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全能美少女
张笑然似乎说上瘾了：“可不是，重点是，整个班级桌椅板凳都乱七八糟的，她自己只是平静地站在教室中央，见到老师也不慌，只是微微鞠躬，说了声‘老师好’，就回到自己的座位，掏出书本来，等着上课。”
“哈哈哈，真的很酷啊。”
应凝凝撅着嘴：“哼，暴力女。”
李画尘没理会应凝凝的反感情绪，继续急切地问：“再说说，再说说，她还跟谁打过架？”
“嗯……。”张笑然想了想：“她很骄傲，也很势利眼，和明少、勾玉、公羊那些世家子弟都混的不错，也都闭门切磋过，后来就排名第一了。有人说是勾玉他们故意让着她，可是也有人说，亲眼见过她打败了公羊，而且十分利落，没用几下子呢。后来还有人说，她从小在日本就接受她爷爷的魔鬼训练，大冬天地光着脚在雪地里练功夫。”
李画尘感觉新奇有趣：“这么有意思啊。”
“不仅如此，她还擅长围棋、刺绣、书法、花艺、油画，还会十几种乐器和四国外语，普通话说的跟华夏人一模一样，平时根本看不出是个日本人。”
李画尘听的头皮都麻了。
这还是人么？这是个怪物啊！
这天底下还有这女人不会的东西么？
“哎哎哎！”应凝凝道：“你东打听西打听的，到底什么意思？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赶紧走啦！”
三个人走出了食堂餐厅，餐厅里可炸锅了。
“我次奥，那小瘸子谁啊？跟两大美女一起吃饭，而且貌似吃软饭的，我看见是应凝凝算的账！”
“明少不管么？这小子快活到头了吧？”
“唉，你们急什么嘛，这种家伙又不是没出现过，记不记得当初也有个这样的，两天都没到头，就退学转校了。”
“嘿嘿，感觉热闹了，等着看好戏吧，美女榜上的校花，可不是谁都能泡的呢。”
李画尘缠着张笑然问东问西，把张笑然弄的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不理他吧？名义上他是应凝凝的未婚夫，搞不好以后真的会被应家老爷子逼着结婚的，而且对自己又那么客气，一口一个“笑然姐”地叫着。
可是理他呢？这个学校的传统她也是知道的，一般人要随便和美女榜上的女孩子搭讪，下场都会很难看的，而且一个大男人奶声奶气地跟着自己，总让自己感觉十分别扭。
“笑然姐，这个学校似乎有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传统啊。”李画尘坐在图书馆里问。
张笑然喝着奶茶，收起了手机：“我就提前先告诉你，免得你以后吃亏。”
“哦，好好好，快告诉我吧。”
张笑然道：
“这个学校，是一个私立学校，但是因为校长实力很强，最初只是升学率很好看，所以逐渐吸引了更多的富家子弟来上课。校长逐渐让学校走入正轨，从很多年以前，就不再随便招收学生了，学费贵的离谱，一般的家庭，根本承受不起。不过这样反而提高了学校的身价，很多有钱人托人找关系，也要自己的孩子来这里读书。
但是这个学校，还真的是出人物，各行各业的大人物，好多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进入名牌大学的概率也比其他高中高出不少。更重要的是，这里经常会出现天才，像是这一代的勾玉、斋藤归蝶这些家伙，都是智商、体能、才艺都恐怖的离谱的家伙。”
李画尘点点头：“我明白了，越是出人物，就越是吸引人。”
张笑然道：“不仅如此，因为这里大多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所以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入住这个学校。”
“为什么？”李画尘不解：“不是说，学费贵的离谱，一般家庭根本承担不起吗？”
张笑然道：“很多土包子、土大款，都会去就读mba，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李画尘老实地摇头。
“他们自然不仅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圈子。”
“圈子？”
张笑然见李画尘看着挺精明的，此时却依然不懂，心里有些失望，继续解释道：“他们的孩子进入这个学校，不管学的怎么样，都会认识一些将来有实力的大人物。比如咱们班的一些同学，将来可以出去吹嘘，说自己当初和应家女总裁应凝凝是同班同学，也可以通过这层关系找凝凝给他办事，在他的事业上帮助他，明白了吧？”
“哦！”李画尘恍然大悟：“就比如说，经常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哪怕名次不咋地，但是也能结交各个帮派的精英分子，到时候朋友遍天下，以后行走江湖就方便多了。”
张笑然不知道李画尘怎么会扯到武侠小说上面去，不过也勉强地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还有的在学校里就会抱大腿，比如苟春峰的几个跟班，为什么要跟着他混？就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家庭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跟着苟春峰，毕业了可以跟他一起做事啊。”
“呵呵，他们还真是辛苦啊。”
张笑然继续道：“所以说，对他们来说，学到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已经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了。”
李画尘笑着道：“我真的羡慕你们了，你和凝凝大小姐，那就是这个学校顶尖的人物了啊。多少人巴结你们呢。”
张笑然噗嗤又笑了，感觉李画尘时而精明透顶，时而傻的可爱。
“我们不一样，我们在校花榜的女生，是极少有人敢接触的。”
“为什么？！”
“因为……。”张笑然耸耸肩，似乎不太好意思说。
“哦，我明白了！”李画尘道：“像是你说的勾鱼、公羊、母羊这些人，他们把校花榜都给占了，没人敢和他们抢，是这个意思吧。”
张笑然撅撅嘴，很郁闷地点点头：“搞得人家都没人追。这种事情，反对也不是，不反对也不是，总之是很讨厌的。对了，人家是勾玉，公羊，没有母羊的。”
“哦哦哦，知道了。”
“所以，你要么追上你的这位大小姐未婚妻，嘿嘿，只要她承认了你的身份，就没人敢针对你了；要么，你就得跟我们保持点距离，否则，别人找你麻烦，我们女孩子也帮不了你太多的。”张笑然诚恳地
道。
“哈哈哈！”李画尘突然豪情万丈地站了起来：“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钱和女人都让他们垄断了，我不服！我要把属于我的女人抢回来！”
应凝凝摘掉了耳机：“你少胡说，谁是属于你的女人？！”
“你不是在听歌看书么……。”
“我警告你，我和你没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唉，好好好，没有没有。”李画尘道：“你不要总是那么激动。”
应凝凝道：“笑然，你还要和他聊多久？我们走啦！”
应凝凝拉着张笑然起身离开，张笑然还不忘回头叮嘱李画尘：“小心苟春峰，尽快入个公会吧，让会长保你……。”
“哎呀走啦走啦，不要和这个闲人说了。”
看着应凝凝的背影，李画尘露出了笑容。
比起应凝凝的刁蛮和敌意，这个张笑然真的是热情又可爱啊，笑起来也真是甜的没话说。唉，她说的公会，是个什么鬼？
李画尘正在思考间，一个人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画尘转过头，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对着自己呲牙笑着，笑的十分……贱。
“您是……。”
“韦小超。”韦小超伸出手。
“李画尘。”
李画尘有些迷糊地伸手去和他握，韦小超手上突然微微用力，李画尘知道对方在测试自己的手力，佯装不敌，不满地使劲儿抽手：“疼疼疼疼疼……你在这里搓大力丸呢你！”
韦小超依旧贱贱地笑着：“对不起对不起，力气稍微大了一点，但是我和你结交的心意，是真心实意的。”
“和我结交？”李画尘谨慎地看着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你啥意思？”
“唉，没什么意思，就是感觉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就来找你聊聊，意思意思。”
“没懂。”
“坐。”
两个人坐下以后，韦小超先开口：“新来的吧？”
“嗯。”
“对这里不熟？”
“不熟。”
韦小超一拍大腿：“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
“什么事儿？”
“你和应凝凝走的太近了，会出事情的，你知道吗？”
李画尘不解：“不知道。”
“所以你真的是……唉。我和你聊的投机，我给你指一条明路走好不好？”
“不好。”
“好！不愧是敢挑战明少的人，说句话都这么爽快。实不相瞒，在下乃是龙虎榜排名前十名的高手，你说话的时候多多少少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
“不好。”
“好！”韦小超用手点着李画尘，感觉有些词穷，许久才道：“这样，我呢，真的是遇见你就感觉咱俩一见如故，不如这样，咱们呢，就先交个朋友，将来有什么事，你就报我的名号，从今天起，我叫做尚贤大仙。”
“啥玩意大仙大神儿的，你有话直说行么？”李画尘快被这家伙搞迷糊了。
第17章 感知危险
“呃……。”韦小超看看左右没人，搂过李画尘的肩膀：“你和那个……就是那个张笑然，是什么关系？”
李画尘了然了，看着韦小超笑了起来，韦小超也不好意思地跟着笑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
“嗨，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是想问我，关于张笑然……。”
“呵呵呵呵……是的是的。”
“你是想跟她结拜，当她的弟弟！”
韦小超的笑容瞬间消失：“兄台，你的理解能力，真的让人感动。”
“是吧？”
“是个屁。”韦小超道：“我是想问，你是怎么做到，能和张笑然那么自然地聊天的，你和她啥关系啊？”
“就是……。”李画尘耸耸肩：“我和她也是……偶然搭话的，然后……我被坏人叫去卫生间谈话，之后是她救的我。”
“她救的你？”韦小超道：“我听说，堵住你的那四个小崽子，不是，四个大哥，他们各个鼻青脸肿，你没事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说起这个，李画尘就显得心有余悸，表情夸张地道：“老吓人了！四个，足足四个人啊，拎着五米多长的大棒子，叫我去卫生间……。”
“等等，五米多长的棒子？你确定不是青龙偃月刀？那卫生间里能耍的开么？”
“说的就是啊。一个个凶神恶煞，抡着棍子就往自己身上整，砸的骨头都咔咔响，老吓人了！”
韦小超迷糊了：“你是说，他们是自己……打自己？”
“你傻呀？”李画尘道：“他们这哪里是打自己啊，这就是为了震慑我，是吓唬我啊。”
“哦。”韦小超使劲儿摇头：“不对不对，他们要吓唬你，打自己，这不科学啊！”
“咋不科学了？你想想，他们对自己都这么残忍，那对别人得啥样？”
“哦，也是。”韦小超郁闷地道：“不是，我不是跟你聊他们，我是想问那个张笑然，你是怎么……。”
“我次奥，他们来了。”
果然，图书馆门口，苟春峰带着几个人已经走了进来，像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韦小超的眉头一锁，一脸的不悦，旋即假装害怕地道：“不行不行，这伙人太霸道，我也害怕，别说见过我啊。”
“唉，你不是说你可以帮我……。”
韦小超人已经消失了。
“靠，说的天花乱坠，遇到事情第一个消失。还骗我说是龙虎榜前十的人物，我呸。”
李画尘转身绕到 书架后面，看看左右没人，稍微弯曲膝盖，整个人嗖地蹿上了书架上面，动作像是一只灵巧的猫儿，悄无声息。他人刚刚上去，两个小子就检查到了这一排。
几个人碰头后，一无所获，就又去别处寻找了。
“狗哥，你确定，咱们还要找他麻烦吗？”胡术灰现在还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嗡嗡地响。
苟春峰挥舞着拳头：“废话，不把他收拾靠喽，我没法在三年二班立足！”
“可是，我觉得这小子有两下子，我们四个
人打他一个，摸都没摸到一下，自己闹的鼻青脸肿的……。”
苟春峰道：“那又怎么样？最多是练过两天功夫的傻把式而已，还能有明哥厉害吗？这小子公开和张笑然搂搂抱抱，和应凝凝打情骂俏，这种事，我们不处理，也会有别人处理的。而且明哥已经给我信息了，让我收拾这小子，咱们得堵住他，收拾掉，否则以后明哥那里也不好交代。”
“好，既然明哥都发话了，我们跟你干他！”
苟春峰道：“这样，我们不在学校里搞他了，放学的时候，废掉他。”
“没问题。”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
应凝凝和张笑然笑着走出了校园，却接到电话，说是荣叔不来了，让李画尘送应凝凝回家。
应凝凝气的不行，不知道家里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这个李画尘。难道老爸都忘记了，这个大色鬼曾经轻薄自己吗？
李画尘一整天都在研究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里只有几个号码而已，各种功能也都用不太明白。和这些被平板和手机陪伴长大的孩子不同，要他能适应电子产品，着实需要一点时间。
应凝凝看见李画尘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每次看过去，他都冲着自己微笑，笑的那么可恶，看着就不怀好意。简直就是故意气自己一样。
“笑然，我们去逛街。”
“啊？逛街？”张笑然想想：“也好，我们去新世纪，刚好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款。”
李画尘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二位，大美女，内什么，荣叔打电话了，说让咱们快点回去，有新的安排。”
应凝凝白了李画尘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不是，是荣叔……。”
“荣叔也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不是那个意思，是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女孩子要去逛街，要买内衣裤，你要是个变态大色狼，你就跟着，你要是但凡有点羞耻心，就离我们远点。笑然，我们走。”
应凝凝拉着张笑然就走，李画尘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应凝凝走了十几米，知道李画尘还在身后，气呼呼地站定，转过身：“喂，你刚刚没听清吗？！”
“听清了啊。”李画尘点点头：“你不是让我跟着你们么？”
应凝凝睁大了眼睛：“你胡说什嘛！？”
“你说的，我要是个变态色狼，就跟着你们。”李画尘点点头，认真地道：“我是变态色狼。”
张笑然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喷。
应凝凝气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举着手半天，只说了俩字：“变态！”
两个美女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李画尘都看傻眼了。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倒是也进过城，去过大商场，但是他哪里知道，女孩子的衣服都那么贵啊？动辄几百上千，应凝凝还选中了一条三万多的裙子，三万多啊！可是看她的眼神，听到服务员报价三万多的时候，就跟听到一根冰棍五分钱一样，内心毫无波澜。这真的让李画尘大开眼界，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有钱人。
暗处，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压低了帽檐，用耳塞式通话器道：“目标应该很快就会走出商场，准备行动。”
“上次搅局的那个小子，又出现了。”
“一个瘸子而已，大不了一起搞定。今天她的安保没有提升，没有带保镖，就说明昨天的事情没有打草惊蛇，今天一定要成功。”
“放心，这种场合比较乱，适合下手，就是善后的工作有点麻烦。”
“善后交给我，你们只管抓住应家小姐。”
李画尘脖子上挂着三个兜子，左右手各拎着一堆，像是个挂架子一样，生无可恋。他觉得，人生酷刑之一，应该就是陪女孩子逛街，这太无聊，太痛苦了。
重点是这俩美女一到了商场就完全变身了啊，精力充沛，眉开眼笑，看什么都新鲜，什么狗屁店都要进去逛一逛，任何东西都想试一试……。
李画尘突然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在心底浮现出来。
他板着脸，脸上带着杀气，想靠自己的杀气震慑周围埋伏的人，逼退对方。但是他不知道，埋伏在周围的人，根本没人理会他，甚至不知道他在释放什么……杀气。
与此同时，马力带着六七个小子，和苟春峰在一楼正在抽烟。
“力哥，今天这事儿谢谢了啊，完事儿我了我做东，咱们去大富豪唱歌、喝酒。”
马力微微一笑：“都自己人，客气什么。明哥讨厌这小子讨厌的不行，他妈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办进咱们学校的，最近咱们学校总是有这种山炮混进来，这还是个贵族学校么？”
苟春峰吹出一口烟：“不过，一会儿咱们得谨慎点，这里不是学校，打到最后，敲断他一条腿，然后就撤。不然真的被交到局子里去，我家老头子又要罚我了。”
“放心，他就一个人，这点事儿还能办不利索？”马力显得无所谓，显然，这种勾当，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主要是这小子忒没规矩，进来学校就傻头傻脑地到处乱搞，早点摆平他，明哥那边以后咱们也好说话。”
