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明令暗令
“我宁可你没有王子的头衔,我宁可不和你骨肉相认,我宁可你这一辈子不会叫我一声‘父亲’。也想你平安,快乐。”
李画尘哭了。
“我娘是谁,她怎么死的?是你,还是你的兄弟害死了她?是你因为王位,丢了她的性命,还是因为你想要明哲保身,害的她无辜惨死,你说!”
北战王仰起头:“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已经了解,你要活着,就得向前看。”
李画尘道:“能不能放我走?算我求你。我去哪儿都比在北国安全。”
北战王道:“儿啊,你想去哪儿,我就让你去哪儿。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先把腿养好。”
北战王的情绪在逐渐崩溃,他几乎带着哭腔:“我看到你的腿……。”
李画尘怔住了,这个被人称之为王的男人,竟然落泪了?
“是我没照顾好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北战王道:“我答应你,只要你养好了伤,将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再看着你了。”
“你……说话算数?”
“我是王。”北战王一脸悲戚,一点作为王的荣耀都没有,他低沉地道:“一言九鼎。”
李画尘点点头:“谢谢。对了,我师父为什么对我娘那么执着,因为……因为你害死了她,就带走了我,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娘是他的女儿。”北战王道:“他是你的外公。”
李画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往事一幕幕,全部涌现出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就是自己,为什么自己明明天赋不如两个师弟,却依然是师父的心头最爱。甚至让老二和老三经常吃醋。
他明白了,自己的外公当年力主自己的女婿做北战王,但是自己的女婿却打了退堂鼓。但是天下人却没有放过他,也没有放过他的家人。北战王失去了至亲、致爱,方才下定决心,逐鹿王座。
但是外公已经心灰意冷,他带着自己的外孙悄然避世,不希望他生长在一个令自己讨厌的王廷之内……。
李画尘瞪着北战王:“我警告你,我和你的其他儿子,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北战王惊恐地看着李画尘。
“别让他们再惹我,我已经很火大了。”李画尘道:“再有人对我出手,我绝对毫不留情地要他们的命。到时候,你可别来找我发脾气。所以,要么你现在就干掉我,要么就管好他们几个。不瞒你说,我对自己未来的成长,是很有信心的。他们几个,将来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北战王郁闷地点点头:“李步云呢?他为了救你,被太子打成了重伤。”
李画尘不解:“他救我?”
李画尘似乎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自己虽然昏迷了,但是对外界发生的事情,隐隐约约地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现在北战王一说,李画尘似乎回忆起来了。貌似他和太子之间闹的还挺凶的,阵仗搞得很大。
李画尘道:“好,他算一个好
人,可其余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北战王笑了:“他们都是好人,只是……各有立场吧。”
李画尘道:“有件事,李步云也不肯告诉我,谁都避讳不谈,我娘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让你们觉得丢脸?”
“她没有让我觉得丢脸。”北战王道:“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是我的一生挚爱。因为她,我可以放弃王位争夺,因为她,我只想避世,和你们共享天伦。我只能告诉你,她是瑶池的人。”
“瑶池?”李画尘不解,江湖名宿,名门大派,他几乎都听过,唯独瑶池这个名字,他没听过。想想也是,自己的外公绝对不会和自己提起的吧?
“这是个什么门派?”
“你迟早会知道的。”北战王道:“接下来,我会做一些作为王必须要做的决定,我希望你能理解。”
“你要干啥?”李画尘感觉,没有好事。
北战王整理了一下表情,朗声道:“来人。”
一个人走了进来:“王上。”
“传我旨意。太子李准,即日起佩戴不良金徽;四王子李步云,抗上无度,有损太子威严,罚禁足三月,剥夺不良银徽。九王子李画尘,涉嫌私自外访,终身不得参与王位争夺,剥夺他的继承权,终身。”
“喂喂喂。”李画尘道:“这明明是……。”
“住口。”王上喝止道,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文件道:“这是一道旨意,送到太子府。”
“是。”
“为什么?”人走了,李画尘才问。
“太子,就是太子。”北战王道:“任何人,不能让他丢脸。如果我不支持他,会有很多人想要扑上来将他咬死。你四哥禁足三个月,可以养伤,也远离争斗,和太子缓和关系。至于他的不良银徽,我能夺走,将来还能给他。明白了?”
李画尘点点头:“做王真他么的累。”
北战王这一次笑了,笑的很开心:“是啊,所以我觉得,你对王位是没有需求的,所以,给你王九子的身份,但是不给你继承权,你知道对你好处多多吧?”
李画尘想了想,倒是也笑了:“这样一来,我就没威胁了,不但没威胁,搞不好以后各个都要来拉拢我,哈哈哈。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王子,搞不搞还有什么意思?倒是相反,要是有我支持的话,好歹也是个王子,也算一股助力。”
“你会不会恨我?”
“不会不会。”李画尘连连挥手:“我觉得挺好的,本来对王位也没有任何想法,这样他们总不至于一直追着我打了吧,哈哈哈!”
北战王笑了:“你的朋友,白伊菲……。”
李画尘一愣:“她怎么了?”
“她被太子废了武功。”
李画尘一听,整个人都炸了:“什么!?”
“她为了你,对太子出手了。”
李画尘攥着拳头:“李准这个王八蛋……。”
“咳咳。”
“哦哦,对不起啊,我忘记了。”李画尘道:“但是他的手也太黑了,白家的人知道了
,会善罢甘休吗?”
北战王冷哼一声:“我还怕他们白家?要是我的儿子们拧成一股绳,这北战国就是铁打的江山,十个白家来了,我也不怕。”
“但是你明知道他们不是一股绳嘛!你有个阴阳怪气的太子,又有一个深藏不露的王长子,还有一个天选之人的七王子,光是这三个,就够你喝一壶的了。还有一个天天板着脸到处得罪人的四王子,这些家伙很难搞的。”
“我还有一个最喜欢闯祸的九王子呢。”北战王笑着站了起来:“从今天起,你应该安全多了。腿伤要好好养着,不能疏忽。”
“喂,你去哪儿?”
“去做王。”
“很多事情我还没闹明白呢!”
“慢慢就明白了。”
李画尘看着北战王越走越远,迟疑了半天,大声地道:“喂,我真的是你儿子?!”
太子府。
太子接到旨意的时候,脸都绿了。
他看着上面的字,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刚刚他以为自己已经搞定了一切,加上北战王的明令说明,已经打击了李步云,封止了李画尘的继承权,可以说,自己这一次大获全胜。
在他看来,父亲还是照顾自己、向着自己的。自己对李画尘出手、对李步云出手的事情,只是闭门的时候,和他单独聊了一下,而且批评的也没有很激烈,算是敲打了一下、教育了一下。
但是他没想到,随后的这个纸面文件,就彻底是一个让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了。
文件上写的十分明确:太子李准,即日起负责秘密保护李画尘,李画尘若有闪失,李准太子位废,另择储君。
就这么一句话,多余的没有。简单干脆,粗暴直接。没有任何情绪化的字眼,也没有任何可以左右逢源的余地。
“怎么了二哥?父王的密旨说的什么?”五爷急切地问。
李准闪电反映,立刻收了起来,笑了一下:“没、没什么。”又假装有些失落:“父亲明面上没有批评我,但是还是通过这个,说了我几句。说我下手太重,说我……有点蛮干。没事了。”
“哦。”六爷李欢点点头:“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不过总的说来,父王还是站在您这边的。”
“嗯。”
李欢道:“想不到,我的暗桩,竟然也被李画尘给吸收了,现在特么的去了什么北海神拳门,简直气死我也。李画尘……我早晚要他的命。”
“哎,不急。”李准想了想:“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对付李画尘了。”
李欢一惊:“为什么?他可是做梦都要您的命啊!”
李准犹豫了一下:“他已经被剥夺了继承权,对我没有威胁。”
“二哥!”五爷站了起来:“他虽然没有继承权了,但是他毕竟是王子,和您的关系这么僵,他将来绝对是阻挠您登基的排头兵。我看,他早晚和大哥搅到一起去,再加上四哥多半也支持长子继位,李画尘不可能跟我们一条心了。”
“还有。”六爷道:“您别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呢。”
第421章 紧箍咒
“谁?”
“李梁。”
六爷凝重地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七最主要想对付的,还是您这个在位的太子是他的第一心腹大患,他和李画尘,搞不好就来个冰释前嫌,携起手来对付您。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
李准心里默默地骂娘,心说我不知道吗?我有办法吗?我咋办?父王在我的脑袋上下了紧箍咒,我别说对付李画尘了,别人对付李画尘我都不能看着。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太子位就保不住了。被废掉的太子,那特么连一坨狗屎都不如。君无戏言,父王说的简单扼要,李画尘出事,自己必须端着太子的王冠陪葬。我能有啥办法?
仔细一琢磨王上的暗喻:太子李准,即日起负责秘密保护李画尘,李画尘若有闪失,李准太子位废,另择储君。
我,从现在开始,保护李画尘。李画尘出事,我死定了。就这么简单。
关键是,里面只有一个词是可以推敲的,就是“若有闪失”,啥叫闪失?就是出事。出什么样的事算是“闪失”?被人杀了肯定是闪失,要是被人弄瞎了、弄瘸了、弄伤了,算不算“闪失”?
你可以说算,也可以说不算,但是自己冒得起这个险吗?冒不起。万一连李画尘手指破了都算“闪失”,自己赔进去的,就是一个台子的桂冠。
你敢赌一次!?
所以,李准在看到这一条暗喻的时候,立刻收了起来,连他的心腹弟弟,李承业和李欢都不让看一眼。
为什么?这是他的紧箍咒,这件事,只能他自己心里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等于把自己的七寸卖多给一个人。
推翻太子,人人有责。
只要太子被废,那其余的八个,不对,是七个王子,人人都有机会成为新的太子,包括李承业和李欢。让他们知道了,背后捅李画尘一刀,李画尘死不死自己不关心,但是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件事是机密,一旦泄露出去,击杀李画尘就等于一石二鸟,好处多多。李画尘不再是单纯的九殿下了,他就是李准的心脏,是李准的死穴,是李准的咽喉要塞,打死李画尘,李准直接就伸腿。
李准想了想,笑了:“老五、老六啊,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内廷的时候,和父王聊了一下。父亲和我是推心置腹啊,让我很受触动。我总是觉得,咱们九个人,都是父王的儿子,但凡有可以和平相处的可能性,我都愿意第一个抛出橄榄枝,亲自弥合兄弟之间的关系。”
李欢有些迷糊:“二哥?你吃错药了?”
李承业也懵了:“二哥……你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
李准惨然一笑,叹息一声:“为了太子的位置,我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其余的兄弟们见到我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上背后恨不得我立刻就暴毙。兄弟,真的难做啊。”
李欢看了看李承业,李承业道:“二哥,这不是感性的时候,咱们还是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对付这个老九。”
李准道:“我想明白了,这一次是我对不起老九,咱们几个,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对老九出手了。”
“啊!?”那俩人一起叫了起来。
李准道:“不但不对他出手,而且要关心他、爱护他、照顾他、保护他,让他感受到北战王廷大家庭的温馨和温暖。”
李欢看着李承业:“四哥到底伤没伤到二哥?我觉得不对劲呢?”
李承业道:“二哥……。”
“行了。”李准道:“父亲说了,真正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得有办法把敌人变成朋友,敌人要消灭是消灭不净的,但是朋友越多,世界越宽,将来越是好办事。我们得和老九修复一下关系。”
李欢急了:“二哥你什么意思?我派人追杀老九追杀了一路,到了这个地步,你告诉我你要和他修复关系?你这不是玩我么?你和他修复关系了,我怎么办?你这……你这不够意思啊!”
李准道:“哎呀,你看看你,关起门来,咱们三个是亲兄弟。我就是再糊涂,能把这件事搞混么?只是我真的不想树敌太多了,你们不要问,不要怀疑,就跟着我就对了。总之,从现在开始,咱们都不招惹老九,拉拢老九,稳住大哥,压制住老七,安抚好老四,这北战国的天,就变不了。”
李欢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心说我和李画尘就差面对面开打了,这可倒好,您临时来了个急刹车,你们俩又成哥们儿了,那我算什么?
李准看出了李欢的不满,搂着他的肩膀:“六弟,你不要介意,你想想,你是派人去追杀过他,我是当着他的面就想要他的命了。咱俩是一样的,我都不怕修复关系,你怕什么?而且我们主动示好,父王也会向着咱们的。他要是不识抬举,父王也会看在眼里。”
李欢悻悻地道:“好……就听二哥的吧,你去试试和他拉近关系吧。我出去转转。”
李欢和李承业走了以后,李准又把那个暗喻看了几十遍,就那么两行字,实在解读不出来别的意思了,自己都背下来了。赶紧烧掉了事。
李画尘坐着轮椅去,准备看白伊菲,李凤儿推着他,李凤儿嘻嘻哈哈,特别开心。李画尘发现李凤儿似乎喜欢上冷星魂了,对冷星魂的事情特别上心,总是打听个不停。
李画尘就骗她,说冷星魂的问题不大,回去西凉国治疗半年就能恢复如常。这让李凤儿很高兴,嚷着让李画尘到时候带着她去西凉国玩。
李画尘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哪里是想去西凉国玩?他是想去看冷星魂。
两个人刚要出门,就听到门口有人来报告:“太子李准,前来探望九殿下!”
李画尘脸色骤变。李凤儿也紧张起来了。
李凤儿就算是再单纯,她也知道,李准恨不得分分钟把李画尘撕碎了,这一次下这么重的手,要是换做别人,她早就去骂人了。但是他是太子,大家没办法,任何人都不敢得罪太子。
李凤儿牛仔裤的腰间别着刀,一下子站在李画尘的轮椅前面,板着小脸:
“这么快就又找上门了,二哥还真的是咄咄逼人。九哥你别怕,有我在,他敢动你,我就跟他拼了,反正父王最疼我,就算我和太子动手,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李画尘紧紧地抿着嘴唇:“他会在王廷里动手吗?”
“不知道。”李凤儿也拿不准:“他做事总是出人意料,总之,我会护着你的。”
李准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进来了。
“九弟!九弟!我九弟醒啦?”李准激动地道:“是不是在屋里?快带我进去。”
李画尘感觉有些诡异。
李准一进来看到李画尘,就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额……好像本来也是。
李准睁大了眼睛,立刻抢步上前:“九弟……。”
李凤儿立刻迎上去拦住李准:“太子!这里是王廷内廷,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我去父王那里告状!”
李准被李凤儿拦住,愣了一下:“哎,你这丫头,怎么跟二哥说话呢?我来看看你九哥。”
李凤儿依旧拦着他:“九哥很好,二哥你快回去吧,别老欺负他了,他现在跟瘸子没什么两样?”
“什么?!我九弟的腿瘸啦!?”李准都快哭了:“九弟!九弟!”
李凤儿有些懵了,但是还是拦着李准。
李准收起了悲痛欲绝的表情,看着李凤儿:“喂喂,你总拦着我干嘛?”心里道,我酝酿了这么久的感情,都特么被你给整没了。
李凤儿:“二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李准道:“我关心你九哥的伤势,听说他醒过来了,就第一时间过来看他,你让开。”
李准一下子将李凤儿扒拉到一边,绕开她走到了里面,见到李画尘坐在轮椅上,他立刻小跑几步走到李画尘跟前,单膝跪地,摸着李画尘的膝盖:“九弟!二哥让你受苦了,呜呜呜……。”
李画尘被他吓一哆嗦,以为自己的腿要废了,结果发现,他没动手,不但没动手,还哭了。
李画尘狐疑地道:“额……太子,您是太子,这不合适,快起来吧。你……今天来到底要干嘛,你直接说就行,你这样我看着人。”
李准摸着李画尘的腿:“九弟啊,二哥对不起你啊。”
李画尘点点头:“你是说,那天没打死我给我个痛快,让我活受罪,所以对不起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不是。”李准道:“哎,二哥糊涂,二哥糊涂啊。当初,二哥听说你是父王遗失多年的老九,起初并不相信。”李准大手一挥:“我以为是你招摇撞骗,骗了父王。再加上你当天和西凉国的人走的又近,我怀疑你是西凉国的奸细,所以没压住火,下手很重。回来之后,父王狠狠地教训了我。”
李准动情地看着李画尘:“九弟,你杀了我吧!”
