【623】偶像伦理剧（上）
杂志最初发出那张雪景图的时候，并没有对这一张照片进行单独配文字，不过在这张照片引起关注后，一些相关评论，都是默认了两人的情侣身份，随后一些营销号见这章照片很有看点，也就纷纷转发，配上“情侣凌晨断桥看雪”“西湖初雪最美女孩”之类的文字。
最先被认出来的是姜浅予，这个时候林轩的身份依旧是她的男朋友，而直到林轩的身份也被认出来，不断地有电竞圈的粉丝或者观众“澄清”后，两人的“真正关系”才被多数网友所得知。
这个关系自然是兄妹。
拍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林轩其实还是握着手的，然而因为角度问题，加上羽绒服比较厚实宽松，照片中并没有呈现出这一细节，加上两人都是公众人物，因而在许多人都艾特到了两人帐号的情况下，事实很容易水落石出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断桥情侣是兄妹”的关键词被顶上了热搜，虽然只是吊车尾，但已经足以吸引到许多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的吃瓜群众。
不少人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后，都忍不住骂了声：“标题党！”
许多营销号下都有类似于“我以为德国骨科呢”“还以为是兄妹两人谈恋爱呢”这种评论，当然，“大舅子”这个有些调侃味道的昵称传播度更广，小妮子又涨了不少粉丝。
林轩就没怎么涨。
这个热搜后，事情就已经基本清楚了，调侃归调侃，颜粉归颜粉，却少有人会再把两人往情侣上去想了。
林轩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也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然而却没有想到惊涛骇浪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转了个弯，只是一场虚惊。
得知这件事情后，林轩并没有急着告诉姜浅予，打算放学再告诉她，不过他低估了这件事情的热度，或者是她班上同学们获取资讯的速度，林轩都还没跟她说，小妮子下课后就发了一张截图过来，画面中就是一些营销号发布的那张照片。
许多事情当真正下定决心后，不过只是沿着一条路走到黑而已，反倒没有什么可恐惧的，因此两人聊起的时候，基本就俩内容。
“我好看吧？”
“恩，我也很帅。”
然后就打算找发布照片的那家杂志就被侵权一事进行严正交涉，报酬什么的倒不稀罕，但早上的时候对方要拍照已经被小妮子拒绝，结果对方提前拍了两人的照片，未经允许就直接发出去，还是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摄影师拍出的照片版权分属两部分，其中大部分是属于摄影师的，但并不意味着被拍的人并没有自己的肖像权，姜浅予中午回来后用自己的帐号找到了那家杂志社，对方态度倒是很好，表达歉意后又说可以给予一定报酬，万请见谅。
小妮子原本是有些气，结果见人家这样，消了气也就没有再追究什么，报酬肯定不会收，否则就是认可了对方对于这张照片的所属权，只是要求对方不得再以任何行事发布扩散这张照片。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特意把那张照片转发到了四个人的家庭群组里，包括一些评论截图，还有自己拍的西湖雪景，很得意地问自己是不是很好看。
我们活在人间，似乎就总难以避免各种缘故催生出来的谎言与心机，看得出来小妮子对于自己这种做法并不开心，午睡的时候林轩被赶了出去，等闹钟响了后进来看她，就见她睁着那双晶晶闪亮的大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林轩接连喊了两声才回过神来，躺在那儿望着他，忽然坐起来抱住他，半个身子都在他怀中，半晌后才闷闷地说道：“告诉他们吧。”
林轩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略一沉吟，点头道：“好。”
随后想了想又道：“要不就趁热，今晚就坦白？”
姜浅予却没有说话，抱着他好半晌没有动静，林轩有些奇怪地低头看她时，发现她居然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整个中午都没有睡。
她是多年来养成了习惯的，中午不睡下午就会很没有精神，林轩也不敢动，就坐在床边抱着她，扯过被子来帮她盖住，顺势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他进来时房门没有关，呆呆就优雅地踱着步走进房间来，见两人抱在一块，无视林轩的眼神威胁，也跳上了床来，在小妮子脚边的被子上趴了下来，身子蜷缩在一块，过了一会儿，居然也有很轻微的呼噜声传来。
林轩瞅了瞅怀里沉睡的姜浅予，再瞥了瞥卧在被子上酣睡的呆呆，感觉有点郁闷，于是低头瞅着小妮子细嫩柔滑的肌肤，白皙精致的耳朵，鲜嫩莹润的唇瓣……觉得虽然这样不太舒服，但还是很赚。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没睡，还是因为林轩怀里更舒服林轩觉得应该是后者，小妮子保持着这样古怪的姿势睡得很是香甜，半个多小时，林轩都偷偷亲她好几下了，她还是没醒。
后来醒悟过来大概就是因为自己总偷偷亲她，所以她才没醒，于是忍了好半晌不碰她，果然，她还是没醒。
虽然一直都在努力地找空间活动身体，但这么久了，还是半个身体都酸麻起来，眼见时间也已经不早，林轩只好低头轻轻喊了声：“浅浅～”
没动静。
“宝贝～”
小妮子依旧没动静，已经在被子上趴出一个窝的呆呆却抬起头来，瞅了林轩一眼，随后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只好重新埋头睡觉。
林轩继续轻声喊：“媳妇～”
小妮子有些迷迷糊糊地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把脑袋埋进他怀中，扭动了两下，又睡去了，跟呆呆两个一个被子外一个被子内，姿势居然颇为相像。
林轩继续柔声道：“媳妇乖，该起来了，不然等下上课要迟到了。”
小妮子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声，重新抬头看他一眼，睡得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然后又伏在他怀中，原本因为睡着而无意识滑落的手臂重新往上挪了挪，在他腰间环抱住。
林轩也不再喊，过了十几秒钟，小妮子忽然松开了他，理着发丝微微有些散乱的发丝望着他，原本有些迷离的眸子渐渐恢复明澈，见林轩有些艰难地活动着酸麻的身体，忽而展颜一笑，梨涡浅现，脸上犹有午睡初醒的慵懒，却极是娇甜动人，凑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就把他往外推，“好啦，人家要穿衣服了。”
林轩还在艰难地活络着血脉，闻言无奈地抱怨道：“抱也抱过亲也亲过摸也摸过，就连光着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穿个衣服怎么啦？”
姜浅予横了他一眼，嗔道：“那你是现在在这看，还是晚上在这睡？”
林轩很认真地想了想道：“全都要。”
姜浅予翻了白眼。
林轩伸手捞起还窝在被子上的呆呆抱在怀里，起身出了房间，随手把它丢到客厅沙发上，洗了把脸，准备送小妮子去上课。
到教学楼下停车，小妮子却没有急着下车，转头看着他，大大的眼见里眼神似乎有些幽怨与委屈的样子，撅了撅嘴道：“还是先别说了。”
林轩奇怪地道：“为什么？”
姜浅予想了想道：“晚点再看看吧。”
人总有逃避与侥幸心理，林轩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大概能够明白小妮子的纠结心情，伸手在她细致嫩滑的脸颊上捏了捏，笑道：“好啦，不说就先不说，不要想这件事情了，乖乖去上课，我等会再来接你。”
“嗯。”
小妮子甜甜一笑，打开车门下车，朝他甜甜一笑，迈步走进教学楼，林轩则驱车来到了西大附近一家据说颇有档次的娱乐会所。
张斌貌似与景艺进展不错，今天是她生日，于是以联谊宿舍的名义帮她庆生日，林轩有段时间没有跟班上同学见过面，为此一直被调侃为“活在大家电脑里的人”，加上今晚生日餐肯定要缺席的，所以就下午跑来过个场。
林轩到的时候就只张斌，邹，余鹏程这三个舍友，以及景艺和她的两个舍友在，她宿舍的第四人似乎关系不大好，并没有过来。
随后陆续有同学过来，最终到了大概有十四五个人，虽说西大卧虎藏龙，学生中不乏牛人，但林轩说不上众星捧月，却怎么都不会被无视，上次德玛西亚杯预选赛林轩帮校队报仇的事情还在被频频调侃。
随着思想逐渐成熟，林轩以及极少会有激进的观念与行为，小时候“妈妈我长大后肯定不喝酒”的话仍未忘记，却已经明白被痛恨的是酗酒、醉酒，所以他喝酒从来都是喝三分就七分，不知是不是遗传，他酒量倒还不错，一些往来场合不至于让人觉得他“不给面子”。
记忆中真正喝醉的也就那一次而已，醒来后就把小妮子给非礼了。
途中林轩出了包厢去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旁边通道由服务员引着几个人走过，自他的角度看去有点像是坐井观天，只能看到其中的三四个人，结果居然就有两个熟人。
薛云琪。
薛煌。
【624】棠梨煎雪
薛云琪与薛煌似乎在说着什么，看起来聊得很开心，两人都并没有看到林轩，从通道岔口处直接走了过去。接着后方又走过去四五人，看起来该是一块的，有漂亮的年轻女孩，也有看起来颇具有成熟魅力的中年男人。
林轩对此并未上心，回了包厢继续自己的过场，又坐了一会儿后，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跟景艺说了一声，罚了酒离开。
到学校接了姜浅予，然后买菜回家继续过二人世界，lpl即将开赛，林轩翌日吃了早饭后，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基地训练去了。
他其实可以等到下午再回基地的，只不过临近期末，小妮子从今天开始停课备考，学校图书馆抢位置太艰难，于是三个舍友就打算来这边复习。
林轩就被撵出来了。
两天假期中，林轩、江映雪、薛云琪都回了家，任帆去陪女朋友，其他几个单身狗就在基地继续打游戏，其中也包括了刚刚恢复单身的张恒。
林轩来到基地的时候，这群单身狗全都在呼呼大睡，薛云琪没回来，江映雪也不在，林轩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训练室里直播。
正打第二局的时候，忽然听到张三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咦，你这么早就过来啦？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林轩道：“睡觉呗，要不你去喊一下，我们要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电子竞技没有好习惯。”张三一边说着，一边在林轩身后站住，看他打游戏。
林轩随口问：“帆哥呢，也没回来？”
张三道：“估计得下午才回吧，有妹子谁陪搁我也晚点回来。”
林轩笑道：“我直播呢，你这样容易被人说sky教练组拿了个德玛西亚杯冠军就开始飘了。”
张三笑道：“反正也不是说我，我没女朋友。”
这事林轩早就觉得奇怪了，张三都已经快三十岁了，偏偏还不找女朋友，按他的条件，虽然长得没自己帅，但怎么也不至于找不到女朋友。
当初缔造了sky传奇王朝的那批人里，陈慕雨可谓人生圆满，而其他人也都已经有了各自的事业包括感情，唯独张三从头到尾就没找过女朋友。
林轩对此一直都有些奇怪，就算“电子竞技不需要女朋友”，那说的也是选手，而且不论是张恒还是任帆，亦或者依旧在赛场上追梦的like，都有或者有过妹子，你一个教练教练嘴上谈兵就行了，没有必要练手速也不打算练童子功，干嘛还非要坚守单身阵营？
“你也找个呗。”
林轩问话只是好奇，张三却默然半晌都没有回答，林轩有些奇怪地回头，却见张三表情黯然，似乎有心事，也就不再问。
中午饭前任帆就来到了基地，饭后江映雪和张姨两人也回来了，薛云琪却始终都没露面，张三给他打了电话，结果却是关机，其他人也试着联系他，但结果给都一样，电话打不通，消息没回复。
不过好在今天没有训练赛，不至于因为薛云琪的无故迟归而耽误，其他人各自打rank训练，新赛季新版本，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探索与适应。
到了晚上，张三与肖璇依旧联系不到薛云琪，徐一晨于是只好按照当初留下的联系方式，给薛煌打了个电话，结果被直接挂掉了。
徐一晨是sky俱乐部经理，或许跟陈慕雨、张思远、薛煌这类大佬相比还是个打工的，然而不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挂她的电话，而且并没有信息或者回电解释。
无奈之下，徐一晨只好通知陈慕雨，然后等到了晚上十点多，她才在选手群里说了陈慕雨已经跟薛煌那边取得了联系，薛云琪有些事情，要过两天再回基地训练，关于这次无故迟归事件，也等他回来后再视情况作处理。
这事让林轩很是奇怪，昨晚看到薛云琪的时候，他还跟薛煌说说笑笑，怎么都不像是有什么情况，会发生什么事情，才让他这样忽然失踪，总不可能是被绑架吧？
这也太扯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则让林轩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活比戏剧更精彩。
第二天薛云琪依旧没有出现，俱乐部又没有替补中单，所以训练赛没有办法打，只能各自打rank，小妮子很认真地复习了两天，傍晚的时候给林轩发消息，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语言之有趣的地方，很多时候都在它的言外之意，我们通常习惯了给它太多修饰，所以通常简化后才是本意，比如小妮子这句“晚上回不回来吃饭？”，简化为“晚上回来吃饭”，就更加贴近本意。
小妮子好像唯恐他不愿意回来似的，还特意加了晚上这个提示，林轩哪能让她一番心思白费，毕竟按照恋爱历法来算两人都已经六年没见了，就跟张三和任帆请了假驱车离开了基地去健身房接她。
两日未见，配合依旧默契，林轩到楼下给姜浅予发消息的时候，她刚好换了衣服准备下来，随后略等了一会儿，就见她跟赵君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看起来颇为熟悉的样子。
林轩按下车窗跟赵君打了招呼，赵君笑着点头回应后，也就跟姜浅予挥手道别，背着包一个人回学校，林轩等姜浅予坐上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她最近经常来锻炼吗？”
小妮子扣好安全带，横眸瞥了他一眼，哼道：“还不是被渣男气得。”
林轩没好气地道：“渣男就渣男，你瞅我干啥？”
“就瞅你。”
小妮子忽然生气地有些没来由，“雨晴都好一段时间没有跟我打过电话了，我给她发消息，她好像也不太愿意搭理我，都是应付一下就没有后续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自作自受。”
这事林轩帮不了她，他早就给了态度，只差姜浅予给人家一个交代了，“谁让你当初闲得蛋疼，非要把她介绍给我的？”
“你才闲……闲……我哪知道她哪根神经不对劲，真会看上你啊？”
姜浅予又是羞又是气，要不是林轩再看车，她看样子很想在林轩胸口捶两拳，“再说要不是你对我图谋不轨，我哪里用得着把她介绍给你啊？”
“谁对你图谋不轨啦？”林轩怎么能承认自己那时候就对她有想法的事实，那会儿剧情还没发展到呢。
姜浅予一双明眸霎时瞪得溜圆，伸着双手就上来掐他的脖子，“你吃干抹净想不认账是不是？”
“别闹别闹，我开车呢。”
“红灯你开个屁啊！”
“要淡定，要淑女，要注意形……”
林轩在路口停下车，小妮子彻底没了顾忌，一把掐住林轩的脖子，睁大眼睛凶巴巴地质问道：“有没有图谋不轨？有没有？有没有？”
林轩无奈道：“有，有，有交警呢，等下要被在路边罚站了我告诉你。”
姜浅予见路边真站着交警，这才松开了林轩，兀自忿忿难平地问：“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图谋不轨的？”
这话她大概早就想问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声音就小了下来，看起来似乎有些羞，还有些好奇，大大的眼睛晶晶闪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轩。
林轩想了想，如实道：“应该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吧。”
姜浅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嫌弃，然后又羞又气地伸手捶他，“你怎么那么不要脸，那时候我还不到九岁呢……”
“呸！”
林轩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有点恼羞成怒地道：“谁说那个时候了，你不到九岁我也才十岁好不好？你当我恋童癖啊？我说的是医院！”
姜浅予这才放下心来，又奇怪地道：“那也不是第一次见啊？”
“反正就是那个时候，以前你不都是对我视而不见嘛，跟第一次见也差不多。”
这件事情没法说清楚，林轩只好含糊过去，转移话题道：“你不要转移话题，有人对你图谋不轨，你就把自己朋友推上去挡枪吗？”
“什么挡枪啊？”
小妮子这句话还说得极有气势，到了下一句，就急转而下，咕哝道：“她又不是你妹妹。”
“你也不是。”
林轩含笑瞥了她一眼，挑挑眉毛，“哪有妹妹整天跟哥哥睡一个床上，而且还帮哥哥……”
他话说一半，就已经被羞恼成怒的姜浅予一把捂住了嘴，羞得脸通红地瞪着他道：“你再敢乱说话我咬……掐死你信不信？”
“信，信。”
为了防止小妮子下不来台真把自己掐死了，林轩只好赶紧铺台阶，“绿灯马上亮了，先把手放开，乖，乖，咱们吃饭去。”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都在按喇叭催了，姜浅予这才松开了他，一打岔原本想说什么都给忘了，板着脸道：“去霜霜学校。”
“去她学校干嘛？”
“当然是跟她一块吃饭啦，还能找她当电灯泡啊？”
明显羞刀还未入鞘的小妮子有点不讲道理地发脾气，说完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更正道：“去当电灯泡。”
然后想了想，这样搁一块说好像意思更怪了，又补充道：“我是说不去吃饭还能去当人家俩的电灯泡啊。”
俗话说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她说话也是如此，第一句时恼羞成怒余势未衰，第二句时就是闹别扭时的生硬语调了，而到了第三句时，就只剩下画蛇添足般的干瘪瘪解释了。
林轩忍着笑道：“没事，咱们互相当电灯泡去。”
姜浅予哼了一声，表示不想理他，用手机蓝牙放了一首自己翻唱的《棠梨煎雪》，清澈嗓音很快在车内回荡开来。
“青鲤来时遥闻春溪声声碎，嗅得手植棠梨初发轻黄蕊”
“待小暑悄过，新梨渐垂”
“来邀东邻女伴撷果缓缓归”
……
林轩听着歌，随口岔开话题道：“等下吃什么？”
“火锅？”
“这个疑问语气是征询我的意见吗？”
“差不多。”
“如果我说不吃可以不吃吗？”
“不可以。”
“其实我很喜欢吃火锅，尤其是大冷天的，我家浅浅简直太善解人意了。”
“这是霜霜提议的。”
“那我不管，反正是你告诉我的。”
“你肉不肉麻啊？”
“这就叫肉麻了，你是不是对肉麻有什么误解？”
第625章 偶像伦理剧（下）