走到了地下停车场，李画尘感觉整个人都要解脱了。但是刚刚放松下来不久的他，再度紧张了起来。
“等等。”
站在他身后的应凝凝不满地道：“干嘛？让开啦！”
李画尘警觉地扫视着停车场：“等一下。”
“等什么，走开啊！”应凝凝对李画尘是极不耐烦的。
倒是张笑然，认真地问：“李画尘，是有什么问题了吗？哦，是不是东西太多，你拿不动了？我们帮你分担一点吧？”
李画尘不能发现危险存在的具体位置，但是他凭借本能，真的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这小子好像发现我们了呢？上次就是他坏了我们的事。”一个狙击手小声道。
“不可能，发现也不怕，三个都放倒，两个扔在路边，带着‘包裹’直接走人。”
应凝凝狠狠地推了李画尘一把，李画尘抢出几步，两个大小姐已经全部走出了大门，站在了停车场的入口处。
第18章 再一次无法自拔
李画尘转过身，表情严肃地看了应凝凝一眼，应凝凝不服气地道：“干嘛？你发什么呆？”
这个时候，身后的门突然被关上，几个人走了出来，对着李画尘坏笑。
李画尘看到了苟春峰，带着十几个人，拎着棍子，用头巾系在嘴巴上挡脸，将自己团团围住。
李画尘的眉头紧锁。他烦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这个苟春峰一直在和自己作对。早上的时候纠缠应凝凝，就已经让他对苟春峰极其缺乏好感；之后带几个人要暗算自己，被自己惩戒一下之后，以为他会收敛；最后卫生间里，自己收拾了他的四个跟班，但是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没有和他撕破脸皮。
现在，他竟然又带着人追到了这里。
李画尘是狼性动物，以往的生活，让他的世界观有些暴力。作为一个江湖人，一个古武者，他也没办法不暴力，难道真的逢人就讲爱与和平？
尤其是，李画尘通过这一天对苟春峰的了解已经基本定型，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下三滥，仪仗家里有钱就作威作福，拉帮结伙地欺负同学。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这种家伙，他真的是见到就烦。
但是李画尘还是感觉到了，远处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狙击手烦躁地道：“现在怎么办？貌似这个瘸子卷入校园帮派的斗殴事件中了。”
耳机里的声音也很郁闷：“妈的，这个小子怎么总是这么麻烦，现在的学生到底在想什么？看情况吧，人太多了，这个情况不好下手。”
张笑然见到这个场面，已经有些害怕了，虽然在学校里这种暴力事件其实经常发生，但是他们女孩子从来都不过问的，现在要在自己面前发生，还是让她感觉很害怕。
张笑然站了出来：“苟春峰，你要干什么？”
苟春峰道：“呦，笑然姐，你们二位大美女到底和这个瘸子什么关系啊？怎么总是走在一起呢？”
“你管的着么？”张笑然道：“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否则……否则我去教导处举报你们！”
马力笑嘻嘻地走了出来：“笑然美女，这是我们和那个瘸子的事儿，您还是少搀和的好。”
应凝凝气的不行，虽然讨厌俩呼出，但是也不能看着他们在这里搞出大事情，十几个人拎着棍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应凝凝站了出来：“喂，你们给我客气点，他是……我们家的……客人，你们不许针对他，否则……。”
应凝凝一说这句话，那苟春峰和马力还真的有几分顾忌，李画尘可以随便揍，但是明锦圣，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所有人都等着应凝凝的下半句，连李画尘都转过身看着她，等着她的“否则”。
但是应凝凝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办法震慑这两个坏头头。总不能说不然就让明锦圣来收拾他们吧？那岂不是更落他们话头，默认了自己是明锦圣的女朋友了么？
“否则……。”应凝凝道：“我就让你们倒霉。”
应凝凝还算
聪明，此时说了这么含糊的一句，即没承认什么，也具有一点威慑力。
马力凑近了苟春峰：“春峰，她这什么意思？”
苟春峰道：“应大小姐，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对他下手，您就让明哥来对付我？呵呵，不瞒您说，这小子从进门第一天就已经‘上线’了，是明哥让我对付他的。”
这次轮到李画尘不满了：“明哥是什么人？我得罪他了？”
苟春峰训斥道：“你给我滚一边子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又对应凝凝道：“这样，你给明哥打个电话，明哥说今天这事儿算了，我们立刻拍拍屁股走人。您要是打不出去这个电话，对不起，李画尘，我们必须教他做人。”
“你们……你们……你们简直不讲道理！”应凝凝不会骂人，此时气急，只能说出这一句来。
别说这些小混混，连李画尘都笑了。
应凝凝迟疑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张笑然知道应凝凝的为难，只好站出来道：“我给韦小超打个电话如何？”
苟春峰一愣：“哦？呵呵，行啊，韦少和明少的关系最铁，大家都知道，他们谁说话都是一样的。”
韦小超！？李画尘突然想起中午在图书馆遇到的那个混球。妈的，他真的是龙虎版前十的高手？而且还是和那个什么明少一样有权势的家伙吗？
应凝凝拦住了张笑然：“喂，你给他打电话，他以后不会继续纠缠你吗？”
“那怎么办？！”张笑然和应凝凝急切地小声商量：“先过这一关再说，你没看到他们都拎着木棍，会把李画尘打坏的。”
“可是，那个韦小超人阴阳怪气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求他帮忙，将来会很麻烦的……。”
“现在没有办法了，除非你给那个明锦圣打电话。”
“我……我……。”
李画尘放下所有的东西，笑着走到了张笑然跟前，轻轻按住她握着电话的手：“笑然姐、凝凝小姐，谢谢你们了，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没理由让你们受委屈。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你们稍等一下就好。”
应凝凝气呼呼地道：“交给你什么！？要不是你到处闯祸，惹的坏人来找麻烦，我们才不会这么倒霉，你少给我惹麻烦才好！”
李画尘苦笑摇头：“总之，你们不许打电话，谁打我也不领情。还有，就站在这里，不许乱跑。”
李画尘转过身，走向苟春峰他们，眼睛还在瞄着远处，思考着真正的麻烦。
走到苟春峰面前：“苟春峰是吧？”
“怎么样？”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爱，与和平。”
“我靠。”
李画尘尽量讲道理：“这样，今天所有的事情，我跟你道个歉，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咱们明天回学校解决，我现在有点忙，好不好？”
苟春峰笑了：“这小子
脑子出坑了，哈哈哈。”
马力道：“跟这小臂崽子废什么话，直接干他就完了，一起动手！”
李画尘突然抬起一脚，直接踹在马力的裤裆上，马力完全没想到，自己和苟春峰带着十几个手持棍械的人来堵他，他不但不害怕，还敢先动手，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此时只感觉下体突然传来剧烈的钝痛，好像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子啊收缩，心苦的无法言语，瞬间捂着自己的蛋蛋，像个女人一样加紧了双腿蹲了下去。
苟春峰大骂一声：“妈的！敢还手，跟我上！干死他！”
李画尘一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古武修为，至少他不希望在背后盯梢的那伙真正的威胁发现自己的实力，但是这个局面又不能不处理，所以他只能擒贼先擒王。
此时李画尘斜着冲了出去，被迎面的三个人围住，他猛地一低头，从人缝里蹿了出去，背后挨了两个小子的闷棍。对于铜皮铁骨一般的李画尘来说，并不很痛。
苟春峰躲过一根棒球棍，冲向李画尘，大吼：“今天我就来废了你！”
李画尘早就瞄准了好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个烟灰缸，就是摆在公共场合，不锈钢合成的，立柱式的垃圾桶。下面可以扔垃圾，上面可以拧烟头的东东。
苟春峰冲在最前面，那真的是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颇有冲锋陷阵，一马当先的气质。
只可惜，他充的太猛了，李画尘感觉位置差不多了，突然停住，一猫腰使了个腿绊，苟春峰下盘不稳，直接抢了出去，李画尘顺势拎着他的后脖领子，顺着他失重前冲的力度，拎着他往前跑。跑了几步，用力一推……。
哐当一声。
苟春峰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地下停车场。
之间苟春峰的脑袋已经完美地插进了烟灰缸下面的那个扔垃圾的口子里去。天知道他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似乎什么地方都钻的进去。
只有苟春峰自己知道，因为他钻进去的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在流血，鲜血流到了两边的脸颊上、额头上，黏糊糊、热乎乎的。与此同时，他闻到了垃圾箱里面的味道。
垃圾箱里面那是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没有的东西；那味道真的是酸爽无比，堪称复合型味道。
苟春峰嗷嗷叫唤：“李画尘，我次奥尼玛！”
李画尘拎着棒球棍，猛地砸了一下烟灰缸，震的苟春峰整个人都晕了。
苟春峰吃不住，双手抱着烟灰缸，直接站了起来，看上去像是个外姓人造型一样。垃圾散落一地，他整个人都没办法分清东南西北，李画尘一只手拉着他拉回拉扯，另一只手挥舞着从他手里夺来的棒球棍，拼命挥舞。
“来啊！来啊！”
两个美女都惊呆了，完全想不到，李画尘还蛮有种的，面对十几个人，竟然毫不畏惧，单枪匹马地跟他们干。
“喂，这小子，蛮带种的啊。”张笑然此时竟然也笑的出来。
“你胡说什么！？”应凝凝觉得，张笑然的脑子似乎坏掉了。
第19章 公事公办
十几个人，围着李画尘，李画尘则死死抓住已经被垃圾桶罩住“无法自拔”的苟春峰，只要苟春峰稍一反抗，他就照着垃圾桶猛敲一棍子，让他彻底老实。
围攻了几次，他们的棍子不是被格挡开，就是敲在了垃圾桶上，要么就是诡异地打在了苟春峰的身上，搞的李画尘没怎么样，苟春峰叫的跟杀猪一样，不断疯狂地飚脏话。搞得之后的局面开始了僵持，他们怕伤到苟春峰，投鼠忌器，不敢再近前了。
此时马力已经能站起来了，他咬着牙，恨的牙根痒痒。别人惧怕伤到苟春峰不好交代，他可不怕。
他拎着一根棒球棍，怒吼道：“都特么干什么呢？他就一个人啊，上，干他！”
说着自己带头冲了过来，他一带头，这些人有了主心骨，那就上呗，反正打坏了谁都是你背锅。于是一群人又再度开始围拢。
李画尘心里冷笑，拽着“无法自拔”的苟春峰打了几下就到了马力跟前，马力还没来得及说话，李画尘又是一脚，再度踹在马力的下身。
马力这一次直接蹲下去，然后跪在地上，最后双手捂着下体，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场面又回到了僵持阶段。
保安终于开始跑过来了，一方面他们用棍子架住了停车场的大门，堵住了很多人，一方面他们打斗的视频已经被保安人员发现了。
狙击手郁闷地道：“怎么样？还动手吗？”
对讲机那边直接骂娘：“他妈的！这个混小子，我记着他！撤！”
两伙人都被保安控制住了，这下谁也别想走，倒是有几个眼尖的，见到了保安，就扯掉了脸上的纱巾，站在远处假装看热闹的。
最后李画尘和应凝凝、张笑然一伙，苟春峰和马力以及五个被抓住的坏小子一伙，都被带到了保安室。
两伙人分开询问，警察也很快就赶到了。
应凝凝反应机敏了一次，一见到李画尘被警察带走，立刻拨打了荣叔的电话。
荣叔正在为应凝凝筹备十八岁的生日晚宴。家有女初长成，在这样的富豪之家，是大事。十八岁的生日，和十七岁、十九岁都不一样，意义重大，意味着成年，意味着长大，意味着独立，意味着生活将会揭开一个新的篇章。
所以，她的生意宴会，是很奢华、很隆重的。作为应家的总管，荣叔亲自主抓这件事，就充分说明了这件事的重要，而他将应凝凝视作自己的侄女一样，自然更加尽心尽力。
但是他没想到，李画尘上学的第一天，就和同学发生了斗殴事件，而且是在校外，持械斗殴。这让荣叔很不高兴，坦白讲，他从一开始就李画尘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他知道李画尘人不坏，挺实在的孩子。但是他也看得出，李画尘的身上，存有一股野性，像是未经驯化的野兽一样，容易咬人，容易闯祸。
但是这个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恶劣程度，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荣叔临危不惧，先是给公安局打了电话，疏通了一下关系，提前通个气儿，然后才火急火燎地
赶到了这个商场。
这一通电话十分管用，公安局的领导亲自吩咐执勤小队，先别着急处理，这几个年轻人后台很硬，不能动硬的。所以李画尘受到的待遇还算礼遇。
荣叔走进了保安室的走廊，路过第一个房间，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年轻人，为首的一个正一边捂着裤裆，一边和警察叫嚣：“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李刚！”
“你是不姓马吗？”
“我爸叫马李刚！抓我？你们配吗？”
还有几个保安在研究一个……人？那人的头竟然钻进了垃圾桶里面去，卡在那里拔不出来，保安们让他又是扭头、又是活动肩膀地，怎么也弄不出来。
一个女孩子道：“用电锯锯开吧。”
“有点危险啊。”
“那用铁剪子剪开？”
“容易伤到人啊。”
“别动别动，我看看抹点润滑油能不能出来。”
荣叔摇摇头，一个警察道：“华先生，应小姐在这边的房间。”
荣叔点点头：“麻烦您了。”
走到门口，就听见李画尘还在解释：“当时，我正陪两位大小姐从里面走出来，我满心欢喜地打算拥抱这个充满了爱的世界。但是他们，他们这群衣冠禽兽、狼群狗党、残渣余孽、狗妈养的……。”
警察重重地将笔拍在桌面上：“你就说事情经过，哪儿那么多形容词？还有，说成语我也就忍了，最后骂娘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李画尘道：“我极力地想要呼唤和平与爱。”
他扭头问应凝凝和张笑然：“我是不是跟他们说和平与爱了？我是不是说了？”
张笑然紧张地点头：“是的，他说了，他真的说了。”
李画尘继续道：“但是他们已经走火入魔、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丧心病狂了，他们十几个人，每个人拿着五六根棒子来打我……。”
“哎呀我去！”警察郁闷地敲着桌子道：“你不要总是添油加醋，老弄那么多形容词干什么？还有一个人五六个棒子？十几个哪吒打你啊？！”
荣叔遗憾地摇摇头，走了进去：“警官你好，我是他们的监护人派来处理这个问题的。”
警察郁闷地收起了笔录本，走到荣叔跟前握手：“您是荣叔是吧？领导打过电话了，说让我公事公办。”
“好好好，公事公办最好，我们也是希望这件事合法解决。”荣叔问李画尘：“画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凝凝道：“荣叔，这件事是李画尘在学校里惹了这群人，然后搞到这群人找到这里来报复。虽然这件事不怪李画尘，但是前因却是他在学校里惹起来的。”
李画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应凝凝。应凝凝得意地看着李画尘，心里感觉很痛快。
好机智啊！
应凝凝为自己的智商感到自豪。首先，荣叔既然来了，李画尘一定会没事的，
所以，他就不需要关心了。为他澄清啊、作证啊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就算他真的有问题，也不过就是斗殴事件，罚款、保释、留个案底就没事了。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让这件事变成是李画尘引起的，嘿嘿，那他的印象就打大打折扣，爷爷最讨厌暴力伤人的人了，以后看谁还稀罕你。保不齐爷爷一怒之下将这个人赶走，那自己不是就不用和他履行什么婚约了吗？
张笑然惊讶地看着应凝凝，发现应凝凝偷偷地掐自己的手指，张笑然尴尬地不说话。
李画尘瞬间就知道了这个女孩子的意图，心里郁闷地想：最毒妇人心啊！老子因为你得罪了这群人，又为了保护你在停车场折腾了半天，结果为了赶走我，你还真是够狠啊！
李画尘道：“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次轮到应凝凝和张笑然吃惊了。她们以为，李画尘一定会反驳，一定会给自己找出各种正当理由。结果，这个家伙竟然直接认下了，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李画尘也是突然想到，这个办法不错。如果真的让应家的人觉得自己是个闯祸精，说不定真的会悔婚。悔婚以后，自己就完全自由了，不用因为师命而困在这个地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太爽了。
说不定，自己还能打探到诸神战甲的消息，让师父成为这个世界的神！哇哈哈，到时候自己就牛掰了啊！
所以，李画尘就面不改色地直接认下了。
荣叔一愣，皱着眉：“你是个学生，怎么可以这么鲁莽地和同学斗殴呢？算了，你要好好配合警察先生做好工作，这件事等回去再说。”
