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浴血的野兽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十三章
063 浴血的野兽
御剑阁四位传承弟子都是一脸郁闷的从大殿之中走出,看着熟悉的宗门,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这是在为那人试剑,也是要挫挫他们过于锋芒毕露的锐气,虽然心中很是不甘,可却都明白了人外有人,在那妖族之中混迹,他们或多或少都变得阴冷一些,不说城府深重,可没有半点心机的人是在四海活不下去的,剑宗这类存在终究是特例,妖族美其名曰乃是一族,可是大多数地方依旧是如莽荒,还保留着野兽般的行事准则,权力集中的龙宫与龙宫之外的妖族海域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且离了龙宫越远,那数不清的散修妖王与高阶海兽可不是什么温和的家伙。
明若火深深看了一眼后方大殿,没想到一个外人居然比他们还要先知道这等秘地,不过这一次宗主让他们进去似乎别有深意,是在故意让我们心生不平吗?虽然不知道宗主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向来聪慧的明若火在这次长期任务之中也学会了该如何隐忍,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穿且不能进一步探寻的,她明白得很。
而此时此刻,剑界之内又是光景大变,血色平原已经不再,陈之归位于一角斗场之中,准确说应该是球状的,一个巨大的黑色石球内部却是亮若白昼,他将手中青铜剑慢慢归鞘,有些不知这又是怎么了?
“凌前辈这是何意?”
“这是你师父特地为你准备的塑身之地。”凌登行的声音在角斗场中响起。
在这球状的牢笼中空无一物,只有不断散发光芒的石球内壁,这内壁乃是普通青石砖,不知为何外面却是乌黑之色,走在这看起来十分随意拼接成一个球的角斗场中,陈之归有些怀疑这角斗场能否承受他的一剑,之前他与那四位御剑阁传承弟子交手的确是有所得,至少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了大概认知,寻常的天梯境界也不是对手了,若是能够炼体,那他就相当于没有其他弱点了,他如今的弱点便是身体孱弱,攻击力却是强悍非常,而且还有一个关键便是身体无法储存力量,不过如果师父所说的那星辰炼体术能够成功,引天外之力淬体,或许有机会让他的身体重新改造出契合天外之力的全新体质,既然无法吸收玄界中的力量,那就吸收天外的不属于规则控制的力量!
此刻听到凌登行的话语,陈之归脚步慢慢停下来,果然如此,他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一股奇妙的力量笼罩,此时便开口:“师父此刻在哪里?还有这地方有何效用能够帮助我?塑身又是什么意思?”
一连三问,凌登行却是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一个个回答:“陈狂如今在为你的蜕变做准备,这地方乃是我与他研究多日来,为你量身打造的蜕变之地,在这蜕变之地中所有的力量都将被吸收到一个中心,至于塑身,传说中炼体士中有一个境界名为金身境界,一旦迈入这境界,便会随着本身实力提高不断的变强,直到最后成为不灭身,天难压,劫难葬,不过,从古至今都有许多炼体士尝试过,只不过成功者寥寥无几,正是因为一个致命的缺陷,想要成就金身,必须要经受非人的痛苦,而且将会毁掉一个人的浑身经脉然后重塑,这过程很容易失败,不过你就没这个担忧了,你本就无法储存天地之力,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顶多就是也无法吸纳天地之力,反正都无法修炼,而且陈狂似乎很看好你,他认为你能够扛过去,你现在还可以反悔,那痛苦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你凭借如今的实力一直走下去,哪怕无法修炼,也足以成为鬼修第一人,至少你是可以淬炼魂魄的。”
陈之归知道此刻凌宗主的意思,想让自己再考虑考虑,看来这成就金身境界的确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痛苦,不过陈之归自有傲气,怎会被吓退:“不用多想了,我愿意成就金身境界,还请凌宗主将具体事宜告知我。”
凌登云刚刚开始说话,忽然一声闷响,陈之归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头上封闭的青石砖拼凑的圆顶被破开了,一个老人从那缺口冲了进来,提着一个肿胀成小山一般的伏妖袋,可想而知里面降服了不止一只妖兽,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陈狂的胆量,这里面可是关着十七位妖王,虽然只是比较平庸的散修妖王,但也让人心惊,什么时候妖王可以被当成肉猪一般用袋子装了?
“妖王?!!”陈之归听见陈狂所说顿时就惊了,虽然说他也从未将那些普通妖王级别的妖修放在眼里,但他也只是不败而已,从未想过还可以如此,将妖王当成如凡俗牲畜一般的提着,再看向这伏妖袋
就是越看越心惊了,这样一股战力简直可以随便摧毁一个小势力了,这就是自己阴差阳错拜的师父吗?难道我这是抱上大腿了?
陈狂似乎有些虚弱,他摆了摆手将那伏妖袋丢在一旁,便一屁股坐下,示意陈之归也坐下来,等到后者坐下之后他才慢慢开口:
“我炼体一脉本就实力远超同阶,也就只有同阶剑修可以一战,更关键的炼体士天生便是克制剑修而诞生的,剑修肉身脆弱,而炼体士则是肉身强大,真要搏命打起来,还是炼体士更甚一筹的。”
说到这里,他还看了看头上,嘴角一咧,继续道:“你剑道造诣非凡,又不属于人妖两族,两种主流修炼方式你本可以随意选择,可惜你身体有缺无法储存天地之力,那么你便只有炼体一条路了。
炼体士虽也是以天地之力淬体,但我们可不必存储天地之力在身体之中,真正强大的炼体士甚至是追求以纯粹力量撼动规则,操纵天地之力,这一点上你就已经超越无数前贤了,相信你一定可以振兴炼体一脉,让我陈氏名号不陨,你要记住,我这一脉的炼体术名为浑天宝体。
你将要修炼的其实本质上依旧是浑天宝体,只不过刨除了一些基础性的东西,你不需要那些,纯粹人族的东西你也不适用,所以为你这先天道体量身打造的星辰宝体术才是最适合的,原本的浑天宝体是通过吸纳天地之力来在身体中凝练人族窍穴。
而你则不然,你的身体介乎半虚半实,你或许没有发现,你是没有任何人族窍穴的,你的经脉虽然也可以运输灵力,但是却没有丹田可以储存,而且只要灵力进入你的体内便会无缘无故消散,就像是有人不愿意你吸收天地之力,好了,闲话不多说,接下来讲讲星辰宝体是如何引外域星辰之力降临,在体内开辟出对应周天星斗的星穴......”
半晌后,陈之归若有所思地道:“这些东西你讲再多不如我亲自试试,若是还需要手把手来教导,我岂不是成了三岁小孩,这万妙之门已经就在眼前,的确是玄而又玄,月神宗的这法门简直不似玄界之法,这炼体之法也是强悍,是专注于防御的炼体宝法,不愧是当初魔门炼体一脉的瑰宝。”
陈狂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我这也是关心则乱了,金身境界我当初也曾尝试过,可惜失败了,不过我后来通过几种天材地宝修复了己身的经脉,不过也导致我始终不够完满,这或许也是我飞升始终差一些的原因,不过你的特殊身体显然是利大于弊,不说法则感悟事半功倍就足以让天底下无数修士羡慕,就说这能够操纵天地之力的能力就让人忌惮的很了。”陈狂并不知道陈之归的秘密,陈之归也没打算告知,有些事情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也没用反而会牵扯出许多事情,而且他对于陈狂的关心很珍惜,不愿去考验。
陈狂顿了顿继续道:“想要塑造金身,过程本是冗杂不堪的,不过在你身上倒是直接的很,众多防护措施干脆就取消了,你也不需要那些维护体内经脉丹田的灵材,那些可能还会阻碍你的蜕变过程,你要做的只是战斗而已,其他的我们会为你准备好的。”
陈之归愕然道:“战斗?”他愣了一下骤然看向那伏妖袋,额头立刻便有冷汗留下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道:“该不会?!”
陈狂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放心,不会死的,有我在别怕。在这为你定制的这聚灵屋之中,这被抹去了灵智只留下本能的妖王级别妖兽将会变得疯狂,你要做的就是杀死他们,他们的血气与修为就是让你蜕变的催化剂与原料,这巨大的能量通过这大型聚灵阵会全部定向灌输到特定的对象身上,吃下这颗燃血丹,你必须在自己的血气被彻底燃烧之前杀死他们,不断的血气补充与替换,还有恐怖的能量横冲直撞,只要支撑下来,等到一切毁灭后的复苏,你催动星辰宝体术,我们助力你引来前所未有的庞大星辰之力灌体,能够一次开辟出多少星穴就看你的了,开辟越多,日后修炼也就越快,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帮你,你的路终究还是你自己走,这条路已经摆在你的面前,对你来说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只是看你的毅力了。”
陈之归默然地看着自己手中这颗血色药丸,他知道陈狂说的是对的,这办法早已经让两位至高推演过无数遍,想来应该是玄界最玄妙的功法了,甚至已经超出玄界的界限了,即便是经脉在这过程中被毁灭,可是那又如何?
毁灭了便再来一次,只要自己能够忍受无边痛苦,这可能不是几日时光就能结束的,按照预料也需要九九八十一天,不过这功法毕竟没人试过,这太过暴烈了,几乎就
是硬生生破坏与重塑身躯,然后再以强大力量灌输,运用功法本身玄妙做的只不过是开辟星穴储存星力而已,这与普通炼体士修炼是不同的,他们的窍穴储存的是血气力量,而这星辰宝体储存的则不单单只是肉身力量还有暴烈的界外力量。
“随时可以开始。”陈之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笑得很是灿烂,像是个孩子找到了自己心仪的玩具,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了,这条路足够强大,能够通往巅峰,那么为什么不走呢?就因为危险和痛苦吗?那些算不了什么,真正的痛苦从来不是身体上,而是灵魂。
陈狂点点头,转身往上飞去,很快那漏洞便被修复了,陈之归提着剑,在地上刺了刺,这青石砖却是连痕迹都没有留下,果然不是凡物。
“吃下燃血丹,你的身体将会快速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但也会很快衰弱,你要尽可能的快速击杀妖兽。”
陈狂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脑海里,陈之归闻言顿时吞下了手中血色药丸,似乎犹豫痛苦而发出一声闷哼,不过很快就过去了,让人沉醉的爽快之感爆发出来,浑身都充斥着力量,脸上遍布血丝,一头黑发倒竖而起,双目都已经染红,杀意从目中透出。
就在这时候,他的身上却是忽然有灵魂火焰开始燃烧,这是本能的反应,他似乎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境地,眼前只有无边血海,他清楚得很自己此刻是什么状况,这危急时刻居然又被心魔入侵,该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陈之归脸色有些难看在血海之上怒吼,这心魔似乎总能抓到最好的时机,血海翻涌之间,一条血色大龙冲出,大龙朝着陈之归一声怒吼,可怕的杀意让陈之归居然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他目光一凝看过去。
陈之归没有丝毫犹豫,争分夺秒地冲了上去与那大龙搏斗,而此时此刻外界,凌登行看着马上就要被疯狂恐怖的妖兽们撕碎的陈之归道:“这是什么情况?心魔说来就来,潜藏还来不及,为何总是主动出击?”
“有古怪,不过我相信他能够解决。”陈狂目光深邃,看向陈之归,果然!
就在这时候,陈之归双目骤然睁开,那心魔的确难缠,但是在陈之归意志前所未有坚定的时候,根本无法困住他,不过此刻他的肉身力量爆发过后已经开始陷入衰弱期了,不过没事,他本就是用剑的,总不可能吃下一颗特制燃血丹就足以击败妖宫境界的强者,虽然已经成为了无脑的杀戮机器,但却依然强大,不过陈之归对于这些家伙还是有些自信的,天应剑没有丝毫犹豫出鞘,剑鞘化作泡影消散,双手持剑猛然向四方斩出四道几乎一致的剑气!
雷霆跳跃之间联结在一起,巨大粗壮的雷柱从虚空喷涌而出,化作雷龙咆哮,雷网覆盖而下,直接就将即将扑上来的十七头疯子一般的妖兽都给困住,若是他们懂得使用法宝神通那么自己肯定拿他们没办法,虽然只是较弱的那一类,但好歹也是妖宫境界,十七个妖王也不全是妖宫,也有两三只略弱一些的,这是因为妖族之中号称妖王的太多了,名副其实却不多,陈狂也是好好挑选了一番的,可还是有错抓的。
陈之归一眼便看出了那几只要弱一些的,此刻短暂困住他们,立刻瞄准那几头巨兽分化出无数剑影冲过去,剑影在半空之中化作金莲朵朵,又骤然停滞片刻再爆发出无数细如牛毛但是却坚韧锋锐无比的剑气之丝,瞬间就将一头妖王级无脑妖兽化作血水,这也是因为早已经被彻底废去了灵智,本能战斗虽然也强大,但是面对这可怕的剑气也是没有丝毫办法,除非它们能够碰到陈之归,那陈之归自然也是挡不住的,可是人与野兽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想来也是悲哀,这或许曾经是一方妖王,可却被当成畜生随意屠杀,不过陈之归并非是博爱之人,他自己在意的人还在等着他,记忆也还在等他找回,哪有心思去关心这些妖兽,不论他们以前是什么,既然选择了成为修士,就早该在做好死在大道途中的心理准备了。
人妖在这一点上倒是出奇的相似,没什么不同的,都是弱肉强食嘛,只不过一个会要内敛一些,而且当人被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也难免走上与野兽一般的道路,在这一刻的陈之归面对这一切却是出奇的冷静,或许是因为再世为人,他已然从人妖两族超脱出来,仿佛是一个旁观者。
紧紧握着天应剑,感受着恐怖能量的爆发然后灌入自己体内的同时,也在不断警惕着那四周在寻找机会一击必胜的野兽们,看来这些妖王还真是被榨干了价值,这些修为都被锁在体内,只要被杀死,立刻就会全部爆发出来。
364 暴走的杀机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十四章
064 暴走的杀机
那头妖兽爆发之前,先是鼓胀的像是一个皮球,然后猛然间爆炸,体内修为化作天地之力爆发本应该消散于天地,可是此刻这聚灵屋运用强大阵法之力将其中的天地之里完全锁住,无法离去,更是定向的往陈之归身上传输,不仅如此,无边血气也是淹没了陈之归,可以看到这球形的角斗场中一半已经化作血色烟雾的天地。
陈之归如今正是在这血雾之中搏杀,身体承受着痛苦的折磨,他此刻才明白那颗丹药不仅仅只是燃血丹,也有阵法的作用,这等精妙手段他之前从未想过,此刻体内那颗燃血丹早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一个漩涡代替了丹田的效果,开始快速吸收周围的一切,不仅仅是血气,也在吸收那些修为回归成为天地之力的能量。
可是这些力量可不会有什么控制力度,自然是一股脑的往他的身体里面钻,按道理说这妖王级别的妖兽血气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给撑爆了,妖族血气本就比人族要庞大的多,人族炼体士本身也是凝练血气为自身力量,但也不是如同妖兽一般庞大,而是浓缩的精华,不过陈之归有燃血丹正在时刻燃烧着血气,肉身力量节节高升的同时也在让他的身体开始蜕变,就像是开辟河道一般,庞大血气涌入身体之内,又无法控制,只能是胡乱冲撞,这便是陈之归痛苦的根源,仿佛体内有无数走兽在撕咬着每一寸骨肉,身体颤抖不停。
血雾之中还有无数潜藏的杀机等待着陈之归,那些修为力量涌入陈之归体内之后又快速流散,仿佛是某种规则一般,不过陈之归一点也不可惜,这修为力量既然留不住也就不必挽留了,本就不是指望着这修为的,他既然已经决定走炼体的道路,就不该再朝三暮四,想一出是一出了。
这些修为不断逸散但又很快被他操纵着纳入体内,庞大的能量狂潮在这一吸一放的同时就开始破坏他的经脉,体内每一寸骨肉仿佛都被灵力浸染,但最终都会逸散出去,可是久而久之身体对于灵力的感应就变得敏感许多了。
这股力量就是用以毁灭陈之归的,无论是血气还是修为力量都是暴烈的,此刻的陈之归像是干涸的岩壁被激流冲刷,等到岩壁成为凹槽的时候或许就能蓄水了,陈之归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足以承载那暴烈的星辰之力。
无论如何的强烈冲撞,陈之归始终紧紧握着手中天应剑,紧闭着双眼,却是有火光透过眼帘,这使得他在这血雾之中也能看见危机四伏的局面,强忍着痛苦冷静下来,死死地盯着一头似乎即将冲上来的巨狼,这巨狼浑身乌黑在血雾之中穿梭居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若不是他的灵魂火目玄妙,能够直接洞察魂体存在,也无法发现他。
巨狼也有十几丈高,此刻巨狼围着陈之归开始快速奔驰起来,似乎是发现了陈之归的窥探,而那剩下的十几头怪兽同样也是爆发出强烈的杀机,似乎他们在这短暂时间中凭借本能居然达成了暂时联盟,想要对付陈之归这个与他们明显不一样的家伙。
看来人与妖的仇恨最原始应该是源自排异性,对于与他们不一样的有着天生的敌视,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追究仇恨起源的时候,因为巨狼显然就是他们的先锋了,随着巨狼高高跃起,身上黑色火焰燃烧,带有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那十几头怪兽也是纷纷爆发出可怕力量,这股力量险些就直接将陈之归轰飞,若不是此刻身体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身上血腥味十足,面目也是模糊起来,身形骤然化作虚影消散,躲开了十几头怪兽的围剿。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即便这些怪物曾经是妖王,可是如今只是没有脑子的家伙而已,他们可不懂得运用自己强大的灵魂来探寻,只是随战斗本能而已,可是虽然不会运用自己的神识,可是却会随着战斗慢慢提升战斗意识,这就是这些妖王的战斗经验造成的,虽然失去了灵智沦为嗜血怪物,可是却有着能够挖掘的财富,那就是他们的经验,随着战斗的持续下去,他们会慢慢变强大,这不是本质上的变强,而是他们对于自己的力量会越来越熟练,按照陈之归所想他们或许有机会真正发挥出妖王级别的实力,其实此刻他们真正发挥出也就接近妖宫而已,否则怎么会被陈之归轻描淡写斩杀了一头。
不过陈之归也并非就没有机会了,他每一次斩杀怪物,都会让肉身获得一次增幅,这是血气总量的提升,这些血气往体内灌输,又不断消耗,在这期间也会不断扩大陈之归能够容纳的肉身力量极限,这就是蜕变的细节,他时时刻刻都在突破,这种突破可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突破,但是
却不能少,如果没有这次塑身,他是无法顺利以星辰之力淬体的,恐怕会直接将肉身毁灭掉。
金身境界便是要突破桎梏,让肉身真正自由,上限几乎彻底开放,陈之归面色渐渐变得淡漠,手中天应剑发出一声剑啸,伴随无边风火,一柄巨剑直接朝着一头怪物冲去,那怪物似乎是一头海兽,总之千奇百怪的海兽陈之归都有些认不出,不过这也不重要,反正都是要死的。
巨剑轰然来临自然遭受了巨剑冲刺轨道上许多怪物的阻拦,这些曾经的妖王被打成原型又抹去灵智后像是野兽一样居然扑上去,反倒是搞的身体残缺,最终巨剑还是将它的目标化作血雾一团,这下子整个聚灵屋都被填满,这半径达到数十丈的巨大石球内部彻底成为一片血色,粘稠的血液在尘之归脸上流淌,不知不觉间,他心底似乎有强烈的杀意在蔓延。
“我这是......怎么了?”
尘之归身上自主燃烧起灵魂火焰,试图驱逐杂念,可是却难以做到,这是他第一次与心魔交锋!
“心魔!”
痛吼出声的陈之归顾不得继续警惕剩下的怪物,抱头往后摔去,青石砖上也已经满是血浆,被巨剑秒杀的巨兽已经肉身崩溃,化作一个血球在不断喷发血雾,在这其中还有膨胀到极致的修为之力散出,也不知道这聚灵屋能不能承受住如此多的失控力量,能量流四处飞溅,冲入陈之归体内的力量太多了,他身体上承受折磨的同时,精神也是备受折磨,他开始怀疑这心魔的底细了,多次主动攻击便罢了,居然还总是能抓住这种时机,总让他措不及防,这种潜在的威胁必须要清除!