歌还没听完，柳霜霜就给小妮子打了电话来，问她还有多久到，张瀚清已经在宿舍大门外等好半晌了，小妮子于是又谆谆劝解，告诉柳霜霜半天凡事有度，不能过分，否则哪天真把人作没了，哭都来不及。
林轩看了一下时间，因为小妮子的好心劝诫，张瀚清又在冷风里多吹了十分钟。
傍晚市区路况堪比高考，挂掉电话后，林轩跟姜浅予来到火锅店的时候，柳霜霜跟张瀚清已经到了，工作日里这家火锅店的生意也不错，林轩跟姜浅予进去的时候，居然有两桌都认得他们，还跑过去要合影。
坐下等菜闲聊，林轩特意观察了一下张瀚清跟柳霜霜之间的氛围，小妮子虽然第一次谈恋爱，在柳霜霜眼中更是个没谈过恋爱的门外汉，但俗话说旁观者清，且她本就心思玲珑，跟林轩都斗个旗鼓相当，告诉柳霜霜的话大多都有一定道理。
然而问题在于世间绝大多数事情都是说易行难，柳霜霜虽然与姜浅予相识多年，关系极佳，但性格却有很大差别，她并不懂得适可而止，而张瀚清因为一开始就追她的缘故，在这段恋情中一直属于主动付出的那个人，加上男生初恋，对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更是娇宠。
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失衡的，而在确定关系后也并没有任一方去主动调节平衡，继续这样畸形发展下去，早晚会出问题。
小妮子有时候闲聊也会跟林轩说起，不过她说这些话时大多都是拐个弯，旁敲侧击的显摆一下自己多温柔乖巧通情达理……劝柳霜霜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事不是能说通的。
闲聊一阵，服务员陆续上菜，见这边四位还坐得结实，就提醒了一声调料自助，张瀚清于是起身问柳霜霜想要什么，姜浅予也有学有样，瞥了眼林轩，一副你主动点不要等我发话的威胁眼神，林轩站起来跟张瀚清一块去弄调料，他不是第一天跟小妮子一块吃饭，她的口味自然是清楚的。
“林轩，我能求你个事不？”走出没两步，张瀚清就凑到林轩身旁，做贼似的问道。
林轩有些奇怪地道：“啥事？”
张瀚清道：“你跟你妹妹说说，让她不要再给霜霜乱出主意了，我都快被她给坑死了。”
林轩失笑道：“怎么了？”
张瀚清道：“霜霜性子不是打小就被娇惯坏了嘛，有时候我们俩也会吵架，原本都是过一两天我去哄她，然后基本就没啥事了，结果前几天你妹妹给她出了个主意，我们再吵架的时候，霜霜就不哭了，开始跟我认错。”
林轩奇道：“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啊。”
张瀚清看起来是真的被坑得不清，直接就爆粗口了，“她说一声‘是我错了’，就给自己一巴掌，这特么还有道理可讲吗？”
林轩一声“卧槽”喊了半截，醒悟过来这是公众场合自己是个公众人物，硬生生地给咽下去了后半截，目瞪口呆地看着张瀚清，“这么狠？”
张瀚清一副郁闷地想撞墙的样子，“真的，都两回了，说真的，我以前跟霜霜吵架最希望的就是有一天她能主动跟我认错，现在……我特么想自杀！太不讲理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
“严重同意。”
说话间已经走到调料区，林轩拿了酱料碗帮小妮子调料，想想张瀚清说的情况，很有一种“感谢媳妇不杀之恩”的劫后余生之感，又问张瀚清：“你怎么知道是浅浅给霜霜出的主意，她告诉你的？”
“不是，她就说她是真觉得自己错了，但我怎么想都觉得是你妹的主意，她认识的人里面，也就你妹能想出这么损的点子……”
这话林轩不爱听了，瞥他一眼道：“浅浅可从没用过这招啊，你确定霜霜是真的打自己了吗？”
张瀚清道：“确定啊，尤其是第一下，都有声了，吓得我当时都懵了，再大的气都没气了，从那以后还不是她说啥就是啥。”
林轩无奈地道：“这不就是自残的轻量般吗？这样下去势头好像不大好。”
“要不你给我想个办法？”
张瀚清一脸生无可恋，“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能看着她自己打自己，更不可能分手，还有第三条路吗？”
林轩想了想后，忽然道：“有。”
“真的？什么办法？”
不论是暑假中的旅行见闻，还是之后林轩在直播与职业赛场上的“惊艳”发挥，都让他对林轩充满了信心，而且据说邹跟赵涵就是他凑合成的，听他这么说，张瀚清激动地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脸殷切地盯着他，宛若等待神明救赎的虔诚信徒。
“既然她打自己的时候你没有办法，那别让她打自己就好了，女孩子一般都怕疼，相信我，像这种伤人伤己的大招不太耗蓝还耗血，她不会轻易用的。”
张瀚清没好气道：“你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她要打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林轩认真地道：“别惹她生气，也别跟她吵架。”
张瀚清无奈道：“我也不想吵架啊。”
“这就是功力问题了，以后没事多看看我的直播，别忘了关注打赏。”
林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端着两碗调料回去了，坐下后就见柳霜霜伸着脑袋往后看，奇怪地问道：“瀚清呢？”
林轩笑道：“他调的比较认真。”
姜浅予斜睨着他问：“什么意思呀你？”
林轩咳嗽一声，果断选择了自保，“我比较了解你。”
姜浅予脸颊一红，柳霜霜却“扑哧”笑起来，“浅浅要不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不然总这样为难你哥。”
姜浅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恋爱中女人的智商很绝望，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家伙居然还傻兮兮的，找你妹的男朋友啊，我比你还早脱单好不好？我没初吻的时候张翰清还在暗恋你呢好不好？
张翰清很快也端了调料过来，柳霜霜有些不满地道：“笨死啦你，弄个调料都这么慢。”
“这不是来了嘛，好饭不怕晚。”
当初柳霜霜决定答应张翰清，一部分原因就是觉得他性格比较好，确实也对她真心，而张翰清的表现也并没有辜负那时候对柳霜霜说得“许你一世柔情”的肉麻表白，并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现，笑呵呵地把调料给他放好。
期间有要拿东西或者其他动手之类的事情，也都是他抢着做，柳霜霜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基本就是在吃，不过也会帮张翰清夹菜，她性子虽娇纵，却是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并不是说一味的恃宠而骄。
边吃边聊，期间柳霜霜还给赵涵和蒋雨晴两人开了视频电话，林轩并没有发现蒋雨晴对小妮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四个人隔了几千里都还依旧聊得开心，吐槽抱怨一下现在的生活，约一下寒假回家的时间，以及回去后去哪里玩之类的话。
只是在得知姜浅予会等林轩年前比赛完跟他一块回去后，蒋雨晴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等柳霜霜问起她的时候才又重新讲话。
林轩对这些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说到底这件事情小妮子有错，但并非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以她跟蒋雨晴一直以来的关系，说开就好，不至于真闹得僵，毕竟要说蒋雨晴真对他有多深的感情，那也有点……好像也没啥奇怪的？
回去的途中姜浅予又说起这件事情，林轩见她忧心忡忡，于是抖了个机灵，果然把她逗笑，没好气地伸手捶他。
高峰期已经慢慢过去，道路通畅许多，不过经过西湖附近时还是又堵住了，姜浅予正无聊地左顾右盼时，忽然伸手指向街边，叫道：“你看那边。”
林轩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街边装修颇为讲究什么店门前冲出两个人来，虽然在夜幕中，但一来灯光霓虹提供了一定照明，二来那两个人都不陌生，所以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消失两天的薛云琪。
还有许久不曾见过的苏澈。
薛云琪在前，跑到了一辆车门前，拉开车门似乎就要进去，苏澈却伸手一把拉住了他，两人的情绪似乎都有些激动，距离有点远，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薛云琪大概是让苏澈滚，甩了一下袖子，没把他甩开，于是反身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苏澈的脸上，然后又补了一脚，这才把苏澈踹倒，挣脱开来，坐进车中砰地关上门，远远就听一阵发动机的嗡鸣声，车子轰地冲了出去，然后撞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上。
姜浅予吓得“啊”一声低呼，就见店门里又跑出来两个人，前面似乎是个年轻女孩，匆忙地跑过去扶苏澈，又冲车内的薛云琪焦急地喊着什么，身后速度更快冲出来的却是薛煌。
车中的薛云琪并没有搭理三人，车子略微倒退后就又冲了出去，这次没有再撞上，驶进道路，往西北方向驰去。
“怎么办呀？”姜浅予转头看向林轩。
林轩看了眼前方已经倒数计时的红灯，拿手机递给姜浅予道：“给他打电话。”
姜浅予接过林轩的手机给薛云琪打电话，林轩等红灯结束，就在前方路口转向朝薛云琪方向追去，顺便往薛煌那边瞥了眼，见他也钻进一辆车子里，很快启动在后面追来。
林轩的车技并不是很好，所以即便车子性能极其优良，这么久了甚至都没开到过八十迈，他并不似薛煌那样心急，何况小妮子也在车上，肯定是安全第一，所以没有太赶加速。
所以刚刚驶过路口没有多远，小妮子刚跟他说了声关机，薛煌的车就从旁边超了过去，速度极快，不断地超车。
下一个路口红灯，薛煌直接闯了过去。
然后在转向躲避左侧方驶来的车辆时，与稍前方车道右侧驶来一辆车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整辆车直接侧翻了出去，然后又被另外一辆车怼到了绿化带上。
第626章 偶像伦理剧（终）
路口一阵骚乱，参与相撞以及最初差点被撞的那辆车车主都忙着停车下来去救人，薛煌的车侧翻在地上，三个男人好容易打开车门，把薛煌从车里面拖了出来，林轩远远地看着，见薛煌身上似乎有些血迹，但还在跟人说着些什么，看样子伤得应该不重。
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绿灯亮起后，林轩就从路口这边驶过，继续往前去追薛云琪，因为红灯的耽搁，已经看不到的薛云琪的车子去哪了。
林轩减缓了车速，让小妮子打开导航，瞥了两眼后问：“要不去钱塘江转转？”
姜浅予有些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去那？”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就一个人跑到楼顶河边之类的地方去散发忧郁气质。”
小妮子因为刚刚亲眼目睹的车祸，似乎有点被吓到了，林轩于是想小小地开个玩笑，但并没有什么效果，只换来一个白眼。
按薛云琪刚刚的方向一路往前，却是是钱塘江，林轩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去哪里了，索性死马当活马医，驱车来到江边，发现大冷天的居然还有人在这里跑步或者散步，不过比起夏日晚上人流如织的场景相比，人要少太多了。
林轩放缓了速度，沿江边道路上驶过，跑了好半天，依旧没看到薛云琪的身影，只好道：“估计是碰不到了，要不回去吧？”
姜浅予自然没有异议，林轩于是从前面路口掉头，车子转向的时候，就看到左手边道路上，一辆车半截停在绿化带上，后半截停在马路上，车门大开，薛云琪就坐在绿化带的护栏上，双手抱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干嘛。
“那里那里！”姜浅予显然也看到了薛云琪，伸手指着他提醒道。
林轩应了一声，转向使劲左侧道路中，在薛云琪前方停下车，打开车门走了过去，薛云琪依旧坐在那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直到林轩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他才转头看过来，有些意外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林轩听他声音低哑，俊逸的脸庞看起来神色也有些憔悴，而且似乎哭过的样子，眼睛红肿，心中不禁更是疑惑，说道：“陪浅浅去她朋友学校那边吃饭回来，刚好看到你打了苏澈一拳，开车跑了，就跟过来了。”
薛云琪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轩叹了一口气，道：“你哥为了追你，闯红灯的时候发生车祸，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吧。”
薛云琪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透出的神色有些复杂，林轩没琢磨出那到底是什么，就听薛云琪问：“会死吗？”
林轩愣了一下，“那倒不至于，不过肯定受伤了。”
薛云琪“哦”了一声，就又重新低下头，不说话了。
林轩陪他傻坐了一会儿，见薛云琪始终一声不吭，只好指了指旁边的车，问道：“你这边是什么情况，没受伤吧？”
薛云琪摇摇头。
不知道刚刚发生了怎样的变故，薛云琪显然是情绪激动下直接跑出来的，并没有穿外套，上身只一件暗红色的高领毛衣，不知道在这边坐了多久，手背耳朵都看得出来被冻得有些泛青色，林轩劝道：“别在这傻坐着了，把车弄下来，去车里。”
薛云琪摇摇头没有说话。
林轩有些无奈，只好起身钻进薛云琪车里，有些费劲地把车倒回了路上，姜浅予见他去弄车，于是从车内下来，帮忙指挥，就是有点越忙越忙，两人好一阵子忙活，薛云琪也是理都未理。
把车倒回路上，姜浅予也没再上车，她今天是针织连衣裙外罩羊绒大衣的穿搭，保暖性比羽绒服差许多，江边分又大，觉得有些冷，于是把拿出围巾来围得严严实实，又把林轩的围巾也给他递了去。
林轩摆摆手示意不用，在薛云琪身旁重新坐下，瞥了眼他在冷风中冻得发青的手脸，又伸手接了过来，对叠一下盖在了薛云琪身上，薛云琪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把围巾给拿掉，只是重新垂着脑袋，依旧沉默。
林轩道：“你连个消息都没有就失踪了，大家都挺担心的，不管啥事，你在这里坐着总不是办法，最后都要去面对的。”
薛云琪低声道：“我在哪都一样。”
林轩摇头道：“不一样，这里冷。”
薛云琪吸了一下鼻子，道：“冷的话脑子比较清楚。”
林轩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别把鼻涕弄我围巾上了，浅浅送的。”
姜浅予又是羞又是笑，没好气地瞪林轩一眼，却见薛云琪忽然抬起头来，脸上表情极是古怪，眼睛里似乎有泪光，瞥了眼林轩，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一语未发，转头看向路对面围栏后的小区楼栋里透出的灯光发呆。
女生的许多衣物都是看起来冷，其实保暖效果不错，不过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冷风呼啸，姜浅予还是觉得冷，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催林轩走，正想重新回车里去，忽听薛云琪声音低哑而飘忽，幽幽地道：“你刚刚说的不对。”
林轩怔了一下，问道：“什么？”
薛云琪吸了吸鼻子，淡淡地道：“薛煌不是我哥。”
姜浅予看了眼林轩，名义上的兄妹两人眼神都有些疑惑，就听薛云琪继续说道：“我也是前天晚上才知道，薛煌是我爸，而我叫了十多年的爸，从血脉上来讲，应该是我爷爷。”
姜浅予有点懵。
林轩也有点懵。
薛云琪转头看看两人，脸上浮现出不知道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表情，重新低下头，过了半晌才解释道：“薛煌的妈妈在小时候就去世了，后来我爸……薛举又娶了我妈，那时候薛举已经四十多岁，我妈大学才刚毕业，这些年来，薛煌一直跟我妈的关系都不好……”
他说到这儿，又沉默了下去，抬起头看了看林轩，摊摊手，露出一个像哭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前天晚上，就听薛煌跟我妈吵，我在外面还想去劝来着，结果就听到说我是薛煌的儿子……”
林轩一时无言，过了半晌才问：“那你……”顿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薛举，只好跟薛云琪一样直呼其名，“薛举知道这事吗？”
“应该不知道。”
林轩发现又不知道该说啥了，只好转移话题，“刚刚那个女孩，好像就是之前去现场看你比赛的那个吧？”
薛云琪“嗯”了一声。
“她跟苏澈认识？”
“苏沂，苏澈同父异母的妹妹，跟我以前是同学，关系挺好的。”
林轩大概猜到一些轮廓，该是薛云琪从家里出来后，就去找苏沂了，薛煌显然也在找他，然后通过苏澈找到了人，才有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你总不能在这里冻一夜吧？”
薛云琪不再说话。
林轩道：“我刚过来的时候，有人叫救护车了，薛煌这会儿应该快到医院了，他那不会缺人照顾的，你要是不想回家的话，可以试着独立一段时间，先回基地去吧，不论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好好打比赛，争取不用跟家里拿钱。”
薛云琪又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站了起来，忽然看了眼姜浅予，然后转头问林轩：“你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姜浅予霎时红了脸，林轩却笑着摊摊手，道：“当然没有。”
薛云琪也笑了笑，回身往自己车上走去，林轩喊了声“等等”，跑过去把自己的围巾扯了下来，这才朝薛云琪摆摆手，“行啦，拜拜，我今晚不回去。”
薛云琪笑道：“我习惯了。”
“记得开手机，走了。”
林轩摆了摆手，上车发动车子先行离去，让姜浅予用自己手机给张三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薛云琪等会就回基地的事情，让他见到薛云琪后给自己发个消息。
两人回到家中，小妮子抱着呆呆问它还要不要吃东西的时候，张三就给林轩发了消息来，说薛云琪已经到基地了，至于薛煌那边的事情，林轩并不是很关心。
却没想到洗完澡出来后，竟然看到有个薛煌的未接电话。
林轩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了电话过去，只响了一声后，就听到了薛煌的声音：“喂。”
林轩笑道：“薛总找我？”
薛煌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问道：“听说是你劝琪琪回去的？”
“刚好遇见。”
薛煌“嗯”了一声，“你们年纪差不多，又是队友，可以多劝劝他。”
林轩苦笑道：“这事好像我劝不了，只能等他自己慢慢调节了。”
薛煌打电话其实就是来试探的，林轩也并未掩饰，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知道薛云琪为何如此了，薛煌再度陷入沉默，林轩也不说话，静等薛煌开口。