这个时候，一个执勤队长走了进来：“嗨，没什么。那边已经说清楚了，而且监控录像也很明白，他们先拿着棍械来围堵这个孩子，之后这个孩子防抗而已。不过你小子打架挺猛啊。”
执勤队长说是“公事公办”，但是他也不是傻子，要真是“公事公办”，领导还给他打电话做什么？总不能让领导直接在电话里说，给他们开个后门吧？
况且，这件事说恶劣倒是挺恶劣，但是还算不上什么刑事案件，充其量是几个学生间的暴力纠纷，这种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他们见的多了，能不得罪，尽量别得罪。
所以，这个队长，是两边讨好。
“我是这么看的，那边有两个人受伤了，你们这边包赔一下医药费，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们不立案，不给孩子们留案底，学校那边也不通报了。好不容易去那么好的学校上学，因为这件事不能毕业，或者受处分，犯不上。但是以后可得注意了，这种事可大可小，真打坏了人，闹出大乱子，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荣叔赶紧道：“谢谢队长，医药费方面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协商解决。再次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孩子嘛，我小时候也挺混的，到处打架，哈哈。”
李画尘此时脑子里想的，已经不是这个事儿了，而是那个危险的杀气，让他心里有些烦躁。
第20章 没有一个说法
回到了应家大宅，大家各怀心事。
荣叔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思前想后，他决定自己不在这件事上起任何作用。
荣叔四十来岁，快五十了，已经看透了人情世故。也知道了世事变幻之难以确定。
李画尘有着不凡的医术，却让老头子下令，将这件事完全封锁消息，全家无论是谁，如果敢透漏出去，老头子就会翻脸。老爷子应天筹对李画尘的偏爱，达到了无厘头的程度。也许用不上几年，真的会逼着应凝凝和李画尘结婚。
到那个时候，李画尘可就是应家的姑爷了，人家是一家人，给他留个坏印象，甚至搞得成了敌人，对自己以后遗祸很深；
其次，他虽然感觉李画尘有点野性难驯，但是毕竟他还年轻，别说性格有些古怪，就算是有些作奸犯科的年轻人，也说不定将来浪子回头、洗心革面，甚至功成名就都有可能。
再者，目前就算自己说什么，老头子多半也是听不进去的。自己和应有信比如何？人家亲儿子说话都不管用，自己说话有什么用？应天筹报李画尘地位稳固，李画尘保应天筹寿比南山，这俩人是无敌组合，在这个家族，无人能破。
所以，这件事，自己不搀和。你们自己家的事情，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应凝凝心里也很紧张。
首先，自己入学两年多了，这是第一次卷入这种暴力事件，她觉得很丢人，尽管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她还是感觉，自己从贵族后代，变成了和那些混混在一起鬼混的坏女孩子了。
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李画尘。但是平心而论，她也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怪李画尘。说的明白点，李画尘能保证自己不被他们打成残疾，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但是，自己却不能和他站在同一个阵线，哪怕他没有什么过错，但是他却是舔着脸来应家求婚的自己的准“未婚夫”。这实在让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太没有安全感了。
多恐怖？自己才十八岁，就被安排好了今后的一切。电影、电视剧里的那种年轻人的潇洒、自由、恋爱、奋斗……，已经统统与自己无关？自己十八岁就已经注定了要嫁给谁，怎么嫁，今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这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来说，未免太过残酷，太过绝望了。
所以，在不伤害李画尘的情况下，尽快将他赶走，才是自己的主要任务。
他们两个都在想李画尘的事情，李画尘想的却是一团乱麻。
应凝凝要栽赃自己，那好啊，如果真的成功了，自己也能脱身了，回去就跟师父说，自己被赶回来了。然后下山去寻找诸神战甲，一切顺理成章；
但是今天的那再次让自己心里不爽的被盯梢的感觉，让李画尘不能释怀。平心而论，他真的觉得，应天筹这个老头子人不错，怪不得和师父关系好，师父儒雅，他比较正派，师父温和，他比较大气，师父淡定，他比较深沉……。
他和师父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尤其是
对自己的态度，几乎和师父一样溺爱。
师父教李画尘，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老头子对自己这么够意思，真的放下他的孙女不管，保不齐哪天真的会被害。
李画尘摸着手腕上的黑云横断护腕，更加思索自己临走时，师父的话。诸神战甲在概念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他现在最大的渴望，其实是帮助师父集齐黑云战甲的套装，让师父能够傲立武林之巅，执掌乾坤，保证天下的安定。
思考间，车子已经驶入了应家大宅，李画尘等人刚刚走下来，一个人就走过来：“老爷等很久了，让你们现在就过去。”
李画尘郁闷地想：看来保不齐要被训斥了。
应凝凝得意地看了一眼李画尘，心里道：看你这次还怎么装好人！
荣叔叹了口气：我是无辜的。
三个人走到了应天筹的客厅门口，应天筹正在和他的私人医生杜槿喝茶聊天。
见到荣叔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应天筹和杜槿立刻都站了起来，应天筹笑着道：“小子，听说你上学第一天就跟人打架了？”
李画尘挠着头：“是的，这件事……。”
应凝凝道：“爷爷，他第一天就去招惹同学，从校内打到校外，都吓死我了！这个人有暴力倾向，我觉得还是让他先回家去比较好，不然以后我在学校里很丢脸的。”
应天筹哈哈一笑：“打个架而已，怕什么。画尘，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算，算是赢了吧。”
“哈哈哈，就知道你不会输，来来来，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杜槿杜先生，是我的私人医生，也是大华夏首屈一指的医生，他今天，是特地来拜访你的。”
杜槿此时没穿白大褂，而是穿着名牌西服，带着金丝眼镜，手腕上是一块高级的定制腕表，价值二十几万。一身奢华的装扮，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得土豪，相反显得十分斯文、低调、有品位。
坦白说，这个级别的医生，那地位是十分崇高的，哪怕是应天筹，对他也是敬若上宾。而且做医生做到这个地步，那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光是收入十分丰厚，社会地位十分崇高，而且人的气质也变的十分光彩耀人。和李画尘相比，简直是孙悟空见土地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杜槿这一次见到李画尘，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的轻视。他见到了李画尘的神级妙手，那已经超出了他的所学所知，真的是妙手回春，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一般。
他今天借着给应天筹复查身体的名义，来到了这里，其实测试各种指标的工作，那天之后就已经完成了，今天也不过是几个学生动手而已，他自己衣服都没换。
他的真正目的，是要见李画尘。他想知道，李画尘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他的医术，是否可以用在临床上，创造更多的奇迹，给现代医学提供更多的拓展方向和实验基础。
但是来到这里没多久，就听说李画尘在学校和帮派斗殴的事情，让
他十分困惑。
如果这个年轻人真的有那种实力，自己都甘愿给他拎包打杂，何苦来应家做上门女婿呢？！他凭借自己的医术，就完全可以呼风唤雨，活在这个社会的金字塔端，受人尊敬啊。
此时杜槿面对年轻的李画尘，伸出手：“李先生好，我叫杜槿。”
李画尘呆呆地去握手：“哦，您好，我是李画尘。”
应凝凝感觉不大对劲，怎么李画尘的事情，就过去了？没事了？就问打没打赢，咋地他没打赢老头你要去替他出头啊咋地？
“爷爷，李画尘他今天把同学的脑袋插进了栏杆里、课桌里，还有垃圾桶里，他还……。”
“小荣啊，这里没事了，你和凝凝先出去吧，我们这边要谈点事情。”应天筹道。
“好的。”荣叔道：“小姐，我们先上楼，您买了那么多衣服，应该去试试，让裁缝看看是不是需要做些调整。”
“唉，唉唉，我还没说完呢……。”
应凝凝没说完，就被荣叔拉扯着走了出去。荣叔在关上门的瞬间，心里就想：幸亏没添油加醋地说李画尘两句，这老头哪里是袒护他啊，根本就那他当自己孙子了。
杜槿见人都走了，招呼道：“李先生，我们坐下聊吧。”
“哦，好好，别，别叫李先生，我听着别扭，您就叫我画尘就行了。”
应天筹哈哈一笑：“就是的，他再本事，也是个孩子，杜医生不用客气。”
杜槿点点头，坐下以后，就首先开口：“画尘，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开门见山了。”
“嗯，您说。”
“前天，我见识到了您的妙手医术，我和我的团队都叹为观止，对您十分敬仰，我本人更是惊您为天人一般。恕我直言，在以往的时候，遇到您这样的人，在那个时刻说那样的话，我都会把人直接骂出去。”
李画尘理解地点点头，他自己看病的时候，也是不喜欢别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哪怕是跪下来求自己救人，都让他感觉烦躁。那种时刻，医生在救人，你哭啊、喊啊、下跪什么的，都是废操作，对事情没任何帮助的。
见到李画尘似乎对自己挺理解，杜槿心里更宽，又道：“但是我对应老先生的情况了解最全面，他的身体，按理说那天应该是撑不过去的。”他笑着和应天筹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道：“但是您却硬是把他救活了，不但人活了过来，而且身体状况好的很，完全不像是得过病的样子……。”
李画尘看着杜槿，突然打断：“杜先生，您没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吧？”
“哦，没有。”杜槿道：“我那天一共带了四个助手，老先生苏醒以后，就嘱咐过，这件事不许透漏，我已经都叮嘱了，我不会，他们不敢。”
“那就好。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李画尘十分认真地道。
第21章 计划谋定
杜槿有些不理解，他尽可能保持礼貌地问：“但是我不太理解，您有这样的医术，为什么不……不用它来开创一番事业？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些极其私人的客户，他们都家财万惯，对私人医生十分慷慨，而且你只要把握住一家，可能就会负担他们全家的疾病和健康；我还可以介绍你认识几个药厂的董事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技术支持，开发几种新药，到时候你会有一份、甚至几份十分丰厚的股份。”
杜槿开玩笑地道：“不瞒您说，我的跑车、别墅和股票，都是这么来的。”
李画尘没有笑：“很高兴你现在过的很好，我只能说，我和您不同。您能为很多人的健康负责，但是我不能。杜先生，我希望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您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我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why！？”杜槿真的难以理解。
“不能说。”
杜槿之前的话题，其实只是策略之计，他完全知道，李画尘不可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他所提供的所有资源，其实李画尘只要振臂一呼，很多家族和企业都会为他投资、帮他铺路。应家就完全具备这个实力。
所以，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杜槿犹豫了一下：“李先生，我能否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关于那天救治应老先生的医疗措施、思路和用药配比，能否指点一二？”杜槿怕李画尘拒绝，又赶紧道：“干这一行久了，我也知道有很多高明的医生是不出世的，但是我还在这个行业里，如果能得到一些提点和启发，我将来也会多救一些人。”
李画尘点点头：“很可惜，我只能跟你说，那天其实跟我的医术没什么关系，我也根本不懂得什么治病之术。只是我有一粒丹药，是一个炼药师送给我的，说是有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的功效。我知道这在你们听起来很玄，所以那天我没办法直说，只能说我有办法而已。所以……我根本没办法给你什么提点和启发。”
李画尘不是不想帮他，而是怕有人顺藤摸瓜，抓到自己；还有就是因为他很清楚，杜槿是西医大家，他对中医研究甚少，自己就算说了，他也没办法消化。
杜槿完全不信。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知道这只是“高人”的说辞而已。
杜槿犹豫了一下：“那，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
“请讲。”
“我有一个客户，他，病的很重，我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如果能治好他，收入会很高，对我在业内的名声也极有帮助。这是一个大财团，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客户，所以，我希望您能出山帮我一次。”
李画尘道：“您好像没听我说话，我真的不会治病。”
杜槿叹了口气：“既然您不肯出手，我也不能强求，但是我希望您知道，我想救这个人，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也是希望能够救人一命。”
“你要救的，是
斋藤家一吧？”应天筹突然插话。他之前一直默默地听，因为这是李画尘和杜槿的事情，自己无权插嘴，也不能替李画尘做决定，更不能帮杜槿说话，让李画尘为难。但是此时，他却插嘴了。
杜槿也很意外，他意识到，应天筹有可能会帮自己说话，赶紧道：“没错，呵呵，最近就数您和斋藤先生的病，最让我困扰了。”
“日本人？”李画尘心生不悦。
立刻察觉了李画尘对日本人的不耐烦情绪的杜槿赶紧道：“是的，但是这个日本人不简单，当初在日本国内掌控钢铁和造船的生意，因为反战而受到排挤，还多次遭到武士道和军方狂热分子的暗杀。战后他亲华派的身份受到了重视，随团来华夏访问，回国后大力发展船业，资助了很多华夏战后重建的城市。余生一直致力于华夏和日本的友好交流，可以说，他不仅是个伟大的商人，更是个有极大政治影响力的活动家。”
这倒是让李画尘有了点兴趣：“哦？这个人还不错嘛。爷爷，您也听说过这个人？”
应天筹点点头：“有一年南疆发生地震，一个慈善晚会上，我见到了这个人，他出手阔绰，当天捐款数吓了我一跳。”
应天筹说到这里突然来了一股豪气和炫耀的孩子脾气：“老头子我当时就想，怎么也不能让个日本人拿了第一，当时就按照他的捐款数翻了一倍。哈哈哈！”
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气氛终于变的轻松了很多。
杜槿看火候差不多了，知道这种事不能强求，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画尘：“今后无论有任何事情，只要是您感觉需要我帮助的，请联系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如果您改变了主意，愿意帮助这个人，也请立刻联系我，他剩下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李画尘握着名片，心里一阵叫苦。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告诉我这个人不错，而且救了他华夏人有面子，他活着还能为华夏做一些好事……。
可是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从自己学医的那天起，师父就郑重地告诉自己，医术太高，反而是祸。一旦出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太强大的医生，他的敌人也是极其强大的。
而且，自己根本不想在这里逗留，只想早点从这里解脱，去追寻诸神战甲。至于人命……，看开了点，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病死，天意呼？人力呼？
这些有钱人的命是命，那些穷苦之人的命，不也是命么？若真的要悬壶济世，这个世界上需要自己的人太多了。
总之，李画尘坚信，医院里的医生比自己更伟大、更重要。他们才是真正的医生，自己不过是个江湖游客。
杜槿礼貌地告辞了，剩下应天筹和李画尘两个人在房间里。
应天筹看着保姆将客厅的门关上，才道：“画尘啊，今天怎么样啊？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吗？”