李画尘为难地道:“我是很想,但是你的武功太高了啊。”
第422章 寇义是个明白人
李准差点没吐血。
心说你丫会聊天么?有这么回话的么,这话你让我怎么接?
李准道:“九弟啊,你心里恨二哥,怨二哥,那是应该的。是二哥做错了,是二哥认晚了你。你打二哥一顿吧。”
李画尘郁闷地道:“都说了,我打不过你,我是个瘸子。”
李准道:“好,这顿打,二哥记下了,等九弟你伤养好了,你就打二哥一顿,消消气。腿还疼么?”
李画尘道:“腿倒是不疼了,但是我被你吓得不轻。太子啊,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父王也不在这里,也不用演到这个地步吧?”
李准苦笑道:“我知道,我这一次算是把你伤的彻底了,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李准霍地站起来,转过身,朗声道:“传令官。”
外面一个传令官赶紧进来:“属下在。”
“传我太子喻。即日起,我和九弟同气连枝,祸福与共,宫中、府中,包括整个北战国,若有人要害我九弟,就等于害我。有人流言重伤我九弟,就等于在向太子宣战。谁敢碰我九弟一根毫毛,我李准必定不回善罢甘休,哪怕是王子、重臣,我也一律严加惩处。”
“是。”
李准转回身,见到已经彻底惊呆的李凤儿,嘴巴跟个鸭蛋似的,完全合不上了。李画尘也十分意外,这就算挑明了,自己是太子的人了吧?这家伙到底要干啥?是不是又变着法地坑我呢?
但是李画尘对北战国的情况掌握的没有他们全面,不知道这个背后还有什么可以操作的空间。只是表面上听上去,太子已经完全和自己站在一起了。这让李画尘反驳都没法反驳。
李准道:“九弟,我知道你疑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件事出了以后,别看父王表面上不说什么,实际上他真的伤心了。他希望咱们兄弟之间心和力齐,亲密无间。这样才能让北战国如同铁板一块,天下无敌。”
李准意味深长地道:“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众人划桨,才能开大船啊。”
李画尘叹口气道:“太子,我是个废人,我即没有继位权,功夫也不怎么样,您和我走的太近,没有好处的。”
“胡说!”李准严肃地道:“你是我弟弟,哥哥和弟弟在一起,还要什么好处?我不要你为我冲锋陷阵,我也不要你为我出头做事,我只要你心里记得有我这个哥哥,记得咱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这就够了。”
李画尘道:“不过说起来,咱们确实是兄弟。”
“你看,对吧?”李准高兴了:“老九,二哥不是奉承你,别看我之前和你闹的不愉快,但是实际上,二哥一直敬重你的为人。你替你师弟报仇的时候,那股热血沸腾的劲头,这北战国的人都深受触动。哼,老七和老八啊,就是两个糊涂蛋,现在怎么样?他们傻了吧?折腾了一大圈,得罪了西凉国不说,里外里还是兄弟之间的矛盾!咱们可不能学他们,以后咱们兄弟有事商量着办,你要是看得起二哥,从今天开始,太子府对你不设防。你出入随便。”
李画尘越来越糊涂了。
太子在拉拢自己。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被拉拢的?没有任何值得被拉拢的地方啊!
自己没有了继承权,但是自己基本在这北战国也没什么话语权啊。拉拢一个硬实力和软实力都没有,也没有人脉、没有根基,流落二十年,刚刚回到北战国的瘸子王子,有什么用?
利用自己向北战王表面心迹?假扮乖孩子?那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啊?李画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太子,我只是个瘸子,您真的不用这样。”
“九弟,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李准道:“我带你出去一趟,给你一个礼物。”
李画尘点点头:“刚好,我也想去看看白伊菲,要不,你帮我推轮椅吧。”
李准一愣,感觉自己好像耳朵不好用,听错了。
李画尘一脸不爽:“哎,你看看我这个人,真的是蹬鼻子上脸,太子对我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我就飘飘然了。太子是北战国的储君,地位高高在上,我只是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就算是被太子打断了双腿,又怎么能麻烦太子做这种事情呢?难道我还能当太子是自己的亲二哥不成?哎,我真是糊涂。”
“不,不麻烦。”太子绕道李画尘身后,恨不得一巴掌拍碎了他的后脑勺,咬牙切齿地挤出微笑:“能够和九弟一起出去转转,也是乐事一件。”
太子给李画尘推轮椅,一出来上街,就轰动了。
太子推着李画尘在前面走,李凤儿表情呆呆地在后面跟着,似乎脑子还没转过来。一大群大臣、侍卫,呼呼啦啦地跟在后面,说三道四。
一个老臣道:“太子啊,您是监国太子,是国之储君,怎么可以给人推轮椅呢?这于礼不合啊!”
“是啊太子,九殿下虽然伤势严重,但是推轮椅这种事,随便谁都能做的吧?”
“太子,请您自重啊!”
李准道:“你们都吵吵什么?不就是推个轮椅么?天要塌了?我九弟的腿伤是我造成的,我心里愧疚,给他推推轮椅,带着他出去转转。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情,屁大点事也扯到什么国啊、家啊、礼啊上去,你们都吃饱了撑的?”
李画尘坐着轮椅,后面北战国这么多顶级高手呼呼啦啦跟着一片,他感觉暗爽到爆炸啊。
李画尘春风得意,得意洋洋,洋洋自得,得了便宜还卖乖。
“哦,对了,往左走,左边是近路。”
太子李准立刻调转轮椅,往左推进。
“哎哎,不对。”推了没几米,李画尘道:“我记错了,是右边,右边的路近。”
太子郁闷地再调转轮椅,朝右推进。
“哎呀,还是刚才对了。”李画尘又道:“左边是近路。二哥,咱们还是走左边。”
“哦,好,呵呵,好好。”太子郁闷地再度调转车头,朝左推进。
仅仅几米,李画尘轻轻一拍扶手:“哎呀我这脑子,近路不好走,轮椅走着不方便。二哥,咱们还是走右边。”
太子气的都快冒烟了。心说你丫能不能一次说妥了?到底左还是右?遛狗呢?
太子才推了几米,李画尘道:“哎呀,近路虽然不好走,但是风景真的不错啊。”
一个老臣气愤不已地道:“九殿下,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老臣来推你,你不要折辱太子。”
李画尘道:“抱歉,我很嫌弃。”
“你说什么!?”老头子似乎十分惊讶。
“我说我很嫌弃。”李画尘道:“你耳朵是不是……有点啥毛病?”李画尘对李凤儿道:“回头让那个谁,寇义啊,给他开点药,这老臣的耳朵快不行了。”
“老臣的耳朵很好。”那老头子气愤地道:“九殿下,您这样耍弄太子,如果王上知道了,会作何感想?让朝中大臣和王子、公主们看到了,会作何感想?让北战国的居民、百姓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李画尘回过头:“二哥,我是不是过分了?”
“嗨,哪儿的话,不过分不过分。”太子赶紧道。
“听到了没有!”李画尘道:“我和我二哥失去了二十年朝夕相处,兄弟谈心的机会。今天刚刚解开误会,化解恩怨,要来一场兄弟间说走就走……说推就推的……轮椅旅行。你一会儿说不和礼制,一会儿又说有损太子威严,一会儿又说我折辱太子,有碍观瞻。咋地我哥俩是不是啥都不能干了?”
“家是家,国是国,二殿下既然贵为太子,就不能以平常兄弟看待,况且……。”
“况你个头啊!”
“嗯?你说什么?我是三朝老臣,你敢骂我?”
“三你个头啊!”
“嗝……。”老头子倒抽一口气:“你……你……你竟然敢……。”
一个人扶着这个老头子,气愤地道:“九殿下,老勇乃是三朝老臣,您贵为王子……。”
“你们知道我是王子是吧?”李画尘打断道:“我贵为北战国的九殿下,现场这里除了我二哥太子外我最大,我和我二哥都没什么说道,你们在这里婆婆妈妈、絮絮叨叨、叽叽歪歪,我不骂他我骂谁?寇义!寇义!”
老实人寇义走了上来,躬身抱拳:“太子、九殿下。”
李画尘道:“你是个明白人,你说说,我和我二哥、十妹去看朋友,就我这个情况,我二哥推我一路,有问题么?”
“额……这个么……。”
后面的李准眯起眼睛,寇义是明白人?特么北战国就没有比他更糊涂的了。
寇义道:“从礼数上说,似乎也不算什么,毕竟你们之间兄弟情深,都是王族,又是平辈。兄长照顾弟弟,更能显示出太子的豁达大度,对弟弟的关爱照顾;也能显示出,九殿下和太子之间兄弟情深,毫无隔阂啊。”
“听听!”李画尘拍着轮椅扶手:“寇义前辈也是三朝老臣,人家怎么就这么通情达理,明白是非?”
一群人敢怒不敢言。
李画尘白了他们一眼:“二哥,咱们还是走右边。”
第423章 太子献宝
李准不是不想打死李画尘,实际上,在推着李画尘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动这个念头。
他多么渴望,一掌拍在李画尘的后脑勺,看着他倒地身亡、血流不止、七窍流血、一命呜呼啊!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父王的一纸暗喻,已经将他和李画尘彻底捆绑在一起了,李画尘出事,自己会死的比他还惨。再说了,李画尘算什么?和自己相比,和太子的位置相比,简直一文不值。
而且李画尘没有继承权,杀他不过是解气;而自己要保护他,就必须得名正言顺,否则这件事一旦泄露,李画尘会成为一个靶子,一个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的活靶子。会有无数人冲上来渴望干掉李画尘。
所以,自己必须得主动向李画尘示好,搞好关系,这样才能为自己以后对李画尘的保护做好铺垫。
所以,自己必须具有极强的战略定力,不能因小失大,为了一时的气愤而功败垂成。
所以,哪怕李画尘再怎么羞辱、折磨李准,李准也会微微一笑,绝对不杀!
李画尘搞不清楚李准到底哪根筋不对,但既然他主动示好,那自己也不能太过分,毕竟他还是太子。但是李画尘可以肯定,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具体什么原因,自己得测试过才知道。
李画尘和太子来到了李氏武祠,看到了白伊菲。
白伊菲面色苍白,看到李准的时候,立刻激动的不行,眼神里闪烁着恐惧的神色。
李画尘赶紧安抚道:“伊菲,你别怕,二哥他改邪归正了,是我们的朋友,是不是二哥?”
“呵呵,是,是是。”李准心说我特么怎么就改邪归正了?我是邪的么?
李准道:“白姑娘,之前我出手有点重了,在这里向你道歉了。不过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伊菲疑惑地看着李画尘,李画尘使了个眼色,白伊菲懂了,就只能顺着这个套路演下去了。
“太子身份尊贵,不适宜在这里久留。”
“是啊。”太子左右看看:“这李氏武祠,我也好久没来了,今天还是托李画尘的福,才能进来看看。”
李画尘道:“可惜我的腿断了,你的功夫废了,要不然,我们一定是太子的好帮手。”
“啊。”太子笑着道:“九弟啊,我说过要送你一个礼物,你还记得吧?”
“什么?”
太子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一枚檀木色的丹药在悬浮着:“就是这个。”
李画尘接过盒子,看着里面的檀木色的丹药,仿佛拥有灵性一样地在盒子内的空间里缓慢地旋转着,偶尔还会调皮地动一下。
“我靠,这什么玩意?看上去跟活的一样!”李画尘惊讶地道。
“这是鬼灵珠。”
“鬼灵珠?”
李画尘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会吧……真的有这玩意?”
太子
得意地笑着,接过盒子,看着里面的精灵,自信且骄傲:“鬼灵珠,鬼斧神工、精灵巧智、珠中至尊。这鬼灵珠,乃是父王当年血战所得,为了它,也不知道战死了多少英雄豪杰。鬼灵珠能重造骨血、再生气合,说它能起死回生,怕是也算夸张。”
黑铁塔在后面实在抻不住了,急切地道:“殿下,这鬼灵珠是王上所赐,意为给太子保命续寿,王上对太子给予厚望,才赐予此等天地珍宝,切不可转赠他人啊!”
太子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黑铁塔:“老黑,这不算转增他人,这是我九弟,我断了我九弟的腿,又打伤了他的心爱之人,内心愧疚之情难以表述。鬼灵珠有重塑完人的神奇功效,若是九弟服用,必定可以伤势痊愈,腿伤也就好了。只要能看到九弟健康平安,我的心里,也会稍微好过一点。”
“我靠,真的这么神奇?”李画尘一把夺过来,惊喜地不断研究着。
黑铁塔道:“太子三思,您和九殿下之间既是兄弟,又是君臣,您贵为储君,即便稍有过失,九殿下也不会怀恨在心的。鬼灵珠此等重要珍宝,实在是千年难遇的神奇丹药,您不能……。”
太子轻轻地举起手,打断了黑铁塔:“是啊,这鬼灵珠的神奇功效,无论怎么夸张都不为过。当年我被册立为太子,父王一共赏赐我三件宝物。一就是黑云战甲之黑色星云。”
太子伸出手,黑色星云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这黑铁戒指显得有些大,但是却又有一种坚实、贵重的气质。黑色星云,不是说它上面有黑色的宝石,而是整个戒指,都像是一个微型的电子屏幕一样,黑色的星辰密密麻麻地缓缓运动,真的像是一片星云、黑色的宇宙,在围绕着他的手指在运行。
太子收起手掌,又抄起自己的那把镶满宝石的短刀:“第二件宝物,就是这件七巧刀。七巧刀,名为七巧,别名七杀,分别为杀恶、杀奸、杀愚、杀贪、杀弱、杀强、杀自大。”
李画尘看着七巧刀,之前就注意过,这把刀绝对是刀中极品,但是经太子这么一说,他才感觉,这把刀也是隐隐地释放着一种温和、贵气的气息。
“杀这么多?怎么还有杀弱呢?弱也该杀吗?”
太子微微一笑:“这把刀不是杀之刀,所谓的杀,是斩断的意思。而斩断的目标,也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自己!?”
太子点点头:“佩戴这把刀,就要杀死自己的恶念、杀死自己的奸诈、杀死自己的愚蠢、杀死自己的贪欲、杀死自己的软弱、杀死自己的逞强、杀死自己的狂妄自大之心。”
李画尘凝重地点点头:“原来无此,这把刀,我比想象的更有内涵,我还以为,是遇到什么都要杀一杀的意思。看来,父王对你给予厚望。”
“那是自然。”太子说道这里,自己也很得意。
“你杀了几个了?”李画尘不识好歹地问。
黑铁塔这个气啊!太子是百般地示好,这李画尘是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地找茬挑刺儿。这什么意思
?意思我们太子这几个毛病都没戒掉是吗?
别说,黑铁塔一寻思,首先这杀自大,明显就没杀住,太子是很自负的人。
太子微微一笑:“人的缺点,很难自制。我虽然是太子,但是也毕竟是个凡人,这不,犯了大错,伤了九弟你。”
李画尘嘴角动了动:“第三样就是这个鬼灵珠?”
“没错。”太子道:“如果说,黑色星云代表了权利与力量;七巧刀代表了自省和保护;那么这鬼灵珠,就代表了重生和保障。父王希望我能够在风起云涌的时代里,在最需要它的时候,能够拥有一次逃出生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太子看着李画尘吃惊的表情,十分满意,拍拍李画尘的肩膀:“九弟,我不需要什么机会了,现在,我把这枚鬼灵珠给你,治好你的腿。你可以继续不理解我,埋怨我,但是我对你这个弟弟,是真心实意的。”
李画尘也激动了,他看着太子:“你……真的要给我?”