同样浴后的姜浅予穿着睡衣从房间走了过来，见林轩正在打电话，就冲正趴在林轩身边的呆呆招了招手，去冰箱里拿了个橘子，轻声问道：“你是不是？”
林轩冲她张了张嘴。
薛煌终于再次开口，道：“那天晚上事发仓促，后来我再想找他解释，他已经拒绝跟我交流了……”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我妈很早就去世了，后来我爸又娶了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我自然心里面不舒服，跟她也是互相看不顺眼。”
林轩道：“这些话好像不必对我说吧？”
薛煌叹道：“你说话比我方便些，这件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轩没有说话。
薛煌继续道：“我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只记得那段时间我准备要去留学，晚上我爸谈生意没回来，她还装模作样地催我看书，惹得我烦，就跟她吵起来，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最后到了动手的程度，结果……”
饶是他能在网络上公然纳妾，说起这种事情来，也是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含糊道：“总之年轻气盛，做了错事，没想到……那时我还没满十八岁，之后我就很少在家里住，后来她发现怀孕，原本想要去打掉的，还跟我爸吵过几次，孩子终究生下来了……”
小妮子来到沙发上坐下来，竖着耳朵偷听，也不知道偷听到多少内容，还不忘掰着橘子塞进林轩嘴巴里，林轩把甘甜的橘瓣嚼着咽下去，这才道：“你觉得这些事情适合让他知道吗？”
薛煌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想让他知道，就算有错，他也没错。”
林轩道：“我也这么认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劝他，毕竟他的状态关系到我们整个队伍的成绩。”
薛煌道：“不论结果怎样，这件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说到底，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请你代为保密。”
“薛总放心，我也不喜欢乱讲话。”
挂掉电话，就见姜浅予睁着大眼忽闪忽闪地盯住他：“薛煌的电话？他找你干嘛？”
林轩咬住她刚剥好的一瓣橘子抢过来，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让我劝劝薛云琪，免得他胡思乱想走不出来。”
小妮子斜睨着他，皱了皱鼻子哼道：“骗人！我明明听到他说跟那个女人怎么样怎么样……他真是薛云琪的亲生父亲啊？”
林轩伸手搂住她，笑道：“对啊，就跟我们现在这样，孤男寡女**情不自禁……”
姜浅予听他拿薛煌跟薛云琪妈妈的事情来比喻自己俩，气得伸手在他腰上腿上狠狠地掐了几下，剥好的橘子也不给他了，递到呆呆面前，呆呆抬头瞅了她一眼，再瞅瞅橘子，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后继续在脸上抹来抹去，很讲卫生。
林轩已经挂了电话，小妮子就打开了电视，随便找了个脑残综艺看，还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过了一会儿，忽然趴在林轩身上问：“那我们以后有孩子了怎么半？”
【627】 恩断义绝
“那我们以后有孩子了怎么办？”
“有就生呗。”
“谁问你这个啦，我是说生下来之后怎么办？”
“喂奶，养大。”
“干嘛非要抢掉喂，喂……”
姜浅予有些脸红，伸手在林轩手臂上掐了一下，“然后呢？”
“再生一个。”
姜浅予又羞又笑地嗔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说的就很正经啊。”
林轩顺势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捏着她嫩白柔滑的脸颊，“不要再胡思乱想啦，我们更薛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咱们是要明媒正娶的。”
姜浅予“嗯”了一声，握住他的两只手，靠在他肩上继续看电视。
呆呆在旁边继续舔爪子抹脸。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小妮子继续在家中来复习，等会儿她的舍友也会过来，林轩则去基地训练，来到训练室，没有意外依旧只有江映雪一个人。
他照常跟江映雪打了个招呼，江映雪照常没有搭理他。
打开电脑，登录游戏，林轩瞥了眼江映雪的屏幕，见她已经快要打完，也就没有急着开游戏，等她结束后发出游戏邀请，江映雪没有像往常那样默不作声地接受，而是转头问了声：“你辅助？”
林轩道：“你辅助。”
江映雪拒绝了游戏邀请。
林轩很奇怪地道：“你打ad干嘛？比赛的时候还是要打辅助。”
江映雪依旧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开始了匹配组队，林轩无奈道：“行行，我打辅助。”
江映雪取消了组队等待。
林轩商量道：“要不我们都选补位，谁排到是谁的？”
江映雪一个人开始了匹配组队。
林轩无奈道：“好吧，我辅助。”
江映雪继续匹配组队中。
林轩提醒道：“我答应辅助了。”
江映雪回眸瞥了他一眼，又重新转回去，伸手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打开盖子吹了吹，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热水，才淡淡地道：“晚了。”
林轩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你信不信等下排到对手局，我对线就打爆你？”
江映雪不再理他。
林轩只好自己一个人开始匹配，高端局玩家本就少，这个时间段更少，所以当两个人几乎同时接到暂离检测的时候，林轩就知道自己可以预言中了。
结果进入扳选界面，发现自己只预言中了一半，两人是队友，再定睛一看，林轩忍不住吭哧吭哧地笑起来。
被补位到了辅助的江映雪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林轩笑得跟开心了。
然后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在五楼，对于英雄池极其深厚的林轩来讲这无疑是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可以根据对方的阵容来选择自己的英雄，但这是在不需要抢英雄的情况下。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林轩基本都不太需要这个，而这局他同样不需要抢英雄。
他需要抢位置。
“喂，喂，你什么意思啊？”
眼看着江映雪在二楼选了个伊泽瑞尔，林轩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不要告诉我ez辅助啊，我就算玩奇葩辅助的时候，也没你这么奇葩吧？”
江映雪转过头，很奇怪地看着他：“你刚刚不是说答应辅助了吗？”
“不是……”
林轩还真没想到她会忽然来这么一句，尤其是那无辜而微露疑惑的表情，要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还差点就信了，“你不是说晚了吗？”
“可你还是跟我排到一起了。”
“你没有跟我一起排。”
“可你还是跟我排到一起了。”
“那不一样……”
“殊途同归。”
江映雪锁定了自己的伊泽瑞尔，从这个英雄选择来看，她大概也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在下路的准备。
林轩终于发现女人一旦耍起流氓来，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想了想，决定寻求大众帮忙，于是在聊天框里打字。
君临天下姜景白：“？？？”
君临天下姜景白：“二楼什么情况？”
君临天下姜景白：“ez辅助吗？”
两人打的是国服，刚进到扳选界面，另外三个队友就已经认出来了他们两个，纷纷表示了欢迎，打野还很讲义气地跟另外两个队友说了一声：“这局给下路当狗，上中请做好心理准备。”
另外两个队友也很果断地表示：
“上路也已经做好了当狗的准备。”
“汪汪汪。”
既然认出了两人，那么对于二楼锁伊泽瑞尔的事情也就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虽然小雪这个赛季转了辅助位，但也不是没打过adc，连亚索都玩过，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结果没想到大舅子居然会冒出来这么几句话。
“呃……”
“什么情况？”
“二楼不是小雪吗？”
三个队友都被林轩搞得有些懵，林轩见效果不错，于是继续打字道：“这个二楼抢我位置啊。”
他还要继续打，结果就看到了代表着江映雪的sky、iceid也在聊天框中发出了一句话：“有话你可以当面跟我说。”
林轩转头看着江映雪。
江映雪重新捧起保温杯，轻轻吹了吹。
林轩道：“烫死你！”
江映雪置若罔闻。
林轩瞥了眼聊天框中三个队友疯狂“哈哈哈哈”的消息，面无表情地打字发送：“sky下路恩断义绝。”
“哈哈哈哈大舅子你敢不敢再逗一点”
“大舅子你们开直播了嘛？我去看”
“原来你们不光是在比赛中抢位置啊，rank抢的更厉害哈哈哈”
“大舅子你不开播也没事，你让浅浅开播好不好？”
……
此时距离lpl开赛还有一周，各个战队都在紧锣密鼓地备战，而各大电竞媒体也都在预热宣传，林轩跟江映雪的这局rank虽然没有直播，但游戏结束后，三个队友还是把聊天框截图给发了出去，下午就有一些电竞媒体报道，晚上的时候，许多电竞相关的营销号也都在推送起来，标题大多都是sky夺冠后，大舅子竟公然宣布“下路恩断义绝”之类，很标题党。
与此同时，不知是林轩和姜浅予的关系终于引起了广大粉丝怀疑，还是有人刻意抹黑，歪打正着，贴吧里居然有人在挖“大舅子和浅浅的真正关系”，从断桥雪景两人照片被误认为情侣开始逆推，罗列了许多材料，甚至连小妮子最初直播的时候，顺口给林轩起了“姜景白”这个名字的事情都挖了出来。
最后贴出来了前些天姜浅予微博超话里，那位“被世界欺骗的人”的爆料。
姜浅予人气正盛，林轩也是德玛西亚杯夺冠之势风头正劲，加上两人又是兄妹，大舅子声名远播，这个帖子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有人“细思极恐”，有人赞同楼主，也有人在驳斥，不乏一些“为了黑而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类的言论。
sky俱乐部是有工作人员辅助关注选手相关舆论的，于是中午饭前，肖璇得到了策划部那边的通知，加上她自己其实多少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就单独地找林轩聊了聊，把这件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现在那边帖子已经被删掉了，不过这件事情……”
肖璇只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而已，并不就能确定，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启齿，有些为难，斟酌着该怎样旁敲侧击，林轩已经笑道：“他说的没错，我跟浅浅又没有血缘关系，这个好像不会影响到俱乐部声誉吧？”
“这倒不至于，主要是……”
肖璇下意识地回答了问题，随后才意识到林轩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愣在那儿，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轩，“你跟浅浅……”
林轩一副“你猜的很对”的表情，点点头。
肖璇彻底懵了，她虽然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却只是觉得两人间的关系有些过于亲密，或者说比起兄妹更像是情侣，有些怀疑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倾向她原本就是心理学毕业的，担任领队的同时，也兼任着心理辅导，虽然平常这个心理辅导只是个摆设，但不论怎么讲，都是要关注队员精神状态的，这次找林轩单独聊，其实是打算跟他谈谈心，甚至做好了倾听烦恼困惑的准备。
结果人家啥烦恼困惑都没有，直接坦然承认了表面兄妹关系下的真实情侣身份，反而把她给弄得有些困惑起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理论上来讲，谈恋爱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谁也没有规定说不许他们谈恋爱，但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你是大家的大舅子啊，怎么忽然间就成了……成了……
她忽然觉得有点乱，这到底是成了自己的妹夫还是自己大舅子，亦或者两者都是？
【628】惨败
跟肖璇一块到了楼下餐厅，其他人都已经在吃了，穆挽离却还不见踪影，肖璇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声，张三答道：“我刚刚叫了他，刚起，估计这会儿在刷牙呢。”
刘汉东问道：“他怎么了，感觉好像心情不太好？”
林轩心想这种事情搁谁心情都好不了，不过自然不会说什么，说了声我去看看，就上楼到房间，就见薛云琪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犹豫什么事情，见林轩进来，就把手机关掉，起身站了起来，问道：“吃饭了是吗？”
林轩点点头道：“已经在吃了。”
“走吧。”
薛云琪努力想要表现的平淡一些，林轩自然不会点破，许多事情原本就是从假装开始的，比如成熟，比如帅气，比如……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可以继续训练了。
训练赛是昨晚张三重新约的，只约到了avi和rat，这两支战队都不弱，却也称不上是lpl顶级强队，而在刚刚结束的德玛西亚杯中，也都是sky的手下败将。
今天两个战队都完成了复仇，一共四把训练赛，sky一局都没有赢。
薛云琪明显不在状态，不仅与刘汉东之间的默契不再，连自己线上都没有办法稳住，一开始的时候，不论是avi还是rat，中路对线时对方都顾忌于薛云琪在德玛西亚杯上的惊艳发挥，有些束手束脚，薛云琪大概也因为对方的猥琐而变得大胆起来，甚至于有过两次试图越塔的行为。
结果都被反杀。
这种情况下，薛云琪的实力很快被认为是“外强中干”，第二局基本都成为了对方的突破口，尤其是面对去年lpl上就发挥极其抢眼的avi中单兰亭时，更是对线被生生地打穿，0-5的战绩可以说是惨的不能再惨了。
薛云琪的“家事”林轩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过，薛云琪自己自然也不会说，所以张三与其他人都不知道他骤逢大变，在赛后复盘的时候，语气有些严厉地指出了薛云琪的多处失误。
薛云琪并未争辩，态度还算不错，就是情绪不太高，显得有些低落，复盘之后就继续去打游戏，连今晚的lpl分组抽签都没有看。
目前lpl已经有了十八支战队，按照规划，接下来也将不会再继续增加队伍，这也是今年最后一个拍卖名额拍出九位数天价的原因之一。
十八支战队将会分为东西两部，每组九支战队，而季后赛名额依旧是每组四个，竞争将会更加激烈。
抽签时，十八支战队将会按照上个赛季的成绩划分为一二三四号种子四挡，其中一号种子两个，二号种子四个，三号种子六个，四号种子六个。
首先抽取的是一号种子，这两个名额毫无疑问是tl与鱼龙战队的，这也注定了他们不会在同一个分组里。
先抽取一号种子池，鱼龙战队被分在了东部，tl则被分到了西部，接下来六个二号种子池也很快抽取完毕，sky虽然拿到了德玛西亚杯冠军，但作为一支新晋战队，他们毫无疑问地也被分在三号种子池里。
不久前sky纪录片收尾时，最后一幕是林轩的那句“我们回来了”，这句话曾让许多sky老粉丝热泪盈眶，就连许多新粉丝或者路人也都觉得有些热血与期待，毕竟这种王者归来的戏码虽然狗血，但足够渲染情绪。
而对此最为期待的，无疑还是徐一晨、张三、任帆等这些老人，经过德玛西亚杯夺冠后，膨胀虽然不至于，但所有人的信心无疑很高涨，对于新赛季的展望自然也水涨船高，已经不满足于进入季后赛了。
想要在季后赛取得好成绩，实力固然重要，但常规赛的排名同样也很关键，德玛西亚杯夺冠并不意味着就有资格跻身于lpl豪强之列，目标定得比较高，却绝不可能因此就轻视对手，对于今晚的分组抽签还是都很关心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抽取四号种子池的时候，第一个被抽出来的就是sky。
东部。
lpl诸多强队，sky最不想遇见的无疑就是鱼龙战队，所以这个分组绝对不算好，不过除了鱼龙战队之外，东部似乎并没有多少强队，tl、419、ag、asf、rat、spring、mepg等诸多强队都被分到了西部。
而lpl能称得上强队的，似乎就只有mv和鱼龙和新赛季经历了大换血的avi了，接下来似乎就要数这个赛季的新晋黑马sky了。
所以当这个抽签分组出来后，网上评论几乎完全都是一边倒，不得不说两个分组的战队名单一眼看去就有极大差距，西部都是底蕴深厚，甚至在一段时间有过极其强势的表现，虽说部分战队在上个赛季的发挥差强人意，但毕竟强队的印象依旧在，而且新赛季经过了人员变动后，观众的期待值更高。
可以说这些战队包揽季后赛名额，大家都不算多意外。
当然，既然都分到了同一个分组，那肯定就要去争夺宝贵的四个季后赛名额了。
sky的粉丝毫无疑问地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当前的状况来看，sky说是保送季后赛都不算过分，因为看不到什么强大的竞争者，许多人自认还算经常看比赛，可东部的战队名单里，好几个居然没什么印象当然作者也没写。
分组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积极训练，静等lpl开赛，这段时间里，许多赛事爱好者，或者是一些战队的铁杆粉丝，则几乎都是掰着手指过日子。
粉丝的日子难熬，林轩他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如果说德玛西亚杯的时候，sky整个战队称得上是士气如虹，那么现在的sky无疑已经陷入了低迷，因为这些天的训练赛中，他们几乎都没有赢过。
薛煌的话林轩已经找机会转述给了薛云琪，但薛云琪的状况并没有转好，薛煌那天车祸似乎伤的不轻，依旧在住院，薛云琪一直都没有回过家，他妈妈倒是来找过他一次，是个看起来蛮精致的女人，年龄并不大，不过气色不大好，找薛云琪出去单独聊了一会儿，此后再也没来过。
薛云琪的状况却更差了。
13号姜浅予期末考试结束，开始了她的寒假生活，林轩要等21号年前比赛都结束后才能走，因为要训练，没有时间陪她，也就劝她可以先回家，不过小妮子最终还是坚持要等他一块回去，说刚好可以补直播，林轩也没有再劝。
于是接下来的这些天里，她的粉丝几乎每天都是在提前过年。
19号lpl开幕，sky当天的第二场在杭城主场迎战德玛西亚杯预选赛上就曾经交手过的ag战队，赛前不论是媒体还是观众，大多都比较看好sky，因为上次交手的时候，sky几乎可以说是横扫了avi战队。