“哦，还好。”李画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引起了纠纷，给荣叔添麻烦了。”
“哈哈哈，没事的，这种事情很常见的。”应天筹道：“他们不懂，一个公主和一个王子，注定走的路是不同的。公主可以琴棋书画，但是王子必须会骑射弓马。”
“今天，那伙人又出现了。”李画尘道：“如果不是那几个学生捣乱，情况可能会更糟。”
“画尘，你知道你帮了我什么吗？”
李画尘摇摇头。
应天筹道：“我的病是高度机密，谢绝见客的这段时间，我们集团的股价已经开始下跌，有人猜测我已经快要死了。但是今天，我约了几个老朋友喝下午茶，你猜怎么样？”
李画尘还是摇摇头，一脸茫然。
“我们的股价回升了，比之前还要高。”
老头子笑了，李画尘也笑了，他们喝茶致意。
应天筹道：“生意场上，有些人，是不规矩的。巨大的财富，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和憎恨，很多人不想光明正大地奋斗，但是他又很焦虑‘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好的命？’‘为什么应天筹那个老东西的钱不能是我的呢？’”
李画尘感觉，这个老头子真的是蛮有趣的。
应天筹继续道：“他们想要和我打牌，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豪赌。能不能赢，关键就在你。”
李画尘瞬间愣住：“在我？！”
“没错。”应天筹道：“他们不敢动我，因为干系太大，他们希望我快点老死、病死。他们也不敢动我的儿子，因为他们还得和他合作，不能让我们家最有精力，又擅长妥协的人消失。所以，他们打起了我孙女的主意，你以为是你师父要你来的？要你来的，是我。”
李画尘恍然大悟。
所有的不合理，此时都已经合理了。为什么老头子临死之前偏偏对一个二十年没见的孩子念念不忘？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包容与宽厚？为什么师父一定要自己先解决这件事情，再考虑其他？
是他联系了师父，即动用了关系，也提起了指腹为婚的旧事，但实际上，是他担心一般的安保没办法保护好应凝凝，所以自己才被派了出来。
至于自己的回报，当然是应家的承诺，自己会成为他们的姑爷，享受荣华富贵。
应天筹似乎知道李画尘的内心想法一样：“画尘，你别乱想，有没有这件事，你和凝凝的婚事，我都不会反悔的。凝凝这孩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我们把她惯坏了，但你是男人，真正的男人，是能允许女孩子撒娇的。”
“所以，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保护她？”
“寸步不离。”应天筹道。
就在此时，应凝凝也没闲着，她正激动地向自己的父亲告状，说李画尘的种种恶行。
她此时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不遗余力地将这个烦人精尽快从自己的家里赶走！但是，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要指望自己的家里人，似乎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要赶走他，就得让他在学校里混不下去！
第22章 公会选择困难症
清晨。
明锦圣依旧站在天台上，守着望远镜。韦小超又坐在那里端着手机打游戏。
荣叔的车子停好，李画尘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坐在后排的应凝凝放下了车窗：“喂，李画尘，你有没有绅士风度？给我拉车门啊！”
李画尘愣了一下，机械地走到后门，替她拉开了车门。应凝凝笑盈盈地走下车子，还顺势扶着李画尘的手臂一下，走了几步才松开，看上去两个人十分亲密。
张笑然的车子紧随其后，下车以后就见到了这一幕，顿时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在后面喊了一声：“凝凝！”
应凝凝转过身，欢喜地道：“笑然！”
张笑然走了过去，小声道：“喂，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开心？还和李画尘那么亲密？”
应凝凝微微一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张笑然皱着眉：“古灵精怪的你。”
应凝凝拉着张笑然，追上了李画尘，故意和李画尘说话，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李画尘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飞机，但是她笑嘻嘻地和自己搭话，自己也不能不回啊，也就微笑着和她们攀谈了起来。
明锦圣气呼呼地一把用手捂住望远镜：“那个瘸子怎么还在？不是让苟春峰去搞定他了么？”
韦小超正在排位一波团战，头也不抬：“啊啊啊啊，死了死了，我次奥，这个大让你放地，长手了么？苟春峰昨晚和马力一起去的，马力今天没来上课。”
“什么情况？”
自己的水晶爆炸了，韦小超郁闷地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昨天苟春峰带人去校外收拾李画尘，马力也带着几个人去帮忙，貌似爆发了一拨团战。但是李画尘在关键时刻扣住了苟春峰的脑袋，威胁所有人，马力的篮子被踹了两脚，肿的跟鹅蛋一样大。”
他遗憾地摇摇头：“所以，这拨团战，李画尘自己赢了。”
明锦圣十分吃惊：“他具备一对十的能力？”
“说了，他扣住了那个苟春峰的脑袋，拉着他打，别人不敢上手。这小子很聪明，知道擒贼先擒王。”
“那个鲍小虎，谈的怎么样了？”
韦小超道：“谈过了，从今天开始，他正式进入龙虎榜，排名四十七，以后跟你混了。”
明锦圣笑了：“这小子不知道给了副校长什么好处，本来是要被开除的。不过既然留下来了，人也学乖了不少，倒是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给他个任务，让他去收拾李画尘。”
明锦圣看着望远镜里应凝凝和李画尘等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气愤地咬着牙：“这个死瘸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韦小超道：“我警告你，我听说，这个李画尘是应家的客人，你不怕得罪你的未来岳父吗？”
明锦圣自信地道：“我的未来岳父，会因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客人，讨厌自己的女婿么？告诉鲍小虎，今晚放学，和李画尘决斗。”
唉我说你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让我去干啊？”韦小超道：“我又不是你的跟班？”
明锦圣不屑地看了一眼韦小超：“你发什么牢骚？我和凝凝的事情如果有眉目，到时候张笑然是她的闺蜜，你是我的哥们，还少的了你的好处么？”
韦小超一听这个，手机往兜里一揣：“好嘞，我这就去告诉鲍小虎。”
李画尘和两个美女来到了班级，看到了全班同学似乎都在偷偷地看着自己，自己的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则匆匆地挪开目光，不和自己发生眼神接触。说话也都是窃窃私语，好像在谈论自己的样子。
这种感觉让李画尘十分不爽，任何人，面对这种情况，大概都会十分不爽的。
李画尘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昨天明明有人因为校园暴力事件差点被开除，可是他所看到的，苟春峰、马力这些人，明显是使用暴力的老手。
鲍小虎没权没势，又得罪了公羊、母羊，所以要被开除；而这个苟春峰和马力，却因为是什么明少的人，公然对自己使用暴力，却安然无恙，甚至公安局也没有当做一回事情，没有向学校进行通报。
哼，看来，要在这里安然地过一阵子，必须得腰板够用，拳头够硬才行啊。
李画尘看了看应凝凝，心里默默地pass掉了。应凝凝明令自己，不许提和她的关系，她也自然不会帮自己撑腰，所以要依靠应家的势力在学校里抬头，是不可能了。
尤其是今天，突然表现的对自己特别热情，但是他也不是傻子，这热情是真是假，他能不知道么？人多的时候，就热情一点，人少了以后，立刻撇开关系，这明显就是给别人看的啊。张笑然昨天说的清楚，十大校花人物，都是各个大少爷的囊中物，没人敢动的。
她分明就是要激怒某些人，来收拾自己。
李画尘感觉，现在这个学校，特么的一个好人都没有。唉，唯独这个张笑然，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画尘又去跟着应凝凝和张笑然蹭饭，他自己是没钱的，几乎分文没有，三十二块钱，在这个学校里什么都买不到。
“笑然姐，您昨天跟我说，让我赶快加入一个公会，请问公会又是怎么回事啊？”
张笑然凑近了李画尘：“是这样的。这个学校的所有学生，都要加入一些社团，有打球的、跑步的、摔跤的、画画的……。而这些社团都对应着三大公会。”
“都哪三大公会呢？”
“勾玉的学习实践公会，简称学习会；公羊歌的艺术活动公会，简称艺术会；还有明锦圣的体能开发公会，简称体能会。”张笑然道：“如果你加入了社团，就会有一个社团来罩你，如果有纠纷啦，有人要欺负你啦，你可以让自己的团长帮助自己说话，他们都是能够和这三个公会会长直接沟通的人物，权利大的很。一般人也都会给这些社团团长的面子。但是问题是，你得跟社团团长搞好关系。”
“哇，这么厉害。”李画
尘又问：“那我加那个社团，入哪个公会比较好呢？”
“嗯……。”张笑然分析道：“物理、化学实验社团、包括社会科学实践会，这些比较厉害的社团，都是归勾玉管的。别看他们的公会枯燥，但是全都是学习天才，他们经常搞发明、搞实践，学校十分倚重他们。但是……你的学习成绩，怕是进不去了。”
李画尘点点头：“是啊，我什么也发明不了，也没办法做社会实践。那还有么？”
“艺术类团体，都是公羊歌在管理，不过我看你唱歌、跳舞、画画、弹琴……，这个公会最热闹，经常安排演出，有时候还有几乎楚国去学习和表演呢，不过貌似这些你也都不行吧？”
李画尘郁闷地道：“需要观众么？”
张笑然道：“那就剩下体育类社团了，都是明锦圣在控制的，打球啊、游泳啊、田径啊、拳击柔道啊什么的。唉，你体能我看还不错，应该可以考虑。其实所有的会所，也都不是只收天才的，艺术会和体育会主张爱好为主，天赋为辅，就是有爱好的人，哪怕没什么天赋，也可以参加的。只是指望得奖啊、演出什么的，机会就没有了，最多混个业余爱好者。”
应凝凝一边吃东西，一边冷冷地看着李画尘。
李画尘搓着下巴，看着远处一边思考一边道：“勾玉的公会要求太高，我应该进不去；艺术会如果是爱好者的话，应该会很轻松，但是我很讨厌那个什么公羊歌，这小子一脸坏样。”
“你见过公羊歌了？”
“嗯，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见到了，没说话。”
“且！”应凝凝不屑地道：“你以为公羊歌是什么人？你想说话就能说话的？人家不会搭理你这种闲人的。”
李画尘点点头：“不过我对运动还有点信心，可以参加个……唉，哪个部门相对轻松一点？”
张笑然尴尬地道：“运动部门，都不太轻松的，唉，你可以加入篮球部啊，男孩子打篮球很帅的，你个子蛮高的，他们应该会要你的。”
张笑然说道这里兴奋了，转身问应凝凝：“凝凝，你说，李画尘有没有一米八？你和明锦圣又那么熟，可以让他关照李画尘，以后就没人欺负他了？”
“有人欺负他？”应凝凝道：“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昨天把马力打伤了，马力都没来上课。还有，我和明锦圣不熟，你不要乱说。”
张笑然无奈地摊开双手：“那我没办法了，你自己想想，该入哪个会吧。”
就在此时，远处的一张桌子上，韦小超用勺子装满了米饭往嘴里塞：“看到那个小子了？”
鲍小虎坐在他身边：“看到了。”
“打败他。”韦小超道：“打了他，公羊那边，明少会给你说话，以后在这个学校，你就是明少的人了。”
鲍小虎有些为难：“可是……我不认识他。”
韦小超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但是，你欠明少的人情。”
第23章 前途一片黑暗
韦小超指着远处的李画尘：“你看看他，和你一样，都是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进入这个学校，你第一件事做的是什么？狂妄自大，在社团里不团结，结果直接惊动了公羊歌那家伙。之后的事情如何？”
鲍小虎沉默了。
韦小超道：“你老妈哭着下跪都不管用，都挽救不了你的前程，你们全班的同学都知道这件事了吧？不，应该说差不多整个学校。你别看我，这个时代人手一个手机，没有秘密的，尤其是咱们学校里的花边新闻，一个小时就会人尽皆知。可是，你再看看人家李画尘进入学校第一件事干的是什么？努力地攀应凝凝这个高枝儿，就因为他是靠着应家进来的，所以，他很清楚，要在这里混得开，就必须得抱紧应凝凝这棵大树。”
鲍小虎皱着眉，他也对李画尘有印象，那一天，自己最屈辱的时刻，这个人就一直在门口看着事情发展的全部经过。
韦小超继续道：“你看看应凝凝的表情，是不是对他充满了不屑，充满了鄙视，充满了讨厌和厌恶？可是你再看李画尘，是不是依旧赔笑，厚着脸皮赖在她身边？他可比你开明多了。”
鲍小虎道：“应家不会保他吗？”
“你猜呢？”韦小超道：“如果应凝凝和明少打个招呼，我还用来给你安排事情做么？他呀，和你正好相反，你是太顽固，不开化；他则是聪明过头了，抱错了大腿。这美女的腿，校花榜排名第二的腿，可不是能随便抱的。抱了，就要付出代价。”
韦小超拍拍他的肩膀：“李画尘从这个学校滚出去，你就算在这里站稳了。以后有明少罩你，你又是龙虎榜上的人，前途一片光明。”
鲍小虎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帮我谢谢明少。”
“识趣。看你的了。”
韦小超放弃了鲍小虎，径直走向李画尘的位置，人还没到，就大声地道：“李画尘，哈哈，又见到你啦。”
李画尘回过头，看到了韦小超：“是你？”
张笑然很惊讶：“韦小超你也认识？”
“臭味相投呗。”应凝凝鄙视地道。
韦小超一把按住李画尘的肩头：“不用起来，不用起来，坐坐。”说完自己也坐下了，和李画尘并排。
李画尘心说这人真是，脸皮比我还厚，谁想起来了？
“你怎么也来食堂了？”李画尘道：“还有，你明明有钱有势的，怎么见到苟春峰也跑啊？”
“嗨。”韦小超坐下就一脸真诚：“我这个人，最讨厌暴力事件，真的，以往打架是怕被欺负，你以为我愿意靠打架上个什么龙虎榜？被逼的。这个笑然知道的，是不是笑然？”
张笑然笑的讳莫如深：“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李画尘道：“你……到底是干嘛的啊？”
“和你一样，学生。”韦小超凑近了李画尘道：“你要危险了。”
“啊？！”
韦小超左右看了看，搂着李画尘的肩膀：“明少要动你。”
李画尘不解：“到底谁是明少啊？这个人我见都没见过，昨天听苟春峰说帮明少揍我，我以为他胡说八道
呢。”
韦小超道：“你啊，你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告诉你，呃……明少呢，对凝凝美女……呵呵呵。你又和凝凝美女走那么近，男人嘛，吃醋呗。”
李画尘此时不爽了起来：“我干嘛了我？我就和她说话聊天都不行，他也要吃醋，我要是把应凝凝娶了他还不得打死我啊？”
应凝凝立刻坐直一拍桌子：“李画尘！你少胡说八道！”
“比方，就是个比方。”
韦小超道：“总之，你要小心，我听说，他会找人和你决斗。”
李画尘道：“这个学校不是不让使用暴力的么？”
韦小超睁大了眼睛：“谁告诉你的？”
“副校长啊！我亲眼看着他因为一个同学打架，差点被开除了。”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笑了。连应凝凝都觉得李画尘傻的可以，掩嘴偷笑。
韦小超道：“是禁止暴力，但是，更崇尚暴力。你慢慢就会了解了，总之，小心点吧你，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张笑然似乎对韦小超的表现不以为然：“韦小超，你和明锦圣关系那么好，又和李画尘这么投机，怎么不给说说情啊？”
韦小超突然一本正经，无限深情地盯着张笑然道：“因为，爱情，是自私的，这种事，我管不了。要是有一天，有人动了我的心上人，我也会找那个人拼命的。”
这下应凝凝真的笑了起来，张笑然也一脸的不自在，揉着胳膊：“你……别这么肉麻，我听得难受。”
李画尘不惯着这事儿啊，哈哈哈的笑声，引得整个食堂的人都侧目了。
“我勒个去，你这家伙真肉麻啊，我去啊！”
韦小超没想到，李画尘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嘲笑自己，他脸通红，心里愤怒：“喂，在这个学校，没人敢这么笑我的。”
李画尘哪里还控制得住：“我去你的啊，你这话这么恶心，谁能不笑啊？啊哈哈哈……。”
“那特么也比你的‘和平与爱’强吧？”
“不一样不一样。”李画尘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和平与爱是大爱无疆，你这搞对象搞这么肉麻，受不了，受不了。”
韦小超紧紧抿着嘴，点点头：“回头聊。”
路过鲍小虎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小声道：“打死他！”
韦小超人都走了，李画尘还在笑，指着韦小超的背影：“这人有点意思啊，我挺喜欢他的。”
张笑然和应凝凝几乎惊呆地看着他。
张笑然：“喂，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李画尘道：“韦小超吗不是？”
“你敢嘲笑他？”
“他不是也笑我了么。”
张笑然摇摇头：“我觉得，你的前途一片黑暗。”
应凝凝也道：“李画尘，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没智商的人了。”
