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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愤怒     全能医生txt下载     全能医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02章 该吃药了

    李画尘不解:“谁能随时随地地解决我?”

    李画尘出口就觉得自己蠢,难道这个人要站在自己面前么?亲口告诉你,小子,别嘚瑟,我就是那个随时随地可以解决你的人?

    瑶池仙人道:“李画尘,我知道你这家伙对权利和财富没什么兴趣,实际上,你很适合在瑶池生活。不如你就干脆拜了我吧,跟着我回瑶池,外面天塌地陷,我都保你平安无事。”

    李画尘一愣,旋即笑了。

    一般人听到这话,可能会感觉瑶池仙人在坑他。但是李画尘听到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因为最起码,这说明瑶池仙人对自己的敌意彻底消失了。

    首先,她是邀请,不是活捉。邀请李画尘去,就意味着她不会强迫李画尘,不会剥夺他的自选权。

    其次,她这样的人肯说出这样的话,足可见她对李画尘确实心生好感,也预感到江湖的大风浪即将卷来,不希望李画尘被拍死在浪花里。

    最后,她还说让李画尘拜她,还要保李画尘个平安。这分明就是不但不生他的气,反而对他有了保护欲。

    李画尘笑着道:“我虽然对权利、财富没什么大兴趣,但是要我在瑶池那地方终老一生也够难为我的。您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好热闹,能告别江湖的话,去凡俗界当个小财主,过逍遥日子才是真格的,养猪并不是我的梦想。不过我谢谢你啦,呵呵,瑶池仙人肯罩着我,以后我走到哪儿都可以挺胸抬头了。”

    “少臭美。”瑶池仙人道:“我看你不是不喜欢瑶池,你是舍不得你的那几个老婆吧?”

    “哎呀,啥老婆啊。”李画尘道:“如果事情出了变化,在不影响外交的情况下,我就把南国两个公主送回去;至于白依菲……她和我生死与共,我是送不走了,她发了毒誓的,我也不忍心让她难过。”

    “南国的那两个,你就忍心了?”

    “不忍也得忍啊。”李画尘道:“我不能一口气弄太多老婆的,女人多了在一起很麻烦的。你看那电视剧里,皇帝的老婆各个斗智斗勇,杀的刀刀见骨的,想想就吓人。皇帝都罩不住,我就更罩不住了。”

    瑶池仙人哼了一声:“可别怪我没警告你,钟极皇身上有大秘密,这个秘密,可能会害死很多人,包括你在内。你现在跟我走,我能保你一世平安,晚了,我也不敢担保。”

    “哈哈,真是稀奇,难得您也有没信心的时候。”李画尘道:“其实啊,我也不是一点贪欲都没有,钱嘛还是要有一些的,女朋友我有了,而且绝对够漂亮。如果说接下来想要的,那就是一个平凡的生活了。”

    瑶池仙人皱着眉,眼神里流露出遗憾和伤感的神色:“李画尘,你注定不凡,平凡,对你来说是个奢望。”

    “啊?”李画尘不解。

    瑶池仙人叹了口气:“算了,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要费上几句唇舌,我大概真的是老了。”

    “你……这就走啦?”

    “嗯。”瑶池仙人到一半回过头:“别去取天芒弓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忠告。”

    “哦。”

    瑶池仙人走了,冷星魂道:“大师兄,她为真么执意不让你去取天芒弓啊?而且说的话都很可怕,仿佛她在担心什么事情。”

    李画尘也凝重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师父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尤其是她,以前的她可完全不是这样的,感觉天底下没有她罩不住的事,现在……她竟然也忧心忡忡起来,事情绝对不简单。”

    “那天芒弓咱们还要不要?”

    李画尘想了想:“要。”

    “你不怕?”

    “怕。”李画尘道:“我知道事情可能绝对不简单,但是……还是要搏一次。”

    李画尘看着冷星魂:“师父是可以成为神的人,拿到天芒弓至关重要,按照他们说的,有了天芒弓,天下的神器都会有响应。到时候……我也说不准好坏了。但是没有天芒弓,师父就距离神位差一步,师父不成神,我心里总是不安。”

    “据我观察,药翁等人也是人品绝佳,他们为什么一直都对神器没有想法呢?”

    李画尘道:“药翁、钓翁和醉翁,这三个前辈性格相似,尤其是钓翁和醉翁,都是爱玩的主。在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无欲无求,只是求个好玩、开心。天下有钟极皇管着,出事有药翁来回奔走,他们玩心大,就知道到处钓鱼、喝酒、下棋,懒得争。药翁人品好,但是没什么进取心,可能是已经站在巅峰了,没有追求了吧,看什么都没意思了。虽然关心这个江湖,但是还是处处顾忌钟极皇的颜面,做事也都是一副和事老的姿态。”

    冷星魂思索了一阵子点点头:“师父和他们不同,师父事事都想占据主动,绝对不会等亡了羊再去补牢,他习惯未雨绸缪。”

    “说的是。”李画尘道:“师父不肯多说,是怕我们卷进去,但是师父一定是担心着什么,或者说,他和瑶池仙人,还有钟极皇,多半是知道那个黑皇的底细。他们三个这样的人物,都要这么忌惮那个黑皇,可见那人绝不简单。”

    “据说,那个黑皇可能是钟家的人。”

    李画尘一惊:“谁说的?!”

    “都传开了,咱们师父说的,但是我估计也只是猜测吧。”

    李画尘摇摇头:“师父从来不胡乱猜测,更不会胡乱说话。”

    第二天。

    李画尘吹着口哨来到了后花园。

    江湖至尊不是古代的什么皇宫深院,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兵甲护卫和侍女丫鬟,出入的规矩也没有那么复杂。李画尘辗转来到了后花园,直说是太子让来拜访的,门卫也就放行了。

    但是凭借李画尘的修为,已经感知到,这江湖至尊到处都弥漫着古武者的神识,而且错综复杂,难以辨别。

    想必这就是皇族的自我安保办法,的确高效,但是未免也太浪费人力了吧?这需要多少高手日夜操劳啊?摊上这样的活,估计要少活十年。

    李画尘心里感叹着,有人引着李画尘,一路上极尽谄媚:“哎呀,九殿下

    真是虎虎生风啊、少年英豪啊。这才几天的功夫,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是个受过伤的人了。您这一次救了太子爷,今后必定和太子爷关系莫逆啊。太子爷昨儿还念叨着,说有时间要会请您和那几位五老翁的高足呢,这不,在后花园等你很久了……。”

    李画尘只是笑笑应付几句,但是绝对礼貌,不让对方感到自己的不耐。他很清楚,这里的人何曾巴结过外人?别说一个北战国的九殿下,就是自己的老爸北战王亲自来了,这里的一个看门人都能把人拦在外面。

    对自己客气,多半是太子爷吩咐的,而且自己救驾有功,巴结自己就等于巴结了太子爷,巴结了太子爷就等于巴结了以后的钟极皇。道理简单。

    阎王好对付,小鬼难缠也。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要礼貌周到,否则你自己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人,背后指不定哪天给你下个柈子,你在北国还什么都搞不清楚,就被人算计了。

    李画尘客气地道:“先生公务繁忙,还要劳驾为小子引路,画尘没什么好感激的。我是个北方人,先生要是不嫌弃,就别九殿下九殿下的称呼了,叫我画尘就行。”

    果然,这人你一跟他客气,他就十分开心,立刻回道:“哎,殿下就是殿下,我倒是有心叫您一声画尘兄弟,但是我怕我们主子打我的嘴巴啊,哈哈。再说了,能亲眼见见传闻中的少年英豪,也是在下的荣幸。九殿下慢点,前面的台阶高。”

    两个人进了一个月亮门,一个人就懒洋洋地道:“阿伯,你话太多了,人家跟你客气呢,你欢喜个什么劲儿啊?”

    阿伯依旧笑嘻嘻地道:“嘿嘿,这外人啊,我要是不给好脸色,他们说咱们江湖至尊的一条狗都要踩人;我要是给他们几分好脸色,他们又以为我真的是个哈巴狗,摇尾乞赏呢。九殿下别具一格,不卑不亢,属下我一时高兴,就多聊了几句,我错了。”

    太子爷倒背双手走了过来对着李画尘点点头:“来了?”

    “嗯,来了。”

    太子爷道:“阿伯,你去忙吧,我和九殿下有话说。”

    “好的,阿伯就在附近,太子爷记得把药喝了,再晚就凉了。”

    “嗯,知道了,你最近怎么这么碎叨?”

    “是,属下告退。”

    李画尘对着阿伯一躬身,施了礼。

    “不用理他。”太子爷道:“坐。”

    两个人在一个桌子跟前坐下了,这庭院的确别致,李画尘刚一坐下,就有侍女走了过来,给两个人做起了茶道。

    李画尘道:“你能喝茶吗?”

    “嘘!”太子爷道:“偷着喝。”

    “你的药呢?”

    “哎,太苦了。”

    李画尘一瞪眼睛:“扯什么犊子?男人大丈夫怕喝药?”

    侍女都惊呆了,她估计这辈子都没听过有人这么和太子说话。

    太子爷也愣了一下:“你干屁?!”

    侍女又惊呆了,这太子爷……怎么也冒出这种话了?

第703章 龙魂钉

    李画尘道:“你先把药喝喽,然后再说。”

    太子爷皱着眉:“嘿,我说你个李画尘,你能不能分清大小王了?轮得到你来管我?”

    李画尘道:“大哥你长点心吧,先不说你这职业就不能总是生病,更不能留下病根,就你是个卖早点的也得有个好身体,哪个人有病了能不吃药的?吃药!”

    “不吃!就不吃!”

    “你不吃我就不和你说话!”

    “你有病啊?”

    “你有病。”

    侍女都懵了,左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睛都不够用的了。

    两个人都坐在椅子上赌气,都不说话。侍女这茶水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许久,太子道:“好好好,把药给我吧。”

    侍女立刻欢喜起来,跑过去端来了药,递给了太子,太子喝了一半,苦的他哈哈地哈气。

    “一口闷!”李画尘催促道:“就没见过你个大男人吃药这么费劲的,我见过一个作态小姐吃药都比你痛快。”

    太子怒道:“李画尘,这里是江湖至尊的太子府后花园,我毕竟是太子爷,你是救过我,但是也别给我蹬鼻子上脸,说话还是得注意点!”

    李画尘道:“啊,好好好,来来来,我哄你。乖哦,太子爷乖,太子爷吃药药,吃了药药不咳嗽喽……。”

    侍女噗嗤就笑了起来,太子爷红着脸:“行了行了行了你打住吧,恶心死我了。”

    一口把剩下的药都干了,把碗递给侍女,侍女捂着嘴接过碗,欢喜地走了出去,刚走到另一个门口,门口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喝啦喝啦?真的喝啦?”

    “喝了,一滴没剩。”

    “太好了,快去告诉太后。”

    “总算是喝了,走走走。”

    李画尘看着那个门口:“我靠,你这里的侍女都够水准的啊,穿着小旗袍身材真够正点的。”

    “说正事儿。”太子爷捂着嘴,似乎还为那难喝的药堵心呢。

    “什么正事儿?”李画尘道:“你让我来的,你得说给我听啊。”

    太子爷道:“我嘴巴味道大,恶心。”

    李画尘好奇起来:“什么药啊?至于么?”

    太子爷道:“还不是那老药罐子,不知道配的什么药,就没喝过这么苦的,他就是想害死我。”

    李画尘笑了:“药翁无儿无女,无牵无挂,要想害死你不用这么费事,找个机会堵住你一巴掌拍死就行了。”

    太子爷道:“那是以前,现在他有了徒弟,开了山门了,就得为后辈儿孙留后路了。你和明锦胜、公羊歌他们关系不错?”

    “嗯。”李画尘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点点头:“哎,茶不错哎!”

    太子爷吃了药就不能喝茶,知道李画尘故意气他,不回应他。

    “怎么认识的?”

    “你是太子爷,早就把我查了个底儿掉了吧?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太子道:“李画尘,我不和你兜圈子,要天芒弓,你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说说看。”

    “我说出来,你就必须得接受,而且完全保密。”

    “你不说我怎么接受?”

    太子道:“规矩就是这样。”

    李画尘道:“你要是给我天芒弓就把我阉了,我接受个锤子?你得先说啊!”

    “先说了,你就不会接受了。”

    李画尘皱起眉头:“真的要把我阉了?”

    “你能正经点么?”太子爷道:“从三剑侠到冷星魂,哪个在我面前不是规规矩矩地说话,怎么和你说话就这么费劲呢?”

    李画尘道:“不是,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关键是……你这个条件太特别了,搞得人家怕怕啊。”

    太子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十二套诸神战甲的神器,都在江湖至尊。但是没人想要拿走它们,第一是父皇不给,第二是即便给了,也没人愿意承担这个后果。给你让神神器,是我从父皇那里好说歹说求来的结果。”

    “所以我就想知道,这后果到底是什么?”

    “你的命。”

    李画尘泄气地坐回了椅子上:“那是不能要,这玩意要命啊,你这给跟不给有什么区别吗?”

    “动神器,必定是江湖出事了,我看得出你的潜力,所以想要提前布局,将来你完成了让神封神,可以助我、助皇族一臂之力就好。”

    “我都把命搭上了,怎么助你们一臂之力?”

    “不是让你马上死。”

    “明天死也不行啊。”

    “你给我好好听人说话!”太子爷捂着心口:“我的病早晚让你气的再犯!”

    “好好好,你说你说,不过我脑子笨,你最好一次性给我说清楚。”

    “好,我就给你说清楚。”太子爷道:“要取神器,需要过三关。”

    “哪三关?”

    “第一是神器继承者,得到神器的高级认可才行,这个我看得出,你已经是可以了。”

    “嗯,第二呢?”

    “第二,就是我要在你身上种下龙魂钉。”

    “龙魂……钉?什么是龙魂钉?”

    “青龙战甲的神器。”

    李画尘惊讶地道:“一起给俩呀?不要不要,我要不了那么多。”

    “你个王八蛋,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

    “龙魂钉是青龙战甲的神器之一,一共十二枚,种在神器继承者的体内的话,对那人本身并无影响。”

    “任何影响都没有?”

    “没有。”太子道:“不但没有负面影响,反而会有帮助,能够协调气血,提升实力。”

    “那这不是好事么?”

    “但是有一点……。”太子板着脸,眼神犀利:“有了这枚龙魂钉,你的命就是我父皇的了,他要你什么时候死,你随时都可以死。”

    李画尘恍然大悟,这就是瑶池仙人说的,随时可以取走自己性命的法宝。她故意不说破,一定是和皇族有了契约或者是默契,她拦着自己,就是不想让自己种龙魂钉。

    “那我要是死了呢?”

    太子道:“父皇自有办法收回神器。”

    “我不理解,十二大战神,为啥青龙战神有这么大权力?其余的十一个战神,都是他的跟班?”

    “可以这么说吧。即便是诸神,也不能各自为战、各自

    为政,总要有个人牵头。而青龙战神因为血统高贵、实力强悍、智武超绝,被其余十一驾上古战神奉为诸神之首,统领江湖,代代相传。”

    “当年他们也用龙魂钉控制其余十一驾战神?”

    “这个就不知道了。”太子道:“总之,种了龙魂钉,你若是叛变,我们随时可以要你的命,但是如果你不叛变,不跟着恶势力作恶,就没有任何影响。”

    狗屁,都是狗屁。

    这些都是扯淡的话。说白了就是怕你实力强了造反,捏着你的七寸,让你战战兢兢。一旦种下龙魂钉,事情就由不得你了。他一个不高兴都可以要你的命,因为到时候你跟人家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筹码和空间。

    人家叫你往东你就得往东,叫你往西你就得往西,叫你追狗你就得追狗,叫你撵鸡你就得撵鸡。总之让你干嘛就得干嘛,否则……小命没有。

    这比孙猴子的紧箍咒还邪乎,紧箍咒只是脑袋疼,这是要命啊!

    李画尘道:“我终于知道,五老翁和三剑圣为什么不肯要回神器了,原来有如此屈辱的条件。”

    “其实不算屈辱,我父皇英明豁达,你是见识过的,绝对不会横加为难,更不会予取予求。这只是为了确保强大力量始终握在正道人士手中的保险之法。而且,所有的神器上缴,正是当年的药翁提出来的。”

    “啊!?药翁提出来的?”