然而这场比赛中，sky晋级lpl的首战，被avi2：0横扫，完成复仇。
21号，sky又以同样的战绩输给了mv。
姜浅予在现场亲眼见证了这两场惨败。
赛前后台时，第一次作为采访主持正式登场的楚茗遇见林轩，就笑着说期待他的赛后采访，接过没想到，一直到回家过年，都没有等到sky的赛后采访。
先输avi，再输mv，刚刚经过德玛西亚杯夺冠的sky惨遭两连败，而且都是以0：2输给了对手，没有拿到一个小分，在年前的第一个比赛周中，以0-2的战绩在东部垫底。
新星陨落，黑马折戟，这种情况下，原本承受过多少赞扬与吹捧，理所当然地就要再迎来多少质疑与贬低，而且因为sky原本的辉煌，德玛西亚杯时，不论官方、媒体、粉丝、路人都给与了许多溢美，自然而然就会惹得许多人不满。
如果说第一场输给avi，许多人还不太敢肯定sky是不是真的被吹捧过了，那么连续两场惨败，似乎就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年前赛事结束后，网络舆论开始反扑，原本就被许多人转发的林轩的那张我们回来了的表情图，被更多人转发。
自然不再是赞扬。
21号晚，林轩和姜浅予乘航班回到了颐城。
正式开始了过去这些年里，最为漫长的这个寒假之旅。
【629】只求留我两条腿
sky开赛连续两场惨败固然出人意料，然而对于多数普通观众来讲，也不过就是又见证了一支新队伍从耀眼到暗淡的过程，这已不是第一次，此前也有过ldl战队晋级lpl有亮眼表现，只不过没有像sky这样刚刚晋级就德玛西亚杯夺冠而已，如当年的ag，晋级lpl后的第一个赛季就打进了季后赛的决赛，这个含金量甚至还要比德玛西亚杯冠军更重。
而对于sky粉丝来讲，这个结果无疑是给他们热情高涨的心浇了一盆冷水，尤其是许多人跟姜浅予一样，也是到了寒假，然后兴冲冲地现场观看比赛，结果却迎来这样一场惨败。
比如倪裳，她还特意叫了自己爸妈一块去现场看比赛的，结果没想到居然输这么惨，0：2被人碾压，整晚都怏怏不乐。
粉丝与观众会觉得突然，因为他们毕竟毕竟只是受众，很难了解到更多的战队实时状况，实际上lpl开赛前，圈内就有sky最近状态不佳的说法，全然没有了德玛西亚杯上那股锋芒，进退失据，很容易就可以从这里打开局面。
所以对于sky开局两连败，一些圈内人士对此并不是很意外，21号晚上方楷直播还爆出了“sky最近状态一直不好，尤其是中单”的消息。
然而平心而论，sky眼下这种局面并不能全怪薛云琪，他的状态下滑是一个诱因。
两个人相处都需要磨合，一个团队的磨合过程自然要更加漫长与艰难，而磨合两个字，本身就有碰撞、妥协的过程在里面。
如今的sky队员中，刘汉东、林轩、江映雪、薛云琪加入的时间都不长，就连最早的穆挽离，其实来到sky首发阵容，也不过一年而已，林轩到来后，饱受“内患”困扰的sky终于开始起飞，尤其是德玛西亚杯上面对lpl连败强敌，势不可挡地登顶夺冠，王者归来的光环下，接连的胜利掩盖了太多的东西。
而现在一些东西才刚开始暴露了出来。
刘汉东的到来曾让整个sky都很欣喜，因为他与薛云琪之间的联动可以带起中野节奏，这意味着sky可以摆脱单核窘境，德玛西亚杯后，下路虽然依旧是队内最引人注目的位置，可薛云琪和刘汉东也都称得上是一鸣惊人。
这种情况下，本身个人实力就很强，也有过一些极其亮眼发挥的穆挽离难免会有一些不平衡心理，尤其是训练赛中薛云琪发挥失常的情况下，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为了团队，他都想要carry队伍。
新人敢打敢拼是好事，可“敢打敢拼”“冲动冒进”其实也就是结果论而已，秀别人就是敢打敢拼，被人秀就是冲动冒进，而这两天穆挽离就经常被秀。
21号与mv的比赛，sky赛前制定的战术就是打后期，只要进入三十分钟后，凭借着林轩的后期carry能力，就有希望击败对方，而在第二局比赛中，他们也一度将节奏拖住，可惜的是三十二分钟的时候对方进攻高地，穆挽离错判了局势贸然开团，彻底葬送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
这在以往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
不论林轩还是张三等人，都很清楚这是新人必经之路，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可苛责的，假期即将到来，这场比赛失败后，没有复盘没有检讨，只有休假通知。
除了中上之外，刘汉东在被各大战队研究，遭到了针对后，也已经很难再打出来最初的奇兵效果，反倒是双刃剑的属性开始提前出来了，强行gank反倒把线上节奏带崩。
这不是说下路就没有错，比如打mv的时候，江映雪过于求稳，导致林轩十分钟的时候才领先对方adc二十多个补刀，要是领先两百刀，那岂不是就赢了？
当然林轩自己也有错，要是他能越塔击杀对方下路两人，那岂不是早早地就把一血塔给拿掉了？要是他被打野抓的时候能够反杀，那岂不是就赚大了？
以上下路错误出自林轩对姜浅予的自我反思检讨。
商量买票的时候姜浅予曾问林轩是不是要问一下刘汉东，林轩也觉得该问一下，然后刘汉东就很爽快地“答应”一块回去了。
赛后林轩依旧跟着大巴回到基地，林轩跟刘汉东拿了各自的行李箱，然后再打车去林轩和姜浅予住处，把她那个最大个的行李箱给拿上，又背了个装得满满的包……这些当然都是林轩的分内工作，小妮子要带呆呆。
小妮子原本已经做好了把呆呆送到苏洛雨那边的打算，不过没想到查了一下，国内居然也推出了客舱运输宠物的服务，不过限制比较多，她放假后才知道可以带呆呆回去，咨询、检查、买宠物箱折腾了好几天。
大概是因为有前两次姜浅予离开的前车之鉴，自打小妮子昨天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呆呆就表现的有些不安，似乎也意识到了宠物箱的作用，姜浅予打开网门让它钻进去的时候，小家伙很配合，趴在里面也很乖。
一路上她都在关注着呆呆，尤其是上了飞机后，担心它会不会晕机，有没有饿啦尿啦拉拉，过几分钟就要看了两眼，或者陪它聊聊天，伸手指逗逗它，生怕它会无聊似的。
林轩跟刘汉东就玩手机听歌或者闲聊，一个多小时的航程很快过去，出了机场，林义已经在接机大厅等了好半晌，顺道把刘汉东带着送过去。
进入职业赛场，并且获得了认可，似乎也冲淡了许多刘汉东的自卑心理，路上偶尔跟姜浅予有交谈，看起来倒比以前显得平静了许多，面对林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心虚慌张，下车时很自然地道谢道别。
“你们怎么一块回来的？”
林义自然是认得刘汉东的，毕竟暑假里就算是有些熟悉了，等刘汉东下车后，他就作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问副驾驶位上的姜浅予。
“跟我没关系。”
小妮子翻了个白眼，很嫌弃地表情说道，“您怎么现在也跟我妈似的，疑神疑鬼！”
林义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要不你回家，你妈还得问你。”
姜浅予哼道：“你还是问林轩去吧，他跟他们战队的那个美女辅助整天住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您就不怕有点什么？”
说完后脸颊微热，透过车内后视镜瞟了眼后座的林轩，目光一触，就触电似的移开，偷偷打量着老爸的反应。
林轩也不禁有些紧张，同样看向林义，结果发现老爸不是一般的迟钝，对小妮子的弦外之音没有半点察觉，还笑着说：“那哪能一样，他是男孩，而且那个女孩也蛮不错的，我跟你妈都挺喜欢的，你哥要真有本事就把人家追到，我跟你妈高兴都来不及呢。”
林轩笑道：“江映雪你们就满意啦？那我以后要是找个更好的，你们不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林义透过后视镜瞥他一眼，不论林轩还是姜浅予，从高中步入大学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尤其是林轩和姜浅予，如今能称得上是提前步入了社会，但他对一双儿女的态度依旧没有变化，区别对待也没有变化，“你就知道吹牛你，你倒是把人领回家来给我和你妈看看？”
林轩撇撇嘴没说话，心想看你们是早看过了，而且是看着长大的，不求你们多高兴，只求到时候留我两条腿就行。
回到家中，姜雅已经备好了晚饭，吃饭时姜浅予总在四处打量，不像是在这家里长大的女儿，倒像是刚进门的新媳妇，看什么都新鲜，姜雅很快发现了她的到处打量，很奇怪地四下看了看，奇怪地道：“看什么呢？有什么变化吗？”
姜浅予目光都没收回来呢，就赶紧摇头，下意识地咬住筷子，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于是这个自小就有的坏毛病出卖了她，原本并没有在意的姜雅表情霎时间变得严肃了些，盯着她问道：“说说，什么事？”
姜浅予立即抽出筷子，眼神表情都在瞬间变得极其坚定起来，摇头道：“没有。”
姜雅慢条斯理地问：“没有什么？”
林义搁下酒杯，林轩停住筷子，看着面前这母女俩。
姜浅予忽然翻了个白眼，有些撒娇地味道嗔道：“我从小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觉得还是家里好，哪里都好都不行呀？人家又不是每次咬东西都是撒谎。”
林义道：“说得对，哪里都没家里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你看你，闺女刚回到家，你这跟什么似的！”
小妮子从小就上过礼仪课，而所谓礼仪，包括了仪容仪表仪姿，从着装用语到举止目光都有其准则，大概因为男女有别，姜雅在这方面对她比要对林轩更严格，因而小妮子有小动作的时候，要么就是撒谎，要么就是撒娇。
当然，反之并不成立。
也正是因为反之并不成立，所以姜雅对这个打小就聪明的闺女更是警惕十足，见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小动作，总是要逼问一下，见并没有什么状况，也就继续吃饭。
一家人对此都已经习惯，并不以为意，继续吃饭。
电视中播放着一个春节特别活动，林轩并没有什么兴趣，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下面有请冉清欢，为我们带来歌曲《桃符》。”
林轩跟姜浅予几乎同时抬头往电视屏幕看去，姜雅似乎也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电视中一袭雪白大袖汉服惊艳亮相的冉清欢，想了一会儿，转头问姜浅予：“上次新闻上说，跟你哥有绯闻的，就是这个女孩是不是？”
姜浅予翻着白眼道：“她的绯闻女友多着呢，我哪认识？你不会问他自己啊！”
林轩见姜雅转头看向自己，有些无奈地道：“您都说是绯闻啦，您自己看看，我跟人家配吗？”
林义“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地道：“这有什么配不配的？只要互相喜欢不就行嘛，你说你，还年轻人呢……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也有好多粉丝嘛？我上次看你微薄，粉丝不都那么多了，一百万了对不对？”
林轩点点头道：“没错，所以我说她配不上我嘛。”
林义刚呷了一口酒，闻言差点没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姜浅予一边很殷勤给老爸拍后背顺气，一边假假地甜笑道：“对呀，一百万哎，好厉害，都赶上人家的百分之一了！”
她说话地同时，那双如水般的明眸就睨了眼林轩，露出一个有些嫌弃的眼神，可那模样，娇俏动人的风情里，全然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她眸光只是一掠，就迅速收回，继续帮老爸拍着后背顺气，全然没有注意到一切都落在了姜雅眼中。
家中吃饭座位通常都是林义姜雅一边，林轩和姜浅予一边，次序倒不怎么讲究，尤其是林轩跟姜浅予逐渐融洽起来后，今晚是林轩坐在姜雅对面。
所以他瞥见了这个细节，下意识地想要观察着姜雅的表情变化，结果下一刻，就迎上了她的目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630】捉奸在床
林轩心里咯噔一下，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给自己夹了一块豆腐放进碗里，低头就着米饭往嘴里扒拉，不过还是能感受到后妈的目光，依旧在盯着自己，他下意识地想要端起碗来，又反应过来不该有反常动作，于是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按道理后妈不可能盯着他太久，可哪怕是看电视的时候，林轩依旧觉得后脑勺发凉，根本没听见冉清欢在唱什么，心思电转，一遍又一遍想：“后妈好像早就有怀疑啊？她什么时候发现的？她越不愿意从后妈变成岳母？她不会是真的发现了吧？”
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意味着就没有阻碍，尤其是林义和姜雅依旧是夫妻，免不了来自于身边、外界的各种流言与非议，而这种事情最大的阻碍来自于最亲近的人，最受伤害的，其实也是最亲近的人。
林轩相信开学前小妮子最初说为了方便直播，要出去租房，最后促成了两人在外住的时候，不论林义和姜雅或许没有过什么怀疑，但一些顾虑肯定是有的，他和姜浅予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又是在这个年龄段，不可能没有其他方面的担心。
但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虽然自己早就“背叛”了她的信任，也已经用“无错”而消除了负罪感，然而到被发现这个时候，林轩还是觉得有些愧疚，这些年来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亲儿子养，结果自己把她亲闺女拐上了床……
冉清欢一首歌唱完，林轩没法子再不回头了，于是转过身夹了一块排骨，抬头的时候迅速地瞥了眼姜雅，小妮子正在跟她讲她、林轩以及冉清欢认识的过程，说完后还去拿自己手机给老妈看聊天记录。
小妮子去拿手机的时候，姜雅就又回头扫了眼林轩，林轩有点心虚地避过来自丈母娘的目光，已经可以肯定，后妈是真的对两人间的关系起疑了。
“呐，呐，你看。”
小妮子拿了手机回来，兴冲冲地跟老妈显摆，林轩暗暗叹了一口气，感觉有点绝望，小妮子这是装傻还是真傻啊？
吃完饭后，林轩主动收拾东西，姜雅并未阻止，这并不反常，因为林轩以前也经常会帮忙收拾，但反常的是姜雅看着林轩弯腰收拾碗筷，自己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姜浅予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老妈，眨眨眼睛，再瞥一眼林轩，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什么，也开始站起来帮忙。
林义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跟你妈收拾，你们看电视就好了。”
姜雅瞥了他一眼，说道：“要收拾你收拾，儿子闺女难得孝顺一下，你就让他俩收拾就是了。”
小妮子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还是说单纯只是习惯性地卖乖，接话比林轩都快，甜甜地道：“就是，爸你跟我妈一块坐着就好啦，我跟林轩收拾。”
姜雅闻言望向闺女，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问道：“连哥都不叫啦？”
以前林轩与姜浅予关系淡漠，尤其是小时候，她不止一次纠正过姜浅予的称呼问题，小妮子也是由此而养成了当着长辈必定喊“哥哥”的习惯，然而姜雅那时纠正的表情语气都有些严肃，这会儿虽然不至于有什么调侃，可明显不是在纠正。
姜浅予抬眸看了眼老妈，马上露出甜甜的笑脸来，梨涡浅浅，甜美可人，“哥，哥。”
姜雅没好气地道：“你冲我喊什么？”
小妮子冲她露出一个更加甜美的笑容，跟暂停似的保存住，再像艺术品展览一样转过头给老爸看了两秒，见林轩正很无奈瞅着她，笑脸这才刷地一收，凶巴巴地道：“看什么看？抓紧收拾！”
还在熟悉新环境的呆呆在小妮子脚边仰头望着主人，姜雅冲它招招手唤了声“呆呆”，小家伙就很有眼色地走到她脚边，仰起头“喵”地叫了一声。
林轩和姜浅予帮着林义很快把东西收拾好，然后留老爸一个人洗碗，两人互相递着眼色回到客厅，姜雅正在逗呆呆，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林轩转身瞥了眼姜浅予，示意她作为亲闺女这个时候应该要顶上去，姜浅予朝他甜甜一笑，然后朝姜雅说道：“妈，你给呆呆喂点水，我先洗澡去。”
林轩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小妮子却视若无睹，转身回房间拿换洗衣物去了，林轩还没想好该干嘛去，就听姜雅说道：“给你爷爷回个电话，下午打电话的时候还在问你们有没有回家呢。”
林轩道：“哦，好，我这就打。”
这时候不好溜走，林轩只得坐回沙发上给爷爷回电话，小妮子抱着换洗衣物从房间出来，偷偷瞄了两眼林轩跟老妈，见没有什么状况，这才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
跟老爷子能聊的话不多，林轩很快挂掉电话，林义已经洗好了碗从厨房出来，随口问了一声，又说过两天去榕城外婆家看望，这事林轩回家前就知道，票都订过了，随口应答几句，一直在留心后妈的表情，但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好像刚刚饭桌姜雅的怀疑只是错觉一样。
后妈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家里这些年做生意，看似都是林义出面主导，可林轩很清楚大方向上一直都是她拿主意。从小妮子口中知道后妈原本也是个女强人，经过上次婚姻失败后，才淡了事业心，一门心思相夫教子，这些年来生活一直很闲逸舒适。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心思城府也就都随之而消失，在跟小妮子的事情上，老爸的态度与反应林轩大概能猜得到，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然而后妈这边，林轩就一点底都没有了，完全琢磨不透。
不过姜雅现在不提，林轩自然也就装作没有这回事，随口闲聊一些学校或者战队里的事情，或者听她说些家长里短，相熟的哪个叔叔家的孩子怎么怎样啦之类。
姜浅予洗完澡出来，见林轩正跟老妈闲聊，有些诧异的样子，眼珠子眨了眨，去吹干头发，然后也过来闲聊，姜雅对她却没有什么好脸色，没好气地道：“衣服洗了吗？”
“明天再洗。”小妮子甜甜地撒娇道，“我想陪你们聊天。”
姜雅皱眉道：“不用你陪，洗你的衣服去，在外面才多长时间，都养成的什么坏习惯？”
这话咋听没有什么，可如果细想的话，未必就没有深意，兄妹之间终究男女有别，一些方面多少还是需要避忌的，尤其是林轩与姜浅予并无血缘关系，而这段时间林轩与姜浅予两人“同居”，姜雅所说的“坏习惯”到底是指什么，就值得琢磨了。
姜浅予不敢再说话，气鼓鼓地咕哝两声，回卫生间去洗衣服，林轩这边感觉汗都要流下来了，然而接下来姜雅又不再提这事，弄得林轩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后妈到底是怎么想的，看样子似乎没有太生气，但儿子泡了闺女她就这么坦然接受了，那也太扯淡了吧？
无脑爽文都不敢这么爽啊！