韦小超出门就捂着心口，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被李画尘气犯了。
“这个孙子，不是真傻就是故意玩我。”韦小超掏出手机：“明少，那个小子要加入社团，估计下
一步就要进公会，你看着办吧。”
“哪个小子？”
“还有哪个？瘸子，李画尘。”
“哦？”明锦圣倒是感兴趣了起来：“知道他想入哪个工会吗？”
“不知道。但是看他的德行，估计艺术会是不会进的，天才会凭他也进不去，大概率是你的地盘。鲍小虎那边我都安排好了，鲍小虎今天就下书，不能让他入会。”
“你怎么了？”
“心脏疼。”
“啊？”
“这小子气人不打草稿。我告诉鲍小虎了，打废他。”
“哈哈哈！他是不是和张笑然也亲热上了啊？”
“胡说！他敢！到时候打废他的就不是鲍小虎了，是我！”
韦小超挂断了电话，径直走掉了。
李画尘开始四处打算入会，但是郁闷的是，所有运动类的会所，都拒绝了他的申请，理由是各式各样的，但是回复都是十分坚决的。李画尘隐隐地觉得，自己似乎得罪了什么人，惹得这些社团一起来反对自己。
呵呵，还能有谁呢？看来，那个明少虽然人在暗处，但是已经开始对自己下手了啊。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看我不顺眼啊。”李画尘郁闷地走在回廊里，感觉自己的前途真的一片黑暗。
“他快不行了是吗？”
李画尘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只是这一次，他听出了她似乎是哭着在打电话。
“我……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斋藤归蝶几乎就要哭了出来，她捂住电话，才抽了抽鼻涕。
“为他祈祷吧，这大概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电话里的声音道。
“我……我……。”她被这一句，推到了绝望的边缘，几乎难以克制自己哽咽的声音：“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的话几乎是毫无意义的重复，似乎期望对方有那么一次，哪怕只有一次，给自己一点希望。
“这种病，就是这样的，并非人力可以做到什么的。”
“哥哥找到的那个医生……。”
“那是查长峥的人，一般的早期癌症治愈率和存活率，应该能达到百分之四十七左右，但是如果晚期的话，治愈率则会降低到百分之五以下。但是这个人在针对晚期癌症的治疗上面，很有一套，可以达到百分之十七。这个人长期在澳洲担任主治医师，而且近些年已经极少出诊了，据说要请他出手，无论成败，都要一箱金子作为诊金。”
“查长峥么？”斋藤归蝶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如果我和查长峥结婚，是不是他就会让那个医生给爷爷看病了？”
“小姐，百分之十七的概率，并不十拿九稳。一箱金子没什么，可是您的下半生……。”
“别说了。”斋藤归蝶此时收拾起了情绪，显得坚强和决绝：“帮我联系他。”
“小姐……。”
“就这么定了。”
斋藤归蝶挂断电话，就走出了拐角处，这一次，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漆黑的发丝倾斜而下，美的仿似是人间精灵。
但是她的眼睛，早已哭红。
第24章 爱之女神
和李画尘错身而过的瞬间，李画尘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心思沉重。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那个斋藤归蝶了吧？真的很漂亮，和应凝凝、张笑然完全不同的那种美丽，也有她们所不具备的强大气场。
李画尘撅撅嘴：但是她的态度实在是太骄傲了，好像所有人都不在她的眼睛里。但是对她的爷爷，倒是十分孝顺，要用自己的婚约来换取百分之十七的治愈率吗？还真是个可怜人啊。
李画尘来到了图书馆的二楼，这里人迹稀少，图书馆本身就极少有人来。信息时代，人们更喜欢捧着手机，看新闻、看电影、打游戏，但是已经极少有人还能有闲心和定力坐在图书馆里看书了。
一楼倒是很热闹，因为一楼提供各种饮品和零食，已经成为了大家的休闲区。而二楼因为是阅读区，是不提供任何饮品的，也不许在这里玩手机、吃东西，简单地说，这里不许你休闲，更不许你打扰其他人，只能看书。
这样僻静的所在，对李画尘来说当然是极好的，他找个了角落坐下，翻开社团申报手册，依次勾画，最后他发现，自己要么报艺术类社团，要么，就只能报最后一个，读书社了。
很奇怪，读书社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几乎不沾染任何一个公会。因为读书社的人很少，而且毕业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加分项。所以这个社团几乎是个报废的社团。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活动，艺术类的有表演，体育类的有比赛，天才类的可以搞发明创造。但是读书类的，没有任何可以展示的平台和机会，充其量就是写一写读后感，相互交流一下而已。
这么单调的社团，加入是没有任何门槛的。
李画尘大喜过望，加入加入，好歹算是有一个。填好了表，刚要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你又受伤了啊？”
这一次，这个声音显得十分温和，那么温柔并且充满了少女的善良。而且，这一次，她说的是日语。
“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但是你不能总是这么淘气喽。”
李画尘很好奇，他轻轻地挪动步伐，走到了书架最后的位置，看到了一副景象。
斋藤归蝶光着脚，坐在地板上，周围有十几只夜猫围着他，大多在低头吃地板上的猫粮。而她正在给一只猫用纱布包裹腿上的伤势，身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医药匣。
正午的阳光从窗口倾斜下来，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的轮廓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那身白色的长裙在地板上展开，那一头俊俏的乌黑长发，还有那俊美的五官轮廓，都让李画尘怀疑，自己怕是见到了某个神话里的女神了。
斋藤归蝶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冷冰冰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温柔和爱心。她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疼爱和温和，好像她爱这世界的一切生命，爱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
李画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错乱了。这个女孩子，还真是矛盾啊，但是此时的这幅景象，真的让李画尘感
觉，这个女孩子，是如此善良、美丽、温柔。
包扎好了之后，斋藤归蝶笑着将那只花猫轻轻地放在地板上：“再也不要淘气了哦，受伤是很痛苦的。”
花猫并没有走开，似乎感觉舒服了不少，轻轻地叫了两声，似乎在感谢。
“不用客气的。”斋藤归蝶道：“吃点东西吧。”
花猫似乎听的懂一样，低着头吃着地板上的猫粮，悄无声息。
斋藤归蝶轻轻地摸着花猫，换做中文喃喃地道：“要是爷爷的病，我也能治的好就好了，那样的话，也就能报答一些恩情了。”
斋藤归蝶的眼圈逐渐红了，似乎想起了爷爷的病情，让她的情绪急转直下，她委屈地蓄着泪花：“没有家痛苦么？失去了亲人才是痛苦呢，明明知道就要失去他，却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这才是最痛苦的。”
花猫抬起头，冲着她温和地瞄瞄两声。
斋藤归蝶破涕而笑，泪珠滴落在地板上：“我会坚强的啦！”旋即又委屈起来：“可是，我就要出嫁了，哪怕是百分之十七的希望，我也要争取一次。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我，自己却什么都不做。你们说，我做的对吗？嘻嘻，如果还是救不活爷爷，新婚之夜，我会了断我自己的，不用担心啦。”
哎呀我的妈呀！李画尘心里一惊，这个日本妞心里变态吧？这么诡异的事情，她是怎么想到的？这种话又哭又笑地说，太人了也。
花猫似乎没有了食欲，轻轻地爬到斋藤归蝶的怀里，挑了个舒适的方式，盘成一团，似乎渴望斋藤归蝶的疼爱。
斋藤归蝶抱着花猫，双腿蜷缩起来，整个人的头都埋了下去，哭泣的浑身微微发抖：“我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没用过，呜呜呜……我……我……我真的好没用，我救不了爷爷，我救不了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听说猫能和神明通话，如果你能和他们说话的话，拜托他们吧，用我的命去换爷爷吧，求求你……呜呜呜……求求你……。”
李画尘被触动了。
这个女孩子，对爷爷的感恩和爱，是如此地真实和深刻。外表冰冷，也许只是她坚强的外衣吧。
李画尘一失手，一本书被他从书架上弄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斋藤归蝶整个人的脑袋猛地抬起，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里爆射出一股凶光：“谁！？”
她猛地起身，一个瞬间就跃到了李画尘所在的书架前，只见李画尘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斋藤归蝶一把抹去眼泪，死死地盯着李画尘。
李画尘被她盯的心虚加肝儿颤，断断续续地道：“被偷听而不急眼，不亦美女乎？”
斋藤归蝶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中李画尘的脸，雪白的脚底直接踩在李画尘的正脸上，踹的李画尘大头朝后倒飞出去。
李画尘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暴力，竟
然连话也不说一句，就直接动手。还想解释，斋藤归蝶根本不和他说话，又是一脚直接将李画尘从二楼的栏杆处踹的摔向了一楼。
李画尘砰地一声摔地一楼的地板上，立刻惊的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颇有点武侠小说里，客栈一楼莫名其妙飞下来一具尸体的既视感。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白色倩影从天而降，猛地降落到一楼。砰地稳稳站住，一只脚踩在李画尘的胸口，怒目而视，一言不发。
她的飘飘裙摆缓缓垂下，她的黑色青丝慢慢归位，除此以外，身上没有一处乱动，好像天上坠落之下的女神一般。
画面静止了。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太长时间了，太长时间没有见过斋藤归蝶出手了。从她刚入学的那天，有几个不分轻重的家伙见色起意，受到了教训开始，之后又经历了最初的勾玉、明锦圣、公羊歌三雄争霸的混乱……。从那以后，这位仅在传说中的强悍美女，就再没有公开出手过。
在她的地位确立以后，受到了几乎所有贵族的拥护和认可，从那以后，她变成了这个学校的一个冰山、一个影子、一个传说。
从那以后的斋藤归蝶，除了必要的贵族场合会出席以外，极少露面。她永远都是平静、冷漠地在这个学校孤独穿行，身后总是跟着四个保镖，让人难以近身。
但是，没人敢挑战她的权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在这个学校封神，动他，就等于同时得罪了包括勾玉、明锦圣、公羊歌在内的所有贵族。
但是今天，她又出手了，而且出手就毫不留情，将一个二货从二楼直接踹下来，也不知道摔死了没有。
整个图书馆都安静的可怕。端着饮料的人，就保持着那个动作，不喝也不放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边；抱着手机的人，任凭屏幕上一波火热团战开启，也再也不去看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偷偷恋爱的情侣，也早已忘记了双方的话题，直勾勾地看着这边……。
整个一楼，只有李画尘的咳嗽声和音疼痛发出的呻吟声。
李画尘躺在地上，痛苦地道：“大姐，至于么？”
斋藤归蝶的脸色凝重，眼神冷漠，浑身都没有动一下，眼珠一动，看了看左右，冷冷地道：“看什么？”
所有人都跟触电一样，不约而同地赶紧转过头去，只有远处胆子大的，还敢偷偷从指缝里、从书本的缝隙里……偷看这里的情况。大厅里鸦雀无声，就连想放屁的人，也赶紧夹紧了阀门，不敢在此时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的斋藤归蝶，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偷偷收养流浪猫，给猫儿包扎伤口的爱之女神了，她跟像是个被激怒的女战士。
微风吹着斋藤归蝶的雪白裙摆，裙摆飘飘荡起，更衬托着斋藤归蝶的温柔和冷漠的反差美。
“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李画尘艰难地道。
第25章 挑战来袭
“从今天起，不许你出入图书馆。”斋藤归蝶道：“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李画尘道：“能不能，先把您的脚挪开？”
斋藤归蝶冷漠地道：“你给我好好听人说话！”
“不是，其实是……。”
“记住，看到的，要忘记，听到的，也要忘记。”斋藤归蝶的脚上稍微用力：“如果你不会忘记，我会帮你忘记。”
尽管此时很辛苦，李画尘还是笑了起来：“美女，一直想提醒你，你走光了。”
周围所有的人，哪怕眼睛没在看，耳朵也都竖起来在听。听到李画尘竟然敢调戏斋藤归蝶，简直热血翻涌，被他的愚蠢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个家伙，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斋藤归蝶！他调戏的可是斋藤归蝶啊！
死定了，他一定会被斋藤归蝶活活打死的！
希望他还有未了的心愿吧……。
斋藤归蝶也几乎不敢相信，脚下的这个混球，竟然有如此胆色，此时竟然还面不改色地和自己开玩笑！还敢偷窥！？
斋藤归蝶拧着眉头，一捂裙摆，突然再起一脚，直接踢向李画尘的脸上去。
李画尘早有准备，双臂挡在面前，被踢的在地上滑出老远，身子还没停止滑行，就突然一个翻滚，爬起来就跑，头也不回地喊：“我不是故意的！”
斋藤归蝶站在原地，气的心口起伏激烈。
李画尘匆忙地走在校园里的小路上，路过一个胡同，直接闪身走了进去。
呼出一口气，他感觉心有余悸：“我擦，这妞儿脾气也太大了吧，不就是偷偷看了她喂猫么，至于从二楼给我一飞腿踹一楼去？丢人丢大了。”
但是转念一想，其实这个女孩子也蛮可怜的。这个女孩子，就是杜槿说让自己帮忙救治的什么“斋藤家一”吧？据说人还不错。可是，自己真的要再次涉足世俗界的生死吗？
李画尘想到了斋藤归蝶的那句“新婚之夜自杀”的话，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不能让悲剧就这么发生。这种事看不到就算了，看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如果师父在的话，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画尘掏出那个名片，拨通了杜槿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杜槿的声音稳重而庄严：“您好，哪位？”
“李画尘。”
对面显然停顿了一下，杜槿的声音立刻变的有些客气：“哦哦哦，李先生，您好，请问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画尘犹豫再三：“那个斋藤家一的事情，我接了。”
“真的！？”杜槿高兴的不行：“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的，报酬方面，有什么要求吗？他们家族很有钱，你要多少他们都不会回绝的。”
李画尘道：“我的要求有三个。”
“您说。”
“第一，这件事我不能曝光，你得想办法把我藏住喽。而且治病的人是你，不是我。而且关于我的事情，要完全保密，连你的手下也不能让他们知
道。”
“啊？呃……倒是没有问题，您可以穿白大褂，戴帽子和口罩。”
“第二，酬金我分文不要，都给你，但是你不能狮子大开口。”
“这……不合适吧。”
“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行行。”
“第三。”李画尘道：“治病的时候，只能我一个人在场。”
“可以。”杜槿迟疑了一下：“请问，您有多大把握？”
“七、八成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问题。”
杜槿简直欣喜若狂。斋藤家一的病，几乎是不治之症，七八成已经足以让他惊的目瞪口呆，哪怕李画尘说只有两、三成把握，他都会感觉希望像太阳一样在燃烧。如果不是之前见过李画尘救活应天筹，他肯定认为李画尘是个疯子。
此时李画尘人都没见，张口就是七、八成的把握，这让杜槿几乎难以抑制内心的惊讶和崇敬。
“时间呢？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今天下课以后，我送应凝凝到家，就立刻返回学校侧门，你在侧门接我，就你一个人来。”
“好！”杜槿抑制自己兴奋的心情：“我这就安排。”
挂断了电话，李画尘感觉心情复杂。真的答应了别人，又有些后悔了。刚刚也是趁着自己还有勇气拨出的电话，如果换做现在的自己，恐怕又会患得患失，不知道如何抉择了。