“当然。”
“那……我可不客气了?”
“不需要。太子是储君,父王一言九鼎,我也得学习父王,说话算数。”
“我吃啦?我真的吃啦!”
“哈哈哈。”太子哈哈一笑:“九弟啊,这东西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啊。”
“嘶……不知道如果白伊菲吃了,能不能痊愈呢?”
太子的脸色骤变:“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因为……。”太子怎么都没想到,李画尘会大方到这个地步。是自己没说清楚么?这鬼灵珠有多珍贵,他没搞清楚还是没弄明白?要给别人吃?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要不是看在王位的份儿上,自己才不会下这么大的手笔呢。
太子的算盘打的很精明。所有人都认为这不值,唯独太子看到了李画尘的价值,也看到了这件事背后的意义。
父王虽然一句责罚都没有,但是就凭这个暗喻,就说明,自己在父王那里已经有了很严重的负面形象了。他现在不废太子,不等于以后不会。负面情绪一旦出现,就会有人钻空子,去加深、去加重。
随随便便一个爆发点,就会让父王对自己彻底失去耐心和信心。到时候,自己就会死的很惨。
但是,如果现在自己连鬼灵珠都肯给李画尘,就足以向父王证明,最起码,自己在这方面,是首先释放了善意的,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弥合兄弟之间的隔阂。
这既是拉拢李画尘,也是做给北战王看的。
但是,李画尘自己不吃,把这玩意给一个外姓人,这算怎么回事!?这笔账就糊涂了,李画尘算是领情还是不领情?自己送的成功还是不成功?这东西自己都舍不得吃,现在要给个外姓人?而且还是一个女流?
李画尘道:“为什么不行?”
太子急切地道:“这东西贵重。”
“我的朋友怎么也比丹药值钱吧?”
太子没见过这么算账的,当时脑袋就嗡嗡了。
第424章 大气手笔
“这……这丹药是世间极品,很难再得到第二枚的。”太子急的口吃都不清楚了。
“不不不。”李画尘道:“我就问你一句,这丹药你给不给我吧?是不是给我了?是不是我的了?”
“那是自然。”太子道:“二哥说话,一言九鼎。”
“那我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儿了对吧?”李画尘把丹药的盒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太子急的向前一步:“慢!啊……开……开封了……这就……。”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媳妇套不到流氓……。但是李画尘真的直接开封,太子只感觉自己心里的肉都在疼。
李画尘一把抓住要飘走的丹药,笑着道:“小样儿,还会自己跑呢。伊菲,张嘴,吃了这个,你的身体就恢复了。”
白伊菲脸色虽然惨白,但是因为听到了众人对这个鬼灵珠的描述,还是兴奋的双眼放光。此时立刻摇头:“不,我吃没用的,画尘你吃,你吃了说不定可以成为上四门的高手,以后就不怕追杀了。”
“哎呀,我早晚会成为上四门的高手,用不着这玩意,你吃,你的伤比较重。”
“不,还是你吃。”白伊菲道:“我只会拖你的后腿,我吃就浪费了。”
“什么叫浪费了?你吃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李画尘道:“这玩意啥效果都有,说不能美容养颜、塑体丰胸什么的呢,吃完了保证你的上围再大两圈儿,你吃。”
“你,还是你吃。”白伊菲道:“这东西太珍贵了,我不能……。”
太子急的团团转,心理道:要不我吃吧!
李画尘不理会白依菲的坚持,一把捏着她的下巴,白伊菲张开了嘴巴,无法反抗,李画尘直接将丹药塞进了她的嘴巴里,然后直接捂住她的嘴巴,直到白伊菲把丹药咽下去。
太子在李画尘身后,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四爷府。
李步云倒背双手,站在窗前,平静地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后面一个丫鬟端着托盘:“四爷,您的药。”
“嗯。”
李步云转过身,端起了药碗,一口干了。
丫鬟突然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李步云问。
“小芸从来没见过四爷受这么重的伤,心里难受。”小芸发牢骚道:“太子的心肠也太狠了,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李步云微微一笑:“那是你跟着我的时间短,我从小练武,十几岁就出去做任务,伤的比这严重的时候有的是。你别大惊小怪的,我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
小芸收起药碗,不满地道:“明明是太子打伤了四爷,可是王上好糊涂,竟然罚四爷禁足,还表扬了太子,真是气死人了。”
“住口!”李步云严厉地道:“太子和王上的事情,也是你能随意讨论的?我都没说什么,你发什么牢骚?”
小芸突然间四爷翻脸,又惊又怕,眼泪止不住地流。
此时寇老五也进屋了,他笑着拍拍小芸的肩膀:“小芸
,你哭什么啊,四爷不是在冲你发脾气,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呢。”
“小芸没用,惹四爷生气了,四爷本就有伤在身,是小芸不好。”
四爷缓和了语气:“小芸,你记住,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可以说太子和王上的坏话,跟我不能说,跟别人更不能说,明白了吗?”
“是,小芸明白了。”
寇老五补充道:“小芸,你要知道,你虽然是个丫鬟,但是你代表的是四爷府。如果连你都敢说太子无情、王上不公,那传到外人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四爷心怀怨恨,对王上和太子心存不满。明白吗?”
“小芸明白了,小芸会管好自己,不去乱说。”
“嗯,你出去吧。”李步云道:“老五,你这急匆匆的门也不敲,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寇老五等小芸出去了,才道:“还真就出事了,而且是咄咄怪事。”
李步云一脸费解:“什么怪事?不会又和那个李画尘有关系吧?”
“还就是他和太子之间,又发生了怪事,我说出来,你可能都不敢信。”
李步云当时就焦虑起来:“哎我说这个李画尘,我是真的服了他了,他是真的闲自己的脑子长得太结实了吗?这腿还瘸着,就又和太子杠上啦?”
寇老五噗嗤一声笑了。
李步云诧异地道:“你笑什么?”
“四爷,我说怪呢,就怪在这里。他们不但没杠上,而且还好上了。”
李步云的脑子没转过来:“好、好上了?”
寇老五道:“今天一早,太子就去内廷看望李画尘,在院子里就亲热地大喊‘九弟如何如何’,而且送的东西论车拉。”
“哦?有这种事?”
“不仅如此,更玄的还在后面呢。”寇老五道:“太子给李画尘道歉赔罪,还亲自给李画尘推轮椅,被李画尘遛的更哈士奇似的,穿街过巷的,快把这边小岛走个遍了。”
李步云拧着眉头,突然笑了:“这个太子啊,估计是父亲在背后没轻了敲打他,不然他不会这么听话的。”
“我猜也是。”寇老五道:“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就耐人寻味了。”
“什么?”
“鬼灵珠……。”寇老五盯着李步云道:“太子送给了李画尘,李画尘二话没说,直接给白伊菲吃了。”
李步云一脸的不敢相信:“你是说,鬼灵珠?”
“对,鬼灵珠。”
“当年父王送给太子的三件宝贝之一的那个鬼灵珠?!”
“就是这个。”
寇老五道:“这太子是下了血本了啊,就是要拉拢李画尘啊。”
李步云想了想,旋即摇头:“不对啊,不至于啊。太子平时那么骄傲的人,从没见过他给人低头的啊。怎么会对李画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而且连父王送的鬼灵珠都送给李画尘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说的就是啊!”寇老五道:“要么,是王上给太子下了
一顿猛药,太子现在惹不起李画尘了;要么,就是李画尘又抓住了太子的什么把柄,让太子不得不低头。我看啊,还是王上的可能性大一点。”
李步云微微一笑:“靠,老子和太子拼了个伤身,他倒好,回头就得了个鬼灵珠。哎?鬼灵珠他给白依菲吃了?”
“是啊,贼干脆。”寇老五赞叹地道:“这李画尘是真讲究,不是一般讲究,他是讲究大发了啊。据说太子当时都哭了,太子这么多年随身携带,舍不得吃、舍不得摸的,刚给李画尘,李画尘转眼就送给女孩子了。现在北战国的人都说,九殿下泡妞下血本啊!”
李步云点点头:“我不意外。李画尘这个小子,脑子跟正常人他就不一样。别人当鬼灵珠是好东西,可是他啊,从来都是重人轻物。你就是给他一套诸神战甲,在他眼里可能还不如个漂亮妞养眼呢。没出息的东西。”
寇老五道:“不过九殿下这一手,真的是高。太子吃瘪不说,白依菲也能很快恢复过来,而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李画尘大气啊,一般的王子可不具备这个气量。”
寇老五说完一惊,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李步云笑着道:“没错,这小子这么干有点意思,哈哈哈,有点意思。”
见到李步云没有因为自己的话不满,寇老五放心了,继续道:“四爷,今后咱们和九爷之间的关系,那应该没得说了。”
李步云突然板起了脸:“嗯,以后减少和老九的接触吧。”
“啊!?”
李步云从书架上抄起一本书:“我不希望有人说,我李步云私自结党,和老九是一条船上的人。”
寇老五哭丧着脸:“四爷,不至于吧?”
李步云从容地道:“老九在危难之间,我可以拿命救他,但是以后他想利用和我的关系搞事情,以为我事事都会力挺他,向着他,那他就打错算盘了。我李步云从来是对事不对人,将来他胡来蛮干,我也照打不误。”
寇老五郁闷地道:“四爷,何必呢?从大王子到太子,甚至到七爷、八爷……这王子们除了九爷,您都得罪光了。现在好不容易九爷的士气比较旺,咱们也得有个走街坊、串门子的朋友啊。万一哪天四爷您需要帮助……。”
“我这辈子只是办正事,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北战国人人有份。我不需要未雨绸缪,搞什么交际圈子。我要是愿意跟他们混,早就混了,之所以直到今天也无党无派,不是我不会,是我不想。”
寇老五无奈地道:“人家王子的门上宾客不断,咱们这里呢?冷冷清清,连个串门子的人都没有,人人都怕跟咱们扯上关系。您受了伤,又被禁了足,朝里的大臣、王子、公主,没一个来看一眼,问一句的……。”
“哈哈哈哈!”李步云朗声长笑:“这样不是挺好的?难得清静,难得清静啊,哈哈哈哈!”
“哎,也就您还笑得出来啊,我的四爷。”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人朗声道:“太子殿下、九殿下、十公主前来看望四爷!”
第425章 人缘不好啊
李步云十分惊讶,寇老五更是长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李步云带着府中的人赶紧走到大门口,见到太子立刻一群人单膝跪地:
“李步云参见太子。”
李准立刻抢步上前,扶起李步云:“四弟,二哥来给你陪不是来了。”
李步云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平静地道:“太子言重了,步云脾气不好,又缺乏礼数,在世俗界顶撞太子,该是我向太子赔罪。”
“唉。”李准拉着李步云的手道:“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脾气,有时候我对你是又爱又恨,爱你的才能,一片赤胆忠心,为人做事公道为先;可是你犯起混来,是真的不给人台阶下啊。哦,都起来吧。”
四爷府上的人都站了起来,李步云回头道:“小芸,客厅待客,沏最好的茶。”
“是。”
太子道:“你的伤不要紧了吧?”
“托父王和太子的福,没什么大碍,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准道:“这一次,我真的是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太子这个身份,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让你和九弟都受伤了,我心里很难过。我和父王请罪了,主动请辞太子位,但是父王驳回了。父王大骂了我一顿,他很关心你。”
李步云微微一笑:“太子是国家柱石,不易妄自菲薄。”又转身看着李画尘:“李画尘,你倒是很精神嘛。”
李画尘笑着道:“听说我这一次能留下一条小命,多亏了四哥你呢,所以特地来谢谢你。”
李步云笑着道:“来道谢就空着手来啊?”
李准赶紧道:“我准备了一些上等的书画,这样,算和老九送你的,我们一人一半,哈哈哈。”
几个人被李步云请到了客厅,开始闲聊起来。
不良局统筹办公室里,大爷李崖正在处理公文。
一个人敲了敲门,李崖说了声“进”,一个人笑嘻嘻地推门走了进来:“大爷。”
“哦,归而止啊,怎么这没有时间,来不良局了?坐。”李崖按下电话,对自己的秘书道:“小吴,送茶水进来,有客人。”
归而止笑了笑:“不用太麻烦的,谢谢大爷。”
李崖靠着靠背,笑着道:“说吧,是不是有事?”
小吴进屋热情地给归而止送上了一杯茶,归而止接过,说了声谢谢,等到小吴走了出去,才双手抱着茶杯,对李崖道:“是这样的,上个月有一批财政拨款,走的是接待处的账,我来不良局领钱,想要清一下账。”
李崖皱着眉:“这个你直接找财务办公室就可以了啊,怎么他们不给你批么?”
“不不不,没有没有,合作这么久了,我的钱他们一向批的很快。”
“那你这是……。”
“是另一件事。”归而止有些为难地道:“是这样,九爷的事情,您听说了吧?”
“哦,你说李画尘啊,哈哈,听说了。听说这小子折腾的不轻,被太子打断了双腿,现在应该折腾不起来了吧?”
归而止道:“是,是是。问题是,王上吩咐我给九爷立府,规格同诸王子一样,我给他物色了一个公寓,被王上驳回了。王上的意思是,想让李画尘住的距离李氏武祠和王庭之间都近一些,而且最好是独门独院。”
李崖很吃惊:“父王要给李画尘立府?”
“呃……呵呵,是啊,我也很意外。”归而止就知道,这个差事没这么好办。
李画尘那是出了名的能得罪人,几乎把能得罪的都得罪光了。眼前这位大爷,虽然总是被王上骂的狗血喷头,但是实际上,王上做事情还是很依靠他的。
诸王子之中,大爷的职务最高,掌权时间最长,权利也最大。可以说,整个北战国,名义上是北战王老大,但是在这不良局里,大爷才是擎天一柱,掌握着北战国大半的财政大权,而且不良局内部的人员升迁、调动;战力分配和任务部署,都是大爷说了算。
大爷和太子之间,才是真正的暗流涌动。
大爷是长子,但是却没能成为太子;二爷是太子,但是手上的权力并不大。至于七爷,完全是后起之秀,靠着一个“天选之人”的噱头想要争位,但是他点儿背,刚要崭露头角,出门就让李画尘给打蔫儿了。
眼下,所有人都更关注太子和大爷之间的这场较量。
问题是,李画尘折腾了这么久,别说七爷、八爷,也别说太子党,大爷也是让他得罪的不轻。大爷从进屋到现在,没称呼过一声“九弟”,也没说过一句“九爷”如何如何,甚至都没承认李画尘是“老九”。就是直呼其名,“李画尘”如何如何,怎样怎样。
光是这个称呼,就可以想见,大爷对李画尘得有多不待见。
所以,要大爷给李画尘批钱,基本等于耗子找猫要鱼吃,大爷要是存心拦着,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他是接待处的主管,这件事既然交给他办了,他总不能直接回去告诉北战王,大爷不批,您自己跟他说吧?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做工作的人,都这么处理事情,那要你有什么用?干脆以后让王上和大爷单线联系算了,你自己打铺盖回家吧。
所以替李画尘办事,来找大爷,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比较难办的工作。
果然,大爷一听是给李画尘立府,要批钱,还要批一个房子,当时脸色就极为难看。
大爷靠着靠背,打着官腔:“归而止啊,你在接待处多少年了?”