这次他没有被拉入幻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灵魂火焰提前护体的原因,这心魔的力量来源终究还是自己,只要找到那一部分力量压制住,他就无法继续作怪,可是这股让人杀意勃发的力量自己似乎并没有掌握?
还是说,这是自己潜藏的力量?
又或者天道早已经关注到自己了,在自己的身上动了手脚?
一切的答案都需要追寻,陈之归不断审视着自身,他主要i力量就是法则了,已知的法则可没有这种力量,难道自己还有其他法则在身,但是却早已经被心魔占据,以至于自己都无法获得?
这种猜测实在是极其大胆,心魔什么时候能够有如此算计了,这从未有人遇见过,不过陈之归一直以来都是下意识地警惕来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以防被天道算计,如今看来,或许真是天道发现了自己的诞生,毕竟自己也已经在天地间露过面,可能自己当初在生灵岛上遭遇的一切都是有天道的引导?
否则为什么自己身为先天生灵却无法修炼?而自己对与法则的亲和应该就是补偿了,一切都有得有失,这是天道的作风,只不过看起来很公平,其实不然,若是天道不愿意你找到机缘,那你可不知要猴年马月能够获得一次法则了,更何况陈之归本就自带数种法则,而且都极为特意,并不弱,根本没工夫去领悟其他法则。
用以后不知道何时能够用得伤的法则亲和换取修炼的机会,这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可惜陈之归当时没有选择的余地,如今在痛苦之中,反倒是思绪明朗起来,当时自己刚刚诞生应该就是天道唯一动手的机会,等到自己领悟劫数,那他便不好动手了,所以自己那时候就被种下心魔了,心魔本质是劫,只要自己能够找到其根源,就能将其降服甚至炼化!
随着陈之归冷静下来,那股杀意也慢慢被压下去,这却是给了陈之归一个提醒,杀意的本质是什么?
若是偏重“意”字,那应该是某种**、情绪,而如果偏重头一个字,或许该称其为“杀”之法则?
陈之归也不知为何,自己下意识就从脑海中蹦出来这个名字,不禁恍然,看来自己的确是曾经拥有过这种法则,可是却被天道种下心魔,占据一道法则潜伏在体内,若不是陈之归发展地越来越快,甚至很快就要走出新的道路,恐怕这心魔不会这么早出来,而是在自己心神彻底失守的时候,或许能够让陈之归直接成为一个嗜杀的疯子,这就是天道所想要的,嗜杀之人自然是活不长久,就算实力再强又如何,还能强的过整个玄界无数修士吗?这就是天道的打算,要借助世间正义杀死他这个“疯子”!即便做不到如此,在某个关键时刻让人失神片刻也能造成可怕的后果。
就比如此刻,陈之归手持天应剑发动周天之术,剑盾守卫在旁边,十几头怪物伫立在四周,纷纷施展本命神通,他们已经学会如何运用自己的天赋神通了,下一步或许就会调动修为了,而陈之归则是只能一味防守,剑盾摇摇欲
坠,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坚持不了太久的,他们的实力只会不断提高,直到达到极限,而自己如果一直防守的话,那么迟早被他们撕碎,必须找机会再斩杀一头怪物,让自己的力量也再次暴涨,他能够感受到如今自己的肉身力量的确短暂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步,这也是因为那颗特制的燃血丹,到现在还有药效,血气不断燃烧,不但没有减缓速度还是加快了,不过血气依旧充足,毕竟此刻最不缺就是血气,不过这也只是短暂而已,等到一切结束,这些力量都会消失的。
提前体验拥有强大肉身的感觉或许也是这一次塑身的好处之一,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发生了许多次蜕变了,尽管身上血流如注,不过没事,现在血多,在痛苦中思考是一种什么体验,陈之归觉得这种 体验应该不会有人喜欢的,不过他不得不说,当折磨到了一个程度,前期的只能算是毛毛雨了,现在他每一寸皮肤都像是有尖刺在翻卷挑刺,这种刺痛感的来源便是可怕的能量在体内穿梭,总会有片刻胀满了无处宣泄,逸散也是需要时间的,一轮一轮的折磨会一次比一次的强烈,仿佛没有休止。
陈之归猛然收起剑盾,跃身而起,手持天应剑斩出一道炽烈剑光,剑光之中似乎隐隐带有一抹血色,他正在尝试勾连所谓杀之法则,尽管似乎那法则被心魔所占据,可是心魔其实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他的本源就是陈之归,总有一丝联系,之前没有目标还好,如今有了目标自然就好比有了地图,只需要逐步试探路线,总能找到所在。
一头巨兽鲜血淋漓的倒飞出去发出哀鸣之声,可是却没有死亡,这让陈之归心中一沉,他们越来越强了,方才那巨兽明显就是用修为抵挡了,如今他已经失去时间的概念,只能是不断地发起突击,正面已经无法对抗这些怪物了。
星夜时分,剑山之上,陈狂与凌登行正并肩而立,看向那静谧的大海,此时却是有了波澜,这在剑宗的夜晚是很少见的,剑宗修士不似其他修士,无论如何艰难,总要保持休息,每到这个时间,剑山便不再有光了。
可此时此刻却不同,在这剑山之上都能看见,遥远处有光照耀,大海的震荡与那遥远处的变故脱不了干系,陈狂有些可惜地看向那光芒所在:“可惜那地方我已经去不了,否则真能大赚一比。”
“毕竟是仙人宝库,总有些手段的,要不然早就被四海的家伙瓜分了,哪里还有其他势力的份,这次不知道五州那边会派什么人来,倒是好奇这一代的天星族圣子是个怎样的人,听说他早已经天梯境界,如今那位族老却是丝毫不肯放权,听说他暗地里掌握一大批散修,与那位大统领有些剑拔弩张了。”凌登行眼神略微复杂说道。
陈狂目光忽然一亮:“剑宗那镜花水月秘术便是从那秘境参悟来的,你们剑宗这次想来也不会放过这千年一次的机缘?”
“呵呵,那是自然,怎么?想要我剑宗匀一个名额给你徒弟?”凌登行笑容有些揶揄。
陈狂脸皮功底不薄,一副正经神色地道:“正是如此啊,你想,我这徒弟险些就成为你剑宗的人,也算是半个徒弟了,他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他出关后能够得知这样的机缘等待着他,那该是怎样的温暖啊?”
半个徒弟的话都能说出来,凌登行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说不出口的,叹息一声,看来自己是逃不过了。
“那镜花水月秘境千年一次开启,按照以往的规律,大概还有半年时间才会开启,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出关,就算他将那些妖王级别的家伙干掉,那庞大的能量被聚灵屋封闭住,想要完全用在自身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
陈狂哈哈一笑,拍了拍手:“你莫非忘记他能够调用天地之力了?”
“难道他连修为之力也能调用吗?”凌登行有些动容,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陈之归的本事。
陈狂肃然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他的能力的确诡异,看来到时候他出来后还要好好叮嘱一番。”
等到陈狂回返剑界之后,这剑山之上便只有凌宗主一人在此吹冷风了,他目光深沉地看向极远处的光,当初他与几位师兄弟在那里遭遇的一切希望这一代的小家伙们不要再面对了,那种东西就该永远埋葬,他至今还记得那东西对自己造成的后果,若不是那东西影响了自己的身体,或许当初也不会飞升失败,冷哼一声,目中有一抹紫意闪过。
暗夜之中的紫色显得更加妖异摄人,无人知晓的秘密让人心惊肉跳。
365 古怪的洞府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十五章
065 古怪的洞府
剑宗剑境之中,那颗漆黑的石球依旧静静悬浮在空中,只是站在下方的陈狂却是脸色不太好。
“如今已经过去半年了,三日后便是那镜花水月秘境的开启之日,五州四海各地纷纷出现进入秘境的钥匙,也都被收集到手,不过不论各大势力如何哄抢总会有漏网之鱼,如今剑宗正巧有十枚钥匙,十位传承弟子本来可以共用,不过煌野弟子乃是赵家人,也在这次进入秘境的名单之中,自然无需剑宗保留名额给她,若你今日再不出关,那枚钥匙也只好下发给其他弟子了。”
陈狂的声音在这聚灵屋之内响彻,此时此刻,中空石球内部却是真正被染成血一般的颜色,不过早在上个月,所有的妖王级别怪物都已经被击杀了,磅礴的修为力量与血气也已经为他成功改造身躯,如今他已经是迈入金身境界了。
能够看到,陈之归盘坐在这聚灵屋中心位置,那些灵力早已经逸散虚空之中,聚灵屋也无法一直锁住他们,半年时间足以让他们点点从虚空中回归天地了,不过陈之归也没想过要想办法留住,那些力量本就不属于自己,只是用以改造身躯而已,那庞大血气也是如此,如今陈之归衣衫早已经化作飞灰,皮肤上如同有一层金色薄膜,连带着他的背后有一圈金色光晕,在这一片血色的环境之中显得神圣又诡异。
也就是陈狂的声音开始回荡的时候,他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完全血色的眸子,不过血色渐渐开始消退了,他并未被那心魔占据,在达到金身境界之后,他便即刻开始了对心魔的攻略,也还算略有成效吧。
他目光闪烁,看着自己膝上天应剑,如今他已经将心魔逼出体外,这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心魔无形无念,可是他的心魔却是与他人不同了,受天道感应而生,几乎与自己一同诞生,暗中占据了自己的杀之法则,如今杀之法则与心魔的结合之体被逼出体外后已然无法对自己造成影响了。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什么感悟从脑海中抽离,想来就是那杀之法则吧,如今杀之法则与心魔都被封印在天应剑之中,他想要通过天应剑中的灵性来磨灭心魔,并且让杀之法则与天应剑的那一缕灵性合二为一最终诞生出带有杀之法则的剑灵,想来应该能让自己再添几分战力。
心魔是脆弱的,他几乎没有生命,只是一缕念头,与剑中的灵性其实是一种东西,不过这心魔是由天道种下的种子寄生于陈之归身上,吸纳了陈之归的魂力与杀之法则,但是心魔的本质无法改变,他也要受到规则的限制,他能做的只是影响人的心神而已,可是被提前发现后,陈之归没有丝毫犹豫便将其连带杀之法则都给逼了出来,说来或许真是恶有恶报,天道欲要以心魔害我,占据一道法则潜藏,反倒是成全了陈之归如今的行动。
若是没有那杀之法则,陈之归是不可能将心魔逼出体外的,心魔向来只有被毁灭,但却没有过这种特殊情况。
如今心魔不断被天应剑中的灵性吞噬,长时间下去,总有被彻底吞噬的一日,到时候天应剑灵便会直接掌握心魔占据的法则,这种事情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前无古人,陈之归脸上浮现笑意,自己近乎半年来的努力也不算白费,这种将天道的手段化为己用的感觉很不错。
以往只能一味抵抗或者想办法逃避,如今却是做到了反击,尽管只是一小步,但却是一切的初始,也让陈之归无形之中确定了,天并非不可战胜,他的手段也并非是无可匹敌。
起身将剑归鞘后,忽然感到下身微微凉,摇了摇头,身形一转便有一套黯色长袍在身,如今运用起造化之力也算是轻车熟路,虽然还无法到更深层次的使用,比如当初消融生灵岛禁制,但是这些衣物或者其他小玩意还是很简单的,似乎构造越普通便越容易,耗费也更少,这样以后便不用担心爆衣的问题了,毕竟炼体士在陈之归的印象里应该就是坦胸露乳的大汉,不知师父以往会不会也是那般?
“叱!”
一声低喝,他自然是听见了陈狂的话语,不过其所说的镜花水月秘境是什么倒是不知道了,他只知道镜花水月是一门剑宗幻术,此刻他口中默念口诀,这是解开这聚灵屋阵法的口诀,凌宗主早在当初就已经告知,随着口诀不断吐出,这座内部中空血红外部漆黑如墨的聚灵屋慢慢开始发生变化。
在不断颤动之中,石球如同泡影一般消散,只留下圆形石台还在空中悬浮,周围泡影散去后,陈之归立于圆台之上看向下方,只见陈狂正往这边飞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欣喜。
后者刚刚到了圆台之上,便一把拉住了陈之归的手有些激动地道:“你成功了?”
陈之归示意他放松些,然后才笑着点点头:“我如今已经是金身境界了,不过暂时有些虚弱,像是空壳一般,但只要我好好固本培元一番,肉身之力必定飞跃,至少可以达到人族修炼体系中筑基巅峰的实力。”
他所说的这个达到筑基巅峰实力自然不是整体实力,而是凭借肉身就足以对抗筑基巅峰实力,而且是碾压!
相同实力的炼体士与修士一般来说都是炼体士更加强大!
陈之归见陈狂似乎还有些没有平复心情,又像是在想着什么,他憋了半年之久也是不吐不快,继续道:“等我肉身补足后,便是另一番光景,也终于可以开始星辰之力灌体,到时候便能直接突破一重桎梏,达到肉身实力天台级别。”
陈狂脸色有些古怪,似乎又想笑又想叹息,只见他按住陈之归的肩膀让其安静下来,“你恐怕没时间积蓄实力了,补足元气随时都可以做,不过这时候你却必须得要出发了,镜花水月秘境三天后将会开启,进入的钥匙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陈狂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钥匙,材质很是特殊,似乎介于虚幻现实之间。
陈之归有些不解地接过钥匙才开口问:“方才我便奇怪,到底那镜花水月秘境是什么地方,与剑宗那镜花水月秘术又有什么关系?”他脸上布满疑云,不知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陈狂都如此在意,要知道他可是这天底下至高的几人,尤其还是一名炼体士,想来没什么人敢招惹,也不缺什么才是。
陈狂知道他当有此问,故而答案早就在喉咙中预备好,此时如同舌灿莲花:“镜花水月幻术本就是从镜花水月秘境的禁制之中参悟而来,当初四海共襄盛举,无数高人异士来想办法破解镜花水月秘境的仙人禁制,却是以失败告终,不过那次进入秘境之中的剑宗弟子们却是带回来一道残缺禁制孤本,经过参悟后得到一门幻术,剑宗取名为镜花水月也是从这秘境照搬而来。”
见陈之归认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才顿了顿回答:“对镜花水月秘境世人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那是一处仙人宝库,不论是传承还是秘宝都仿佛取之不尽,至今为止都仍然为穷尽其库存,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危险在秘境之外,但唯一的限制便是修行年月了,似乎那秘境能够察看修士的年龄,超过千岁者都无法入内,这是经过许多次尝试得出的结论,在这个方面,所有的所谓至高修士都没有想出一个办法,唯有一道雷打不动的规律,那便是千年之期,每过千年,五州四海都会莫名出现许多秘境钥匙,届时各大势力都会全力搜寻,这一次秘境之行,剑宗有十个名额,你顶去了煌野弟子的名额,你若是今日还不出关,那这钥匙可就只能拱手让人了,好在你小子运气不错!”
陈之归却是不禁皱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若是我顶了煌野长老的弟子名额,那煌野长老会作何想,我可不想为师父树敌,要知道修士在世,任何一环都可能导致严重后果,天道对于我等逆天之人可是不待见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狂却是哈哈笑了起来,只听他道:“你这做徒弟的倒是操心得多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之归下意识觉得陈狂有什么话没说完,他可不是这般随意的人,表面虽然大咧咧的,可是内心却不是那样的,故试探着问:“您莫非与煌野长老有矛盾,要是这样那就没事了,我也能安心些。”
陈狂摇摇头:“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与他没仇,煌野老小子一个,近年来倒是有些孤寂,他只有一个弟子还是五州之人,那弟子也就偶尔来探望探望,据说是守义州四大家族赵家的小姐,如今应该也是达到天梯境界,毕竟当初看来天赋很是不错的,不过也有些年没见过了。”他当管事那些年,的确是见过几次那煌野的女弟子的,长得好看,使剑也好看,不过却是缺少几分狠厉,有些过于规矩了,或许也与她的性情有些关系吧,赵家这些年好似都是她撑住了。
陈之归翻了白眼,原来如此,他还真以为自己顶了人家名额,原来是人家不要的,看着脸顿时拉下来的徒弟,陈狂也是不由得露出笑容:“今日剑宗弟子便要出发了,你倒是可以不必与他们一同,以你的速度到那所在之处也就两天便够了,你可以先休息一天,也好让你熟悉熟悉肉身的力量,如今你金身已成,肉身却是空虚,若不是你的情况特殊,否则应该早已经没力气与我说话了才是,这葫归元丹就给你了,这是专门为炼体士提供回复效果的丹药,毕竟炼体士不似修士,他们不需要恢复灵力,只需恢复肉身元气就好,这元气也与体力成正比。”
陈之归自无不可,当天便在剑山之上找了处无人的地方开辟了洞府,不过这次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凌宗主给了自己一个客卿长老的名头,与外门长老同级,足以让弟子帮忙开
辟一个像模像样的洞府,被陈之归叫来帮忙的外门弟子心中都有些好奇,这可是头一次有剑宗外聘长老的,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外门长老级别的实力那对于剑宗这种庞然大物其实已经是可有可无,此人应该不像是表面看上去这般一无是处。
这也怪不得他们如此看陈之归,陈之归如今是戴面具的,他这也是为了防止自己刚刚入剑山就被弟子拦住要挑战,自己当初可是见识了剑宗的团结,他早已经问过师父了,自己剑挑四位御剑阁传承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不用想又是凌宗主所为,他就怕我一个失手砍死几个?
陈之归有些心有戚戚地摸了摸脸上银色的面具,只露出那双仿佛洞彻人心的眼睛,这还是师父特意为他准备的,说是总有一天用得着,还让他去那秘境的时候也戴着,陈之归没有多想,只当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自己从生灵岛上闯出来,见过自己的人还是有些的,更别提他们肯定会给自己留下画像的。
收起思绪,看向前方山丘前忙碌着的十几个剑宗弟子,肉眼可见的洞府便被开辟出来的,先是开辟出方正洞穴,然后再是在石室内嵌入各种发光的晶石,又涂抹上罡银粉,这下子一个干净明亮的石室便形成了,他们还要继续开辟其他石室却被陈之归阻止了,他又不在此地长住何必麻烦,他们放下些日常用具便离去了,走的时候还一脸古怪的看了陈之归一眼,让他有些心里发毛。
等到他进入洞府之内,将石门关上后,无形禁制立刻自动开启,这禁制防护并不算什么,只不过起一个提醒的功能,只要有人靠近便会发出警报,以免歹人侵入,不过剑山上实际也没什么歹人,都是剑宗之人哪有什么坏人?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
方方正正的银色石室内一尘不染,只有一张床与圆桌摆放着,石凳在这木床之下静静呆着,陈之归这才发现了自己这洞府有什么问题,也明白那些弟子为何那般古怪看他了,正常人总不会搞一个只放着床的单独石室吧?
“我现在去找他们解释是不是已经没用了?”陈之归喃喃了两声。
半晌后,陈之归盘坐在木床之上,黄色葫芦立在石制圆桌上,他方才已经吞下足以让他肉身补足的数量,这炼体士特质归元丹与修士不同,纯粹的元气都是从凶兽中提取而出,能够快速补充肉身的空虚,让炼体士力量恢复,但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可能会出现炸穴的情况,轻则口吐鲜血,重则全身飙血。
如今的身体可塑性极强,新生的经脉十分柔软,等到星辰之力降临,粗暴开辟出特有的星辰窍穴,那时候才算是真正开始自己的炼体生涯,缓缓握了握拳,力量正在逐步提升,按照估计,自己还未开始炼体便能够达到筑基巅峰的肉身力量,这要归功于这金身之境,的确是玄妙,身体似乎发生了奇异变化,各种肉身反应都变得快速敏感,对战之时这快速的反应能力想来就是克敌制胜的关键所在,而且仿佛自己如今的金身之体对于炼体十分契合,身体仿佛时时刻刻都渴望着吸收元气,就像是修士渴望修为提升一般。
......