只希望，自己这一次，不会惹出麻烦来才行。
李画尘正在发呆，手机又响了，李画尘感觉十分意外，自己认识的人不多，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
“喂，您好。”
“李画尘，快回来班级，出事啦！”张笑然的声音显得十分紧张。
“怎么了？”
“你被挑战啦！”张笑然道：“新晋的龙虎榜第四十七名的鲍小虎挑战你来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你先回来再说。”
李画尘赶回班级的时候，见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一脸懵逼地慢慢走进去，所有人的目光目送着他缓慢的步伐。
张笑然走过来，一把拉住李画尘：“快快快，快来看！”
李画尘走到自己的课桌前面，看到课桌上有一块牌子，牌子通体雪白，像是白银铸造，上面刻着龙虎的形象，中间有三个大字：四十七。
李画尘一脸费解，捏着牌子，拧着眉头：“这什么破玩意？！”
张笑然紧张地道：“是挑战牌！”
“挑战牌？”
张笑然道：“每个人龙虎榜上的人，要是和人对决，都要拿这个牌子来预约。如果他打输了，那个打败了他的人，就可以获得这个牌子，成为龙虎榜上的高手。鲍小虎之前就是因为打败了原本排名四十七的那个人，才得到这块牌子的。”
李画尘笑了，将牌子随手扔在桌子上：“这也太二了吧？谁会为了一块破牌子去打架啊？”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李画尘对龙虎牌的态度，有的气愤、有的嘲讽、有的
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因为他们认定，李画尘要倒大霉了。
张笑然道：“龙虎榜上的人找人挑战，那个人是不能拒绝的。所以，这就是龙虎榜为什么很厉害的原因，如果你拒绝了，所有龙虎榜上的人，都可以随时随地欺负你。”
李画尘满脑子都是晚上的手术，哪儿有心情关注这件事，他将牌子随手扔掉：“我不打，我又不认识……你说他是谁？鲍小虎？”
“是啊，鲍小虎你也认识。”
李画尘这个郁闷啊。我好心好意忽悠副校长把这家伙留在了学校里，结果给自己留了个祸害。他不好好念书，还来找自己打架。擦，这是不是就是狗咬吕洞宾啊？
应凝凝在一边冷冷地道：“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明明奇妙地得罪了那么多人，活该。”
李画尘不理会她，但是张笑然显然紧张的不行，她故意坐在李画尘的旁边：“喂，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有什么好严重的？”
张笑然道：“这个学校的龙虎榜一共有五十个人，他们可以随意对任何人出手的，如果你应战了，而且赢了，以后就厉害了，大家都会怕你的。但是如果你不去，所有人都会笑你，而且会鄙视你的。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去，那么龙虎榜的人，就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对你出手，到时候你会很倒霉的。”
李画尘似乎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牌子和龙虎榜，是为了约束校园暴力的？有了这个，所有的恩怨都要在规则下进行，如果有人打破了规则，其他人就可以在图书馆、走廊里、卫生间等所有地方随意动手？”
“就是这个意思。”张笑然道：“不过，如果你勇敢地应战了，哪怕打输了，也不丢人，毕竟对方可是龙虎榜上的高手。而且以后也会获得尊重。只是……。”
“只是有人会被打到不能上学。”
张笑然点点头。
苟春峰突然哈哈大笑，走了过来，一只手搭上李画尘的肩膀：“李画尘，你以为我这今天为什么不收拾你？就是因为，我知道有人会收拾你的。鲍小虎唉，可是个高手，一个能打六、七个的猛人。小子，我看你这一次怎么收场。而且据我听说，他可不会让你站着自己走下擂台的。”
苟春峰得意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会有人把你抬出来的。哎呀，医院的网速就是快啊，好好体会吧。”
李画尘看着苟春峰：“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课桌夹过？”
一句回怼，惹的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想起了苟春峰脑袋插在课桌里的情节了。
苟春峰恼羞成怒，刚要发火，又笑了起来：“你就是这张嘴贱，过了今晚，我看你还怎么跟我瑟。”
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有应凝凝，突然慢慢地走到了李画尘跟前。
李画尘抬起头，看着她有些发愣：“怎么了？”
“李画尘。”
“嗯。”
应凝凝想了想：“如果你愿意离开我们家，我回去找明锦圣求情，让他放过你的。”
第26章 情况有变
李画尘笑了，笑的很开心。
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即不想看到自己整天在她身边转悠，又不希望真的有人把自己打到去住院。所以，她以为自己会妥协。
唉，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握在自己手里呢。自己这个时候哪儿还有什么退堂鼓可以打啊？只能过了这阵子，等应凝凝的危险警报解除了再说。
李画尘笑着道：“别别别，你不是很讨厌那个什么明少的么，为我求情犯不上。除非你心疼我。”
应凝凝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完全不领情，还调戏自己，气的涨红了脸：“不走拉倒，我看你怎么办。”
然后气呼呼地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张笑然笑的十分诡秘，凑近了应凝凝不知道说了什么，惹的应凝凝又发火了。然后又转过头，冲着李画尘调皮地眨眼吐舌头。
放学以后。
李画尘拎起书包和外套，就往外走，全班的同学都站起来了。
一个同学忍不住，走上来道：“李画尘。”
“唉。”
“虽然你才来两天，我们话也没说过一句，但是其实我觉得你人还可以。”
“哦，是吗？”李画尘很高兴，这可是难得的有人和自己主动搭腔啊。
“所以，你走了，我会怀念你的。”那个人认真地道。
李画尘本来挺高兴的，现在瞬间就不高兴了。
“是啊，被龙虎榜的人选中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这两天搞了不少事情，能活到今天，你应该感谢这个学校了。”另一个同学道。
“李画尘，勇敢地上吧，我们虽然不会支持你，但是也不会笑话你的。”
“就是！就是摆脱你挨揍的时候千万别哭，咱们三年二班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咬牙挺住啊！”
“对对对，千万别求饶，记住，你越求饶，他揍你揍的越狠呐！”
李画尘收到了这么多的“鼓励”和“祝福”，内心十分“感动”。
李画尘在前面走，这些学生在后面跟着，直到楼梯拐角，李画尘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所有同学都炸庙了。
“喂喂！决斗场在天台啊你个混球！”
“喂！不要做逃兵啊你，我们三年二班丢不起这个人啊！”
“我靠，他不是瘸子吗！？怎么跑的这么快！？”
李画尘在前面跑，后面几十个同学追，李画尘一直跑出了校园，在门口等待荣叔的车子。
荣叔停好了车子，笑着道：“画尘，今天的课程怎么样啊？”
“还好还好。”
“唉？大小姐呢？”
“后面。”
许久，应凝凝才板着脸走了过来，看到李画尘就跟没看到一样，直接坐进车子里。
她不说话，李画尘也就不说话。许久，似乎是忍不住了，应凝凝突然道：“你跑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跑的样子有多丢人？”
李画尘回头诧异地看着应凝凝：“那我应该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
李画尘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大小姐，真的是矛盾的很。
车子进入了应家大宅，李画尘和应天筹打了个招呼，说了一下自己的意图，应天筹并不高兴，也不反对，十分平静。李画尘知道，他在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决定，他不会做任何干涉和表态。
李画尘偷偷地换了身衣服，戴上了口罩和墨镜，从后门出来，打车来到了学校跟前。刚好，三十二块钱。
时间一到，一辆奔驰商务车停在了他跟前，车窗放下，杜槿道：“李先生？”
李画尘点点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杜槿一边开车一边道：“旁边有一个箱子，里面有一套全新的医生服装，口罩和帽子。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有我来解决，您只需要安心看病就可以了。”
杜槿呼出一口气：“李先生，我可是有点紧张啊。这一次，可是赌上了我的职业生涯。”
李画尘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和你的职业生涯有什么关系？”
杜槿笑着道：“我跟他们说，我有五成把握，但是就算是五成，也已经惊呆了所有人，毕竟，这种病，在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没人敢说这句话啊。所以，有些人以为我疯了，连我的助手都以为我有病。总之，这一次如果失败了，我的名声恐怕就臭了。”
李画尘道：“那就赌一次喽，要么臭，要么香。你要是没决定好，我现在就下车。”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杜槿道：“我只是，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而且，据说老头子的孙子也找到了一个大夫，正在研究他的病情。”
车子缓缓地来到了郊区一个十分僻静的别墅。别墅并不宏伟，但是却颇具田园风味，小桥流水人家的既视感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但是门口站着四个身穿长风衣的保安，又告诉所有人，这里的主人神圣不可侵犯。
门口停了十几辆豪车，看来今天的客人很多。
杜槿刚一下车，就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殷勤地和杜槿打招呼，领着杜槿和李画尘进入了斋藤庄园。
进入大厅，李画尘看到大厅里围着一大群人，见到杜槿过来，纷纷过来打招呼。
“杜老师，好久不见啊。”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今天就看你的了。”
杜槿微微一笑：“尽力而为吧。”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日本男子，穿着和服走了过来，在杜槿面前站定，微微鞠躬：“杜先生，这段时间以来，辛苦您了。”
杜槿道：“斋藤先生，不需要这么客气，您付了我酬劳，这些都是我的份内事。”
陆续又有人走了过来，一个胖子道：“杜先生，我听说，您今早放话，说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治愈老爷子的病情？不知道，这是讹传呢，还是真事呢？”
杜槿微笑道：“不是讹传。”
“啊。”胖子微微抬起胖下巴，略带嘲讽地道：“真是想不到，晚期的癌症您也可以攻克，坦白说，具备这样的医术，您以后都可以自立一个宗教了，哈哈哈。”
杜槿
知道胖子在嘲讽自己，并不理会，只是问斋藤一龙：“斋藤先生，我的助理们应该都告诉您需要准备的事情了吧？”
斋藤一龙道：“杜先生，情况有了些许变化，其实……。”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走了出来，趾高气扬地大声道：“其实就是，我们对您不负责任的言论深感脸红，已经找了国际上针对癌症最具有权威的博纳森先生接手您的工作。”然后才伸出手：“在下查长峥，幸会。”
远处，一个身穿西装的外国老头，正在和几个人低头看着片子，听到这边的谈话，礼貌地回过头举起红酒杯示意。
杜槿鼻孔喷出一股气：“斋藤先生，这算什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
“事实就是……。”查长峥抢过话道：“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您如果真的有办法，之前应该就有了，不会等到今天。”
杜槿道：“我也是今天才有新的思路。”
“新的思路？”查长峥笑了：“新的思路是思路，办法是办法，您没有经过临床试验，就敢说出什么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您把老爷子的身体当做小白鼠了？为你的新思路做实验是吗？”
“你说什么！？”
杜槿这下真的火大了，任何一个医生都经不住这样的侮辱。
李画尘郁闷地想：这个家伙说自己搞定了一切，看来完全没搞定。
斋藤一龙深鞠一躬：“杜先生，我们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博纳特先生对癌症的研究已经长达五十多年，他的经验更丰富一些。为了请出博纳特先生，查先生付出了极大的牺牲。所以……相信您会谅解我的。”
杜槿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皱着眉道：“对不起，我没办法理解这件事。我已经明确地说过，我已经有了新的办法，而且上午的时候，您也同意让我今晚进行手术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您对我的医术和人品不再信任了吗？”
“完全没有……。”
“不是不信任你的医术和人品。”查长峥再抢话道：“而是对您毫无责任感的许诺感到失望。这个世界上，除了上帝，没人敢说有把握只好斋藤老先生的病。您所说的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坦白讲，已经超出了任何一个具有生活常识和医学常识的人的认知底线。倘若您真的具备那样的医术，哪怕恐怕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了。呵呵。”
斋藤一龙道：“查先生，杜槿先生是我的朋友，请您注意措辞。”
“哦。”查长峥道：“好的。唉？怎么没见到斋藤小姐呢？”
“舍妹正在内室照顾爷爷。”斋藤一龙道：“派人去请小姐。”
斋藤归蝶一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个女孩子真的是漂亮的没话说，年纪正好青春，真的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查长峥走了过去，表现的很绅士地低头去亲斋藤归蝶的手背：“斋藤小姐，我终于又见到您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
斋藤归蝶冷冷地看着他：“我已经同意了婚事，请您尽快让医生给爷爷看病。”
第27章 孤注一掷
查长峥哈哈一笑：“哎呀，这么说，好像是我趁人之危一样。”又诚恳地道：“我是真心倾慕斋藤小姐的美貌与智慧，为了斋藤小姐，无论任何事，我都愿意做的。老爷子的病呢，实在是已经病入膏肓，博纳特先生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
“尽力就好了。”斋藤归蝶道：“我不强求。”
“好！”查长峥一拍手：“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杀伐决断的气质。”
查长峥转过身：“斋藤先生，博纳特医生已经没问题了，现在就可以接手老先生的病情。”
李画尘凑近了杜槿：“条件加一样，不许逼斋藤归蝶结婚。”
杜槿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李画尘，但是李画尘已经悄悄站了回去，戴着墨镜，目不斜视。
杜槿深呼吸之后，向前两步：“斋藤先生。”
斋藤一龙转过身。
杜槿道：“我现在要加一个条件。”
“什么？”斋藤一龙似乎没反应过来。
“要我给老爷子治病，要加一个条件。”杜槿环视了一圈，心里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那就是，不许逼斋藤归蝶小姐结婚。”
全场哗然，斋藤归蝶心里一惊，微微皱着眉头，死死盯着这个一直在照顾爷爷的私人医生。
斋藤归蝶对杜槿一直十分客气，而杜槿亦然。两个人几乎除了客套话之外没有任何交流。杜槿是因为自己是医生，做私人医生的，很忌讳和病人家族的女眷太过亲密。
而斋藤归蝶则是本身就不喜欢和外人搭话，尤其是对私人医生，更是只有尊敬，没有其他。
斋藤归蝶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杜槿要为自己说这么一句，她没有感动、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动，只是感觉奇怪和不可思议。
胖子哈哈一笑，走了两步：“怎么？杜先生也关心起斋藤小姐的婚事来了？哦，差点忘记了，杜先生也是黄金年龄，正好也是单身呢。”
杜槿道：“不要胡说，我只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已。”
“哈哈，治病救人？”胖子道：“治病救人，你管人家的婚嫁之事干嘛？杜先生，有话直说嘛！我说你为什么冒出句什么‘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这样的疯话，原来是希望用这招给自己的终身大事做打算呐！斋藤先生，有些人啊，看着斯文礼貌，心里的想法可是肮脏的很呢。”