    “正是。”太子爷道:“药翁尊者……。”

    “你刚刚还说他是老药罐子。”

    “那不是药太苦了嘛!”太子爷道:“你别总打岔,听着。”

    “哦哦。”

    “其实,五老翁都是大公无私之人,年轻世代,他们曾经参与过一场大战,之后平定了叛乱,江湖重新归于平静。大概是大战之后都有些厌倦了战斗,就联合起来敬献神器,让父皇安心,也让天下看到,五老翁、剑神和所有的神器继承家族,同气连心、铁板一块,让宵小之辈不敢造次。”

    李画尘点点头,由衷地佩服起来。能做到这样,真的得做到大公无私,无欲无求才行。这样的胸怀境界,整个天下,怕是也难以找出几个来。

    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境界,他们才配的上五老翁和剑神的封号,才能够在武学之路上走到别人达不到的登峰造极的境界吧。

    李画尘点点头:“对了,第三个条件是什么了?”

    “这第二个你能接受么?”

    “大哥,我不得考虑考虑么?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好,你考虑吧,我给你五分钟。”

    太子爷看了看手表,开始计时。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我靠,五分钟定生死啊?”

    “就五分钟,五分钟以后,不需要你,我就后悔了。”

    李画尘的额头冒汗了,他看得出来,太子爷不是闹着玩的,他很认真。

    是要神器,还是要命?这个选择换做任何人都很难。有了神器,让神战甲就极有希望重现人间,可以在当今的江湖册立一个真正的战神。

    可是一旦答应了这个条件,自己这条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为什么抓我师父?”李画尘突然问。

第704章 圈套

    太子深吸一口气,他此时才发觉,这个李画尘比他想象的更难缠。看着粗枝大叶,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有数。

    他就是喜欢装出一副一蒙六二五,摊手不知道的呆萌样子,但是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地响,想要套路他?怕是还真得有两把刷子。

    自己本来在和他谈烈日天芒弓的事情,可是这小子即不同意,也不反对,就在这里跟自己墨迹,突然话题一转,就到了他师父那里了。成心的,绝对是成心的。

    “你师父的事情,是他和我父皇的事情,咱们不必关心。钟极皇和五老翁之间的事情,剪不断、分不清,你我都干涉不了,也弄不清楚。”太子爷道:“总之一句话,这天芒弓,你到底要不要?”

    李画尘想了想:“这是让门的神器,按规定是寄存在这里,如果要取,我得经过师父的同意,所以我得和师父商量一下。”

    “你这么这么婆妈?”太子爷气愤地道:“算了,算是我看错了你,你走吧。天芒弓你也不要想了,你这样优柔寡断的人,也不配带着天芒弓。”

    李画尘还想说什么,发现阿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李画尘的身后了,笑着道:“九殿下,请吧,太子爷伤势还没有痊愈,别让他累着。”

    李画尘叹息一声,抱拳拱手:“太子爷稍歇,李画尘退下了。”

    李画尘一边往外走,一变心里骂街:什么东西?!摆明了就是想要套路我,天芒弓,天芒你大爷。要天芒弓就要种龙魂钉,种了龙魂钉那我还是我么?我连你们家的一条狗都不如,你们让我吃屎我都得照做。

    师父那么厉害都没有打天芒弓的主意,这里一定有问题。

    但是天芒弓是迟早都要拿的,只是怎么拿,什么时候拿,还需要从长计议。

    李画尘走了,太子爷躺在躺椅上,一个手帕盖着脸,有气无力。

    “太子爷,李画尘走了。”

    “嗯。”

    阿伯道:“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个家伙一看就是见识短的小子,这事儿对他来说太大,他下不了决心也是正常的。”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嗯……。”阿伯想了想:“粗中有细,看上去大大咧咧,嘴巴很松,实际上心思很细密。但是我看得出,他的品行应该靠得住。”

    太子点点头:“他的履历也很漂亮,多次立功,而且都是自发的。捣毁过非法的兵工厂,救过人,镇压过叛乱,协助南国太子上位更是不可复制的大手笔。很难想象,这些都出自一个功夫并不高强的李画尘的首笔。你说,他不怕死的么?”

    “呵呵,这个,我可说不准,但是我觉得,是人就都是怕死的。”

    太子爷道:“可惜了,多少英雄豪杰,少年时代都是一腔热血,想的都是成为一代大侠,匡扶正义。但是这路走着走着,就变了形了。见识到了权利和财富,见识到了上层世界的花花风景,就都迷了心智,生出了歹意,**的沟壑就再也填不平了。”

    “您是说,李画尘也是如此?”

    “哼,他也配?”太子爷摘到手帕,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他才哪儿道哪儿,他刚刚走上正路,将来要见识的还多着呢,能够看到了一切还不丢失本心,那时候才是真英雄、真豪杰。”

    阿伯不乱说话,尤其是不该说的,他极少插话。此时对李画尘的谈论,绝对不涉及什么天芒弓,也绝对不会问太子爷接下来的打算什么的,只是随口聊聊自己观察得到的信息,他人品怎么样啊,他的脾气秉性如何啊这类不痛不痒的信息。

    但是太子爷似乎突然有些感慨了起来:“他不拿天芒弓,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

    太子爷转过身:“父皇肯能当初就错了,他不该和南极仙翁闹翻,就因为一个九尾妖狐……。”

    阿伯尴尬地道:“这……九尾妖狐当初也确实闹的过分了,他让钟极皇很没有面子,所以才……。”

    “父皇看错了南极前辈。他以为南极会以九尾为耻,会亲自清理门户,一来给自己门派洗去脏身,二来也可以向父皇表忠心。可是他低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看似死敌,实际上相生相辅,南极不但没有杀九尾,还公然带着他对抗抓捕的不良局和十大高手,事情搞的双方都很没面子。再加上当年北国的事情那么一闹……,南极才带着他和李画尘隐匿起来。”

    “太子爷今天怎么又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了?”

    “不高兴的事情,不提也罢吧?”

    太子转过身:“江山不稳、风雨飘摇,父亲老了,别人看不出来,我却看得出,他慌了,黑皇一出现他就慌了。按道理,就算是对方很强,若是十年前的父亲,也会自信满满,从容应对,调兵遣将方面绝对会更加坚决果断。但是这一次,他犹豫不定,举棋难下。”

    “兹事体大,这些事还是让钟极皇去操心,太子爷不要太为难自己。”

    太子爷看着远处的景色:“他要神器,没有神器,他已经没有安全感了。”

    李画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找到了冷星魂,拉着走到角落:“星魂,出大事了。”

    冷星魂大惊:“怎么了?”

    李画尘把他和太子爷的谈话说了一遍,冷星魂也很意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扣子?”

    李画尘道:“我觉得他在引我上钩,他故意把事情说的很难,好像我要占多大便宜一样,让我心痒痒,但是实际上一定还有其他的算盘。”

    冷星魂点点头:“大师兄不答应他是对的,这种霸王条款,绝对不能应承。”

    “我要你星夜出江湖至尊,去找师父,把这件事告诉他,问问他有什么办法。我怀疑这里一定有一些事情是太子爷没有说给我听的,师父也许知道当年的盟约内情。”

    “好。”冷星魂道:“我这就出发。大师兄,我回来之前,不要答应他们任何事情,别冒险。”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

    “嗯。”

    夜晚。

    钟极皇咳嗽不止,旁边的侍从紧张的不行。

    “太子今天吃药了么

    ?”

    “回皇上,吃过了。”

    “哼,总算是有点大人的样子了,都多大的人了?堂堂的江湖至尊的太子爷,还跟孩子一样,怕吃药!传出去不让人笑话死?”

    侍者道:“今天啊本来也是闹别扭,药都快凉了也不吃,后来那个李画尘来了。哎呀,这李画尘的胆子是真的大啊,当时就嘲笑太子爷,还和太子爷吵了起来,太子爷不吃药,他就不说话。最后太子爷没办法,就把药喝了。”

    “嗯?”钟极皇眯起眼睛:“你是说,是李画尘逼着太子爷吃药的?”

    “呃……。”使者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是……是的。”

    “哼。”钟极皇道:“他倒是懂得买好。太子呢?”

    “去了不良局查卷宗了,不良局现在也忙的翻了天,十五年以内的大案都要重新翻一遍,看看有没有关于那个混账黑皇的蛛丝马迹。太子爷单独成立了一个科室,专门调查当年的犬牙案件。天牢里还押着一个当年犬牙的活人,太子爷想要调查一番,再去审问他。”

    “哎……这种活又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还用得着这么加班加点么?”

    “太子爷是想为陛下分忧,早日让混账黑皇束手就擒,让陛下安心啊。”

    “我有什么不安心的?”钟极皇道:“区区一个草莽,还能翻了天不成?这种垃圾货色十几年就要出现一个,各个都要我们父子俩呕心沥血,我们还不活活累死?叫太子休息。”

    “是。”

    此时有人报:“陛下,太子请见。”

    “嗯?哼,这么晚了,还真是不让人消停。”

    钟极皇嘴里埋怨,心里高兴。他嘴里说不在乎,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钟极皇还是钟极皇,这一次对他的打击没有那么大。黑皇在他眼里就是个臭虫,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大案子的魁首而已,不稀奇。

    但是他这么说,可不希望手下的人当真。

    黑皇是他这辈子心里最大的一根刺,黑皇不死,他睡不着。

    “叫他进来吧,啊,你们都退下去吧,我和他说几句话也休息了。”

    “是。”

    太子爷进来以后,钟极皇赶紧道:“别费事了,进来进来。”

    太子爷刚刚拨开帐子,钟极皇就拉着他的手拽他进去,低声问:“他答应了?”

    太子爷摇摇头。

    “为什么?他不是想要神器么?”

    太子爷道:“他怕龙魂钉。”

    “你没松口吧?”

    “当时如果松口,他就更不会答应了。”

    “对,你做的对。”

    钟极皇失望地坐了回去:“该死的南极!总是跟朕做对,以前看在他功高坦荡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现在好了,神器契约被他捏的死死的,就是不肯放手。”

    “父皇,现有的战力已经足够用了,黑皇真的没有那么强大……。”

    钟极皇恨铁不成钢地捏着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道:“那是说给外人听的!这个关口,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

第705章 谁主沉浮

    我的儿,你懂不懂?你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这种事情不能托大,大意一次,可能就是粉身碎骨,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父皇,您是不是知道黑皇到底是谁?”

    钟极皇怒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听哪个混账王八蛋在乱说?”

    随即发现自己音量高了,又压低声音:“不过是个叛徒,估计还要假冒咱们钟家的血统来搞风雨。”

    钟极皇抓住太子爷的后脖颈,盯着他的眼睛:“接下来的战斗会异常地复杂、残酷,变数极多。你要坚定信心,不要盲听盲信,谁也不能信,这天底下,只有咱们父子是一条心,知道了么?”

    “知、知道。”

    钟极皇松了口气:“他们几个,谁是内鬼,有眉目了么?”

    “我叫小乙偷偷地查了。”太子爷道:“小乙现在是最靠得住的了。”

    钟极皇点点头:“也不能完全靠他一个人,记住,赌注不能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否则一旦输了,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觉得,他们谁像是内鬼?”

    太子爷道:“拿不准。慕容倾雪和候义贤虽然有些自大,平时也很忠心;摘星辰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神秘难测,不远不近的,也基本不怎么说话,儿臣每次见到他心里都很紧张。至于燕十一……看上去大大咧咧,平时倒是不太着调……也经常犯一些临时开小差的错误……。”

    钟极皇连连摇头:“平时做的一切都可能是做给你看的,有些小毛病,你就容易忽略他的大问题;摘星辰这个家伙,别说你,我也摸不透他,这种人最危险,他从不交心,你也就看不到他的心;至于慕容倾雪和候义贤,哼,我看他们做鬼的几率还大于那两个人。”

    “十大要是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怕是很难查啊。”

    钟极皇笑了:“查什么呀傻儿子,他们一个都留不得。”

    太子爷睁大了眼睛:“什、什么?”

    “啧,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把所有筹码都押大,也不要都押小,你是太子爷,你不是下注的人,你是要坐庄的人。坐庄的人,就是稳赢,绝对不输的人。他们四个,如果你判断的对了,大胜一场,如果你判断错了,杀掉了忠臣,信任了内鬼,那就会一输到底。成败是五五开,这样的赌注,还赌什么?你能承受得了那百分之五十的失败率么?叫小乙去查只是幌子,他们四个都死,你就稳坐江山了。”

    “可、可是……毕竟可能有忠臣啊。”

    “你不是拿不准谁是忠臣么!”钟极皇道:“用你太子爷的身份,两边下密旨,让他们调查对方,表示出绝对的信任。两败俱伤的时候……都干掉。”

    太子爷都哆嗦了:“一次……一次处决四个十大高手……传出去……。”

    “哎呀,你呀,这辈子只学了阳谋,就不会阴谋。身为皇储,阴阳调和的道理你不懂么?到时候随便给两个人扣上忠臣的帽子,再给两个人扣上内鬼的帽子,忠

    臣和内鬼同归于尽,追封忠臣,公开内鬼的恶行,给天下武者一个交代就好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太子爷低着头:“这……会不会……。”

    “离牧,你听着,我知道这么做不体面,但是权利旋涡,有时候就是没办法体面。我们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天下,天下你懂么?只要这个江湖安稳,任何人都可以做出牺牲,所谓断臂求生,就是这个道理。只要能够做到百分百稳定局势,就必须要做出决断,我敢保证,那南蛮王就做得出这种决断。还有北战王、西凉王、东吴王……他们都懂,这些事情只要你一说,他们就会心领神会,不需要沟通的。”

    “其余的五个人呢?”

    “彻查。”钟极皇道:“一个人都不能放过,找不良局的人查,长老院的人查,让他们所有人都查起来,谁也别消停。要让不良局憎恶长老院,让长老院憎恶五大战区,让五大战区憎恶不良局……。他们咬起来了,内鬼才能浮出水面。天下太平,内鬼永远抓不出来。”

    “父皇,要不要增加皇城守卫?儿臣担心你的安全。”

    钟极皇笑了,摸着太子的头:“傻小子,人越多,我越危险,这样我才最安全。”

    太子爷点点头,眼圈泛红:“这一次,真的这么难过么……。”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钟极皇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温和地道:“有一天我死了,你继承了钟极皇的皇位,你就明白了。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既不能托大,盲目自信导致贻误战机,让敌人钻空子;也不能过分紧张,搞得自己神魂颠倒举止错乱,被人趁乱起事。在战略上坚信自己会赢到最后,在战术上,要时刻告诉自己,输赢只在一个细节。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儿臣明白了。”

    太子爷道:“我打算明天去天牢审问那个人,父皇有什么嘱咐么?”

    “先不要审他。”钟极皇道:“这个人你审不动。要审他,没有点绝招是不行的。你的第一要务,是看住李画尘!让神是十二驾战神的末位神,拥有无与伦比的决策权,让神的神器关乎到青龙神器能否复活。别小瞧了这个小滑头,你斗得过他,就等于翻过了人生的第一座高山。”

    “父亲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哼。”钟极皇道:“就是因为你们都看不起他,所以他才难对付。看看他的履历,多少高手原本一只手都可以捏死他,但是偏偏死在了他的手里,为什么?最愚蠢的武者,才会以自己的功夫有多高,认识多少大人物当做自己的战斗力。而这么想的人,都被李画尘给算计了,他靠什么赢?信念、智慧、狡猾,这三样是他的制胜法宝。”

    太子爷点点头:“我也为他的履历感到惊奇。他面对南国叛乱,竟然还有心思去调兵遣将,多少可以单手吊打他的高手竟然就鬼使神差地听了他的智慧。”

    “所以,这就是信念的力量。”钟极皇道:“他有本事给那些比他

    厉害的人他们自己没有的东西,所有人都绝望了,要投降的时候,只有他在想办法赢。不但想了,还做到了,哪怕是骗,也要让人们感觉他们能赢,大家就都会自然地跟着他走。人就是动物,见到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走,那些人就会失去判断、失去思考的能力,本能地跟着众人一起走。”

    “还有,他不但从不认输,而且总是能抓住事情的关键节点。”

    “这就是他的智慧了。”钟极皇道:“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狡猾。”

    “这怎么讲?”

