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交涉
“怎么会呢？他带的都是好手，怎么会损失如此巨大？”
“日本忍者不畏死，动用了人体炸弹，而且热武器比较多。”
李长风握紧了拳头：“这群……日本猪……。”
凤凰山。
李崖站立在虚空之上，脚下有上百人的尸体，遍布各地。
他冷着脸，朗声道：“还有想要试试的么？炸弹、机枪、战刀，总之什么都可以。”
三十多辆卡车，寂静无声。
李崖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们现在要等，我陪你们一起等，但是谁企图要逃走，超过我规定的线，格杀勿论。我不管你们是谁，做什么的，多有才华，多么重要，在这个时候，我宁可带着一千多具尸体回去，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想活命，就给我乖乖地待在原地。”
此时，后面的隧道里，一辆废弃的旧卡车冲了出来，直到外面，才紧急刹车。
李画尘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震惊地看到在他面前，足足有三十几辆卡车，和数不清的日本人。
他们应该早就逃出来了，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不走？
再看到前面的山体阻挡了道路，还有在半空中的那个人，李画尘恍然大悟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李画尘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回头道：“四哥，四哥，得救了，我们得救了，大哥，是大哥来了！”
李步云虚弱地睁开眼睛，往天上扫了一眼：“我靠，连他都出动了，呵呵，这下真的得救了。”
光子不敢详细，那个人，可以站在天上吗！？
李画尘爬到卡车上面，跳着挥手：“大哥，是我啊！我是李画尘，大哥，大哥，看这里！”
李崖一看，顿时大惊。他简直不敢相信，雪狼湖那边的回报是整个基地都自毁坍塌，被湖水淹没了。他是怎么逃出来的？简直是奇迹啊！
项歌大喜：“大爷，是九爷，九爷还活着！”
李崖笑了：“是这小子。”
“这下好了，基地被捣毁，我们成功阻击了日本人，还救下了九爷，这下回去大爷可威风了。”
李崖笑着道：“去接九爷。”
“是！”
“小心日本人。”
“是。”
李画尘大喊：“大哥，四哥也在这里，四哥也在！”
李崖更加震惊了：“老四！？他还活着！？”
哪怕是淡定入李崖，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地一拍大腿：“好！太好了！”
此时，十几个日本忍者冲到李画尘的老式卡车跟前，一把扯掉胸口的扣子，露出了人体炸弹。
“不许动！谁动一下，我们就炸死他们！”
项歌站在半路，回头看着李崖，等待命令。
李崖眯起眼睛，心说这下不好了。这帮日本人都是疯子，如果李画尘和李步云死在里面，倒是没自己什么相干，但是活着走到这里，在自己眼前被炸死，那就是自己的锅了。
李崖道：“你们应该知道，即便炸死了他们，你们也是逃不掉的。”
“最起码，有你们的人给我们陪葬！”
李崖笑了：“不如这
样，你们筛选一下，一个换一个，我们有多少人，就换你们多少人，可以从这里走开，只要拿得动的东西，都可以带走。”
光子站了起来，朗声道：“不行，他们的身份重要，一个人不可能只换一个人。”
所有日本人见到了光子都兴奋至极。
“大小姐！？”
“光子小姐！”
“太好了，光子小姐还活着！”
光子回头对着李画尘得意地一笑，慢慢走向日本人的队列。现在已经没人拦得住她了。炸弹一响，大家都要死。
李崖眯起眼睛：“敢问姑娘芳名。”
“北大路——光子。”光子道：“北大路家的女人，也是这里的最高指挥者。”
李崖点点头：“倒是有点大将风度，好吧，你开条件，我们谈谈。”
光子道：“我们留下所有的人体炸弹在这里，但是其余的人，车子，都要离开这里。”
“不可能。”李崖道。
“那就同归于尽吧，忍者队……。”
“等一等！”
李崖心说小瞧她了呀，这小丫头看着个头不高，还真的难对付，有魄力啊。她这么干，自己直接就站在下风了。她和李画尘他们一起逃出来的，肯定对李画尘、李步云的身份是了解的，知道他们的重要性，所以才有恃无恐。
李崖想了想：“光子小姐不要急嘛，事情可以慢慢谈。”
光子板着脸：“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废话，你在这里等待支援，支援一到，我们的人就走不了了。”
李崖道：“但是要我放走所有人，我没有这个权限，需要请示。”
“李画尘叫你大哥，你是北国不良局的总负责任，你要是没有权限，在这个北国，就没有人有权限了。”光子道：“你要和我谈，最好说实话，谎言会激怒我，而北大路家的女人发起脾气来，最少也要带着两个王子一起死才能消气。”
李崖握紧了拳头，心里在骂娘，心说这是哪里蹦出来的死丫头，怎么这么讨厌？
李崖道：“炸死所有人，是双输的局面，你们这么多的人才和数据都在这里，我不信你甘愿同归于尽。”
“那就试试。”光子道：“我有三个条件，你只要肯答应，我们都有台阶可以下。”
“你说。”
“第一，清开路障，让我们的车子可以通过。”
“可以。”
“第二，放走所有我们的人，我和这些人体炸弹留下。”
李崖摇头：“不行。光子小姐，谈判就是得给自己和对方都有好处才行，不能好事都让您一个人占了。你们的人走远了，我哪里知道你会不会启动炸弹，和我们再来个同归于尽。”
“我也想活着。”
李崖摇摇头：“我不会再小看你了，北大路家的女人。不如这样，你放了我一个弟弟，我放一辆卡车，能装多少人，多少东西，随你们的便。我有两个弟弟，你们可以走两辆卡车。”
光子知道，自己并没有掌握全部的主动权，此时如果真的在这里磨蹭下去，他们的支援一到，谁也走不掉的。
“好！”光子自信满满地一笑：“我听说华夏人最重信守诺，阁下
是堂堂的不良局北国总负责人，该不会骗我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吧？”
“那是自然。”李崖道：“两个人，两辆卡车，你放一个人，走一辆车。”
这三十几辆卡车，每个都是装的满满的，瞬间看向光子。
光子自信满满：“李步云先生伤势沉重，需要尽快得到救治，所以，让他先走吧。”
李画尘瞪着光子。
“别这么看我。”光子道：“我们的损失比你们大多了。”
李步云被人搀扶着走向项歌，项歌扶着李步云：“四爷。”
李崖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救下来了一个。
李崖一伸手道：“愚公移山！开！”
砰！
一掌下去，挡住山路的泥土被轰开一个巨大的缺口。一辆卡车慢慢地走到那里，下来几十个人疯狂地搬运石块，不一会儿的功夫，路途畅通了，人们赶紧返回卡车，卡车通过那段不平之路，走掉了。
李崖道：“光子小姐，现在请放了我的另一个弟弟吧。”
光子得意地看着李画尘：“李画尘，你可以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李画尘瞪着她，握紧了拳头：“先让……归蝶走吧。”
光子丝毫不意外，点点头：“可以。”
李崖一瞪眼睛：“老九，你搞什么！？”
李画尘道：“她是我的朋友，快不行了，好好照顾她。”
李崖怒道：“你放屁，这是胡闹的时候么？赶紧过来！”
李画尘道：“大哥，要我自己逃生，丢下他们，我办不到。”
李崖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恨不得冲下去踹李画尘一顿。
项歌凑近了李崖：“大爷，怎么办？”
“怎么办，先放那个女人。”
“是。”
就这样，斋藤归蝶也换了一辆卡车的通过权。
李画尘又道：“现在，让关雎、关嫒过去吧，两个人，两辆车。”
李崖气的快炸了：“李画尘！你么疯了么？你知道这一辆车的价值是多少么？你特么赶紧给我死过来，快点！”
李画尘道：“大哥，您别喊了，他们不走，我走不了的。”
李崖气的浑身哆嗦：“我……我……。”
项歌凑近了他：“大爷，南国公主要是能得救，也是功劳。”
李崖一把抓过项歌的领口：“老子是不良局的总负责人，你知道那些卡车里都是什么么？！要不是看在他们是我兄弟的份儿上，别说一辆车，就是一条狗今天我都一个不放！”
“可是，我们的任务是营救九爷，不是……不是抓捕日本基地重犯。逃几个人王上不会在乎，但是九爷如果救不回来……。”
“那是王庭该考虑的事，我是不良局的人，得分得清公私，这一辆车价值连城，可能会影响整个华夏的国运、武运，今天放一辆车，可能就会给日后埋下无尽的灾难！”
“但是，九爷他……。”
“这个混蛋。”
光子哈哈大笑：“李先生，很抱歉我的时间不多，我只能给您十秒的时间考虑，十秒钟以后，我会引爆炸弹，所有人一起死。”
第597章 李崖的屈辱
光子死死盯着李崖：“一、二、三、四……。”
项歌道：“大爷，得做个决断了，这个东瀛女子眼有暴戾之光，恐怕不是在虚张声势。”
李崖瞪着光子，心里恨着李画尘。
“七、八、九……。”
“好！”
李崖一挥手：“走，都特么走！让那个白依菲也过去，白家的小子也过去，反正你哪个人都要放。四个人，四辆车，算你，五辆车。”
光子大喜，过去问了一下剩下车里的人物和物资，选了五辆车子，直接开赴出口。
斋藤归蝶、李崖、关雎、关嫒、白依菲、白茅都已经脱险，走到了项歌跟前。
李画尘身边还剩下晕死过去的勾玉和姬神儿，让白茅扶着勾玉，顶替了自己的那辆车子。
李画尘道：“光子小姐，最后能不能再放一个人？”
光子笑了，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转过身：“可以啊，这样的生意，有多少我做多少。”
李崖在远处破口大骂：“李画尘！别得寸进尺，你搞搞清楚，搞几个女人上头了？你的未婚妻让我去和这群垃圾妥协我就认了，这个半死不活的算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滚回来，你和我都没有这样的权限，可以做这种决定！”
李画尘根本不理他，转过身对瑶池仙人道：“神儿小姐，看在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份儿上，出去以后，帮我照顾他们一程。”
姬神儿笑了：“你不走么？”
李画尘惨然一笑。转过身对光子道：“还有一个人，你还能走一辆车。”
“你放屁！”李崖破口大骂：“你搞什么！？李画尘，那个女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特么想气死我！？”
项歌道：“拨通了王廷内线，王上要和您通话。”
李崖接过手机：“父王，老四已经救出来了，他还活着。”
北战王此时在北战国的王廷，就像是突然被人给点击了一样，蹭地从座位上弹射起来：“你再说一次！？你是说小四？步云？”
“是的。”李崖道：“他和老九，以及南国公主、白家的那个丫头，还有几个江湖人士一起从暗道逃了出来。”
“哈哈哈哈！”北战王笑声几近癫狂：“我特么就说嘛，老子的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他怎么样？”
“很虚弱，但是父王，现在的情况很严峻，日本人的车队被我拦住了，但是他们用人体炸弹威胁我，已经放过去七辆车了。老九糊涂又倔强，非要用日本人的卡车换他的朋友，我已经没办法了……。”
“哎，那就放嘛，几辆卡车算什么。”
李崖震惊地道：“父王，这些车子有多重要，您应该清楚的啊！”
“有比你弟弟还重要吗？”北战王当即不悦：“你给我记住一点，走多少卡车，逃走多少鬼子都不重要，只要人活着，迟早还能再抓。但是你弟弟要是出事，咱们家就再也没办法团员了。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
他们回来，活着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李崖的手都在抖。
立场完全不同。
多年的不良局北国局长工作，让他看淡了很多的生死和损耗。俗语说，慈不掌兵，他多次权衡利弊，为了北国的安定和江湖的安稳，让年轻的、未来可期的那些战斗力战死、甚至是充当死士。
起初他还会愧疚，但是经年累月，见的多了，倒是释然了。一切都是命，既然是士兵，就应该保家卫国，既然是勇士，就应该不惧生死。他经常问自己，是不是已经麻木了，回答是肯定的，他确实对人命已经麻木了。
他越来越理性了，但是他为此自豪。真正的大人物，就是应该能够痛下决断，因为救一个人，搭上十几个人的性命这种事，他永远不会去做。
相反，为了救成百上千的人，哪怕一次战死一整只铁甲军，他也在所不惜。
越是在艰难的抉择面前，就越是需要理性。他坚信，世界终究会理解他，他更坚信，世界终究会误解他。
但是没人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的死可以换更多的生，他依旧会理性，毫不犹豫地舍弃自我。
眼前的李画尘在挑战他的底线，打破了他的理性决策，他的女人、他的朋友，他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阿猫阿狗，价值都远远不如这里的卡车。
这里的东西是罪证、是机密、是隐患，这一役一旦打好了，可以让日本人十年之内不敢乱动。并且处在道德坑洼里，任由华夏首长指责和抗议。
那些卡车和那些人都太重要了，比李画尘的女人重要，比李画尘的朋友重要。当然，他觉得，李画尘自己别说换一辆卡车，就是换三辆卡车，自己也认为值。
因为他知道李画尘的价值，无论是他在王廷的价值；还是他在北国战区外交层面的价值；内部维稳的价值；甚至于是对自己的价值，都值得他付出。
可是……那些人，真的值得自己，堂堂的北国不良局总指挥，给一群日本人如此欺辱、让步么！？
北战王见李崖许久不回复，心里有些打鼓。赶紧温和地道：
“李崖，这么多年，父王都对你很苛刻，你知道因为什么么？因为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潜力。父王老了，这个北国终究需要有人接班，你和李准，我期望的是将来你们珠联璧合，兄弟联手。一个控制不良局，一个稳住王廷。但是现在，小九出现了，他将是你们兄弟的最强助力，你看得见他的价值，所以，长兄如父，你要担待他。担待他的年轻气盛，担待他的胡作非为，担待他的意气用事，担待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学习认识这个世界，认识这个江湖。”
李崖咬着牙，眼神阴郁地盯着远处的李画尘，依旧一言不发。
北战王继续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如果说李准可能会对你心存芥蒂的话，画尘是绝对不会的。给他个人情，他会还给你更多。他今天如何对待他的朋友，将来就可能如何对你。李步云，是他救的吧？”
只有最后的这句话，
打动了李崖。
李崖点点头，叹口气：“父王说的对，在不良局和王廷的利益之间，我确实有时候太理性了。谢谢父王提醒。”
李崖挂断了电话，盯着李画尘：“老九，你还有多少朋友，一口气都换了吧。”
“等等。”光子笑着道：“李先生，他身边的那个朋友，一辆卡车没问题，但是李画尘，我要换十辆。”
李画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大姐，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这么值钱了？你还没看到他的表情吗？他差点就不想管我了！”
光子转过身，笑着道：“李画尘，胡闹的话你确实比较厉害，但是说道谈生意，你还嫩的很呢。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你绝对值这个价。”
李步云躺在直升机里，虚弱地道：“大哥……大哥……。”
李崖赶紧走到他跟前：“老四，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带你回家。”
李步云摇摇头：“我们不能失去老九。”
李崖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李崖朗声道：“好，十辆就十辆，但是小丫头我告诉你，你是绝对走不掉的。”
“哈哈哈哈哈哈！”光子哈哈大笑：“我当然知道我走不掉，但是李画尘也不能现在就放。”
“你什么意思？”
光子道：“这还不简单么，我真的放了李画尘，手里没了底牌，怕是别说十辆车，我们的一个车胎都走不掉了。所以，必须由我的炸弹人带着他，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了他。”
“放肆。”李崖道：“我又怎么知道，你们真的会放了我弟弟？到时候十辆不满足，再要二十辆，三十辆，小鬼，你的算盘打的精，也别把别人当傻子。”
“我不会走，我会留下做你的人质。”
李崖愤怒地一指：“你走得了吗！？你本来就是本王子的掌中之物。”
“那就没得谈了。”光子道：“我不介意和九爷同归于尽，说到底，我倒是有点喜欢上他了，这个傻小子挺讨女孩子喜欢的，有他陪着我，黄泉路上也会很有趣的。”
李崖大怒：“好！光子小姐果然够胆魄，你炸死他吧！我在这里看着。”
李崖气愤之极，此时豁出去了豪赌一把。
光子紧锁眉头：“你以为我不敢？”
李崖道：“我知道你敢，但是我有点忍不了了。小鬼，可能你在你们家族是个天才人物，以为自己见过大世面，不认得我这位王子。但是我告诉你，自打本王子出生以来，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窝囊过。炸死他，我给他报仇！”