杜槿不理会胖子：“我说过，我有办法。你不信，我现在就走。”
杜槿已经受够了这里的气氛。任何行业的人，如果自己的专业被人怀疑，甚至被人侮辱，是极其难以接受的。
但是杜槿转身的时候，李画尘偷偷拉住了他：“百分之百。”他淡淡地说。
杜槿惊呆了。
他看着李画尘，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无限地狱一样。
自己该相信这个人吗？百分之百？！他在说什么疯话？自己的百分之五十都被这些人嘲讽为疯子了，现在如果说出百分之百，那自己真的是神仙了。
可是，自己亲眼见到他救活了应天筹，那边也是一个必
死之局。这个小子几个小时就搞定了一切。
自己要赌一次吗？如果这小子坑自己，自己的下半辈子就算废了。以后恐怕在业内都会沦为笑柄，再想靠医术获得崇高的地位和大把的金钱，那是门儿都没有了。
杜槿忘记了收回自己的眼神，完全沉浸在震惊和矛盾之中。
所有人在取笑杜槿，只有斋藤归蝶，她皱着眉，微微歪头，似乎在思考、在观察。
她发现了这个微妙的动作，杜槿要走，但是却被他的一个神秘的助手拦住了。她察觉出了杜槿的反常，也察觉出了杜槿的犹豫和矛盾。
那个助手，究竟是什么人？他和这个“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提出有必然联系吗？杜槿从来都是谨慎的，不，每一个医生都是谨慎的，自己从没听过一个医生说过，对自己爷爷的病情有多少把握。之前的杜槿也仅仅是说“尽力而为”。但是今天，他破天荒地说出了“百分之五十”这个治愈概率。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斋藤一龙走到杜槿跟前，和杜槿握手，日本人的严谨和认真是出了名的，此时的斋藤一龙依旧保持着礼貌和风度，但是也不失大人物的定力和气魄：“杜先生，我们斋藤一家都为这段时间有您的悉心照顾而感到荣幸和感激。您的酬金稍后就会入账，这段时间一来，给您添麻烦了，请您慢走。将来若有需要，我还会联络您的，希望您记得我们之间的友谊。”
杜槿嘴巴动了动，还没等说话，身后就感觉有人轻轻地碰自己。他知道，是李画尘。
杜槿看了看周围一张张讥笑的脸庞，脸上火辣辣的。他咬咬牙：“斋藤先生，我有……。”
“嗯？”
查长峥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胖子和博纳特也不知道，这个依旧不死心的私人医生要做什么。斋藤归蝶则是轻轻走出几步，看着杜槿身后的那个助理，拧着眉头细心观察。
杜槿先是紧张地笑了一下：“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治好老先生的病。但是在之前的条件下，再加一项，不能强迫斋藤小姐结婚。”
“哈哈哈哈！”查长峥第一个笑出了声音：“百分之百，我的天啊，为了追美女，你小子也是拼了啊！哈哈哈，你家的私人医生已经疯了，他是个疯子，哈哈哈，疯子。”
斋藤一龙不解：“杜先生，请问，您刚刚说什么？”
杜槿深吸一口气：“我说，诊金我分文不要，我也永远不会向贵家族提出任何要求，包括和任何女性的婚约，仅仅是为了友谊，我愿意免费诊治老先生的疾病。只为了，友谊。”
这下全场鸦雀无声了。
没人能搞懂杜槿到底在想什么了。你说他为了赚钱，人家说了，不要钱，免费；你说他觊觎斋藤归蝶的美貌，人家也说了，没那个心思，永远没有。
可是，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能让他如此疯狂，如此反常呢？百分百治愈，哪怕是医院里的医生给病人打消炎药，也会说有极低的概率发生过敏反应……。但是他，却说出了医生行业最忌讳的完美承诺。
屋子里沉默
了许久。
博纳特似乎听懂了这些翻译，他带着助手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老先生拍的片子，用英文道：
“先生，我能理解您对患者倾情付出的感受，也理解作为同行被取代时的失落和遗憾。但是，我们医生要面对现实，面对病人，面对病人家属。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话语、行为负责。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有闯劲儿，不服气，但是医生不是上帝，无法拯救所有的人。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而已。相信我年轻人，不要在这里赌上你未来的前途，你会是一个优秀的医生的。”
杜槿微微一笑：“感谢博纳特先生的规劝，我已经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了，否则斋藤家族也不会接受我的友谊。”
杜槿盯着斋藤一龙再次道：“百分之百，就今天。”
斋藤一龙犹豫了。此时的杜槿显然已经不正常了，这也根本不是正常人说的话。杜槿为什么失常他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是一点也不相信，有人可以治好老爷子的病。
丧葬事宜已经在筹备了，今天的所谓会诊，不过是个幌子，是个过场而已。人得接受现实，现实就是，没人能留得住斋藤家一逐渐逝去的生命。他已经接手家族生意一段时间了，利用老爷子活着的时间里，他巩固了权力，整合了资源，将家族的生意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了整改。
这里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
“杜槿先生，您能这样说，我很感动，但是……。”
“让他试试。”
所有人都回过头。
斋藤归蝶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女王一样拍板：“让他试试。”她又说。
斋藤一龙道：“归蝶，回去。”
“你没听到吗？他说他可以救爷爷的病。”
斋藤一龙怒道：“混蛋！男人在商量事情，你太失礼了，给我滚回去！”
斋藤归蝶看着杜槿：“杜先生，您会为您说的话负责吗？”
杜槿心里郁闷的不行。早知道会是这个情况，就让斋藤家一去死好了。自己好好的日子啊，以后该看病看病，该收钱收钱，豪车、别墅、名表、名贵西装……。要啥有啥。
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管这事儿！？
但是，此时他已经没办法转身走出这个房间了，自己的命运，已经赌在了李画尘身上。
杜槿心里在颤抖，但是语气平缓地道：“如果做不到，我余生不再行医。”
一阵哗然。
“杜先生请进。”斋藤归蝶道：“我送您进去看爷爷。”
杜槿回头看了李画尘一眼，眼神很有深意，但是李画尘带着墨镜，他完全不知道李画尘在想什么。
杜槿和斋藤归蝶进入了内室，外面立刻炸锅了。
“我次奥，这算什么！？”查长峥道：“我特么就不信这个邪，今天我就在这里看着，我就要看看他是如何只好晚期癌症的！”
博纳特也摇头叹息：“我无法理解，是什么让一个优秀的医生失去了最起码的理智，我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第28章 事出蹊跷
走到了门口，杜槿的几个助理立刻站了起来。
“杜老师。”
杜槿道：“都进来。”
他们拎着工具箱，推着两个手推车，车上都是各种医药箱，进入了内室。
杜槿转身道：“斋藤小姐，请您和您的家人在外面等候。”
斋藤归蝶故意问：“这位先生是什么人？之前没见过啊。”
“啊？哦。”杜槿微微一笑：“是我的一个新助理，来实习的，放心，几乎所有的手术流程，都还是我和我的助理来做，他只是负责做好记录。”
斋藤归蝶道：“能否让您的助理朋友把口罩和眼睛摘一下？”
杜槿赶紧道：“这个不行，他……他刚刚做完手术，脸很丑。所以……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开始手术了。”
斋藤归蝶点点头：“我等您的好消息。”
“好的。”
斋藤归蝶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退了出去。杜槿松了口气，紧张地对自己所有的助理道：“你们都留在外室。”又对李画尘道：“你跟我进来。”
说着不理会助理们的面面相觑，带着李画尘进入了内室。
进去以后，李画尘算是松了口气，杜槿关闭了摄像装置，紧张地道：“李先生，我已经赌上一切了，您……。”
李画尘摆摆手，走到病床跟前，看着床上的老头子。
老头子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整个人骨瘦嶙峋，看上去简直就只下一副骨头架子了。眉目间已经看不到一点大企业家的风采和气度，仅仅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而已。
“怎么样？有把握吧？”
杜槿紧张地问，现在如果李画尘说一句“人都这样了，我也没办法”，杜槿一定会直接冲上去掐死李画尘，没有任何其他选项。
李画尘点点头，没说话，走了过去，轻轻拉起老人干枯的手掌，在手腕处开始把脉。
老人的脉象已经几乎难以察觉，只能感受到一些轻微的生命体征，而且从脉象上看，几乎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快要报废。
李画尘道：“他的肝脏已经几乎衰竭，没办法代谢体内毒素，长期用药的副作用残留在五脏六腑，就是外面的那个老外进来，别说百分之七，他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这个我知道，那你呢？”杜槿问，他总想听李画尘说点什么，以往自己最讨厌别人在旁边问东问西，可是此时，显然已经身份互换，李画尘成了大夫，握着他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他不能不和普通患者一样紧张，他可是赌上了自己后半生的职业生涯啊！
李画尘笑了：“如果我失败了，你会不会掐死我？”
杜槿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李先生，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咱们开始吧。”
李画尘道：“你出去吧，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了。”
“真的有把握？”
“没把握也得给你整出点把握啊，要不然你不得恨死我啊？既然我怂恿你说了大话，多少也得买卖力气。”
杜槿哭丧着脸：“你刚刚不
是说百分之百吗？这个时候怎么又……。”
“哎呀你出去出去出去。”李画尘将杜槿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走到斋藤家一跟前，先是掏出了一枚丹药，掰开他的嘴巴，塞了进去。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银针，用酒精灯依次消毒。
“老头，通常情况下，我对日本鬼子没什么好感，你知道的，我不闲着没事杀两个就算不错了，就别说要我救人了。”
李画尘叹口气：“但是你比较特别，看在你为华夏人做了不少好事的份儿上，今天你这条命，老子帮你捡回来。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李画尘将老人的奇经八脉全部封住，然后在几个特殊的关节处放开了半穴，让真气依然可以流通，但是却是在主要的地方流通，击中他残存的生命力，配合自己的真气疗法。
之后，开始握住玄武针，慢慢地扭动，并缓缓输送真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里面安静的出奇。
斋藤家一和斋藤归蝶都发现了，这一次的治疗和以往完全不同。里面安静的可怕，连出来要准备东西的助手都没有，几个小时了，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手术室不允许摄录和录音，这是杜槿早就和斋藤家族说好了的，所以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们知道，杜槿只是坐在外室和自己的助手们一起发呆，估计都会抓狂。
外面的情况已经开始乱套。
几分钟还好，超过几分钟，肯定是有人忍不住要说话的，何况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
查长峥走到斋藤归蝶面前：“斋藤小姐，恕我直言，老爷子的病，希望渺茫的很，反是具备点医学常识的人，都很清楚的。但是博纳特先生，应该可以让老先生的生命尽可能地延长，并且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尽量少地承受痛苦。”
他指着大门里面：“那个家伙说的话，你们不会真的相信吧？如果不是他有执业证明，我都怀疑他是个江湖骗子。”
斋藤归蝶道：“你很吵，请保持安静。”
博纳特带着自己的团队还在研究老头子的病例，博纳特道：“等我们接手以后，要用米国的那个新药，将之前的靶向药物替换下来，他现在的代谢已经负荷不了目前的这个药了；要观察他的肝脏病化程度，尽全力让他的肝脏延缓癌细胞的蔓延和扩散……。”
斋藤一龙在忙碌地打电话，他这边要处理老头子的事情，可是实际上公司的业务也是不能耽误。他甚至希望老头子早一点咽气，找医生不过个必须操作的流程而已，他更关心的，是家族的生意。
斋藤归蝶则稳稳当当地坐在房间门口，她一声不出，也不和别人沟通，她平静如水，面色平静。但是内心却泛起波澜。
按照常理来说，她自己都很清楚，爷爷的病已经回天乏术了，怕是无论找到谁，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杜槿，还有跟着杜槿的那个人，就是给了自己一个希望。
只要是希望，就不能放弃。
几个钟头过去了，斋藤一龙已经出去
了两三趟，对于杜槿的坚持，斋藤一龙虽然无法理解，但是也没有阻挠。但是已经开始有人产生了非议，人群里开始出现了骚动。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天色已黑，人们都议论累了。斋藤一龙也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径直走到房间门口，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杜槿听到了声音，立刻给了自己助理一个眼神，两个助理走了出来，推住斋藤一龙。
“斋藤先生，对不起，现在正在治疗中，您不能进去。”
斋藤一龙道：“杜槿在搞什么鬼？什么样的治疗，足足持续了六个小时！？”
“对不起斋藤先生，现在正是治疗的关键时刻，您真的不能进去。”
“混蛋！”斋藤一龙怒喝：“给我让看，我要看看情况！”
李画尘的运针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听到了外面的骚动，立刻戴好口罩和眼镜，看着门口的位置。
听到外面已经骚乱起来，有人开始闯进来了，李画尘赶紧匆匆拔掉了所有银针收好，又将老头子的手臂放好。转身走了出来，见到杜槿的时候，点点头。
杜槿一愣：“结束了？”
“我不结束能行么？”李画尘道：“已经好了大半，你进去看看吧。”
杜槿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只见老爷子安然无恙，呼吸平稳。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走了出来。
此时斋藤一龙已经冲到了里面，他感觉事情不太对，所有的助理都在忙着拦住自己，谁在给老爷子看病！？其他家眷和朋友也在吵吵嚷嚷地往里冲。
斋藤一龙刚刚冲到内室的门口，杜槿就走了出来。斋藤一龙面带怒色：“杜先生，您究竟在干什么！？”
杜槿微微一笑：“治疗方案初步完成，现在需要给老爷子再拍一个片子，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斋藤一龙看了看里面依旧躺在床上的老人，看到了屏幕上的心跳频率图还在跳动。
他严肃地道：“杜先生，恕我直言，您今天太没有礼貌了。在片子出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能走。”
“当然。”杜槿说完，就绕过斋藤一龙，走了出去。
李画尘耗费了太多真气，整个人虚弱无比，手都在抖，眼睛里冒的全都是星星。
杜槿跟在他身后，紧张地道：“你不要紧吧？”
“很累。”李画尘和杜槿来到了一个幽暗的拐角，嘱咐道：“三天不能吃东西，三天以后可以吃一点流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二个小时以后，他就会苏醒了。但是他身体亏的气血太多，需要长期进补才能行。还有，他的癌细胞已经转移了，肝脏清除的差不多了，但是如果不再治疗的话，剩余的细胞还会继续扩散。”
杜槿简直不敢相信，他连笑都是分好几次完成的：“李先生，您真的是神医啊！”
李画尘一摆手：“我去歇会，别跟我说话，累。”
李画尘走在前面，杜槿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斋藤归蝶又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助理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主治医师却跟在他身后，形同喽？
第29章 神级助理
斋藤归蝶的思路太清晰了，她和所有人关注的重点都不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杜槿和病人身上，现在这个时刻，所有人都围着病人转，或者关注着杜槿。只有她，已经不去关心自己爷爷的病情，因为杜槿的“所谓手术”已经完成，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多余的紧张全是无用的。
而杜槿今天的变化，太过诡异了。
这么长久的时间，他所传递出的讯号都是悲观的，都是在反复告诉自己的家族，这件事基本没有什么回旋余地了，老爷子的情况应该面对现实。但是偏偏是今天，突然信心倍增，最后硬是喊出了“百分百治愈”的大话。