而就在陈之归在剑山之上休息的时候,剑宗弟子则是在三位御剑阁长老的带领之下踏上了前往那镜花水月秘境所在之处的“飞剑”,此飞剑可非彼飞剑,百丈长的巨剑在高空之中飞驰着,十名传承弟子在其他弟子羡慕的目光之下慢慢远去。
站在天马岛梦真长老的本命剑之上,仇其一脸自豪地向身边之人介绍:“怎么样,我师父的飞剑还可以吧?”
明若火淡淡看了仇其一眼,没有理会他,这让仇其很是伤心,于是便转而向一脸认真观摩梦真长老御剑的裘深寻求安慰,得到的回答也不愧其闷葫芦之名。“可以。”
古锋若有所思地岔开了话题,没让仇其继续没话找话,“你们看见他了吗?”
此间的御剑阁几位都是摇头,显然他们一直都在关注这那人,若是陈之归知道他们如此想念自己,可能就与他们一起上路了。
灵风看向远处扎堆的炼剑阁传承弟子道:“他们也在谈论那人,看来不只是我们心生不服啊,剑宗十大传承弟子莫非就没有一个能在剑上胜过一个炼体的?”他已经从师父口中得知,那人如今拜在陈狂门下,而陈前辈则是至高级别的炼体士,他如此天赋居然不走剑道,这才是让灵风郁闷的地方,他这些天一直都将陈之归当做假想敌,可是如今却是发现原本挡在自己路上的拦路虎如今却是下山吃大锅饭去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心情十分复杂。
366 不出鞘的剑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十六章
066 不出鞘的剑
此次负责保护传承弟子的三位长老分别是白龙岛的苍堪、天马岛的梦真、啸虎岛的煌野,三位长老乃是御剑阁中战力前三,以苍堪为首,煌野次之。
此刻煌野盘坐在一边,手中拿着装满仙人醉的青色酒葫芦,倒也还算快活,只不过天马岛的梦真长老则是不高兴了,她横眉看向煌野:“别喝了,今夜过后便能到此次秘境现世之地了。”
煌野瞥了她一眼,道:“你还是这般不讲道理,我又喝不醉,喝点又如何?”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收起了酒壶,如今众人在一处山崖间休憩,方圆数十丈都是明亮的,虽然连夜赶路也能到达,但是为了维持弟子们的最好状态,此次主事的梦真还是决定停一停,她其实也是想着那位孤零零赶上来的“客卿长老”,她可是听宗主师兄说过了,那小子与陈狂臭味相投,惹事能力一脉相承,还是在眼皮子底下要安全些,对于陈狂她显然没什么好印象,当初到处作搅屎棍的混世魔王谁人不晓?
只是感叹人总有苍老之时,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谁能知道意气风发的天下第一炼体士居然会飞升失败?
她眼神复杂看了一眼闭目盘坐的煌野,似乎是从他那弟子了无音信之后便老了许多,也愈发嗜酒,以往虽然爱酒可也不会嗜酒若狂,现在倒是彻底成了老酒鬼,不过人都老了,放纵放纵就罢了,但可不要误事,平日里她可没管过他。
这次他能够与那位许久不见的弟子相见或许能够让他欣慰一些,梦真乃是剑宗昔年传承弟子中最小的一位,可到了如今,一个个都是要让她来关顾了,也不知算不算造化弄人,以往受师兄师姐关照,如今他们或许迷糊些,我多想些也不是坏事。
......
剑山某处,洞府大门缓缓开启,如今已是一天过去,正是清晨时分,想必比他早一日出发的剑宗众人应该已经快要到了,以天马岛长老的飞剑速度来看,应该比自己快上半日,看来我得快些出发了,免得耽误了时辰,早些入秘境便能早些得机缘。
“师父保重。”
陈之归深深拱手,脸上带着感慨,自己当初也没想过真会成了这老头的徒弟。
“该保重的可不是我,那镜花水月秘境之中,千奇百怪的禁制随处可见,虽然你实力颇高,但也不要轻视,且要小心妖族。”
陈狂脸色郑重地拍了拍陈之归的肩膀,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说道:“这是关键时候保命用的。”
陈之归感动地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告别后直接化作长虹消逝在天际。
天穹之上雷声轰隆,并非是有雨将至,而是陈之归御剑之术的效果,此刻行天之术催动起来,又附和了风雷之力,再加些速度,“我若是夜晚不休息,或许可以快些到来,毕竟到了地方还得歇息歇息的,还是让自己以更好的状态进去才是,那秘境毕竟未知,据说每一次开启里面的景象都不尽相同,但是各种传承与秘宝都是不少的,我倒是不缺少传承,如今有星辰炼体之术,再要什么传承也没什么用,或许可以找些秘宝护身,又或者有什么秘术也可。”
连夜赶路之后,陈之归精神略微有些疲乏,不过也不影响,又过了半日这才提前赶到了秘境开启的所在地,他还有半日可以休息一番。
“飞流瀑?”
“客官有所不知,这飞流瀑据说乃是一位大修行者路过我们这山村,遇到了干旱,于是便施法在这大山之上引了一条大河,大河从上游来,到了断层之处就是这飞流瀑了。”眉心一点黑痣的小厮甩了甩白巾,吐沫横飞似乎是说到了兴起之处,继续道:“这飞流瀑让我们飞流村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泉水村,泉水之内至今存有灵力香味,修士大人喝了都说好!”
陈之归听到此终于忍不住笑了笑,随便拿出一块灵石来做了介绍费,小厮心满意足的离去了,陈之归这才站在客栈外看向远处的激流瀑布,这灵石乃是他从剑宗弟子那儿借来的,剑宗自然不会与他一般住在小山村了,他们都在上游住下了,不过开辟些临时住所,一群大修士还能没办法?
不止是剑宗,妖族自然也是到了,此刻剑宗与东海占据了上游距离飞流瀑最近的地方,站在那上边能够清楚看见下方的小山村,这地方似乎与世隔绝,毕竟都是凡人,也无法出去,或许也曾经有过修炼资质的人,可惜没有人传法,也都是庸碌一生,只能老死。
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人族是让陈之归有些惊异的,这也是他选择在下面居住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自然是不想时刻戴着面具了。
边都是妖族,自己上去要是被发现了,那就不是陈之归自己的事情了,或许妖族与剑宗就要在这里开战了,这山下的小山村还能不能存在就不知道了,所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不想搞出大事情来,不过,进去之后那就不一定了,进去了妖族要是还敢找他麻烦,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想到这里,陈之归怀中抱着的剑却是有一缕血气冒出,他目光一动,握住了剑柄,没有让剑出鞘,“看来这心魔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想要鱼死网破?只能是白费力气。”
天应剑之中的灵性虽然还未孕育出剑灵,但是有陈之归自身的剑意做后盾,自然是不惧心魔的,心魔的结局已然注定,迟早要沦为剑灵的养分。
“不过还是不要随便出剑好了,这心魔贼心不死,时刻想要影响我的情绪,虽然只是片刻,以及一些心理暗示,但若是让他抓住时机,也是有可能对我造成些损失的。”陈之归心中暗道。
方才居然让我心中杀意渐起,看来自己的确有些低估了这心魔,不愧是天道手段,归鞘的剑抱在怀里也不算沉重,不过也只是对于他来说而已,毕竟他如今已经算是半个炼体士了,只不过尚未真正开始修炼而已,此次秘境之行之后,无论收获与否他都会迎来一次飞跃,这可能是自己很有纪念意义的一次历练。
看了看那飞流瀑,陈之归心里清楚,按照众人所估计,秘境将会在瀑布之后开启,前些日的光芒早已消散,这正是即将开启的征兆,当即不再空耗时间,进入了客栈之内,说是客栈其实也只是一户人家而已,临时发现了商机改做客栈,掌柜倒是机智。
来到空出来的二楼,共有两间房,选了靠近楼梯近的那一间休息,盘坐在床上,陈之归膝上天应剑有连绵剑鸣之声随着心意而响动,天地之力被他引导下来,环绕在周身,让周围灵气变得极为浓郁,虽然无法储存,但是却能够以此来淬炼身躯恢复元气,更主要还是凝练神魂,如今的神魂已经是天梯级别,肉身筑基巅峰级别,二者差距的确有些大,不过等到真正开始炼体,相信很快就能跟上俩,毕竟神魂境界已经达到了一个界限,提升速度自然缓慢下来。
......
剑宗之人此刻慢慢解除了禁制,也将临时的休息营地拆除,慢慢靠近自家长老,苍堪站在最前,他实力最高此刻与剑宗弟子都是一般无二的剑纹白袍,所有人都是如此,苍堪身旁便是灵风与碧月,他是特意想要带他们见见世面,河对面便是妖族之人,四位龙王亲自到来,这是让苍堪有些出乎意料的。
梦真知道苍堪不喜人多,也不愿意再人前说些套话,再者说,妖族与剑宗本就势如水火,他们可都不是脾气好的,故而宗主才会让她来,她往前一步看向四位龙王,互相都是拱了拱手,不过梦真这拱手也是有学问的,不能低也不能高。
低了则堕了剑宗威严,高了则是让那四位龙王不快,虽然不是四头老龙,但也是妖宫境界强者,至少比那些个杂牌妖王要强得多,剑宗来的传承弟子十一名,这其中白龙岛就占了两名,无清岛则是没有传承弟子,啸虎岛的弟子则是四大家族之人,也不需要名额。
四大家族之人也是人族,自然是与剑宗这边统一战线,守义州与剑宗有赵家这一层关系,故而靠的近些,本还有赵家派人过来套近乎,自然不会是赵灵儿的命令,而是四大家族共同商量,她孤身一人也无法决定这些,她如今乃是代家主之职位,但她也不会违抗父亲的决定,她知道这都是为了家族。
不过却被煌野给轰了回去,别人不知他这些年可是一直在调查,当初王夕之死于李家老怪物和奇蛮族族老脱不了关系,他也很明白赵灵儿处境的尴尬,否则以他的脾气,现在便冲进去质问李重九了,李家后继无人的情况依旧是保持如初,那李乾李坤的后代都没能站住脚的,就连李煜的孩子李丰也是个草包,千年过去,昔日同代之人修为高的已经突破天梯,再不济也已经是天台后期,就是他一人始终无法突破天台境界,传闻有人在他的身上下了毒咒,名为三代绝灵。
但是如今的李家也没办法,只好带上李丰与李乾、李坤的兄弟,每家都有三个名额总不能浪费了,李重九苍老了不少,满脸皱纹,目光也有些浑浊了,但是腰板始终挺直了。
孙家当初的孙武却是慢慢被赵灵儿给抛下了,孙武炼体之道的确强悍,同阶难有敌手,这一次来他便是为了寻一门炼体传承,他当初意外得到的炼体传承有残缺这是他没想到的,以至于到达即将突破天梯境界的时候便遇到了无法突破的桎梏,没错,他是炼体与修为齐头并进的,以至于即便他始终没有突破天梯,但是却也能与其他家族同代一战,即便是赵灵儿如今的天梯三重他也敢一战
孙无垢带队的孙家,除去孙武之外便是两个护卫了,连孙莫得都没有带,都是专门训练的死士,牺牲潜力达到天梯实力,不过是暂时的,半年之后就会成为废人,不过牺牲两个死士让孙武找到合适的传承,这怎么算都是赚的。
至于钱家,则是钱家家主钱戚带队,钱非凡身为他的亲生儿子自然是唯一的名额,只有李家情况特殊才会带其他子弟,其余三大家族都是带一个家族子弟,两个死士护卫。
再往远看,便是中州天星族了,天星族乃是由一位白发老者带队,天梯七重的境界,乃是千年来投靠天星族的唯一一位大修士,而进入秘境的人选不用说了,自然是圣子天星樊胧,如今他天梯五重的境界,盖压同代,两名护卫站在他的身旁。
接下来便是奇蛮族,拓跋威带队,两只兽王护卫着一名少女,此女乃是拓跋家拓跋月儿,资质上乘,但是对于御兽之道更是极为有天赋,这两头兽王乃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护卫,绝对的忠诚,奇蛮族的兽群本质上也是妖族,只不过没有化形果,但是却拥有灵智,实力已经达到近乎天梯层次,在幼时便与拓跋月儿一同成长,本就是异兽血脉,自然强大非凡,不过少女却是有些不开心,她知道那秘境里面有许多宝物,但是危险也很多,她不想要小白和小黑跟她一起冒险。
“小主人,没事的,我老黑绝对保护好你。”黑色大虎声音在少女脑海中响起。
白色大虎也是呜咽两声,与她威武的形象很不相符。
拓跋月儿叹息一声,爬到了白色大虎的头上摸了摸,看向远处的混元道宗之人,不知道道门是哪几位?
“那人名为正德,乃是道门宗主的师兄,修为强大,身后的应该便是道门的明心吧,千年以前的妖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与少主你挂念的那人也是相识。”
“是吗......”拓跋月儿平静地看向远方,她早已经得知了当初的事情,毕竟奇蛮族本就是当初围剿王夕的势力其中之一,她更是亲自帮助王夕逃离出奇蛮族,不过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了无音讯却是无从得知。
明心若有所觉,往拓跋月儿这边看过来,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师叔,你可确定在那秘境之中有能够搜寻天地一切气息的秘宝?”
正德 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道门每次入秘境都会留下记载,即便无法带走也会记录下那些秘宝的介绍。”
明心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正德叹息一声,或许是从当初正法逼迫明心将那妖狐关入锁妖塔开始吧,亲手将妖狐关入锁妖塔底之后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每次回宗门都会前往锁妖塔,且不准人靠近。
最后的便是邪月州之人,如今阎罗组织在五州已经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秘密”了,地位达到一定高度的修士都能够知晓他们的存在,他们似乎正在筹备彻底浮出水面,届时便是真正的五州霸主之一了。
多年的暗夜之主终于还是要来到阳光之下,此次阎罗带队之人是一名带着狸猫面具的黑袍人,身后的三人,只有一人戴着面具,那面具从未在五州露过面,这想来是阎罗这千年以来的天才吧,这是一张猿猴面具。
千年时间,已经足够各大霸主势力找到值得他们培养的人了,妖族四大龙王带队,进入秘境的名额自然是给了自家的龙子,妖族的确比人更加重视血脉,这也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构造,他们的血脉是可以传承的,力量更是可以延续的,只要资质过得去,龙族几乎不会没落,而只要有一个天才出现,那么龙族就会多出一个龙神境界。
每个霸主级势力都是十二个名额,自然不是原本就这么平衡,而是霸主级势力互相商量过的,你少了我多了,那就补足你的名额,不过至于有没有暗地里藏着钥匙,让人假扮散修进入秘境那就不知道了。
散修现在可不会露面,肯定是等着霸主级势力进去之后才会出来,否则还没进去被抢了怎么办?
不过此时明面上都是这样的,每个大势力都是一个大修士带队,十二个名额肯定是占满的,只不过是集中保护一个人。
比如天星族是九个护卫潜隐,两个护卫摆在明面上守护圣子,不过现在不暴露自己防备力量根本没什么用,等到进入秘境的时候,总是要出来一见的,不过这天星族向来喜欢搞得与众不同,也没人管他们。
奇蛮族除去两头兽王之外也有九名护卫负责保护拓跋月儿,严格意义上来说,霸主级势力防备的不是里面的禁制,而是对方。
比起死物来说,还是活生生的人或者妖,让人值得警惕......
367 剑宗十二人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十七章
067 剑宗十二人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五州都是一名大修士带队,也是因为局势所迫,若是自己都如同剑宗一样三个大修士带队,那么这股力量就太恐怖了,所以早都商量过,只能各一位大修士,剑宗三人,四海就是四人。这样即便五州联合,也无法对四海动手,没有必胜的把握在四海范围内动手等于找死。剑宗则是负责掣肘,若是四海要搞事情,那剑宗联合五州自然可以轻松杀出重围去。
“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快要开始了,进去之后,机缘面前,无有道友,明白吗?”像这样的话语在各大势力的人群之中响起。
就在各大势力的带头人都在互相观望并且等待秘境开放的时候,四海那边却是忽然有了动静,这立刻就让人族势力都警惕起来,四海难道要搞事情?
“剑宗为何只有十一人?若是名额有缺,何必还占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我东海,我们这家大业大的,多的是龙子龙孙。”东海龙王敖泽目光一闪,看向剑宗的方向说道。
他这可不是胡搅蛮缠,原来,此时此刻众人都已经将先前隐匿的护卫放了出来,一眼看去,十二个进入秘境之人的身份都已经无所遁形,手中皆是拿着秘境钥匙,不过剑宗却是只有十一人,这是为何?
这下便不知是东海有话要说,其他三海也是立刻心思活络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何剑宗会出现这种失误,但是剑宗吃亏便是他们喜欢看的,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那缺的一个人没有来,就应该将名额让给他们才是。
“这秘境钥匙我们南海当初可是得了十三枚的, 之后商量的时候我们也没说什么就交出去了,可是如今是什么情况?如此珍贵的机会居然有人会白白消耗掉?还是速速将秘境钥匙归还吧。”南海龙王敖煜冷笑着开腔。
剑宗之人本还不愿意胡搅蛮缠,他们是知道陈之归就在飞流瀑下的那个小山村里,应该片刻就能到来,可是周围的人族势力却是也动了歪心思,这怎能让他们不怒?剑宗传承弟子更是心寒不已,尤其是御剑阁的六位传承弟子,他们整日里与妖族搏斗,多次置身于险境,多少次死里逃生,可是这些五州之人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全然不顾妖族就在当面,这还算是人族吗?
有时候他们也想问一问,他们一直守护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意义,那些家伙根本不懂得这些,他们似乎眼里只有利益,在妖族面前尚可谈论利益,若是来日人族危机他们是不是还能用利益谈判来解决?
一群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家伙,根本没有资格代表人族出海来!
赵望江看向憋闷地快要爆发的剑宗传承弟子也是摇了摇头,身旁的赵灵儿更是神情复杂,身不由己的滋味并不好受。
就在这时候,一道黯色长袍身影从瀑布之下冲天而起,山村中客栈小二则是直呼仙人,他所见的便是一副仙人踏水凌空的景象,让他大开眼界,原本以为那些仙人开山断河的传闻终究是传闻而已,只不过是山村中老人糊弄小孩的说辞,原来那些使用亮晶晶石头的人就是仙人吗?
......
来者自然就是陈之归了,他如今一身黯色长袍,脸上戴着银色面具隔绝了所有人的探
视,这让他们不禁都是心头一跳,“难道是那个老家伙又出山了?!”这些经历过被“炼体狂人”支配的恐惧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感受着众人明显有些炙热的眼光,陈之归莫名其妙地嘟囔道:“莫非这面具挡不住我帅气的容颜?”
此言并非是他胡诌,这是通过客观分析以及听取了许多人的意见之后得出的结论,他现在这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在无形之间对于许多人造成了伤害。
“声音好像不是?”
“大善,大善......”
陈之归没有什么停顿直接落到了剑宗众人前面,然后就在五洲四海的传承弟子们面前走进了队伍,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多虑了,本来与剑宗弟子一起出行还害怕有些尴尬,现在才想起来,这都是熟人啊!
实在是因为自己闭关半年之久,脑子都是放空的,闭关刚出来就去固本培元了,然后刚刚出来又赶到此处,脑子的确有些模糊了,况且与他们其实也就是一面之缘,呃,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战之缘。
"大家好,我是陈之归,是......
陈之归下意识的自我介绍忽然中断,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名字他们都是知道的,不过他倒是记不清这十一位的名字了,但是有些人还是记得清楚,只是名字有些模糊了而已,比如那白龙岛的兄妹俩,他们俩一个是第一个挑战自己,还有一个则是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时下手却是有些重了,不过打得还挺爽的。
诡异的沉默在这队伍中蔓延,那些妖族也都闭嘴了,虽然不知来者是谁,但是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没办法把名额抢过来了,这倒是让他们有些遗憾,不过更多的则是对陈之归身份的好奇,那张面具与当初那狂人的特征之一有些相似,难道此人与那狂人有什么关联不成?