“回大爷的话,六年了。”
“唉,时间真快啊。”大爷点点头:“这些年你工作做的不错,来来往往的事情很复杂,你看我平时对接待处的工作不怎么在意,但是我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说明你用了心了,而且十分勤奋努力。”
“嘿,替王上和大爷办事,应该的,不值得夸奖。”
归而止心说,得,这么夸着一开头,就说明,不好听的话,马上就来了。
大爷点点头:“但是做事得有做事的规矩,李画尘要立府,他符合立府的规矩么?他的功绩达到了么?他刚刚差点带着白家的犯人逃到西凉国去,这个时候给他立府,合适么?”
归而止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笑嘻嘻地道:“合适啥呀,我看一点都不合适。大爷,我不是跟您诉苦,现在外面有些话传的忒难听了,说什么我和李画尘关系好,我和李画尘走的近。有的甚至说,我早就知道李画尘是王上的儿子,提前抱了大腿,现在是李画尘的狗腿子,为了李画尘的事儿满世界乱窜。您说,我就是干接待工作的,外族的人来我接待、门派使者来了我接待,谁来了我不接待?王上一声令下,我就是得屁颠屁颠地干活啊,对不对?那李画尘刚来的时候,我哪儿知道他是个什么来头啊?我就正常接待了一下嘛,还是奉的王上的旨意,这怎么就成了我和李画尘关系好,我抱李画尘的大腿了呢?”
李崖心说行啊你小子,你这叨叨叨的,比我还能说。
归而止似乎怨气还挺大,继续道:“就拿这一次来说吧,我是真心实意地认为,九爷……李画尘,他立府就不合规矩。但是,我只是个跑腿的,我说了算么?王上一声令下,我只能四方奔走,这可倒好,房子房子批不下来,钱钱搞不到,临了还得让人拿话头怼几句,您说我是招谁惹谁了?”
李崖明白了,这归而止是会说话。先是和自己统一战线,和李画尘撇清关系,然后点明了,立府的事情是王上定的,您跟我说合不合规矩这些事儿啊,说不着。
李崖微微一笑:“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他们这群人,就是喜欢嚼舌头,我也最讨厌这伙人。但是……。”
李崖显得很为难地道:“你知道的,现在老七、老八没有正式立府呢,所谓的七爷府,也不过就是个住所,根本不具备府的规格。李画尘比他们还小,又没什么功劳,他两个哥哥都还只有一个简单的公寓住着,他立府,我这边程序对不上啊。父王说没说,是个什么规格啊?要是像老七那样的所谓‘府’,我就酌情给他批一个,地点什么的就别挑了,人手可能也只能尽量配,能配到几个算几个,行不行?”
归而止笑着道:“大爷说笑了,您这么问我,我可不敢回答。我没这个权利啊,我要是说了算,李画尘就让他睡马路。王上说的清楚明白,立府,正式地立府。那自然就得是有独居的住房,面积得达标,装修得体面,丫鬟、厨子、保洁、侍卫……该有的人员配置都得有。月供也得和四爷、五爷他们一样。我得回去跟王上……。”
“行了。”大爷脸上十分不悦:“明白了,都是父王的意思,和您归大总管没关系。”
“不不不,大爷,您看,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李崖按着电话道:“叫王凯进来,现在。”
归而止心里道:得,又得罪一个,这事儿要完。
第426章 百般阻挠
王凯走了进来,一脸懵逼和忐忑,推了推眼镜,笑着道:“大爷,您叫我?”
“嗯。”李崖不高兴地道:“归总管据说前前后后跑了七八趟了,他的事儿到底难在哪儿,能不能办,你给我说清楚。”
“呃……。”王凯就知道,没好事。
这种混机关单位的,一个个比猴子还要精明,他立刻就知道,大爷就是不想给办,自己得搞清楚状况。
王凯继续道:“我和归总管讨论过这个事情,九爷他立府呢,是王上口头命令,没有明令。从规矩上讲,李画尘不具备立府的资质和规格。而且归总管选的那个房子,手续很麻烦,现在还有人在住,住的人还是咱们不良局的一个领导;而且人手的话,现在要配齐也有难度,文件下不来的话,各个部门要协调这件事,都要特例特批,但是大爷您知道,咱们不良局,之前是没开过这种头的,如果这一次特批了,下一次就不好办了;还有,月供方面……,李画尘还没有在不良局的履职记录,包括其他的手续、文档、资料……统统都不完善,几乎等于没有。这个要是办起来……就太难为下面的人了。”
“你听到了?”李崖道:“不是我不办,也不是我下面的人卡着你,就这种情况,我怎么办?怎么批?”
归而止笑了:“哎呀,大爷,您消消气,这点事儿不办就不办,再把您气到。”
“我不是生气,我是说这个事儿,就没有道理。”
“是是是。”归而止笑着道:“王哥,这阵子也辛苦您了,嗨,不就是手续不全么,我一点点地替他补,咱们最起码,先把房子的事儿解决喽,人手啊、月供啊,那些以后再说,好不好?”
王凯道:“就房子的事儿最难办啊。我跟您说了,那个房子现在有人住,你们要么换个地点,换个房子,我还能看看想想办法。”
归而止知道这次的差事难办,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难办。
他叹了口气:“在那附近,还有合适的房子么?”
王凯掏出手机,一顿找:“我给你找找看啊,嗯……嗯嗯……咳咳……嗯……。”
王凯找了半天:“哦,找到了,这个房子可以。”
“位置和那个差不多,隔两条街,独门独院,平方也够大,整体下来,将近一千平方呢。”
“我看看。”归而止心说见了鬼了,自己之前就物色了好久,也没发现有这么好的房子啊。结果一看,鼻子都快气歪了。这特么是隔两条街么?这是把李画尘快赶到郊区去了,那边到市区,总共就只有两条街好么!?
“这……这个地点会不会太偏了?”
“这个房子背后紧邻乱坟岗,旁边就有化粪池,对面有一排棺材店,我们的工厂也在那边,空气虽然差了点,但是得癌症也得是十年八年之后的事儿。您看,开车不到三十分钟就超市、饭馆应有尽有……。”
归而止心说,我特么拿着这个房子去找李画尘,别说李画尘,王上都得拍死我。
归而止苦笑了一下:“王哥,您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王凯道:“哎呀,这种事我怎么敢和你开玩笑啊?环境是不太完美,但是这房子的平方足够大,住的开。”
归而止心里道,那是不完美么?这房子都空了多长时间了?里面都特么长草了,装修之前得先除草。
“这样,我去和九爷说说,他要是觉得没问题,就让他现住进去。好吧?”
李崖道:“你跟李画尘说,就说现在房源紧张,他一个王庭的人,住的太寒酸也说不过去,这个房子现在看着不怎么样,但是房子这玩意是靠收拾的嘛,装修的钱我可以拨给他。他要是不满意,就让他自己去找房子,你就说我说的。”
“嗨,谁说的都无所谓,关键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是?”归而止走出了李崖的办公室,脸色顿时骤变。
这算什么?这根本就是拿人不当人啊!有这么欺负人的么?李画尘毕竟是王庭九殿下,你给人一杆子支到化粪池、乱坟岗和有毒工厂中间的废楼里去了?
知道你们会卡着,但是这也太过分了吧?
归而止走了,王凯道:“大爷,归而止好像都快哭了。”
李崖笑了:“这老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我面前又是诉苦又是抬杠,动不动拿我父王来压我,我看他办不好这个差,怎么收场。李画尘,他特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立府?”
“嘿嘿,九爷看到这个房子,估计想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什么九爷?别在我这里胡说八道。”
“哦是,是是,属下口不择言,说错话了。”
“嗯,出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李崖按了一下接听键,秘书道:“大爷,三爷来了,要见您。”
李崖立刻道:“让他进来。”
李站推门进屋,一脸凝重:“大哥,哦,小王也在呢。”
王凯道:“大爷、三爷,您们聊,我先出去了。”
李战叫住了王凯:“唉,王凯,你先别走,我问你,最近听说父王要给李画尘拨款,给他发月供,是真的么?”
“哦,不止是这样。”王凯道:“还说要给他立府。呵呵,简直荒唐,他哪儿配啊?我直接就给驳了,不合规矩嘛。”
李战拧着眉头,挥挥手:“你出去吧。”
“唉。”
王凯转身出去了,李崖亲自接了一杯咖啡递给李战:“怎么了?有事?”
李战接过咖啡,没有喝,认真地问:“大哥,今天事情,你知道了么?”
“什么事?我一早上就开始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发生什么事了?”
李战道:“太子,去了内廷看李画尘。”
“哦?”李崖笑了:“父王给他压力了吧?他这一次表面上得了封赏,实际上啊,呵呵,怕是被父王责备的不轻。他就是作的欢,和老四在外面竟然还动了手了,父王最忌讳的就是王族内讧。”
李战道:“这个先不说,你知道他送了李画尘什么么?”
李崖笑了:“他那么有钱,应该好东西不少吧?”
李战道:“所有的东西,都算不上什么,但是……。”他重重地道:“他把鬼灵珠给了李画尘。”
李崖一惊:“鬼灵珠!?当年父王给他留着保命的那个仙丹?”
“对。”
“嘶……。”李崖倒吸一口冷气,旋即笑了:“我靠,这老二出手挺大方啊,看来父亲给他的压力着实不小啊。鬼灵珠都舍得送了?”
李战道:“不仅如此,李画尘公开让二哥推着他的轮椅,满世界乱转,去了李氏武祠看那个白家的小丫头,现在又跑到老四的府上去了。”
李崖神色终于有些紧张了:“太子就乖乖就范了?”
“不仅如此,而且姿态摆的很低,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李战道:“大哥,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哼。”李战不爽地哼了一声:“他不敢动李画尘了,估计是父王敲打的不轻,现在要拼命地拉拢李画尘。我知道他什么心思,李画尘没有了继承权,就对所有人都构不成威胁,所以嘛,能不得罪,就尽量不得罪,能拉拢当然更好,这是一杆永远打不到自己的枪,多多益善。”
李战道:“大哥,您没仔细想过,您仔细一想,就会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了。”
李崖意外地看着李战,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了半天,李崖终于醒悟了,他睁大了眼睛:“坏了!我把李画尘又得罪了。”
李战道:“是啊大哥,现在的李画尘,得罪不起的。他没有继承权,但是他的外援很强势啊,他和药翁搞的像是忘年交一样;和西凉国的王子也称兄道弟,打的火热;连一向无党无派,以自由人身份自居的老四,也为了他和太子动手;北战国内,有文成这样的老臣总是向着他说话,北战国之外,他的交际圈子也不容小觑。这杆永远达不到自己的枪,无论是谁握着,都威力不小啊!”
李崖道:“哎呀!我特么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他好像和钓翁也是认识的,还有据说他师父的来头也不小。”
“是啊。”李战道:“这个人,就算咱们不拉拢,也绝对不能让他为太子所用。”
李崖道:“太子差点打死他,他还会和太子一条心么?”
李战道:“太子差点打死他,老七和老八也差点打死他,您对他好了么?李画尘之前可谓是举目无亲,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现在他没有了继承权,所有兄弟最放心的就是他了。而且他只是个中四门,掀不起什么波澜,腿断了又不是一辈子的事儿,早晚也会站起来的。他要想以后活的舒服,不需要抱一条大腿么?他没有选择啊,谁对他抛出橄榄枝,他就必须得接着,否则将来就是死路一条。太子已经出手了,雷霆迅猛,您还在这里坐着么?”
李崖坚定地问:“他现在在哪儿?”
第427章 立府的好处
归而止自己开车,一边啃着一个汉堡,一边生气。
“他妈的我招谁惹谁了?房子也不给我住,丫鬟也不给我端茶倒水,侍卫不帮我打架,钱也一分到不了我的账户上,我图个什么啊我?你们兄弟之间相互看不上,折腾我有意思么?”
归而止气的不行,但是他工作还是得做。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找北战王寻求解决,因为那意味着自己无能;也意味着,自己将会彻底得罪大爷。将来谁能当北战王,这事儿谁说得准?万一是这位大爷上位了,自己年纪轻轻的,下半辈子怎么混?
归而止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又不能告状、又不能不解决。
我太难了。
归而止打电话给李画尘:“呦,九爷,哈哈,我归而止啊,您在哪儿呢?哦,您在四爷府上呢?哎呦,那太好了,我就在附近,几分钟就到了,得嘞,我去找您去。”
归而止叹了口气,心里道:李画尘倒是好说话的一个人,但是现在人家今非昔比了,和往日不同了。以前是个命都保不住的小鬼,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九殿下了,还会不会给自己面子,根本拿不准啊。
再说了,让他在郊区乱坟岗附近立府,换做谁都得急眼吧?不能给他看生图,那一大片荒草丛生的破败房子,看一眼他不得跳着脚骂街?给他看地理位置,好好说一说,突出优势。回头装修的时候上点心,我亲自督办,给他弄的漂漂亮亮的……。
车子不一会儿就到了四爷府,停好了车子,四爷府上的人立刻有人迎了上来,给归而止拉开了车门。
“知道归先生要来,四爷和九爷让我在这里迎您,归先生里面请。”
“哦,好好好,请请请。”
归而止一边走一边盘算,李画尘可能不懂,但是四爷绝对明白啊,要是对我发起火来,我得有个准备。大爷这哪里是难为李画尘啊?这分明就是难为我啊。我还不能直接说,就是大爷在当中挡横,否则这位实权王子以后不得折磨死我?
归而止一边走一边假装闲聊:“这九爷不是还有伤么?怎么想着来四爷府上了?”
那人道:“哦,九爷感念四爷当日舍命拦截太子,说四爷是恩人,这不,带着伤也要来看四爷。”
“嗯,应该应该,这九爷也是个恩深义重的人啊。”
“是啊,下人们都说,这些王子之中,好像就属九爷给人的感觉放松,最没架子。”
“七爷不是也随和大度么?”归而止特地道。
“七爷对人是客气,可是他身上的贵气也不少,下人们看着还是害怕。九爷就不一样了,他说话和我们一个声调,嘿,让他骂几句都不伤心,您留神,这里有台阶。”
归而止道:“他们这是在哪儿啊?会客厅过去了啊!”
“哦,在餐厅呢。”
“餐厅?”
“是,九爷说要吃火锅,四爷就吩咐人支上了锅子,弄了些菜品,说是您来了,一起吃,直接入席。”
归而止这个愁啊。
他都愁死了。这怎么入席?人家对自己还
真的挺客气,邀请自己一起吃饭,但是自己是干嘛来的?是想办法让他接受乱坟岗的那个破房子……,这正常聊天还好,坐在酒桌之上,你把这么个糟心的事儿说出来,这不是打人脸么?
人没等进入餐厅,就听到李画尘高声喧哗:“满上满上,哎,对喽,我跟你说,我有经验,这受伤的人啊,就得喝酒。酒是治病的良药,酒是怡情的珍宝,酒是情感的纽带,酒是泡妞的绝招。今儿大家难得开心,一会儿归先生来了,咱们和他也喝个痛快……。”
归而止感觉新鲜,不自主地就笑了起来。
心说这九殿下怪不得人说跟他在一起轻松呢,他哪儿有个王子的样子?这劝酒词完全是民间的顺口溜,低俗可笑。一个王子这么没身份的大声喧哗,跟夜晚大排档的农民工一样洒脱自由,怕是也只有他了。
侍者领到餐厅门口,笑着道:“太子爷、四爷、九爷,归先生来了。”
“哎呦,归先生!”李画尘差点就站起来了,想起自己的腿不行,又坐稳:“我不站起来接你了啊,我这腿不行。”
归而止当时就一惊,他抢步上前:“归而止见过太子爷,见过四爷,见过九爷。”
太子稳稳当当地坐着,面带微笑:“行了,起来吧,咱们平时规矩不大的。”
归而止激动地道:“我只当是九爷来串门子,真不知道太子爷也在啊。”
四爷道:“行了,难得今天相聚,你也赶紧入席吧,你的酒可是给你留着呢,你得补上。哈哈哈。”
归而止心说我哪儿有脸吃这顿火锅,喝这口酒啊?我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俩嘴巴。
归而止道:“我就不入席了,几位殿下慢慢饮用,我在旁边伺候着就行。”
“哎,那不行。”李画尘大手一挥:“你是朋友,你在旁边伺候,那你就是外人,你只有坐到这酒席里,才是朋友。咋地,我们几个不配当归先生的朋友?”