    “他知道人性的弱点。”钟极皇道:“他就像是一直狼,哪怕是面对狮子、老虎,也要动脑筋吃下去,靠的什么?麻痹对手,让对方以为自己比狮子老虎还厉害,让对方以为自己比兔子、松鼠还弱小。人,每当认为自己赢定了的时候,就是最容易出错的时候。”

    太子爷点点头:“所以父皇从来不托大,从来不盲目自信。儿臣受教了。”

    “去吧,十大的内讧要慢慢处理,小心地处理,自己要摘的干净。剩下的精力,盯住北国的这个九殿下。”

    “是。父皇,您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嗯。”

    太子爷走出来的时候,心里重的像是压上了一千斤的石头。

    钟极皇说的都对,都有道理,这就是帝王之道。就像是一代明君在非常时期,也要用忠臣的人头去稳住奸臣,来给自己争取战略的缓冲时间一样。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天底下没有百分百的清明和公正,唯独不能变的,是天下必须安稳。

    为了天下安稳,多少人要流血牺牲,多少人要死的不明不白。

    舍掉了一些人,换取大局,换取天下,换取这个江湖。用数字学来算的话,理性、客观,睿智、正确。

    但是人是有感情的,十大高手跟着他好多年了,说没有感情是假的。有了感情,要在背后秘密地搞死几个人,就太难了。他必须得过自己这一关,得像父亲一样心狠手正,像父亲一样能忍受自己对自己的失望和谴责。

    江湖不是一台电脑,十大高手也不是过时的软件,说卸载就能毫无感情地放进回收站。

    他们是人,可能是被自己冤枉的人。

    太子爷的脚步沉重,脑袋昏昏沉沉,还想在钟极皇的话。他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父亲少有的慌张、错乱,宛如惊弓之鸟;自己必须面对的一次几乎丧失人性的内部处决;还有要逼着李画尘就范去取出天芒弓……。

    看似平静的江湖至尊,或者说整个江湖,已经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下,宛如压抑的大海,即将掀起滔天巨浪,天崩地裂。

    或许这就是黑皇的目的吧?父皇慌了,自己乱了,天下震动了,群雄离散了,十大也必须变得残缺和不再完整……。

    风雨欲来,江山飘摇,谁能迎风踏浪,力挽狂澜?谁能鹰击长空,主天下沉浮?

    谁?

第706章 来者是客

    小乙的一只手臂吊在胸前,看来手臂的伤势是一时半会不会痊愈了。

    他单膝跪地:“冷星魂连夜递交名帖,出了江湖至尊。”

    太子爷点点头:“派人跟着了么?”

    “派了。”小乙道:“但是……。”

    “不是十大实力的高手,怕是跟不住?”

    “是的。”

    太子爷道:“摘星辰呢?让他去。”

    小乙抬起头:“摘星辰……消失了。”

    “又消失!?”太子气愤地将卷宗摔在茶几上:“这个家伙,根本就当自己是个自由人一样,十大的名头,我看他是不想要了。”

    小乙嘴巴动了动,慢慢地道:“太子爷不要动怒,摘星辰就是这个脾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十大之中,人人都个性鲜明,又功高盖主,很难管控,能听太子爷调遣已经证明太子爷威德服人了。”

    “你还不如告诉我,他本来也对十大的名头不怎么在乎,拿这个去要挟他根本没用。”

    “属下不敢。”

    太子爷平复了一下情绪:“你的胳膊还不能动么?”

    小乙一笑:“其实没什么大事,将养一下就好了,只是要除去里面的黑色战云,有点费事,我打算恢复一些以后,再运功逼出来。”

    太子爷点点头:“李画尘在做什么?”

    “他也今天一早就递了名帖,出了江湖至尊,去中原溜达了。”

    太子爷皱着眉:“他在中原有熟人么?”

    “有,陆家的陆机和他又八拜之交,在南国的时候一起同生共死,协助他镇压了南国叛乱,辅佐太子登基。据说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陆家……。”太子爷道:“派人盯着他。”

    李画尘在陆家的院子里转悠着,十分高兴。

    陆家家主陆灵禅、副家主巩兆,第二代掌门人陆机,以及很多陆家的大人物都陪在四周。

    陆家家主陆灵禅笑着道:“九殿下,这边是一片桃园,说来惭愧,内子偏爱桃花,晚年的时候病了,为了让她心情好一些,我就叫人种了一百株桃树在这里,希望她长命百岁。呵呵,可惜啊,事与愿违,她还是先走一步。这片桃林倒是留下来了,我舍不得砍,留着它们,就好像内子还在一样。”

    李画尘拱拱手:“前辈对阿姨情深义重,令人感佩。晚辈刚刚只觉这桃林雅致、美观,想不到还有如此故事,真是让人感动。”

    “呵呵呵,九殿下,我已经安排人在桃林里的风凉亭里安排了酒宴,请移步赏光吧。”

    李画尘赶紧道:“晚辈只是想来找陆机大哥叙旧,想不到如此叨扰,真的惶恐不已。前辈若是有事,真的不必在晚辈身上浪费时间,晚辈于心不安。”

    “哈哈哈。”陆灵禅拍着李画尘的后背:“人都说九殿下爽快耿直,今番到了你自己兄弟家里,怎么这么客套了起来?难不成,殿下只当陆机是兄弟,却不认我这个伯父么?”

    “岂敢岂敢。”李画尘笑着道:“我是真觉得太打扰

    不好意思,您看这一大群长辈跟着我一个毛头小子来回转悠,我这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陆灵禅转身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陆机和巩兆留下,我们陪九殿下吃杯酒水,拉拉家常。”

    众人依次和李画尘打招呼,然后礼貌地退下了。

    陆灵禅捉住李画尘的手腕道:“九殿下这边走,啊,前阵子在北国,我族的小子对殿下多有不敬,殿下海量,我们都很感激。”

    “嗨,小事,都是学生嘛,况且他之前也不知道我是谁。”李画尘道:“前辈别叫我九殿下了,在这里我可不敢自称什么殿下,既然您是我伯父,我就是您的侄子,叫我画尘就行。”

    “好好好。”陆灵禅对李画尘真的是说不出的喜欢。

    第一是李画尘的名气很大。

    以往就够石破天惊的了,南国一役可以说是震动天下,家国大事,谁也没想到会被一个外来的王子给强力镇压了。托李画尘的福,陆家的弟子送去南国很多,都是关九年亲自接待、亲自安排的,有一个还进入了南国的不良局工作。

    谁不知道,这是看着陆机跟着李画尘有拥立之功,才对陆家特别亲近?

    最近更是名列十大新人之一,而且当天救驾太子,以身挡剑,贯穿全身。这样的勇气、忠义,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不客气地说,现在太子想收拾李画尘都收拾不动了。欠着人家天大的人情,还都还不过来。

    耿忠剑,天下闻名。

    其次是陆机平日里也和李画尘偶尔联系,北国方面对陆家的人也很照顾,北战王给足了九殿下的面子,这让陆家在大半个华夏都很吃得开,惹得很多门派都很羡慕。

    还有就是今天亲眼得见,发现李画尘并不是传闻中的那种大大咧咧,不管不顾的性格。相反,到了陆家竟然有些羞涩腼腆,小心翼翼。

    陆灵禅心里有数,李画尘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他见五老翁都是有一说一,和瑶池仙人搂脖抱腰,面对三剑圣、三剑侠也是洒脱随意,恣意妄为的主。

    在陆家彬彬有礼是你陆家的庙大,李画尘肝儿颤了么?那是李画尘拿兄弟陆机当回事,所以格外恭敬礼貌。可以说,李画尘也是给足了陆机面子,给足了陆家面子。

    这样的北国王子你不喜欢,你喜欢什么?

    四个人分宾主落座,桃园的清风徐来,花香沁鼻,风景如画,惬意非常。

    加上酒菜精致典雅,看得出陆家有几个好厨子,菜品是经过精心搭配的,色香味俱全,秀色美味。

    几个人闲聊了一阵子,陆机说话不多,但是一直在笑,心里很高兴。从知道李画尘到了中原,就一直在想,这个兄弟会不会来看自己。之后知道他成了十大新人,又受了重伤,又是担心,又是失望。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画尘带着伤,还是来了。他心里感动,也觉得自己很有颜面。

    众人吃了几杯酒,陆灵禅突然道:“画尘啊,咱们一家人,有事我就直说了,如果伯父越界了,你可别往心里

    去。”

    “哦哦,伯父哪里话,有什么直说就行,自家人随意的很。”李画尘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有些好奇。这个人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看来还想说些重头戏?到底是什么事啊?

    陆灵禅道:“画尘你在北国的威望,几乎可以和太子、大爷并列,有无想过将来王储大位,或许你也能众望所归、天下归心呢?”

    陆灵禅知道,这话其实轮不到他来说,应该是陆机和李画尘人家哥俩偷偷摸摸地聊,但是自己作为陆家家主,再加上李画尘性格随和,看上去并不是小度、易怒之人,此情此景,也就急于表态了。

    怕自己说的不妥,赶紧道:“画尘你别多想,北国的家族事务,我们陆家无心干涉,也无权干涉。只是你和陆机既然有八拜之交,就自然是生死与共,祸福共享。若是殿下有雄心壮志,陆家将倾尽全族之力,助九殿下一臂之力。”

    李画尘笑笑摇头:“让伯父失望了,画尘是个随性的人,天生不喜欢麻烦,我老爸做王做的有多辛苦,我看的清清楚楚;南国诸王子同胞兄弟,为了个王座杀的血流成河,更是让我心惊胆寒。李画尘不想当王,只想国泰民安,兄弟和睦,家族团结,江湖安稳。伯父的好意画尘心领了,但是这事儿我都不会考虑的。”

    陆灵禅点点头:“好!以画尘你的名声、才华,就算是不做北战王,将来也必定是这个江湖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南北两国的擎天一柱,不可限量,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陆机道:“画尘,父亲的意思你应该懂,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陆家都会支持你。我父亲轻易可不会跟人说这种话。”

    “我知道我知道。”李画尘笑着道:“但是我是真没那个心思。”

    李画尘想了想:“不过,眼前我已经是江湖十大新人了,将来要是能成为十大高手,那不是比北战王更潇洒?”

    “哎!”巩兆不同意:“九殿下此言差矣!十大高手名头是如日中天,是江湖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几乎可以与三剑圣、五老翁相提并论,但是毕竟是太子门下,受到中原皇族的节制与调派。哪有自在为王、割据一方来的逍遥快活,自由随意?”

    李画尘苦笑:“那我就做个小翁吧,继承我师父的衣钵,成为小南极也好,总之我对当王是没半点兴趣了。”

    “哈哈哈!”陆灵禅笑着道:“倒是符合九殿下潇洒自由的侠气性格,来来来,满饮此杯。”

    几个人开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说着说着,大家都心情不错,酒也多喝了好几杯。

    此时有人来报道:“启禀家主,庆家庆喜求见。”

    众人一愣。

    陆灵禅皱着眉:“庆喜?哼,就知道他迟早是要来的。”

    李画尘还记得这个家伙,在南国的时候跳的很欢,此时倒是不知道,他来陆家做什么。

    陆机放下了筷子:“跟他说,我们今天府上有客人。”

    “他……是拿着不良局的帖子来的。”

    众人都很吃惊。

第707章 公报私仇

    不良局,任何门派、家族都不想沾染的麻烦组织。

    你是守法公民的话,他们压根理都不理你,治理你们是当地战区的事儿,他们不掺和。他们找上门,一定是来找麻烦的,而且不良局找的麻烦,都不会是小麻烦。

    陆灵禅皱着眉:“是拘捕帖子,还是调查的帖子?”

    “调查的帖子。”

    陆灵禅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是自己家里有人犯事儿了,偷偷地背着自己闯了祸,如果是调查贴的话,说明不良局也没搞清楚。

    只是陆灵禅很纳闷,为什么是庆喜来呢?真的要调查陆家这样的家族,怎么也得是个靠谱级别的人来吧?庆喜?一个小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灵禅转身笑着道:“画尘啊,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看看。”

    李画尘微笑点头:“伯父自便就是。”

    陆灵禅和巩兆走了出去,表面上看着随意自然,实际上看脚步就知道,两个人心里都有些费解,而且颇有压力。

    陆机也是皱着眉,盯着他们的背影,半天缓不过来神。

    李画尘道:“陆兄?陆兄?”

    “啊?啊,哦。”陆机整理了一下情绪,强笑道:“抱歉,走神了。”

    李画尘道:“庆喜这小子怎么找上门来了?中原的不良局连这种人也收么?”

    “呵呵,他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是豪门之后,庆家的孙子,进不良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这不良局也没有个规矩么?”李画尘道:“就凭他,能通过不良局的入职考核?我当初在北战国的不良局帮忙几天,都差点让我去考核一遍,幸亏没考核,考核我肯定过不了。”

    “哎!”陆机叹了口气:“说真的,自从上次从南国回来之后,庆喜找我们麻烦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其实也想算计你来着,据说你们之后还有过节?”

    “有一点。”李画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我差点捏死他。”

    陆机苦笑摇头:“也就是九殿下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李画尘酒杯放下,心情倒是不太好了:“说到底,是我害了你得罪了这小子。”

    “哪里的话,庆喜是个什么货色你是知道的,没有你我早晚也要得罪他的,咱们喝酒吧,陆家的门规很严,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事,估计是有什么案子找我们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李画尘知道,了解情况,是不会拿着调查帖子来吓唬人的。而且大白天大张旗鼓地来找陆家这种家族,一定不会是小事。

    李画尘是客人,主人没让掺和,他还真不好直接去看热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陆兄,我们也去看看如何?”

    陆机道:“不用了,我们还是在这里喝酒等他们吧。”

    李画尘道:“我们在一边偷看,不露头。我知道,庆喜要是看到我,肯定更要发难,咱们躲在暗处,看看情况。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喝酒我也没心情了。”

    陆机也担心着前堂的状况,早就没了喝酒吃菜的心思,李画尘这么一说,他也动心了:“既然这样

    ,咱们就去看看。”

    李画尘和陆机来到大堂的侧门外,站在屏风侧后方,听着里面的谈话。

    庆喜道:“陆家主,这是调查令,附带着拘捕令,贵府的二当家得跟我们走一趟。另外,贵府包括您在内的一百七十余人,即日起施行签字禁足令,活动范围不能出这个城市,否则按通敌论处。这是名单,请您过目。”

    陆灵禅紧锁眉头:“为何调查巩兆?一百七十余人的禁足令,是谁签的字?”

    “上面有不良局的公章,还有副局长大人的名章,不会搞错的,老英雄自己看吧。”

    陆灵禅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是没办法了。”

    巩兆站了出来,对着陆灵禅抱拳拱手,眼圈泛红:“家主大人,这些年来感谢您的信任与栽培,巩兆无以为报。若能够平安归来,将加倍效力,若是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请家主大人保重身体。”

    陆灵禅对庆喜道:“少将军,可否让我与副局长大人沟通一下?”

    “沟通什么?”庆喜不耐烦地道:“巩兆当初和犬牙的人走的很近,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现在太子爷发诏令,所有关于犬牙的案子全部重新审查核对,这件事是太子爷亲自签订的,不止你们一家,所有牵扯到犬牙案子的人和家族,都是一样的。走啦走啦。”

    李画尘躲在屏风后面,嘟囔道:“巩兆二当家的和犬牙有关系?”

    “当年的事情了。”陆机叹口气:“当初他去东吴运一趟物资,遇到了些麻烦,结果一个犬牙的人帮了他的忙。他不知道来者的身份,和那人相谈甚欢,还义结金兰。”

    “之后呢?”

    “之后清扫犬牙的时候,巩兆和他义兄相见了。”陆机道:“他义兄困兽犹斗,巩兆想要放他一条生路。可是他看到了巩兆,就知道,如果自己逃了,巩兆必死无疑,还会牵连陆家,就拔剑自刎了。这件事让巩兆二当家多年来都极为自责。”

    李画尘点点头:“当年的犬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里面也有个别的人算是好汉行径了。可惜了巩兆二当家,不过这种事很容易调查清楚吧?”

    “哼。”陆机道:“这分明就是借机排除异己。”

    “怎么讲?”

    陆机道:“我父亲年纪大了,家族的诸多事务都是巩兆二当家打理的,这个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家父当年得罪过不良局的人,我又得罪了庆喜。这种案子当年就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巩兆二当家根本不知道他的义兄是犬牙的人,就算后来知道了,也没有和犬牙的人混在一起,只是最后想要偷偷放走义兄一人而已,还没能成功。说他和犬牙有关系,我第一个不信。”

    李画尘点点头,心里盘算:要是真的有关系还真是麻烦,但是若真的有关系,他的义兄也不用用命来保巩兆的清白了。可惜,不良局不管这些,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也要一查到底。

    此时陆机没有理会李画尘,径直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庆喜,对巩兆道:“先生去吧,清者自清,我们会积极搜取证据,证明您的清白,接您回来。”

    巩兆惨然一

    笑:“那就辛苦少爷了。”

    李画尘摇摇头,心里想道: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要证明他有罪的证据可能比较好找,证明一个人无罪的证据,可就难了。他义兄为了保他能不要命,他说的清么?此去不良局,多半是囚禁他到天荒地老,甚至死在牢里也不稀奇。

    陆家的人全部被禁足,对陆家的打击也很大,搜集证据?门都出不去,去哪里搜集证据?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证据!?