光子皱着眉，谈判，就是心理战。现在，对方已经把自己逼到了墙角了，大有豁出一切的架势。而自己屡屡得手，实际上已经占尽了便宜，此时，倒是有些为难了。
光子想了一下，旋即一笑：“原来如此，那就是光子失礼了。李家大爷先消消火，我倒是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第598章 无牌可打
谈判陷入了最后阶段，也是最艰难的僵局。
光子温和地欠身施礼，温和地笑着：“既然大爷这么说了，小女子也不想咄咄逼人，我们这样，先放五辆车。包括李画尘，等我们放了李画尘，你们再放其他的五辆车，怎么样？”
李崖心说这特么不一回事么？表面上是你让步了，实际上还是要带着李画尘，只要李画尘还在他们手上，这场谈判就没有终点。
“不行！我李崖说一不二，说放行就是放行，要么你信我，要么你就炸，可以把这里的卡车都炸掉，我知道你们很有骨气，本王子宁可收尸，也不会被你如此戏弄。”
光子紧锁眉头，心里恨的不行，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横的家伙，十分难下手。
李画尘道：“先换一辆，把我朋友换走，然后再继续谈，好吧？哎呀，你们两个呀，都消消气。光子你这坐地起价是跟谁学的？不仗义啊！刚开始说好的，一人一辆车，见到我大哥在乎我，就直接翻了十倍，你这么做生意会没朋友的嘛！大哥你也是，谈就慢慢谈嘛，对女孩子发什么脾气呢？都消消气，看我面子，好吧？先把我这个朋友，送走，然后我留在这里，跟你们慢慢谈。”
李画尘凑近光子小声道：“多走一辆是一辆，我的朋友能走一个是一个，在这一点上，你我利益与共。我伤成这副德行，也掀不起来什么波浪了。”
光子点点头，觉得李画尘说的在理，双放平静地进行了一次交换。姬神儿带着微笑，婷婷袅袅地走了，一辆卡车迟疑地开发，走远之后突然加速，疯狂地逃命去了。
看到姬神儿已经脱困，李画尘长出一口气。
光子道：“李家大爷，我可以再退一步，先走四辆车，但是要带着和李画尘。”
李画尘高声地道：“放屁，你特么一辆车也走不了。大哥，这里的车什么价值我心里有数，但是我的朋友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我不能不救他们。给您，给不良局添麻烦了，画尘给大哥磕头了，谢谢大哥！”
李画尘跪在地上，给李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爬起来笑着道：“老子是北战国的王子，目的就是来搞你们的，真的让你们牵着走，我也很不爽呢。不是要炸死我么？炸，来来来，炸啊！”
所有的炸弹人都懵了，躲着李画尘，不敢轻举妄动。大家都知道，这是他们手里的最后一张牌，也是一张王牌，特地留着最后打的一张牌。
北大路光子就是看准了李画尘的软肋，才先利用他的朋友，放出去了八辆卡车，对于一次谈判来说，等于用最低的筹码，获得了最大的收获。
但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最后一张王牌突然自爆，完全没有求生欲，甘愿玉石俱焚。
李崖的目的是扣车、救李画尘；北大路光子的目的是尽可能地多跑出去几辆卡车；而李画尘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自己身边的人。
李画尘的目的完成了，他不在乎了。
李崖震惊地看着李画尘，刚刚还气的暴跳如雷，还想着救回李画尘，也得给他点颜色
，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但是此时，他有些感动了。
这个家伙，虽然是最近才回到王廷，传说中的老九。但是，他的确是有着北战国王子的风度和勇气。这才像样嘛。
看着李画尘恭恭敬敬地给自己磕头，他倒是迟疑了。
此时，天空一枚响炮打响，无数武者从四面八方赶来。包括文成和他手下的那支铁甲军。
“吾等参见大爷！”呐喊声震天动地。
李崖凝重地看着一心求死，不想放走日本人的李画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沉重。
光子和日本人都惊慌了，她们意识到，最佳时期已经错过了，这位大爷的部下已经赶到了，她们彻底失去了先机，现在唯独还留着的，就是一个李画尘最后一张牌而已。
光子拼了，就这一张牌，那就要打好。
“好！”光子道：“李家大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您需要做一个决断了。九爷一心寻思，我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是只要您肯点头，他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你们兄弟感情不错，要么今后每年的今天都思念他，要么……就再帮我个忙吧。决策权在您的手里，您自己选吧。”
李崖的眼皮都在跳，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文成喘息着来到了他身边：“文成见过大……。”
“起来吧！”李崖没好气地道。
“是。”文成道：“大爷，九爷不能不救啊！”
李崖看着文成，曾经自己的伴师，此时真的对自己离心离德了么？为了自己，他可是在水牢里甘愿受苦十几年啊！现在，偏偏和李画尘打的火热。
文成突然意识到自己语失，此时当着大爷的面说这种话，可能会让大爷更加反感。一时间又是为难，又是痛苦，这一切，都被李崖尽收眼底。
“老师……，李画尘，比我优秀么？”
文成赶紧单膝跪地：“老臣的丹心，大爷不再相信了么？”
李崖也突然心软了，扶起了文成：“是我错了，老师不要挂怀。”
李画尘看懵了：“哎！哎！？人都到齐了，动手啊！动手啊！北战国的二郎们，鬼子们就在这里，上啊！别管我！哎！哎！？”
黑压压的武者们，都无声无息。他们站在大树上，站在山腰上，站在草地上，站在李崖的周围。都看着在大声疾呼的李画尘，每个人都表情凝重，每一个人轻举妄动。
李画尘急了：“你们给老子搞清楚，我是北战国的九王子，我命令你们，活捉这群鬼子！一个也不能放走，抓！抓啊！抓啊！你们敢抗命吗！？啊！？”
李崖握紧了拳头，瞪着李画尘，这个决断，太难下了！
李画尘高喊：“搞清楚，他吗的北战国却王子吗？北战国有怕死的王子吗？老子都不怕你们怕个锤子！？这群王八蛋在我们华夏的地盘上，在我们北国的疆土里搞各种武器，有化学的、有生物的、还有他酿地人体实验，能放吗？”
李画尘喊的嗓子都哑了：“让他们都大摇大摆地走掉，然后嘲
笑我们北国人都是窝囊废吗！？李崖，你特么不配做三军统帅，你特么不配当不良局的最高指挥官，这么点破事儿还要想这么久？这场面大家都看到了，是我自己求死，你怕个篮子！？李崖，你丫就一窝囊废！”
光子气的浑身都在抖，眼里的泪水豆儿一样顺着脸颊滑落：“李画尘……你还真是……有骨气啊。”
李画尘摇头晃脑地道：“嘿呦，你以为只有你们鬼子不怕死呢？”
李画尘猛地冲到一个忍者的跟前，一把拉开了他的引爆锁，那个忍者情知不妙，一脚踹开李画尘，猛地蹿到空地上，轰地一声炸响。
瞬间冲上来十几个没带炸弹的忍者，将李画尘控制了起来，按在地上。
李画尘在地上奋力挣扎，还在喊：“李崖！李崖！动手啊大哥！哥，你是我亲哥，干他们，别让鬼子在我们的地盘上嚣张啊！今天放走了他们，对我们来说是奇耻大辱啊！哥，代我给父王问好，照顾好四哥，可以的话帮我抽李工俩嘴巴，不，四个，不，多多益善啊！”
李崖怒道：“李画尘，你特么闭嘴吧你，老子要做什么用不着你操心。”
日本人赶紧堵住了李画尘的嘴。
光子看着漫山遍野的武者，抽出了日本军刀，走到李画尘的跟前，一刀插入李画尘的大腿里，李崖猛地向前一步：“死丫头，你敢！？”
光子道：“李家大爷，时间耽误的够久了，给我一个答案吧！”
李画尘的所有未婚妻，都在静静呆呆李崖的最后决断。
李崖转过身，面对苍山夕阳，单膝跪地：“我李崖在此发誓，放过光子小姐十辆卡车通行，换取我弟平安归来。卡车一旦走出，不追赶、不截杀、不联络其他方面进行瞄准轰炸。有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说完抽出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
众人立刻单膝跪地：“大爷！”
李崖板着脸，站在万军从中，举着手臂，鲜血从指缝里不断流出、滴落。
“光子小姐，这是我李崖能给你开出的最后条件。你信，放了他，你也可以走。你不信，就杀了他，接下来我们北国勇士们打扫战场。不怕告诉你，今天在这里，也就是我家老九，换第二个人，我都不会和你谈到现在。我给你三十秒考虑。”
李崖不等光子回话：“众二郎！”
漫山遍野的人高声喝喊：“有！”
“三十秒后，不需要我的命令，鬼子们一律活捉，小心人体炸弹，小心他们炸卡车。给我活着完成任务！”
“为大爷效力，给九爷报仇！”
“为大爷效力，给九爷报仇！”
“为大爷效力，给九爷报仇！”
日本人彻底恐慌了，一个基地的参谋长走到光子跟前：“光子小姐……这……。”
光子板着脸，看着李崖和他举起的手臂：“我们已经没牌可打了，信他一次吧，准备炸弹，情况不对，什么都不要留下。”
“是。”
第599章 军武矛盾
北战国此时就像是彻底复活了一样。
里里外外的人都在鱼贯穿梭，所有人的工作状态都变了。从之前的情绪低落、紧张忐忑、如履薄冰，变成了兴奋莫名、配合默契和积极主动。
北战王李长风更是原地满血复活，虎步龙行地走来走去。
“还活着。”
他一边来回大步地走，一边兴奋地挫着手：“还活着。”
所有的重臣也都由愁云密布，变成了欢喜难耐。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为之一振，哪怕是之前讨厌的李画尘的大爷党也太子党，此时也颇为高兴。
李步云活着，对所有人都是好消息。
李步云嘛，对所有王子都没有威胁的。况且太子能够插手不良局，大爷这一趟收获丰富，哪怕是李画尘带出来的李步云，大爷也是接应救援，坦白说，哪怕大爷真的什么都没做，就这个结果，大爷都跟着蹭光环。
而且王廷一旦有王子战死，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北战王一挥披风，好像所有的病都没有了，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传我令给太子，让他继续监管不良局，不可掉以轻心，旦有飞保，须火速通知王廷。”
“是。”
“把李步云获救的消息通知各地司控，下达各大门派，直说李步云的消气，其余的一概不提。”
“是。”
北战王想了想：“给白家也送个信儿，就说白依菲和李步云已经得救，李画尘尚在苦战之中。”
“是。”
“哦，还有南国，也一并通知，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况且那两个丫头私自出逃，太没规矩，简直把我们北国的规矩当摆设。发通告的时候，记得带一点谴责的语气，但是不要太重。”
“属下这就着人撰写，马上呈交王上审阅。”
“嗯。”
北战王安排好了这些事，又有些惆怅起来。他察觉了李崖的不稳定性，这让他有些担忧。李崖长期在不良局任职，小事上还能权变应付，大事上，真的是兢兢业业，毫不偏私。
按理说，这件事涉及的是家国利益，不容掺杂个人情感，李崖的坚持是有理由的。但是北战王坚持认为，李画尘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于情于理，都应该优先营救，不计代价。
只是……李崖他能转过这个弯儿么？
他不怀疑李崖的动机，李崖在外界要杀李画尘，真的不费事。而且这一次对他来说杀李画尘一点好处都没有，放走日本人，带李画尘回来，才是他的高光时刻。
他这是宁可和自己闹别扭，也不想放走日本人啊。
一个大臣站了出来：“王上，文成传来飞报，四爷伤势沉重，已经不堪远行，正在原地就医。大爷指天发誓，划破手掌表态，只要释放李画尘，一定释放日本人十辆卡车。现在情况由日本人说了算。”
“胡闹！”一个人道：“别说是十辆，就是一百辆，也应该以王子为重。”
“体谅大爷吧，能让他这么骄傲的人这样发誓，他已经做足了让步了。”
“九爷对北国干系之重大，岂容有失？”
“这话说的，九爷最近确实活跃非常，在各大战区、门派多有口碑，但是大爷默默耕勤几十载，难道就不重要了？”
“大爷居安，九爷堪危，这怎么可以放在一起比较呢？”
“你的意思是……。”
“行了！”北战王止住了争论：“他做的没错。他是想把画尘留在原地，这种谈判的难度，在于相互之间的信任几乎为零。日本人不脱困，敢放了小九么？可是他们不放了小九，李崖也断然不敢放他们走。李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
“那九爷他……。”
李长风长吸一口气：“看造化了。”
凤凰山。
光子哈哈一笑：“李家大爷，光子第一次和大爷做生意，倒是惬意的很。我愿意信大爷一次，但是，如果大爷反悔，这里的华夏武者可都看着呢。”
李崖板着脸：“哼，小丫头，你当我李崖是何许人也？我言出必践，驷马难追。时间不多了，你做个决定吧。”
光子犹豫了几秒钟，看到所有武者都蠢蠢欲动，而且是那种群情激奋，同仇敌忾的气势。
她哈哈一笑：“好！今天我和大爷、九爷有缘分，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剩下的人和车子，希望大爷能够善待。”
“你只管走你的，其余的事，你管不着。”
十辆卡车缓缓行驶到山腰，将五花大绑的李画尘放在地上，然后上车疾驰而去。
李崖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剩下的十几辆卡车纷纷自爆。李崖皱着眉头：“该死的鬼子，原本就打算让我们两手空空地回去么？”
文成扶着李画尘：“九爷？九爷！”
李画尘睁开眼睛，得知自己已经得救，直接晕死过去。
文成喊人：“快，扶九爷去修养疗伤。”
李崖带队返回北战国，他既然已经立了大功，就得立刻返回去，那里是他的根，他不能让太子接触不良局太久。两边的资源他都想要，日本鬼子的东西虽然都炸掉了，但是基地就在那里，可以得到的情报还是很多的。
李画尘和李步云伤势沉重，在当地修整了八个小时，才踏上返回的路途。一路上李画尘和李步云都没醒过来，直到到了北战国，他们才悠悠转醒，能吃一点米糊糊。
北战王命太子率众亲自迎接，太子心情颇为复杂。
在这次的事件中，自己又是没能露脸，相反李崖的这一次出征，被评为“强悍无畏，孤入敌阵，有义有信，三军倾慕”。
算起来，大爷已经有超过十年没有亲自出去接任务了。作为不良局的指挥官，他基本都是在基地坐镇，负责调兵遣将，足兵足量的工作，军中很多人都曾经怀疑过，大爷是否还有征战杀伐，临阵御敌的勇气和魄力。
事实证明，李崖在关键时刻没有畏首畏尾，当机立断，一点包袱都没有，自信而且坚决。
尤其是为了救李画尘，割手发誓的场景，为人津津乐道。
至于李画尘，也是再一次被称之为“运之子”。他孤身进入基地，调查情报，毁灭了犬
牙和鬼子的阴谋，捣毁了基地，救出了四爷。可谓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小王子。
李步云也因为这一战，收获颇丰，名气大振。
这一战，被北国人称之为“三王破阵”。
李步云是第一梯队，李画尘是第二梯队，李崖则是最后以王子之姿，为这次曲折跌宕的任务划上了一个句号，唯一不完美的，就是日本人逃掉的太多了。
十八辆卡车，全都是最重要的物资、资料和人员。
为此，李崖和军方的人一直在争吵，吵的不可开交，最后是大首长出面摆平的。李崖和军方各退一步，李崖公开致歉，并检讨，军方得以接手接下来的全部善后工作。
但是军方并不满足，他们疯狂攻击李崖，攻击不良局，认为这次任务如果是军方来进行策划并实施行动，地下工厂不会沉没，日本人也不会逃走任何一个。
并且针对用国家利益换一个战区的王子，这种命令是否算是叛国。
坦白说，这一次，问题很严重。
在王廷大殿里，李崖报告完毕，等着北战王的批示。
北战王笑着点点头：“李崖，这一次你做的很好，非常好，我很欣慰。”
李崖皱着眉头，心说军方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您就没什么想说的么？不打算帮我出头解决一下！？我可以是用十几辆卡车换了你儿子的命啊！人家说我是叛国，一旦罪名落实，我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李崖道：“现在军方要弹劾我，送我去军事法庭。”
北战王笑了：“他们不是要弹劾你，他们弹不动，自己都清楚的。”
“但是……。”
北战王道：“他们是要拿回权力。他们希望抓住这件事做文章，以换取将来的主动权，比如再遇到这类的事情，让我们少一些特权，以方便他们争取自己来控场。”
李崖点点头：“我也知道，但是不良局现在压力很大，我的压力也很大。”
“交给总局。”
李崖一愣：“我不能什么事都交给总局，不然……。”
北战王摇头反对：“这种事，就必须交给总局。这是比你更有权力的人在掰手腕，你掰不过的。而且，我估计总局长正期待着和军方的人吵一架呢。”
李崖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背后的两大巨头，是军方的大首长和不良局的总局长。
“儿臣明白了。”
北战王走到李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李崖啊，这些年，辛苦你了。”
李崖一愣，眼圈微红：“为父王、为北国、为江湖、为华夏，李崖万死不辞。”
北战王点点头“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有空就多回家看看，我去看看小四和小九。”
李崖道：“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还是让太子和我一起去吧。”