归而止羞愧难当:“不不不,是我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什么高攀低攀的?”太子命令道:“赶紧坐过来,少说废话。”
“这……是。”
归而止一看这不行啊,这是太子爷的命令,自己绝对不敢得罪的。
归而止忐忑地坐在了李画尘和李步云中间,李画尘开始举杯敬酒。
本来嘛,这太子和李步云都是比较严谨的人,毕竟是王子嘛。他们说话体面、做事体面、吃东西体面,干什么都是彬彬有礼,稳重不失态。
但是李画尘可不是这种人,他没有身为贵族的觉悟和从小到大的王族熏陶,更没有接受过贵族礼仪的教育。所以,他是洒脱自然,爽朗豪迈。
言语风趣幽默,提到的一些世俗界的有趣的新闻、故事、笑话,也总是能戳中众人的笑点。惹的李凤儿红着脸哈哈地傻笑个不停,李步云也脸颊红润,笑意盈盈。
在这个短暂的酒局上,众人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听着李画尘天南海北地海侃,使得本来紧张的兄弟关系,很快就缓解了下来。众人似乎都忘记了,他
们前几天还在一起打的头破血流,互不相让。
就连太子也忍不住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李步云这个人,做事公事公办,他对太子没怨念,也没好感,当初救李画尘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而已,能和太子关系缓和一下,他也很乐意。
李凤儿就更没心没肺了,整个就是一个傻丫头。
归而止从来没见过这种画面,几个王子都放下了架子,在李画尘的带动下,众人节目不断,笑料频出。
归而止是感觉啊,这气氛越好,自己越是心虚。众人都很开心,只有归而止的笑容显得僵硬、忐忑。
李画尘很敏锐地发现了归而止不对劲,好奇地道:“对了,归先生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归而止心说,这下好了,不说也不行了。
归而止道:“额……九爷,是这样,王上想要给您立府,让我来督办一切事宜,所以,今天是来和您商量商量。”
李步云一愣:“给九弟立府?”
太子立刻道:“好啊!九弟在外漂泊多年,回到咱们家里,是应该给他安个家,我看啊,还应该给他许一门亲事,早早地迎娶一位子妃,哈哈,给咱们李家开枝散叶。”
李步云一拍桌子:“说得好,画尘也该成个家,定定心性了。我看啊,这件事父王一定心里有打算,呵呵,咱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李画尘想了想:“啥是立府?什么意思?”
太子一拍李画尘的肩膀:“九弟,立府呢,就相当于一个独立成立一个家庭的概念,既有王室的身份,也有凡人的体面。立府以后,你有自己单独的居所,使唤丫头、佣人和侍卫,而且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进入你的账户,用来开销。”
李步云继续解释道:“立府以后,就说明,你也是诸王子中的一股势力了,你还同时会拥有一些抽象的实权。比如你有了自己的团队,就会有自己的智囊给你出谋划策,以后你要支持谁、否定谁,支持哪个政策、反对什么决定,都可以以九爷府的姿态站出来,说话会比以前有分量。”
太子激动地道:“来吧,咱们一起敬九弟,提前恭贺他立府成功。”
“好!”李步云也喝的蛮高兴:“就庆祝九弟,预祝立府成功!”
李凤儿更是没大没小地站在椅子上蹦:“我也要立府!我要大大的房子,多多的跟班,还要多多的零花钱!”
一群人笑着。
归而止都淌汗了,心说你们不要这么兴奋好不好?你们越是高兴,一对儿我这话一说出来,可能效果就越强烈。
李画尘倒是十分冷静,他等大家都安静了一些,才去问归而止:“归先生,立府有这么多好处,那……有没有坏处呢?”
归而止为难地道:“坏处嘛……可能立府之后你会发现,自己住的……离坟场有点近,味道也有点化粪池的但不影响,几家工厂的噪音可能会有点……。”
太子疑惑地道:“你在说什么啊?”
第428章 一条战线
归而止赶紧站了起来:“归而止无能,房子的选址问题,遇到了一点点麻烦。”
李画尘一愣:“呵呵,归先生是我来到北战国的第一个接待我的人,我应该表示感谢啊。这次帮我的忙,我也应该多谢,您不要这样,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归而止心一横,掏出了平板电脑,打开了地图文件,抱歉地道:“这是我和不良局沟通后,给您选的房子地址,九爷您请过目。”
李画尘拿过平板,借着酒劲儿,迷迷糊糊地看着:“嗯,恩恩,挺好啊,不错啊,挺大的。”又有些抱歉地道:“这么大的房子,我自己住不空吗?太浪费了吧?”
归而止没想到,李画尘会这么说,立刻道:“九爷,我不敢骗您,这房子其实位置不好,而且荒废很久了,当然,收拾一下肯定是改天换地,但是它周围的环境真的不好。我和不良局也沟通过,他们那边也有难处,符合王上要求的,地势开阔能有王子气派的,选择真的不多啊。”
太子疑惑地接过了平板电脑,只是随便看了几下子,就瞪着眼睛怒道:“归而止,你好大的胆子!”
归而止立刻大惊,离开座位,单膝跪地:“归而止惶恐。”
太子挥舞着平板电脑:“你的脑子是不是短路了?这个破房子旧的没有边际,一屋子破砖烂瓦,遍地的野草荆棘,后面是乱坟岗,前面是一堆棺材店,距离没有多远还有垃圾场和化粪池,你选这个地方给九爷,是个什么居心!?北战国的王子,已经沦落到连你都可以随便欺负的地步了吗?”
太子啪地一声摔碎了平板电脑:“你以为我杀不动你的头!?”
气氛瞬间急转直下,原本兴高采烈,轮流敬酒的一群人,现在因为太子暴怒,而都消停了下来。李画尘意外地看着太子,心说这小子,行啊,还给我出头?不一般,不一般。
归而止单膝跪地,额头上全是汗珠子:“太子爷息怒,太子爷息怒,这个房子,要是让我归而止做主,借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拿着这套房子来找九爷。就在进门之前,归而止还担惊受怕,羞愧难当。”
“你羞愧难当?你担惊受怕?”太子道:“你现在给我立刻滚去不良局,再寻觅一套房子来,要是再让我和九爷不满意,你这接待处处长的职务,也不用干了!”
“是,属下这就去不良局,再沟通研讨。”
“研讨个屁,你直接去大爷的办公室,让他看看这套房子,这是给王子预备的吗?老百姓都不会往这个房子里砸一分钱!”
李画尘拦着太子:“太子爷,太子爷,消消气,消消气……。归先生,您先起来,别别别,您先别走,咱们研究好了再说啊,都冷静一下。”
归而止心说得,九爷没发火,这太子爷的火气蹭蹭地往上蹿。这太子爷是拿骂我给李画尘做人情呢,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今天最倒霉的事情都让我遇上了吧!?
四爷也道:“归先生,那套房子我倒是知道,之前刚盖起
来的时候,是个违建工程。后来那条街因为临近坟场,开了几家白事铺子,才冷情下来。说到底,这个差,你确实办的不怎么样啊。有阻力了,去找大爷说明一下情况,他会酌情办理的嘛。”
归而止郁闷地道:“回太子爷、四爷、九爷,属下就是刚刚从大爷的办公室走出来的,喝了他一口水,挨了他一顿骂呀。拿着这种房子来见九爷,我也是脸上无光,太子爷骂的对,四爷说的也对,我这个差事啊,就是办的不好。这样,太子爷您消消气,我这个接待处的处长真的失职,我主动请辞,自降三级,我去当接待员好了。”
太子睁大了眼睛:“你吓唬谁呢?拿辞职要挟我呢?”
四爷拦着太子,笑着问:“你说你是从大爷那里出来的?大爷知道这件事?”
归而止心说,这就好了,这么个问法,我就算解脱了。于是便道:“是啊,属下本来相中的是一套很合适的房子,但是太子爷说,九爷要立府,不和规矩,七爷和八爷现在也没立个府,哪有哥哥还没立府,弟弟就立府的道理?又说九爷他刚刚回到北战国,功劳一件没有,祸是一件一件地闯,要不是太子爷当机立断,恐怕九爷已经……已经……。”
“说吧。”李画尘笑了:“没事。”
“已经叛国了都说不定。”
这一句话,太子和四爷倒是没有反驳,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画尘哈哈一笑:“这事儿是怪我,我不懂规矩,以为去西凉国能把我师弟的事儿解释解释,想不到,让大哥误会了。”
归而止继续道:“然后又说,房子紧张,我选中的房子里面有人住;又说人员也紧张,贸然立府,规格要缩减一些;还说九爷的资料、档案、履历……统统都缺失,要发月供也走不了程序……。就这套房子,还是我死磨硬泡,求着大爷,先把房子解决了,其他的一点点地办,才说通的。”
太子冷哼一声:“明白了。大哥这是故意要难为老九啊,归而止,这些话你一进门就应该说啊!”
归而止哭丧着脸:“太子爷,我不敢乱说啊,你们是兄弟,我只是个下属,一个表达不对劲,我就成了那里挑外撅,煽风点火的坏人了。回头你们兄弟一团和气把事儿办了,我成了挑唆你们兄弟矛盾的混账东西,我哪儿有胆子得罪大爷和太子爷您们啊?”
李画尘笑了:“哈哈哈,这不怪他。”
李画尘扶着归而止:“你也不用回去了,回去也白回去,大哥不会给你什么好答复的。但是归哥你也不地道,太子爷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连我,他的亲弟弟,惹毛了他都打断一双腿,你说你懂不懂就辞职威胁,这是跟谁学的啊?”
“哎呦,九爷,我这是真没办法了,我这个差事是真的难办啊。”
李画尘道:“得,这房子的手续你带了么?”
“带……带了。”归而止懵了,不知道李画尘要做什么。
李画尘问:“我签了字,这房子就归我了,是不是?”
“是……是……不过…
…。”
“拿出来,我签了就是了。”
李步云道:“九弟,这件事是可以商量的,回头我和太子爷一起去趟不良局,大哥估计是有难处,但是多半会给太子的面子。”
“不用。”李画尘嘻嘻一笑,拉过来房产合同,一页一页地签字,嘴里无所谓地道:“我李画尘啊,和你们这些从小在北战国长大的哥哥们不一样。我是从小就习惯了粗茶淡饭、铁板凉炕,房子我不在乎,有个地方能睡觉就行。”
太子道:“九弟这件事大哥做的不对,我去和他说,我就不信,我堂堂一个太子,连一套像样的房子都给你弄不到手。”
李画尘嘿嘿一笑:“太子爷,算了吧,因为我,不值当。我这是之前就得罪过大哥,他心里看不上我,所以故意难为我,我估计谁去了都一样,何必让你们还去触霉头呢?归大哥也是受了我的连累,谁叫咱李画尘人缘不好呢,哈哈哈!”
李步云笑了,抱拳拱手:“九弟洒脱豪迈,四哥佩服。”
太子也赶紧笑着道:“好!老九你就住这个破房子去,要我说,也不装修,也不收拾,回头让父王看到了,我看他李崖怎么走出王庭。”
李画尘签完了字,按了手印,哈哈一笑:“好嘞,事儿办完了,咱们接着喝酒,哈哈哈!”
归而止是真的佩服李画尘。
真心佩服。
一般人,不,随便一个王子,立府的时候给立到乱坟岗去,那掀桌子炸庙都是轻的,如此奇耻大辱,不闹到人尽皆知,让北战王出面找个公道,绝对不会罢休的。
但是李画尘呢?硬是把人给的一壶怪味茶喝的津津有味,毫不在意,根本就不难为自己,还说是自己姻缘不好,连累了手下。胸襟啊,气度啊!
太子也让归而止再度入席,归而止一再保证,自己绝对会把那个房子收拾的妥妥当当,给李画尘置办最好的车子,还问李画尘喜欢什么座驾,只要是这个地球上生产的,他都能搞来。
李画尘想了半天,就要了一辆福特野马。
归而止惊讶地道:“那车子我知道,是挺好看的,但是根本不贵重啊,也就是几十万。”
“够了。”李画尘道:“人贵重就行了。”
“好!”太子一拍桌子,兴奋地道:“九弟有志气!”
李步云也十分满意地点头,北战国的王子,就要一辆车,而且还是个几十万的便宜货,这真的是有风度。
“咱们敬九弟一杯。”
“九弟豪迈大度,二哥自愧不如!”太子道。
“九弟不拘一格,四哥钦佩至极!”四爷道。
“九爷体恤下属,归而止感激不尽!”归而止道。
“还有我还有我!”十公主道:“九哥……好帅,我喜欢,哈哈哈!”
李画尘具备,面带微笑:“哥哥们儒雅睿智,十妹漂亮可爱,归大哥劳苦功高,李画尘敬大家!”
就在此时,有人高声道:“大爷来访!”
第429章 大爷发威
一群人刚刚一杯和气酒下肚,就听到了侍者传话“大爷来访”。
大家都很吃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归而止更是蒙圈,感觉今天这个世界打开的方式就不太对。
先是自己这趟差事办的一波三折,然后是看到了最诡异的一幕,李画尘、李步云和李准三个人竟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称兄道弟,一团和气。前几天还是你死我活地打的天昏地暗的三个人,一转眼,好的跟一个人似得。
现在更热闹,大爷也来了!
这是干啥?在不良局骂的不过瘾,来这里追着李画尘骂?
归而止道:“九爷,要不……您回避一下?大爷可能是冲着您来的。”
李画尘道:“我也没惹他,也没犯错,我回避他干嘛?再说我是个瘸子,腿脚不方便。”
太子重重地一放酒杯:“刚好,我也想和大哥聊聊,这件事就不能这么办。”
李步云微微一笑:“快快请大哥。”
李崖风尘仆仆地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好啊你们这群臭小子,有火锅吃也不叫大哥,真当你大哥是老黄牛,只干活不吃草啊?”
李步云赶紧迎上去:“步云见过大哥。”
李崖见到太子刚要施礼,太子道:“大哥,咱们兄弟说了多少次了,您是兄长,私下见面不要客套。”
李崖笑着道:“兄长是不假,但是国家法度不能乱,见了太子,施礼还是应该的。”
李步云道:“大哥平日里政务缠身,忙的见不到人,难得今天兄弟相聚,今天之谈兄弟情,不论什么高啊低啊、远啊近啊的。”
“说得好!”太子道:“大哥请上座。”
李崖谦虚道:“不不不,有储君在,哪儿轮得到我坐上座。”
“哎,说好了,今天不论君臣,只论兄弟,您是大哥,您上座。”
“那我就……呵呵呵……你们啊。”李崖故意装作好像才发现李画尘一样,惊到:“哎呦,九弟也在呢?伤好点了吧,大哥这阵子忙疯了都,也没时间去看你,我派人送去的礼物,都到了吧?”
李画尘心说,好好一顿火锅,愣是让这一波一波的人搞成了虚头巴脑、尔虞我诈的舞台了。扫兴。
李画尘尴尬地一笑:“没,我只收到了十妹和四哥的东西,太子今早也送了一大堆,大哥的礼物,我还没看见。”
“哎!?”李崖意外地道:“这群家伙,我给我弟弟送的礼物,竟然也敢疏忽?我现在就打电话,臭骂他们一顿,我这人不到,东西也不到,这大哥还要得了要不了?”
李步云赶紧拦住李崖:“大哥大哥,些许东西,可能是手下人忙的没了章法,给忘记了,回头送过去就好了,今天咱们饮酒叙谈,不聊不开心的事情。”
归而止都惊呆了。
他恨不得冲上去揪住李崖的领子:你丫给我好好说话!你之前对我是怎么说的?一口一个‘李画尘’、‘那小子’,现在九弟九弟地叫的这么亲热算怎么回事?