    就算是调查曾经的犬牙相关人员,真的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巩兆怎么分析都不可能是犬牙的奸细,当年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他只是阴差阳错地和某个犬牙势力的、比较气味相投的人稀里糊涂地结拜了,结果搞的一身脏。

    不良局在针对陆家,或者说,是针对陆灵禅;而现在站在这里这个神气活现的庆喜,则是在针对陆机。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不良局,进去容易出来难。就算是好人,进去也要扒下来三层皮,能出来就算幸运,出不来完全正常。

    巩兆和众人告别,庆喜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带走带走。”

    陆机气愤地道:“庆喜少爷,我们和巩先生高个别也不行吗?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庆喜笑了,凑近了陆机:“本少是来办公事的,不是来讲人情的,你喜欢讲人情,怎么不去求你那个结拜兄弟帮忙?他最近不是很拽吗?”

    陆机哼了一声:“若是我结拜兄弟在这里,我怕他忍不住掐死你。”

    庆喜的脸色极为难看,在北国受到的屈辱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好,你们等着给巩兆收尸吧!”

    “庆少爷……庆少爷……。”

    庆喜大头一甩,转身带着人走了出去,陆灵禅的手慢慢垂下,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大家都在沉默,李画尘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陆灵禅强打精神:“啊,画尘啊,真是……哎。”

    李画尘道:“抱歉,不良局的公务,我也插不上手,连说句话怕是都不行。”

    陆家一家陷入了极大的伤感和恐慌之中。陆家族人之间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和渴望,恐惧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渴望有人给他们说一句:没事的,事情还在掌控中。

    陆灵禅突然变的有些步履蹒跚了起来,走到椅子上坐下,长出一口气:“吩咐下去,即日起,全族的人不准出行。已经有出行计划的立刻沟通取消,违者逐出陆家。”

    “是。”陆机道。

    陆灵禅看着陆机:“陆机,从今天开始,家族的事情就交给你打理了,好好做。”

    “是,父亲。”

    “还有……。”陆灵禅道:“把当初的卷宗,审讯口供的复制文本提交上来,交给不良局。”

    “没用他,他们那里都有存档的。”

    “那也交。”

    “是。”

    陆灵禅看着李画尘,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画尘啊,对不住了,我……我……噗!”

    陆灵禅吐血了。

第708章 庆家少爷

    李画尘从陆灵禅的房间走了出来,陆机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陆机紧张地道:“画尘,我父亲怎么样?”

    “不碍事。”李画尘道:“就是急怒攻心,一股心火拱上来了,吃一点温补的汤药,再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你这阵子就要辛苦了,多做些事情,别让他操心劳神,更别着急上火。”

    陆机叹了一口气,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但是又一下子愁云惨淡。

    放松是因为李画尘懂医术,而且造诣颇深,他说自己的父亲没大碍,那就太可喜可贺了,说明父亲的身体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愁的是,要他不着急上火又怎么可能?巩兆管理的事物颇多,自己才是这一阵子才开始接触家族的管理事物,要马上全盘接手,一定是忙的鸡飞狗跳,处处不如意。

    况且巩兆是自己的舅舅,和父亲的关系如同亲兄弟一样,此去不良局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够不担心?怎么能够不上火?

    李画尘道:“陆兄,借一步说话。”

    李画尘和陆机走到了一个小客厅,认真地道:“巩兆是你的舅舅?”

    “对啊。”

    “关系怎么样?”

    陆机道:“父亲和我母亲的感情十分恩爱,几十年如一日,母亲去世之前,父亲就已经大病一场。但是为了母亲,还是强撑着天天陪着她,让舅舅来做二当家,负责家族事务。舅舅功夫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做事情却是一把好手,多年来早就涉及到了家族事务,父亲对他从不设防,他也十分感恩,做事勤勤恳恳,待人温和有度,全族上下都很服他。”

    “他基本是你们家的顶梁柱啊。”

    “说的就是。”陆机道:“不仅如此。母亲临死之前,没给娘家人说过任何好话,怕父亲压力大,但是只希望父亲好好照顾她的弟弟。正因如此,父亲爱屋及乌,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对舅舅更加倚重,也更亲近了。这些年,他们几乎是亲兄弟一样相敬、相亲,从没有过吵架红脸,舅舅也从不顶撞父亲。”

    李画尘叹口气:“那看来要你老爸别着急是不可能的了。”

    陆机道:“我真的很担心,舅舅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怕是我父亲也撑不住了。”

    李画尘拍拍陆机的肩膀:“别灰心,事情没到最后,就一定有转机的。”

    李画尘眼见陆家出事,倒是不好意思走了。他留在了陆家,一是天天帮忙给老爷子诊脉看病;二来也可以陪老爷子聊聊天,宽宽心,省的他老操心,去想那些不痛快的事儿。这样陆机才有时间去专门处理家族的事务,同时也能去不良局沟通,打探巩兆的情况。

    李画尘在中原几乎没什么人脉,当初在南国认识的几个中原人士都交往不深,况且摊上了不良局,没人愿意蹚浑水,与其为难本就没有深交的人,倒不如干脆不要开口,结果都是一样的。

    陆机自己几乎是走投无门,那巩兆一入不良局,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去问,人家只是说,他的事情很麻烦,还在查,查清楚了会

    通报的。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五天了,五天的时间,老爷子陆灵禅的身体状况一直不见好转。

    老头子硬气,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但是谁都知道,他心底压着事儿呢。他不打听,也不问,说明他心里明白,问也是白问,以陆机和李画尘这两个晚辈的孝顺劲儿,有好消息一定第一个告诉他。拼命和他聊其他,哄他开心,就偏偏说明了,巩兆那边的情况不好,十分不好。

    他即不想给陆机太大压力,也不想让人看笑话,所以倔强地把所有事情都闷在心里。

    闷在心里的事情,往往最为致命。

    因为没有消息,他只要一闲下来就会疯狂地展开联想,甚至想到了巩兆可能已经被折磨致死了。继而就会想自己的发妻,想自己如果魂归九泉,见到妻子该怎么解释,如何地愧疚……。

    正所谓活的难受,死了更折磨。这种死都不安生的日子,一个病人能好得了么?

    李画尘自问药下的没有问题,但是这老爷子精神就是一天不如一天,五天的时间,老的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陆机急的经常偷偷抹眼泪,李画尘也愁的心急如焚。陆机是自己兄弟,在南国的时候和自己生死不二;自己这一次来到中原,他和他家人对自己的接待规格,几乎是以国士之礼待之,真的是给足了自己脸面,让自己宾至如归了。

    陆机家里摊上这样的事情,李画尘心里也不舒服。

    第五天的傍晚,李画尘和老爷子聊了天,说了些不紧要的话,就告退出来了,刚一出来,一个人就道:“九殿下,事情不好了。”

    “怎么了?”

    “不良局的人又来了!”

    “啊?又来了!?”

    “是啊,大少爷正在前堂应付着呢。”

    李画尘看了看房门,好像能从房门看透进去,看到里面的陆灵禅一样,对那人道:“别惊动老爷子,我去看看。”

    “诶,您赶紧去吧,有您在,大少爷也多个主心骨。”

    李画尘大步来到了前堂,走到半路,就见到很多不良局的人鱼贯而出,到处乱窜,李画尘知道,这是不良局的人又来找事儿了,分明就是在搜查。

    李画尘没说话,走到了大厅,就听到庆喜十分狂妄的口气道:“今天就是把陆家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找到陆家私通犬牙贼子的证据!”

    李画尘板着脸迈步进入大厅:“我当是谁这么风光呢,原来是庆家的少爷啊。”

    庆喜看到李画尘,一点也不意外:“呦,人都说北国九殿下和陆家大少爷是八拜之交,这阵子在陆家被以上宾之礼款待招呼,果然不假。难得九殿下还记得在下区区小名,九殿下,别来无恙啊?”

    “无恙无恙。”李画尘道:“庆少爷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怎么不坐啊?”

    “哈哈。”庆喜道:“和您比不起啊,您九殿下是陆家的登门贵客,我是陆家的不速之客,您坐的心安理得,好烟好酒地招待着,我啊,人家恨不得把我扫地出门呢。”

    李画尘微微一笑:“庆家少爷言重了,您和陆机都在中原,说起来你们是近邻,我才是个外来的。我坐热了板凳,拍拍屁股就走了,要说相互扶持、互相帮助,还得是你们。”

    “呵呵,李画尘,你还是留着好听的话去给太子爷拍马屁吧,今天这事儿事关重大,可不是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打发的。”庆喜白了李画尘一眼,摆着谱道:“今天这事儿啊,九殿下您还真拦不住,不良局办事,别说是陆家,就是办到你们李家,也得乖乖配合,否则,就是谋逆。”

    “配合,配合。”李画尘道:“您什么手续都全,我们当然配合,再说陆家一直干干净净,也不怕查,只是辛苦了庆少爷,带着这么多人来来回回地折腾,连口茶水都不敢喝。”

    庆喜知道李画尘在说风凉话,颇为不悦:“我们一家三代都在不良局办差,吃苦受累都是应该的,都怪我没有一个称王称霸的老子,不然我也混个王子当当,不用干活,一天到晚混吃等死,照样吃得开,走到哪里都拿我当贵客。”

    陆机当即不悦:“庆家少爷!你……。”

    李画尘拦住了陆机:“哈哈,您还别说,做王子啊,就比做不良局的继承人更逍遥啊。尤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庆少,我不是跟您吹,在我们北国,谁去我灭谁,甭管是南国的、西凉的,还是东吴的、中原的,就没人能在本殿下手里占到便宜。”

    “李画尘!”庆喜咬着牙,知道李画尘在映射当初在北国的时候,自己差点被他弄死的事情。

    这件事,陆家几乎是人尽皆知的,李画尘一说,陆家的人都面露得意之色。总算是有人能压住这个嚣张的庆家少爷一头了,今天幸亏李画尘在,要是陆机,多半是要被这个庆喜给活活气死。

    此时有人回来禀告:“庆少,翻查了一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庆喜盯着他:“你查仔细了吗?”

    “属下差的仔细,没有遗漏。”

    “你确定?”

    “属下确定。”

    “我觉得你不确定。”

    那人脸色有些不好看,突然伸直了腰板:“庆少,我们兄弟跟着您来了,查也查了,搜也搜了,没有情况就是没有情况,再查一百次也是没有情况。不良局公务繁忙,实在不该在这里浪费人力。”

    庆喜顿时感觉没了面子,盯着他:“好!好好好!你有种,又顶撞我!好!从现在开始,你是个护卫了,那个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一队的队长了,本少问你,这里到底有没有问题?”

    另外的一个一看,呦呵?什么情况?这庆少摆明了是找不出茬儿来就不肯罢休啊。得,我得投其所好,把这队长的职务坐稳喽。

    “呃……属下觉得,后园里有一片桃林,好像有问题。”

    “好!”庆喜一拍巴掌:“果然,你才是适合做队长的人物。”

    “谢庆少栽培!”

    “传令,把所有桃树都连根拔起,查一查,到底有没有证据!”

第709章 杀人诛心

    陆机一听当时就急了。

    桃林里埋着自己母亲的骨灰不说,也是自己父亲对母亲的念想,那是他这一辈子最后的一块心灵净土。父亲常说,等他死了,也要埋在桃林里,和自己的娘亲相依相伴。

    这桃林真的被他们给毁了,别说自己的母亲会遭到亵渎,自己的老爸也多半活不了了。

    陆机当即大怒:“庆少!您未免太过分了吧?!桃林里怎么会有问题?你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伺机破坏!”

    “呦,陆少,您最好好好说话,干扰不良局办差,可是谋逆,我可以先判你个谋逆,再怀疑你们陆家有意隐瞒证据,捉你们的人挨个回去拷问。”

    “你!你!你!”陆机嘴皮子可没李画尘和庆喜那么利索,此时除了“你”之外,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只能大声地道:“你是个无耻小人!”

    “哈哈!这倒是不能判你谋逆。得嘞,您骂您的,我忙活我的,小的们,把桃树全都给我放到,没准哪棵树根里,就藏着他们留下的证据。谁找到了证据,本少重重有赏!”

    “我看谁敢!?”

    陆机唰地就把剑抽出来了,横眉立目,气的手都在抖:“今天谁敢碰我母亲的桃林一下,我就杀谁!”

    “好!”庆喜道:“陆少,您最好别怂,一直这么刚着,不然我还真拿你没办法,您只要拿着剑摆这个造型,这谋逆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庆喜大喝:“动手!敢阻挠者,一律捉拿!”

    陆机悲愤填膺:“我和你们拼了!”

    此时一个声音道:“陆机,退下。”

    陆机回头一看,是陆灵禅:“父亲……。”

    陆灵禅叹了口气,眼角都耷拉下来了,苍老的不行了,拄着拐棍走了出来,对着庆喜抱拳拱拱手:“犬子顽劣,个性固执冲动,给庆少添了麻烦,还望庆少看在老朽面上,多多包涵。”

    庆喜眉头一挑:“老英雄,我是奉旨办差,这查犬牙余孽是当今不良局工作的重中之重,不是有意为难,您看看,陆少这是什么样子?嗯?是不给我庆喜面子?还是不把不良局放在眼里?”

    “都没有。”陆灵禅挤出一个微笑:“庆少要查,尽管放手去查好了,陆家一定配合。陆机,还不把剑收起来?”

    陆机都快给气哭了:“父亲,那桃林里有娘亲的墓地……。”、

    “我知道。”

    陆灵禅咳嗽了两声:“你现在就派人去,把……。”

    他鼓了半天的勇气,才坚决地道:“把你娘的骨灰起出来,让庆少去查桃林好了。”

    “父亲……。”

    “还不快去做!?”陆灵禅用尽了力气吼道:“你要气死我吗!?”

    “是……。”

    陆机眼含热泪,回头看着庆喜,牙都要咬碎了。

    那个刚刚晋升成队长的人兴奋的不行,大喝一声:“小的们,跟我走,给庆少办事!”

    低着头就往前冲,差点撞李画尘怀里,一抬头,看到李画尘板着脸看着他。

    “喂,让开,不良局办事没看到吗?”

    画尘道:“看到了,又怎样?”

    “嘿?你小子找揍?”

    旁边一个人凑上来:“队、队长,这是这一届的江湖十大新人李画尘,钟吉煌御笔亲封的‘耿忠剑’,是‘一骑绝尘’冷星魂的大师兄。”

    那人一愣,赶紧抱拳拱手:“小的见过耿忠剑九殿下!”

    李画尘白了他一眼,看着那个被废了职务的不良局队长:“请问阁下贵姓?”

    “回九殿下的话,在下免贵姓王,单名一个凯字。”

    李画尘点点头:“王凯兄弟,我问你,这庆少在不良局现在是什么职务?”

    “暂时是行动队小队长。”

    “你呢?”

    “我现在……。”

    “不不不,我是问,你在他胡说八道废掉你职务之前,是什么职务。”

    “是第三十七行动队的大队长。”

    李画尘笑了:“小队长,能撤销大队长的职务么?”

    庆喜横了过来:“李画尘你什么意思?”

    李画尘看着庆喜:“我和你们大队长说话,你个小队长插什么话?”

    李画尘问王凯:“可以么?”

    “原则上不可以,但是他是……。”

    “好!”李画尘道:“那就是说,他的撤销令是无效的,他没有权利撤掉你的大队长职务,你还是大队长。至于你……。”

    李画尘看着那个人:“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你本事比王凯大么?”

    “这……你……。”

    “你能力比王凯强么?”

    “我……可是……。”

    “现在这位拿着跟鸡毛当令箭的庆少大口一开,你就成了队长了,你自己用脑子想想,这现实么?好,就算都是真的,你自己回头看看你这班兄弟,他们哪个服你?服你一个顺杆爬、拍马屁上来的小子领着?你几时见过一只狡猾的狐狸能领导一群狮子了?”

    那人回头看看,果然,所有的不良局同仁投来的都是厌弃的目光。不良局的人也是人,也是重义气的。李画尘从王凯被撤销职务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这支队伍出问题了。

    所有人都不服庆喜,因为庆喜不是靠功劳上位,也不是靠品德服众,而是靠家族,靠血缘,靠拼爹拼爷爷,才能作威作福。平时顺着他已经有诸多不满,但是他老爸是不良局的高管,爷爷是大名鼎鼎的庆海潮,别说不良局里是一号人物,执掌全局,就算是在整个华夏武林界,除了钟吉煌,再也没人敢忽视的擎天一柱啊。

    如果说对庆喜是敢怒不敢言的话,那么对这个靠拍马屁上位的“新队长”,他们真的是瞧不起加看不上。

    第一没义气,第二没骨气,第三没本事,第四没德行……,什么都没有,就靠拍马屁就是我们的队长!?就管着我们!?