小妮子洗了衣服回来，姜雅倒没有再有什么旁敲侧击，聊了一阵后各自歇息，林轩洗漱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给小妮子发了条消息：“你还直播吗？”
小妮子很快回复了语音消息：“你有病吧，这么晚了还直播什么呀？”
林轩松了一口气，回复道：“我这不是担心妈在你那呢嘛。”
他关了灯，给小妮子打了语音电话过去，很快就被接通，却没声音，林轩奇道：“你干嘛呢？”
“收拾衣服啊。”
“好吧，明天记得帮我收一下。”
“我才不管你呢。”
林轩也不着急，等小妮子收拾完，这才问道：“你没发现老妈有点不对劲嘛？”
“发现了啊。”
“那你还傻兮兮的？”
姜浅予不满地哼道：“你才傻兮兮的呢！我怎么傻兮兮的了？”
“你都没发现自己傻难道还不傻？”
“不想理你。”
“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刚开始说冉清欢的时候。”
“那你之后干嘛还强调冉清欢跟你的关系，生怕老妈误会我跟她有什么似的？”林轩觉得更奇怪了，小妮子既然知道到了后妈察觉到了两人间关系暧昧，那怎么还故意露出破绽？
姜浅予凶巴巴地道：“干嘛？难道你希望跟她有什么吗？”
林轩无奈道：“先别闹，说正事呢，想吃醋以后再吃。”
小妮子哼了一声，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就是因为她察觉到了，我才更不能躲啊，要是我把自己撇清了，谁知道妈会怎么想，说不定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不轨心思的……虽然这也是事实。”
林轩笑道：“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姜浅予不理他，继续说道：“反正不管怎样我都是她闺女，她还能把我赶出家门啊？”
林轩这才明白，小妮子这是察觉到了后妈已经有所怀疑，所以想要尽可能地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再回想一下刚刚的情况，后妈所起疑，也是觉得小妮子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从这个角度来看，小妮子已经暴露了，而自己似乎还没暴露？
他想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自己也已经暴露，以后妈的聪明，自己刚刚的反应落入她眼中，肯定能猜到许多事情哪怕她如小妮子所希望的那样，认为是闺女对儿子有了异样感情，那么自己这个儿子不论主动、被动、有没有堕落，至少对这事肯定是知情的，如果一无所知的话，就不会心虚。
林轩倒不是说装不来无辜，但就如同小妮子知道后妈察觉到了异常依旧没有选择掩饰一样，他也是如此，不过两人的考虑并不相同，林轩一方面是心里有愧，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如果现在装无辜蒙混过去，等以后坦白的时候，想要获得认可就会更难，他不想给后妈留下一个没有担当的印象。
既然两人态度一致，也就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林轩想了想：“我感觉妈现在也就是有点怀疑，应该还不能完全确定，既然都不想回避，要不我们再给她一点证据？”
姜浅予狐疑地道：“什么证据？”
林轩咳嗽一声，“我现在去你房间怎么样？最好让她来个捉奸在床，这样的话就可以确定了。”
【631】不是妈还能是什么
“好啊好啊。”
林轩本以为小妮子会害羞娇嗔，却没想到她竟然有些俏皮地笑着回应，“反正我是无所谓，就怕某人接下来又要卧床不起了。”
林轩笑道：“做鬼也风流嘛。”
“不要脸！”
姜浅予嗔了一声，却忽地声音一顿，过了两秒钟才听她又道：“奇怪，刘汉东给我打电话干嘛？”
林轩大概猜到了缘故，却还是笑着调侃道：“说不定是给你表白呢。”
姜浅予哼道：“是嘛，那我要不要赶紧接？”
林轩想了想道：“接吧，我去倒杯水，你要不要？”
“不要，我这边还有。”
“那你先听听刘汉东说什么吧，别让人太伤心。”
“那我要不干脆接受他多好？”
“你就不怕我伤心？”
“你自己说别让人家伤心的。”
“你又凭空污人清白……”
林轩话刚出口，就被姜浅予打断，小妮子又气又笑地嗔道：“讨厌啊你，一点都不好笑，这么烂的梗了还总学来学去。”
林轩笑着继续说道：“伤心总是难免的，我说的是别让人太伤心，你别乱补刀就好了，这事你不擅长。”
“谁说我不擅长啦？我这就补刀去！”
小妮子娇俏地哼了一声，挂掉语音，然后找到刘汉东的聊天记录，完全空白的记录中只有一条语音聊天未接听的提示，她想了想，给刘汉东发过去了一条消息：“怎么了？”
刘汉东很快回复过来：“你现在方便通话吗？”
姜浅予就给他拨了语音电话过去，接通后轻轻“喂”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刘汉东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姜浅予轻轻“嗯”了一声，“可以啊，你说。”
“那个……就是……”
刘汉东几次欲言又止，姜浅予本想再问，不过略微迟疑，没有出声。刘汉东踟蹰半晌，终于问道：“林轩一直说你有喜欢的人，是真的吗？”
无雨无雪漫天星辰暗淡的夜空中，只有一弯并不明亮的弦月，月光透过窗户，映入并不宽敞的房间中，装修本就简陋更显老旧的房间因主人一段时间不在，难得地整洁许多，又因他的归来重新变得有些杂乱起来。
刚刚与朋友相聚自外归来的十九岁大男孩坐在床上，挂着耳机，目光盯着新买手机屏幕上呆萌可爱的黑色猫咪头像，他今天刚见过这只被许多人羡慕许久的黑猫，装在宠物箱里，没有装在头像框里可爱。
因为宠物箱里的它只是一只猫。
问出那个问题的他下意识地屏息，像是等待着某种未知意义上存在的东西降临，然而并未等待许久，甚至称不上等待，就听到了答案
这或许是个小小的遗憾，似乎没有漫长的等待，就会显得这段没有开始就要落幕的感情不够重量。
当然，与更大的遗憾相比，这不重要。
“嗯。”
很轻很短的应答声，干脆直接，然而它所代表着的意义，还是带给了刘汉东巨大的冲击，人总是如此，明明事实早就摆在了面前，接受的时候却还觉得很突兀似的……亦或者说，早就知道也并不会降低接受难度？
他有些僵硬地想着这些念头，有些意外自己居然很流畅地问出接下来的话：“那个人，是……林轩吗？”
如果姜浅予知道他此刻的念头，多半也很意外，他居然还觉得自己说话很流畅。姜浅予依旧没有迟疑，轻轻“嗯”了一声，坦然承认。
刘汉东目光从屏幕上的黑猫头像移开，抬头看向窗外并不明亮的弦月，明知电话中的女孩儿不可能看到，却还是有些苦涩地挤出了一些笑容，不知多了多久，应该没有多久，否则她应该会问的才对，刘汉东呼出一口气，笑道：“我是不是有点笨？”
姜浅予道：“没有啊，我不觉得，你可是能打职业的大神呀。”
刘汉东终于能稍微自然地露出一个并不开心的笑容，随后听那个自初见暗恋至今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已经属于旁人的女孩儿顿了一顿后，补充道：“不过林轩应该会这么觉得。”
刘汉东听她声音中忍俊不禁的笑意，虽然是为了旁人，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觉得开心起来，笑着问道：“他怎么说？”
姜浅予笑道：“你确定要知道吗？”
刘汉东“嗯”了一声。
姜浅予听他声音低沉，知道他情绪低落，笑道：“还是算啦，你有空的时候去问他好了。”
刘汉东没有说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起伏变化这么快，刚刚听她笑自己明明觉得还蛮开心的，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
再想一想林轩如果面对这种情况会怎样应对，想象不出来，但却莫名地觉得沮丧，还有一种挫败感，不过很快想到林轩似乎不会遇到这种情况，这样一想，于是觉得更加沮丧与挫败起来。
世间事只有想不到，哪有遇不到？
林轩现在虽然不觉得沮丧挫败，但他的处境并不比刘汉东好多少。
客厅灯早已关闭，林轩推开门出了房间后，房内灯光照进客厅，灯光照处明亮，而暗处则愈暗，林轩没有开灯，蹑手蹑脚地来到小妮子房门前，凑到门上偷偷听了一下，没听到什么内容，撇撇嘴直起身，打算去倒水。
结果转过身刚抬起脚，就瞥见客厅通往主卧处的黑暗中静静站着一道身影，吓得林轩猝不及防之下心都差点跳出去。
结果定睛一看，认出是后妈姜雅，这下子心倒是不担心会跳出去了，快不跳了。
林轩觉得自己脸上表情都吓得僵硬了，不过还好没开灯，不担心被后妈看到，他装作还没认出的样子，试探性地轻喊了声：“妈？”
姜雅道：“不是妈还能是什么？”
林轩：“……”
这话没法接啊！
姜雅伸手打开客厅灯，见林轩笑得跟大熊猫似的看着她，问道：“干嘛呢？”
林轩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我出来倒杯水。”
姜雅不说话，用眼睛瞟了瞟姜浅予房门，林轩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挂在小妮子房门上的那个歪斜可爱的浅，然后转头露出恍然表情，“哦，这个……浅浅在打电话。”
他压低了声音道：“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跟您说过嘛，浅浅可能偷偷谈恋爱了，我就来试试能不能听到她在跟谁打电话，说什么。”
姜雅秀美脸庞上露出一丝笑容，“那你听到了吗？”
林轩摇摇头，“听不见。”
姜雅笑着点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你怎么知道她在打电话？”
林轩：“……”
总不能说我们不一起睡的时候睡前都要通话吧？
姜雅见他无言以对，也不追问，自己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林轩赶紧三两步赶过去，从后妈手里接过杯子，很殷勤地道：“妈，妈，妈，我来我来……您要温的还是热的？”
家中用的饮水机是前两年刚换的，有温控功能，倒水时可以选择水温，否则就算林轩再想狗腿也没办法控制水温，姜雅说了声“温的就行”，然后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轩见白瓷杯中有蜂蜜，就选了六十度水温，倒了六七分满，双手递到姜雅面前，姜雅也不说话，接过杯子转身回房间。
林轩拿起自己的杯子接了半杯水，转头见姜雅已经走到房门前，喊了声：“妈。”
姜雅回身望来。
林轩张嘴只说出一个“我”字，姜雅就摆了摆手，没让他再说下去，道：“行啦，赶紧睡吧。”
林轩看着她回到房间关上门，终究没能再说出别的话来，站在那儿愣了半晌，趴在自己新窝里睡觉的呆呆大概见他站在那好半晌不动，于是慢慢踱了过来，仰头看着林轩，“喵”地叫了一声。
林轩转过身，弯腰在它脑袋上拍了拍，关了灯，端着杯子回了房间。
姜浅予隐约听得客厅里似乎有什么动静，有些担心呆呆，不知道是不是它在家睡不习惯，见刘汉东好半晌了还在沉默，就道：“没事的话我挂啦？”
刘汉东这次很清楚自己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自己觉得哪怕不说话这样下去也绝不无聊，然而姜浅予不可能这样陪着自己的，如果换了林轩还差不多。
这么一想，感觉更难受了，踟蹰着问道：“我以后还能找你聊天吗？”
姜浅予想了想，问道：“如果我说可以的话，你会找吗？”
刘汉东迟疑了一下，道：“可能会吧。”
姜浅予道：“那还是不可以吧。”
刘汉东又是一阵沉默。
姜浅予侧耳听了听，原本以为是有人说话，仔细听却又没有人声了，反倒隐约间似乎听到“喵”的一声，是呆呆的声音，她更加担心起来，呆呆果然是在家睡不习惯，就道：“好啦，你要是找不到林轩的话，就再找我好啦。”
刘汉东“嗯”了一声。
姜浅予道：“那你早点睡吧，拜拜。”
“嗯，你也早点睡，拜拜。”
姜浅予挂掉电话，出了房间，打开客厅灯，见其他房门紧闭，没有看到人影，就只呆呆正往它窝里踱去，察觉到她出来，转过头睁着那双宝石般的蓝绿色大眼睛望着她，轻轻地“喵”一声。
小妮子走过去把呆呆抱在怀里，在它脑袋上亲了一亲，很温柔地道：“乖啦，你今晚跟我睡，好不好？”
呆呆仰着萌萌的脸蛋瞅着小主人，又“喵”地叫了一声。
姜浅予抱着她关了客厅灯，然后回房间关上门，把呆呆放到自己床上，自己也钻进被窝里，在它脑袋上拍了拍，道：“好啦，赶紧睡觉。”
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亮起，她瞅了一眼，见是林轩发来的消息，于是拿过来打开，见有林轩的两条未读消息。
第一条是：“聊完没？”
第二条是：“还没完？”
她没好气地回了条语音消息过去：“早完啦！”
然后继续发下一条：“我刚刚抱呆呆去了，她在家睡不着，我让它跟我一块睡。”
林轩刚喝了半杯水，听完小妮子的消息，很快回复道：“我也睡不着。”
小妮子大概在安慰呆呆，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滚，你都睡十年了还睡不着！”
林轩问：“那你怎么知道呆呆睡不好？”
小妮子先给他发来了一张呆呆的照片，又过一会儿，才发来一段很长的语音，林轩点开，只听她嗓音柔柔地道：“我刚刚就听到客厅里面有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呢，后面才听到是呆呆在叫，然后我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它正回窝呢，它肯定是睡不习惯，结果在客厅里面转悠了一圈，发现没有人理塔，又怕吵到我们，所以就乖乖地回窝里睡觉去了，你看它多乖啊，明明这个窝睡不习惯，还是回去睡觉。今天晚上先让它在我这边睡，明天我们再重新给它弄一个小窝……”
林轩差点没吐血。
【632】你喜欢你妹妹
“它叫唤是因为被我跟妈说话吵醒了，回去睡觉是因为我跟妈倒了水就都回房间了，客厅没有人了，所以它就回去睡觉了，刚好这个时候你出来了……”
林轩忍着吐血的冲动给小妮子解释真相，“它就是一只猫好不好？你不要总是给它脑补加戏，真想脑补什么的话，主角也该是我才对。”
“妈跟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出来倒杯水。你不打算把呆呆丢出去，然后把我接回去吗？”
“不打算。”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只猫可以睡我媳妇床上，而我只能独守空房？”
“为了你的腿。”
“……”
跟小妮子道了晚安，林轩放下手机，关了灯，躺在床上出神许久，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照常起床，来到客厅时，后妈正在准备早饭，老爸又下去溜达了，瞥了眼姜浅予房间，门上那个紫色的浅歪斜可爱一如往常，过于熟悉的场景几乎让他以为过去几个月里的一切都恍如一场梦。
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小妮子也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门口给老妈讲昨晚呆呆有多么多么懂事，姜雅一开始的时候还在听，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没好气道：“行啦行啦，你不过来帮忙，就赶紧洗脸刷牙去。”
“哥哥占着卫生间呢。”
姜浅予说着，听到卫生间关门声，转头看过来，林轩给她一个灿烂的笑脸，小妮子回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明天要去榕城看望外婆，吃罢早饭后，一家人就都出去买东西，小妮子总抢着付钱，还习惯了把她跟林轩当成小孩子看待的林义对此很不满，姜雅没好气地道：“她想花钱让她花就是了，他们两个现在一个月就赶得上我们俩忙活一年赚的钱，你还怕她出不起这点钱吗？”
“就是，今天要买什么，我全都包啦！”
姜浅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容甜美，要多乖巧可人就有多乖巧可人，还不忘补充道：“反正花的是林……哥哥的钱。”
姜雅跟林义两人同时看过来，姜雅问道：“你哥的钱都在你那？”
对于两人的收入姜雅和林义都没有太干涉过，只是叮嘱不许乱花，连他们每个月多少收入都没有问过，小妮子倒是时常会用显摆的语气告知一下。
姜浅予理直气壮地道：“那么多钱总不能放在账户里发霉嘛？反正我学金融，刚好可以练一下投资。”
姜雅又气又笑，用手指在她脑门上用力地点了一下，道：“专业课都没学呢，你练个屁的投资！”
姜浅予仰着身子避开老妈的手指，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慢慢学嘛，我又没有乱买股票基金什么的，一块存支付宝里也有不少利息呀。”
姜雅又扫了一眼林轩，林轩摊摊手表示无奈，姜雅并没有在追问什么。
林轩跟姜浅予如今人气都称得上是火爆，年前的商场人流熙攘，许多人认出了他们两个，有人打招呼，有人拍照，也有人过来求合影，第一次经历这种待遇的林义显然很“与有荣焉”，笑得极是和蔼。
自家超市里有的东西林义和姜雅都已经备好，需要另买的东西并不多，很快收工，回到车上后，林义道：“等下没事的话，你们俩再去网咖转转，打打广告。”
姜浅予一抬下巴，眼望窗外，哼道：“我现在出场费很贵的。”
姜雅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道：“那你要不开个价？我看看有多贵。”
小妮子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笑脸，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甜甜地道：“一顿饭就够啦。”
春节前后聚会扎堆，林轩和姜浅予自然都少不了来自同学朋友间的邀约。
林轩没回颐城前，就有不少人找他，说年前到家有空聚聚之类，他基本也是都满口答应，不过能不能去自然另说，今天下午倒有一个原本三年四班的同学聚会，他是准备要去的，小妮子下午同样有约，所以回到家里后，林轩就开着老爸的车载着小妮子去了网咖。
在这边两人的知名度更高，还没进网咖就有许多人围观，对林轩来讲这已经不算是多大场面，应对自如，两人进了网咖才发现情况有点尴尬。
没位置了。
这没有办法，总不能赶人走，林轩只好跟姜浅予在前台等着机器空出来，前台两个妹子有个比较眼熟，林轩隐约记得似乎是姓和，小妮子跟她比较熟悉，见有好几杯奶茶要调，就自告奋勇地帮忙。
结果点单的人一下子就变多了，还有好些人就在前台看着她，有人还不忘用手机拍下来。林轩比较闲，就在旁边坐着，拿着手机准备在她的微博超话里看最新消息，顺便让小妮子也帮他调杯奶茶。
于是等他在小妮子微博超话里出现的时候，就近乎于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纨绔子弟形象，与乖巧懂事主动帮忙的小妮子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姜浅予原本只是等着无聊，想要帮个忙，顺便找点事情做而已，结果没想到点单的人越来越多，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又不可能撒手不管，操作台空间有限，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小妮子来的，林轩要把她换下来，她也不愿意，眼见堆得单子越来越多，林轩只好让大家没有需要就暂时不要跟着点单，许多人见忙不过来，也就不再跟着点单，这样情况才好了些。
饶是如此，姜浅予还是在前台调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奶茶，从头到尾就没停过，把最后一杯奶茶调制好后，已经十一点多了，直播什么的自然想都不用想，直接打道回府。