前些日子陈狂忽然出山,将四海中十几名妖王级别的散修都给掳走了,这让四海中人愤怒不已,以往只有妖怪掳人,也就只有这位狂人才有例外,真是让人没脾气,四位老龙王不出手,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办,至高之间的战斗都难以分出生死,尤其是这炼体更是难以对付,故而狂人出,四海苦也是没办法的,如今这歌谣恐怕用不了多9久就会传遍四海,不过,这背后似乎有黑手在操纵,究竟是什么人在利用此事也无可求证,一切真相都深埋海底,一天没有水泡冒出,那就没有见光的一天,这种暗中搞事情的风格与五州那边很是相似,只是不知会是哪一边?
敖泽心思渐渐飘远还好有人将其拉回来,不过有些东西可是拉不回来了,只见那飞流瀑之下慢慢有奇异光点浮起,光点团团围成一个光圈,光圈颜色极尽华丽,金色霞光与赤色光芒交替不止,这如同小太阳一般的光圈上升至河道之上便停下了。
“要来了?”
人群之中正有些尴尬的陈之归眼神沉静下来,正色开口,抱剑的双臂略微紧了些。
身边空白不远处的灵风碧月兄妹俩都是下意识看向那抱剑的男子,即便银色面具遮住了面目,可是那双眼却是如黑夜飞星,有金芒一闪而过,挺立身姿与周围人刻意远离形成的空白区域形成了对比,一股隐而不发的剑意似乎正在发挥作用,让人不禁想要见识见识那长剑出鞘的样子。
不过很
快灵风就反应过来,朝着虚空冷哼一声:“没想到居然如此犀利,无意之中就被迷了心智。”
这声冷哼也将碧月唤醒过来,她有些犹豫地对哥哥道:“哥......”这也就是在宗门之外,否则哪里有机会听到如冰山般的妹妹叫他哥哥,灵风脸色缓和一些道:“知道了,我也就是说一说,进去之后不会为难他,莫非在你眼里,哥就是一个无容人之量的人吗?”
陈之归回首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对一副高风亮节的灵风眨了眨眼睛,还是没说什么,可是这一举动却是将前者气个够呛,也让碧月暗暗瞪了陈之归一眼。
就在这众人心中皆是心思复杂的时候,一声轰鸣在虚空之中回荡,渐渐扩大至撼动山崖,地面震颤之时也有狂风呼啸,整条大河像是悬了起来,留下光秃秃的河道,而从下方小山村看来,则是飞流瀑逆流而上,渐渐断绝了,这一异象惊呆了兼职掌柜与店小二的王小二,顿时便双腿一软:“仙人饶命啊!!!”
这一无名凡人的惨嚎之声就算再感人至深也不能传到上方的众位“仙人”耳里,此刻他们都专注地抬头仰望那一轮金色光圈,河水被奇妙的力量引导,沿着光圈开始旋转,同时也不断升高,等到彻底挡在这山崖之边,遮蔽日光的时候,让人早有心理准备,却依然心潮澎湃的事情发生了。
陈之归站在剑宗人群之后,没有像是那些个龙子一般生怕自己落后了,脚下的阴影不断蔓延,那轮光圈也不断扩大,最终所有人都被金光笼罩住,左手握住带鞘的天应剑,右手却是慢慢并作剑指,法则之力在指尖流转,许多道神识立刻探向他,却被他身上熊熊燃烧而起的灵魂火焰隔绝在外,让只是随意探查一番五州大人物不禁有些意外,本以为区区修行千年,就算背景再大还能强到什么地步?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让他们郑重对待了,各自都发出警告给自家进入秘境的人。
很快就又有数道目光不自量力地探来,还自以为隐蔽,陈之归一声冷哼,还没完了不成?
赤色虚幻火焰骤然转蓝,冰寒刺骨的火焰将那些神识寸寸冰封,最终消弭于无形,几乎是同一时间有数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之中传来刺痛之感,恶狠狠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陈之归,却是那天星宗的圣子,陈之归隔着人群与那狠厉的目光对视,却是不禁心中有些波动,记忆如流水般在心底静静开始流淌。
不过时间推着他往前,没有时间在此多想,回忆被迫打断,前方那已经扩大到极致,仿佛遮盖半面天的光晕周围一圈清澈河水旋转,显得十分奇异,这等壮观景象可不是寻常能见的,但陈之归可没机会细细观察了,那光晕中有强大的吸引力传来,自己身上的金色钥匙忽然破裂开来,钥匙柄慢慢消融不见,只留下钥匙尖。
消融的那一部分似乎是一个引子,与那金色光圈后的世界产生共鸣,庞大的吸引力像是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对此陈之归也早有准备,故而很放松地任由其包围,随着光芒渐亮,伴随着极致的闪光,光晕慢慢暗淡,只留下一圈慢慢凝成冰晶的水流。
冰晶环静静悬浮在这飞流崖上空,更是让王小二头都要磕出血了,只觉得自己算是白活了,仙人法力果然深不可测,自己居然还想要赚仙人的钱,真是狗胆包天!
368 秘塔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十八章
068 秘塔
“呃啊!”
陈之归摸着屁股从房屋废墟之中爬出来,放眼看去周围那是一片楼阁,林立的高塔随处可见,这让他目光一亮,尽管这秘境之中景象千变万化,但是总有一些万古不变的地方,便是这目测每隔百丈就能见到的高入云端的黑色怪塔了,这塔看其阿里就像是一根根竹笋,很硬。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是,这塔名为秘塔,共有九层,所有进入秘境的人都可以进入秘塔一次,越高层就能获得越好的秘术。”陈之归也不顾自己屁股上的伤,只是随便用手摸了摸。灵光一通闪烁,自己的肉身元气运作一番,很快就消了疼痛。,
但他也没有直接前往那不远处的秘塔,这黑笋状的高塔随处可见,但却只能进入一次,按照前人经验,越危险的地方机缘便越大,同理,自己此刻从天而降摔个屁股墩这种程度的,应该进去获得的秘术大概率会是坐便之术,当然,这只是个比方。
陈之归仔细以神识探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人后,自顾自说道:“这次的规则应该也与上一次不同,这下子剑宗的打算也落空了,并没有传送在一起,不知道他们离我远不远。”陈之归自然不是害怕一人有危险,而是为了保护他们呀,毕竟自己虽然上一次教育了他们一顿,可好歹自己也在剑宗“落户”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让他们出事了,但他也不会特意去寻找的,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自己还是未知数,又怎么去管别人,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吧。
陈之归想要浮空却是被无形的拉扯之力强行拉住,无法脱离地面三丈,只好低空飞行了,停在此刻自己所在的宅子院外墙头之上,这像极了凡俗贵家的房屋并没有丝毫禁制,很快就让他失去了兴趣,看了看周围随便决定了一个方向便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段时间,出于好奇他还是来到了一处秘塔之前,不过是打算看看而已,他目前为止都没有遇到危险,这不知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了,没错,他始终记住师父说的真理,机缘都是危险的,天上不会掉机缘。
站在大黑笋旁边抚摸的陈之归忽然往后退去,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砸在了陈之归先前所处的位置,他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穿铁甲的蓝发女人,提着一只黄铜圆锤正望着陈之归,而先前抛出来得另一只黄铜圆锤则是在一阵颤动之中,倏地一下飞回了她的手中,她双锤交击,似乎在展示她的强大。
“嗡!”
陈之归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蓝发的女人在距离陈之归百步的距离停下来了,浑身肌肉膨胀到了诡异的程度,如果不是那些显著特征太过于可怕,陈之归是无法分辨她的性别的,这时候陈之归看着那如狂暴巨兽一般的妖族女人像是在看一只猴子一样。
她似乎因为陈之归无视了她的挑衅而被自己气到了,所以连连击打手中双锤,细柄看起来随时可能崩断,但事实上却很是坚固。
“这座塔,是我的!”
陈之归听着那铆足了劲力的一声怒吼,有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默默点点头转过身就要离开。
蓝发女人呆了呆,似乎有些意外,旋即脚步轰隆地冲入了那秘塔之中。
陈之归没有回头,的
确是放过了那妖族,他知道,那应该就是四海某位龙子的护卫之一了,能够进入秘境的想来也无法超过千年修行时间,这种毫无逻辑全凭本能的战斗机器,他并没有动手的**,更何况那座秘塔中的秘术也配不上自己。
秘塔多的是,稍微有些智商都不会在如此早的时候就选择进入,虽然此时此刻陈之归也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而已,但是既然已经开始遇见其他进入秘境的人了,那就证明周围肯定是有人的,而且相隔的距离可能不会太远。
对于秘境是如何传送他们的,陈之归无法判断出规则究竟是怎么样,是随机还是有规律也无从谈起,至少在这个时候,陈之归无法从周围千篇一律的建筑之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只能是尽量往一个方向走,赌运气了。
陈之归很快远离了这一处秘塔,这秘境之中可不止是有秘塔这人人可得的造化,这只能算是最低级的一种罢了,那无数神通与秘宝可能藏在任何地方,没有别的窍门,只能是拼自身气运,说来也有意思,一群最不信天的修士进了这秘境之中,反倒是要看自身的运气了。
此处秘境天圆地方,一望无际的建筑似乎都不会有别的花样了,他一路往西,过了许久。
陈之归有些失望地落在一处秘塔前边空地上,先望了一眼黑黢黢的秘塔入口,自然不会是打算这么早进入秘塔,他又看向自己的左手边,在那一边少见的出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是一片水晶宫殿,连成一片的完好宫殿群,这是他一路向西以来见到的除去那些几乎无二致的凡俗房屋之外唯一一个有些不同的地方,这般奢侈的蓝色水晶宫给人一种纯净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望而却步,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自己的身体太过污秽,不配踏上那宫殿的玉石之路,甚至没有资格去接受那道路两旁异华异草的香薰,一股让人心生缥缈的花香之气钻入陈之归的鼻子,这仿佛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但是却又如同他所有闻过的香气之总合。
就像是所有的花香味都能跟这味道沾上边,让人觉得这......就是花香!
而这时候,周边景象如泡影般消散,陈之归蓦然睁开双眼,赤色与蓝色火舌飞舞,显得极为骇人,其中透出的寒意更是如九幽地狱,周边哪里有什么房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一处秘塔之前,在那秘塔正前方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与自己方才经历的幻象之中见到的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在那幻境之中,有无数秘塔,而此刻,放眼望去,方圆百里恐怕都难有一处秘塔,光秃秃的赤色土地之上,只有眼前这座高塔在静静地看着自己,那需要弯腰才能进入的洞口像是怪物张开大口,那许许多多的鬼影在那洞口之内冲撞,可始终无法突破秘塔的阻拦。
“这座塔好像有些不一样。”
之前出现的那些景象应该都是被入侵了记忆之后,虚构出来的,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妖族女人,那都是有人对自己的记忆合理化进行幻想,若是自己再晚一些醒来,是不是就会走入那座“秘塔”之中了?
陈之归没有作声,只是看着眼前的高塔,他没来由觉得这塔很古怪,不仅仅是那些鬼影,使得这像是关押着妖魔的监牢,而不是前人所说的秘术之塔,机缘之地。
到底是前人其实都被蒙骗了,还是他们在撒谎,又或者,自己经历的正是独一无二的?
“猜对了,但是也错了,你有些喜欢自作聪明,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一道声音不知从哪里来,但是却清晰传到了陈之归的耳里,他环顾四周,看到的却只是一片血色的平原,天上挂着的那一轮弯月在这时候也显得虚假了,陈之归潜意识已经开始怀疑这周边的一切,在经历了之前那般逼真的幻境之后,他也不敢肯定自己如今的感官是否是正确的。
他只能不断地催动魂火法则,让自己像是一个火人在风中燃烧,这对于自己的损耗并不多,但是积少成多的道理他是明白的,自己显然是误打误撞进入了某一处危险的绝地,一时间没有想到办法离开这里,他不会单纯地以为只要一直跑就能离开,这注定会是一场持久的对抗。
自己之前不正是一直在往一个方向走嘛,为何会来到这里?
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我是否从最开始就已经 坠入幻境了,如今自己所思所想是否被人操控?
陈之归感觉自己的头脑快要爆炸,只能是缓缓将剑出鞘,只有剑能给他唯一的慰藉与安全感,与剑的共鸣能够告诉他依旧存在着,慢慢冷静下来,就当此刻是真实的,真实与虚假都不重要,自己眼前要做的事情绝不是坐以待毙,自己的思想已经不可靠,跟随心的指引才是正途!
额头有冷汗流下,手持着天应剑,却是主动走向鬼影重重的秘塔,他遇到这诡异的第一反应就是直接冲上去,所有人遇到危险的第一本能其实都是想要毁灭,只是思想会告诉自己无法做到,于是才有了逃离或者躲避,如今陈之归思绪紧绷着,不敢放松丝毫,也不做任何多余的思考,只是凭着自己心中的路走着。
双眼已然闭上,也不再催动魂炎,像是有什么信号一般,周围的花香味愈发浓重,渐渐有让人作呕的感觉,所有让人厌恶的东西都拦在了他的前路,一团软糯湿润的东西趴在了自己的背上,像是在汲取着鲜血,陈之归脚步却是不停,一直在往前走。
女子的哭喊之声在远处传来,隐隐有些熟悉......
陈之归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握剑的手明显有些颤抖了,就在这时候他手中天应剑一股杀意冲出,化作有形的物质钻入了陈之归的双目之中,伴随着一声怒吼,陈之归双目血红一片,他在这个时候被心魔诱发了杀意,此刻的他只有毁灭的**!
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他距离高塔的矮小洞口只有一步之遥,也就是这个时候,之前那一道声音再一次响起:“醒来!”这次的声音虽然依旧是之前的,可是语气却是庄重神圣无比,陈之归双目血色慢慢退去,不断泛起血光的天应剑也回归于平静。
握剑的手重新稳定下来......
陈之归冷静的眸子盯着前方的一片虚无,没有弯下腰进入秘塔之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听见了你的呼吸声,原来你是活的。”
霎时间,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划破这夜空,赤色大地也被破开,浓厚的黑暗将一切淹没,只留下陈之归的笑声。
“呵......呵呵......”
再次睁开双眼,自己此刻躺在柔软的花蕊上,正对着天空,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温暖了自己的身体,左手剑鞘上沾染了黑色的血液,而剑上更多,陈之归慢慢坐起身来,放眼望去,“这是一处花园?”
369 花园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十九章
069 花园
争奇斗艳的各色鲜花之上无一例外都有着露珠,只是那些露珠之中却无一例外都有着一个人,陈之归摸到边缘往下看去,一切都好像变得巨大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了?难道我们一直都在做梦?”
“你之前猜的还要靠谱一些。”那一道熟悉的声音性别不可分辨,但是此刻的语气却是十分欢快的,顿挫总是恰到好处,像是有一个孩子在你身边耳语。
“你是谁?”
陈之归慢慢爬起来,握着剑警惕四周的一切,现在就是告诉他隔壁那朵野菊花其实是一头上古凶兽他也是相信的。
“不用怕,你是第一个醒来的,至于我,我谁也不是,硬要说的话,我就是这镜花水月中的一切。”
陈之归略微松了一口气,既然能够沟通那就好,“之前是什么情况,我们这是怎么了?”
“你们刚刚进入秘境就被我带到这里来了,这一次我想玩点别的,以往放任你们寻宝探险的活动我已经玩腻了,而且,宝贝也不多了啊,要是都被你们拿走了,就不会有人来了。”
天真的语气和他高深莫测的声音有些违和,不过陈之归还是从话语之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他就是掌握这秘境的人,应该不是所谓的仙,或许是类似界灵的东西。
“喂!不要叫我东西啊,听好了,我叫南北!东西被老祖带走了,我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陈之归目光一亮,继续追问可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只好换个话题。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难道我们已经无法从秘境中得到宝物了吗?”
这才是陈之归关心的事情,要知道秘境只会开放三天,三天过后剩下的半截钥匙就是他们离开的船票。
“我没做什么,只是考验而已,他们与你之前是一样的,怎么了,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要不要再体验一次,这可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南北似乎很是兴奋遇见了一个这么快就通过考验的人。
可惜却被陈之归无情拒绝了,“不用了,既然是考验,我通过考验之后能够得到什么呢?”
南北果然有些兴趣缺缺了,似乎真是孩子一般,可是陈之归断然不会被表象所蒙蔽,先前那一切应该都是他所操纵的,若真是如此,同时织造如此多梦境该是怎样的力量?
要知道,不只是有五州四海一百零八人,每一次进入秘境的名额总数是有限的,但是大势力不可能全部包揽,总会有漏网之鱼,先前所有人被金光笼罩的时候,说不定就有散修蜂拥而入了,周边这么多花叶,也不尽是大势力的人。
自己的右手边那朵野菊花上面就是中州的银甲卫士,一看就知道,这是跟那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圣子一起来的。
给你一次机会进入真正的秘塔吧。”
陈之归思索片刻才反问道:“那么之前的所有人进入的秘塔难道是假的吗?”
“你的问题真多,总之你是第一个醒来的,肯定有好处的,你自己进去吧。”
光芒一闪,眼前景色大变,陈之归这一次不是从天而降了,而是直接出现在了一座高塔之前,这秘塔看起来与之前“梦”中所见的没什么区别,也与前人留下的画卷上所画一般无二,这可以肯定就是秘塔了,不过那名为南北的家伙所说的真正的秘塔还是让陈之归有些在意。
“按理来说,我第一个通过考验,那么就应该获得优势奖励才是,南北的话里也是这个意思,那么与超越所有人的奖励相对的就是......危险!”
陈之归喉咙滚了滚,没人见识过的真正秘塔,其中会有什么秘术呢?
无论危险是什么,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陈之归看着周围的血色平原,不禁回忆起之前的“梦”,他感觉自己如果不进去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 事情。
“你的感觉是对的。”
陈之归叹息一声,直接迈步进入了这高塔之中,弯腰穿过不算长的通道后,眼前再次有了光芒。
青光散去,一个大写的一字横在眼前,随着自己踏出一步,那青石砖拼凑成的“壹”字也慢慢化作飞灰消散,陈之归目光一凝,天应剑出鞘!
“这是第一层吗?”
“是的,以你的实力应该能够到达第四层,毕竟这秘塔本就是老祖留给有缘人的机缘。”
“应该?”陈之归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居然连南北也不能说完全了解,甚至需要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吗?
“是啊,我没办法操纵这秘塔,只能够自己搭建一些假的了,这考验根本就不是给此界能够诞生的生灵准备的,也就是你这样的妖孽能够试试了。”
陈之归没有再多问,知道问也不会有结果,这些话也是他愿意透露的,自己再问多他也不会回答。
不再多想,投入这秘塔的历练,第一层没什么困难的,只不过找到那头青毛怪物花了些时间,“看来每一层都会有怪物守护,每击败一头怪物就能获得一个印记。”陈之归看着自己手腕上由于击杀那青毛怪物后得到的一道青色条纹,像是戴上了一条青色细绳一般。
“是的,当你在上面的关卡被击杀的时候,这些印记能够救你的命。”
陈之归没有停留多久,走上通往二层的楼梯,每一层都不同,到了第二层则是空旷的一个圆台正中间被笼子关上了一只巨猿,那巨猿一双碧睛看向陈之归,居然咧嘴大笑:“好久没看见人了,快来让爷爷尝尝你的味道!”
陈之归冷漠地看着那满身白发的巨猿,该有三个自己的高,不过他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些怪物似乎都是有灵智的,而
且情绪都很真实。
提着染血的剑朝那牢笼走去,就在即将靠近巨猿的时候,陡然一声咆哮,牢笼轰然崩碎,巨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等到他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背后,陈之归大惊,回首一剑刺出,风雷轰鸣的一剑贯穿了巨猿的头颅,血液汨汨而流,巨兽的血肉像是液体一般瘫了下来,陈之归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可就在这时候,方才被崩碎的牢笼居然复原了,无数碎块拼接成了完整崭新的笼子将陈之归与这巨猿的尸体关在了一起。
“什么?!”