    这是一群狼,没有实力,没有义气,谁服你?

    李画尘看准了这小子根本没本事号令这只行动队,所以刚刚一直隐忍不发,观察情况,即观察王凯,也观察其余的人。现在,自己要出手了。

    马屁精狡辩起来:“庆少根正苗红,是不良局总局长的

    孙子,是副局长的儿子,他还需要什么职务么?他说用谁就用谁,他说不用谁,就不用谁!正所谓,庆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庆少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嘿,耿忠剑,九殿下?呵呵,别怪小的没提醒您,您只是个十大新人之一,庆海潮老英雄才是不良局的总局长,您得罪的起吗?”

    庆喜微微一笑:“李画尘,你都听到了?”

    “恩恩,听到了。”李画尘道:“是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庆家的人,所以不良局他们说了算,他们说怎样,就是怎样,说要谁上谁就上,说要谁死谁就得死?”

    “对头!”马屁精回头对庆喜道:“庆少,这小子开窍了。”

    李画尘哈哈一笑,对不良局的行动队员道:“那你们该抓他呀!”

    “啊?”马屁精指着自己:“抓我?凭什么?”

    李画尘怒道:“就凭你刚刚说的话,庆家就是谋逆之罪!你就是他们的暗桩帮凶!”

    “你……你胡说什么!?”

    李画尘一步步逼向马屁精:“不良局是钟吉煌的不良局,不良局的存在意义是树立一个武林内部的执法机构,立法和释法权归皇庭、归钟吉煌所有,不良局只是个办差的组织。你说庆家的人想怎样就怎样?不是谋逆是什么?不良局还是皇族的不良局么?不良局还是为皇族、为江湖办事的不良局么?你们是在随意大兴冤狱,陷害忠良,罗织罪名,制造恐慌!你们是在拉山头、排异己,结党营私,阴谋篡位!你们现在挖桃树、害好人,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江湖至尊逼宫,让庆海潮做这个江湖的新主人!?说!”

    马屁精一屁股就坐地上了,脑门上汗哗哗地淌,脑子根本就转过不来个了,李画尘的话像是大锤子一样,一个成语一个锤,一个罪名一个锤,哪个听上去都能吓的人尿裤子。

    他都快吓哭了。

    “我……我没有啊?你说的是……什……什么意思?”

    他都没搞清楚李画尘说的是什么。

    庆喜怒道:“李画尘,你少危言耸听,我不过是拔他一片桃树,你胡扯什么……什么造反又谋逆的?”

    李画尘盯着马屁精,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特么连我的话都听不明白啥意思,还想当队长?队长也是你当的?你长当队长的那个脑袋了么?”

    庆喜道:“李画尘,你给我回话!”

    “对不起!”李画尘道:“你职务太低,本少是北战国九王子,南国女婿,也是钟吉煌御笔亲封的‘十大新人耿忠剑’,你问的话我可以不回答。当然,除非你的调查令上有我的名字,有么?我问你呢,有么?”

    “你……你……。好啊李画尘,你要撕破脸吗?好,不良局的兄弟们,今天这片桃林本少爷是拆定了,今天拆不了桃林,本少爬着出他们陆家的大门!本少就不信这个邪,今天就算我什么职务都没有,我特么就是庆海潮的孙子,我倒要看看,这片桃林我拆得了拆不了!给我动手,我看谁敢拦着,出了事我担着!”

    李画尘道:“哦?庆少?真的么?”

    李画尘晃晃手里的手机:“我可录音了啊。”

第710章 活太子

    “哈哈!”庆喜道:“李画尘,你吓不住我,你以为这里是北战国?你在北国玩得转,在这里,对不起,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来到了这里,也该叫你吃个亏了。动手!”

    “我看谁敢动!?”李画尘怒道:“王凯兄,帮我管住你的兄弟,我这就给太子爷打电话!”

    王凯转过身:“所有人,不许动。”

    庆喜大怒:“王凯!你踏马的敢跟老子叫板!?”

    王凯板着脸,不卑不亢:“对不起了庆少,之前您做什么我都管不了,也得听。但是现在,耿忠剑怀疑您庆家有谋逆的嫌疑,按照流程,此时您的权利冻结,必须有更高级、并且没有血缘关系的皇族上峰进行说明解释和嫌疑解除,才能恢复您的管理权限。”

    庆喜道:“我去你大爷的,都特么别管这俩混蛋,给我动手!”

    庆喜左右看看,没人动。

    不良局的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等别人,别人不动,他们也不动。坦白说,如果是之前的情况,那肯定是……庆喜再作,他们也得听令办事,不可能被李画尘几句话弄的他们都不动手。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一边是庆家大少爷,一边是原则,涉及到了谋逆这样的罪名,别说你庆喜,你爷爷也得掂量掂量。当然,他要是真的谋逆那另说了。

    陆灵禅都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么?瞬间就给庆喜架在谋逆的架子上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扯淡,是一种文字游戏,庆喜越权办事,他和他手下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让李画尘抓住了小辫子而已。

    要是这事儿给陆机办,估计就是拼命了。但是对于李画尘来说,这有了这个抓手,就大有可为了。

    李画尘拨通了太子爷的电话,是阿伯接的,李画尘客气了半天,才听到了太子爷的声音。

    “你又怎么了?在城市里待野了?又泡妞得罪大人物了?”

    “咳咳。”李画尘道:“不是,正事儿。”

    “说。”

    “庆家的庆少在陆家查犬牙的线索,竟然要拔光人家的一片桃园,你管不管?”

    “陆家?”太子爷想了想:“我知道,几天前调查陆家的调查令还是我签的字,怎么了?桃林查了么?”

    “查个锤子啊,桃林啊!桃林!那是人家陆家老爷子当年给老婆种的,老婆已经走了,那是老爷子最后一点念想了,庆喜就是在这里胡搅蛮缠故意找茬。”

    太子爷不爽地道:“唉我说你个李画尘,不良局的事儿你也要管!?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桃林怎么了?他老婆的桃林又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时候,查!我警告你,别的事我可能会给你点面子,不良局办事,你给我躲远点。”

    “不是啊,其实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和陆机是兄弟,你是九殿下,又不差钱,回头再给他栽上一片桃树不就完了么?”

    庆喜他们听到了对话,原本吓坏了,但是仔细一听,太子爷根本不给李画尘面子,又都笑了。不但笑了,那脸上那个得意,那个嚣张,看着陆家父子和王凯的时候,满脸跑眉毛,恨不得现场来段野狼迪斯科,以表达他们幸灾

    乐祸的美好心情。

    李画尘道:“喂,我好歹救过你一条命,今天真的不给面子?”

    太子爷道:“国事是国事,人情是人情,我是太子爷,你把我当什么了?江湖绿林的山大王?我说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

    李画尘实在没招了:“天芒弓。”

    “啊?”

    “我去取天芒弓。”

    “哦?呵呵,有意思,继续说。”

    “我一言九鼎,除了龙魂钉不要,其余的都听你的。可以吧?”

    “我可没逼你。”

    李画尘心里暗骂:果然,这孙子在勾引自己去取天芒弓,这里面的文章大了去了。

    “知道。”

    太子爷道:“但是……他们按规章制度办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啊?我从来不开后门的。”

    李画尘道:“庆喜少爷说,不良局是他们庆家的,他想杀谁就杀谁,想用谁就用谁,想扯掉谁就扯掉谁,就算是造反,钟吉煌也只能安抚,不敢硬拼。”

    “我没说!”庆喜都快吓蹦起来了:“喂喂,后面两句我没说!”

    太子爷的声音瞬间变的无比冰冷:“真的?”

    “真的。”李画尘道:“他还当着我的面显示了自己的权利,以小队长的身份撤销了一个大队长的职务,提拔一个拍他马屁的小丑上位,负责拔桃树。”

    “让这个傻子接电话。”

    李画尘对庆喜道:“来傻子,太子爷有话跟你说。”

    庆喜一接过来就立刻哭着道:“太子爷,李画尘他血口喷人啊,我没说,后两句我没说,我真的没说……。”

    太子爷暴怒:“前两句就可以随便说!?”

    庆喜瞬间被吓傻了,捧着电话,愣在那里,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对啊,前两句也是要命的啊!李画尘太特么损了,这真真假假的掺和着弄,搞得自己直接承认了前面两句了。

    太子爷愤怒地道:“我特么好不容易得个空小睡一会儿,你就弄李画尘这个王八蛋来烦我。我让你去查犬牙,你特么去陆家拔桃树,你要干什么?不良局的人都是植树造林小能手吗?还是拆房、毁田的鬼子兵?”

    “太、太、太子爷……可是……。”

    “可是个屁!”太子爷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爷爷能吃了我?嗯?还是觉得,你爷爷能把本太子和我父皇吃的渣都不剩?”

    “不不不,我绝对不敢那么想,绝对不敢啊,绝对不敢……。”

    太子爷道:“那什么叫不良局是你们家的?嗯?不良局姓庆了么?你是不是觉得,以后不良局就是你和你大哥接手?父皇就不能安排别人了?你们庆家必须世袭罔替,否则就要在我头上拉屎?”

    “没没没,不良局是太子爷爷爷爷爷……不不不,是钟吉煌和太子爷的……,我们庆家只是给太子爷和钟吉煌,办办办办差的……。”

    太子爷平息了一下愤怒:“庆喜,咱俩是兄弟,别让李画尘看咱笑话行不行?”

    “是。”庆喜听到这句话,都哭了。他是又感动,又后悔,感觉特对不起太子爷。

    “我知道你说这些话多半都是给李画尘那混球给气的,是气话。

    “是啊太子爷,您真懂我。”

    “我特么当然懂你,我也懂他,不然我配当太子爷么?”

    “您真是活太子爷!活的!”

    太子爷心说:得,以前我是个死的。

    “但是你得给你爷爷你老爸争口气,庆家一门英雄,就你,怎么总出状况?”

    “我错了太子爷。”

    “查案就查案,别搞连带,别搞陷害,你还嫌不良局的名声不够臭?本来执法的机构就让人害怕,你们一上门不是抓人就办事,江湖上一提起你们庆家,各个都跟见了鬼一样,能做好事的时候尽量做一点,好不好?给我,给我父皇,也给你们庆家的长辈们争点脸面。你说你脑子一热要拔人家桃树,这算个屁的查案?糊弄鬼呢?让你爹知道他第一个踹你屁股。”

    “太子爷,我错了,我真错了。”

    “你带的几队?”

    “三十一队。”

    “队长是谁?”

    “王……王凯。”

    “让他接。”

    王凯接起电话:“太子爷,不良局行动队三十一队……抱歉,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队长……。”

    “行了,废什么话?委屈啊?”太子爷道:“不当队长你想当局长?”

    “属下不敢。”

    太子爷道:“收队,陆家不用查了。好好带队,放心,有我在,没人能秋后算账。”

    “是!”

    “电话给李画尘。”

    王凯走到李画尘跟前,忍着笑,对李画尘充满了敬意,眼神里表达了谢意。

    李画尘接起电话:“王队长,您要是公务不忙,哪天你来陆家,我敬佩您的为人,要是瞧得起,咱们交个朋友。这是我义兄陆机,大家不谈公事,只谈风月如何?”

    王凯抱拳拱手:“九殿下雅量,王凯敬佩不已,能高攀了九殿下是王凯的福气。”

    “哈哈哈!不敢久留。”

    “哈哈,告辞。”

    王凯转过身:“收队!”

    全队的人,没一个人再去看庆喜一眼,转身就走。只留下那个马屁精愣了半天,赶紧追上去:“队长,等等我,队长,我一直很尊敬您……。”

    电话里的太子爷道:“李画尘,你行啊,放着本太子在这里等电话,你去结交不良局的大队长。”

    “嘿嘿。”李画尘一笑:“唉,说真的,那个巩兆多半没问题,能不能别为难他,查清楚就放了吧。”

    “嘶……你的条件为什么那么多?”太子爷道:“我上辈子是欠你点什么么?”

    “什么上辈子!”李画尘强调:“我前几天救过你一条命,一条命啊,你忘记了?当时那把剑直接就穿过了我的……。”

    太子爷咬牙切齿:“是不是我放了那个……。”

    “巩兆。”李画尘赶紧道。

    “放了那个巩兆,你以后就不提这件恶心事儿了?”

    “谢谢太子爷,谢谢太子爷,太子爷,您真是……真是活太子爷,活的!”

    “妈的,滚吧!”

    太子爷挂断了电话,气呼呼地想:又特么死了一次。

第711章 欢喜忠贞

    李画尘挂断了电话,看着还在发愣的庆喜。

    “庆少?庆少?唉!”李画尘在他眼前晃晃手机:“庆少啊,还梦游呢?”

    庆喜抬起头:“李画尘!我次奥你的……。”

    “哎呀,你看看,你还骂人。”李画尘道:“我喜欢录音,我是钟吉煌御笔亲封的耿忠剑你忘了?你骂九殿下算你脾气大,骂耿忠剑犯法呀!快别了呀!太子爷刚刚咋说的?让你给你爹、给你爷爷争点脸面?要和我去打官司么?”

    庆喜气的快要炸了。

    他又气愤,但是这李画尘不能打不能骂,他活没招。

    “咱们走着瞧!”

    “庆少!”李画尘喊住了他:“您看看,您咋忘了呢,您看您这贵人多忘事的。”

    “你还想怎样?”

    “唉!”李画尘在他肩头一拍:“你看看你,说急就急,说急就急,你忘啦?刚刚,就你说的,如果拔不了桃林,就爬出去,我一猜你就忘了,幸亏我够意思吧?给你提个醒。您是庆少,说话得算数吧?”

    庆喜的手慢慢摸向剑柄:“李!画!尘!”

    陆灵禅赶紧走了过来:“庆少,今天庆少洪量雅开,陆灵禅感激不尽。庆少公务繁忙,陆灵禅不敢久留,老朽亲自送庆少出府吧!”

    李画尘逼的庆喜要动手,陆灵禅赶紧去给庆少台阶下,一是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何况李画尘在中原只是个过客,庆喜才是这里的常驻冤家。当真把事情做的回不了头,以后吃亏的还是陆家。

    这也是李画尘的本意,他反正是不怕庆喜,大不了得罪的死死的,留个人情给陆家的人做,这样庆喜的仇恨只对他一人,会和陆家有一个剥离。

    庆喜瞪着李画尘,哼了一声转过身,手从剑柄上离开,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陆府。

    李画尘对着庆喜的背影喊:“陆机!兄弟饿了,咱们去风凉亭大喝一顿怎么样?”

    “哈哈哈!”陆机朗声道:“桃林风景如画,风凉亭幽静雅致,正适合饮酒谈天,赏花听风。来人!风凉亭摆宴,我要与我兄弟一醉方休!”

    庆喜站在大门外,回头看了一眼,李画尘那个得意,那个潇洒,那个嚣张,那个狂妄。

    他攥紧了拳头:喝喝喝!李画尘,早晚我要让你那颗脑袋喝上一杯断魂酒!

    庆喜回到了不良局,立刻有人道:“小少爷,大公子请您过去谈话。”

    庆喜一愣,旋即懒洋洋地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大公子说,您一回到不良局,就立刻、马上去见他。”

    “我说我知道了!”

    庆喜喝退了手下,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走向他大哥的办公室。

    庆喜的哥哥叫庆欢,据说他们兄弟的名字还是钟极皇给取的。当初庆天豪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钟极皇给足了庆家面子,亲自率领文物群臣去庆府道贺。

    庆海潮见钟极皇心情都很好,就请钟

    极皇御笔赐名,钟极皇给取了“擎天栋梁”四个字。庆天豪欢天喜地刚要谢恩,庆海潮却跪地不起,惶恐不敢接受。

    说庆家一门三代忠烈,世受皇恩,位极人臣,得到的恩宠和信任已经无人能出其左,这“擎天栋梁”四个字太重,天下敢撑擎天一柱的只有钟极皇,钟家万万不能越矩。

    钟极皇说无妨,但是庆海潮宁死不敢受。钟极皇更高兴了,便御笔改题“欢喜忠贞”四个字,意为君臣和睦为欢,喜得贵子为喜,三代忠良为忠,永不变节为贞。

    得此四字,庆海潮父子欢喜莫名,将这四个字纳入族谱,刻成了金字。长子继承了欢字,便是这庆欢,别说,姓就喜庆,名字更快乐,庆欢便是庆家的长子了。

    到了二子出生,自然就继承了喜字,名为庆喜。

    只是庆天豪之后再无所生,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忠贞两个字倒是浪费了。

    之前曾有人胡批,说庆家只要欢喜,不要忠贞,有谋逆之心,庆海潮特地面见钟极皇,恳请钟极皇改字,将欢喜改成忠贞。钟极皇哈哈一笑,说自己又不是搞文字狱的昏君,欢喜欢喜,欢天喜地,人生在世,哪个不渴望整日欢喜,日日快活?