回到车上，姜浅予就给林义打电话抱怨，说多少多少人点奶茶，自己多累多累，调了多少多少杯奶茶，林轩在旁边坐着玩手机，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要多没良心就有多没良心……
林轩没好气地道：“你要是不去乱帮忙，根本就没这破事好吗？”
“我不也是为了咱家网咖多赚钱点嘛？哪里像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说是不是爸？”
林轩翻白眼道：“你多开会直播比这挣得更多。”
“那不一样，直播赚钱跟这能一样吗？这样人家能喝到奶茶，直播的话人家刷礼物能得到啥？我……”
“那你回头直播的时候就警告大家千万不要给你刷礼物。”
“我有病啊？”
“嗯。”
“你是不是欠揍？”
林义道：“行啦行啦，赶紧回来吧，你妈已经在准备做饭了。”
“嗯，我好饿，很快就到了。”
小妮子挂掉电话，再看林轩时，就没了刚刚的赌气模样，委屈吧啦地瞅着他，林轩柔声问：“手臂酸不酸？”
姜浅予撅着嘴巴“嗯”了一声，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继续瞅着他。
林轩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勾引我也没用，要不我在这停个车，帮你按摩一下？”
“谁勾引你啦？”
小妮子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如果不是林轩在开车，肯定就掐过去了，她红着脸反驳一句，马上很傲娇地扭头看车窗外，以示清白。
在杭城时，虽然公众场合不好亲密，但回到家中二人世界，还是有极大空间的，而回到颐城的话，家里家外都没有私密空间，感觉不习惯的显然不止是林轩一个人。
前方路口红灯，林轩停了车后，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妈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不过好像在考虑该怎样处理或者面对，再等等，我保证，这样的日子肯定不会太久的。”
姜浅予展颜一笑，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家中，姜雅已经做好了饭，饭后小妮子照常去午睡，林轩见后妈打算拖地，于是自告奋勇帮忙干活，家里家外拖了一遍，小妮子也睡醒了，于是跟爸妈说了声，一块出门，各自去赴各自的约。
林义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在玩斗地主，正在骂“这个混蛋，傻不拉几的，打得什么臭牌”，听林轩和姜浅予说要出门，也只是应了一声，就专心地继续打牌去了。
姜雅也是应了一声，接了杯温水，捧着杯子站在饮水机前喝了一口，目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家门，在门被轻轻关上后，才幽幽地叹息一声，似有无奈。
小妮子班上同学聚会在明晚，而明天上午他们一家就要去榕城，所以小妮子基本是要缺席的，她下午约的是赵涵、蒋雨晴和柳霜霜，要去逛街。
林义反正不用车，林轩就把车给开了出去，赵涵已经到了约定地点，林轩把小妮子送过去，又跟赵涵打了招呼，就再去自己这边的约定地点。
冯光亮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之一，来的也蛮早，林轩来到ktv的时候他正在大厅坐着等人，林轩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在等着接几个女生，正问都是谁，就见冯光亮往身后指，转过身，就看到了张倩倩及另外两个班上的女生，旁边还有许清如，以及另外一个五班女生。
林轩没想到居然这么巧能遇见许清如，许久未见，她样貌并无多大改变，气质倒似愈发恬淡沉静，很快从旁人寒暄中得知五班也在这边小聚，他笑着与许清如打了招呼，对方同样落落大方地回应，还小小地开了个玩笑，寒暄几句后，各自去了各自这边定的包厢。
林轩与冯光亮、张倩倩等人一块进了包厢，随后陆续有同学过来，大概有二十多人，一个学期不见，许多同学都有了一定的变化，互相之间倒是都还蛮熟悉，有些反而觉得比当初同班时更显热情，游戏、喝酒、唱歌、闲聊，自然也少不了拍照。
汤泽也来了，隔着几个人朝林轩举了举杯，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说话。
期间一直没有看到当初的班长徐慧。
玩了蛮久，林轩已经准备过会儿就走时，张倩倩忽然出了包厢，很快再进来时，许清如和刚刚见过的那个五班女生也跟进来了，林轩遥遥打了招呼，随后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五班那边已经散了，许清如过来显然是等张倩倩的。
虽然不同班，但四班五班相邻，彼此间许多人都熟悉，许清如本也有着一定名气，虽然她未必认得在场所有人，可基本所有人都认得她，对于她过来串个场，自然没有人会有意见，反而都起哄让她唱歌。
许清如推脱不过，唱了首《但愿人长久》，嗓音干净温柔，开口就让人颇感惊艳，她唱完歌后就静静地坐在那，有时与人闲聊两句，娴静柔美的模样极是引人瞩目。
彼此间闲聊、游戏、敬酒，座次一直都有变动，林轩在被冯光亮和郭嘉等人起哄架着，也敬了一圈，许清如既然在座，自然也少不了她。
许清如原本倒得果汁，林轩跟她旁边的张倩倩碰杯后重新倒了酒，正要继续刚刚的话题闲聊，就见她拿起玻璃杯，扬起头，白皙的脖颈因仰头的动作而愈发显得修长优美，一气将所剩半杯果汁喝掉，然后把空掉的玻璃杯放到林轩面前，用目光示意他倒酒。
林轩失笑道：“干嘛，想喝酒了啊？”
许清如点点头。
两人颇为引人注意，不过包厢里人多吵闹，却也没有多少人一直看着他们，林轩就给她倒了小半杯，许清如有些不满地嗔道：“你别这样瞧不起人好不好？”
林轩道：“等下要是还有人跟你敬酒，你喝还是不喝？”
许清如如水明眸望着他，白皙脸庞微透晕红，声音却很平静地道：“我又没亲过他们。”
旁边看着两人的张倩倩及另外两个女生目瞪口呆。
林轩也傻了。
许清如端起酒杯，继续说道：“我第一次喝酒，喝完后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行不行？”
林轩无奈地道：“你不喝我也会回答的。”
许清如端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很清脆的撞击声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轩也陪她喝完，放下酒杯看着她，许清如眼波晶亮，面颊微微泛红，却没有问什么，林轩也就明白不适合在这里说，继续敬下一位。
散场后林轩在人群中走出ktv，就见许清如正与张倩倩她们挥手道别，转身后看到他，并未上前，只是凝目望着他。
林轩就跟身旁的冯光亮和侯小虎等人说了声，走到许清如面前道：“找个地方，或者我送你回去？”
许清如无视了周围的目光，想了想道：“回去吧。”
“我开我爸的车来的。”林轩担心她想的是散步，所以提醒一声。
“我知道。”
许清如白了他一眼，“不然这么冷的天，你以为我想吹冷风啊？”
林轩也翻了个白眼。
上了车后，许清如不说话，林轩也就没急着发问，等到了第一个红灯停下来，才转头看着她，奇怪地道：“你不是要问话吗？”
许清如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移开目光，望向前方，不知是因为刚刚喝了酒，还是车内暖和，亦或者其他原因，她脸颊依旧微泛红晕，侧颜娇美动人。
林轩还以为她又不打算问，也不逼她，却忽然听她柔柔的嗓音轻轻地问道：“你喜欢你妹妹，是吗？”
林轩怔了一下之后，苦笑道：“怎么好像忽然间全世界都知道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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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许清如的诅咒
“上次西湖初雪，不是有人拍到过吗？后来还有人发了曝光截图。”
许清如拂了拂柔顺的长发，声音也是云淡风轻，听不出是什么情绪，“而且当初我去医院的时候，也看到过……”
饶是林轩脸皮厚，也觉得有点尴尬，解释道：“那次是个意外，当时还没……”本想说还没到那个地步，却又不知该怎样解释自己当初的行为，只好打住，“最近正为这个担心呢。”
许清如转头望过来，轻声问：“是因为你爸妈？”
前方亮起左转绿灯，林轩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管怎样，阻碍还是有的。”
许清如又问：“他们知道了吗？”
“我妈可能知道了吧，多少察觉到了一些。”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找机会坦白呗。”
“他们要是不同意呢？”
“说服他们同意。”
“要是还不同意呢？”
“继续说服。”
“依旧不同意呢？”
林轩转头瞥她一眼，“你来抬杠的是吧？”
许清如抿唇一笑，眸光潋滟，有些俏皮的味道，“也许是祝福呢。”
“有你这样祝福的吗？”
她莫名地红了脸，眼望车窗外，不再说话。
林轩道：“你现在怎么样？”
“挺好啊，拿到了奖学金，还有推优，不像你这样不务正业，休学去打游戏。”
“我是要为国争光的人好不好？”
“嘁。”
“好像都没看到孟华？”
“你想他啦？”
“对啊。”
“那你可以去找他嘛。”
“你要对你的追求者好一点。”
“长痛不如短痛，你当初不是也这么做的？”
林轩叹息一声，转头瞥着她道：“你会不会聊天？”
许清如哼道：“也不知道是谁不会聊天。”
林轩决定还是不说话了。
“怎么，词穷了？”
许清如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在采访的时候不是很能说嘛？”
“那是为了节目效果。”
不知道为什么，林轩总觉得自己承认了与姜浅予之间的事情后，许清如的心情反倒变得更好了一些，一路闲聊并未有什么尴尬，很快就看到了她家小区外的那条河，林轩转过弯沿河岸往前驶去，那座凉亭遥遥在望。
许清如却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年前居然没有查酒驾吗？”
林轩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有喝酒的，他毕竟开车时间比较短，平常也没怎么喝过酒，刚刚在ktv时完全忘了这事。
不过许清如明显想到了，不提醒也就罢了，居然似乎还有些惋惜的样子，林轩没好气地道：“你想到了都不提醒我？”
许清如白了他一眼，道：“我巴不得你被扣下呢。”
“酒驾又不是醉驾，我很清醒好不好。”
许清如没有再说话，只是透过车窗望着河岸边的店铺，路过那家饺子馆的时候，她睨了眼林轩，问：“你还记得这里吗？”
林轩目不斜视地道：“不记得。”
许清如哼了一声。
到小区大门前，林轩缓缓停车，她却没急着下车，看着林轩问：“你还记得那首《人间天晴晚》吗？”
她素来极爱古典诗词，所说的《人间天晴晚》就是她自己仿古诗词格律写得一首七言小诗，林轩自然记得的，却摇头道：“不记得。”
许清如道：“我现在想改一下最后那句，不恨人间天晴晚，只盼从此无晴时。”
林轩无语了，“你不祝福就算了，也不用这样咒我吧？”
“就咒你！”
许清如半开玩笑地说完这句话，解开安全带，拎着自己的包包推门下车，挥了挥手，“拜拜。”
“拜拜。”
林轩道了别，正要重新启动车子，许清如却又回身走过来，林轩按下车窗，就见她柔美面容出在车窗前，如水明眸盯着他，认真地道：“刚刚是骗你的，希望你们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林轩点点头，笑道：“谢谢。”
许清如直起身，重新挥挥手，“拜拜。”
“拜拜。”
林轩重新启动车子离开，后视镜中看到许清如站在原地的身影越来越远，轻轻叹了一口气，干脆不去看。
车子转过弯后在视野中消失，冷风中伫立许久的女孩儿转过身的刹那间泪如泉涌。
有句画蛇添足的话没有说：最后那句才是骗你的！
远方红日垂于河岸，画面依稀似数月前那个霞光绚烂的夏日傍晚。
她在人生中第一次远行求学后归来的寒假日记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算是给自己的答案：“小时候刮过奖，刮出谢字后仍不肯死心。”
**
有点短，大家见谅，明天起来争取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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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来自后妈的摊牌
大多数人都知道能量守恒，然而实际上上苍之吝啬，许多时候连笑容也都是守恒的，有人欢笑就有人伤悲，而反之亦然。
林轩望着前方河岸落日，想到暑假时骑车载着姜浅予穿行于玉米秧间道路的那个午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让语音助手给她打了个电话，也不知小妮子在干嘛，过了好半晌才接，那边似乎颇为热闹，因而小妮子说话声也较平常大了许多，问道：“你结束了吗？我们在试衣服呢，你在哪呀？”
林轩道：“我这边没事了，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这就过去。”
小妮子说了声“好”，然后就挂掉了电话，随后给他发了个定位。
林轩跟着导航来到商场，给小妮子打电话让她们下来，小妮子却让他上去，说有件很好看的衣服，他可以试一下。
林轩好容易找到她说的品牌店，不用进去，只在门外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这明明是一家女性品牌店好不好？
小妮子正在试一条深灰色的围巾，旁边赵涵在试一件大衣，蒋雨晴在试鞋子，柳霜霜在旁指手画脚，四个人时不时地互相说笑，很是热闹。
店面很大，除了一两个陪女朋友的男生在，其他都是清一色女生，林轩一个人走进来颇为突兀，不过店员还是极礼貌地询问林轩是购物还是找人，林轩就朝小妮子指了指，妆容精致的女店员便含笑点头后退一步，同时作势一引，请他过去。
“咦，林轩好久不见呀。”
赵涵看到林轩笑着寒暄，蒋雨晴抬眸看了眼林轩，却未出声，只是在他看过来时微微一笑，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姜浅予转头望向林轩，眉头微蹙，“你喝酒了？”
“你鼻子还挺灵。”
林轩笑着摊了摊手，示意无辜，“盛情难却，忘了开车的事情，不过还好没遇到检查，你们先试，不用管我。”
姜浅予白了他一眼，“以后喝酒不许开车，喝多少都不行。”
林轩作势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让我试的衣服呢？这里有我穿的？”
姜浅予跟赵涵、柳霜霜’姜浅予都笑起来，林轩翻了个白眼，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玩手机，顺便帮她们拎包。
小妮子是与林轩同时出来了，也就是应该已经逛了整个下午，但看起来精神都还好，林轩都来了，她们也没有要赶紧买完回家的意思，除了蒋雨晴之外，另外三个人的兴致依旧很高。
柳霜霜在店员的推荐下试了一个帽子，让蒋雨晴帮忙评价后，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啦，累嘛？”
蒋雨晴摇摇头道：“没什么想买的了。”
她说着也在林轩旁边坐了下来，掏出手机来不知道在刷什么，林轩问道：“你不买啦？”
蒋雨晴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林轩见状也就不再说话，继续刷今天上午刚刚公布的“今年全球总决赛将在中国举办”新闻。
这件事情林轩其实早有耳闻，只是没有确切的消息而已。官方公布后，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内外玩家都议论纷纷，尤其是国内玩家吵得更是一团热闹，有人欢喜于全球总决赛举办了这么多届终于轮到中国了，也有人对于这件事情担忧，甚至于各种冷嘲热讽。
“卧槽老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lpl要在家门口丢人了”
“这是不是说，倒时差、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这些借口没法再用了？”
“别说选手了，连观众都不行好嘛？”
“这下子丢人要丢到全世界去了”
“是时候让全世界玩家见识一下中国喷子的力量了”
……
诸如此类的言论到处都能看到，有人连当年sky在韩国总决赛时遭遇黑幕的事情都翻了出来：
当年韩国举办全球总决赛，sky第一次打进最终决赛，与str冠军战第四局时祭出了秘密准备许久的辅助火女，开局不久就打出极大优势，以当年陈慕雨的恐怖carry能力，平稳发育就是对方的噩梦，何况是优势？
sky以3：1击败str夺冠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然而游戏进入到中后期，对方下路设备忽然断电，举办方判定重赛，前后拖了七八个小时，而因为当时职业体系远不如现在这般健全，sky身在异国他乡，连点滴补给都没有，重赛后str搬掉了火女，从sky手下扳回两局，夺得了当年的世界冠军。
这也是str与crane一样同为lck冠军王朝，可不论国内国外人气都却远不如crane的其中一个很重要原因，许多老玩家都对这支战队印象不佳。
lck开赛时间要比lpl更早一些，去年的黑马vcr表现依旧亮眼，反倒是称雄各大服务器的世界路人王king顶替黄花菜坐镇中路后，crane的情况似乎并……
林轩正在忧国忧民，却听姜浅予道：“那就这两件啦，林轩买单去！”
林轩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从小妮子包里拿出她的手机来去买单，小妮子的围巾，赵涵的大衣，柳霜霜的帽子，三件东西，一共四千七百多块钱。
各自花费单子上都有，稍后另外两人自然会转给小妮子，这不必林轩操心，出了商场后各自回家，柳霜霜和蒋雨晴顺路，于是一块打车回去，赵涵则与林轩和姜浅予比较顺路，就跟他们一块回去。
赵涵跟姜浅予坐在后排，闲聊半晌后，忽然沉默一阵，然后瞥了眼林轩，又问姜浅予：“你打算要告诉雨晴了？”
姜浅予也瞥了眼林轩，有些脸红地摇摇头，轻声道：“还没想好。”
赵涵道：“反正雨晴已经知道了。”
小妮子歪着身子，没骨头也没形象地贴着座椅靠背往下坠，拖着长音很苦恼地道：“那不一样啊，两个概念好不好，我那时……现在怎么跟她讲啊啊啊啊啊啊！”
从两人的对话中明显可以听得出来没少讨论这件事情，林轩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听小妮子交个不停，不禁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不要叫的跟被强奸似的？”
小妮子羞得脸颊通红，抬脚在他座位后面踢了一脚，“你怎么知道被强奸是怎么叫的？是不是做过这种丧天良的事情？”
跟小妮子论颜值林轩自愧不如，论脸皮跟谁比林轩都不弱于人，笑道：“要不回头我们俩试一下？”
姜浅予羞得恨不得把他给掐死，赵涵在旁笑得打跌，又叫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但这样秀恩爱也太过分了吧？”
“你才秀恩爱呢！”
姜浅予调转矛头去挠赵涵，闹了一阵，赵涵叫道：”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讲真的，林轩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啊？”