李崖脸色有些尴尬：“那……儿臣就先回局里了，还有个远程视频会议要开。”
“好。”
此时，三架军用直升机，来到了北战国的上空徘徊。
第600章 问责
北战王和太子等人来到了内廷的一处房间，众人立刻让开道路，单膝跪地：“参见王上、参见太子。”
北战王一挥手：“都起来吧，他们醒了么？”
“醒……醒了。”寇老五道：“就是……。”
“嗯？怎么了？”
寇老五欲言又止，北战王慢慢地走到门口，从门缝看进去。
李画尘和李步云，两个人包的跟粽子一样躺在床上。两张床中间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壶清酒，用开水烫着。两盏漂亮的小酒盅，都斟满了酒，中间一盘青枣、一盘葡萄。
北战王皱着眉，回过头不满地看着归而止，归而止为难地道：“他们是王子，而且是功臣，我也不敢……违背啊。”
李画尘端起小酒盅：“来啊四哥，碰一个。”
李步云端起小酒盅，笑着道：“活着真特么好，老九，之前我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真的，做好了觉悟了。”
“哈哈哈！”李画尘哈哈一笑：“你有我这样流弊的兄弟，要死哪儿那么容易？”
李步云笑着喝了一小口：“感觉像是一场梦，看着蓝天白云，听着外面的鸟叫，喝着清酒，吃着葡萄。妈的，我以前怎么没感觉，就这种生活，这么爽呢？”
李画尘辣的直咂吧嘴，捏了一粒青枣放嘴里：“那是啊，以前你四殿下的威名震北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区区清酒、小枣、葡萄干算个屁啊，挥挥手要几卡车都有人抢着送。但是经过了生死，一切的意义都不一样了。那时候，真的是，只要活着就行啊。有这么一口酒，有一口下酒的小果子，就他酿地快活似神仙呀，哈哈哈。”
李步云也笑了，他端起酒杯：“老九，来，四哥……。”
“哎！”李画尘打断：“四哥，咱可是之前就说好了，你要是说出半个‘谢’字来，咱这酒局可就吹了。”
李步云砰了一下他的酒杯：“咱们兄弟之间，要是都像咱俩这样就好了，什么王位、权力，什么名声、战甲，有什么比同生共死的兄弟更重要的呢？”
李画尘和他各自喝了一口。
李长风站在门口，表情复杂。从一开始对于二人胡闹的愠怒，躺在病床上喝酒，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俩东西太胡来了；之后是欣慰，看着他们感慨人生，这是大难不死之后才有的幸福和满足；再之后是感动，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关键时刻真的有兄弟的样子，他们同生共死，没人退缩半步，为国、为家、为兄弟，披肝沥胆，豪气干云。李长风内心真的是由衷地替他们感到自豪。
这才是寡人的儿子！
但是随即，他也陷入了深深的惆怅之中。他知道，李画尘内心的伤，怕是修不好了。他和李步云以后是没说了，但是李工……他大概率是不会放过他的。
李画尘道：“四哥，你说，李工那个王八犊子……。”
“哎，不可以骂这种话，毕竟是兄弟，他是王八犊子，岂不是连父王一起骂了。”
“好好好。”李画尘道：“那就，李
工这个……妈的我都不知道骂他什么好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李步云叹口气：“别想了，没人敢告诉你我他的下落的。画尘，老八……他也是父王的儿子，如果可以……。”
“哎！”李画尘打断：“我和你也有言在先，你替他说半句话，这个酒局就吹了。”
李步云点点头：“好吧。哎……。”
“别叹气啊，这是我和他的事儿，和你没关系，来，喝一口。”
李步云轻轻抿了一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李画尘道：“没啊，弄死李工，然后看父王怎么说，他要弄死我，我就跑，跑不掉，就死。怕个锤子。”
“你英名盖世，天下英雄仰慕，如此断送大好前程，岂不可惜？”
“盖个屁的世，仰个锤子慕啊。”李画尘放下酒杯，吃了个葡萄干：“我跟你说四哥，这天下缺了谁都照样转，真的。”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呵呵，那倒是。”李画尘笑着道：“玛德李工活着，我也早晚被他玩死。”
北战王推开了们，严肃地道：“伤的这么重，还喝酒！”
两个人一愣，李步云立刻想要起身，北战王赶紧道：“躺着、躺着，还有伤呢。”
北战王走了进来，有人搬过来一个椅子，他轻轻坐下，看着二人：“伤势如何？”
李步云道：“不碍事了，其实我能走动了，只是走的慢一点。”
北战王转过头对李画尘笑着道：“你呢？”
李画尘板着脸：“父王，李工呢？”
北战王脸色有些尴尬：“画尘，我知道这件事你受委屈了，李工我会重重地罚他，绝对不会放任他如此行径。但是，你们毕竟是兄弟……。”
“兄弟什么！？什么兄弟！？”李画尘怒道：“我可以和他公开角斗，生死无怨。”
“你胡闹什么！？”北战王严厉地道：“兄弟之间，决什么斗？让外人看笑话吗？”
李画尘盯着北战王：“好，你就护着他，早晚有你护不住的时候，我和他不共戴天。”
“你们是兄弟，父王还活着，你还怕没有个说法吗？”
“说法？”李画尘笑了：“说法就是，您重重地罚他，但是他肯定活的逍遥自在。他逍遥自在还不满足，觉得是我搞的他失去了一切，然后继续害我。他若害死了我，你的说法顶个屁用？”
“你放肆！”北战王怒道。
屋子里十分安静，许久，北战王叹口气，转身道：
“传我王令，李工骄横跋扈，肆意戕害王子，行为恶劣，罪不容赦。至今日起，囚禁李氏祠堂后山小院七年；终身无继承权、无调配权、无奉无禄，以此昭告北国天下。”
众人十分意外，传令官躬身道：“是。”
然后和颜悦色地道：“画尘，人一生，没有一点委屈都不受的。你的三个朋友，都被人接走了，性命应该无碍，你们后会可期。至于李工，就看在父王的面子上，留他一命吧
。”
李画尘板着脸不说话。
李步云慢慢地道：“画尘，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父王这样和人商量，就算是为了体谅父王，退一步吧。”
李画尘委屈的掉下了眼泪：“累了。”
说着拉起辈子盖住了头，躺了下去。
北战王也感觉十分郁闷。这种事，是李画尘受委屈，他是即心疼李画尘、李步云的伤势，又觉得自己各个方面都很对不住李画尘，也为这兄弟之间的仇恨，赶到忧心和难过。
此时有人来报：“启禀王上，军方大首长前来拜会。”
北战王一惊：“北国战区的首长吗？”
“是的。”
“知道了。”
文成在一边道：“王上，首长此次前来，大概率是问责的，应该先有准备啊。”
“我知道。”
王廷会客厅。
三位身穿便装的人一边饮茶，一边道：“北战王和不良局辛苦了。救出了两位王子，的确是大功一件。”
北战王听出他话里的嘲讽，笑着道：“不仅如此，我们还成功捣毁了日方在雪狼湖的地下兵工厂，铲除了北国一大隐患。”
首长怒道：“兵工厂价值连城，科技价值、政治价值、资产价值……不可估量。轻飘飘的一句捣毁，你知道毁掉的是多么严重的东西？有了那个兵工厂，我们可知直接获得他们的相关数据和研究成果，可以缴获数以亿计的重工资产，可以捏住他们的把柄，进行强烈谴责，可以挟持他们的重要人员进行调查审讯，和他们谈判拉锯。现在，一切都没了，只有一堆废墟。这一切都是不良局刚愎自用，指挥混乱，作风充满了江湖习气的缘故！”
北战王笑着道：“别发火嘛，实际上，即便是军方出手，情况也未必就会好很多。”
北战王看了一眼文成，文成道：“该基地有精密的安保措施，而且有十分厉害的自毁系统。任何人和势力进入以后，一旦评估为强大威胁，它们就会自动销毁相关数据，并且进行渐进式的关锁闭合状态。即便是军方强攻，这个基地，也是保不住的，想要一个完整的地基，和全建制的他们的人员队伍，几乎是不可能的。”
首长不满地道：“即便如此，他们的逃亡路线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不通报军方，而要自己进行裁决？还和他们进行谈判交换人质，一个人一辆车？！据我所知，你的小儿子，一个人就换了十卡车的人员物资，他就是金子造的，也值不了这么大的价钱！你们到底是为国效力，还是在搞江湖帮派？”
北战王笑着道：“两样都搞，这就是北战国古武战区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首长道：“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会申请削弱北战国的裁量权。”
他眯起眼睛：“这些年来，你们管的也太宽了一些，造成如此重大的疏忽和损失，应该予以问责。”
此时一个声音朗声道：“北战国此役损失重大，不奖励也就拉倒了，还要问责，咋想的？”
第601章 究竟是谁
首长猛地转过头：“你是什么人？”
李画尘拄着一根拐杖，包的跟粽子一样，仰着头：“北战国，九王子。”
首长点点头：“我听说过你，关键时刻不要命也要留下鬼子的东西，没给华夏人丢脸。”
李画尘道：“所以你应该知道，相互指责是没用的，即便是你们出手，他们也会自己毁掉所有东西，然后干掉他们自己，那些混蛋不怕死。”
“那是一种可能性。”
李画尘笑了：“做事的人永远都能被不做事的人挑出毛病来。”
“所以，以后你们可以休息一下，不用这么拼了。”首长道：“换人来做做，或许会更好。”
北战王知道，此人来这里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夺权，以这件事为引子而已。
“北战国成立之初，就是元首认可的。华夏的最强战力，应该按照一定的规则，以一种原生状态被管理、约束，并利用起来，成为国家机器，成为华夏不可或缺的战斗力。”
“但是你们的江湖习气已经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了，这一次的任务失败，就是证明。”
“江湖习气未必都是不好的，正如国学经典，有精华亦有糟粕，关键是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方可为我所用。”
“你们妄自尊大，在这里立国称王，遇事无视法度，全凭江湖义气来做事，导致东瀛一个偌大的兵工厂毁灭，竟然找不到有价值的数据和证据，这就是你们的精华？”
“阁下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这个兵工厂之所以能够被发现，就是因北战国的精华所致，否则它可能会存在更长时间，危害更大，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人针锋相对，两个大人物都寸步不让，现场严肃的可怕。
军区首长突然笑了：“呵呵，李长风，真的当自己是王么？”
李长风凑近了军区首长：“我这个王不是给你看的，是给这个世界上的古武者看的，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嘲笑也好，认为我们腐朽、破败、落后、愚昧……统统都可以。但是请你相信前人的智慧，要管理古武者，这个制度，是最为有效的。古武界需要有王和不良局进行双重领导，缺一不可。在天下武者心目中……。”
李长风铿锵有力地道：“我就是王。不打败我，就不算征服了北国，这是所有古武者内心深处的认同，骨子里血液的认同。”
军区首长道：“好，请问北战王阁下，这次的任务你们发现有功，但是处理有过，这个责任，谁来负？是你，还是你的儿子、手下？”
“自然是我。”
首长冷笑：“别说我欺负人，哪怕你能能够留下两、三辆卡车，留下那么十七、八个人来，我都认可你们的行动。但是现在……一切都毁掉了。雪狼湖的排水和勘探旷日持久，没人知道那些东西泡个一年半载之后，还能捞出来多少有用的东西。这个责任，谁来负？”
李画尘站出来一步：“我来负。”
李长风道：“画尘，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吧。”
“不。”李画尘犹豫再三：“大哥要不是顾忌我，绝对不会让那么多车子逃走，当时如果众人一拥而上，一定能留下很多重要的证据和罪犯。这个责任，我应该负。”
李长风呵斥道：“你有什么资格为这么大的行动负责任？给我退下去！”
军区首长笑着走到李画尘跟前，拍拍李画尘的肩膀，眼睛里带着欣赏，同时也带着一种狡猾和得意：“小伙子，我知道你很勇敢，但是这个责任可不是关几天禁闭就可以了的，可能要上军事法庭，军方和不良局会同时对你进行审判，会没命的。”
李画尘冷笑：“不瞒您说，只要我活着，迟早会没命的。”
李画尘一语多关，军区首长听来是狂妄自信的语调；但是在北战王听来，则是在讽刺、挖苦自己，活在北战国，迟早被他的儿子害死。
李长风道：“李画尘孤身犯险，营救出了重要人质，并且上报了重要信息，在最后的交易关头，他也是人质而已，没有任何自主权，他不应该对这件事负责任。”
“对不起！”军区首长猛地转身：“他是否要负责任，是我们军方和不良局的联合法庭说了算。”
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嘹亮地大殿响起：“两、三辆车算什么，要留就留它个十七、八辆。十几个人算什么，要留就留个一、二百人。”
众人看过去，一个身穿长袍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
北战王振惊到无以复加，竟然半天没说出半个字来。他身边的人都一脸惊诧，连四大金刚都罕见地出现了震惊的表情。这个人什么时候进入的王庭，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竟然没有任何人知道、发现。
军区首长眯起了眼睛：“阁下又是哪一位？”
李画尘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跟前，低声喝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姬神儿眉头一挑：“来救你啊，不然你不得跟着去那个什么狗屎法庭啊？”
李画尘拉着她往外走：“走走走走，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扭头笑着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她脑子有点不好，啊，你们聊你们的，回头要去那个什么法庭，通知我一声就行了。”说着就拉着姬神儿往外走。
文成靠近了北战王：“王上……此人……。”
北战王凝重地点点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但是同时也费解到了极致，看李画尘的样子，他竟然和瑶池仙人还比较熟？！而且说话如此随意，如此……自在！？
要知道，这普天之下，一般人见到瑶池仙人，不说浑身发抖，牙齿打颤，最起码也得惊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李画尘和她好像完全是平辈交往一样，有点太随意了吧？
李画尘把瑶池仙人拉到角落里道：“你之后去哪儿了？没事吧？”然后不等瑶池仙人说话，就连道：“行行行，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听着，那几个看上去高大壮的家伙是军队的首长，级别很高，是来找茬的，你别跟着乱说话，要不然把你牵扯进去，我也救不了你。”
瑶池仙人忍着笑
：“你还真是个操心的命，你有时间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自己，一身的伤，这一次差点搭进去一条命，值得么？”
“唉，先不说这些，我找个茬送你出去，你别乱说话啊。”
李画尘转过身：“父王，您和首长先聊着，我送送我朋友。”
首长道：“等等，这位美女既然敢搭话，对这件事大概也知道一些吧？情报里说有一个神秘女子，难道就是她？”
“不是！”李画尘先开口道：“绝对不是她，她是我……在国开的时候泡的妞。”
李长风睁大了眼睛，文成长大了嘴巴。
军区首长一脸费解：“泡的妞？！”
瑶池仙人也很错愕，看着李画尘：“泡的妞！？”
“没错。呃……我始乱终弃，不负责任，所以她来这里找我。”
李画尘不理解，这群人的这个表情算什么！？瑶池仙人捂着嘴笑。
李画尘道：“你们不信？”
李画尘扳过瑶池仙人的脸，对着脸上亲了一下：“这下信了吧？”
北战王歪着头，长嘴睁眼，脑子已经短路；
文成等人彻底变成了痴呆；
军区首长还是一头雾水……。
“还不信？”
李画尘又扳过瑶池仙人那已经惊呆的脸，对着嘴巴亲了一下，然后搂着瑶池仙人：“这下信了吧？”
文成凑近了北战王：“难道只是长的像？”
北战王道：“没理由……能无声无息进入北战国的，全天下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如果不是她，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是谁了。”
军区首长道：“既然是你泡的妞，就别让她乱说话。”
瑶池仙人道：“说话客气点，刚刚你的那番论调我都听到了，腐朽之至。”
“什么意思？！”军区首长面色不善。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语言系统，你强行用军方的程序跟他们对话，引发的只能是他们的误解、猜忌、恐惧和反抗。早年间就有这样的惨案，而且不止一次，想要用现代化的思维改造古武者。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瑶池仙人侃侃而谈：“三十年的古武改造计划，想要让古武者一边修习古武术，一边具有现代人的文明思维和法治意识。结果呢？大批的古武者隐遁山林，不世出、不传艺、不留后……导致数百个门派消亡，无数的独门绝技成为了江湖绝响，再无传承，永远消失于古武历史的长河之中。不肯隐遁，又无法和现代文明沟通的武者各自为战，和体制对抗，成为了罪犯、威胁、恐怖分子。”