“锵!”
他下意识就是一剑斩出,牢笼倏地爆碎开来,陈之归退到远处,眼睁睁看着巨猿身体慢慢恢复,牢笼也再一次复原,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又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巨猿,陈之归不知不觉也回到了楼梯前,若不是手中剑已经出鞘,他定然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又被动了手脚。
“爷爷我乃是坤洞水猿,天生肉身不灭,就凭你也想杀我?”
那白猿显然有些精神失常,癫狂地笑着还在自报家门,陈之归也就没跟他计较称呼自己爷爷的事情了。
“肉身不灭?”陈之归冷笑着嘲讽了一声。
然后便直冲上去,虚空浮现无数柄雷电飞剑,随着陈之归冲刺也猛然冲出,整体看起来就如同一柄巨剑,陈之归手中的剑乃是剑锋,而那身后追随的无数飞剑则是剑身,剑意轰然爆发,步步有风云流转,身形陡然从白猿之中穿透而过,紧接着,就是无数飞剑要从那呆滞站在原地的白猿身体内穿透而过。
“肉身不灭,我都给你切碎了你再不灭个试试看?”
陈之归的声音伴随着如同碎石滚地的声音在这二层回荡着,他手腕之上很快就出现一道银色印记,没有回过头看那白猿一眼,往第三层去了。
“干得不错,接下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陈之归没有理会南北的话语,他方才想清楚了,自己无论是如何态度对待他,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他既然不是这秘境的完全掌控者,那么便应该要遵守某种规则,万事万物都有运行的规则,既然他不能重新制定规则,那就不必与他废话了,反正他都是按规则行事。
此刻陈之归的态度转变果然没有丝毫影响南北的热情与否,他的情绪似乎只是因为本心而波动,见到感兴趣地便会多说几句,但陈之归觉得,这只是他掩盖自己被规则限制得死死的掩饰。
就像是自己第一层的时候,他就作了详细介绍,而第二次杀死白猿的时候则简短许多了,看透了这一切的陈之归,不禁心中笑:“守规则的人可是得不到好东西的。”
“你想要做什么?!”
......
370 破塔(上)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十章
070 破塔(上)
陈之归自然是明白自己的心思是不可能躲避那自称南北的界灵的,不过这也没必要特意来隐藏,反正自己做与不做都不能改变任何,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按照规则来行事,只要知道这个“游戏的本质”就好了。
先前南北曾经说过,这是某位大人物留下来的机缘,不过陈之归自动忽略了后面那句,他可不认为这机缘不是留给玄界之人的,这应该是南北的主观意愿,他不愿意让人将这里的机缘与宝物都给带走了,这是一定有原因的,但是陈之归此刻也无从下手,不过现在这个也不重要,边走边看吧。
此刻他想要做的,自然不会再刻意通过心思传递给南北了,他催动自己体内的劫数气息,周身电弧闪烁的同时也在不断消耗着他的体力,这也只能是试试看了,不过自己身上电弧闪烁的时候,还特意撩拨了南北一下,不过他却并没有反应。
陈之归也没有急着做出判断,而是持续这一个状态往第三层走去,这时候南北开口了:“你想要做什么,我警告你,这里的任何东西你都不可能破坏的,你如果想要毁坏这秘塔的话那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陈之归呵呵笑了笑:“我的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是可以随意探查人们的心绪,又能影响情绪吗?我猜你现在已经看不到我的内心了是不是?你好像不能主动对我动手,这个应该就是你的缺陷了, 要是想对付你,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懂得利用规则的人才能破坏规则,你说是吗?”陈之归这话直接说出来了,等于是告诉南北,我摊牌了,这时候心里正想着要对付你呢,就看你能不能发现我的阴谋了,说来也是有意思,之前还被操纵于鼓掌只见的陈之归,现在便开始对南北进行反击了。
很快,南北的反应就证实了陈之归的猜想,他的确是被一个大的规则给限制住了,至少在这种“关卡”之内,他是无法对任何人下手的,之前的考验其实也是他的手笔,每一次的秘境开启都是他经过千年谋算的,许多步骤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打乱了他的节奏,这就很难受了,对于陈之归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不过他的情绪并不能让陈之归有同感, 他见到南北没有反应了,反倒是惊喜,看来自己的猜测的确是对的,有机会对他动手,或者是利用他被限制的情况下从那儿掏出一些好处也是可以的,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一个目的,漫无目的的举动都是愚蠢的。
陈之归将心思拉回圆点,自己此刻位于所谓的“真正的秘塔”,这其中的机缘与危险都是成正比的,随着怪物的不断变强,自己离开秘塔之后得到的机缘也就越丰厚,这应该就是规则之一,否则以南北不愿意再让人带走机缘的表现来看,根本不可能亲自将机缘送给陈之归,因为就算他不将陈之归应得的奖励给后者,那陈之归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可是这一界的操纵着,即便只是迎合规则作出一些举措,但这也足够让人心生敬畏了,就好似那些达到一定境界的修士明明对于天道已经有了一个概念,可还是对其 敬畏无比,这就是因为他们始终都被规则牢牢框住了,切入点正是人们的**,有人想要长生那他就会从天地中汲取,既然汲取了,那你就需要回报天地,所以你们会有劫。
从这一点来看,陈之归一直没有天劫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掌握了劫之法则,他就是劫,自然没有劫来侵袭,当然,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吸收过天地之力,一直以来都是以灵之法则调动天地之力,体内从始至终都没有储存过丝毫,这或许是天道的算计,与那心魔一般,让自己无法修炼,可是却让自己因祸得福,这可能是i出乎天道的算计之外的。
那么,南北究竟为何不直接反悔?
答案只有一个,便是他受到了规则的限制,规则要他赏罚分明。所以必须如此,无可辩驳,因为他本就是规则的延伸。
从这结论陈之归可以得出另一个猜测,是否自己可以从规则之中得到一些好处,之前所说的规则之中其实存在漏洞的,他说自己能够击败第几层的怪物便能够得到相对应的奖励,可却没有说过自己应该以什么方式打败怪物,或许可以将怪物引到更高一层的秘塔,让他们自相残杀?
“这个行不通的,怪物之间应该有着 限制的。”陈之归目光有些闪烁的骤然开口,脚步也停住,距离第三层也没有多远,已经能够看到楼道上方那高高挂着的蓝色记号了,之前南北曾经无意中提起过,他估计自己最多达到第四层,这个猜测应该是正确的,在这个事情上他没必要骗自己,应该的确只是无意之中提起的,这也是他心里
潜意识的话语,所以才会下意识说起这个判断,心中也有单纯的念头是想要自己知难而退,可是他也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有些意志力的人都不可能就这样被糊弄着退却,而在这秘境之中的人毫无疑问都是有着意志力这样珍贵的东西的,否则也不可能被派入此地代表各大势力,不只是那些有身份的人,那些被送来此地充当护卫的人,也不仅仅是绿叶而已,想来实力也应该是不凡的,不然是不可能有资格进入此地,不过他们之中大多应该也不是被逼迫的,除去那些被当做奴隶豢养的不知能否称为“人”的生物,那是专门为了战斗而早出的血腥怪物,是不为人所知的,但这黑暗之中的事情却几乎在每一个阵营都有发生,甚至在此时此刻或许也有一名原本也与常人无异的人开始了被训练称为没有意识的奴隶的悲惨生涯。
不只是这些大势力,那些在最后混进来的散修应该也不在少数,他们往往都是冲着机缘而来,这也是某些甘愿成为死士的人所想,没有人会愿意赴险,趋利避害是生灵的本能,这里的机缘在往年从中离开且获得了巨大收获的人们口中被广为流传,一时间光辉亮丽的胜利者都被称作起运逆天的新星,可是谁也不知道,在秘境之中时刻发生的血腥争斗,为了一样秘宝就能付出一条手臂,如果是一门强大秘术的话,那就会有人甘愿赌上性命,要是有人面对这秘境之中那神秘而强大无比的机缘,那时候所有人都会失去理智,一切都将压上赌桌,以自己微薄的身躯来与那一世奋斗都不可能获得的宝贵造化对赌,这怎么看都是一门划算的生意,只是这种意识也被南北很好的利用了,所以每一次进入秘境的人能够活着出去的往往只有大势力的人,那些散修几乎没有活口,有些是死在秘境之中,死在秘境之外的只能算是漏网之鱼,大势力的损失也不少,在一个全面监视所有人的意识面前,他能够设下的陷阱那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没有人可以百分百逃过他的追索。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反抗,可惜这凭借第一反应就能得出的结果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对于规则许多人都已经习惯了顺从,或许有人会说自己是被压弯了脊梁,可是那些真正被压弯的并不是脊梁,而是赘肉,陈之归挥剑冲身而起。
剑气伴随电光冲入了第三层,这是让南北有些意外的,难道他放弃了?
陈之归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他有着绝对战胜的决心,但是却没有准备对这怪物下杀手了,他觉得自己能够从这些怪物身上得到许多东西,甚至他们或许可以帮我,相比眼前牛头豹身的怪物他对于头上第四层的怪物更加感兴趣,现在只希望这牛怪是可以沟通的吧,如若不然也只好斩杀了算。
无边雷霆在这相比第二层要宽敞的多的场中暴走,无数金芒从虚空中闪现而出,化作一道道飞剑在虚空之中又渐渐隐没,这将是在战斗之中最致命的此刻,牛怪对此清楚得很,所以面对这那气势磅礴的来人,他只是怒吼了一声,身体就慢慢蜷缩在一起,像是一个皮球一般,最终整个身体慢慢软下来,像是烂泥一般黏合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最终陈之归的剑落下的时候,就是落在这颗两个自己高的肉球之上,银色雷霆覆盖在肉球表面,这并没有动用劫的力量,所以实际上的威能并不算很大,但是也足以让这肉球包裹的牛怪心惊,银色雷电慢慢退去,无数无形的飞剑纷纷露出来,金光顿时大涨,金色飞剑悬停在这肉球的四面八方,肉球在这数量达到恐怖的程度飞剑裹挟之下,也在空中沉浮,只是那犹如刀割金属的声音让陈之归目光微微一亮,这皮子倒是不错,很适合当做防御,要是用来制双牛皮靴应该穿着舒适又不惧任何险地。
“哞!”
牛怪带有威胁性的声音闷闷地传出,因为陈之归是直接将那一番话讲出来了。
“呵呵,别怕,我不打你,出来我和你谈一谈。”
陈之归声音很是柔和,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真的很是亲和,如果不是牛怪偷偷探出神识看过陈之归那让人心底发寒的眼神,说不定就相信他了。
“我信你个鬼,有本事你去上面啊,我这一身铜皮铁骨你根本就打不动。
“滋.....”
暗黑色雷电包裹在天应剑上,电弧击打在肉球之上,直接就出现了一处焦黑,陈之归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将剑尖越发贴近肉球表面,“你确定?”
“大哥我错了!”
肉球上爆发一阵血光,不多时一头只有半人高的小牛脸上带着人性化的谄媚笑意看像陈之归:“老大,之前都是开玩笑的,我也不想的,都怪这秘塔的规则,只要有人进来我们必须就要对他出手,其实我第一眼见到大哥的时候就感觉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您方才那一剑斩的好哇,要不是这一剑,我说不定还在这里浑浑噩噩,这是觉醒之剑啊!这就是大哥为世人点亮的第一盏灯,小弟牛当愿意为我大哥效犬马之劳,只要大哥不嫌弃,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就是我的决心!”
陈之归似笑非笑地拍了拍牛当,看着十分知趣地变化成如今形态的牛怪,陈之归在经历了下面两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莽夫之后,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欣慰。
“你叫牛当?你是什么人?”
陈之归一副要跟他好好谈一谈的架势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全然不顾及之前的打怪路线,无论南北在自己脑海里怎样吵嚷他都不为所动,反正也不能奈何自己,之前还搞得多么严肃,其实根本用不着怕他。
如此想来,陈之归自然就轻松了许多,看向牛当这张看起来居然还意外地顺眼的牛脸,只见他慢慢道来:“小弟牛当乃是被这秘境主人劫来的,我本是魔界一名普通牛魔,只因为在这秘境主人的面前嚼了一株花草,就被他给无情降服,经过了多年后才将我关在这秘境之中,用来考验来人,不知小老爷是仙界哪位大仙的后人?居然有如此神通又心智早熟至此?”
陈之归目光一动,追问道:“这里可不是魔界,也不是你所说的仙界,而是玄界,我也从没有听说过仙魔两界,能否给我讲一讲?”陈之归在听到仙界二字的时候脑海之中便有一些记忆飞过,现在他的心里很是复杂,似乎有两种记忆在自己的脑子里打架,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看来还是得尽快找回自我的记忆,否则什么时候迷失了自我或许都不知道。
牛当一瞪眼,像是两个铜铃,粗声粗气地怒骂虚空:“狗日的!究竟将老子带到了哪里?”半晌才冷静下来的牛魔忽然看向陈之归背后,陈之归也扭过头看,只见一个精雕玉琢的小童子绷着脸往这里走来,“南北?”陈之归深深看了一眼,试探地问了一声,但其实他已经确定了,能够随意出没这秘塔的除了南北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小老爷,他就是当初给老贼报信害我的人,还请让开,让我去生吞了这狗日的东西!”牛当身形暴涨起来,再一次化作牛头豹身的怪物,就要直接冲上前去,陈之归用手中已经归鞘的天应剑挡在了牛当身前,淡淡地道:“你伤不了他,连我也做不到,应该说在这秘境之中没人伤得了他。”
小童子便是南北了,此刻他身穿着一身青衣,脸上却若冰霜,“跟我走吧,你不可能赢过第四层的怪物,我给你应得的奖励。”
怪物牛眼看向陈之归,眼中带着一些企盼,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与他说话的人了,当然,这也是因为秘境本就千年一开,更是因为南北不愿意有人进来,这里的机缘才是真正的机缘,那些多如牛毛的秘塔,那些被人随意得到的秘术塔其实都知识滥竽充数的,或许有人能够得到不错的秘术,但那也是对于他们而言了。
至于随处可见的秘宝则是他没办法去动手脚的了,那些藏在各个角落中的宝物是有专人守护的,自己本质上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负责守护整个秘境,可是他不甘心!
陈之归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身青袍无风自动,走向那童子,就在童子以为陈之归是打算离开了,故而也转过身要消失于虚空的时候,却是忽然被一剑刺穿了身躯!
童子缓缓低下头,一柄未出鞘的剑从自己的背后贯穿而出,“......”
陈之归哈哈一笑,将剑收回,“试一试而已,别介意。”
“你在故意激怒我吗?我虽然无法动手,但你也没办法伤害我。”
南北冷哼一声,继续道:“你既然能够走到这一步,也算不错,秘塔第三层的对应的秘术我可以给你,而相对的,我愿意给你一幅地图,这秘境之中所有机缘的地图。”
陈之归饶有兴趣地道:“那你要什么?总不可能对我这么好吧。”
“你什么也给不了我,现在滚出去就可以了”南北盯着那青袍男人,见他似乎不为所动,脸色更加阴沉了,这与他的稚嫩面容是在有些不相符,不过也可以理解,字啊这秘境之中呆了这么多年,正常人也该成为疯子了,尤其是时刻带着枷锁一般的他,如果没有尝过自由的味道,那么对于限制或许没那么明显的感觉。
在陈之归看来,这秘境之中最危险的人实际上是南北,最可怜的也是他,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继续想下去,既然危险与机缘的关系是这秘境的规则,那么如果杀死南北,获得的会是什么?这处秘境吗?
371 破塔(下)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十一章
071 破塔(下)
陈之归摇了摇头,“如果你来此就是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你的算盘打错地方了,在没有得到好处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对于这秘境之中的规则我倒是还蛮认同的,这似乎是强制的‘努力就会有收获’?”
青衣童子模样的南北有些气急地道:“你太贪心了,我已经答应给你所有机缘的地图了,难道你还打算要我将那些机缘送给你吗?”
陈之归看着似乎有些委屈的南北,心中却是更加谨慎,这分明就是在潜意识迷惑我,想让我被他外表所迷惑,这可是一个老怪物了,“别装了,你就算想要将那些机缘拱手给我,你也做不到,我也不会要的,要是你真的捧着宝贝过来,我反倒是要怀疑你是不是想要害我了,从现在开始,我只会从规则来分析你的一举一动,你不要妄想再作什么算计,这是不可能的。”
置身规则来看规则中的人,看得要清楚许多了,陈之归心中时刻都没有放松,他知道南北不会就这样离开,因为他已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故意泄漏给他了,只是他似乎没有发现这是自己有意为之?不!陈之归心中有些凝重地想着:“一切都应该往最坏之处想,我的对手甚至可能不是来自这一界,传闻这是一位仙人飞升留下的宝库,可是玄界飞升之人又怎么可能留下如此规模的宝库?至高修士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实力决定的东西有很多,财富恰恰算是一种,至高修士虽然差一步完满飞升而去,但实力不至于天差地别,不可能拥有如此规模的宝库,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是有一个好爹,不过从牛当所说的仙界魔界来想,秘境主人显然不是此界之人。那么,南北必定不会是轻易能够被误导的人,先前我故意泄漏出信息给他,想来他也能猜测到,不过这是一次阳谋,他清楚与否都不重要,主动权自陈之归通过那所谓考验的时候就已经被牢牢握在手里,只要陈之归没有做出选择,他就不会将目光移开,因为自己要做的事情,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指间有电弧闪烁的陈之归心中思绪驳杂不堪,像是一锅乱粥,仿佛心神都沉淀下来,这是不正常的,冷哼一声,魂火从虚空之中探出,赤色与蓝色的火焰形成光晕在陈之归的脑后,果然要清晰许多了,看向南北的眼神也有些冷了,此人绝不是可以商量的人,他从来没有将我与他放在同一水平,只是想方设法要留住那些机缘造化,想必除去自己以外的人此刻还在沉睡之中吧!
规则让他无法对外来之人动手,可是却没说过不能考验他们,这场考验或许将持续三天,然后甚至不用篡改记忆,他们会以为自己的梦就是真实,就此离开,离开秘境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也是规则的一条,所有人只能进入一次,这应该算是最高等的规则之一,凌驾在其他规则之上,三天秘境将会关闭应该也是如此,自己即便一直待在这秘塔之中,使得自己没有获得规则中所说的造化,想必也会被强行送出秘境,这或许就是南北还没有狗急跳墙的缘故。
南北冷哼了一声,“蝼蚁之辈,居然妄想撼动秘塔,贪欲将会让你一无所得,你会后悔你今日的抉择。”说完这话,身形慢慢化作泡影消失在秘塔之中。
第三层秘塔,只有陈之归与已经变化成为小牛模样的牛大相对而立,陈之归摸了摸下巴:“你所说的仙界与魔界应该便是飞升之后的世界,星空之外原来还有其他万千世界吗?”
牛当嗯了一声,“这玄界应该乃是一处小世界吧,看来当初那人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否则不会流落到这里,还将自己的童子留在此处。”
陈之归看了看牛当,忽然有些诧异:“你可还记得你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牛当愣了愣,慢慢皱起眉头:“我记不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头痛欲裂!牛当疼痛地不由自主地化为原形,最终陷入了昏迷,陈之归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牛当脸上痛苦的神情,咬牙道:“南北!”
“这是你害了他,他早已经死去了,如今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若不是秘塔规则始终限制着他,早已经化作飞灰了,这种力量你根本无法想象,你是个蝼蚁的事实最终会让你一败涂地,你会后悔的......”
陈之归身形略微颤动两下,拳头不由得握紧,不多时,牛当慢慢醒转,呆呆地看了看陈之归又看了看四周,半晌才反应过来:“小老爷,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我怎么忽然就睡着了?”