小妮子虽然羞，但看得出来其实也蛮喜欢这种在闺蜜面前不必再掩饰的感觉，林轩自然不会这时候说什么丧气的话，笑道：“等过了爸妈这关，我巴不得早点宣布。”
赵涵笑道：“没事啦，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叔叔阿姨不会为难你们的啦。”
很快到了赵涵家，她拎着自己的东西下了车，姜浅予也跟着下车，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位上，还不忘瞪他一眼，林轩问道：“你什么时候跟赵涵讲的？”
“她自己问我的啊。”
“蒋雨晴呢？”
“赵涵跟她讲的。”
“柳霜霜呢？”
“我前两天才刚跟她说。”
“也就是说现在你这边基本都知道了呗？”
“嗯。”
林轩点点头，见她有点闷闷不乐，笑道：“蒋雨晴今天跟你们一块的时候，跟你闹别扭了？”
姜浅予摇摇头，闷闷地道：“没有，你没来之前她跟以前一样，但这样我更难受，都不知道该怎么见她了，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
林轩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道：“我怎么觉得她好像也有点不敢看你的眼睛？”
“有吗？”
“没有吗？哦，你不看她的眼睛，自然也发现不了。”
姜浅予还以为他在取笑自己，半羞半嗔地白他一眼，道：“我不想理你了。”
林轩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刚刚他过去后，蒋雨晴似乎也从没跟他对视过，感觉倒有些小妮子面对她时的感觉……可她对自己怎么都不至于有愧啊？
回到家中，客厅里放着电视，姜雅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姜浅予进门后就如往常般说了声：“爸妈我们回来啦！”
然后一边换妥协一边道：“我给你们都买了一条围巾，可好看了，我爸呢？”
姜雅道：“有人叫他，出去了。”
“哦，好吧，那你先试一下，我感觉你穿着肯定搭。”
小妮子从林轩手里接过购物袋，啪嗒啪嗒地小跑过去献殷勤，姜雅接过后却没有试，转手放在身旁，指了指沙发道：“等会儿再试，你先坐下，我有事问你们，小轩你也坐下。”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事到临头，面对着老妈小妮子还是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看了眼林轩，又问姜雅：“什么事啊？”
“你坐下。”姜雅的语气微微严肃了起来。
“哦。”小妮子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一动不动，像是等待老师审问的小学生。
姜雅昨晚就已经发现了两人间的关系，但一直都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昨晚林轩想要坦白也被她阻止，这不意味着她不在乎，只是没有决断而已。
而现在，她已经有了决断。
林轩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和小妮子的是什么，不过他还是直接走到了姜浅予身旁，贴着她坐了下来，一同看着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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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反正我们就这样了
姜雅说有话要跟林轩和姜浅予说，可两人坐下来后，她却好半晌都没出声，只是看着林轩和姜浅予类似于老师站在讲台上，气势威压全场，明明她目光没有转动，可所有人都觉得是在看自己。
气氛沉凝的有些压抑。
见两人都不说话，火候也差不多，姜雅终于开口了，问道：“你们没有什么话要跟我交代吗？”
姜浅予睁着亮晶晶的大眼望向老妈，伸出一根手指，神态动作小心谨慎地像是一只被猫儿盯住的小老鼠，轻轻戳了戳林轩的手臂，弱弱地道：“他酒驾。”
“谁问你这个了？”
约莫被气到了，姜雅的嗓门一下子大了不少，不过很快想到了什么似的，追问姜浅予，目光却狐疑而严肃地盯住林轩，“这个酒驾没有什么隐喻吧？”
“没有没有！”
林轩忙摆着手连声否认，他做梦都没想到后妈的联想能力如此强大，被吓了一跳，要是被误会成自己酒后“肇事”，估计今晚这两条腿就难保了，赶紧解释道：“就是刚刚同学聚会，一时忘了是开车去的，喝了点酒。”
姜雅还是有些怀疑的样子，打量着林轩和姜浅予，“真的？”
林轩斩钉截铁地道：“真的！”
小妮子直到这会儿才醒悟两人在讲什么，霎时羞得满脸通红，嗔道：“妈！你乱说什么呢？”
姜雅瞥着她问：“那你说说，妈乱说什么了？”
小妮子又是害羞又是心虚，与老妈对视不到一秒钟就低下头去，姜雅看的更是来气，道：“低着头做什么？”
林轩见后妈动气了，忙道：“妈，你别怪浅浅，是我不好。”
姜雅瞪他道：“你还知道叫我妈？”
林轩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容，道：“我从十岁开始叫您妈，这么多年了，您就是我亲妈。”
“那浅浅呢？”
林轩无奈道：“她从小就不搭理我，我就是想把她当妹妹看也没办法啊？”
姜浅予提高了嗓门道：“你自己讨人烦还怪我了是不是？”
“你少给我打岔！”
姜雅语气有些严厉地训斥了一声，随后重新盯住林轩，“继续说，所以呢？”
林轩有些无奈地道：“没所以了，哥哥不是哥哥妹妹不是妹妹，又整天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当个青梅竹马呗。”
姜雅道：“你还委屈了是吧？”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委屈，您想打想骂我都没有意见，别打残就行。”
林轩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主要怕您回头气消了会心疼。”
“你这是表态了？”
姜雅并没有动气，望向姜浅予，问：“你呢？”
小妮子虽然平日里没少撒娇撒痴，然而实际上最怕老妈生气，见姜雅看过来时就赶紧低下头，不敢跟她对视，过了几秒钟，小心翼翼地抬头，受惊的小鹿似地瞥她一眼，又迅速地重新低下头，还是不说话，只是抬屁股往林轩这边靠了靠，伸手抱住他的手臂，紧紧地很是用力，以示坚决。
姜雅又气又笑，“怎么，当着我的面都没顾忌了？”
小妮子明显还是很怕老妈的，却把眼一闭，跟鸵鸟似的，脸靠在林轩肩膀上瓮声瓮气地道：“你要打要骂随你好了，反正我……我们……就这样了！”
林轩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没想到小妮子真敢豁的出去，他刚刚与姜雅其实都在极力避免直接说出两人的关系，所有的问答都是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进行，直到小妮子这个时候，才是真正地宣布了这件事情。
或许站在姜雅的立场上，这也称得上是宣战。
姜雅半晌没有再说话，不知是什么电视剧的人物对话声在客厅里面回荡，然而奇怪的是，有声音，却反而给人一种更加寂静的感觉。
林轩莫名地想起“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佳句来，很佩服自己居然这个时候还有空去想这些，偷偷瞥了眼姜浅予，小妮子也正望着他，两人目光对视两秒钟，林轩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妮子微微展颜，甜甜地一笑，坐直了身子，抬头看向老妈，恳求道：“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
说到这儿，刚刚满腔甜蜜忽然化作酸涩，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哽咽道：“我真的喜欢他。”
纸巾盒离得有些远，小妮子紧紧地握着林轩的手，他也不打算松开，只好用手和衣袖帮她擦泪，柔声道：“怎么哭啦，妈也没说不许啊，对不对？乖，不哭了。”
他不劝还好，一劝小妮子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怎么都擦不干净，姜雅把纸巾盒递过来，没好气地道：“你们这是在演偶像剧呢？还乖！哪个乖了？有一个省心的吗！”
小妮子正哭得伤心，闻言又扑哧笑起来，大概想憋住，又没能憋住，眼泪还没擦干，就从鼻孔里冒出来一个鼻涕泡，看起来很是滑稽。
林轩忍着笑拿纸巾给她擦鼻涕，小妮子松开他的手，接过直接来擤掉鼻涕，顺手把直接往垃圾桶一丢，就听啪嗒一声，被鼻涕浸透的纸巾砸在了地板上。
姜浅予看了眼掉在地板上的“湿纸巾”，再看一眼板着脸不做声的老妈，姜雅没好气地训斥道：“去捡起来。”
眼泪还没擦干的小妮子吸了吸鼻子，“哦”了一声，还没起身，林轩已经又拿了张纸巾站起来走过去，姜雅面无表情地道：“我让你去捡了吗？”
林轩把手里纸巾对折，蹲下来迅速地将小妮子丢到地上的“湿纸巾”捡起来丢进垃圾桶，这才站起来，朝姜雅笑道：“这种小事我都做习惯了，哪里用得着您吩咐？”
他坐回小妮子身旁，重新握住她的手，姜雅并未阻止，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你刚刚说让我不要怪浅浅，是你不好，你哪里不好？这不是很好吗？”
林轩有些尴尬地道：“我不该瞒着你们的。”
姜雅问道：“就这样？”
林轩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没想起来，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有哪里，您说，我一定改！”
姜雅看着他和姜浅予，半晌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以为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就可以没有任何阻碍，也没有错了吗？”
姜浅予小声咕哝道：“只要你不反对，不就没有阻碍了嘛？”
“这是我反对不反对就能决定的事情吗？”
姜雅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声音也有些大，“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吗？我从小就教过你们做事情不能冲动，要考虑后果，你们有考虑过后果吗？”
“你们两个今年才多大？以后的路有多长，有没有想过？想想过去半年、三年，你们有多大的变化？以后还有多少个半年？多少个三年？你们就这么确信未来彼此间不会再有变化？”
“如果你们喜欢上了别的人，如果人品没有什么问题，我不介意你们去恋爱，哪怕最后发现不合适，分手了，也是人生中的一段经历，过去就过去了，反思吸取教训，对未来的生活未必就没有好处……可你们两个呢？如果感情不再，或者发现彼此并不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人，有更合适的人出现，到时候你们该怎样自处？又该怎样面对对方，面对这个家？”
“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不分手，所有的后果就都不会出现？”
“哪对情侣是刚在一起时就想着以后要分手的？最后能走进婚姻的有几个？就算是结婚了，那就是结束了吗？这不是电影电视！没有大结局！结婚了也只是又一个新的开始，你们哪来的信心认为你们就能这样白头偕老，你们知道这期间有多漫长的时间，可能会发生多少事情吗？”
姜雅说完这番话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沉默不语的林轩和姜浅予，“太远的事情先不去说，小轩你既然要了sky俱乐部的股份，肯定是有一些想法的，退役后你不论做什么行业，至少跳板已经有了，我跟你爸不能帮你太多，但多少还能提供一些资金，凭你这一年来的表现，我对你的未来很乐观，有这样的儿子我很欢喜，也很自豪，不过，我绝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
她说完后盯着姜浅予，“你明白为什么吗？”
姜浅予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林轩问：“为什么？”
姜雅语重心长地道：“人性是贪婪的，得陇望蜀，这是人之常情，每个女人都希望能有完美无缺的伴侣，成熟、理智、忠诚、专一，能力出众，温柔体贴……然而很多要求原本就是相悖的，凡是都有它的两面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才是常态。没有事业心的男人被女人视为没有出息，而事业上有野心的男人则往往很难在生活中照顾到女人的感受，人的时间和精力毕竟都是有限的。”
林轩沉默半晌后才问：“所以您觉得我是很有事业心的人，对吗？”
姜雅摇摇头，又踟蹰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看着你长大，老实讲，妈以往从没有觉得你有多强的上进心，不过自从你接触英雄联盟这款游戏后……”
她叹息一声，“时势造英雄，你既然有这个天赋，又赶上了好时候，妈也替你开心，趁着年轻，是该努力上进，否则等以后想休息了，也要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说到这儿，又顿了一顿，眼望林轩，说道：“至少目前来讲，你在两方面做的都很不错，但这样才是我最担心的。能做好一点的已经是难得，如果两点都做得好……随着你年龄慢慢长大，接触到的人会越来越多，形形色色的人都会遇见，浅浅，你明白妈妈担心什么吗？”
“现在你很相信他，我也相信，我一手教出来的儿子，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但是……”
她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目中微微透着些许泪光，缓缓地说道：“小轩你会长大的，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价值观和处事方法，人都是自私的，我儿子犯了些错误，我会训斥教育，但自己的孩子犯错了，跟自己的孩子吃亏了受委屈了，这不一样的……”
她抽了一张纸捏在手里，眼望阳台外，过了半晌，才轻轻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口气，说道：“浅浅从小到大有多受欢迎，小轩你是看在眼里的，这同样也是你可能要面对的问题……或许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没有的事情，彼此就不会介怀吗？那个姓许的同学，同住在一个俱乐部的漂亮队友，还有一个什么主持人是吧？这里面的事情，浅浅你比我更清楚，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姜浅予依旧沉默不语。
她其实很想说“我相信他”，可脑海里回响着妈妈刚刚那些话，不知为何，明明心里这样想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轩也没有出声，与小妮子不同，他是因为自己过去的那些经历，虽然他现在并不承认当初那些所谓的恋爱有爱情存在，然而至少在最初的时候，他都是开心，甚至有时觉得是幸福的。
真的没有过爱情没有过喜欢吗？
一张张面孔在脑海中浮现，清晰的模糊的，美丽的稚嫩的欢笑的含泪的……会不会有一天，姜浅予也将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小轩你不要觉得妈对你苛刻，或者说有偏见，实在是男女有别啊。”
姜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我把这些话当着你们的面说，不是要阻止你们，而是要让你们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我作为长辈必须要做的，但最后怎样决定，还是在你们自己……这两天好好考虑一下吧，等你们考虑清楚了，不论想要怎样，妈都尊重你们的决定。”
姜浅予抬头叫了一声“妈”声音哽咽着，眼泪夺眶而出。
姜雅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又望着林轩笑了一笑，转过身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回了房间。
“咔”地一声轻响，姜雅的身影被房门隔断，姜浅予抹着眼泪转头望着林轩，林轩伸出两根食指抹去没能抑制住流出来的两滴眼泪，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笑脸，“妈的意思是不是说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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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种子
跟小妮子间的事情，林轩最担心也是最怕的，其实就是后妈这一关，虽然户主一栏上写的人是林义，但实际上这个家的掌舵人一直都是姜雅。
如果说的再现实点，那就是唯一有能力阻止林轩的，就是姜雅，其他人即便反对，也都不会形成有效阻力。
舆论无关痛痒，毕竟这件事情既不违反翻绿，又不背离普世道德观，远远到达不了人人喊打的程度，并且舆论本就是可以引导的。
林轩想过许多次后妈得知这件事情后的反应，但始终都无法勾勒出一个比较具体的轮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这一关是最难度过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姜雅刚刚那番话看似温和、深情，其实比任何激烈的、强制的阻挠行为都要更有力，因为外力上的阻止，很大可能是会让被阻挠的双方变得更加坚定不论是现实生活还是文学创作中，都不乏此类例证。
看得出来姜雅其实在尽量地想要用一个比较温和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所以她虽然是反对态度，却并没有选择强行制止破坏，而是用陈述利弊的方式，告诉他们这种行为的可能结果，希望他们能够自己决定及时放弃。
这是直接攻心，从根本上去瓦解两人继续走下去的想法，很有几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味道。
姜浅予冰雪聪明，显然也意识到了姜雅刚刚那番话的真正用意，用手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你傻呀？妈说的话你也相信？她刚刚那些话就是阻止好不好？她心机深着呢！”
林轩瞥了眼爸妈房间，伸手帮她擦泪，笑道：“你小心别被妈听到。”
小妮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吸着鼻子，哽咽道：“听到就听到，谁让她居心不良的？又不是我们才会遇到这种事情，哪对情侣不会面临这种问题啊？偷换概念！危言耸听！就是故意的！还以为我们都傻似的，谁听不出来呀？”
从两人的角度去看，姜雅刚刚那番话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诛心之言”，说她居心不良并不算冤枉，然而她说的全是事实，所以就算林轩和姜浅予看出了她的用心，依旧还要迎难而上，没有取巧的办法。