李画尘也心里冷笑。送错了?忘记了?你压根也没这个打算吧?不过这突然的示好,绝对有问题。归而止之前说过,是你横竖拦着,给我制造难题,一杆子给我支到乱风岗跟前陪死鬼过日子。现在又来九弟九弟喊的贼亲热,这里面有问题,嗯嗯,有问题。
太子有些疑惑,我巴结李画尘是因为我没有办法,他倒霉,我会比他还倒霉。你这凑上来捧臭脚是几个意思?你还是大哥呢,这幅德行,怎么好意思演出来的?
不过太子旋即就有些理解了。李画尘既然已经没有了继承权,那就是说,他对任何王子都没有威胁了。一个没有威胁的王子,而且父王对他深感愧疚,必然会尽量多多垂爱。那么李画尘就会受宠,匆忙立府就是证明。
大哥和李画尘之前是不愉快,但是还没像我和老七、老八那样,闹的鸡飞狗跳,撕破脸皮。所以,他来拉拢李画尘,应该是成功率最高的。
不行,不能让大哥得逞。
几个人刚要喝酒,太子道:“大哥,不是做弟弟的说你,有些事儿,您办的可是不地道啊。”
太子故意表现的云淡风轻,好像兄弟之间的谈话铺垫一样,但是大爷李崖立刻就有所警觉。他看了一眼太子,笑着问:“怎么呢?什么事儿,惹太子爷不高兴了?”
太子道:“咱们父王要给九弟立府,在你的不良局,是房子房子批不下来,人手人手凑不够,月供也推三阻四,说他没文件、少档案的。大哥,这是咱弟弟啊,您就是再看不上他,也不应该把他送到乱坟岗去立府啊?九弟真的在那里立府,你的脸上挂得住吗?父王他会高兴吗?咱们兄弟脸上有光吗?”
“立府?”大爷道:“九弟,你要立府了?诶呦,这件事我不知道,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归而止,这件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嗯?”
归而止愣住了,他看着大爷,大爷一脸纳闷地盯着他,似乎在埋怨。
场面几乎静止了。
李画尘、李步云、李凤儿都不说话,就看着李崖盯着归而止,太子爷则斜着眼睛眯着看李崖。
归而止脑子迅速转圈儿,他看着大爷的眼睛,然后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奥……奥,是是是,是我糊涂。这件事啊,早就该和大爷商量,是内个谁,跟我说这些拨款啊、人力资源啊、房产转移的事儿都有各个部门来负责,不需要劳烦大爷,我这没办法啊……。”
“谁?!”大爷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给我个名字。”
归而止又愣住了。这个马虎眼,就打不过去了?非要弄出一个名字来?
归而止咽了口唾沫:“就是……。”
大爷李崖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说,我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就是,统筹部的王凯,他说……。”
“行了,你别说了。”大爷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王凯吗?”
大爷故意把手机调成了免提模式,气愤地道:“我问你,给九爷立府的事儿,归而止找没
找过你?”
那边的王凯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哦,找过啊,早上不是咱们还……。”
“找过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李崖怒吼起来:“这么大的事儿,你就给我拦下啦?”
王凯在电话那头都蒙圈了:“大、大大大大……大爷,不是,早上的时候……。”
“什么早上的时候?太子爷都惊动了,说人家归先生前前后后跑了几十次了,你左右推脱,就是不给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手里的权利大了,脾气也得跟着涨啊?”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王凯的恐惧和慌乱:“不不不,属下,属下,属下在大爷面前,不敢有脾气……,主要是,这……这不和规格啊。七爷和八爷都没立府呢,九爷就要立府,这说不通;而且九爷的档案、资料统统都是空白,还没有补录,我们这边确实没办法着手……。”
“跟我不敢,跟归而止敢,跟九爷就敢?”李崖道:“这种事也要攀比吗?老九这些年容易么?九爷是我的亲弟弟,在外流落二十余年,刚刚回到北战国,你弄个破阴宅的房子给九爷住,你小子安的什么心?现在就给九爷批房子,要哪个就批哪个,哪个王子不高兴,让他跟我来说!”
“是,是是是,属下这就办,这就办。”
“还有。”李崖道:“九爷的人手,要超标配置。厨子给我八大菜系配全喽;侍女、丫鬟要绝对够用;保洁等人员要经验足,做事爽利的;侍卫要精挑细选,编制一个小队的上四门!”
“这……是。”
“月供什么的,以后按时发放,不能耽误。九爷这边刚刚立府,百废待兴,先批一笔钱过来。”
“那……就先批五百万?”
“放你娘的屁!”李崖大骂:“大发要饭的呢?三千万!一分都不能少,除了月供,工资的钱也要发。”
“工资?”王凯道:“九爷也没在不良局任职啊……。”
“就按照我的标准发。”
“是、是是。”
“万凯,你给我听好喽,这件事你亲自去抓、亲自去办,办不好,我治你的罪,撤职都是小事,下半辈子,你给我在水牢里泡着去!”
“是!”王凯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此时回答的特别爽快:“九爷的事儿,就是大爷的心头要事,九爷的需求,就是大爷最关心的事儿。属下一定竭尽全力,马不停蹄地赶工,为九爷办事,让大爷放心。”
李崖挂断了电话,似乎余怒未消:“这些个废材,什么工作交给他们,都不放心。”
又看着李画尘,霸气地道:“老九,你受委屈了,但是你放心,这件事大哥记着了,我给你出头。将来哪个不知深浅的,要是敢对你立府的事情说三道四,你就让他来找我。”
李画尘看了看四周,大家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李画尘笑着道:“大哥,没事儿,真没事儿,之前的那个房子就挺好,我都签字了。”
李崖一惊,看着李画尘,不敢相信。
第430章 气到半死
李画尘哈哈一笑:“房子在哪儿都行啊,能睡觉就行。”
李崖一挥手:“不行,让你住那种地方,别说父王会怪罪,兄弟们会说我不心疼弟弟,就连我自己这关,我也过不了。”
李画尘举起酒杯:“大哥的心意我知道了,有大哥这句话,老九心里就暖和了,来来来,咱们喝一杯吧,大哥从进屋就发脾气,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兄弟酒呢。”
李步云也赶紧举杯提议,众人喝了酒,就开始闲聊起来。无非是李崖非要给李画尘换房子,李画尘死活不换,说字都签了,改来改去的不合规矩;李崖就说特事特办,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让他住乱坟岗太离谱了……。
两个人拉锯了半天,最后李画尘道:“大哥,我跟您说实话,这个房子,我是真的相中了。”
“啊?相中了?!”
李崖心说我信你个鬼,谁会愿意住在乱坟岗跟前?这分明就是趁着自己受宠,想要利用这件事去父王那里找自己的短。绝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李崖当众就要撕毁合同,被李画尘拦住了。
“老九,你要是非要去那种地方住,就是还生大哥的气了。”
“这样大哥。”李画尘道:“我字都签了,咱们这样吧,反正那个破房子貌似也没人要,我花钱买了。您给我置办的新房子我留着,这个老房子,我也留着,可以吧?”
李崖真的不懂了:“老九,那个破房子,给人都没人要,嫌着丧气,你要它干嘛啊?我可不是心疼那个破房子啊,你要都不用花钱,我送你了。大哥别的权利没有,这么点破烂还是做的了主的。”
李画尘拉着李崖的手,热情地道:“大哥,我跟你说实话,我呀,想学四哥。”
“啊!?”
李步云道:“喂,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李画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四哥啊,是个直性人,我也是个直筒子。几位哥哥都知道,在这之前,我几乎把能得罪的哥哥都得罪遍了。现在我和父王相认了,难得几位哥哥不嫌弃我一身的世俗气,对我这么照顾。我就怕我将来脑子不懂得转弯,再惹哥哥们生气。所以,我就想像四哥一样,少说话,多做事。有得吃就吃,有得喝就喝。别的,咱管不着,也不稀罕管。以后兄弟们见面还是一团和气,只聊兄弟情深,不聊谁远谁近。住在乱坟岗,我就没什么客人,消停、安静,宁静致远嘛!哈哈哈哈……。”
李崖明白了。
李画尘不是故意和他置气,而是在寻求自保。他前几天差点让太子给踢死,之前和老七、老八也闹的很僵。
李崖分析,要么李画尘是真心想要避世,学李步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吃就吃,有喝就喝,该管的管,不该管的根本不操心;要么,李画尘就是想待价而沽,去那个地方先稳定下来,看将来的局面,谁的赢面大,他就跟谁混。
哼,机灵的家伙。
“好,既然九弟你这么说了,大哥没话说。咱可提前说好啊,不是大哥不给你找地方,是你自己非要委屈自己。”
“哈哈,不关大哥的事,来来来,咱们这杯敬大哥。
七爷府。
一个人走进了七爷府,气喘吁吁。
李梁见到他就道:“怎么才回来?情况如何?”
那人道:“七爷,我先喝口水。”
在一边焦急的李工赶紧递给他一杯茶,那人一口气喝了七杯,才喘匀了气。
“到底怎么样?”李工紧张地问。
那人道:“诡异,很诡异。”
“说清楚点。”李梁一脸不爽。
“今天一早,太子就去看望李画尘,送了好多东西不说,连王上赐给他的三宝之一的鬼灵珠也给了李画尘。”
“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李工急躁地道:“说些有用的,大哥现在在哪里?”
“在四爷府上。”
“他们吵起来了?”
“也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他们在吵房子的事儿,李画尘要住破房子,大爷不让,非要他住好房子,吵了好久。”
七爷像是愣头青一样闹到拨愣一下:“什么意思?”
那人道:“就是大爷想给李画尘好房子住,李画尘不干,非要住破房子。”
七爷看着他:“有这种事?怎么扯到房子上去了?你能不能说详细点?”
“是,王上要给李画尘立府,所以归而止就前前后后地跑了几趟,貌似都没什么成果,然后……。”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李工拦住他:“你刚说什么?父王要给李画尘立府?”
“是啊。”
李梁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可靠吗?”
“可靠。”那人道:“早上的时候,归而止就去了不良局,和大爷沟通这件事,然后他们还……。”
“你再等等。”李工道:“归而止直接去找的大哥?没找专门的职能部门?”
“专职部门似乎都没给通融,事情办的很麻烦,所以他就直接去找大爷了。之后大爷说不合规制,手续也不全,就给否了。把归而止难为的要死要活的。”
“那大哥还让李画尘住好房子?”
“本来是一套在乱坟岗附近的房子,李画尘非要住,大爷不让。”
李工和李梁彻底迷糊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李工气的不行:“来来来,我直接弄死你得了!”
那人哭丧着脸:“八爷您别生气,我从头到尾好好说。”
“王上要给李画尘立府,归而止跑了几天都跑不下来,就去和大爷说,结果被大爷也给否了,只给了一套乱坟岗附近的破旧房子。归而止去找四爷府找李画尘讨论这件事,但是没多久大爷也去了,态度大变,和李画尘称兄道弟,大包大揽,还说谁有不满意,觉得不合适的,直接去找他谈。他们一大群人吃着火锅喝着酒,吃的现杀的羊肉,喝的九十年的白兰陈酿,还有蘸料是……。”
“我特么一脚踹死你我!”
李梁拦住李工:“说重点。”
“最后,李画尘得了两套房子,貌似那个乱坟岗的房子,他也要了。事情就是这样。”
李工气的简直要翻天了:“没天理了,没天理了!李画尘他勾结西凉国人的,让西凉国的人擅闯北战国;之后又入了魔,想要杀咱们兄弟;之后叛逃出去,差一点就跑到西凉国去了。这些罪名,换另一人,死一百次都够了。可是换了李画尘,不但不死,反而还有功了!”
李梁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李画尘……要立府了?”
李工走到李梁跟前:“七个,你和我都没立府,现在所谓的七爷府,建制根本就不全,名义上也没有正式立府。他李画尘就算是当年的那个野种,也是个老九,凭什么排在我们前面!?”
李梁道:“父王给李画尘立府……这不是在骂我一样么?父王真的要放弃我了么?”
李工道:“我现在就去找父王问问,为什么你和我都没正式立府,要给李画尘立府。你管着廷尉,我管着战国侍卫,有功劳的都没立府,反而是闯祸叛国的要给立府啦!我这就去问个清楚!”
“站住!”李梁握紧了拳头:“你现在去还能做什么?”
“我去找父王问清楚!”
“然后呢?”
李梁道:“然后让他收回成命。”
“父王几时收回过命令?”
李工愣住。
李梁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几乎要气的哭了出来:“李画尘差一点就杀了我们两个,父王却认下他做九王子;太子前几天还差一点杀死李画尘,伤了四哥,现在他们在一起吃火锅,聊情分;大哥前一秒还阻挠李画尘立府,后一秒就立刻改变了主意,亲自去四哥的府上改弦更张,向李画尘百般示好……。”
李梁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拳头重重地砸在椅子扶手上,实木的高档椅子,瞬间出现了裂痕:“我就不明白,这李画尘,到底是哪一点,值得他们如此殷勤献媚,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之前不是各个都对李画尘喊打喊杀的吗?现在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李梁愤怒地吼了起来。
他气血翻涌,本身就有伤,直接咳嗽起来,立刻用手捂住,手拿开,掌心里,赫然有一块血渍。
李工赶紧扶住李梁道:“七哥,七哥你别激动啊!”
“我和李画尘,势不两立!”
“七爷,不要动怒了。”
叔老慢慢地拄着拐棍走了进来。
李工安抚李梁坐下,几步走到叔老跟前:“叔老,父王要给李画尘立府,大哥和太子他们还都支持他,这次连四哥都办了宴席,搞得他们一家欢乐,这不是明显要集合起来对付我们吗?叔老,您得给想个办法啊!”
叔老呵呵一笑:“你们啊,就是太年轻,看不出事情的根本。”
李梁道:“叔老,我现在心情很差,您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想法,就一口气都说出来。”
“好,好好。”叔老慢慢地道:“七爷、八爷,你们就没想一想,大爷和太子他们,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李画尘到底有哪点值得他们这样?王上在背后,又做了些什么呢?”
李工和李梁,愣住了。
第431章 阴云笼罩
李工和李梁完全不理解,叔老在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风向变了,九哥王子的格局正在迎来新一轮的变化和洗牌。在这场变化之中,每个人都要做出抉择,抉择出问题,可能会决定每个人的未来命运。
李梁道:“愿听叔老教诲。”
叔老道:“李画尘嘛,你之前可以当他是阿猫阿狗,杀死他跟踩死一只虫子一样随便,没人为会了一只虫子,找一个王子的麻烦。但是现在,不行了。”
叔老叹气道:“我们千算万算,就是算差了这一着。李画尘竟然是当年的九王子,呵呵。二位殿下,大概对当年的九王子,了解不多吧?”