陈之归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地道:“帮我个忙,日后我有机会的话,就来带你走。”
牛当没有丝毫犹豫地道:“好。”
陈之归眼神复杂地看着这生龙活虎的牛怪,慢慢吐出疑问:“为什么?我们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陈之归面对这可疑的举措却是没有任何怀疑,这或许就是规则无法限制的东西吧,他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规则”,先前明明说要以规则的角度来看待一切,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牛当看做一个活生生的生灵了,感情是没有办法隔绝的,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愿意帮助自己的怪物,让陈之归想要去相信。
“小老爷,我说句实话,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是真的想要吃人了,可是我打不过你......既然打不过,那就臣服,这是魔界保命的道理,而且......我觉得小老爷不是坏人。”
牛当的话语清晰传入了陈之归的耳朵里,让陈之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跳起来拍了拍他的头道:“就冲你这一声小老爷,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来带你走的,下一次见面的就是我带你离开这牢笼的时候,我现在实力还不够,但我像你保证,不会太久的。”
牛当重重嗯了一声,让站在他头顶上的陈之归险些摔了下来,陈之归剑柄拍了拍他的额头:“给我稳点,你能去第四层吗?”
牛当犹豫了片刻才道:“可以,但是我会很痛苦,不过如果小老爷想要我去的话,我可以忍一忍。”
陈之归默然片刻才道:“好,带我去吧,我想要和第四层住着的人谈一谈。”
牛当慢慢停下脚步,有些不知当讲不当讲,陈之归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故而说:“有事就说,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你才是啊!”说到这里陈之归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座下明明是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却不知怎么地与自己达成一致了,这莫非就是缘分?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得看了看天,实在是被算计到十分敏感了,稍微有些不对劲就有些怀疑从心底升起,天道的手应该伸不到这里才是吧?
“小老爷,楼上的那位是个母的,而且脾气不太好,我觉得您还是考虑考虑吧,她实力也挺强的。”
牛当语气似乎有些郁闷,实在是因为他第一次进入上一层的时候就被打了,而且后来那种痛苦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不过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自己这一层,到如今他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
陈之归跳下牛头,拍拍屁股道:“跟我走,不用怕,如果她打你,我打她就是!”
牛当有些感动地道:“小老爷,好久没有人骑在我头上过了,我好感动,你还可以.....”
陈之归满头黑线地将剑比在了牛鼻子前边道:“少废话,这话以后别再说了,否则我听到一次打你一次,知道了吗?”
牛当似乎有些煎熬,好似有些不舍的样子,“那好吧。”
听了这话,才是让陈之归心底发寒,之前那话都不算什么了,这奇怪的语气你是想要表达什么啊!!
别人会误会的啊,要是有人写入小说里,几乎十成十都会借此来渲染一些奇怪的气氛的吧!!!
陈之归持剑走在熟悉的青铜楼梯上,这次的台阶上铺了一层兽皮,这倒是有些不一样了,过道两旁有两个红色的打灯笼,灯笼之中的火光好似亘古不灭,厚重的感觉像是压在自己的背上,陈之归回过头拍了拍,看向自己手掌之上,却是见到了一手血。
惊愕地看向牛当,却见此刻哪里还有什么牛头怪物,一切都是血色,自己居然不知道何时回到了自己当初曾经见过的血色平原?!
“难道说自己之前经历的都是一场梦?那么的真实......”
“真实?之前难道不真实吗,梦与现实你真的能分得清楚吗?”
陈之归持剑挥砍,却没有剑气飞出,“谁在说话?!”
“我就是你啊,明明我们是同时诞生的,我只不过是住在你的身体内而已,为什么你要对我做那种事情呢?”
血色平原极远处,圆月之下有一道血袍身影走来,手中握着天应剑,说话的语气也如自己一般,凌然杀气像是长剑一般从天而降,让陈之归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就是这一步,却是好似踏空了!
往下沉去......
血色的虚无,万籁俱寂,陈之归想要开口也做不到,知道周围再一次明亮起来,这是一处青铜战场,球形的牢笼让陈之归回忆起了自己当初半年闭关的聚灵屋,可是此刻这可没有半点灵力在四周,也没有师父的护法。
在这诡异的情景之中他确实慢慢沉下心来,越是危险他却越是能够冷静下来,“我明明是在秘境之中,怎么会突然来到此处,又是幻境吗?是谁对我动手了?”
“是这第四层的怪物偷袭了吗?既然牛当能够忍受痛苦来到第四层,那第四层的怪物是否也可以进入第三层?”
这一切都是无处得知,陈之归只能猜测,“或许是南北突破规则界限?”
“不可能,他做不到的,规则如果能够被突
破那么他应该直接杀死我,或者是让自己直接传送到第九层,那样的话才是必死无疑,相比突破秘境的至高规则,还是秘塔规则更容易吧?反倒是的第四层的怪物不太可能对自己动手,毕竟我从来没有冒犯过他,甚至自己某种程度上还是他的帮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于他们也是好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南北对他说了什么,之前南北也是直接出现在第三层,那么第四层也是可能,不过,我不认为南北可以说服第四层的怪物,按照牛当的情况来看,这秘塔中的怪物应该都是被秘境主人给强行抓来的,只不过后来无法带走,干脆j就将这些奇妙的生灵留在了这里,建立了秘塔为后人留下机缘。”
陈之归直到此刻不是深思秘塔来源的时候,眼前自己遭遇的一切还是南北动手的几率要大一些,他是否触犯规则还未可知,总之比起第四层怪物来说还是嫌疑更大一些。
青铜战场正中心,陈之归青衣持剑,却找不到自己的剑鞘,此时也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了,看向周边,忽然,一道霹雳轰击过来!
血色的闪电像是长了眼睛,躲过陈之归没有任何威能的一剑,轰在他的身上,雷电让身体开始不断颤抖,强烈的疼痛让皮肤绽开,焦黑的烟丝飘起。
“啊啊啊!”痛吼之声在这青铜战场之中回荡。
也正是此时,之前做声的人终于出现了,“什么!?”陈之归拄剑看向前方,只见一个血色的自己正一步一步靠近过来,除去模糊面容来看,居然与陈之归一模一样,如果稍微远些 ,那么看起来就与陈之归没有什么区别,每一步的神韵都很相似,习惯性的甩了甩手腕,手中的血色长剑对准了陈之归,像是在挑衅。
“你是谁?”
“别再问了,我是你,你该问你是谁才对,你是一个怪物,一个疯子,只有你这样的怪胎才会将伟大的天道赋予的生命关起来,甚至让无数小虫子来折磨我,吞噬我的血肉,雷电在我的身上蔓延,罡风钻入我的窍穴,你知道有多痛吗?”
血人用平静的语气,与自己同样的声音却是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让人感到不适的话语,话语所描述的场面又有些似曾相识,与现实中有些差别。
陈之归脑海中灵光一闪,咬牙道:“你是心魔,天道种下的恶鬼,一个让人疯狂的意识,你想要取代我,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让我想一想,你是怎么制造出这样的世界的?不,这应该还是幻境,就如同你曾经做过的,在这里你无法伤害到我,是有人在帮助你,除了那个人我想不到还有谁了,你的意识是什么时候诞生的?”
血人低沉地笑了笑:“我知道你能够猜出来的,我都明白,我只是想看着你自己推算出一切,让后接受接下来的无尽折磨,放心,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因为这样 才能让我感受到你的绝望,你想的一点也没错,南北帮助了我,我的意识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成功诞生,你的剑灵成为了我的养分,我现在前所未有的强壮,在这世界之中,没有人能够击败我。”
陈之归冷漠的脸上也浮现一抹笑容:“我大概明白了,这是你的心魔幻境与南北的能力叠加在一起,他负责帮助你入侵我的神魂,不用主动动手,这样他也不算违反了规则,或者说,程度不高,虽然无法伤害我,但是可不要忘记了,心魔的本质便是对神魂的作用,从来就不是伤害,而是折磨啊。”
血人还在不断靠近,持续给陈之归施加压力,血腥味扑面而来,杀意像是无数把小刀在陈之归的皮肤上划开一道道口子然后钻进去搅动,肌肉和血的漩涡在身上绽放成妖异的花。
血流不止的陈之归却是不再有声音传出,他手中始终握着剑,他知道自己手中不是剑,而是意志,一旦松懈就将崩溃瓦解,“你想要做的,其实依旧是取代我,甚至说在南北的帮助下,你变得更加迫切了,或许这一次失败后,你也清楚得很,被你取代的我,便不是我了,那么,南北就可以对你动手了,你必须以最小的代价让我放弃抵抗,让你可以活下去,呵呵,活下去还真是千古难题呢。”
南北之所以可以对心魔动手,自然是因为他实质上不算是生灵,而是某种规则,这是陈之归刚刚才搞明白的,心魔属于劫,而劫与天道实际是一体两面,他们都是规则,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则,也都位于规则之内,某些不属于规则之内的东西,只有两种,一是规则之外的,比如仙,比如魔?二则是规则本身了,规则像是一张蛛网,网很大,心魔是这天底下最大的陷阱之中的一缕微不足道的丝,但悲哀的是他的确不算生灵。
372 漏洞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十二章
072 漏洞
心魔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陈之归是对的,但他这番话语也是早有预料的,对心魔来说陈之归能够得出这些结论是不意外的,他们在这之前都是一体双生的,他和陈之归本就是一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他与陈之归是一起诞生的,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心魔是没有意识的,如今的也只是因为陈之归而诞生的念头,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他吞噬了剑中灵性,与这秘境中的界灵达成配合的话,或许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对陈之归动手,更别提将其拉入这处世界,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次意外之喜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意外”越来越多,就像自己诞生的时候就只有一个使命一直伴随着自己,那就是夺走身躯的支配权,只有那样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活着,为了活下来的“人”总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意志力与能量,即便他只是一缕丝而已,在这天地大网之中又有谁不是呢?
从这一角度来看,还真是众生平等呢。
其实,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活下来,如果陈之归没有对他提前动手,他也会找机会让陈之归陷入疯魔,再乘虚而入,这是他的任务,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像是一件工具,这样的日子他不想继续了,在以前这种念头是不会诞生的,或许也是因为自己这世人所谓的“心魔”之体被剔出体外却没有消失,而且还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崭新的生命,也多亏了陈之归将自己封印在他的剑之中,不然还真是没办法对付他了,不过这是不是有人在帮自己,心魔也不知道,心魔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对他动手了,如果失败了,陈之归不会再大意,也不会再给机会让南北出手了,方才其实还是钻了空子,南北无法突破规则限制,只是暗中稍微帮助自己一臂之力,其实本质上还是心魔在动手,只不过有了一个“帮助”。
心魔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心魔”,他清楚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强烈的使命在指引着自己的行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惯性而已,甚至有了思考,比如与南北达成合作状态,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心魔的使命为何会消失?
又是什么时候彻底离去的,心魔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当初陈之归将自己逼出体外的时候,他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以及自身对法则的羁绊,活生生将他这样一道规则给破坏了,心魔是不可能被蛮力逼出去的,除了陈之归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了,陈之归的确很特别,天道无法真正对付他,只能拐着弯给他下绊子,还要关顾其他方面的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张天地大网是没那么好操纵搞的,即便是所谓天,被人们朝拜的天,自古以来,天就是人们所能看到的极限,像是一块水蓝色的布匹笼罩了整个世界,只有晚上才能透过点点星芒让众生一窥外界的风光,但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修士们都知道,玄界的外面更加广阔,也更加刺激,相比星空世界,这一处世界已经不足以容纳太多的大修士了,所以大家都想要飞升离开,可是天道不会允许所有人飞升的,天大的因果永远紧紧系在所有人的头上。
总之在那之后心魔就成为了一种奇异的生命状态,过去他或许只是一道念头,一条寄生虫,而到了现在,他吞噬了天应剑剑灵,或许可以称之为灵体了,与鬼修一般无二的存在,他甚至可以独立存在了,只要有躯体他甚至可以做到永生不灭,这就是他从自己身体里获得的信息,他本就没有生命,规则不会老去,也不会死,但会被毁灭,只要他没有被彻底毁灭,他就可以永远存活下去,可是,唯一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就是自己始终被那个男人控制着。
心魔的本质就是陈之归神魂中的寄生虫,只不过有规则的加持,很容易就在脑海中扎下根来,这是让他诞生的根本所在,但也是他无法逾越的限制,他与陈之归的联系无法斩断,这是规则层面的,规则上来看,陈之归与陈之归的心魔,这二者已经死死连接在一起,似乎在诞生的一刻起,就注定要毁灭其中一个,是啊,本就是这样的,心魔的使命不就是摧毁修士的神魂,取代他,或者被毁灭,化作虚无吗?
心魔如今也知道了,自己能够以另类的方式脱离了他的身体,其实也要感谢陈之归的,否则他还将永远困在那你死我活的角斗场中,而且那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苟泽陈之归也不会凭借意志力与对于法则的联系就能准确找到心魔的位置并且将它当做一团气体给放出去,虽然心魔并不喜欢这种挫败感,但是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他脱离自身“使命”的开端,在那之后,他就已经开始
思考了,他真正有了自己的思想,是在吞噬尚未成熟的剑灵之后,现在想来自己能够吞噬掉剑灵或许也是有天道在帮助,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脱离掌控,但是这种情况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按照规则划分对错阵营,帮助了心魔,让剑灵成为了心魔了养分,那种感觉让心魔如今都铭记,那是力量的感觉,身上的使命彻底被粉碎了,再也感觉不到天道的压制,如今的心魔置身规则之内,甚至本身就是规则,但是却不用执行规则给予“不灭”性质相对应的“使命”了,这是规则的漏洞,所有接近陈之归的人最终都会偏离轨道,这大概就是天道要其灭亡的真正原因吧,甚至于会在他刚刚诞生的时候就种下心魔,对此心魔做不出什么评价,他与陈之归有些像,这或许是因为本就脱胎于他的缘故,而后来占据杀之法则,最后还吞噬了他的本命剑灵,二者的羁绊已经无法解除了,除非有制定规则的人出手,不过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假设了。
“怎么?是不是被我说的话给打动了,这就对了嘛,你我本是同根生,不如你反水,我们一起搞那南北一手?”
陈之归强忍着距离自己不过三步远的血人身上爆发出的杀意,这就是杀之法则的力量吗?看来还真是低估了这类法则的力量,甚至在心魔的发挥下变得更加强大凌厉,有了规则意蕴,让人觉得逃无可逃,无法抵抗,不过陈之归清楚得很。
虽然之前他说得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但是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抗住折磨,关键是他不知道这幻境的时间流速,如果说如外界是一样的,那或许他有机会支撑三天时间,可就怕时间甚至禁止了,这场折磨实际上是无止境的,这才是让陈之归心底畏惧的原因,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的确不是什么完人,人总有七情六欲,也会恐惧的,想想一下,永恒的折磨是会让人彻底疯魔,还是让人陷入混沌,又或者是让人心灵升华?
对于最后一种可能,陈之归是存疑的,他知道izji不是那种可以坐而论道的圣人,他只是靠着手中的剑,以及心中执念走到这一步,他还在路上,他也有自知之明,他不是那种可以经过磨练就凭借心灵感悟一朝顿悟的人,他更加信奉行动派,动手能解决就不要用嘴,可是更加不得不承认的是,此刻只能动嘴了,因为打不过。
血人手中握着血色长剑,最终还是停在了陈之归的面前,他甚至可以闻到血人身上的血腥味,整个身体都被血浆覆盖,看不清楚脸,这是怎样的恐怖折磨才有的身躯?陈之归回忆起他之前所说的话,难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居然对他造成了这样的伤害吗?
“怎么,你怀疑这是假的吗?不,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你亲自对我使用了这世界上最惨烈的刑罚,或许在你看来只是将我从体内丢了出来,然后随手关在了一个铁盒子里,可这些伤害不会有假,这是因为我们本不是一个世界,你随手就能给我以灭顶之灾,我很弱小,但是我却被赋予威胁到你的根本的能力,这就是天之权柄,无处可躲,无人可破。不过我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别怕,我没有说反话,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很自由......你或许不明白......”
陈之归打断了血人的话语,用着与他一般的声音:“我明白,始终被限定在格子里徘徊,按照既定路线行走,这是怎样的痛苦,说些记忆中的事情你或许无法共情,不如讲讲我是怎么诞生的?你或许觉得我与你是一起诞生的,这样的说法是对的,但也不全是。告诉你个秘密,我其实不是先天诞生的生灵,我是一个偷渡客,我也记不清楚我究竟活了多少次,又死了多少次,这也是认真的......总之现在不是第一次了,我的第一次早就没有了,我脑海中总有这样那样的记忆冒出来,现在还没有完全显露,像是深海搁浅的沉船,沉船上的宝藏就是天地的真相,也是天地为何要针对我的原因,我已经大概明白了,天道发现了我的偷渡客身份,也明了我染指了本不该被众生得到的力量,所以我会一路受限,甚至失去修炼的能力,天地灵力与我绝缘,身体无法储存任何灵力。也正是因为此,我后来才会遇见你,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我所要讲述的,还要往前倒推很多年,那个时候,我还很弱小,弱小到无法觉察万事万物,只能按照着无形的指引行动,坐着枯燥无味的事情,我那时候就开始复苏记忆了,了解到这个世界大概的模样,即便我无法看见,也无法听见,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度过了许久,真的挺久的,久到我记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诞生的,大概是从某个漏洞里掉落,在那之后我第一次见到光的时候,或者说,感到温暖,感觉到自己真正活着的时候,那时候
你还没有来,我在一颗树里,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样的状态,或许就是木头,又或许只是一颗微尘?”
血人听到这里,似乎很是专注,想要继续听下去,因为那时候的陈之归的确始懂得活下去的渴望,也知道自由的美好,他的确没有撒谎,如果这是谎言,血人很清楚自己没有感情,他会直接用剑砍下陈之归的头,在这世界里,没有人会死,但有人会被逼疯。
“惊喜的情绪一直伴随着我,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我不能动,不能却触及那些温暖到我的光,也不能亲手在风中穿梭,那些都是奢望,这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让我渐渐麻木了,日出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真正的醒来,那时候应该也是你来到的时候,你与我的心路历程是相同的,这是巧合还是缘分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决断,但是你可以信任我,我是理解你的,你想要生存,想要自由地领略这世界,甚至更大的世界,我也是。”
陈之归的声音停了下来,心魔身上的血色慢慢退去,变为黑袍,这片青铜战场内的血雾也慢慢退散,明月高挂,月光洒在那人的身上,让陈之归始终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他开口了:“我能够相信你吗?你曾经差点杀了我。”
陈之归咧嘴一笑:“你也曾经想要夺走我的身体,就算两清了,你应该相信,在经历过真正的孤独之后,世间大多数的折磨已经无法对我的心造成什么伤害了,那会很无趣的,或许先被逼疯的不是我,而是你,我忍受的孤寂是比你还要痛苦百倍的存在,你反过来想,若是你真的与南北一起对付我,让我陷入折磨可不止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直折磨一个人更是一件无趣的事情,这样的你,不正是你想要摆脱的吗?难道还想要回到被限定,失去自由的状态吗?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与我是平等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剑灵。”
黑袍人的声音似乎不再与陈之归一般低沉,而是要轻快一些,不过陈之归并没有注意到。
“信你一次,我是你的剑灵,那你就是我的人了,别骗我!”
陈之归愣了愣,还是回答道:“当然,我从不骗人,放我离开这里,我会好好对你的,你既然可以吞噬剑灵,那以后你想吃什么灵都可以。”
“轰隆隆!”
青铜战场在崩溃,无边界的天空中的圆月化作漆黑,一切都在寂灭,随着这处空间的崩坏,陈之归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要轻松了许多,方才那种虚弱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眼前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让他有些眼花,像是穿梭于时间长河。
“小老爷,你没事吧!”