“要改变，就必须要经历阵痛，这是不能跨越的步骤。”
“你们的改变，就是消灭。按照现代人的文明思维和法制意识，这个世界的古武会在几十年的时间内全部消亡。而且，那几十年里，古武不再可以为华夏所用，相反，会和体制内的执法者形成对抗。”
“你究竟是谁？”
军区首长问。
第602章 瑶池仙人
“啊，哈哈哈。”李画尘干笑着，走过来搂着瑶池仙人：“都说了，是我的一个……嘿，马子。”
“你马子？！”
“对。”李画尘对瑶池仙人道：“拜托，我当时只是随便和你唠叨几句，你也不用都原封不动地学出来在这里吓唬人吧？”
又对众人道：“对不起，我没事就爱考证一下古武界的历史啊，传承啊什么的，那天心血来潮喝多了，和她说了几句，这丫头崇拜我，竟然都记下来了。”
瑶池仙人抖开李画尘的手，继续道：“古武者在消亡之际，势必疯狂反扑，他们各拥绝学，思维诡异，能力异于常人。最重要的是，本该是两大国家重器，注定要形成水火不容的内耗局面。”
李画尘点点头：“这就是我说的，现在的制度，是一加一大于二，如果真的要消灭五大战区和现在的古武制度，就等于是一减一小于二。”
军区首长沉默了许久：“或许，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是事实是，这次的计划就是在你们说的一加一大于二的情况下执行的，结果呢？两大机构相互争抢，信息不共享，情报不通用，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局面。”
“局面没有难以挽回。”瑶池仙人道。
“局面没有难以挽回。”李画尘赶紧道。
瑶池仙人道：“现在还有十八辆卡车，和二百三十一个雪狼湖兵工厂的重要人员在我们的手里。”
李画尘学着道：“现在还有十八辆卡车，和二百三十一个……大姐你在胡说啥啊？哪儿来的十八辆卡车，哪儿来的什么兵工厂重要工作人员啊？”
瑶池仙人不理李画尘继续道：“还有，兵工厂的年青一代负责任，北大路家的女人，北大路光子，也在我们手里。”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大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瑶池仙人笑着看了一眼李画尘：“总之不是‘我是你马子’那种疯话。”
军区首长道：“你说有那些卡车和人，在哪儿？”
“就在外面的海港，有一艘货轮，爱华号货轮，编号九五二七。十八辆卡车的物资和人员，都在上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
军区首长道：“你确定？”
瑶池仙人道：“你一通电话，十五分钟就能确定，而且能够顺利接管。那里距离你的一只部队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军区首长立刻拿出电话，开始下达命令。
瑶池仙人道：“如果你们顺利拿到了物资，也得到了那些罪犯，李画尘还有罪吗？”
军区首长道：“不但没罪，他和所有参与的人，都有功。”
瑶池仙人道：“一加一，是否大于二？”
军区首长苦笑：“我拿到了东西，咱们再说。”
李画尘也懵了：“大姐，到底啥情况啊？”
瑶池仙人道：“你和李崖兄弟情深，不得不做这种交易救人，但是交易是你们做的，不是我。所以，你们可以放人，至于我放不放，就随我的心情了，就这么简单。”
李画尘道：“你一个人抓住十八辆卡车的人！？他们就一个都逃不掉
，还没自爆！？”
瑶池仙人道：“他们想逃，也想自爆，但是……做不到而已。”
李画尘惊呆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内心都是崩溃的。心说这九殿下是傻吧！？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问对方是谁么！？
瑶池仙人眯起眼睛，忍着笑凑近了李画尘：“不是你的马子么，被你始乱终弃，对你死缠烂打的那个？”
李画尘道：“我说认真的呢，你可是有点吓到我了。”
瑶池仙人道：“名字也好，代号也好，你既然认识了我这个人，至于我姓什么、叫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等等……！”李画尘道：“你……你怎么进来的？北战国的防卫可是很厉害的。”
“这个天下，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没有我杀不得的人，没有我喝不得的酒，没有我做不得的事。”
李画尘眯起眼睛，有些脑子不太灵光了：“你……”
一个人凑近了李画尘，小声提醒：“殿下，她就是……。”
“聒噪。”瑶池仙人喝止了那人，笑着对李画尘道：“醉卧瑶池自在仙，持剑观花痴亦癫。一醉游历三万里，九转神过不周山。”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你是……！？”
“别那么吃惊。”瑶池仙人一笑转身：“你的气量那么大，不该有这种表情的。”
李画尘道：“你是……瑶池老妖……不是，瑶池仙人！？”
瑶池仙人走到北战王跟前：“小李子，吾仙架至此，可有美酒招待啊？”
李长风苦笑，按照她的辈分，可不是得叫自己小李子么……，但是这种称呼，哪怕是五老翁都不会当众叫出来。时代不同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同了，怎么说也会给足自己面子，也好方便他们将来行走。
但是这瑶池仙人，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能管得了她的法度、规矩，她要叫北战王“小李子”，北战王也只能苦笑答应。
“未知前辈尊架至此，长风招待不周，请仙人海涵。”
李长风转身道：“归而止。”
“臣在。”
“立刻鸣八十一响炮，昭告北国，仙人驾到北战国，所有古武者斋戒一日，北战国以无双国士之礼款待。”
“是。”
瑶池仙人大手一挥：“本尊只是想混口酒喝，喝完就走，哪儿来那么多麻烦事。”
“是。”李长风道：“那就一切从简。”
归而止立刻小跑下去，传达了几句，又跑了回来，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道：“仙人、王上，稍后请随我移步国宴厅。”
李画尘还愣在原地，搞不清状况，他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思维停滞了。
文成走到他跟前，拍拍肩膀：“殿下，你牛，你真的是深不可测，我算服您了。和瑶池仙人也能拍拍嗒嗒地，如此轻松自如地交往。这天底下，大概没有你搞不定的人了吧？”
李画尘疑惑地看着文成：“她不是六七十岁了么？不是比五老翁还要大
一点么？怎么……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啊！？”
文成道：“我也很惊讶啊，瑶池仙人已经几十年不出瑶池半步了。世人都以为，她的境界已经到了凡人难以理解的地步，对这个天下已经失去了兴趣，想不到……会在此时……。”
一个人在身后，腰都不敢直起来：“九爷……咳咳，原因还不是因为您么。”
李画尘一愣，突然想起来，我靠！这死丫头，不对，这老太婆够狠啊！为了追杀自己，怕不解恨，故意在自己跟前转悠啊。这是随时随地想下手就下手啊！
李画尘转身道：“文成，我现在要是逃了，北战国会不会有影响？”
文成道：“不知道，瑶池仙人做事，就……不能以常理思考。她有时候特别讲道理，有时候特别不讲道理，不但不讲道理，而且……而且根本就是杀伐随意，想干嘛就干嘛。但是……我觉得殿下似乎不用逃了，据我看，她对殿下没有杀心。”
“你会不会看错？”
“这……不敢保，我说了，这个人，别人永远跟不上她的思维。”
军区的首长返回来，脸上红光满面。
刚刚的一通电话，让他简直兴奋的想要原地起跳。最重要的物资、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数据、最重要的证据，都在提前出发的十八辆卡车里。
可不是，在当时那种情况，要走的话，当然有个优先级别。自然是越重要的，越是要趁机逃走。
北大路光子因福得祸，想不到炸掉了一些次要的，却把最主要的都留给了华夏军方。
军区首长走到李长风跟前：“这次的事件，算是我武断了。但是你我都清楚，这是个意外，不是在你们计划之中的。所以，将来如果有这种重要的情况出现，我希望我们之间还是能够保持信息高速传达，情报高级别的共享，任务高层次的配合，职务上有最高层级的密切沟通。”
“那是应该的。”李长风道：“结果好，才是真的好。瑶池仙人仙架至此，首长是否要留下一起吃个饭，喝上几杯？”
“事情紧要，再选时间吧。”军区首长对江湖人、江湖事兴趣不大，寒暄了几句，就匆匆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路过李画尘，拍拍李画尘的肩膀：“李画尘，我记住你了，我欠一个人情，将来如有需要我的地方，打这个电话。”说着递给李画尘一张特别的名片。
李画尘还在发愣，军区的人急不可待地走了，他们要尽快转移那批物资和人，制定一系列的后续审问、归类和其他计划。
一伙人浩浩荡荡地随着瑶池仙人、北战王，来到了国宴厅。
李画尘在北战国这么久，进入国宴厅吃饭的次数，也就那么一、两次。这一次，是托了瑶池仙人的福。
李画尘偷偷地看着瑶池仙人，此时的她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不知道是自己知道她的身份以后，心态变了，还是她就是姿态和仪表都变了。
此时的瑶池仙人，眼角眉梢带着一种骄傲和潇洒，自信和快意。
她真的是……瑶池老妖精！？
那圣女呢！？
第603章 后山小院
北战王麾下的主要谋臣、武将，都在国宴厅欢聚一堂。
一众王子在外面等待着，太子和大爷相互寒暄。
“大哥，这一次的任务执行的太漂亮了，真的是堪称兄弟们的表率，我和兄弟们都对大哥无比崇敬。”太子爷李准笑着道。
“正常发挥而已，还有很多不妥善的地方，幸好父王没有责备。”李崖笑着道：“太子爷这几天坐镇不良局，据说也是奖罚分明、调度有方，不良局上下都口耳相传，纷纷称赞太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华，周公吐哺之胸襟啊。”
太子哈哈一笑：“大哥说笑了，我这才在不良局待了几天啊，哪里称得上什么才华和胸襟，不过是代替大哥暂时看看家门儿而已。萧规曹随，能不出错就不错了，其实也根本不是我有能力，而是这些年大哥已经把不良局带入了正轨，只要按部就班，一切都各司其职、各在其位，顺水推舟而已。”
李战笑着道：“太子爷和大哥就都别谦虚了，要我说，咱们北战国啊，太子是国家希望，大哥是国家栋梁，兄弟们也都是太子和大哥的得力帮手。”
众人纷纷附和，太子有些不高兴，李战这是公开地拿自己和大爷李崖相提并论，制造一种两个人在同一地位上的感觉，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本来这一次大爷就出尽了风头，现在连军方的事情都摆平了，瑶池仙人也成了北战国的座上客，可谓是春风得意，风头一时无两。他暗自后悔，当初如果是自己主动一些，去救了李画尘和李步云，那这个天大的功劳，岂不就是自己的了？
但是谁又能想到，没有支援、没有计划、战力稀缺的李画尘，竟然真的阴差阳错地带着李步云杀出了重围，和援兵汇合了呢？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认命吧。
李准心里不爽，但是脸上可没表现出来，笑着道：“我一个坐在家里看风景的，哪里比得上大哥？别说大哥，我连四弟和九弟都比不了，老四，你这一次怕是也出尽了风头了啊，以后再行走江湖，哪个门派不得拿这件事捧你几句啊，哈哈哈。”
李步云穿着衣服，胳膊还吊在脖子上，存在衣服里面，似乎一直没听众人聊天。被太子一叫，一抬头，赶紧谦虚地道：“我只是在东瀛的时候尽了本分，按说，是我执行不力，导致了后面的艰苦局面，父王和太子不责备，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邀功啊。”
“唉！”大爷道：“老四血战东京塔，宁死不屈，留的遗言铿锵有力，尽显我北战国男儿本色，怎么能说是执行不力？在那种条件下，怕是任谁都没办法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就已经是石破天惊了。”
大爷突然道：“老七，你说是不是？”
七爷李梁这一次彻底凉了。
李工伏击李画尘，造成了兄弟相残的骇人新闻，传遍了北国，而所有人都知道，李工是李梁的人。李工对王位没兴趣，唯独希望生保李梁跻身一线，和太子、大爷一争高下。所以，李工伏击李画尘，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是李梁的意思。
虽然没人问责，没人说出口，但是这种事还用说么？李梁现在是跳进黄河
也洗不清了。这正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太子党和大爷党都有所斩获，只有李梁，不但不露脸，而且一身的脏水，还没办法解释。
怎么解释？北战王不问，你自己去说？更显得做作。
此时李梁站在众人的边缘位置，似乎生怕有人提到自己，被大爷这么一喊，他尴尬地道：“是啊，四哥勇武，李梁一直拿太子、大哥和四哥当榜样。”
太子冷笑一声，突然道：“唉，兄弟们都齐了，要是老八也在就好了，有些日子没见，我倒是有点想他了。”
李梁暗恨李准的歹毒，故意挑起这个话题，他看着外面的景色，假装没有听到。
李步云似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深陷绝境，便无法再战么……？那可能是我，只有留遗言的份儿了，李画尘可是在地下的兵工厂，也杀出了一条血路。”
大爷点点头：“你别说啊，我以前真的是小看老九了。唉，真的，兄弟之间说点真心话，不打哑谜。我以前就觉得，这老九身份不正、来历不明，进来就成了九殿下，和咱们兄弟平起平坐，心里不舒服。再加上这小子说话做事没个正形，完全不讨人喜欢。但是这一次，别说，他还真的是个有血性的家伙，这关键时刻生死不顾，豁得出去，而且张口就骂脏话的臭脾气，和咱们兄弟是一模一样啊。”
“哈哈，大哥这一次对老九可是上了心了。”
大爷李崖点点头：“这小子一开始用各种狐朋狗友，男男女女的去换一辆辆的卡车的时候，我真的想冲过去把他给撕了。但是后来，轮到他自己要换十辆卡车的时候，这小子死活不干了，就是不要命。我都犹豫了，他吵着要撕票。”
大爷睁大了眼睛：“为了激我一把，竟然当着所有人给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哈哈哈哈！”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大爷也笑着道：“换做平时，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但是那个时候……。”李崖点点头：“我真的觉得，他给咱们北战国露脸。”
“唉？我才发现，老九呢？他没在这里啊？”五爷李承业道：“他……他应该在这里的啊？”
“可不是，这小子哪儿去了？”大家纷纷疑惑。
李氏武祠的后山小院。
后山很大，非常大，说是后山，其实是一大片连绵的山脉。这里道路极少，而且外围被圈了起来，轻易不让人进入。
这片后山的面积广袤，里面但凡有人，都很难找到。因为地域广袤，很少有人在里面打扰，所以很多动物都在这里繁衍生息，俨然一片古老山林的感觉。
但是小院是有坐标的，李画尘即便没去过，也知道大概的位置。
走到了后山小院的一条石板小路，刚要拾阶而上，两个黑衣人嗖地一声蹿了出来，单膝跪地：“九爷止步。”
一人道：“九爷赎罪，我们兄弟负责再次拦截九爷，请九爷海涵。”
李画尘板着脸：“我心情不好，去后山转转。”
那人道：“九爷，您别难为我们兄弟了，八爷在小院已经面
壁了，您现在去干嘛，大家心里都有数。兄弟们敬佩九爷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恩仇必报，但是兄弟们也有王命在身，您对八爷下手，就等于要了兄弟们的命。”
另一人道：“九爷再向前，我们兄弟就只能对九爷冒犯了。”
李画尘冷冷地道：“你们觉得，我治不了你们？”
“属下不敢！”
李画尘叹口气：“我和他说说话。”
二人打死都不信，说说话？你糊弄鬼呢？
李画尘见他们不肯让开，突然骂了起来：“他吗的，老子就是要进去，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
二人立刻站起来，一前一后围着李画尘转：“九爷，不要难为我们啊，九爷……。”
此时，山腰上一个人朗声道：“让他进来吧，没事的。”
两个人一阵疑惑，看到李工站在半山腰，脸色平静。
李画尘和李工走到了小院，在院子里坐下，桌子上摆着一个棋盘，李画尘看了看，没说话。
李工拎出一个旧水壶，两盏茶杯，一边倒茶一边道：“我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在这里没得排场可讲，只有这些了，不介意吧？”
李画尘摇摇头：“随便了，对付喝吧。”
李工礼貌地示意李画尘喝茶，然后自己先喝了一口，苦笑道：“这么烂的茶，以往给我洗脚都不够格。”
李画尘道：“我从小连茶叶都喝不起，山里的泉水拿过来就灌，你享福享的不少了。”
李工道：“四哥回来了？”
“嗯，回来了。”
“大哥也回来了？”
“嗯。”
李工点点头：“这件事和七哥没关系。”
李画尘看着他：“哦。”