“愿闻其详。”
叔老开始讲述:“这段事情,大概只有老人才知道了,这么多年,王上的威严震慑整个北国,没人敢提起这件事,也没人敢随便议论这件事。当年,王上是个最不受宠的王子,有点像现在的四爷和大爷的结合体。王上像大爷一样做事兢兢业业,又像四爷一样铁面无情,不喜欢站队结党,也对王位没什么想法。”
“王上有三个妃子,都是为了巩固王权和贵族的联姻。但是,一次意外的任务,让他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最不该认识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当年的瑶池魔女虞美姬。虞美姬人如其名,美艳动人,关键是,她懂得狐媚之术,又百般献媚讨好王上,让王上对她百依百顺,事事以她为主心骨。”
“她蛊惑王上要美人不要江山,又同时和白家的白羽林暗通款曲,意图颠覆北国时局。值先王薨,她篡改遗诏,立了最不受宠的王上,其余的王子大怒,联合起来对付王上。但是,瑶池、白家、西凉、南蛮……都参与了进来,全部都支持王上继位。三王孤注一掷,在郊外抓捕了妖女虞美姬和他的孩子,就是如今的李画尘,意图用着母女二人,胁迫王上让出王位,但是虞美姬,她在关键时刻将孩子扔下悬崖,自己也刎颈自尽。”
叔老长长地叹了口气:“虞美姬的死,让王上顿时暴怒,同时,三王以迅雷之势拉拢北战国内臣逼宫,意图斩杀王上。王上那个时候,孤立无援,朝中的大臣、老臣,都以为王上是个爱美人的昏君,而且继承权是经过篡改的。所以,他基本上是没有胜算的。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五老翁齐聚北战国,力挺王上继位,你们的三王叔对外宣称,王上继位的合法性不容置疑……。”
叔老咳嗽了几声,李工赶紧给他端过一杯茶水。
叔老喝了茶水:“明白了吗?李画尘,是你们父王最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在外漂泊了将近二十年。尽管他的娘亲是个妖女,但是这个孩子,是实打实的王室血脉。北战王爱屋及乌,他看到李画尘,就会看到那个在最漂亮的年华死去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他会想什么?”
李梁紧紧地锁着眉头:“愧疚。”
“没错。”叔老道:“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女人,也对不起这个孩子,所以,他会拼命地弥补。而这种愧疚,这种弥补,你们越是针对李画尘,王上的愧疚和弥补,就会越强烈。”
叔老站了起来,李工扶着他,慢慢地在中央踱步:“王上放逐了三王,并没有杀他们,但是从那天起,他的心也死了。他变成了真正的王,他孤独、霸道!他一言九鼎,他思虑周全,他能将整个北国握在手心,几十年安荣稳定。每人能读出他的喜怒哀乐,每人知道他内心所想。但是,李画尘的出现,让他的内心再次掀起了波澜。当年的那个铁面无情的王子,又回来了。你们和李画尘在北战国内激战,他竟然立起了二道屏障,这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冷静的王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内心柔软,心怀愧疚的父亲。”
“叔老,您说了这么多历史,到底要说什么呀?”李工急切地道:“他娘到底算是什么身份啊?”
“没有身份。”叔老道:“他娘的身份,一直没有得到认同。当年没人认可,王上继位以后也没有能力给她追封,即便他愿意,瑶池的人也不会同意。所以,理论上讲,她不过是你父王在外面养着的一个女人,仅此而已。只不过麻烦的是,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李梁道:“那李画尘不配拥有王子的身份!他根本不是一个正牌王妃的孩子。”
“呵呵。”叔老笑了:“配不配的,你说了算么?是不是正牌王妃,还重要吗?王上剥夺了他的继承权,意思是什么,你们不明白吗?就是在告诉你们,别害他,他不会像当年的王上一样,成为你们的威胁。他只求你们别再谋夺他的性命。又同时给他立府,就是告诉你们,他认可了李画尘的身份,你们也必须认可!让他以一个王子的身份,安全、富贵、有尊严地活着。这就是王上,对李画尘,所有的期待了。”
李梁道:“也就是说,李画尘……。”
叔老道:“他不再是你们的威胁了,实际上,就算是,也是你铲不掉的威胁了。以前他是虫子,现在是王子。你们面对他的方式、态度和心态,都要改变了。而且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怎么变?”
叔老道:“把他当做一个王子,当做一股势力,当做一个人物,当做一个值得正视的对手,或者是盟友。”
“盟友!?”李工道:“我们和他打的差点拼了命,盟友!?”
“是啊叔老,我们害死了他的师弟,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的局面,就是有我没他,根本没有调和的余地。”
“七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个人的恩怨,比不上家国大业。战与和,亲与疏,近与远,都是随着事态的变化而变化的。李画尘懂这个道理,你们也得懂。”
“什么意思!?”李工睁圆了眼睛:“难道要我们去向李画尘示好!?”
“有何不
可?”叔老道:“你们去,李画尘如果羞辱你们,是他没有肚量,王上看在眼里,北战国的各路势力也看在眼里,丢人的是他,不是你们。你们不去,李画尘就会被大爷和太子的人拉拢走,无论他和谁站在一起,那个时候,要他对付你们两个,他会有什么顾虑么?”
七爷感觉十分郁闷:“可是……我这怎么去和他亲近?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
“你们别忘了,当年你们的父王是怎么上位的。”叔老道:“国内不支持,但是五老翁、瑶池、西凉,还有南蛮……他们统统都支持你们的父王。今天,李画尘和五老翁的药翁关系亲密,和西凉国的王子是师兄弟,他又身带瑶池血脉,瑶池的人会因为血缘的关系,无限支持李画尘。谁能拉拢到李画尘,就能让天平倾向谁。你们要么顾着脸面坐以待毙,要么……就像一个真正的枭雄一样,面带微笑地接纳他,靠近他,拉拢他。哪怕等你们登上王位,再一脚踹开他,也是后话。”
李梁和李工都沉默了。
叔老叹了口气:“要做王,不是那么容易的。哪一国,那一任的王,不是背负着屈辱和委屈,踩着鲜血和尸骨,一步步走上王位的呢?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具体如何抉择,请二位爷自己三思吧。”
大爷和太子对李画尘的态度,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北战国。
不仅是王上,现在太子和大爷,一个王长子,一个太子储君,都对李画尘的身份完全认可,并且私下走动频繁,再加上一个本来无党派的四爷李步云,也被李画尘搅的不得安生。
李画尘瞬间变得炙手可热,登门的人络绎不绝。但是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几天,之后,一件大事让北战国原本的暗流涌动,变成了举国骚乱。
白家已经蠢蠢欲动了。
北战王催促白家上交恕神战甲,白家在召回战力,并积极联络众多门派,同时也派人去了中原,向钟极皇泣血陈情。
北战王大怒,给白家下了最后通牒,白家口气变硬,开始回怼北战王打破历来的约定,企图霸占和侵吞白家私有家宝,意图拓展领地,侵吞其他诸国。
白家联系西凉、南蛮、东吴,以及众多的江湖大派,同时也向不良局总局发布了陈情上书。所有在位十大,都接到了消息,内部意见分裂,有相当一部分支持北战王,但是,也有很多人支持白家。
双方已经彻底摊牌,再向前一步,就是大战的边缘。
九个王子,有八个忙的脚打后脑勺。大爷和三爷累的差点吐血,太子和五爷、六爷也紧张兮兮,加紧筹备;七爷和八爷也是加紧防卫,时刻准备迎接重大变故。
九爷他……似乎比所有人都要忙。
李画尘戴着安全帽,坐在新房子的院子里开心自助烧烤。他的对面,上百工人正在紧锣密鼓地修缮他的新家。
啊,生活啊,即将迎来崭新的一页。
第432章 这个人是谁
上百个工人和机械开工,仅仅一天的时间,除草完成;之后的三天,房屋修缮完毕;现在里面在重塑格局,铺设水电,外面在粉刷墙壁、修缮围墙、铺设甬道、建造地下车库、设计花园凉亭……。
李画尘一边烧烤,一边接着电话:“喂?啊,我知道是你,拜托,我说了多少次了,我马上就要住进去……什么?北方没有货了?那就去南国、去东吴、去西凉、去中原采购嘛,都没有就从外国进口,对,要最好的。我当然很急,空运吧,就这样。”
李画尘挂了电话,指着前面的工作人员道:“喂喂喂,我说了多少次了,那面墙我要留着的,别拆啊,少了那面墙很不好看的。哦,你们在刷墙啊,刷墙就认真一点,不要花的花里胡哨的……。你们等等,我接个电话……。”
李凤儿百无聊赖地捏着一根签子,上面扎着一根烤肠:“九哥,这里好无聊啊,你在这里干嘛,让他们自己开工就好了嘛,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哎那个谁!就是你,长得像周星星的那个家伙,我拜托你不要总在这里晃来晃去的,你没看到本王子在烧烤么?真是的。十妹,你刚刚说什么?”
李凤儿一下子站起来:“我说,这里好烦呀!又很吵,我们去街里玩嘛,去其他的岛上玩多好呀!”
李画尘站了起来:“喂!你在干嘛!?那是太子送我的马,当心一点,这一匹马好几十万呢!”
李凤儿丢掉烤肠,郁闷地道:“人家走啦!”
“哎哎哎。”李画尘一把拉住李凤儿:“你去哪儿啊?烧烤多过瘾啊?等我这个房子修好了,就有一个超大的院子,到时候我们可以在这里办露天野餐派对,喝完就直接吐在草地上,然后第二天换全新的草坪。”
李凤儿道:“你怎么这样?平时看你挺节约的,这一个房子,你什么都要最好的,花了那么多冤枉钱,还派人去欧洲给你买艺术品,你现在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李画尘想了想:“我干嘛要知道,大哥负责财务,他批钱,我花钱,他愿意批给我,我当然就舍得花喽。十妹,你也得心疼心疼我,这是什么地方?你看看后面,走十几分钟,就能看到一片乱坟岗,前面不超过五十米,就是一大串棺材铺,我不收拾的舒心点,以后怎么住啊?”
李凤儿噘着嘴:“人家给你好房子你不要,非要来这种鬼地方,怨谁呀!”
李画尘呲牙一笑,搂过李凤儿:“傻丫头,那个位置离谁都近,是非多,这里天高皇帝远,路线还畅通,去王廷也开车也就十几分钟,多好啊!”
李凤儿道:“果然,三哥说你就是想躲着大家,以后是不是也想躲着我?”
“三哥?”李画尘道:“力战?呵呵,他知道了又怎么样?这小子,嘴巴真的没个把门的。十妹,你放心,你现在不是在公寓里住么,那个公寓太小了,才两百多平,你来我这里,我给一个大房间,咱们住在一
起,天天吃喝玩乐。”
李凤儿怏怏不乐:“最近大家都紧张兮兮的,说是和白家可能会大战一场,结果谁也没办法预料,大哥说,有的人在暗中和白家的人接触,为了给自己留后路……。”
“哎!”李画尘站起来,指着施工队伍道:“我的马!我的马!你给他加把料,他不就不叫唤啦嘛!”
李凤儿生气地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有有,听着呢。”李画尘道:“你操这个心干嘛?你管的了么?这是大人物的事情,要打要合都是他们的事儿,你是能上去帮着打架,还是能让白家的人乖乖听话?”
李凤儿道:“不能。但是我们都是父王的儿女,得替他解忧啊,如果真的到了万一时刻,我们也得上战场的。”
“到了再说呗。”李画尘道:“每个人都管好自己的一摊,做王的就统筹全局,做决策;做大臣的呢,就尽忠职守,多多献计;有职务的就在自己的职务内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你我都没职务,也没什么身份,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如果不需要我们最好,万一时局发生了变化,需要咱们战斗,再冲锋陷阵也不迟啊。”
“你说的轻巧。”李凤儿道:“不过也对,你只是个中四门,没人指望你能上战场的。”
李画尘翻了个白眼,此时归而止从外面走了进来,火急火急地走到李画尘跟前:“九爷,王上找您过去。”
李画尘道:“干啥啊?”
“中原来人了。”
“什么意思?”
归而止道:“钟极皇派来了使者,似乎要调停北国李、白两家的关系。白家的使者也在,所有的王子都在王廷集合了,就差您了。”
李画尘一指李凤儿:“她不用去吗?”
归而止道:“十公主是女孩子,不需要参政的。”
李画尘叹了口气:“走吧,坐你的车子哈?”
车子直接开到了王廷,有人打开大门,车子直接进去。李画尘等人来到北战国会客厅的时候,这里已经在开始讨论了。
北战国的外交会客厅,庄重、简朴、大气、开阔。北战王坐在中央上首位,一个老头子并排坐在北战王的旁边,两个人的中间有一个小型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两个茶杯,一包香烟。
老头子再往左边,就是一个身穿白袍的长者,李画尘认出来了,他是白羽琛,白伊菲的二爷爷。北战王的身后,站着太子;白羽琛的身后,站着一个白净的年轻人;而中间的老头子身后,也站着一个穿着职业装、高跟鞋的女人。
老头子穿着一身西服,优雅地抽着雪茄,抱歉地对北战王道:“对不住啊,只是多少年的习惯了,戒不掉了,呵呵。”
“无妨。”北战王道:“使者远来辛苦,钟极皇的书信我也看过了,但是,我有点不太理解,北战国的国内事务,为何钟极皇会如此看重。”
老头子微微一笑:“北战王,不仅是北国的事情,吾皇看重,整个华夏,天下的事,吾皇都很看重。白家是北国的擎天一柱,李家是北国的大地之主,吾皇希望北国安宁,他不希望看到大战。”
北战王道:“我也希望北国安宁,但是北国偏偏不安宁,所以,我必须保证王权的集中和威信。”
老头子笑了:“据我所知,白家对王廷尊重有加,以臣子自居,从未僭越。”
北战王道:“但是我的命令下达了已经超过一个月了,白家并没有履行。”
“您的命令,有些强人所难。”
“君臣之间,可以难,可以不难。”
使者道:“钟极皇依旧是大地之主,武林正宗。他要收回黑云战甲,李家是否会照办?”
“如果李家出现逆臣,威胁到了皇族,李家应该主动上交,以求自清。”
使者道:“羽琛,你怎么看?”
白羽琛平静地道:“白家分家的事情,已经受到了处理。白家愿意接受一切处罚,但是让白家上交所有恕神战甲的套装,就等于让白家的人从此失去灵魂,失去骨头,变成一群行尸走肉。北战王,坐拥泱泱北国,何故不肯给白家一条生路?臣能想到的,就是您借题发挥,想要收集白家的恕神战甲,壮大自己。北战王高瞻远瞩,有鸿鹄远志,臣不敢揣测。”
北战王眯起眼睛:“你们先是分家造反,现在你们白家联络诸多门派,又不断调兵遣将,你当我是瞎子?聋子?”
白羽琛道:“臣下不敢。臣下承认,白家在收拢人手,以求自保,但是白家也同时上书钟极皇,陈情西凉、南蛮、东吴、以及各门派。目的不是大动干戈,而是请人说情。只要北战王网开一面,白家世代效忠的誓言不变,忠诚不改。”
“哼。好一个誓言不变,忠诚不改,你是在告诉我,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天下支持你们的人很多,真的逼急了,取李家而代之,白家也有这个实力,是吗?”
白羽琛微微一笑:“臣下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王上一定要这么理解,臣下无话可说。今日钟极皇使者在此,尊者应该听的明白了,是谁委曲求全,初心不改,又是谁咄咄逼人,意图掀起江湖浩劫。尊者心中,想必有数。”
使者叹口气:“钟极皇对白家的调动,提出了批评,严厉的批评!”他加重了语气道:“白羽化的事情,若不是李家四王子和九王子处理得当,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今天这件事情……。”
此时,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门口最边上的位置。
李画尘慌张地掏出手机,赶紧调成静音,尴尬地笑着,面对所有人不爽的表情:“忘了,忘记了忘记了,对不住啊,对不住。你们接着说。尊者刚刚说到了,今天这件事情,我听着呢,我们都听着呢。”
使者不满地道:“这个人是谁?”
第433章 临机应变
北战王道:“这是我的九儿子,李画尘。”
使者微微一笑:“原来,这位就是大战白家门的北战国九殿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画尘抱拳拱手:“尊使过誉了,姜还是老的辣,父王、尊使和白家二爷爷,才是老骥伏枥,堪当大任。我们这些年轻人在这里,只有虚心学习的份儿,不敢居功。”
使者既然出使北国,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李画尘的资料虽然少,但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很多他都掌握着。此时见到真人,倒是有几分洒脱、精明,让他心里生出一点点好感。
使者道:“好!我听说,九殿下久历江湖,经验很多。你说说,现在的北国,情形如何,你父王的决策,是否有道理,如果让你来解决,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李画尘心说你个老东西,玩我呢?!这是我说话的地方么?有我说话的份儿么?你这是几个意思?让我说话,然后抓我的漏洞对付我老爸?