粗重的声音在陈之归的耳边响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硕大的牛脸,陈之归下意识骂了一声“我去!”一脚踢开了趴在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牛当,此刻牛当只是到陈之归腰腹处高,但是那张脸的确够大,牛角像是九曲河,现在才发现他长得还真是有些怪,不过也没关系,陈之归用力揉了揉眼睛,又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还是在第三层,立刻便惊出了一声冷汗,连问:“我什么时候睡着的?难道我之前是一场梦境吗?你还记得我要去做的事情吗?”
牛当有些奇怪地道:“小老爷莫不是一觉睡傻了,方才您要我带您去第四层,却在半路上就昏睡过去了,身上又有火焰灼烧,我害怕出事就将您带了回来,火焰却是怎么也没办法扑灭,还在您醒过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之归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被南北那小童搞的有些失了智,总是怀疑自己在做梦,这介乎虚实之间转换的变化真是一场大恐怖,让人不由自主恐慌,这才是陈之归会有此般表现的核心原因,不过至少证明自己先前并不是梦了。
抹了抹额头冷汗,站起身来,看着一身的尘灰,顿时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牛当,“这火焰又怎么是能够扑灭的。”
牛当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干笑了两声问道:“您突然昏睡过去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人暗算?这般诡异,不如就不上去了吧?”
牛当似乎对于第四层很是忌惮,或许是如他所说,上一次去的时候留下了阴影。
陈之归摇摇头,“还是要去的,这一茬待会再讲,你先告诉我昏迷了多久,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务必要精确一些。”
陈之归想要知道的就是时间,如果说自己一场幻境过去,就已经过去了数天,那自己可能计划已经成空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困在“考验”里的人.......
073 计划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十三章
073 计划
时间长河奔流不息,无可逆转,这是人世间的共识,可是接触的越多,就越是心惊,似乎只要力量足够强大,那么一切都能够左右,万事万物都有规则,那么只要强大到极致,万事万物都将在翻掌间变化。
如果说,当初自己从考验中复苏的时候,其实时间流速已经极快,并不是自己觉得的半天时间,而是一天过去了,那么自己此刻又一次昏迷,自己究竟还有多少时间?
而且,陈之归有一个恐怖的念头,如果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考验之中度过了三天时间,却没有被带着离开此界,或者说,离开此界的已经不是自我了,而是什么花花草草?这都是有可能的,南北对于人心的操纵,那些幻境的构造,简直就是创造了一个世界一般,虽然是虚假,可是虚假的世界的人却是真实,这是相对而言,也许对虚假世界中你的人来说,他们才是虚假的呢?这是一个无法得出统一结论的问题。那么,自己是否一直都在虚幻中沉沦,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联想之前牛当的昏迷,死去的人还在存活着,这种事情都可以发生,其他更加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或者说其实南北早已经可以突破限制,所以才会对这一次进来的人动手,之前的人能够活着回去只不过是因为南北还在积蓄力量而已,这一次的秘境之行与过往每一次都不一样,这个是肯定的,陈之归对此坚信,总要有一个立足点才好,如果什么都怀疑,怀疑一切是得不出真正答案的,陈之归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昏迷多久正是因为这些,这也不能怪他胡思乱想,实在是人在面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假,甚至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假,所以自己不论是思考还是任何行为都是虚假,这让人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继而引发恐慌。
好在牛当给予了肯定的答案,“小老爷已经昏迷了半天了,您还有两天时间,咱们要不要上去啊,第四层的那个女魔头真的很凶恶的,您还是再想想吧,反正您只要待到第三天就会被送走了,这样不是很稳妥吗?我相信小老爷是好人,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我在这里等着您回来就是了,不要为了一些机缘就去冒险了,您如今得到的两道印记只能保护您两次性命危机,你本就只能获得第二层次的奖励,如果再‘死’一次,便只有第一层次了,那和废品也没什么区别了。”
陈之归知道牛当说的是对的,但他已经不再是单纯为了奖励了,在经历了与心魔的斗争之后,他知道了,也更加了解生活在虚幻世界中的人们的可悲之处,牛当的记忆究竟是否真实陈之归也不确定,但若是真,则他早已经死了,以他的实力不足以活过这么多年,要知道那位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留下这秘境的都已经无据可考,这漫长岁月间早已经交替更换多少代人,无人知晓。
仙可长生,但他也可以吗?
或许南北是可以的,他的存在本就不属于天地规则来控制的,他也是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或许他本来也是真实,可正如之前所说,南北无法活到如今的年代,他成为界灵或许也是因为此,应该还有其他的力量让他一直存活着,有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不过陈之归清楚此刻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他要做的,是摧毁这座塔,如此一切都将有答案了,如果可以摧毁,那么按照南北所说,这座塔乃是真正的秘术藏塔,又联想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阻止众人获得机缘,无论是所谓的考验,还是陈之归方才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这样的话,他是不会放任陈之归摧毁秘塔的,肯定还要出手对付陈之归,如果他动手,那么这便是真实,如果与他所表现的行为逻辑不相符,那这里便是虚假的,很简单的论断,也很粗暴简陋,但这是眼前唯一可以做的。
陈之归想要从秘术塔中得到机缘,也能通过这座塔得到一些信息,这都是他想要得到的。
“小老爷,之前南北曾经说过,您是不可能摧毁秘塔的,他应该没必要骗您吧?”牛当有些怀疑地问道,难道陈之归就是想了这么一个计划,这根本无法实现的吧?
不过他还是没有直接地质疑,而是委婉些。
可惜他是一头牛,而且脑子似乎不太灵光,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陈之归还是从他的表情语气判断出他是在质疑自己的计划,陈之归摇摇头道:“不是我动手。”
牛当一屁股坐下,呆呆地问:“难道是我?小老爷这种玩笑可 开不得,我可是您的手下败将又怎么可能摧毁您都无法摧毁的秘塔呢?”
陈之归眨眨眼:“你试过吗?”
牛当也眨眨眼:“我没试过。”
陈之归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语气有些轻松地道:“没试过就试试吧,看看南北会不会出来找你麻烦,放心我罩着你。”
“你这个混蛋!”稚嫩地像是在撒娇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来,南北鼓起嘴从一个方向的虚
空通道中走了出来,陈之归透过那通道似乎看见了一处满是云雾的世界......
“怎么了,生气了吗?那你打我啊,我就等你打我了,进来一趟难得,不打一架也不过瘾,来来来,我让你三只手。”
南北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幽幽飘到牛当面前:“你最好不要被他迷惑了,这小子嘴皮子厉害,其实就诓你这大傻子,你若是对秘塔动手,我就能够对你动手了。”
牛当一瞪眼,略微顿了顿,然后呸了一声:“你真当我傻啊,你要是真能动手怎么还不打我?”话语未落,牛当一拳轰出,轰在一面墙壁上,虽然墙壁纹丝不动,但是却让整座秘塔都在震颤。
同一时间,南北狞笑一声,“找死!”这稚嫩童子双拳直接轰向牛当,两团拳印带着强大气势而来,可怕的空气在挤压牛当的身躯,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打成齑粉!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挡在了牛当的身体前面,正是陈之归,强大的力量落在陈之归身上却是软绵绵的,陈之归一拳轰出去一道气流如龙直接喷在南北的身上,这次却没有贯穿而过,他重重哦了一声:“原来你对我动手,我便可以反抗,还真是不错的规则。”
南北脸色有些难看,气地又轰出一拳,陈之归手中归鞘剑猛然出鞘,天应剑爆发强烈杀气,直接冲向南北,南北骇然往后倒退,身体没入墙壁之中,天应剑则是落空,击在秘塔的内壁上,秘塔一动不动,没有造成任何动静,像是彻底被消弭。
陈之归收回了天应剑,深深看了一眼那南北遁去的地方,“看来我的确是没办法对这秘塔攻击,不过你却可以。”
牛当也冷静下来了,他有些惭愧地道:“小老爷,若是我来轰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将这塔给轰出个口子。”
陈之归脸上带着笑意,“你永远也不能打破这塔。”牛当头更加低了,陈之归又道:“不过你不能打破,那第四层的那位是否可以呢?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每一层的墙壁都是按照你们的实力逐步提升强度的,你的攻击永远会差一些才能突破,可是那一些就是天堑无法逾越。”
牛当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还是带着疑惑,只听陈之归继续道:“既然你可以去到第四层,虽然短暂,但是也是可以去的,那么第四层是否可以来到第三层呢?”
牛当哦了一声:“我的实力无法突破这秘塔三层,可是第四层那位定然可以,可她会不会帮助小老爷?”
陈之归呵呵一笑,看向虚空:“或许吧,上去看看不就晓得了,这次你就不用一起上去了,免得又昏迷过去了,我如今算是明白了,只有你们可以伤害我,而我一旦进入第四层就等于是给了第四层那位攻击我的一个引子,否则第四层在你那一击轰出,甚至在我昏迷在半路上的时候就应该以及知道我的到来了,但是她没有出手,这代表只有我去到第四层她才可以对我动手,你应该也是如此。”
牛当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小老爷来到第三层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了战意,现在看来也是很奇怪。”
陈之归一边往第四层走去,一边继续道:“我在楼梯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吗?”
牛当紧跟在陈之归背后,听闻此言,回道:“是的,当您真正迈入第三层的时候我才有所感觉,但是在楼梯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您的来到,不过并没有动手的**,只是继续呆着,如往日一般。”
陈之归嗯了一声,脚步顿住,忽然看向牛当身后,牛当也回首看过去,只见南北不知何时已经跟在了他们身后,在南北的身后却是站着数不清的鬼魂,无声鬼哭更显得诡异,南北脸上浮现笑意。“没事,你们继续聊。”
在这距离第四层只有不到一半路程的楼梯上,陈之归却是坐了下来,忽然喊道:“第四层那位仙子在不在,现在我有个大买卖和你谈。”
一道黑影笼罩住了陈之归,不过很快就退了回去,在陈之归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唇印,“好看的男人,难看的蠢牛。”
陈之归笑了笑,没有抹去脸颊上的唇印,反倒是朝着上方挥了挥手算是打个招呼,然后坐了下来,顺便将呆滞的牛当也按了下来,“仙子啊,下面那个小孩你认识不?”
“认识,那个人的童子。”
很好听的声音。
这是陈之归唯一的感觉,她的声音仿佛天生带有诱惑力,不过陈之归向来是坐怀不乱,继续道:“现在啊,我想要破坏这座塔放你们出去,不知仙子有没有兴趣?”
“你破坏不了的,你不是第一个有这个打算的。”
很简单的回应,但却意外的真诚,陈之归看了懵懵的牛当一眼,有些脸色古怪。
“我不行,可是你行啊,我猜想,每一层的内壁强度都与你们的实力成正比,想来你应该也发现了,你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却总归差一点,总是不能真正破坏这秘塔,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这也是设计
者所希望看到的。”说到这里陈之归不由看向下方那脸色阴沉的童子,他甚至怀疑这座秘塔根本不是那个人的手笔,而是南北出于某种原因将这些秘术锁起来,牛当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不过这种猜想是不必要说出来的,陈之归双目从始至终都是燃着火焰,阻止被探察心思的同时,也不至于让自己与这座塔中的家伙太过于格格不入。
在混乱里,平静反而显得诡异。
“是这样的,可是每一层都是独立的空间,楼梯又是另外的空间,用来联通,我帮助你放出蠢牛又有什么好处?”
陈之归默然片刻,直接往第四层走去,边走边说:“我进来与你谈吧,你应该会不由自主对我动手一次,应该只是一次吧......”
牛当连忙点头:“是!”
陈之归迈出最后一步的瞬间,眼前光景大变,一道银光轰在自己的身上,筋骨尽碎,五脏破裂,这一击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让陈之归身受重伤,吞下几颗归元丹,陈之归看向前方,只见一条白狐躺在石台上静静地睡着,只不过其中一条尾巴慢慢收回,她的眼半睁着,声音依旧婉转,只是却让陈之归遍体生寒,“真的啊,我好想杀死你,有趣,你最好快点说服我。”
陈之归呵呵笑了笑,正要开口,确实忽然一股强大吸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地往那白狐飞去,直接躺在了石台之上,也正是此刻,白狐化作黑狐,原本正常的体型也变得臃肿起来,塞满了整个第四层,只有这石台还有一些空间,黑暗之中,一道目光盯着陈之归:“这样你应该能够认真一些。”
刺鼻的臭味让陈之归想要呕吐,这应该就是牛当会留下阴影的演员,这臭味陈之归对天发誓绝对是他闻过最可怕的味道......
“你帮助破坏掉第三层,我去第五层,让第五层那位破坏第四层,所以最好将手段收了,要是不小心浪费了我一条命,计划可能就泡汤了。”陈之归脸色平静,屏息凝神。
“难道还能臭死吗?”似乎有些埋怨的语气让陈之归抖了抖,见着这位大姐收了神通陈之归才道:“仙子说笑了,不知我所说你意下如何?”
“可以啊,只要你别骗我就好了。”大黑狐狸又变成了小白狐狸,一下子就宽敞起来了,味道也仿佛......浓缩.......,陈之归下意识退后半步,然后道:“我从来不骗人。”
看着陈之归脸上真挚的笑容,小白狐狸似乎眨了眨眼睛,“真好看,那我相信你了。”
陈之归脸色一喜,正要开口,忽然又被黑暗所包裹住了,“怎么了?”这次陈之归还能保持淡定,但是憋不了多久......
“她信了,我可不信臭男人的花言巧语。”大黑狐狸的声音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在陈之归看来就是换了个语气而已,陈之归不由得想要为她请位资深的医师。
“仙子啊,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啊,难道你就不想要离开这破黑笋吗?”陈之归一脸“我说话发自真心”的表情。
“有道理,这破塔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不过你要是骗我怎么办?”大黑狐狸似乎还是有些“狐疑”。
陈之归叹息一声,将天应剑出鞘,剑光让大黑狐狸猛然收缩,陈之归顿时被挤压得快要变形,“冷静啊,仙子!”
......
陈之归松了一口气,道:“我辈剑修,唯剑作伴,不可能将剑做抵押的,就将这剑鞘给你做凭证,若是我欺骗你,你就日夜将这剑鞘用来顺毛!”
看着一脸悲痛的陈之归,大黑狐狸骤然变成了小白狐狸,接过剑鞘之后,脸上浮现一抹潮红道:“好了,我相信你了!”
陈之归抱着小白狐狸,脸色凝重地往下走去,小白狐狸明显感到了不适,离开第四层越远便越激烈,陈之归看着小狐狸脸上的痛苦不断加深,脚步也快了些。
加大力度。
牛当赶忙让开路,陈之归一脚踹了过去,从那群鬼影之中直接穿透而过,头也不回往第三层走去,“待会就靠你了,我会第一时间把你送回去!”
“好......”
陈之归几乎是跑了起来,很快,穿过一层无形屏障来到了第三层,小白狐狸双目骤然一片漆黑,一道银光闪过,爆炸之声响彻秘塔,鬼哭之声骤然大作,陈之归将小白狐狸塞入自己怀里,然后抱着就逆着鬼潮往第四层冲去,手中长剑乱砍,剑气纵横。
只要对他动手了的鬼影都被斩灭为青烟,南北站在第四层的入口处死死盯着陈之归,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夺眶而出,拳头握得很紧,但直到杀红了眼的陈之归将剑从他体内划过也没有动手。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脱离掌控的东西就该被毁灭才是......
374 自由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十四章
074 自由
陈之归气喘吁吁地拄着剑回头看了一眼,南北依旧站在通道前,楼梯上已经干净许多,只是青烟弥漫下像是炼狱般,“你不动手?”
南北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也有事情去做。”说完这没头没尾的话语他便消失在了虚空之中,这让陈之归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心里有了些不安。
怀里冒出一团毛茸茸,看来自进入这第三层起,小白狐狸实际上就已经苏醒,不知为何没有挣扎......
“把我抱过去。”
陈之归看了看双眼咪成缝的小白狐狸,不知为何也如似曾相识,“最近是怎么了,脑子里总有记忆冒出来,各种情景都在浮现,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便能恢复记忆。”陈之归心里如此想着,他知道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影子,话说在那一同进入秘境的队伍之中,不只是那位圣子,似乎还有些熟人?
“你要去哪儿?”
陈之归将小白狐狸放回了石台之上,随着心思飘远又不自觉看向外界的方向,“没什么,放心,我不会跑路的。”陈之归笑着如此说道。虽然心中不安愈发强烈,但还是强压了下来,没有离开,已然答应的事情还是莫反悔才好,尤其对象是一头狐狸的情况下......
看着小白狐狸身上毛发渐渐耸立,身上也有黑气散出,陈之归干笑了两声,他刚才的确有了离开的念头,如今第三层已破,那牛当已然得了自由,自己的目的便是要借上层之力克下层之壁,以此得机缘造化且还他们以自由,这虽然取巧,可半点也不轻松,反倒是时时刻刻都压力颇重。
若是遇到个不好说话的,他的小命还不是顷刻就没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银青两道痕迹,这代表着两条命啊,可如今方至第四层,若再往上......四层的小白狐狸便可以轻易击败自己,陈之归觉得自己面对小白狐狸的时候只觉得完全无法匹敌,纯粹的肉身力量也如此强大,要知道妖族可是有着天赋神通,虽然不知为何小白狐狸没有用过,但她应该是偏重肉身一流的。
在五层那位,想来应该可灭杀自己于无形,而每一层的“怪物”似乎都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守护的自然就是秘术?陈之归觉得或许没有如此简单,若是南北只是不愿意机缘让人取走,大可藏得隐秘些,为何还要让自己来此地?
即便他是为了省事,觉得陈之归没有可能突破层层封锁,得到真正逆天的造化,又限于规则所羁,只好给陈之归以造化,但陈之归总觉得南北的举动另有隐情,他所掌握的资源以及自身能力,与他所作所为似乎有些不对称,他明明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进入梦境,为何还要这秘塔中的怪物来守护?
陈之归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他一般通过那真实得过了头的考验,这并非是他太过于自负,而是事实而已,这从南北的表现也能看得出来,陈之归的确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陈之归如今几乎能够断定这所谓秘塔并非是那位仙人的手笔,而是南北的作为,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隐秘的理由,做任何事情总会有个来由,南北一直的表现,无一不表明如今他不愿意让人带走任何机缘了,否则不会如此大规模将人都拉入梦境,这必然会让外界警觉......
陈之归目中光芒闪烁,“难道,这是在......”
从南北的行为看来,他似乎对于人心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略人性的阴暗?
陈之归可以肯定,如果南北的所作所为传出去,外界之人警觉的同时必然更是兴奋,而不是畏惧,如果这些人活着回去,那么暴露出的信息就已经很多了,比如南北无法对外来者动手,这里的机缘的确就是为来者准备,而且南北似乎对此并不乐意,其中隐藏的秘密或许牵扯到埋藏在岁月长河中的那位仙人,能让人生命恒久的方法?梦境的真实感,创世一般的伟力,人心的操纵,记忆的篡改......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外界对这秘境展开入侵的导火索,而带回信息的人则是功劳莫大也......
但,前提是他们能够活着回去!
“他想要对玄界修士动手!”
陈之归心头狂跳,可他知道此刻他无法离去,一旦离开这里,自己便等若是挑战失败,能够获得第二级别的秘术,而更关键的是,一旦离开这里,自己便失去了主动权,不管秘塔藏着什么秘密,南北为何阻止人们获得机缘了,总之陈之归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遂了他的心意!
“我们在抢时间!”
陈之归终于明白了,南北或许本不会对玄界修士动手,只不过是篡改一些记忆罢了,如果自己没有提前苏醒的话,自己的苏醒让南北不得不带自己前往机缘所在处,而这秘境中最大的机缘便是秘塔了,同时也会是最危险的,
现在看来,无论自己是否知难而退,只要离开了秘塔便是已经与南北结算了先前的考验奖励,南北是否可以发动新的考验?