不过从小妮子的话来看，姜雅那番话对她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困扰，反倒是消除了她一直以来的心结她最担心的就是爸妈的反应，姜雅虽然也反对，但那句“妈尊重你们的决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是有条件地接受了这件事情。
小妮子没有受那番话影响，说到底还是一个信任问题，这种事情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在这方面她有天然优势，因为同样不讲道理。
林轩不一样。
姜浅予心思无垢，想明白后就不再受困扰，林轩却是经历过一个类似于洗净铅华的过程，不过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洗的不是很干净，因为哪怕他帮小妮子擦净眼泪后，如往常般抱住她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再像以往那样对未来充满信心。
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了出来：姜浅予也会成为已经成为过去的那些面孔中的一员吗？
“你怎么了？”小妮子察觉到了他的反常，有些奇怪地问道。
林轩低头望着她，摇摇头说道：“没事，我们先考虑两天，然后过两天再找机会跟妈说一声。”
姜浅予奇怪地道：“考虑什么？”
林轩笑道：“总要装作认真地考虑了两天，不然轻易的决定哪里有分量？”
姜浅予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没有骗我吧？”
如果是往常，小妮子不大可能会再问这句话，林轩也不知道她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还是说依旧受到了后妈那番话的影响，互相间埋下了不再信任的种子。
他伸手把姜浅予给紧紧抱在怀中，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柔声道：“当然，我有骗过你吗？”
小妮子摇了摇头，甜甜地道：“没有。”
林轩也笑了笑，一手揽着她纤薄细腰，一手抚着她脑后秀发，将她整个人都搂着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心中却莫名地充斥着一种不安，挥之不去。
现在有了。
小妮子乖巧地伏在他怀里，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儿，也伸出双手，环臂紧紧地抱在他腰间，林轩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柔软丰挺的触感以及自己腰间手臂传来的力道，不觉得如何享受，心中不安的感觉反倒愈发强烈起来。
他轻轻唤了声：“浅浅。”
小妮子柔柔地“嗯”了一声。
林轩却不再说话，埋在她发间嗅了嗅，又忍不住往她白嫩诱人的耳朵凑了凑，亲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虚地往爸妈房间瞟了一下，这本是下意识的举动，结果差点没把他吓得心都给跳出来。
姜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的，正站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这边。
林轩触电般赶紧把把小妮子给放开，同时挤出笑容，有些讪讪地地喊了声：“妈……”
姜浅予原本还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把自己推开，听到林轩这样喊，转头看到老妈在盯着自己，霎时间羞得脸如火烧，恶狠狠地等瞪了眼林轩。
姜雅淡淡地道：“干嘛呢这是？”
被当场抓了个现行，不要小妮子，林轩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们都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就……那个，商讨一下。”
这理由有点扯，姜雅也不计较，径直走向厨房，问道：“想吃什么？”
林轩忙道：“都行，都行，您做的我都爱吃。”
“马屁精！”
姜浅予白了他一眼，转身往房间走去，林轩赶紧补充道：“浅浅也爱吃。”
小妮子又回来踢了他一脚，然后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林轩看看走进厨房的后妈，再看看走回房间的小妮子，觉得去哪都不对找小妮子肯定不行，找后妈……有点心虚。
他站在那愣了几秒钟，还是咬咬牙去了厨房，先探过去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妈，有什么要帮忙的没？”
姜雅头也不回地道：“有。”
林轩：“……”
他僵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后妈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走进厨房，说道：“我们明天不是就要去外婆家了嘛，今晚就少弄点菜就好了，免得吃不完都得丢掉。”
姜雅道：“多吃点就好了，你把那个韭菜拿过来择一下，在那边放着呢。”
林轩应了一声，把放在旁边的韭菜拿过来，坐在旁边打开一根根地择剥干净，问道：“您什么时候去买的菜啊？”
“刚买回来没多大会，你爸非要吃韭菜。”
“那他等下回来吗？”
“说是回来，等下看吧。”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姜雅点点头道：“那你让浅浅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
林轩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又不敢说出来，只好喊道：“浅浅，浅浅！妈让你给爸打个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完饭。”
“知道啦！”
小妮子很快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有过一会儿，客厅里就传来了她打电话的声音，明明开着外放，在厨房都能听到林义的大嗓门，说等下就回来，她挂了电话后还是又重复了一遍：“爸说他等下就回来。”
林轩看了眼姜雅，等了半晌，也没见她有要应声的意思，只好自己说道：“哦，好，知道了。”
姜雅点到即止，倒没有再继续为难林轩，在旁边淋水和面，林轩问道：“是要包饺子吗？”
姜雅应了一声，道：“明天去看你外婆，回来就直接去你爷爷那了，估计要过完年才能回来，咱们自家先吃顿饺子。”
林轩嗯嗯地点头道：“应该的。”
姜雅接下来倒没有再有什么似含深意的举动，随口聊些榕城当地风俗，又问些林轩跟姜浅予在杭城的生活，很快把面和好，切韭菜，炒鸡蛋，弄好饺子馅后，面也醒好了，林义回来，林轩就叫老爸过来帮忙。
林义的厨艺称得上是很不错家里四口人，三个人的厨艺其实都不错不过平常都是姜雅下厨，也都习惯了，今晚既然算是过年吃饺子，自然也过来帮忙的，把面和饺子馅都端到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姜浅予也过来凑热闹，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姜雅显然也很清楚林义的性子，所以并没有急着把林轩和姜浅予的事情告诉他，吃了晚饭后，又催着收拾东西，第二天早上吃完饭，一家四口人外加一只猫乘航班前往榕城。
跟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小妮子在飞机上所有心思基本都在呆呆身上，林轩倒是跟爸妈聊得颇为开心，也询问了一些关于外婆家的讯息，姜浅予偶尔也插一两句话，但总的来讲好话不多。
她对外婆家的印象一直都说不上多好，这主要还是因为小时候那次不愉快的过年经历，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印象当年还不满十岁的她当着一大家子的面把年夜饭都给掀了，想不印象深都难。
不过她对榕城倒是印象不错，主要原因在于那位民国奇女林徽因虽然生于杭州，可祖籍却在榕城，介绍中也都是榕城人，她于是爱屋及乌，连带着整座榕城都跟着沾光，不过可惜的是林轩记得小妮子曾经不止一次想要去寻找林徽因在这里留下的足迹，却成果甚微。
外公姜嘉有三子三女，姜雅排行第四，姐妹中行二，来接的人是二哥姜诚立，林轩对后妈娘家人印象不多，隐约记得老爸酒后曾说后妈娘家里，也就只这二舅和大姨两个算是厚道人，当然，出于对老爸眼光的考虑，林轩觉得还是自己观察比较靠谱。
林轩他们落地时，姜诚立已经等了有些时间，这是林义跟姜雅的判断，都说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做事讲究“预则立”，林义说这方面跟他很像，然后被另外三个人吐槽说“瞎积极”。
林轩对姜诚立的具体印象几乎为零，不过见面后几句寒暄，倒是对这个二舅印象还不错，第一印象感觉很踏实，不张扬，开着一辆七座商务车，载四个人很宽敞。
从机场到外婆家一个小时的车程，途中又堵车，林轩他们落地时不到十一点，下车时已经十二点多。
这情林义和姜雅早有预料，也不止一次提起过，因而林轩跟姜浅予都有心理准备，不算意外，让人意外，甚至是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是他们两个人下车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姜珞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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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7】嘉言善行
姜是个大姓，数千年来也出过不少名垂千古的人物，不过同样的姓氏却有不同的堂号宗谱，都说风水轮流转，可自姜嘉的父亲上数好几代，一两百年里都是受剥削的劳苦大众，直到他成家后，才算是风水终于转到了这里。
老人家年轻时曾在教育厅工作，后来又到市一中教书，从教导主任到副校长再到校长，在教育行业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二十多年，退休后回到了里市区百里外的小县城，在当地称得上是小有名望。
老人依旧居住在当年的老院中，巷弄狭窄，姜诚立就没有把车开进去，在街边找了停车位后，一行人下了车，姜诚立、林义和姜雅三人在前，林轩和姜浅予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进巷弄第一家两层自建老院就是老人住所，此地风俗，春联已经贴上，是手书正楷，方正清劲，颇见功力，林轩下意识地细看起来。
右侧上联是：十卷诗赋九章勾股，教八方学子获七项殊荣，连六艺五经四书三字，诚达，诚立，诚言，两袖风华一心栽树许多年
左侧下联是：一往情深两结同心，赠三封情书经四时风雨，有五福六子七祥八瑞，雅音，雅南，雅颂，九个孙儿十分心意报天恩
横批是：嘉言善行
林轩正在想这个横批的用意，院门恰好打开，两个年轻男女走了出来，还在回头与院中人道别，姜诚立显然是认得两人的，用当地话招呼了一声，两人就也忙回身含笑应答。
林轩最初看到侧脸时就觉得女的有些眼熟，随后等她回过头来时，才发现居然是姜珞樱，转头看向姜浅予，小妮子也睁大了眼睛在看他，目光一触，互相确认了自己没有认错后，就听姜珞樱也叫了一声：“浅浅？大舅……不是，那个……林轩，你们怎么会在这？”
她显然是下意识地要喊“大舅子”的，随后意识到不太合适，于是赶紧改口。
林轩笑着指了指前面的爸妈，“跟我爸妈来看外婆……你呢？”
姜珞樱“啊？”了一声，看看他们俩，看看姜雅和林义，再看看姜诚立，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旁边的老院，“这儿？”
姜浅予笑着点点头。
这次偶遇显然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姜诚立也有些意外地道：“小樱你们认识？”
姜珞樱道：“对啊，大……不是，”她忍不住笑起来，理了下长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林轩解释道：“习惯了。”
林轩笑道：“没事，我也习惯了。”
姜珞樱伸手指着他向姜诚立解释道：“我不是在lpl解说嘛，他就是选手嘛，浅浅也是因为比赛见过，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居然是二姑的女儿……”
她显然是认得姜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弯腰，跟她点头打招呼。
“哦，哦，你那个游戏解说对吗？”
姜诚立看了眼林轩，这才向姜珞樱笑道：“那还真是巧了，以后就认得了，浅浅也是这两年没怎么回来，女大十八变嘛，我刚见都不太敢认。”
这时大概是听到了这边的生意，院门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见一群人在门外，笑着招呼了一声林义和姜雅，林轩虽然没多少印象，不过见她与后妈长相有些相像，年龄更大些，立即就明白到这是大姨姜雅音，忙跟小妮子一块笑着打招呼。
姜嘉三子三女，长子姜诚达和老幺姜雅颂从政，目前一个在市工商局，一个在市税务局，次子姜诚立、三子姜诚言都从商，一个做水产一个做房产，长女姜雅音则是唯一一个继续从事教育行业的人，目前在榕城师范大学执教。、
大概意识到了林轩跟姜浅予都不懂得家乡话，跟姜珞樱一块的青年也改了普通话，寒暄几句，随后跟姜诚立和姜雅、林义他们道别，说先回去，回头有空再过来，姜珞樱也就笑着跟林轩和姜浅予挥挥手，一块离开了。
姜雅音忙着招呼赶紧进去，林轩笑着答应，就听小妮子问后妈：“妈，您跟小樱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她爸是我堂哥，你说是什么关系？”
姜雅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让你回来总不回来，这下子好了吧？见着面都不认识。”
姜浅予咕哝道：“这么多姓姜的，鬼知道这么巧呀？”
话未说完，已经有两个年轻女孩从屋里迎了出来，然后是鬓发灰白的外婆，林义、林轩跟小妮子赶紧向老人家问好，姜雅则回应着两个女孩的招呼，却不见外公姜嘉，在院中寒暄几句，林义问了声，外婆就指了指堂屋，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说：“在里面看书呢，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让他们都进屋去。
自外面看去，院落房屋都颇显老旧，屋内却极干净整洁，年过六旬的姜嘉坐在很有年代感的老式木质沙发上，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船山遗书》，他不可能听不到院中的说话声，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林轩跟在爸妈身后进了屋，姜雅用家乡话喊了声“爸”，老人才转头看过来，却没有回应女儿的话，只是朝姜浅予和蔼地笑了笑，用普通话说了声：“浅浅来啦，冷不冷？大老远的跑过来，赶紧坐吧。”
人到老年大多世事通达，姜嘉已过耳顺之年，却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却较以往变得古怪起来，来时林义和姜雅都叮嘱过林轩，让他不要惹老人家生气，而叮嘱姜浅予的时候，却是：“对你外公态度好点”，这让林轩觉得很受歧视。
而从刚刚见面的情况来看，老人家的脾气确实有些怪，姜雅先开口喊他，他却不搭理，小妮子进了屋还在跟外婆聊天，摆明就是故意的，老人偏偏对她极好。
林义跟姜雅都看向姜浅予，目光中有些警告的味道，整根外婆聊得亲热的小妮子这才转头，在家时没说过老人一句好话，被老妈训斥多次依旧不改，不过这会儿倒是很乖巧，甜甜地道：“不冷，再远也要过来陪您跟外婆过年嘛。”
姜嘉苍老的脸庞上笑容更是和蔼，林轩甚至觉得似乎连外婆以及旁边的姜雅音和姜诚立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及多想，被姜雅瞪了眼，赶紧跟在老爸身后一块跟老人打招呼。
姜嘉这才卷着书本站起来，说道：“一家人不要见外，都坐，都坐，浅浅来坐这边。”
姜浅予却不往他身边走，抱着外婆的手臂道：“我才不去，您身上有烟味，我陪外婆聊天。”
旁边两个年轻女孩一个是姜雅音的女儿，一个是姜诚达的女儿，分别叫做宋檀、姜景兰，两个女孩都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在姜嘉面前多少都有些拘束，见姜浅予这样说都忍不住回头看过来，有些吃惊。
姜嘉却依旧满面笑容，说道：“好，好，那就陪你外婆聊天，她总是念叨你不给她打电话。”
姜诚立问身旁的林义道：“不是说林轩跟浅浅都去杭城上大学吗？怎么又跑珞樱那个什么游戏去了，还是什么选手？”
姜嘉、姜雅音等人同时转头看过来，林义解释道：“别提了，他刚到大学，军训都没结束呢，才三两天，就说要休学去打比赛，人家老板又亲自打电话过来说，还有他学校老师也打电话，说怎样怎样，他一直又非要去，小雅就说要不让他去试一下……”
姜景兰问道：“小樱姐姐那个，是英雄联盟吗？lpl？”
她说话时看着林轩，林轩也就笑着回答道：“当时还是ldl，现在是在lpl。”
姜景兰道：“哇，那蛮厉害的哎，我听人说现在ldl选手都跟明星差不多。”
姜嘉皱着花白的眉毛问道：“那你不上学了？”
林轩答道：“学校给保留了学籍，等打两年退役之后再继续去上学。”
姜诚立点点头道：“那还好，趁着年轻嘛，做点喜欢的事情，你今年也才十八岁，过两年继续读书，毕业后再工作也不迟。”
姜雅音笑道：“最近两年电竞行业发展的很好，现在大部分大学里面都有电竞社，我们学校也有，好像也还经常搞些活动，有些大学都开设了电竞专业，西大在这方面的政策应该还是比较宽松的。”
姜景兰点头道：“我听说好像还有电竞奖学金呢，整整一百万呢。”
林轩笑道：“是有，不过那个有点难，得世界冠军，目前中国还没拿到过。”
姜景兰又道：“而且听说明年杭城亚运会，英雄联盟好像是要作为正式比赛项目，就是得奖会计入国家金牌数量的，是吗？”
林轩道：“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不过上届亚运会就已经是表演项目了，这届应该是有机会成为正式比赛项目，最差也还是表演项目。”
姜诚立笑道：“那就厉害了，得好好努力，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为国家争光。”
姜诚立、姜雅音包括姜景兰显然都是看出来了姜嘉对这件事情不太满意，所以都在帮忙解释，缓和氛围，但似乎效果不大好，姜嘉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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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太难写，所以掠过了，包括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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