与此同时，最大的变化就是他身边多了一“助手”。
这个助手，是他信心的来源吗？如果是肯定的，那么几乎可以断定，杜槿还是那个杜槿，只是因为有了这个人，所以他才有信心。
而且凭借斋藤归蝶的观察，杜槿的信心并不属于自己，他自己完全是一副心里没底的样子，但是嘴巴上却说的斩钉截铁。
再加上这个助理不仅带了口罩，还戴着墨镜和手套。几乎完全把自己密封起来。
所有人都在闹哄哄地处理老爷子的事情，只有斋藤归蝶跟了出来：“杜医生请留步。”
杜槿转过身，礼貌地一点头：“斋藤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斋藤归蝶使了一个华夏人的女子万福，动作十分标准，也十分熟女，看着她施礼，简直令人赏心悦目。
“杜医生辛苦了，再次代表我的家族，对医生致以感谢。”
杜槿点点头：“斋藤小姐太客气了，这本是我份内的事情。”
斋藤归蝶微微一笑，和杜槿客套完了，立刻对李画尘道：“您的这位助理气度不凡，想必在手术中也帮忙诸多吧？斋藤归蝶再三向先生致谢。”
斋藤归蝶再度对着李画尘施礼。
这个动作，让李画尘和杜槿都十分意外。
斋藤归蝶是什么人？斋藤世家的小姐，地位尊崇，身份高贵。她对杜槿客气完全理所应当，但是对一个助手特意二次施礼，这个礼可就重了。
杜槿完全知道，李画尘已经进入了斋藤归蝶的视线，她不但单独表示感谢，而且是“再三致谢”。
就算杜槿心里状态极佳，此时也是讶异地去看了一眼李画尘，这个动作，也完全被斋藤归蝶完美捕捉。
见李画尘不为所动，只是微微躬身施礼，杜槿笑着道：“斋藤小姐言重了，他虽然帮忙很多，但也就是个助理而已。斋藤小姐身份尊贵，不必对他这么客套。”
“杜先生所言有差。”斋藤归蝶道：“今天爷爷的病能够治好，多亏了杜医生和您的团队，在归蝶眼中，可不是仅仅是有主治医师一个人的，所有的助理，都是爷爷的救命恩人，也是归蝶的恩人。这礼非但不重，反而难以表达归蝶的感激之情。归蝶希望今后有更多机会报答诸位。”
斋藤归蝶这句话说得简直漂亮。
如果她推测的没错，那么今天杜槿的底气，就来自于这个“助理”，而所谓的“助理”，肯定是一位世外高人。他蒙面、遮脸，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自己当然不能让人家难堪。
但是通过这句话，一方面说明了自己已经知道一些端倪，另一反面也侧面表达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你说他是助理，好，我就感谢他。但是如果他是主治医师，那么你杜槿就是助理，这个情，我们也是领的。这句话无疑让杜槿和李画尘都感觉十分受用。
杜槿还想争辩什么，斋藤归蝶已经不做纠缠，只是礼貌地道：“片子出来尚需一段时间，请二位去贵客室休息。”
人家已经结束了话题，摆明了点到为止，杜槿当然没理由自己冲上去解释，只好道：“谢谢，片子出来了，请立刻叫我。”
在贵客室里，只有杜槿和李画尘两个人。
杜槿心里其实一直都没底。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有底气的。虽然见过李画尘的神医圣手，但是这毕竟是癌症晚期。他是个有专业素养的医生，没看到片子之前，他都无法完全相信，这件事已经办成。
此时见左右无人，凑近了李画尘：“李先生……。”
李画尘虚弱地道：“我很累，我得先走。”
“为什么？”杜槿怀疑自己被坑了。
李画尘拆掉口罩，杜槿被吓了一跳。
刚刚他只是感觉李画尘脚步虚浮，似乎有点摇摇晃晃，摘掉口罩才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唇无血色，满头大汗。
李画尘道：“救这老头太耗神了。”李画尘没心思和他解释自己用真气治疗的经过，只是说耗神而已。
又道：“一会儿他们家会炸锅，你会被人当做神一样崇拜的，那个时候，我不适宜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得先走。”
“他真的治好了？”
李画尘道：“没全好，身体里还是有癌细胞残留，那个斋藤一龙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不过也好，虽然没完全做完，但是他等于是救了我一命，我继续下去，可能会昏死在里面。现在派人先偷偷地送我走，然后封锁消息，记得我们的约定。”
“是。”
“对了。”李画尘虚弱地道：“我打车来花了三十二，给我报销。”
杜槿一愣，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或者是脑袋出问题了。这句话出现的太诡异了，内容也太夸张了，让他有些发懵。
李画尘焦急地摆手要钱：“咋地，要讹人啊？三十二的打车钱都不给报？”
“哦、哦哦，报，我报……。”杜槿咧着嘴：“多少？”
“三十二块钱。”李画尘郁闷地道：“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杜槿被李画尘训斥，自己竟然浑然不知，点点头，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钱：“这些给您……。”
“哎呀我说了治病不要钱，我就要我的三十二块，你给我这么多干嘛。”李画尘自己抽出了三十五块钱：“占你三块钱便宜。”
稍后杜槿拨通了电话
，让自己的一个助理进来偷偷扶着李画尘从后门走了出去，驱车送李画尘走了。
很快，片子出来了。
博纳特是第一个看到片子的，他整个人呆立当场，据说，他当时反复看了几十遍，身边的人说什么都听不见了。嘴里只是在反复重复一句话：这不可能！
会看片子的不止博纳特一个，片子传了一遍，和之前的片子做了对比，所有人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癌细胞被消灭的概率，达到了百分十八十以上，甚至更高。
想象一下，身体大部分的病变癌细胞，在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里，消失殆尽，这种事情，谁能相信？谁敢相信！？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当斋藤一龙带着家人跪在门口表示感谢的时候，杜槿也懵了，尽管自己一直声称治愈率百分之百，说的斩钉截铁，也赌上了自己的锦绣前程，但是这一幕真的发生了，他自己反而不敢相信起来。
他甚至忘记了让这些跪在地上的日本鬼子爬起来，疯子一样地抓过片子去看。
不需要对比，斋藤家一的病他了如指掌，看到了新的片子，他自己呼吸急促，大脑受到的震撼令他放佛置身茫茫宇宙，忘记了自己身边的人和事。
“奇迹，这特么是奇迹。”他自己脱口而出。
斋藤一龙还跪在地上呢，抬起头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入神的医生，心里一阵郁闷。
心说老哥，我们一家人都这儿跪着呢，您是打算要登基称帝还是要怎么着？有啥事先让我们起来再说啊！
而且你这个表情和状态是怎么回事，治病的不是你么？你惊讶个屁？我们惊讶才对吧？
外面的查长峥已经快要抓狂了。和斋藤家族的联姻本来已经板上钉钉，其实博纳特的治愈率再高，也是万里挑一，尤其是晚期癌症，能够存活超过五年，医学理论上就算是治愈和有效控制病情。
但是要人活下来，其实很多时候根本无关医学。
很多人知道自己癌症晚期，死期将近，但是心态很好，乐观积极。放弃了治疗去周游世界，过了半年癌细胞少了一半，再过一年竟然自动痊愈。
虽然这样的人凤毛麟角，但是在临床上，是真实存在的。
博纳特能做的，几乎也都和其他医生差不多，更多的时候，他也是需要奇迹的。
查长峥本想利用斋藤归蝶的孝心，逼迫她与自己成亲，好让自己和斋藤一龙促成一些合作。但是此时，他的梦碎了。
他极力地煽动，说杜槿就是个骗子，这一定是障眼法或者是变魔术，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斋藤家也在给老爷子准备二次拍片，以求诊断结果精准无误。
就在里面的人分成了两派，一派千恩万谢，一派紧张复查的时候，斋藤归蝶在知道了爷爷的病情好了以后，没有去看一眼自己的爷爷。而是快步出了侧门。
她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真正的医生，是那个人。
那个将自己完美包裹起来的……助理。
第30章 我也不愿意啊
斋藤归蝶大概是斋藤家宅里唯一一个一直关注李画尘的人了。
她心细如发，洞察一切。所有反常的事情都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她即是这个事件里的核心人物之一，但是她的状态又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放佛游离在这件事情之外，异常地冷静。
所有人都围绕杜槿、博纳特和自己爷爷等人拉开一场大戏，唱念做打热闹非常的时候，她却把注意力放在了一个最不引人注意，但是却最应该注意的人身上。
所以，她和所有人看这件事情的视角都不同，她更清晰，也更准确。
和李画尘、杜槿表示了感谢之后，她就派自己的心腹，盯在贵客室门口，并特地叮嘱要注意那个“套中人”。
事实证明，她再一次正确了。
在所有医生都大跌眼镜，高呼“不可能”的时候；在自己的家族欣喜若狂，几乎举家同庆、拥抱擦泪的时候；在郁闷的人懊恼跺脚、企图修正结果的时候……。
只有她接到了心腹的报告，那个“套中人”已经悄悄从侧门出府。
斋藤归蝶当时顾不得体面更衣，直接拎着自己的和服裙子，小碎步追了出去。在门口，刚刚好看到李画尘即将蹬上车门远去。
“先生请留步。”
李画尘一只脚踩在迎宾踏板上，回过头，看到了这个绝美女子。
斋藤归蝶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爷爷已经重获新生，而最大的恩人，应该就是这个神秘的男子。
“斋藤归蝶感谢先生的恩德，今生今世没齿不忘。我知道先生淡泊名利，不想引人注意。将来若有驱使，归蝶愿牵马执镫以报先生恩德于万一。”
李画尘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嘶哑的声线道：“斋藤小姐，您大概误会了，我刚刚做完手术，脸见不得光，嗓子也坏掉了。我只是个助理，仅此而已。”
斋藤归蝶慢慢地双膝跪地，像是个标准的日本媳妇儿一样恭敬、谦卑，上身伏地，双手交叠放在地面上，额头下探轻碰手背。
“归蝶不敢和先生争辩，最起码，想要知道先生的姓氏。”
李画尘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然给自己施这么大的礼。这让他十分慌张，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身份，他一定火速过去将她扶起。
李画尘只能道：“小姐真的误会了，我得赶紧回去上药，否则脸就不会好了，小姐保重。”
李画尘直接钻进车子里，关上车门，急切地道：“开车。”
然后才发现，司机已经彻底惊呆了，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斋藤归蝶，完全没听到李画尘说什么。
李画尘按着他的后脑勺推了一下：“开车。快。”
那人才醒过神儿来，赶紧发动车子，车子缓缓驶出斋藤家宅。司机故意开的很慢，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再看看这一幕，一直从后视镜里看着斋藤归蝶跪在地上的娇小身形，直到拐弯以后，斋藤归蝶都没有起身。
一个侍女站在身后，不理解地看了许久，才道：“小姐，车子已经看不到了，您起来
了。”
斋藤归蝶恢复了她那张严肃的表情，被侍女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大门口有些发愣。
“小姐，何必对一个助理这么客气呢？我真的看不懂了。这个人也是个没教养的家伙，您这么隆重地感谢，他竟然话也不说，上车就走了。”
斋藤归蝶道：“世界万方，高人难测。我们以为他失礼，但是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苦衷。去看爷爷。”
这就是斋藤归蝶，先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然后再去看完自己最亲近的亲人。
李画尘在半路下车，自己打车回到了应家大宅。
李画尘感觉自己累的快要挂了。他完全没想到，老头子体内的毒素会如此之多，病变坏死的细胞数量如此庞大。尽管自己的真气具有一般人不具备的修复效果，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进行复原和诊治，但是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高昂的。
进入虚弱状态，就是最直接的后果。
李画尘疲惫地走进了应家大宅，径直走到回廊里面，到了大厅门口，还没等走进去，就听见里面爆发出来的争吵声。
“我不同意！”应凝凝的声音几乎是愤怒的嘶喊：“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事情都要你们为我做决定，我到底是个木偶还是个玩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一直都很爱我的，为什么这一次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张笑然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凝凝，你不要激动，这件事，可以慢慢商量的嘛！”
“他们从没有尊重过我！”
李画尘听到了应凝凝转身跑出来，出门就和自己面对面，李画尘看到了应凝凝一脸的泪水。
李画尘又累又伐又尴尬，机械地挤出一个笑容。
“你笑什么？！你开心了？卑鄙的家伙！”
应凝凝直接绕过李画尘跑开了，张笑然追了出来，见到李画尘，这一次倒是张笑然挤出了笑容：“这……呵呵……我先去看看凝凝。”
张笑然说着也逃掉了。
里面传来了应天筹的声音：“气死我了，这个死丫头，现在竟然学会顶嘴了。”
应有信和应有义纷纷劝老头子：
“父亲，您不要生气，您的身体刚刚康复一些，不能动怒。”
“是啊爸爸，您激动什么嘛，其实凝凝的想法也没有错，这件事其实是……。”
“你给我滚蛋！”应天筹道：“你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什么时候能像你哥哥一样，帮他打理打理家族的生意，再来这里发表意见！”
李画尘心里郁闷无比。
看样子，又是自己和应凝凝的婚事导致的家庭纠纷。他是又自责，又无奈。他自己都有点同情应凝凝了，换做是自己，恐怕早就反抗了，其实应凝凝忍到了现在，已经真的是对自己的爷爷很在乎了。这种事别说是应家大小姐，换做平常人家的女孩子，也绝对是难以接受的。
算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要进去了。
李画尘拖着“瘸腿”转身就要走，心里郁闷：
妈的，亏了很多真气，导致自己大腿的麻痹效果又出现了，看来还得瘸一天。
就在这个时候，应有义走了出来，刚好看到李画尘。
李画尘一惊，赶紧比划一个“噤声”的动作，应有义管他？直接大声道：“哎呦，画尘啊，快进来，刚好聊到你们呢。爸，哥，李画尘回来啦！”
李画尘平静了。心里默默地想，我早晚揍你一顿出气。
没办法，这个时候就不能装作没听见了，李画尘只好拖着腿，挪进了大厅，尴尬地打招呼：“应爷爷好，应叔叔好。”
应天筹见到李画尘，就很开心，放佛气也消了大半：“啊哈哈，画尘啊，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聊你的事情。”
应有信这辈子就没这么矛盾过。你说同意这门婚事吧，自己的女儿才十八岁，这件事对应凝凝也太不公平了；不同意吧，自己的老爸随时都可能被气死。
他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所以见到李画尘，也有点提不起兴致，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
应有义本来已经要走了，此时又跟着李画尘折了回来，主动开始斡旋：“呐，现在主人公回来了，咱们刚好可以征求一下画尘大侄子的意见，对吧，毕竟人家是当事人，咱们也得尊重画尘的想法，对不对？”
见没人反对，应有义就对李画尘道：“是这样的画尘，刚刚我们在讨论凝凝的十八岁生日晚宴，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只是对于如何安排、介绍你，产生了分歧。老爷子坚持认为，啊，你李画尘不能受委屈，要在凝凝的生日宴上，隆重地介绍你。虽然不点名道姓地说你是应家的姑爷，哦不，未来姑爷，但是也得传递出这个讯号，让你得到应有的尊重；但是呢，你知道的，凝凝年纪小，脸皮子薄，她坚决不同意这么做，怕自己以后在学校有太多流言蜚语。”
又拍着李画尘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道：“简单来说，事情就是这样。”
应天筹道：“到处都显着你了。画尘啊，你放心，这件事由我做主，绝对不能让你没有任何名分地出现在凝凝的生日宴上。”
李画尘心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点破事儿。怪不得应凝凝今天反应这么大，这换了谁也受不了啊。
李画尘笑了：“爷爷，这件事，我觉得凝凝小姐的反对有充足的理由，是不该这么做。您想，她年纪这么小，生日宴上又那么多人，直接说出去，她以后一定会被人议论纷纷的。这种事，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的。”
应天筹道：“画尘啊，你不要替她说话，我既然留你下来，就不能让你受委屈。如果当天不介绍你，我心里也堵得慌，会感觉对不住你。”
李画尘道：“爷爷，您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嗯，画尘，咱们爷们儿有话直说，没事的。”
李画尘道：“我也不想在她的生日宴上曝光，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应天筹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