    既然欢喜了,还谋个锤子逆?谋逆造反的一定都是不欢喜的人。就此,这欢喜二字算是雷打不动,成为了庆家两位少爷的御赐之名了。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庆欢和庆喜的发展也两极分化了。庆欢和庆喜,生在庆家这样的家族,想让他们不嚣张都不行。庆喜嚣张,庆欢其实比庆喜更嚣张。

    只不过庆欢可比庆喜强多了。有人说,庆欢把庆家的优良血脉都继承的差不多了,留给庆喜的只有一具皮囊。

    庆欢的嚣张比庆喜更有格调,也更有智谋。庆欢为人严肃不苟,做事雷厉风行,言语简洁干练,举止优雅从容。更重要的是,庆欢还是个练武的天才,很多人都说,庆欢如果不是生在庆家为了避嫌,去争取个十大也是有机会的。

    正亦如此,庆欢被视作是庆家的接班人,很多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庆海潮退休了,将会是庆天豪接班不良局总局长的职务。而等庆天豪退休以后,接班的就会是这位庆欢。

    庆欢虽然脾气大,做事坚决果断,有些杀伐自决的意思,但是没办法,他能服众。这是他和庆喜的最大不同。

    庆喜是瞎胡闹,说白了,就是上面有爷爷,爷爷下面有老爸,老爸的下面有大哥,到最后,才轮到他庆喜。而江湖中一提起庆海潮,几乎没人不怕,没人不敬。

    提起庆天豪,也是江湖豪杰、国家栋梁。

    提起庆欢,更是魅力爆表,粉丝无数,众人归心。什么玉树临风、少年天才、杀伐决断、少年老成……赞誉之词几乎都能用在他身上,几乎被认定为庆家的第四代接班人。

    而庆喜就完全不同了。庆喜自己也清楚,自己几乎是家族耻辱。功夫功夫一般,能力能力一般,长相也和庆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像庆欢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妈生的一样

    庆喜之所以留下恶名,到处招摇惹事,其实就是内心的叛逆和不平作祟。一家子都是英雄,出门都是掌声雷动,群雄敬佩,只有他一出场,大家表面上微笑礼貌,实际上人人都用眼神说明了,你就是庆家的耻辱,是夹在三个大英雄中间的狗熊。

    所以,庆喜的内心可渴望认同。

    但是他自认为,靠努力和拼天分,自己累死也不如父兄和爷爷,所以只能搞些小动作,宣示自己的血统,表达自己的立场,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而已。

    庆喜最看不上自己的大哥。

    一看到大哥那张帅气的脸,他就恨的咬牙切齿。但是他还最怕自己的大哥,因为这个大哥可不会像父亲、爷爷那样给自己好脸色。几乎是见面就骂,自己从小就是被他揍到大的。

    现在找自己过去,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的话,庆喜宁愿一辈子不见自己的大哥一面。

    庆喜站在庆欢的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文职小姐姐穿着高跟鞋走了过来:“庆少,找总队长啊?”

    “啊,哥哥让我来谈些事情。”

    屋里传来了庆欢的声音,冷漠的很:“在不良局,要称呼职务,这里没有哥哥弟弟。来了就进来说话,进我的门需要深呼吸这么久么?”

    庆喜的脸上十分尴尬,女职员对这种情况自然心领神会,不会让庆喜尴尬,跟没听到一样笑着道:“庆少自便,我去处理公文了。”

    庆喜点了下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庆欢身披白色大氅,带着金丝眼镜,板着脸正在一个柜子跟前整理卷宗。

    庆喜进来了,他便没有一句话,就忙自己的,好像屋子里根本没有别人。

    庆喜站了几分钟:“哥……总队长,您叫我……。”

    “你等一下,我忙完的。”

    庆欢说完这句,就不再理他,继续整理卷宗,最后都放好了,又回到了电脑跟前,噼里啪啦地开始整理文档。

    庆喜心里恨,感觉这哥哥跟冤家一样,找了张沙发自己就要坐,庆欢突然道:“不准坐。”

    庆喜心里不服。哪儿有叫人来就在门口站着,还不给坐的?我毕竟是你的弟弟啊,你是庆家的人,我也是庆家的人,凭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但是心里不服,身体却服服帖帖。不敢表示任何的不满和异议,就规规矩矩地站在沙发边上。

    庆欢又忙活了一阵子,总算把事情忙完了,啪地敲了一下回车,文档存好了,抓起电话:“叫张咪把文档重新归类吧,让十二个金牌队长都看一遍,如果可以,这部分就先这样了。”

    电话那头女秘书赶紧道:“是,属下马上就办。”

    “嗯。”

    庆欢挂断了电话,微微抬起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着,想了一阵子,似乎放松了一下,摘掉眼镜,坐了下来,看着庆喜:

    “今天玩的开心么?我的弟弟。”

第712章 秘密

    庆喜也不是白痴,他只不过不是庆欢这种变态的天才而已,一听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传回来了。

    庆喜知道自己闯了祸,被太子爷抓住了把柄臭骂一顿,这对庆家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庆喜道:“大哥,都怪那个李画尘……。”

    “叫我总队长。”

    庆喜翻了白眼:“总队长,这都怪那个李画尘,是他拦着我不让我办案,还搞得我说错了话,让太子爷发脾气……。”

    “等一下,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庆欢坐在那里,平静地道:“你去办案,威风八面,然后李画尘出现了,他几句话就让你的案子办不下去,还把你当沙比一样地耍弄,最后搞得太子爷亲自致电,让你自己确认自己是个沙比,是这样么?”

    “哥……。”

    “叫我的职务。”

    “总队长,那个李画尘太狡猾了,他真真假假的放在一起说,我一激动就……。”

    庆欢止住了庆喜:“就是说,李画尘很狡猾?”

    “对。”

    “他很聪明。”

    “嗯?”

    “你被他用智商压制了还不服气,搞得自己差点从陆家爬出来不说,也让人们见识到了我们庆家的智商下限在哪里。庆喜,我没时间和你复盘,我就像问你一个问题,你猜一猜,现在李画尘和陆家的人正在风凉亭里喝酒,酒席宴上,你猜猜他们会聊什么?”

    “聊……什么?”

    庆欢微微皱眉,认真地道:“他们会笑着谈论今天的情况,谈论你的那副自以为是的蠢样子,笑你是个二货,还要纳闷为什么庆家会出现你这样的窝囊废。对不对?”

    庆喜当即不满:“哥……。”

    庆欢暴怒:“叫我的职务!”

    庆喜被暴怒的庆欢镇住了,怯懦地道:“总……总队长……。”

    庆欢站了起来,双眼瞪圆:“庆家四代忠良,三代执掌不良局,爷爷就快退休,父亲马上就要接班。所有人都说,庆家权势滔天,钟极皇早晚要对庆家下手,不可能让不良局成为庆家的传袭机构。父亲的压力有多大你知道么?我的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我……我……。”

    “庆家执掌不良局从太爷爷那辈开始,至今超过了五十年!五十年!我们抓过的江湖巨擘、办过的豪门旺族、杀过的豪族首领不计其数!庆家一旦失势,就必须依仗钟极皇的恩典才能堪堪保命。庆家不能输,失去了权利,庆家再强也是个家族,也拦不住诸多的打击报复、秋后算账。爷爷年近八十还辛劳工作;父亲五十几岁仍不敢有丝毫懈怠,整日加班;我今年不到三十岁,您猜怎么着?我的傻弟弟,我已经有白头发了。”

    “总……总队长……。”

    “偏偏是你这个沙比,自以为是庆家的后人就可以招摇过市,欺男霸女,在中原到处树敌,处处丢脸。李画尘,一个靠阴差阳错上位的野王子,狗一样的东西,也能把你当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不良局是庆家的,这种话也能出口吗?就算要说,轮得到你么?你是怕我和父亲、爷爷活的太

    轻松了吗?”

    “总……总队长……。”

    庆欢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庆喜身边,庆喜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庆欢一把扯过去,抓住他的头发,按着他凑近了一面镜子。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给我看清楚,看清楚你那张脸,就差在脸上刻上沙比两个字了。”

    庆喜屈辱的泪水流的满脸都是,他极力地挣扎,但是庆欢的手就像是一对铁钳,他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咬着牙道:“庆欢……我要杀了你!”

    庆欢点点头:“呦,这还算有点骨气,总算是说了句有胆子的话。有恨你亲哥哥的功夫,不如回去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那么蠢!拔桃树这种鬼马奥步你都想得出来,你活着就是个笑柄。”

    此时有人敲门。

    “进。”

    王凯进来以后,就愣住了。

    庆欢松开了庆喜,板着脸:“什么事?”

    王凯道:“汇报我们一个小队的工作。”

    “你们的工作?”庆欢冷冷地看了一眼王凯:“你和李画尘关系不错?”

    “不敢瞒总队长,属下和李画尘今日刚刚结识,耿忠剑似乎有意结交,尚未有过私人会面。”

    庆欢点点头:“你明天就去找李画尘,和他交个朋友吧。有个十大新人做朋友,还是北国王子,对你以后的仕途也有好处。”

    王凯当即紧张起来:“总队长,属下……。”

    庆欢摆摆手:“带着我的名牌,准备些礼品,就说庆欢特地向陆家和李画尘致歉。”

    “这……是。”

    庆欢道:“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下次这个蠢货要闯祸的时候,你别硬是和他分开站,想办法帮我拉着他点。”

    “属下知道了。”

    “去吧。”

    王凯转身对着庆喜抱拳施礼,然后退出去了。

    庆欢看着庆喜:“你看到了,你闯的祸,我们得给你兜着,你得罪的人,得我去赔礼道歉。我知道你恨我,什么时候你有本事让我高看你一眼,不用我亲自给你擦屁股,那时候我也给你道歉。怎么样?”

    庆喜板着脸:“总队长还有什么要教训的么?”

    “没有了,实际上跟你说这些我都怀疑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你走吧。”

    李画尘、陆机和陆灵禅,三个人坐在风凉亭里,对饮开怀。

    陆机高兴的手舞足蹈,兴奋莫名。今天的一次激烈交锋,真的让他感觉陆家是绝境逢生。经过了这一圈折腾,再坐在风凉亭里,看着郁郁葱葱的桃花林,赏景饮酒,心情大为舒畅。

    陆机频频敬酒,李画尘苦不堪言:“陆兄,慢慢喝,我酒量没你那豪气。”

    陆灵禅笑着道:“陆机啊,你也是高兴过头了,那庆喜这次被我们折损了锐气,以后还会找麻烦的。”

    陆机站在凉亭外面,一下子把剑抽了出来,眯起眼睛看了看剑锋:“我不怕!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越是怯懦求全,人家越是步步紧逼。倒不如爽快出剑,拼出一条生路。”

    陆灵禅看着那桃林:“只要我死之前,这桃林还在,我也就能瞑目了。”

    李画尘站了起来:“我不信庆喜一个人可以只手遮天,我也不信庆海潮就能让他孙子这么胡来。”

    陆灵禅摇摇头:“你是不知道,庆海潮这个人啊,对他儿子十分严厉,严的不行,但是对孙子啊,一点办法都没有。庆喜闯祸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管过,但是爷爷疼孙子,呵呵,就是这样啊。”

    李画尘道:“听说他还有个大哥,也在不良局,是叫庆……。”

    “庆欢。”陆机道:“庆欢实力超群,可以说是庆家的第四代领导人,所有人都认为,将来不良局是一定会交到他手上的。”

    “这个人怎么样?”

    “骄傲自负,专横跋扈,但是实力强悍,很服众,在不良局内威望很高。”

    李画尘摇摇头:“钟极皇不会让他继承他父亲和爷爷的位置的。”

    陆机道:“是的,所以他也没指望钟极皇。”

    李画尘扭过头:“他是……。”

    “他是太子门生。”陆灵禅道:“对太子爷忠心耿耿,和太子爷是从小的玩伴,民间管这叫光腚娃娃。所以他豪横不仅是因为自己姓庆,还因为自己和太子是从小玩到大的。”

    李画尘惊讶地道:“对啊,等到庆天豪也退了,钟极皇肯定也退了,庆欢只要抱住太子的大腿,他们庆家还是稳坐不良局一把手的位置。”

    “所以……。”陆灵禅苦笑:“我们也得想后路了。”

    陆灵禅对陆机道:“陆机啊,我死以后,陆家就迁出中原吧,这里我们已经混不下去了。去北国吧,在那里至少有画尘照顾你。”

    “父亲。”

    “对了画尘。”陆灵禅道:“我听你和太子爷通话的时候,提到了什么天芒弓,是怎么回事啊?”

    “哦。”李画尘道:“实不相瞒,天芒弓是我让门的神器,一直被钟极皇收藏着,这一次,他答应让我取走。”

    “但是,好像他很希望你取走似的呢?”

    “嗯。”李画尘道:“这里一定有一个天大的坑等着我去跳,但是没办法,明知道是坑也得跳了。”

    “哎,你这都是为了我们陆家。”

    “哈哈哈!”李画尘爽朗一笑:“伯父说哪里话,那庆喜是我得罪的,我不背锅说不过去啊。”

    陆灵禅眉头紧锁,沉吟了很久。

    李画尘以为陆灵禅是为自己感到难过,赶紧劝道:“老先生不要为我担心啦,我没事的,我是北国王子,还是南国女婿,太子爷的救命恩人,和五老翁的弟子交好,还是瑶池仙人看重的人。就算是庆家,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陆灵禅道:“呵呵,这样啊。”

    陆机感觉费解:“父亲,您到底怎么了?”

    “哦,没、没怎么。”

    李画尘和陆机都不知道,陆家有一个惊天的秘密,一直深深埋藏着。他本想对李画尘和盘托出,但是思考再三,还是犹豫了。

    或许,现在说出这个秘密,还太早了些吧?

第713章 幸亏有兄弟

    庆喜来到了审讯部的门口,门口的卫兵道:“庆少,总队长要求释放巩兆,人已经带到了。”

    “嗯,把他带出来吧,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要被释放吧?”

    “他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跟他说。”

    “很好。”

    两个人架着虚弱无力的巩兆走了出来,庆喜眉头一挑:“巩兆,你还不招么?”

    巩兆喘息了半天,才道:“庆少……我真的……没有和犬牙的人……沟通。”

    “你有没有和犬牙的人通敌,我很清楚。你现在可以不说,我们早晚能查出来。但是不良局的风格你也是知道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你应该有觉悟了吧?”

    巩兆苦笑一声:“巩兆可以死,巩兆也不怕死。只是巩兆有一件事,请庆少成全。”

    “你说。”

    “陆家对这些事情都不知道,您要杀就杀我好了,义兄是我自己结交的,跟陆家的人都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你们是一家人嘛。”

    巩兆抬起头:“庆少,您这样陷害好人,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庆喜冷哼一声:“要是怕报应,不良局干脆就散伙算了。带着他,跟我走。”

    卫兵走到了巩兆身边小声道:“庆少,总队长说这个人要送回去的。”

    庆喜看了他一眼:“回头就说,没等送回去,人就畏罪自杀了,不就得了?”

    卫兵一愣。

    庆喜拉着他靠近自己,小声地趴在他的耳边:“这也是哥哥的意思,要不为什么让我来提他?这样人也处决了,对陆家也算是有个说法。要不然这人怎么抓的怎么放回去,咱们成什么了?瞎胡闹呢?”

    “哦!”卫兵恍然大悟:“既然是总队长和您都这么想,得嘞,这事儿属下一定给您办圆满喽。”

    庆喜嘿嘿一笑,贴近他的耳朵:“局子里人多眼杂,把他带到城外干掉,然后给我哥哥打报告,就说人逃了,追到半路,他自觉没希望了,就自杀了。完美。”

    “好嘞,您就请好吧。”

    李画尘酒至半酣,就打算撤了,此时一个人飞身入院墙,庆家的弟子大喝一声:“什么人!?”

    来人低声道:“找九殿下。”

    众人都是一愣。

    李画尘一挥手,站了起来,端着酒杯笑着道:“敢问是哪一路的朋友,这边有酒有菜,给面子就过来喝两盅。”

    来人扯掉面罩:“九爷弘雅,小的不敢造次。”

    “兄弟贵姓?找我有什么事?”