李工怕李画尘不信：“真的跟他没关系！”
李画尘笑了：“我为什么信你？”
李工激动地站了起来：“我用得着骗你么？”
李画尘微微抬起头，骄傲地道：“现在在北战国，除了大哥和太子，就是我老九的名头最盛，我觉得你有必要骗我。”
李工忍着怒火：“李画尘，你别以为你现在得了势，我就会怕你！你要杀我给你的朋友报仇？好啊，你来啊，杀啊！我李工今天站在这里让你杀，你不动手就不是爷们！”
李画尘看了他许久，噗嗤一声笑了，一种看穿把戏的笑。
“你笑什么！？没种就说自己没种！”
李画尘懒洋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搞错了两件事。”
“什么？”
李画尘道：“第一，你这拙劣的把戏骗不了我。你明知道现在的光景，父王一旦发现我没问题了，担心就转移了，他就不担心我了，他担心我报复你，你想激怒我杀了你，用命来拖我下水，真的是想多了。”
李工被说中心思，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第二。”李画尘道：“我想杀你，有的是办法，不一定要把自己弄脏的。”
第604章 实话实说
李工猛地站起：“李画尘，你也别太得意，北战国最后的王，一定不会是你！”
李画尘平静地看着他，足足有十几秒钟，然后苦笑摇头：“结果就是，到了最后，你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要干嘛。”
李画尘喝光了茶水，站了起来，双手插袋：“李工，我说了也许你不信，老子对什么北战国储君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可能想的脑子里都扎了根了，做梦都是将来称王称霸的场景，但是那种事情，我李画尘还真的不稀罕。”
“呵呵，收起你这一套，假装清高，以不争为争，这一套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人用过。”
李画尘转身：“看到你我才知道，已经不用我出手了，你玩完了。不妨告诉你，瑶池仙人的仙架已经来到了北战国，正在国宴厅接受款待。所有王子都在那里聚集，等待着仙人召见。那老妖精和我有仇，她可能会杀我，如果她杀了我，父王会把一切都算在你的头上，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只要看到你，听到你的名字，就会想到你在国开出卖我，让我暴露了，虽然没有你那老妖精也大概率会找到我，但是谁让你自己冲出来了呢？”
“你……你个卑鄙小人。”
李画尘继续道：“而如果她不杀我的话，事情倒是有点转机了，我活着，你就别想舒坦。但是如果我杀了你，父王余生都会忌惮、防备我。”
李画尘回过头：“你的心思够多，心也够狠，可惜，看不清局势，搞不懂人心，连谁是敌人都整不明白。其实，你只是个可怜虫。”
“我杀了你！”
李工抓住李画尘的领口，就要出手。
“省省力气吧。”李画尘道：“你未必是我的对手，而且在这里动我，你下半辈子可能连面壁的资格都没有了。”
李画尘推开了李工的手，大摇大摆地走下山去：“是生是死，让我自己看看吧，被那老妖精盯上了，大概率是活不了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也未必就会害我。这玩意谁说得准啊，那家伙一会儿阴一会儿阳，一会儿好一会儿赖的，哎，难办哦。”
李画尘飘飘然远去，李工无力地坐在凳子上，呆呆地出神。
国宴厅，北战王等人和瑶池仙人喝着酒，聊着天。所有人都很意外，这瑶池仙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残暴不仁嘛。没什么架子，想说的话就直说，想笑了就哈哈大笑，拍着桌子笑。酒品也是极好，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堪称一个豪饮酒中仙。
文成举杯道：“此杯敬仙人，祝仙人福寿绵长，福泽四海。”
“哈哈哈哈！”瑶池仙人哈哈大笑：“文成先生客气了，我听说，文成乃是朝中重臣，曾经有保驾之功，北战王能够坐稳江山，文成出谋出力，几经死战。后为保大王子，甘愿入水牢十余年。放出来以后，不但没有心怀嫉恨，反而一心辅佐九殿下李画尘，真的是难得的国之栋梁啊。”
文成颇为感慨，毕竟，被这样的人物夸赞，哪怕是对文成这样的人来说，也是感到荣耀万分的。
“文成惭愧。当年因立储之事
顶撞王上，皆因年轻气盛，感觉自己功高位重，现在想想，非是臣子所为。蒙王上不弃，再度启用，岂敢不尽心竭力？九殿下行事异于常人，但是有一副忠肝义胆，敢为天下先，实在北国之福将，战国之翘楚。”
瑶池仙人抿着嘴神秘地一笑：“如今要是问文成先生，大殿下和九殿下，您选哪个，您怎么说？”
文成道：“与当年一样，长子谋国，兄弟立鼎，社稷方保。”
瑶池仙人点点头：“你这个人啊，迂腐，该杀。但是我知道小李子为什么舍不得杀你了，也知道为什么他要你来辅佐李画尘了，哈哈哈，敬文成先生。”
瑶池仙人和文成各自干了一杯酒，北战王微微一笑，道：“我儿画尘年幼冲动，屡次冒犯仙人。幸亏仙人恢宏大度，不计前嫌，还在关键时刻屡次施以援手，我儿方才逃出一命，说起来，我的四子和九子，性命都是仙人所赠，孤敬仙人一杯。”
瑶池仙人摇摇头：“小李子，你少来这套，当初你拐走了我的圣女，捧着圣贤书想要避世逍遥，结果导致圣女惨死，你却成了苦主，继承了王位。今翻李画尘故技重施，侮辱了新圣女，这笔账，我是一定要算的。”
北战王李长风跟吃了黄连一样地苦笑，心里道：这人确实难对付，根本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当年的糗事她当着所有人这么说，真的是让自己难堪。
但是李长风自觉有愧，愧对李画尘，愧对李画尘的娘亲，所以，瑶池仙人当众数落他，他并不恼怒，相反，倒是勾起了一些回忆。直到现在想起来，依旧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李长风长叹一声：“罪在我啊，我对不起她，该死的是我。”
“当然是你。”瑶池仙人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不过北国这些年的安定繁荣，你李家出力不少，李崖那小崽子少年老成，活干的倒是不错。”
李长风笑着道：“他也四十岁了，不小了，不过在仙人面前，自是稚嫩浅薄，尚需打磨、教化。”
“怎么不见诸位王子啊？”瑶池仙人话锋一转，突然提到。
“哦。”文成道：“所有王子都在殿门处，等待仙人召见。”
瑶池仙人哈哈一笑：“叫李画尘过来吧，我有事情要问他。”
归而止站在门口，立刻大声道：“仙人召见九殿下！”
此时李画尘才走回来，一回来就被一大群人围住，问长问短。李画尘烦躁地道：“各位哥哥，你们一个一个问，这么个问法，我脑子都乱套了。”
此时听到了传他入内，刚要抬步，传令官又来了一嗓子：“王上请太子入席！”
太子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他的跟班赶紧走过来，给他整理头发，在脸上薄薄地打了一层粉，又在嘴唇上抹了少许润唇膏。
“怎么样？可以么？”
“太子英俊帅气，必定能够给仙人一个好印象。”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是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笑着道：“老九，走。”
李画尘笑着和太子一起走了进去，在门
口又把拐杖拎了过来，拄着拐一步步地跟在太子身边。
“你的拐到底咋回事？”
李画尘笑着道：“太子爷，您打的是形象牌，要给仙人个好印象，我是为了保命，来个苦情牌，她看我瘸成这样，可能会放我一马。”
太子了然，表示十分理解。
众人看着李画尘和太子进去了，都十分羡慕，当然，有的人就不止是羡慕了，嫉妒恨啊。
有人在大爷旁边幽幽地道：“看到了吧，出生入死的时候，是大哥去，欢笑饮酒的时候，是太子上，哼。”
大爷自然也有一些不爽，但是他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胡说什么？父王自有安排，安静等着便是。”
“是。”
太子扶着李画尘，走到了国宴厅，两个人一起抱拳拱手：“北战国李准（李画尘），见过仙人尊驾。”
瑶池仙人笑着道：“李画尘，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李画尘哭丧着脸：“知、知道了。”
瑶池仙人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李画尘挠着头：“知……知道。”
“为什么呀？”
李画尘左右看看，大家都不说话，他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因为我……做了对不起瑶池的事情。”
“什么事情？”
李画尘心说你丫真是有病。这都心明镜的事儿，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么？
“画尘在阴差阳错、奸人陷害、万般无奈的情况下……。”
“哪儿来那么多说辞？！直接说！”瑶池仙人一翻脸，整个大厅的人脸色都变了。有的人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有的人则是惊恐地左右看看，看看李画尘，看看瑶池仙人；还有的紧张的不住地抖腿……。
北战王心说我也是信了邪了，这刚才还哈哈地笑着干杯呢，见到李画尘瞬间就翻脸，这是个什么人啊？！
但是北战王还是有耐心，坐得住，他平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帮腔，也不打圆场，就静静地观看事态进展。
李画尘道：“我……和瑶池圣女，内什么了。”
“哪什么了？”
李画尘盯着瑶池仙人许久：“大姐，别折磨我了。”
“谁是你大姐？”瑶池仙人重重地一放酒杯：“说，做什么了！”
全场鸦雀无声，很多人都不敢抬头看瑶池仙人一眼。
刚刚还放声大笑的绝世美女，此时板着脸，一副君临天下的气概，杏眉圆睁，死死地盯着李画尘。
李画尘犹豫了半天，突然道：“你有病！？”
瑶池仙人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李画尘突然扔了拐棍：“干了！我给她干了！怎么啦！？”
一个老臣噗地一下就喷了。
李画尘怒道：“我就是……。”
瑶池仙人突然嫣然一笑，甜甜的声音对太子道：“呦，这位就是北国储君，太子爷吗？！”
第605章 死讯
所有人的脑子都没转过来。
太子跟傻子似的，本来还沉浸在这紧张的矛盾冲突中，想着很多事情，自己该怎么办，她要是突然对李画尘出手，自己要不要象征性地救一下；但是救一下会不会被瑶池仙人象征性地打成残废呢？可是如果自己一动不动，面子上也不好看……父王也不会干看着吧？
父王会是瑶池仙人的对手吗？整个北国的人，有能制衡这个家伙的人存在么？
谁知道这老仙儿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笑的甜甜地和自己说话，搞得他脑子一瞬间没转过来，整个人像是个傻狍子一样，风度啊、气质啊统统都没有了，就半张着嘴，睁大了眼睛，好像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所幸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赶紧道：“哦哦，内个……李准，见过仙人尊驾，仙人……万古流芳、福寿绵长。”
“哈哈哈。”瑶池仙人道：“倒是个乖巧的孩子。”
李准松了口气，脸上的笑也舒展了一些：“谢谢仙人夸赞。”
瑶池仙人笑着道：“我只是个江湖散人而已，所谓仙人，不过是因为手段够多而已。你是北国储君，将来是要掌管整个北国的，届时我七老八十，老态龙钟，来到北国讨一口酒喝，还指望您慷慨解囊，赏个面子呢。”
李准顿时高兴的快要起飞，赶紧道：“仙人折煞小字辈了，仙人养生有术，福寿绵长，哪怕百岁千岁，也不会有什么老态可言。尊驾若肯赏光，父王和李准都愿意拿北国最好的酒，招待仙人。若是到时候我们这些小辈也都陨落了，我的儿孙们也会好好招待仙人的。”
瑶池仙人笑着对北战王道：“我知道他为什么是太子了，这张巧嘴，一定从小就哄得你头晕眼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北战王微微一笑：“是啊，这孩子从小就脑子快，嘴巴甜，是个讨巧的孩子，和老大不同。那个家伙啊，是个倔种，只要认为自己没错，按着脑袋都不肯低头。这个孩子孝顺，但我也怕他聪明过头，反而被聪明给耽误了。”
北战王笑着道：“李准啊，坐下来吧。”
“是，父王。”
又对李画尘道：“画尘，你出去吧。”
李画尘一脸不爽，转身就要走，瑶池仙人道：“李画尘。”
李画尘咬着牙，努力挤出微笑，慢慢转过身：“仙人还想知道什么？”
“你也坐下吧。”仙人看着北战王：“可以吧？”
北战王本来想趁着李准的话题，轻描淡写地赶紧让李画尘走人，结果这瑶池仙人显然根本就没忘记李画尘这一茬。
“当然，仙人若有教诲，是他的福气。”
李画尘郁闷地入座，远远地坐在最末端。
宴席最尊贵的上首位，是北战王和瑶池仙人并排而坐。然后顺着长条桌走下来，依次按照身份、地位，是各路的王子重臣的座位。李画尘排位很靠后，几乎就是在最末端了。
李画尘低着头，也不说话，就是吃菜，自顾自地喝酒。他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的，让疯婆子压根看不到自己。
无奈，他就像是暗夜里的
萤火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鲜明出众，他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茬子，神乎其神的拐棍，和那杯八二年法国女儿红，都深深地出卖了他……。
果然，瑶池仙人笑着道：“李画尘，别坐那么远嘛，来来来，坐我身边这里来。”
李画尘抬起头，挤出笑容，充满歉意地道：“那是太子的位置，我就坐这就行，挺好的。”
“过来嘛，别害羞，你在国开的时候，不是挺放得开的嘛。”瑶池仙人对北战王道：“那时候，他还救过我的命呢。”
北战王睁大了眼睛，心说这都是什么诡异剧情？他救你的命？你先告诉我谁能要你的命好么？
李画尘抓耳挠腮地不知道怎么办好，李长风道：“就坐过来吧。”
李画尘凑了过去，在太子的旁边加了一把椅子，服务人员给放好了餐具。李画尘感觉太不爽了，这个距离，脸上有几颗痘痘都看的一清二楚。
北战王道：“仙人刚刚说，画尘救过你的命？”
瑶池仙人道：“有几个犬牙的轻薄之徒想要占我便宜，九殿下仗义出手，帮我打跑了色狼呢。”
北战王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这一下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所有人都笑了。
有人道：“这可真的就是九爷眼拙了，仙人尊驾在那里，只要报出大名，怕是那群犬牙的宵小也要吓的死去半条命，九爷怕是不知道内情啊，哈哈哈。”
文成赶紧道：“但是这也看得出，九爷是一片丹心，遇到此类事情，从来不会明哲保身，必定和恶人拔刀相向啊，敬九爷。”
所有人都举杯去敬李画尘。
接下来，又是一通开怀畅饮。各路人马轮番敬酒，瑶池仙人来者不拒，大家真的喝的是兴高采烈，气氛一度欢快、畅爽。
李画尘沉默了，许久，突然回头问瑶池仙人：“她怎么样了？”
“嗯？”瑶池仙人挪开酒杯，看着李画尘：“谁啊？”
李画尘嘴巴动了动：“圣女。”
瑶池仙人一笑：“杀了。”
“杀了！？”李画尘的脑子嗡地一下就炸了。
瑶池仙人把杯底的酒喝光，擦擦嘴巴：“辱没了我瑶池清誉的家伙，留她何用？我们瑶池是人间圣地，不是娼馆鸡笼。”
李画尘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话：“你是……开玩笑的吧？”
瑶池仙人皓腕向外一耷拉，修长的玉指轻轻地握着琉璃杯，眼神轻松随意，但是却定定地盯着李画尘，语调认真：“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为什么啊！？”李画尘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过猛，一个碟子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本来极好的气氛，瞬间又变得严肃、激烈起来。
瑶池仙人道：“你问我？不是你做的好事么？刚刚是谁在这里大喊，自己干了？”
李画尘不敢相信：“你……你这个疯子！”
瑶池仙人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疯子！”
瑶池仙人的琉璃杯咔嚓地出现了裂痕：“小子，
跟本尊说话，最好还是礼貌一点，之前我当你是不知者无罪，现在可是不一样了。你能在你老爹的庇护下保住一条命，就偷着乐去吧。现在，给我乖乖坐回去，吃你的东西。”
李画尘解下餐巾，扔在桌子上，绕过太子就奔着瑶池仙人去了，太子赶紧起来一把保住李画尘：“老九老九，哎哎哎。嘿嘿，仙人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家伙酒品不好，这是喝多了，我送他去醒醒酒……。”
“你给我起开！”李画尘一把推开太子，推的太子往后两步，差点坐旁边人的身上。
李画尘走到了瑶池仙人跟前，瞪着她：“我再问你一句，她在哪儿？”
瑶池仙人哪里会怕李画尘的威胁：“天堂？还是地狱？我哪儿知道？”
李画尘一把抓住瑶池仙人的领口：“你有病！你特么有病！”