大爷李崖在李画尘的前面,低声道:“小心说话。”
李画尘显得无所谓:“哦,这件事啊,我看很简单。”
“哦?”使者兴奋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偷偷瞄了一眼北战王:“那你说说。”
李画尘道:“尊使传达的是钟极皇的旨意,按道理,北国应该无条件奉行,是这样吧?”
“嗯。”使者微笑点头,十分高兴。
力战咬着牙轻声道:“李画尘,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李画尘装作没听到:“但是据我所知,华夏被钟极皇划分为五大战区,都各有使命,具有高度的自治权,钟极皇也不应该事事插手,处处掣肘,否则王廷的威信就会受到打击。到时候,五大战区的王要做点什么事,都有一大堆人去中原打小报告,那钟极皇还不忙死了?”
使者眯起眼睛,心说,这个小家伙后劲儿挺足啊。里里外外的话都让你说了。
“那你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做呢?”
李画尘道:“很简单,钟极皇的旨意只要下达给父王就可以了,我父王和白家的事,让他们之间单线联系。恕我直言,中原不该与地方战区的家族来往过密,这对地方上的管理,十分不利。”
白羽琛笑了。
李画尘说的极有道理。正常来讲,钟极皇不该和白家私下联络过多,也不该当着北战王的面,搞什么三家联合谈判。如果只是和北战王联络,北战王领旨还是不领旨,白家都不知道;发挥的空间很大,可以做的事情也会很多。
但是现在,很明显钟极皇是希望压制北战王,保住白家的。钟极皇打的什么主意没人知道,大概是一种平衡之术,怕李家自己在北国坐大,所以让白家具备一定的实力。借此挟制北国。
但是这实际上,就是在助长白家的气势,让北战王很难接受。
白羽琛笑着道:“画尘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白家一直谦恭,
以臣子自居,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拉帮结派。这一次,王上是真的动了白家的筋骨了,白家的难处和委屈,九殿下怕是不太了解。之所以惊动了钟极皇,就是因为想要钟极皇从中调停,给白家一条生路。白家仍旧是臣,李家仍旧是君,永不混乱。”
北战王道:“行了,画尘你闭嘴听着吧,这里还轮不到你胡说八道。”
“是。”
北战王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圈子,既然白家的人也在,我就和尊使直来直往了。我既然是北国之主,说出的话,就收不回去。我绝对不是朝三暮四、反复无常之君。尊使若有其他想法,倒是可以说说,我洗耳恭听。”
使者微微一笑:“北战王不必动怒嘛,北国如果生乱,那这个天下都会岌岌可危,古武界将会掀起血雨腥风,这些事,谁也不想见到。我跟您说句实在话,我是老了,工作也做不了几年了,唯独的一个愿望,就是活着的时候,看着这天下清平,四海安宁。北战王一言九鼎,这谁都知道,但是钟极皇的命令,也请王上三思。我这次来,主要办三件事。”
使者道:“第一件,就是平息你们李、白两家的纷争,重归于好,君臣有序;第二,是取回恕神战甲的九州残月和广寒披风,这两件不在白家的五大套装之内,我理应带回。”
白羽琛和北战王的脸色都有些不悦。
北战王心道:终于说出要点了啊,哼。
白羽琛内心也是不满:这就是为白家调停的代价吗?钟极皇好算盘,什么都想要,既要和平、皇权、威信,又要白家的战甲套装。可恶。
使者继续道:“这第三嘛,就是带白家的白依菲,回去审问。你们知道的,白依菲是这件事的见证者,也是白家分家的重要人物,我们应该对她有一个全盘的掌握。”
北战王冷笑一声,看着白羽琛。
白羽琛的脸都绿了。
什么都瞒不过钟极皇吗?白依菲具有和战甲沟通的能力这件事,白羽化藏了很多年,直到白家门之战爆发,白家的人才察觉。但是为时已晚,那个时候,白羽化已经战死,白依菲已经被北战王控制在了北战国。钟极皇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这是要掐死白家的七寸啊!
北战王不说话,白羽琛这个时候可不能不说话了。
“尊使,白依菲是我的孙女,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来龙去脉,北战王已经查明了,而且九殿下也是证人,我孙女也险些死在这场战乱之中。她不是罪人,更不是囚犯,没有理由押着她,更没有理由押她去中原。”
使者刚要说话,北战王也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白依菲自身的能力,她自己也是懵懵懂懂,不明就里。白羽化知道她的能力,所以借助了她的力量来操控、寻觅恕神战甲。而且,她已经和我的九儿子定了婚事,是我们李家的媳妇儿,谁也带不走她。”
白羽琛先是一惊,他固然不希望使者带走白依菲,但是
也绝对不希望白依菲嫁给李画尘。但是她迅速盘算了一下,与其被使者带去中原,还不如留在北战国。
白羽琛意外地看着李画尘道:“这是真的?”
李画尘也吓傻了。他就算再不懂也听得出,使者要带走白依菲,目的是什么十分明显,什么调查、审讯都是幌子,他们都知道了白依菲具有和恕神战甲沟通的能力,想要利用她来寻找其余的战甲。
李画尘道:“真的,不但是真的,而且白依菲已经由我三爷爷代我父王收徒,成了我父王的记名徒弟,不过传艺则由我三叔亲自调教。”
李画尘这一句话,又是惊呆了众人。
白羽琛身后的年轻人立刻睁圆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质疑,似乎感觉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白羽琛也不敢相信,直接去看北战王。
北战王心里十分高兴,但是脸上表现的十分平静。
这招高啊。
绝妙。
师承有时候,比血缘更重要,也是江湖人最为看重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时候,师父比亲爹都管用。每个徒弟要拜师,如果是父母在世的情况下,都要签下生死文书。就是这个孩子,从今以后,就是师父为天了。
他被师父打死,自己出去出了车祸,犯了急病……等等等等,师父概不负责。除此以外,对待师父,要像对待亲生父亲一样恭敬。实际上,就是比亲爹还恭敬。
你和亲爹有时候还可以争吵几句,但是和师父顶嘴,就是大逆不道,就是欺师灭祖,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白依菲作为白家的女孩子,师门和嫁娶,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件大事,直接决定了白依菲的命运和归属。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就是辈分问题。白依菲要是真的拜李专为师,那就成了和北战王一个辈分的人了,就不能和李画尘结婚,而且说出去也不好听。
但是她拜北战王为师,意义就完全不同了,他是北战王的徒弟,又是北战王的儿媳,北战王的亲三叔,是她的授业恩师……。这些筹码加在一起,谁也别想胡乱支配白依菲。
李画尘一句谎言,连辈分问题都解决了,此时说出来,分量很重,而且不会让北战王没了面子。
使者也是十分惊讶,他看着北战王,似乎还不敢相信:“北战王,有这种事?”
“呵呵。”北战王平静地道:“这孩子是个苦命的人,和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关系。我看她生性淳朴,对画尘又痴心一片,就认了她和画尘的事情,也让我三叔代我收她为徒,希望她将来也能成为北国的栋梁之才。”
白羽琛道:“这种大事,应该先和我们白家商量过才行吧?这……这岂不是等于强行扣人吗?”
北战王脸色一沉:“话说清楚了,事事都是白依菲自己同意的。”
“就没有任何强迫之处?”白羽琛身后的年轻人恨恨地道:“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呢,王上。”
第434章 三国演义
北战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白依菲就在这里,你自己问问她。”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依菲被接来了,她吃了鬼灵珠,身体情况大为好转,经脉不仅修复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强横,更有韧性。此时虽然有些亏气,但是总体来说,起色还算不错。
白依菲一来到这里,就有些忐忑,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画尘笑着走到白依菲跟前:“依菲。”
白伊菲忐忑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事。”李画尘道:“就是问问你和我的……嘿嘿,婚事,还有就是我三叔代替我父王收你为徒的事情。”
白依菲一愣,心说我不是拜的王三叔吗?怎么又成了北战王的徒弟了?但是她脑筋很快,立刻就知道了,这是为了给北战王留面子,自己这个师拜的差了辈分,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好听。
白伊菲脸一红,慢慢地走到前面,单膝下跪:“依菲见过北战王、二爷爷,还有……。”
“这是中原来的使者。”北战王道。
“见过尊使。”
使者微微一笑:“白依菲,我问你,北战国王三叔李专,你认得么?”
白依菲道:“认得,他是依菲的……师叔。”
使者道:“何时拜师?引荐人是谁?家族推荐人又是谁?”
白依菲道:“大概两个月以前拜师,引荐人,没有,推荐人,也没有。”
使者道:“这怎么能算数呢?没有引荐人,也没有家族担保人。北战王,这个师父,拜的不正式啊。”
北战王道:“是不正式,但是我想问,什么是正式?江湖儿女,向来洒脱自由,五老翁现在大多都已经收徒,哪个你们见过了?”
使者惊道:“五老翁收徒啦!?”
北战王道:“就在我北国地界,药翁收徒,名为明锦胜;钓翁收徒,名为公羊歌;听说醉翁也收了个徒弟,名为韦小超。至于我儿李画尘,实不相瞒,他是南极仙翁的徒弟,已经学艺二十年了。”
使者睁圆了眼睛:“不可能,五老翁开门收徒,竟敢不知会钟极皇!?”
北战王道:“特事特办,五老翁又不是钟极皇麾下之臣,他们向来都是自由人,需要事事向人禀报么?西凉国的三王子冷星魂,是我九儿子李画尘的同门师弟,这种事,你们知道么?”
使者感觉,自己的世界要崩坏了。
难道,钟极皇的权威不再了么?为什么江湖中这么多的大事,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中原的人都不知道,所有的情报系统都不知道!情报处在干什么?中原的人真的变成了瞎子、聋子了么?
北战王道:“等到五老翁带徒出山,届时,你们谁会去问问,他的徒弟引荐人是谁,家族是否有推荐和保证?就在中原地区,多少高手都是临危受命,临时拜师,这已经是案例俗成,将来出山之日,只需要摆上一桌酒,和江湖上
的朋友知会一声便可。我三叔临时代我收徒,有何不可?”
白羽琛道:“但是,白依菲是有家族的人,此等大事,应该问过白家!”
北战王冷冷地道:“南极仙翁收了我的儿子,也没问过我,我是不是也要去找他说道说道?李画尘,你的师父是谁,告诉他们。”
李画尘笑着道:“各位息怒,我的师父,确实是南极仙翁,西凉国的三王子冷星魂,也确实是我的师弟,这种事是撒不了谎的,各位应该都知道。”
使者自认为把李画尘已经调查的明明白白的了,但是此时他才知道,李画尘竟然是南极仙翁的徒弟。
别说使者,别说白羽琛和他身后的白家后生,就是诸多的李家王子,也各个都变了脸色。他们之前只知道李画尘和药翁的关系要好,但是从来不知道,李画尘竟然是五老翁的弟子。
李梁惊呆了,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看着李画尘的背影,突然感觉一阵晕眩。李画尘的背影突然间变得高大威猛起来,似乎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巍峨高耸,让自己感觉高不可攀。
所有人都清楚,五老翁是江湖大事的调停者。
因为实力强大,资历深重,他们的话语在当今江湖上,有着至高无上的分量。钟极皇遇到很多事情,也要和他们商量着办,换句话说,即便是强如钟极皇,也要对五老翁恭恭敬敬。
也正因为如此,五老翁几乎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就是不轻易收徒。
一旦收徒,求学者会络绎不绝,全部都是天下大人物的家眷子弟,拒绝起来会得罪大片的人。但是答应了,也会牵扯进很多家族和门派的事务,哪怕你保持中立,那些家族毕竟和你攀上了“亲戚”,动辄拿五老翁说事,他们也难以忍受。
所以,五老翁虽然各个都年入古稀,但是没有一个人正式收徒的。除了南极仙翁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偷偷地收了三个徒弟,而且不为人知;醉翁收徒两名,一男一女,男的江湖贺号大醉侠,女的身份神秘,无人知晓。
其余的三名五老翁,都没有收徒。严格意义上,除了醉翁之前的两个徒弟,都是没有任何根基的白身,和江湖门派没有纠葛之外,所有人都以为,五老翁都没有开门收徒。
使者站了起来,抱拳拱手,对着李画尘道:“想不到,九殿下竟然有如此福分,拜南极仙翁为师。呵呵,真是好啊,好啊,据我所知,南极仙翁是北战王阁下的岳丈,他收了李画尘,岂不是乱了辈分?”
所有人都看着北战王。此话没错,岳父收外孙当徒弟,这可是没有先例的,而且……李画尘如果叫他的外公当师父,那岂不是和自己的父亲平辈了?
北战王冷着了:“哦,众所周知,美姬是南极仙翁的女儿,但是,美姬死后,他已经不认我是女婿了,所以,我们现在是两家人。他收李画尘,是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这就不对了吧?”使者此时笑的阴险:“辈分,就是辈分,乱不得的。照北战王所说,南极仙翁不认您
是他的女婿,他的女儿却终归是他的女儿,李画尘就是他的外孙无疑,无论姓什么,父母是离婚还是天人永隔,都改变不了的事实。那您认不认李画尘是儿子呢?李画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这个九殿下的身份,该怎么算呢?”
太子和大爷等人都露出了笑容。尤其是李梁,更是呼出一口气。心说好,弄死这个李画尘,他就是个野种!这么乱的辈分,我看你怎么圆。除非父王现在就废掉李画尘的王子身份,要么就是李画尘为了保住王子的身份,和师父割恩断义,从此一刀两断。但是如此一来,李画尘就是背叛师门,江湖中没人会再拿正眼看他一眼了。
太可怕了,李画尘的背影越挖越深,这样下去,简直不敢想象。今后南极仙翁要是强行推着李画尘继位北战王,又有西凉国和瑶池的协助,还有谁挡得住?
继承权……到时候,可能就是个屁。
白羽琛也道:“事实就是如此。白依菲拜师不和规制,李画尘的更不和规制,王上,您是北国之主,最在意的,就是正统与规制了吧?”
白羽琛也是出了狠招。这一句,点明了当初北战王上位时候的疑点重重和血雨腥风。
北战王气的眯起眼睛:“白羽琛,别以为有中原尊使在这里给你撑腰,就可以说话不过脑子,你清楚你的嘴里说的是什么了么?还是到了时辰,该吃药了吧?”
使者道:“我来这里,不是给谁撑腰的,我说了,我只办三件事,和平、战甲、白依菲。我令皇命来此,绝对不能空手而回。”
场面一触即发,北战王明显和两个家伙杠上了。这三个人简直就是一出三国演义啊!一会儿使者和白家的人联合起来对北战王进行围剿;一会儿北战王又和白家的人联合起来对付中原使者;现在又变成了,白家和使者围攻北战王的场面了。
等等,《三国演义》!?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李画尘爽朗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大爷眯起眼睛,心里道:笑?哼,我看你还能笑多久。这阵子敲了我不少钱,都没找你算账。今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要你的王子身份,还是要做一个欺师灭祖,人人唾弃的师门叛徒。
只有李步云替李画尘担心,心说这个时候了,你笑个什么劲儿啊?
使者道:“李画尘,你笑什么呢?可否说来听听啊。”
“哦,是这样的。”李画尘道:“我就是觉得,辈分这个东西,确实是有意思。”
“什么意思?”
李画尘道:“辈分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使者道:“天道昭昭,人情伦理,不可混乱,不能错位。错了,要矫正,否则就是天下大乱,没有了伦理方圆。呵呵,画尘啊,说起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叫你是让门的弟子,还是北战国的九殿下呢。”
李画尘呲牙一笑:“我的事儿先放一放,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尊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