    “九爷,小的是跟王凯大哥一个行动队的,现在有紧急情况要跟九爷只会一声。”

    “哦!?”李画尘大喜:“王凯大哥的兄弟吗?快快快,过来说话。”

    “来不及了。”那人道:“王队仰慕九爷的风度,愿意交九爷这样的英雄做朋友。之前说要释放的陆家二当家,现在被庆喜秘密押赴郊外处决。王凯没有领到任务,也不方便在队内干扰,特地让我立刻来通知九爷一声。庆喜心狠

    毒辣,又嫉贤妒能,这一次巩先生怕是凶多吉少了。”

    陆机当即把酒杯摔在桌上:“我这就去找他理论。”

    李画尘一把拦住了陆机,摇摇头:“理论没用的。”对来者道:“兄弟,今天时间仓促,感谢的话以后我再说,替我谢谢你们王队。可否给我指一下路线,我这就去营救。”

    那人点头:“九爷客气。路线倒是好找,但是九爷此去,怕是要和庆少硬刚一次,无论胜败,结果都是大麻烦,九爷想清楚。”

    “好。”

    李画尘对陆机和陆灵禅道:“你们都不要介入,你们一介入性质就变了,他没放回来就是不良局的在押犯,你们去动手就等于劫囚,就算以后说得清,也和不良局杠上了。把巩兆二当家的命交给我李画尘吧。”

    陆灵禅即感动又愧疚,李画尘说的都没错。这个时候,这个情况,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极为棘手的。

    你们去劫,救到了活的,庆喜可以说你们公然对抗不良局,直接派人抄家办案;救不到活的,也撕破了脸皮,你这架打还是不打?不打你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丢人丢份儿,打的话对方可是不良局,等于是民与官斗,没好果子吃。

    李画尘……反正他和庆喜已经撕破脸了,他出面的话,代表的是他个人,当然陆家也不会让他孤军奋战,把自己全部摘清。

    那个卫兵倒是没想到,他让李画尘想清楚,李画尘好像只用了千分之一秒就“想清楚”了。闹了半天,这事儿在李画尘这根本不用想,干就完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代表不良局,哪有刚晋升十大新人就跟不良局叫板的?十大高手也没有这么狂的啊。

    卫兵抱拳拱手:“九爷的豪气小的见识了,小的不能久留,九爷包涵。”

    李画尘笑着道:“改天一起喝酒。”说罢翻身上墙,门都没走,直接蹿出去了。

    卫兵赞叹道:“天下果然有如此胆色的人物,真是大侠。”

    陆机道:“这一次,要不是画尘在,我们陆家可是倒了大霉了,势必和那庆喜斗个鱼死网破。”

    陆灵禅坐在桌子跟前发呆了许久,突然叹口气:“如果巩兆活着回来……,我就能下个决断了。”

    李画尘按照卫兵兄弟指引的方向,直接追了出去,一路上神识绽放,拼命搜索,他知道,自己快一步就可能救下一条人命。不对,巩兆要是挂了,他姐夫陆灵禅估计也快挂了,陆灵禅一挂,陆机这家伙就得去和庆喜拼命……陆家就完了。

    巩兆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庆喜压着奄奄一息的巩兆来到了一条江边:“巩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若是还不招,就得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巩兆栽在地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抬起眼皮:“庆少,你要杀,麻烦快点,巩兆不怕死,怕的是活着见到你这样的恶鬼。”

    “哈哈哈哈!”庆喜哈哈大笑:“好小子,倒是有点骨气,本少欣赏你。好,既然你冥顽不灵,死不悔改,那就别怪本少无情了。听着,巩兆私自叛逃,被我们在

    江边围堵,他羞愧难当,自知难以逃出生天,所以畏罪自杀了,明白了吗?”

    “明白!”两个卫兵齐道。

    “动手吧。”

    一个卫兵走了过来,抽出剑,表情郁闷。他们的工作不是处决犯人,干不良局的都嫌这样的工作晦气,尤其是宁死不屈的,他们最不爱杀。

    你要是临死之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爹喊娘地求饶,这个他们倒还轻松点。最起码你是个孬种,闹到阎王爷那里,阎王爷也要低看你三分。但是偏偏你是条汉子,宁死不屈,爽快坚强,这就难办了。

    这样的人有侠胆,下了黄泉阎王爷也要心疼三分,问一问谁斩了他的头,减寿个十年八年的,多晦气?何况这家伙都没审出什么名堂,根本定不了罪?

    既然是干这行,就得信这个邪。所以不良局负责处决的有专门的一个部门,有专业人才。而且一旦处决了烦人,一定得是有宣判文书在先,表示自己不是自己杀人,是替律法杀人,替江湖道义杀人,杀的是罪人、是坏人才行。

    而且杀人之后,也要有红包,有个特殊的免灾仪式,弥补他们的这份晦气。

    现在这俩人摊上一个好活,跟古代的押送官兵一样,半路杀人,本身就不光彩,也不知道这位庆少能给多大个红包。要是红包小了,这活就真是倒霉到家了。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指着对方先动手。

    庆喜催促道:“哎哎哎,怎么这么不干脆?动手的我给大红包,快点,别磨蹭。”

    一个小子叹口气:得,还是我来吧。

    那人抽出宝剑,看着躺在地上,蜷缩起来的巩兆,平静地道:“兄弟慢走,我来送你一程。”

    巩兆一闭眼睛,算是默许了。

    那人的宝剑奔着巩兆的哽嗓咽喉直接刺了过去,此时李画尘大喝一声:“庆喜你大爷!我看谁敢!”

    俩人一愣,庆喜急道:“快快动手!”

    李画尘身形已至,一剑磕飞了那人的长剑,站在巩兆身前,怒目横视:“庆少,你特么胆子挺肥啊!”

    庆喜咬牙切齿:“李画尘!不良局办事,就算是你老爸都得一边看着,无权干涉,你敢拦我?”

    “靠!”李画尘道:“你北国、南国打听打听,我李画尘怕过谁?用不良局压我?老子还是奉太子令办事呢。”

    “好!你假传太子令,罪加一等!”

    “你阴谋害好人,不良局内审就够你喝一壶的。”

    “我老爸是副局长,我爷爷是不良局总局长,谁敢审我?”

    “啊,你是不是又想说,不良局是你们家开的?”

    庆喜突然想起来,李画尘擅长录音,此时不再废话,对两个卫兵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干掉他!”

    “我看谁敢!?”

    李画尘的剑一转,剑锋朝前:“钟极皇御笔亲封的耿忠剑,谁敢造次?!”

    “不良局不受十大新人节制,少拿鸡毛当令箭,杀了他!”

    两个卫兵,一左一右,一齐冲向李画尘。

第714章 士隔三日

    李画尘一瞬间就和两个不良局卫兵战在一处。

    李画尘心里一惊,区区的两个不良局的卫兵,看上去没什么等级的小角色,竟然也都是上四门!?要一个斗两个,还真有些吃力。怪不得都说不良局权倾天下,他们要想灭一个门派,实在太轻松了。

    这种级别的战斗力,放在北战国哪个门派都得是金疙瘩,在人家不良局总局,就是个办公室的科员级别。

    李画尘虽然等级比他们高,但是他也实在不敢杀不良局的人。这事儿自己拦住是一回事,自己真的杀了不良局的人,那事情就麻烦了。不仅是自己,老爸那边也会跟着吃麻烦。

    但是不下死手,这两个人自己绝对无法轻松取胜。

    庆喜在一边抽出剑:“你来的好,我就让你看看,你来不来,结果都一样,巩兆必死!记住李画尘,他的死,都是你害的!”

    李画尘大喝一声:“还打我?你们两个糊涂蛋,巩兆死了你们都得死!”

    一人道:“我等奉庆少之命,才不怕牛鬼蛇神,耿忠剑若是有忠君体国之心,还是放下武器,乖乖给庆少道歉吧。”

    “傻啊!?”李画尘道:“我不是说我要杀你们,我是耿忠剑,要杀你们早就下死手了,庆欢总队长会要你们的命的!”

    这俩人一听这话,动作同时一滞,李画尘抽了空,直接窜出去,胳膊上被两个人划出两个伤口,一剑磕飞了庆喜的长剑。

    那俩人只是稍微一走神,就被李画尘钻了空子,此时又赶紧冲上来,从后面围住了李画尘。

    李画尘守着巩兆,心里道:实在麻烦,两个卫兵就已经很难缠了,庆喜这小子最近精进的也不少,很难对付。

    庆喜微微一笑:“李画尘,你是真的能胡扯,这个时候了,还耍嘴皮子?今天巩兆死定了,我说的,你要么就给我滚开,要么就和他一起死!杀了你也不过就是多打一份报告,被老爸骂一顿而已。”

    李画尘道:“是啊,你能给你老爸打报告。”李画尘回过头,看着那俩人:“你俩给谁打报告?你俩的老爸是不良局的局长,还是老妈是钟极皇的娘娘?”

    一人道:“你胡扯什么?”

    李画尘哼了一声:“你们这差当的,什么都搞不清楚,还敢提这么个油葫芦脑袋杀人灭口?杀了巩兆,你们也得死。”

    俩人听到李画尘再说这句话,都犹豫了。

    庆喜道:“别听他胡扯,咱们三个一起动手,干掉他,有我罩着你们!我庆喜要是两个手下都罩不住,也特么不用混了。”

    “哦。”李画尘笑着道:“你们两个可以赌一次,要么这小子胡说八道啊,你们就算是杀了我们两个人,他可以打一份报告自己摘清关系。然后你们两个顶着无故杀死已经被赦免的嫌犯,外加北国九王子、御赐耿忠剑的罪名去死。要么……他到时候自己抽身都没办法,他老爸和他哥哥随随便便把你们两个交出来顶罪。你们掂量掂量,这位庆少有没有那种义气,会替你们扛雷。”

    两个人都迟疑了。这玩意,赌对了可能没事,赌错了一定死啊!这赌注也太大了吧?什么情况?无故杀死已经被赦免的嫌犯,这词儿用的地道,嫌犯就不是罪犯,只是有嫌疑。而且已经被赦免了,就等于是无罪之人,而你们杀他的动机是什么?是“无故”,就是没有动机,就凭这位庆少的一句话而已。

    何况还外加一个李画尘,这位爷的身份忒复杂了。北国的九殿下、南国的女婿,还是御赐的十大新人耿忠剑。杀他就等于把窟窿捅到天上去了,非惊动了钟极皇不可。

    一个人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画尘赶紧道:“庆喜上午在我那里吃了瘪,这位巩兆是我亲自和太子爷打过电话说要放了的,这种事我不敢乱说吧?太子爷要放的人,你们给杀了?你们有几颗脑袋?”

    俩人瞬间就懵了,一齐去看庆喜。

    庆喜怒道:“太子爷只说不砍树,没说放人!”

    “好啊!”李画尘道:“这样,咱们四个谁都别走,带着巩兆一起去见太子爷,好好说道说道。庆喜,不是我特么瞧不起你,你敢去?早上被太子爷骂的你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这么快就没了记性?你要不是庆欢的弟弟,太子爷早就让你去出苦力了,轮得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

    “李画尘!”庆喜咬着牙:“你就是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李画尘根本不搭理他,回头对那两个人道:“你们听明白了吧?太子爷要放的人,总队长已经说了要放的人,这小子因为跟我不对付就要杀。杀了他容易,回头太子爷那边,你们总队长怎么解释?是不是得找两个替死鬼给太子爷消气啊?这锅总得有个人背吧?你们自己估计一下,是他庆喜来背,还是你们俩来背?”

    那两人对视一眼,此时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被这个庆喜给骗了,差点糊里糊涂地把命搭进去,李画尘要不是及时赶到,他们两个可能真的就把人宰了。到时候别说什么红包,更别说阎王爷不高兴了,保不齐直接就把他俩收走了。

    一人站了出来:“敢问庆少,这巩兆到底是不是总队长要放的人?是不是太子爷赦免的人?”

    庆喜眯起眼睛:“好!李画尘,我算你狠。”

    庆喜走到他们两个跟前:“人不杀了,可以了吧?其实就算是杀了,区区一个陆家的二当家,我也担得起,不会连累你们。”

    两个人嘴里称是,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果然这孙子就是在坑我们。

    庆喜刚走出两步,突然捂着胸口,一回头,指着李画尘:“李画尘……你……你敢暗算我!?”

    李画尘一愣,两个卫兵立刻回身横剑,做守卫姿态,不管怎么说,他们绝对不能让李画尘干掉庆喜。

    可是那一瞬间,他们发现李画尘的双眼也是一片茫然,似乎也不知道庆喜要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李画尘的眼睛睁大,嘴巴张开,大喝一声:“小心!”

    庆喜的两把长剑贯穿了两个人的咽喉。

    两个人的哽嗓咽喉被长剑贯穿,回不过头,想要拔剑,庆喜的真气冲入体内,四肢已经无法动弹。

    庆喜的脸上溅了几滴鲜血,露出了狞笑:“李画尘,杀不良局的人,这次我看你死不死!”

    李画尘知道,两个卫兵已经没救了,他摇头:“庆喜,你真不是人。”

    庆喜笑着一甩双手,两颗脑袋落地。

    “这样就查不出伤口出自谁的手里了,所以就成了你李画尘为了消灭罪证,故意用这样的手法杀人,不错吧?”

    李画尘道:“他们和你无冤无仇,就为了害我,你就能下得去手?”

    “为什么不能?”庆喜道:“他们两个人的两条命,换你李画尘一条命,值得啊。”

    李画尘叹口气:“你忘记我喜欢录音了吗?”

    “我知道。”庆喜道:“我也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录音不录音的,得有人听到才行啊。”

    “哎,看来你还真的是机关算尽,这么短的时间,要把这些想清楚,难为你了。”

    庆喜在两个人的身上擦拭自己的双剑:“世人都以为庆家的二世祖是个混吃等死的官二代,实际上这是大家对我的误解。其实我很聪明,一点也不比我大哥差,只是他喜欢出风头而已。假以时日,我一定能够超越我大哥,成为不良局的第四代领导人。”

    李画尘哼了一声摇头:“聪明聪明,我都快被你感动了。只是这里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打得过我么?”

    庆喜道:“这就是世人对我的第二个误解了,他们以为我的功夫不行,怎么说呢……和我大哥比,我自然是要差很多的。但是和你这种,靠临时抱太子爷的大腿混一个十大新人名头的人相比,我可是要比你厉害的多呢。”

    李画尘抽出剑:“那这机会不能错过,咱也得会会庆少的本事不是?”

    “李画尘,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本少面前嘴硬。”

    庆喜突然发力,一下子冲过来,李画尘低喝一声,仗剑前冲,和他来了一个对拼。两人身形一个错位,庆喜一瞬间刺出七剑,李画尘叮叮当当地依次化解,虽然惊讶庆喜的剑术竟然如此厉害,但是也不至于被他碾压……。

    但是,就在错身的一瞬间,从庆喜的勒下,胳肢窝里钻出了一把短剑。李画尘的身形和剑锋都已经老去,躲都没得躲,只能猛地蹿出去。

    站在原地,慢慢地回头,感受到了自己侧身被开了一个口子。

    李画尘皱着眉,一言不发。

    庆喜微微一笑:“你看看,你都忘记了,我是用双剑的嘛。”

    “以前倒是没发觉,庆少的功夫也有两下子啊。”

    “士隔三日还要刮目相看呢,何况你我北国一别,已经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庆喜道:“不过你也进步了不少啊,看来这十大的名头,也不是全靠拍太子爷的马屁啊。”

    李画尘突然感觉身体有点麻木,睁大了眼睛:“你……你竟然用毒?”

第715章 刮目相看

    李画尘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发麻,伤口的部位不但不疼,反而有点发痒。他心里知道,这混蛋用了毒了!

    庆喜也是一惊:“你不知道啊!?哎呀,我真是记性差,忘记告诉你了。当然,你可以学着我哥哥他们那种口吻,说我不是好汉啊,不是英雄,配不上侠客之名什么的。呵呵,其实你们都太老实了,战斗就是战斗,能打败敌人才是真格的,用点小毒怎么了?”