北战王大惊：“李画尘，你在干什么！？还不退下！？”
李画尘一把把瑶池仙人的餐具都哗啦地上去了，愤怒地道：“你应该都知道，我们是被逼的，是没有办法，她是个好女孩儿，你凭什么因为一次过错就要人的性命！？你当你是谁啊！？”
众人纷纷前来解围，瑶池仙人淡淡地道：“都给我坐好。”
所有人立刻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
文成去看北战王，北战王皱着眉摇摇头，示意先看看情况。
李画尘道：“仙人！仙人！狗屁的仙人，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仙人！？我看你是鬼，厉鬼！一把年纪了还出来到处乱跑，这个世界上没有仙人的拜托！动不动就‘本尊’如何如何、‘本尊’如何如何，你当是谁？你就是功夫好一点而已，大家怕你而已，有哪个人是真心实意地尊敬你的为人、你的品德的！？”
瑶池仙人道：“李画尘，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没错！”李画尘哄着眼圈：“是我害了她，你要杀应该杀我，你杀她干嘛？”
瑶池仙人道：“她该死，你也该死，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那你还喝个篮子酒！”李画尘一把打飞了她手中的酒杯，琉璃杯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看什么看？动手啊！不是要杀我吗？”
瑶池仙人突然笑了：“还真是不怕死啊，还是你认为，我不敢杀你。哦，你以为你老爸在这里，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别把我当做和你一样的人。”李画尘道：“我知道，你不是没有杀不了的人么，干掉我然后走人你也做得到，动手啊！”
北战王道：“李画尘，你给我冷静一点。”
瑶池仙人哈哈一笑，一伸手，从大殿的顶棚出突然掉下来一个人，赫然就是一个女子。
女子被困的结结实实，显然是被点住了所有重要穴道，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李画尘。
“这是……北大路光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瑶池仙人哈哈一笑：“酒喝够了，该办事了，北战王，多谢款待，你的脑袋暂且留着，这个小鬼，是我的了。”
第606章 目的不明
谁也想不到，这个所谓的瑶池仙人，竟然就这么简简单单，毫无转折地就翻脸了。
刚刚还喝着酒聊着天，说翻脸当时就动手。看这架势，就算李画尘不和她争吵，她今天也绝对不是来安安静静做客的。携带着东瀛女子来找李画尘，可见要做什么她一早就有打算。
这种人，你永远也摸不准她要干嘛，是敌是友，是高兴还是不爽，是找茬还是吃酒……。
文成都傻了：“这……怎么会这样？”
北战王平静的很，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大厅里面面相觑的人，似乎都在诧异，在这么多的北国顶级高手之中，这个家伙是怎么逃掉的！？
“这就是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北战王平静地道。
文成倒是显得十分焦急：“可是……既然是来抓人的，为什么还要帮忙？为什么还要参加宴会？她直接动手就可以了啊！”
北战王苦笑：“那多没意思啊，她能忍着不杀我就算够意思了，吃我一顿，再抓走我儿子，给我脸色看呢。”
文成道：“是异度空间，追么？”
北战王摇摇头：“没用的，画尘在她手里，我们追上去也做不了什么的。”
一人道：“难道倾尽北国之力，就打不败那个妖人么？”
文成摇摇头：“不是打不过，而是……投鼠忌器。真的动手，九爷可能第一个倒霉。”
“可是……。”
“文成……。”北战王迟疑地道：“你觉得，她会杀小九么？我总觉得，她根本就不是来杀人的，事情透着一股反常，哪怕是瑶池仙人，这种行为也太奇怪了吧？”
文成稍微冷静了一些，点点头：“的确古怪，她几乎是一路尾随九爷，要下手有大把的机会，而且就算是自己不动手，其实只要坐观成败的话，九爷怕是也难以从这一次的噩运里逃脱。但是她偏偏在每次九爷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出手帮一下，好像是……有意为之。”
北战王忧虑地道：“这个人太危险了，她怎么活的这么久啊？而且还是当年的样子，太可怕了。”
文成道：“莫非……臣下大胆猜想，这瑶池仙人，本来是想要击杀九爷以雪圣女被辱之耻的，但是九爷不识得仙人容貌，在她出手之前，却先帮了她，所以……。”
一个人惊讶地道：“之后，便有心观察李画尘，像是……姑奶奶考察新姑爷？！”
文成继续道：“九爷此次智勇兼备，为国为民，堪称完美发挥，瑶池仙人看在眼里，杀心动摇了。”
北战王道：“任何事，一遇到她，就会变的很麻烦、很奇怪，我希望小九能够化险为夷吧。”
此时太子突然尖叫起来：“我的黑色流恒，黑色流恒不见了！”
北战王叹息一声：“是她。”
李画尘和北大路光子，两个人被仙人锁捆的结结实实，坐在草地上，北大路光子面色平静，看着远处湖水的波光粼粼，俏脸有些脏了，但是依旧好看。
李画尘则是愤怒地瞪着瑶池仙人。
瑶池仙人十分得
意，似乎心情不错。
“你老爸的酒还不错，喝着很好。”她伸了伸懒腰：“不过就是陪酒的货色都太一般了，北国没未来了。”
李画尘瞪着她，不是不想说话，是说不了话。
瑶池仙人微微一笑，一挥衣袖，李画尘身体顿觉轻松，好几处的穴位都被解开了。
李画尘看着她：“你真的杀了她？”
瑶池仙人看着湖水：“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李画尘道：“她对你就那么不重要吗？”
瑶池仙人道：“我们看法相左，不如让她说句公道话。”瑶池仙人问光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光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画尘，转过头看着湖水：“我以为我就够疯了，这个女人比我还疯。李画尘，你哪儿惹的这么个人？”
李画尘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了，一切都是源于一次南国的行动，回来的路上，我不得已，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夺走了一个女孩子的身子，还一个晚上夺走了好几次……，之后的剧情可以说是急转直下，我……。”
“你一个晚上夺走好几次？还‘不得已’？还‘被逼无奈’？”北大路光子看着李画尘，眉头拧成了麻花。
“对啊。”
北大路摇头叹息：“一群精神病。”
瑶池仙人笑的不行：“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麻烦了吧？”
北大路光子冷冷地看着瑶池仙人：“你要杀他，分分钟的事，但是你一直在救他，他可能是傻，看不出来，别以为我也看不出来。”
“哦？你看出来什么了？”
“哼。”北大路光子道：“大概是对李画尘一晚上夺身子几次的能力很感兴趣吧？”
李画尘摇着头：“小妹妹，你还真小看了这位大姐姐了，唉，要是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保证你……。”
“没错啊，就是这样。”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阿婆，你认真的？”
瑶池仙人冷笑：“把这个小伙子抓回去，慢慢享用也是不错的。”
李画尘眯起眼睛：“你……闹着玩呢吧？”
光子没想到，这个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跟她斗心眼，完全是跟石头练太极，气愤地道：“那你抓我干嘛？！你带着他去玩就好了。”
瑶池仙人似乎更高兴了：“人越多越好玩嘛。”
李画尘额头的汗都下来了：“我没那么猛，真的，我其实……我那天也算是超常发挥，但是主要是那个巫炬山的毒药厉害，你别玩我啊大姐。”
北大路光子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瑶池仙人微微一笑：“这里看着眼熟么？”
李画尘道：“雪……雪狼湖？怎么又回来了？”
北大路光子板着脸，一言不发。几天以前，她在这里惨败，北大路家的资产损失严重，估值达到百亿以上，还不算无形资产。
北大路光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你是特地来羞辱我的，是么
？”
瑶池仙人看着湖面：“不，我没有那个兴趣，我讨厌的人，直接就杀了，不讨厌的人，也不会抓来玩弄。”
李画尘犹豫了半天：“你真的杀了她？”
“真的。”
李画尘的心情再度郁闷起来：“为什么？你要杀也应该是杀我，她和这件事没关系。”
“我当然要杀你，只是还没想好怎么杀而已。让你死的太痛快，就不解气了。”
光子瞪着瑶池仙人：“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瑶池仙人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坏事？”
“我做什么坏事了？”
“你说呢？”
“呵、呵呵。”北大路光子笑着道：“坏事？造武器而已，人们从远古时代就在造武器，只是我比他们造的更好而已。”
“他们的武器只是石头造的石斧、石锤、石簇而已，对付的也是走兽、敌人，而你造的东西，可能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
“这天下有无辜的人么？”北大路光子的双眼喷出愤怒的火焰：“你告诉我，谁是无辜的？只要活着，就别跟我提什么无辜。”
李画尘转过头：“真的？那是不是说，现在我们怎么对付你，都不无辜了？你也是人吧？就算你没造武器，我把你卷进这件事，让你倒霉，你也认么？”
“认，为什么不认？”北大路光子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的，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你们要杀要剐，我都没话说。”
瑶池仙人点点头，十分满意地道：“李画尘，你学学人家，再看看你，还为一个女人抱屈和我顶嘴，她的境界可是高出你一个脑袋啊。”
李画尘冷笑：“还真的是疯子遇到了疯子，你们也算是知己了，都是拿人命不当人命的混蛋。”
“你懂什么！？”北大路光子站了起来，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盯着李画尘：“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永远都停不下来了。那些武器，有我，有北大路家会有人造，就算是北大路家的人都死绝了，也会有人去造。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从这些东西被发明出来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停不下来了，什么都停不下来了。你能阻止我，但是阻止不了这个世界向前滚动。世界就像是个雪球，已经越滚越大，失去了控制，任何人想要强行阻止它停下来都是不可能的，这已经不是人可以做到得了。”
李画尘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和北大路面对面。
“你的意思是，反正你不干别人也会干，是吧？那你干和别人干能一样吗？你干，祸国殃民的就是你，别人干，至少你是个好人。”
“我为什么要当好人？既然世界反正都是这样，好和坏有什么区别？”
李画尘道：“当然有区别！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贼，但是也永远都有兵！永远都有疾病，但是永远有人会做医生！不是它本来是什么样子而已，而是我们要让它变成什么样！”
瑶池仙人在一边看着湖水，嘴角露出了笑容。
第607章 九曲梦回
北大路光子怒道：“我知道，你以为自己是大侠，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但是，一个人，一个家族，一个工厂，真的可以改变世界吗？别做梦了！米国人和欧洲人，还有中东人、非洲人……所有人都在造武器。将来世界会被先进的武器毁灭，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命运。”
“那些事情还没发生，伟大的人，能够改造这个世界的人，之所以受万人敬仰，就是因为他们不会沉溺与黑暗和歪理邪说，不会屈服于邪恶并且自我开脱。”
“哈哈哈哈！”北大路光子哈哈大笑，眼角带泪：“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够拯救世界？是这个世界的英雄？”
“不！”李画尘睁圆了眼睛：“我不是相信自己的能力，我是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自己单枪匹马地改变世界，世界从来都是靠所有人一起的努力来改变的。我就是相信，无论有多少坏人、坏事，世界有天道，人心懂善恶，只要大多数人一心向善，无论这个世界出现了什么样的悲剧、遭到了什么样的破坏，出现了什么样的疯子，它都会治愈自己。周而复始的不是邪恶，而是正义！”
北大路光子似乎是被李画尘的气势镇住了，许久说不出半个字来，转过身：“呆子。”
“呆子就呆子，这个世界呆子越多，就越安全。”
“好了，吵够了。”瑶池仙人转过身，一挥手：“该睡觉了。”
北大路光子迷迷糊糊之中，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东京的樱花，看到了老式的宅院，放佛十几年前的光景，依稀中记忆深处的儿童时代的那种景色和画面，让她有些神情恍惚。
她慢慢爬起来，走在小路上，她记得，再往前走一走，就是自己的家门了。
在家门口，她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背对着自己，正在偷偷哭泣。
她不由得笑了，那个小女孩，和自己很像，尤其是她的碎花裙子，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也有一条这样的裙子。
那个小女孩哭的特别伤心，此时，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呵斥道：“哭什么！？北大路家的孩子，怎么可以整天哭哭啼啼的！？简直是家族的耻辱！”
光子惊讶地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不正是自己的父亲么？那时候的他才四十多岁，还很年轻的样子呢。
光子立刻欣喜地想要冲过去，却突然见到那个男人甩手给了小女孩一个耳光，小女孩一下子转了半圈儿，卧在地上，捂着脸，哭的更凶了。
光子震惊了，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
是只有五、六岁时候的自己，是那个最单纯、最善良时期的自己。
自己是在做梦么？为什么梦到了这个场景？哦，想起来了，那一年，自己确实没少被呵斥和批评，挨打也是常有的事。
光子的脚步停住了，她站在大树下，就看着这一幕，男人依旧余怒未消。
“光子，你给我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想要生存，就得了解它的规则，明白它的残酷。没
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泪水和软弱，不能让你变强，对任何人都善良，只会让你变成食物链最底端的弱者。”
小小光子抬头头，困惑地看着男人。
男人伸手去拉她，她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也伸出了手，但是没想到，男人一把拉着她，让她再一次跌倒了。
“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相信，哪怕是我。人的本质只是动物而已，是要像老虎一样凶残地吃掉其他人，还是像小白兔一样被别人吃掉，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你要自己想清楚。”
小小光子依旧在哭。
光子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还真是父亲大人的风格啊，没错，是他教会我认识了这个世界的残酷，是他让我知道了人性的险恶。但是那个时候，真的希望自己能够被温柔对待啊。
此时一个人映入了光子的眼帘，李画尘竟然蹦了出来，穿着和服，挎着战刀，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对他父亲挥着拳头喊着：“喂，你搞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暴？你是她什么人啊？”
光子的老爸哇啦哇啦地说的都是日本话，李画尘一句也听不懂，两个人几乎是毫无交流地在吵架。
光子苦笑一声，淡淡地道：“多管闲事的家伙，谁要你装什么好人？”但是心里突然很暖。
光子的父亲转身走入了宅子，李画尘扶起了小小光子，替她打扫衣服、裤子上的灰尘。
“别哭了小朋友，嗯……你可能是闯祸了，你老爸才骂你的，但是他脾气也真够差劲儿的。嘿嘿，不如这样，我给你摘朵花吧？”
李画尘竟然懂得哄小孩子？
光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在自己的梦境里，哄着那个孩童时代的自己。
李画尘给了小小光子一束野花，又是翻跟头，又是扮鬼脸的。小小光子很难哄，最后李画尘因为适应不了脚上的木屐，真的摔了个跟头，小小光子才笑了起来。
李画尘也笑了。
他们两个一大一小，笑的十分开心。
李画尘抱起了小小光子，让他自己摘了一颗树上的樱桃，又送她到家门口，对着她挥手。
“我们是朋友吗？”小小光子充满期待地问。
李画尘点点头：“是吧，对了，这里是瑶池么？”
小小光子摇头：“瑶池是什么？”
“哦，没事。”李画尘郁闷地道：“我们是朋友了，我叫李画尘，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警惕地拉着小小光子进去了，大门砰地一声关闭。
李画尘站在门口挠着头：“妈的，老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这里不是瑶池么？靠，这身衣服太难受了，得找个地方换套衣服，唉我去……。”
李画尘被木屐坑的又一次差一点摔倒。
在一边偷偷观看的光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赶紧捂住嘴巴，红着脸躲在大树后面。许久，露出半张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李画尘逐渐远去的背影，心生感激。
哪怕是在梦里，也真的很美好。
光子转过身，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抬起头，就看到了自己小时候上学的学校。
光子皱着眉，看着学校里面的人群，好多人她都不认识，或者不记得了。但是她突然又看到了自己，那个大概十三岁的自己，和一个小伙伴穿着校服，开心地拉着手跑了出去，逃到了一棵大树下面。
“喂，你和他说话了么？”女伴儿兴奋地问。
小光子红着脸：“说了两句，但是……没什么紧要的。”
“快说说啊，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女伴儿依旧很兴奋。
“没、没有的事，他只是给了我这个。”小光子掏出了一个首饰盒：“这是……什么意思啊？”
“哎呀，笨蛋呀，那就是送你礼物啦，还是首饰盒，哇，好漂亮，我真的羡慕你呢光子。”
小光子红着脸：“可是我好害怕。”
“怕什么啦，你不喜欢他吗？”
小光子害羞地低下头，许久，才慢慢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爱情是要勇敢的，你得勇敢起来。”
“可是……我很担心，会被老师和父亲知道。”
“怕什么啦，这个年纪不恋爱，将来会后悔的。”同伴激动地道。
光子看着小光子和同伴在一起，没有任何幸福的感觉，眼神冷漠，哼了一声。
不过，十三岁时候的自己，真的是纯洁又简单的人啊。衣着并不花哨，和所有人一样穿着普通的校服，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长着一张纯净的脸蛋啊。哪怕是现在的自己看上去，都蛮喜欢的。
光子突然脸色愤怒地走向那对陷在初恋的懵懂和羞涩中的小伙伴，但是一辆卡车唰地从自己面前驶过。卡车过后，场景又变了。
在一个房间里，小光子一脸震惊，抱着被服挡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女伴儿拿着一个数码相机，得意地站在她面前。
“还真是个嬴荡的女人呢！”女伴儿冷笑一声：“你的表现还真的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国中生啊。”
一个清爽帅气的男孩子，看上去比她们大一两岁，赤膊上身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点燃一根烟：“光子小姐，有时候真的主动的让人感到惊讶啊，哈哈哈。”
小光子哭着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女伴儿走上来给了小光子一个耳光，怒道：“为什么不可以！？一切都是你自己自愿的！”
小光子无助地爬在床上：“你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女伴儿冷笑：“我恨不得毁了你那张脸！我的父亲被你父亲开除了，从那以后，你知道我的家里是怎么过日子的么？恶魔的女儿，偏偏长了一张让人嫉妒的脸，你以为我会把你这样的家伙当做朋友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女伴儿笑着把数码相机转过来，对着她道：“看看吧，北大路家的女孩子，是怎么在床上取悦男人的，哈哈哈！”
第608章 阴影
小光子伸手就要去抢，结果和女伴儿撕扯起来，后面的男生郁闷地在烟灰缸里捻灭了香烟：“唉呀呀，还真是麻烦的女人啊。”
他走了过来，一把夺过相机，然后一个嘴巴抽在小光子的脸上：“给我安静一点，你这个贱货！”
女伴儿笑着道：“她这种货色，就是得粗暴一点对待。北大路光子，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每个月给我们一亿日元，否则，我们就把这些照片散布出去。想想吧，北大路家的女儿，这种信息量可是会让整个学校都轰动的吧？你爸爸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活活打死你吧？”
小光子哭的泣不成声：“我没有那么多钱的，父亲对我的管教很严格……。”
女伴儿冲过来，死死地抓住她的头发撕扯：“你在胡说什么！？你是北大路家的孩子，只要你肯想办法，一亿日元这种小数目，很轻松就能办到吧？”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不要……。”
“你这个贱货，以为真的会有人看得上你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家的钱！凭什么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凭什么我们这种人的命运要被你们这些大人物玩弄！？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看不起人的下场！”
男孩子笑着搂着女伴儿，亲昵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对小光子道：“还是赶紧去准备钱吧，我们将来的奢华生活，就靠你来满足了，哈哈哈。”
光子想要冲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竟然一动也动不了。她越是气愤，浑身上下就越是没有力气，一双脚跟长进了大地之中一样，根本就抬不起来。
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颤抖，呼吸困难，泪水也夺眶而出。可是她痛苦地发现，自己连想喊一声都做不到。就看着那两个坏人在欺负年仅十几岁的自己……。
此时，一个声音怒道：“放开那个女孩儿！”
光子瞬间呼吸通畅了，她惊讶地看着，李画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这里。
这一次的李画尘穿着校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似乎十分不爽。但是又顾不得那么多，走了过来，一把就夺过相机。
男孩子怒道：“哪里来的碍事的家伙，把相机还给我，滚出去！”
李画尘看了一眼相机，吓了一跳，赶紧躲开目光，把相机放在身后，抓起衣服丢给了小光子。小光子赶紧抓住衣服，遮挡着自己的身体，依旧在哭。
李画尘怒道：“你们两个，小小年纪的不学好，学人家搞这种勾当，真特么的是活久见。都给我滚犊子，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干这种事，我就打的你们老妈都不认得。”
男孩子愤怒地抽出了匕首，比划着，愤怒地喊着一些李画尘完全听不懂的话。
李画尘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脚踹的他撞在墙上，滚落到地面。
男孩子被李画尘震住了，爬起来，贴着墙壁挪到了门口的位置，然后突然蹿了出去，逃之夭夭了。女伴儿也吓傻了，她哪里敢对李画尘动
手，只是哭着求饶。
李画尘道：“你地，以后不许干坏事地干活，你地明白？”
女孩子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从表情语气，大概也知道李画尘在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点头。
“算了。”李画尘道：“打女人也没意思，你走吧。”
女孩子刚要冲着门口跑出去，李画尘大喝一声：“等等。”
女孩子站住，吓的浑身发抖。
“你不该给她道歉吗？”
女孩子困惑了半天，终于知道了李画尘的目的，赶紧来到光子跟前，不断地鞠躬道歉。
见到李画尘再度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才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李画尘此时看着小光子，有些尴尬：“你……唉？你长的怎么这么像……。”
小光子已经穿好了衣服，此时羞愧难当：“我叫光子，北大路光子。”
李画尘惊讶地道：“北大路光子！？我，李画尘，还认识不？哎不对啊，你咋还返老还童了呢？怎么还被俩孩子欺负？”
小光子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脸上挂着泪珠：“很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谢谢您替我解围。”
“哦哦哦。”李画尘点着头，环顾左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光子道：“你是华夏人么？父亲说，他有很多业务都在华夏开展，所以，我从小就有家教叫我华夏中文。”
李画尘三心二意地点着头：“内什么，你忙吧，我先走了。”
小光子突然哭泣起来。
李画尘站住了，想了想又折了回来：“别哭了，他们是一对混蛋，你不必为这种人伤心流泪。”
“不。”小光子摇头，看着李画尘：“我不会为他们流泪，我只是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蠢。以为自己能够得到友情，得到爱情，呵，到头来，都是豺狼。父亲说的对，要对付豺狼，自己就得变成猛虎，比他们更强大、更无情、更凶残才行。”
李画尘摇摇头：“你爹是干啥的这么狠？哦，对了，他的职业说这话也正常。”
李画尘想了想，双手握住小光子的肩膀：“呐，你听我说，我也搞不懂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像是做梦又好像不是做梦。但是我就当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因为啥，总之就是这样吧。”
“你在说什么？”
李画尘道：“这个世界上，坏人是有的，但是没有那么多。当然，你们家买卖做的大，羡慕嫉妒恨的人很多，华夏有句老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树大招风嘛，所以……可能你会感觉，所有人接近你都是有利可图，或者是要害你的。”
“难道不是么……我唯一的好朋友，竟然恨我入骨。初恋……呵呵，我还以为他是天底下最与众不同的男孩子，结果……。”
李画尘想了想：“你可以这么理解，就是刚刚，你踩到了狗屎，两坨很臭很臭的狗屎。踩到狗屎是很倒霉，但是人不
可能一辈子一直踩狗屎，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不要害怕付出，遇到好的朋友，喜欢的男孩子，就勇敢地去喜欢、去表达。我不相信，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会有那么多人舍得伤害你。”
小光子抬起眼，看着李画尘：“我已经是个嬴荡的女人了，这辈子都没办法洗掉……。”
“胡说什么呢。”李画尘打断：“你还是你，从来都没变过，你对朋友百分百地相信，对喜欢的男孩子真心实意地付出，你是好女孩，是他们配不上你。你既然知道他们有多恶心，以后就擦亮眼睛，远离这种人，更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们这样的人。”
小光子怔怔地看着李画尘，大光子站在不远处，板着脸，内心的情绪激荡难平。
她攥紧了拳头，泪水汹涌。
多事的家伙，你懂得什么！就那么喜欢给人说教么？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他们必须死，我也绝不会允许再有人来伤害我！
许久，北大路光子的紧张情绪终于舒缓下来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肩膀下垂，全身都放松下来。
她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感觉不对劲。
李画尘的表现，不像是自己梦里出现的虚拟人物，像是……就像是一个大活人闯进了自己的梦里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回过头的时候，场景已经又一次全部变换了。
一个工厂里，两排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站的笔直，从小门入口处，一个身穿风衣，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北大路光子看着她，突然笑了。
那是已经十八岁的自己，马上就要过十九岁的生日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变的足够坚强、独立，也足够强大了。
成年的光子一双皮靴咔哒咔哒地走着，走的坚强自信，虎虎生风。走到了工厂的空地中央站定，有人给她搬过一把椅子。
成年光子坐在椅子上，摘掉墨镜，看着眼前的那个吓的瑟瑟发抖的女孩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个坑害自己的童年闺蜜，此时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
成年光子一抬下巴，有人走过去，拎起一个油桶，起开盖子，把一桶油浇在她的身上。女孩子吓的魂飞魄散，呜呜呜地发出哀求的尖叫声。
成年的光子一挥手，所有黑衣人都散去了。
她走到了闺蜜面前，笑着摘掉她嘴里纱布，那个女孩子立刻哀求起来，哭着求原谅。但是成年光子只是笑，没有任何回复，就听着她的哀求。
她哀求了许久，但是发现，光子根本没搭茬，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自己笑。
“放……放过我，好不好？”
成年光子笑着道：“继续哀求，或许我会放过你呢。”
她哭着道：“我没有一天不后悔这件事，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成年光子摇摇头，只是平静而冷漠地问了一句：“你当年，有没有放过我？”
第609章 悔不当初
那女孩子愣在原地，只是不断地说“对不起”。
光子微微冷笑，此时她的脸依旧是那么清纯、阳光，但是表情里带着一股邪劲儿，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诡异神采。
她穿着紧身的风衣，皮靴咔哒咔哒地在地上踩出优雅的声音，自信而笃定的声音慢慢在这个工厂里回荡着：“多亏了你们，帮我做了一个噩梦，才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父亲说的没错，到处都是财狼，要躲避财狼，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变成猛虎，让豺狼在你的脚下瑟瑟发抖。”
女孩子哭的不行：“我当年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是嫉妒过你，但是只是在心里偷偷地想过，我也骂过自己是混蛋，怎么可以嫉妒自己的好朋友……。”
“别跟我提‘朋友’！”成年光子突然怒吼：“你不配！我北大路光子，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女孩子被光子吓的够呛，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光子走到她跟前，弯下腰，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笑着道：“其实你是个猪脑子，随随便便拍拍我的马屁，你们一家也能吃饱饭，竟然要干出那种勾当，真的是猪一样的女人。你们敲诈了我一年多，让我活在噩梦了，那些日子，那些钱，你们一定过的很舒服吧？”