    李画尘后退半步,感觉毒性在迅速蔓延,身体很多关节已经不那么灵敏了。

    “你这不要脸的样子,还真是给你们庆家长脸啊。”

    “哈哈哈!”庆喜哈哈一笑,也不着急:“长脸不长脸的另说,这毒其实有一点好处,就是不致命,只是让你浑身发麻。但是你知道的,武者嘛,稍微麻一点点,功力都要大打折扣的,这要是浑身都不自在,慢上半手,就等于送人一条命啊。呵呵。而且这毒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自动消散,哪怕你变成了一具尸体,尸体残存的能量,也能让这毒全部降解消耗,差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李画尘努力调节内力压制毒素,他知道,庆喜不动手,和自己解释半天,就是等着这毒素逐渐发酵,气自己,让自己气血攻心,毒素扩散的快一些。

    李画尘不断调节着呼吸,努力想要保持状态,但是这毒似乎有点厉害,已经就要控制不住了。

    庆喜微微一笑:“九殿下?九爷?耿忠剑?哈哈,有点不太舒服吧?得嘞,庆少我做一次好人,直接超度您,您可以去阎王爷那告我的状,不过啊,本少还真就不信这一套。”

    庆喜抄起两把剑,直接冲了过来。

    李画尘满头大汗,起身就躲,但是身体麻的厉害,动作上还是慢了半拍,庆喜一剑刺中李画尘的心口,李画尘知道他要刺自己的要害,来了个提前预判,早就开始拧身子了。

    啪地躲过了这一剑,胸口被开了个口子,鲜血如注,幸好没有伤到心脏。

    “不得不说啊。”庆喜摆弄着自己的双剑:“九爷您真是有料,要是没点准备,要拿下你我也得吃点功夫。不过我不着急,这药效的时间长着呢,咱俩可以慢慢玩。我喜欢和您聊天,和您聊天涨知识,您尽管录音,多多地录,都录下来,回头我回去慢慢听。哦,等您死了,我拿着手机去您坟头上放给您听,嘿,保证您在九泉之下也不寂寞。我够意思吧?”

    李画尘喘着粗气:“庆喜,你没听过,反派总是死于话多么?你何不干脆点,上来结果我呢?”

    “不急,我真的不急,哎呀,您看您急什么呀?我都不急。”庆喜看着江面,吹着江风:“这景色,这人物,此情此景,怎么能够不慢慢享受?我这个人,就是不信煮熟的鸭子能飞。九爷,今天没人打扰,就您和我,我慢慢陪你玩。我得让您尽兴啊!您耽误我好多次好

    事,我怎么也得给您后悔、害怕的这个时间啊,一剑弄死你对我倒是不难,可是那就没意思了啊!对不对?”

    李画尘苦笑:“庆少,您真懂生活。”

    “那是。”庆少道:“我要来了哦,九爷小心。”

    又一次擦身而过,两个人拼了几剑。庆喜因为刚刚的一招,信心大增,李画尘现在在自己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十大新人耿忠剑,就是一头捆好了的猪,任人宰割。

    他完全没有和自己抗衡的能力和资本,只能让自己一刀一剑地切他身上的肉。

    这一次,自己刺中了三剑。但是这一次,都不是要害,虽然不是要害,但都是特殊穴位,是人体最疼的那种地方。而且这种地方开了口子,会让人行动十分不便,一抬手伤口就要撕裂,大腿一用力想要爆发、想要挪挪位置,也会撕裂伤口。

    可以说,庆喜这小子真的是阴损毒辣酸都占全了。李画尘疼的一脑袋汗,这样下去,自己跟等死没什么区别了。

    巩兆躺在地上道:“九爷,您能走……就走吧,您不该来救我。”

    “哈哈哈!走?”庆喜道:“亏你小子说的出来,你要是早点说,他兴许还有机会,现在啊?门儿也没有啊。啊,你不说话我都快把你忘了,这两个人我先处决哪个呢?点一点二点红花?”

    李画尘笑了:“庆喜,我李画尘不说南征北战,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我会死在你这种小碎催的手下?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他躺地上都动不了了,你难为他有意思么?让我在这里看着你的这个丑态,最后一次嘲笑你么?你不信阎王爷,不过要是真的有阎王爷,我下去也能和他喝两杯,跟他说说你这种垃圾货色的丢人事儿,我估计阎王爷也会笑掉裤子的。”

    “哈哈哈!李画尘,你少来这套,我知道你这家伙嘴皮子厉害,现在什么都不行,就想靠一张嘴找便宜。我怕你笑?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他,我看你怎么拦我!”

    “好!”庆喜刚要动,李画尘就赞了一声,庆喜奇怪地回过头,发现李画尘对着他笑,那种蔑视到骨子里的笑。

    “你笑什么?”庆喜的脸色极为难看。

    “不笑什么。”李画尘道:“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什么本事都没有,你们家要是放在古代,那也算得上是四世三公了。你爷爷厉害,你老爸厉害,你老哥也是英雄,呵呵,一门英烈,偏偏出了个狗熊。哎呀,没眼看啊,功夫功夫不行,要靠什么麻醉剂来暗算人才能抖抖威风;智商智商不在线,要陷害人还要去给人家拔树,你知道听到你要拔树,你老哥和太子爷脑子里第一想法是什么么?就是这个沙比的脑子究竟有多少坑?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画尘!”

    李画尘继续道:“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人品就更不行了。王凯和他的手下,当着我和陆家人的面都不给你面

    子。搞得你跟臭狗屎一样,就一个拍马屁的愿意跟你混,你以为是看中你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他是看你哥哥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哎,就你这样的,你哥能看上你么?他是不是天天骂你?骂你是废物,骂你给庆家丢人?他一定很费解,庆家这样的家族,怎么会出一个你这样的窝囊废呢?你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让你爷爷、你老爸和你哥哥觉得丢脸。我估计,他们都想过一个问题,要是你庆喜从来没出生过,庆家就只有庆欢一个儿子,就太特么完美了。”

    “李画尘!”庆喜用剑指着李画尘:“你少跟我来激将法这一套,今天你就是说出大天去,你们两个也一个都活不了!今天你必须死,必须死!”

    “哈哈哈哈!”李画尘道:“我当然得死了,我要是不死,我就去当说书先生,把您庆少的这点烂事儿分成八部三十九集,说给全江湖的人听。我的口才好你是知道的,我一定说的惟妙惟肖,详细又精彩,让大家都乐呵乐呵。庆欢是不是说‘你就是个废物,你要是不姓庆,早被人弄死一万遍了’?或者还会说‘你就是庆家的耻辱,庆家有你就是个拖后腿的’?这些都说过吧?”

    “李画尘!我让你嘴巴贱!今天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分离!”

    庆喜拎着剑冲了过来:“去死吧!你这个牙尖嘴利的混蛋!”

    李画尘的身形突然暴涨,猛地一跃而起,大喝一声:“黑云壁!”

    砰!

    庆喜的双剑没有得逞,李画尘站在原地,大口喘气。黑云披风迎风招展,耿忠剑烁烁放光。

    “你……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有战斗力的!”

    “老子是医生,你大概给忘了,不是只有明锦胜跟药翁学过医术的。一丁点破麻药就想要我的命,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要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干掉你九爷,九爷我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废物,你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给九爷亮出来吧!”

    “不可能!李画尘,这个骗子,今天你的命我要定了!”

    李画尘再度和庆喜打在一处。只是此时的李画尘依靠神器之力,实力已经和刚刚完全不同了。

    庆喜不知道,李画尘的体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残存在自己体内的黑色战云,本来是没办法解决掉的麻烦,但是遇到麻药,似乎起了一种特殊的反应,让李画尘迅速治好了内伤。外伤也得到了极大的修复。

    李画尘一边吸引这个傻子的仇恨,一边紧锣密鼓地调整自己的状态。

    刚刚好。虽然要让所有神器都发挥实力已经做不到了,但是要披风这么好用的东西发挥实力,还是可以的。

    李画尘和庆喜疯狂拼剑,嘴巴也不停:“庆少,加把劲啊,你家九爷可看扁你啦!”

    庆喜咬着牙:“李画尘,你以为庆少就只有麻药一个绝招吗?阴阳剑!两极!”

第716章 三生万物

    李画尘突然感觉,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幻。

    自己的左右两边黑白分明,像是进入了一个虚空世界一样。左手白色,右手黑色。一道分割线从自己的天灵盖一直到脚底板,世界变了眼色。

    左边的黑暗,黑的深不见底;右边的白色亮的人眼前一片白茫茫。

    李画尘动了一下身体,想看看这条分割线是否以自己为中心随着自己移动。但是移动的瞬间,他就险些摔倒。

    从未有过的视觉体验干扰了他的小脑平衡判断,他没办法像是在正常世界里一样对身边的事物做出合适的判断和反应,也没办法完美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一边是永夜,一边是极昼。

    庆喜的身形似乎从虚空中缓缓走出一样,他也是一半白一般黑的人,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有趣吧?”

    李画尘使劲儿摇摇头,无法逃脱:“这是什么东西?”

    庆喜微微一笑:“阴阳剑之,两极。”

    李画尘喘着气,心里和精神上的压力巨大,死死盯着庆喜:“你对我做了什么?”

    庆喜道:“我知道你是神器的继承者,让神,呵呵,最没用的一个神,排在末位的吊车尾而已。而我继承的,可是号称义神的神器……玄武战甲。”

    “玄……玄武战甲?”

    “哼,还不知道吧?”庆喜道:“十二套诸神战甲中,唯一一个有两个宿主的战甲。”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忠神战甲名义上可以有十二个人同时佩戴,已经是极致了。但是真正的正主也只有一个,但是哪套战甲能同时容得下两个宿主呢!?

    庆喜似乎对李画尘的困惑表情十分满意。

    “我知道你在困惑什么,我就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十二套诸神战甲,最强大的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套极神战甲,节、勇、义、信四神,也是十二驾战神里最强的四神。而这四套极神战甲里,青龙战甲傲视群雄,堪称天下第一战甲;其次,就得说是我们的玄武战甲了。”

    李画尘板着脸:“牛皮别吹破了。”

    “哼,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我再告诉你,青龙、白虎和朱雀,都只能有一个继承宿主。但是玄武战甲不同,和所有的其他十一套战甲都不听,玄武有双宿主。除了代表的生肖蛇以外,还有一个神种,龟!”

    李画尘头晕脑胀:“很配你啊。”

    “呵呵。”庆喜道:“天地莽苍苍,龟蛇锁大江,多么豪迈的诗句啊。龙是天外之物,但是龟、蛇都是人间象征着机智、专注、长寿、坚强的代表。玄武战甲同时具有天地间的最大智慧,即阴阳调和之周天。龟与蛇,一动一静,一文一武,一阴一阳,一正一负。互补不足,互助优长。和你那套黑啦吧唧的地摊货完全是两个格调。区区一个末位神,也配和我斗?”

    李画尘道:“十二驾远古战神,各有所长,想来没有高低贵贱、强弱主次只分,你没听过么?”

    “那都是糊弄你们这些傻子玩的!”庆喜道:“要是真的没有高低贵贱、强

    弱主次之分,节神凭什么成为诸神领袖?义神凭什么位列四极之一?你们让神,又为什么位列最后的末班位?”

    李画尘笑了:“堂堂的诸神战甲,竟然有你这样肤浅、弱智的家伙来继承,胡乱解读,真是亵渎了圣器。十二驾诸神各司其位,分工各有不同,用你个凡人眼中谁更强、谁更有权力来区分高下优劣,你不觉得自己蠢么?就凭你也妄想成神?你的格调根本不足以与诸神并列。”

    “哈哈哈!”庆喜哈哈大笑:“这种话出自李画尘的嘴巴里,还真的是让人意外,我以为我们是一种人,都是能够透过表面看到实际的那种人。想不到你也这么天真,如此无邪,哈哈。都说了,那都是噱头,都是理想主义的帽子,都是麻醉众生的口水。你真的以为神都是神?他们都是人,只不过他们的拳头硬,他们的实力强,才能藐视天下,傲视群雄!跟我讲什么神格,什么境界,你不觉得自己蠢么?”

    李画尘摇摇头:“这种争论是没意义的,你打算怎么做?就这么一直开着双极,让我呕吐致死么?”

    “当然不止如此。”庆喜道:“父亲和爷爷都叮嘱过,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生死关头,不让我开这双极保命。呵呵,今天本少倒是格外有心情,让你见识见识。你知道,身上带着如此大的秘密,却不能跟人说的痛苦么?”

    “所以你今天打算尽情炫耀一番?”

    “随你怎么说。”庆喜道:“今天就让你知道,玄武战神究竟有多厉害,比起你的狗屎让神铠甲,我的才是神器,才是除了青龙战甲之外的最强战甲!玄武!双极交错!”

    黑白两个世界变幻莫测,镲地一声像是两块镜子一样碎裂,黑白两色的条纹左右纵横穿插,天地间难以分辨,李画尘感觉眼花缭乱,如同踩在云端之上,一脚轻一脚重,分不清南北西东,搞不明白上下左右。

    庆喜一下子冲过来,从李画尘的身边擦肩而过,长剑唰地刺向李画尘。

    李画尘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黑云披风啪地展开,抽在庆喜的手腕上,庆喜不敢恋战,一个转身从旁边蹿了出去。

    心里默念:好厉害的披风!

    李画尘站立不稳,直接单膝跪地,眼睛完全睁不开,双眼被闪的头晕目眩,几乎要呕吐出来。

    李画尘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也没用。”庆喜笑着道:“你身处双极世界,感官已经全部错乱,一件披风,你撑不了太久的。”

    李画尘岂止是大脑混乱,肢体不协调?他的五脏六无都快要痉挛了,呕吐物不断从嘴角溢出。

    玄武战神真的这么厉害吗?这个劳什子双极,根本没办法破啊!比三剑圣的那个什么山水洞幽图还邪乎。

    此时,一个声音冷冷地道:“你就这么点能耐?”

    李画尘一怔:“让神!?喂,好久不见啊大哥,快快快,这个义神的继承者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他,这样下去你也没面子的。”

    让神冷冷一笑:“神不需要面子。”

    “那你就看着我死?”

    “那倒不至于。”让神道:“我和玄武交手过,他很强,但是说他能压制我,倒是个笑话。”

    “那你快点发挥点正能量啊老大,我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他不配继承玄武的铠甲。”

    “我知道,我知道。”

    “玄武铠甲不能落在这种人手里。”

    “是是是,大哥,说点有用的。”

    “他亵渎了玄武。”

    “靠!”李画尘快疯了,庆喜还在胡诌八扯一些东西,自己已经听不太清了,只是能感受到他一直在进攻,自己的黑云横断不断发出警告,黑云披风苦苦支撑,庆喜似乎已经摸到了门路,一次的进攻比一次准确。

    “哥,说正事儿。”

    让神道:“你必须自己打败他。”

    “哈!?”李画尘道:“你玩我!?”

    “你是让神铠甲的继承者,如果连这样的家伙都斗不赢,就去死吧。”

    “喂喂,你多少教我两招啊。”

    “所谓玄武,阴阳双极,智慧造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战既是和,杀便是放,一是二,二成三,三成世界,世界成方圆。而方便是圆,圆便是方。无方无圆,无三无二。”

    “这特么都什么乱七八……。”李画尘突然睁大了眼睛:“但是有一。”

    让神淡淡地道:“干死他。”

    李画尘一笑:“好嘞。多谢前辈赐教。”

    李画尘扯下十大新人战袍的一角,缠住了半边脸,露出了一只眼睛。缓缓睁开一只眼,世界变的诡异透明。

    正所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黑与白不再交织,而是像是两股粘稠的泥流一样,缓缓流动。

    “什么狗屁双极,原来就是个低级的障眼法。”

    庆喜一愣:“你……怎么回是?”

    李画尘拎着耿忠剑:“小鬼,准备好屁股挨板子了么?让神让我打你屁股呢。”

    “胡扯什么!?没人能破得了我的双极!”

    庆喜再冲过来的时候,李画尘完全变了一个人,身形矫健,动作迅猛、干脆,准确度更是百发百中,让庆喜陷入了苦战之中。

    庆喜和李画尘各自中了一剑,两人倒退出去,庆喜不敢相信地大喊:“不可能!不可能!这双极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破,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旋即懵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凭一块布条?”

    李画尘一只眼睛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跟你这种智商的人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你错估了玄武战神,更错估了让神。”

    “什、什么意思?”

    “布条?”李画尘扯掉布条,双眼如炬:“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才是玄武的正宗法门。你眼里只有阴阳,都走极端,还以为自己的阵别人破不了?”

    “你在胡扯什么!?我的力量是碾压的!是碾压的!”

    “就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今天,玄武战神的神器,要被让神战甲教训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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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修炼多年的天才少年,一个是家世显赫的豪门千金,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被一纸婚约捆在一起。风华正茂的年纪,又岂能被儿女情长耽误了事业?姑娘,我警告你别粘着我,我要去拯救世界! 【我是愤怒】最新力作!一如既往的搞笑与热血,一如既往的扮猪吃虎,爽出天际!全能医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全能医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全能医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