“没有，没有的事。”女孩子哭着到：“他甩了我，自己带着钱去逍遥了，后来因为其他的罪行入狱了。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闭嘴吧。”北大路光子冷笑：“我来告诉你吧。当你们敲诈我连续四个月以后，我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你们一个月要一个亿，第二个月就要两个亿，之后胃口还真的是大啊。但是我都给了你们，我在父亲的公司里去找了个可靠的人，许给他前程似锦，他答应帮我办事。之后我利用去实习的机会，我们联手做了假账，才有钱供养你们这对狗男女。”
“对不起，对不起。”
“先别急着道歉。”成年光子双手插袋，慢慢地踱步：“不过，我其实当时做账的钱，比给你们的要多的多。我需要更多的钱，收买更多的人，来为我办事。不到半年……老爸的那家分公司，基本上已经是我在控制了，没有你们，我就不会激发出这样的潜力，我那个时候还没成年呢，哈哈哈。”
“这……。”女孩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后，假账的事情被父亲发现了，哼，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想知道我能做到什么地步而已。”
成年光子深吸一口气：“那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我不得已，和父亲和盘托出。他是个伟大的父亲，他并没有很生气，或者说，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可以亲自让你们从世界上消失，但是他把这个机会留给了我，他认为我应该亲自完成属于我自己的复仇。于是，我有了最初的可以指挥的忍者。”
成年光子突然转过头，瞪着那个女孩子：“你以为你老爸为什么突然被大公司聘用，还
有一个肥缺？短短四个月就被发现贪腐问题锒铛入狱？之后又为什么仅仅不到三个月就在监狱里上吊自杀了？”
女孩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你以为你妈妈为什么在医院被误诊，出了医疗事故，撒手人寰？还有你，为什么他会抛弃你？告诉你，勾搭他的新欢，也是我安排的。之后有人带着你去做模特，你真的以为你命好，时来运转了？还是你这幅贱样子可以当模特？沦为众多大老板的玩物，生命是不是特别过瘾？”
“这……这一切……都是你？”女孩子几乎要崩溃了。
“还能是谁呢？”成年光子笑着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那甜甜的笑容，让她看上去像是个纯洁的魔鬼：“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我就是要让你失去一切，父母、家庭、男朋友，还有自己的清白与梦想。你做了一次狼，我得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人比你更狠、更毒。”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妈妈爸爸！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光子笑着道：“我是头老虎，见到兔子、松鼠，就想用牙齿将他们咬碎，喝他们的血，把他们吃到肚子里去，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你不懂啊？”
女孩子彻底崩溃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的一生，我的全家……。”
光子冷笑：“还有那个贱男人，你以为他过的很好？在监狱里每天都要被人爆菊，他和你爸爸不同，他连自杀都做不到，好多人看着他呢，他们管他叫小可爱，哈哈哈哈！”
“魔鬼！你是魔鬼！”女孩子撕心裂肺地喊着。
成年光子微微一笑，掏出一枚精致的打火机：“魔鬼怎么能没有火焰庆祝呢？今天是个大日子，我大仇得报，从今以后，你死了，那个软弱可欺的我也死了，只有一个名为光子的强者在这个世界上。”
成年光子啪地一声点燃了打火机，女孩子这个时候才回想起来，自己的浑身都是汽油。
她被吓的直接排尿了，在地上不断地匍匐后退，嘴里尖叫着：“不要啊！不要过来！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你已经报仇了，不要，不要啊……。”
光子举着打火机，她在笑，笑声在整个工厂里回荡。她并不着急，似乎在享受复仇的快感，一边笑一变慢慢地走向女孩子。
“一会儿你浑身烧着的时候，记得要后悔，记得想一想，如果你没有对我做出那样的事，会发生什么。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吧？尽情地后悔吧，这是你应得的。而我应得的，就是好好地看着你在大火里痛苦哀嚎，挣扎惨叫，看着你烧的巨大火焰，点燃这个工厂。”
“不要，不要！不要啊——！”
光子的脸色冷峻，双目毫无感情，随手一丢打火机，淡淡地道：“去死吧，我唯一的朋友。”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握住了打火机。
光子皱着眉：“你是谁？”
“李
画尘。”
“李画尘？不认识，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画尘道：“有点，不太好解释，其实我也不太知道，我觉得可能是瑶池老妖精在搞鬼。”
“你在胡说什么？给我让开！”
李画尘道：“喂，这样和你说吧，小时候你老爸对你很凶，我安慰过你一次，你估计不记得了；但是当年，他们威胁你的时候，是我帮你抢回了相机，然后打跑了他们，你还记得么？”
“胡说八道！”光子道：“相机和内存卡是我让忍者偷回来的，还折磨了那个混蛋整整三天，确定没有了副本，才放他去监狱的！”
李画尘道：“是，我知道，但是我的时间线和你的时间线不太一样……。”
光子拍拍手：“来人！”
没反应。
光子转过身，发现没有任何人进来帮自己，她转过头瞪着李画尘：“我得告诉你，她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你如果敢拦着我，将来会比她惨十倍。”
李画尘板着脸摇摇头：“最惨的其实是你。”
“你说什么？”
李画尘苦笑，回头看了看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她已经被你欺负的很惨了，什么样的仇都报了。现在，你应该放自己一马了。”
“你懂什么？”成年光子突然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画尘道：“我也是……阴差阳错吧，我认识很多年后的你。”
“你说什么鬼话，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李画尘想了想：“这样，你叫北大路光子，你老爸在华夏的北国雪狼湖下面，有一个隐蔽的兵工厂，从时间上来算，现在应该也有个十年八年了吧，这件事你现在知道吗？”
成年光子感觉极度地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画尘道：“你……你胸口上，有纹身，樱花纹身，挺好看的。”
成年光子惊恐地捂着胸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画尘道：“不仅如此，你后来变得，有些六亲不认，几乎没什么感情了。”
“胡说八道！”
李画尘道：“我想想，按照你父亲的部署能力，现在应该已经在培养你了，准备让你接手他的武器帝国，北国那边，将来需要你去坐镇指挥。”
李画尘搜肠刮肚地想：“你喜欢穿和服，有一把短刀，紫色的，上面有花纹，很好看。你不介意在陌生男人面前脱衣服，因为你觉得你可以干掉他们，让所有见过你身体的人都成为死人。你表现的十分放荡不羁，其实内心挺保守的。你……你活的不开心，因为你轻视生命，不仅是别人的，也包括你自己的，总是想着有一天可以为家族荣耀地死去。”
“闭嘴！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画尘看着她，神色难过：“你今天杀了她，你就真的变成魔鬼了。”
第610章 真正的魔鬼
成年光子怒吼起来：“就算你知道一些我的小秘密，那又怎么样！？变成魔鬼又怎么样，做魔鬼总比做兔子强！”
李画尘道：“你现在还有选择。”
光子冷笑，笑的十分癫狂，最后大笑起来，突然解开扣子，一把扯开自己的风衣，露出了胸口。
李画尘赶紧尴尬地转移视线。
光子双眼充满泪水：“我信你！因为以你的强大，根本不需要骗我。而且，我现在的胸上还没有纹身，我打算处理了这个婊字就去纹樱花在胸口的。还有，那把紫色的短刀，也仅仅在设计阶段，还没有真正冶炼。你知道我的一切，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李画尘道：“你，先穿好衣服。”
“怕什么！？”成年光子怒道：“未来的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看样子，我全身上下你都看了遍吧？再看一看年轻的我有什么不好！？”
“我知道你很不幸！”李画尘大声地道：“如果有人这么欺负我、欺负我的朋友，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不是来这里谴责你，用道德绑架你，要求你做一个好人的。我是想让你自己放过自己！”
成年光子脸上挂着泪珠，愤怒又迷惑。
“你可以杀死她，但是你这么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放过她就是放过你自己，给自己的内心留一份善，留一份相信，留一份坚守。这样将来你还可以相信别人，可以接受别人，不会永远孤身一人。”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
“所以每个人都要找伴儿。不然为什么人人都要交朋友，都要找另一半成家，都要有各式各样的社会关系？没有人可以真正自己独活的！放她一马，啊？”
光子动摇了，泪水止不住地留，看着自己小时候的闺蜜的惨样子，她动摇了。
一个声音冷冷地道：“烧死她！”
人们一齐看过去，一个更加成熟，更加坚决的身影走了过来。
真正的光子面无表情：“他是在你未来的时候和你有点交集，但是还不够资格做你的人生导师。你忘记了么？被最好的朋友出卖的心痛，被初恋男友要挟的痛苦与绝望？那一天你是怎么走出宾馆的？之后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每一个夜里你都想过死，但是你连死都不敢，你怕自己死了，没人给他们钱，照片就会泄露，然后你必须屈辱地活着，被最好的朋友和初恋的男人不断羞辱、压榨。”
李画尘惊呆了：“你……你是光子！？那你是！？我没穿越！？还是咱俩一起穿越了！？”
真光子冷冷地道：“李画尘，别以为你自己有多高尚，我酝酿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不复仇！？”
成年光子大声地道：“你们都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光子道：“我就是你，几年以后的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人值得你相信，你永远都会看到人心的贪婪，为了权力、为了金钱而失去底线。他们或者疯狂地奉承你，或者合起伙来算计你，总之，你得看得清人心的真相，还要斗得过人心的狡诈。不走出这
一步，你永远都是小白兔。”
“不对！”李画尘道：“按照你这么说，我也是小白兔了！？”
“你以为你不是？你可能赢我一次，但是以你的性格，早晚会输光一切的。所谓的忠诚，不过是背叛的代价不够高而已。只要金钱和权力不断地提高价码，父子也可以反目、兄弟可以相残、夫妻也会致对方于死地！”
李画尘摇头，对成年光子道：“你看到了，如果你今天动手了，就会变成她这样，你想要变成这样吗？”
真光子：“变成这样有什么不好！？”
李画尘转过头：“你敢说你没有感觉孤独和寂寞，没有感觉到空虚和绝望！？每天天一亮就靠权力和金钱来麻醉自己，告诉自己自己获得的比谁都多，天一黑，就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吧？”
“那有怎么样！？”真光子怒吼：“最起码，不会再被骗，不糊再被伤害，不会再被当成小白兔！”
“老子喜欢小白兔！”李画尘道：“就在进去你的基地之前，我有三个最好的朋友为了保护我战死了！杀死他们的是我的亲兄弟派的人！最险恶的心，和最真诚的友谊，老子都有。你以为你很惨，我告诉你，比你惨的有的是，我恨不得时光倒流，我去死，让我的朋友们活下来！”
“哼，傻瓜遇上了傻瓜而已。”
李画尘道：“傻瓜有什么不好？一起喝酒唱歌到天亮，一起开车去郊游，有架一起打，有揍一起挨，没一个人退半步！你有这样的朋友么？”
李画尘看着成年光子：“如果你今天把事情做绝了，将来就跟她一样，你的世界里只有钱和权，再也没有感情了，再也不敢对任何人付出感情，也没有人会相信你有感情。”
“我曾经付出过……。”
“不就是一次么！”李画尘转过身：“遇到两个混蛋，就把自己封闭起来，把全世界的人都想象成豺狼虎豹，所有人都要害你。这个世界是不公平，但是不敢相信，不敢付出的人，就什么都得不到。”
真光子抹去泪花：“你说的这么轻巧啊？好啊，你说我可以相信，我相信谁？”
李画尘愣了一下，左右看看，这屋里没别人了啊。
他拍着胸口：“信我！”
“信你？你是我的死对头！”
“你干坏事我就是你的死对头，你不干坏事，我就是你的朋友。”
“朋友？哼。”光子道：“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们两个够了！”成年光子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此时工厂的顶棚突然轰隆一声塌陷，李画尘眼看不好，立刻运转功法，大喝一声：“黑云壁！”
一阵阵的浓烟散去。
李画尘张开双臂，身下两个光子都惊呆了。
李画尘头上都是尘土，一动就扑朔朔地掉落，脸和脖子、耳朵上都是灰。
“这破玩意……怎么这么重？”
李画尘想要顶起来钢梁铁架，但是一动，就立
刻疼的大叫一声。
“你怎么了？”成年光子问。
“我……没事。”李画尘道：“我顶不动了，你们……爬出去，快点。”
两个女孩子爬了出去，站在外面才看清，李画尘的后腰被一根探出来的三角钢梁刺穿了，鲜血如注。
李画尘回头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又倒霉了，大骂一声：“我次奥，真特么背。”
真光子板着脸，站在那里，嘴巴动了动，没说什么。
成年光子紧张地走过去，急得不行：“喂，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
李画尘摆摆手：“我没事，没事。”
“还说没事，你受伤了。”
李画尘努力地攥住那截三角铁，用力地转动，伤口被转动，疼的他龇牙咧嘴，最后大叫一声，终于把已经生锈的三角铁给掰断了。
李画尘脸色惨白，慢慢地拔出了三角铁，扔在地上，看着两个光子大口喘气。
成年光子从兜里掏出手绢，给李画尘捂着伤口，眼里流泪：“为什么……什么要救我？”
“我说了让你信我的嘛。”李画尘笑了，摸摸她的头：“你这个燕子，倒是可爱的很啊。哇，话说你真的好漂亮啊，你要是不变成她那样，一定能迷思很多男人。”
成年光子哭着道：“我就是她。”
李画尘道：“现在还不是。”然后回头看着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已经被现场一幕吓傻了，动都不会动了。
成年光子走到真光子跟前：“你快乐么？”
真光子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真光子一笑：“我知道了。”
真光子走到了她的闺蜜跟前，看着她：“你父亲和母亲的事，不是我干的。”
那个女孩子惊呆了。
“还有，你自己贪慕虚荣，被人利用，和我也没有关系。”
那个女孩子哭了。
“我放过你了。”她解开了绳子：“你走吧，但是，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那个女孩子低下了头，默默地道：“谢、谢谢……。”
“等一等。”
成年光子抬起头，满脸泪水：“我当初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那么对我？为什么呀？”
那个女孩子也哭了：“你爸爸。”
成年光子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是他一手策划的。”她哭着道：“想不到吧？你还是处子身，当天只是麻醉了你，拍了照片而已。是他……要求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也不了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真光子道：“他觉得你软弱可欺，将来没办法做大事，所以，就夺走了你最好的朋友，给了你一个噩梦一样的复仇对象。呵呵呵。”
真光子笑的癫狂，最后捂着脸哭了起来：“他才是魔鬼。”
李画尘都惊呆了：“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