可是自己阴差阳错之下还是通过了南北所认为不可能通过的考验,这一切都已经偏离了轨道,陈之归进入了秘塔,而且想到了破解之法,寻到这秘境的漏洞,这便是南北改变主意的原因所以,可是他本不能对外来者动手,考验未曾伤害,只是测试是否有“资格”罢了,这个资格很难得到,陈之归得到了,所以自己或许将是玄界修士们的最后一线生机。
不论南北是要如何对玄界修士动手,陈之归也不能让其得逞!
那些人如果不能活着离开,五州四海将会大乱,他们不知道是谁在谋害,而最可疑地便是散修众人,要知道秘境钥匙除去霸主势力所得,还有许多钥匙都不在明面,其中或许的确有些是散修所得,但,大部分其实还是各大势力自己藏着掖着,暗中谋害之人很有可能是任何一家,甚至于牺牲了自家的栋梁之材,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对于恶意的猜测这项能力,陈之归很清楚他们有多么精通。
脑海中记忆闪现不断,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他痛呼出声,让小白狐狸一惊:“你怎么了?你还要救我出去啊!”
小白狐狸身上银光一闪,一团银芒笼罩在陈之归身上,他慢慢平静下来,目光有些深沉地看向小狐狸,“我们上去吧,你得帮我挡住第五层那位的第一击,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陈之归很清楚,在这座塔里待了无尽岁月的怪物们,不会是良善之辈,就连小狐狸这种温顺些的都会在无形之中让陈之归汗毛耸立,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被打成肉泥,而牛当......
陈之归脸色陡然有些难看,他明白了!
“牛当此刻还在第三层吗?”
小狐狸双目慢慢有黑气溢满,看向下方,半晌后她轻咦了一声:“已经不在了,你如何得知?”
陈之归拳头慢慢握紧了,可他又渐渐松下来,“没什么,随我上去吧。”
他此刻知道南北是去做什么了,南北的确是无法直接对玄界修士动手,可是已经不被规则限制的牛当却是可以的,就如同陈之归利用漏洞破坏秘塔一样,南北也利用了漏洞要去击杀玄界修士!
可是,陈之归不禁再次回到之前的问题,他杀了玄界修士有什么好处吗?
难道就为了让玄界大肆侵入秘境,可以想象,五州四海的力量都将被霸主级势力调动起来,集一界之力是否能够破解这仙人秘境?
陈之归并不知道,但是也能有些猜测了,当初发现秘境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尝试过了,当初无法破解秘境,现在难道便可以了?
而此时此刻,是否能够破解秘境已经不重要了,南北不会做自寻死路的事情,一旦秘境涌入那些大修士,他根本无法抵挡,可是真的能够做到吗?
“南北想要让外界关注并且对秘境动手,且无法伤到自己。”陈之归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如今他毫无疑问是要借刀杀人,牛当想来杀死玄界修士之后也会死于非命吧,卸磨杀驴在凡俗都是常见,更何况牛当和自己站在一起,已经等于是站在了南北的对立面,他会不会心软?这是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走在通向第五层的通道里,陈之归似乎心事重重,怀里的小白狐狸敏锐地察觉到了,“你在想什么?蠢牛已经得到了自由,自然是离去了。”
“这处秘境都在南北的掌控之中,他能够去哪里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离开了这座塔难道就是自由了吗?真正的自由真的就是这样的吗?”
小狐狸声音有些了冷了,“你想要反悔?”
陈之归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反悔,我只是想要问问你对自由怎么看的。”
这条并不长的通道在此刻似乎延长了许多,小狐狸的心思随着渐行渐远的灯光也飘远了,通道渐渐昏暗下来,从第四层到第五层,先要通过这昏暗的通道,然后才能找到楼梯。
“我不知道,但被关着肯定不是自由,我被那个人抓住的时候,还小,后来他在我身上用了很多手段,我就成为现在这样了,黑色是为了杀死别人,白色是为了保护别人。”
她的声音少见地有些低了,情绪也变得难以分辨起来。
“你知道吗?我知道我疯了。我时时刻刻都想要杀死你,可是白色很喜欢你,黑色也觉得你不是坏人,但是我还是想要杀死你。”
陈之归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灰色的毛发,“你没有疯,你只是在保护自己,我不会伤害你的,等你出去了,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哼,我会杀死我见到的所有人!”
黑雾在陈之归眼前翻转,他笑声有些奇怪,“这里面除了与你一样失去自由的人,还有别人吗?”
“......”
陈之归脚步停
住了,狐狸没有再发出声音。
看向前方那明亮的白色阶梯,站在下面根本看不到终点是怎样的景象,等到他一步一步来到最高的平台上才看见,但没有看清。
灰色的迷雾与碧绿火光碰撞在一起,陈之归身体短暂失去了控制,鲜血无可抑制地往外涌,鲜血淋漓的胸口有碧绿色火苗钻入其中,陈之归咬咬牙,身上魂火燃烧起来,与体内碧绿火苗斗争很是激烈,但这始终只是余波而已,还是被逼出体外,一剑将这火苗斩灭了他才看向前方。
位于阶梯上方平台正前方的,是一个牢笼,笼子里关着一头龙,此刻白狐已经消失在了此地,“她回到第四层了,你有遗言吗?”
看着浑身鳞片脱落的癞皮蛇,陈之归不知道他是否还能称之为龙,可是货真价实的龙威骗不了人。
“前辈既然没有动手,是否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吼!”
浩大龙威透过牢笼传出,陈之归往后连退三步,再有半步就将滚下平台。
“跟强者说话要谦卑些,愚蠢的蝼蚁!”
陈之归嘴角扯了扯,躬腰行了一礼,继续道:“我能救您出去,只要您将第四层破开,让狐狸离开这座塔。”
“你不是说,这座塔外没有自由吗?为何还要我帮她?”
“这是一次交易,她助我破坏了第三层,所以我来了。”
癞皮蛇前辈豆大的眼珠完全是绿色的,恶臭扑鼻,他似乎与之前的怪物都不一样,无论是牛当还是狐狸,他们都是有着相对来说的i自由,这条龙似乎只能在牢笼背后,那他是否能够帮到忙?
“交易吗?嘴里的话也能当真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想要让我出手破坏第三层给她自由,那你能给我什么?”
陈之归眼睛微眯,他意识到癞皮蛇似乎别有深意,“前辈什么意思?”
“桀桀......”
“第六层的人很好说话,但是你需要付出代价才可以与他说话,你身上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感兴趣的话,还是很有可能让他帮忙放我出去的。”
陈之归点点头,“那前辈想要什么呢?您似乎对于离开秘塔并不在意?”
“你误会了,我当然想要离开,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去见过那位便知道了,那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但我更想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们这些外来者终究是会离开的,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答应我这件事,我便立刻出手将那狐狸放出去。”
陈之归目光微微一凝,“前辈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是力所能及,晚辈就当做个顺水人情了。”
癞皮蛇似乎很是轻松,身上碧绿色的火光燃烧着,高温让这牢笼似乎有些扭曲了,空间在坍塌,,“我要你下一次秘境开启的时候,让人带一件东西给我。”
无视这癞皮蛇的威胁与施压,陈之归身形不摇不晃,魂火开始燃烧,双目有妖异的血光绽放,“前辈请讲。”
对付不同的人就该有不同的方式,眼前的癞皮蛇显然不是好说话的,但他不得不与陈之归做交易,只有陈之归可以帮助他们,若是自己示弱,可能要被看清,甚至不信任也是可能的,这个时候只能是不卑不亢才最稳妥。
“我要一具身体,真龙血脉越深厚便越好!”
癞皮蛇似乎有些迫切,身上又有碧绿火焰开始灼烧,现在陈之归才发现,这火焰其实是在折磨他,他在被折磨的过程之中居然能够做到以这火焰为自身手段?
“可以。”现在除了这个答案,陈之归不可能给出其他,如果说不可以,陈之归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或者走出第五层,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遭受攻击的,甚至都不清楚牢笼外算不算第五层的区域,自己可没有进入牢笼就被攻击了。
不过他显然是知道陈之归的来意的,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与狐狸的谈话,甚至可能是监听到第四层的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有可能,陈之归无法判断眼前之人的能力,狐狸能够轻易战胜自己,而这癞皮蛇却是可以轻松胜过狐狸,而且很有可能是没有用全力的,这就很可怕了,陈之归有些不敢想更上一层会是怎样的可怕程度。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只能不断前进,直到死亡,当然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他手腕上的银青两道印记此刻还在熠熠生辉,这种东西能够将自己从任何攻击下救回来,陈之归本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在见识了狐狸的实力之后他有些相信了,这座塔远比陈之归想象地要神秘,眼前追逐新生的癞皮蛇是否是真正活着的?陈之归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南北的实力似乎从没人提起过,陈之归也一直忽略了,与他交手之时只觉得势均力敌,可是这本身就是疑点......
375 契约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十五章
075 契约
陈之归看着从牢笼中徐徐飘过来的一纸契约,普通羊皮卷上有碧绿火焰缠绕但却没有被焚毁丝毫,这本是古怪的事情,但是陈之归却没有觉得惊异,“这就是龙契?”
癞皮蛇慢慢幻化成一个老者,手持乌木拐杖,就在陈之归眼前,直接从牢笼中穿透而过,这坚不可摧的牢笼居然无法阻挡他丝毫!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真被困在牢笼之内,那他又如何出手去破坏第三层,陈之归拇指从剑刃上抹过,血珠溅射而出,又联结成线汇入龙契之中,这就再也无法反悔了,陈之归很清楚自己这样做代表着什么。
“龙契,向龙族之祖起誓,不可反悔,违反者万劫不复。”
就是这样一段简短的介绍让陈之归心神一震,龙族之祖是何许人也陈之归并不知道,但可以想象是怎样的强大,或许整个玄界在其看来也不过沧海一粟,那应该是遨游虚空的大人物吧,或许还要更强,这座塔四层以上的任何一个出去都能让外界剧震!
“既然你有如此诚意,老夫自然也不会反悔,无论你是否能够给我以所谓自由,我都先帮你将那狐狸放出去。”
陈之归闻言有些腹诽,龙契上写的清楚明白,你敢反悔吗?
陈之归与这名叫勾千的老者往第四层而去,不过一会儿,又是整座塔开始颤动,勾千返回第四层之后留下一句话,“若是你没有好东西当敲门砖,大可不必去尝试了,我在这塔内与在塔外并无区别,真正的自由乃是在外界,你如今即可离去,只要你莫要食言才好,这样对你我都好。”
说完这话,便再也没有声音传来,陈之归看向小白狐狸,只见她此刻已经化作窈窕女子,直接冲出了秘塔,陈之归站在这破碎的塔内看向外界,只见周围一片黑暗,不知何时已经是黑夜,繁星点点,但都是假象罢了。
陈之归虽然知道此刻十万火急,但他也知道事情急不得,他什么也做不了,即便去了,只怕也无法阻止南北,如今只能是尽可能的多放出些怪物,他们对于自由的渴望将给南北 造成很多麻烦,陈之归是这样想的。
“狐狸,你还没把我东西还给我,我还得用呢!”
陈之归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夜里回荡,不知从什么方向有破空声传来,青铜剑鞘直冲陈之归而来,陈之归喉咙滚了滚,往后倒飞出去,手中天应剑总算归鞘,但他身上也就只有这剑鞘算是有些价值了,毕竟这材质特殊,但也不知道第六层那位能不能看得起。
陈之归深深看了外界某处一眼,还是回到了第五层。
如今三四层已经破开,若是再破开第五层,还是不能让南北注意到这里,那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这是力量的差距,也是信息的,可以想象,南北必然是有谋划着什么的,可是陈之归无从得知,故而也无从下手,只能是凭借自己的推算选出最适合的应对手段,或许不一定有效,但只好做过了。
他的脑海中片段闪现更加频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于玄界修士中那些人的担忧引起的,如今他已经记起来许多人,只要见到他们便能认出来,可惜才刚刚见面或许就将是永别了,五州四海大乱就大乱吧,陈之归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如今狐狸兴奋也是;理所当然,可她迟早会厌倦的,她会发现,逃出了小的牢笼,还有更大的,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这个迎接她的牢笼更加难以破坏了,陈之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多愁善感了,或许是因为自己脑海中记忆中潜藏的伤感与遗憾吧。
陈之归甚至想过自己就躲在塔里,什么也不干,等着离开秘境就好了,可是自己若是一个人回去了,又要如何交代?
“唉,还是得动起来啊。”
陈之归走在通向第六层的楼梯上,勾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癞皮蛇模样,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陈之归远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说不定运气好呢?我就是随便试试。”陈之归虽然说得轻松,脸上表现得可不轻松。
二人的话语中都没有对第六层的恐惧,只有勾千仍然有几分敬畏,不过陈之归可没有这个情绪伴随着,他的依仗自然就是自己手腕上的印记了,还能死两次,那就是说自己有两次机会可以说服第六层那位据说喜欢新鲜玩意的。
第六层又与第五层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洞穴,陈之归硬着头皮走在洞穴之中,很快就见到了光,在那光团的边缘,还有一圈水流在随之而旋转,陈之归有些震惊地看过去,这不正是他们进入秘境之时所见到的吗?
也正是这时候,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男人身穿汗衫赤脚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脸上挂满了汗珠,不知刚从那里回来,男人似
乎是知道了陈之归的心思,“我刚从第七层回来,他说不愿意帮你,实话告诉你,上三层已经不被秘塔限制了,但是他们却不能离开,他们是自愿被限制住的,而我一旦离开秘塔,南北立刻就会出手将我抹杀。”
陈之归虽然不知道男人的实力,但是也能推断出一二,“南北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陈之归也不拐弯抹角了,自己自进入塔内以来恐怕就在他的监视下了,他们的力量比任何一个玄界修士都要强大,他们只要离开这秘境立刻就能让玄界分崩离析,甚至是改天换地,或许天道也拘束不住他们,仙人手段恐怖如此。
“当然,这处小世界对那个人来说只不过是翻掌间覆灭而已,而南北虽然没有那等恐怖的实力,而且早已经死去,但杀死我还是没问题的,至于我头上那三位则相当于是求存而已。”
这话让陈之归听得云里雾里,而且后半句透露出的信息更是让他难以相信,难道连那等强大的存在都要受制于南北吗?
“呵呵,别紧张,你身上有规则印记,秘塔里没人杀得死你。”
这话的言外之意莫非是指自己一旦出去就会有生死危机?可是这秘境之中还有什么人能够对自己动手?陈之归有些想不通,南北无法对陈之归动手这已经无须再来推翻重来了,这是事实验证过的,而南北的实力或许很强大,但是却仿佛有什么限制。
“罢了,我摊牌了,我愿意帮你,反正也活腻了。”男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陈之归险些直直往后倒去,头脑发昏的陈之归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走到那光团前边,一边傻笑一边说道:“我乃是天工一族,这个就是我此生最得意的作品,能够在虚实之间构建通道,让世人可真正梦游仙境,当初正是因为这东西才让我失去了自由,不过后来还是失败了,直到我死了,我才明白,真实的力量不足以改变世界,一如世间阴阳,有真实就该有虚幻,于是便才有了这东西,真正成功的时候也是我彻底死去的时候,可是这东西太过强大了,让所有死人都活了过来,秘境也成为了虚幻的世界,一切都好像是真的,但是一切也都是假的,真正半死不活的也就是那条癞皮蛇和灰狐狸了,他们比较特别,在虚幻与真实间活了下来,而塔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死透了,真实的我们已经死去,甚至魂魄都已经轮回,但虚幻的我们开始了新的生命,我本以为创造出给予世人永生的瑰宝会让天工一族兴盛发达,可却没想到因此霍乱三界,动/乱持续了很久,那个人最终带走了我,逼迫我将虚幻化作现实,让这东西真正现世,我失败了,所以我死了,他也受伤了,逃离了这处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陈之归额头见汗,他不知道为何男人要和自己说这些,“你......”陈之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快男人继续说道:“这东西不能被发现。”言罢,他一拳轰散了光团,梦幻泡影消散。
“这是假的?那真的呢?”
男人笑了笑,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这里就是那件东西,如今这东西正在不断尝试降临在你们的世界,一旦降临就会将所有人拉入永无止境的梦,当然,没有人会死的,只是以另外的方式存在着。”
男人的话总是颠三倒四,他的态度也时而转变,陈之归看不透他,他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我最初只是想让死去的人可以回来而已,只是想让众生真正平等而已,在梦里,不会有人被压迫的,也没人会感到痛苦。”
“失去自由本身就是一种痛苦!”陈之归眉头紧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牵扯到了怎样的事情。
“你说得对,我要弥补我的错误,这种东西不该存在的,应该永远沉沦在虚幻,永远与真实隔绝。”男人表情又一次变化,这一次明显很是痛苦。
“我该怎么做?”陈之归连忙问道,他觉得这可能是男人难得的清醒时刻。
“你什么也不用做,你什么也做不了!”男人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不断地对着虚空拳打脚踢,但是却没有任何威能,他像是个凡人.......
男人忽然看向陈之归,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他拉着一脸不自然的陈之归来到洞穴深处,指着一个金属球道:“这就是我最新的作品,只要南北碰到这个球,就会被关在里面,他被关起来之后就不会再继续他的计划了!”
“他想要做什么?”
男人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周围才继续道:“他要让这处世界不断吞噬其他的世界,从一个个小世界开始,最终让所有人都被拉入梦境,那么就没有梦境了......”
陈之归脸色凝重起来,如果的确如男人所说,南北是要吞噬玄界,让玄界也成为这秘境一般的存在,所有人都不会死亡,那种生
活会将所有人逼疯的,到了那个时候,死亡就成为了解脱。
不知道的真相的还好,知道真相的人会陷入长久的折磨,这会是一场永不醒来的噩梦,决不能让他得逞!
“他为什么要对玄界修士动手?”
男人想了想,才一脸无语地道:“这样他就可以借助外界的力量来让秘境与外界共联起来啊。”
面对这男人的鄙视,陈之归却是没有任何心思,心中焦急不已,玄界芸芸众生难道就要被覆灭吗?
“只有这个办法了!”
陈之归看向那个金属球,直接伸手去抓,入手立刻化作拳头大小,陈之归拿着金属球直接往外奔去,就在这时候,一股恐怖的压力笼罩了陈之归,男人此刻双目血红,身着黑袍,脸色与之前完全不同:“你是谁?”
陈之归距离洞穴出口只有十步距离,只要离开了洞穴想来男人就无法对自己下手了,“前辈,你忘了,我是东西啊。”
“东西......”
男人忽然惊骇地狂呼:“别过来,我不会帮你们的!”
压力骤然爆发,陈之归一口鲜血喷出,但是却恢复了行动力,男人的力量肆意在洞穴内倾泻着,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等古怪的情况陈之归根本没有在意,直接一口气冲出了洞穴,身后压力终于渐渐微弱下来。
陈之归心有余悸地回过头看向洞穴,却是见到男人一身白袍站在洞穴口看向陈之归:“一切就交给你了,你离开秘塔之后就会直接被传送,而我会掩盖你的踪迹,你需要去救出外来者们,我会拖住南北的。”
陈之归压下了体内险些爆发的力量,没有问男人为何变得如此,只是道:“你要如何拖住他,我救出他们之后又该怎么做?”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了,一切都会解决的,南北无法对你们动手这就是你们的优势所在,你们只要活着离开,并且不要再让人来到秘境就好了,每一次秘境开启都是在拉近与玄界的联系。”
陈之归这下真是搞不清楚了,“那这金属球?”
“那只是个小玩具罢了,你带走就是了,也能有些作用。”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紧急了,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陈之归却是慢慢站起身来,脸色平静地看着男人:“你究竟是谁?”
男人表情一滞,有些愤怒地道:“蝼蚁!你知道你会坏了大事吗?你们的世界危在旦夕,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陈之归重复了一遍问题,他不相信男人了,男人的话语总是自相矛盾,似乎有好几道声音在一个身体里头。
“我就是秘境的主人!当初我将天工谷令掳走,三界追杀不及,我带着他来到了此界,又逼迫他把那件东西造了出来,然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失败了,强大的力量将当时在场的人全部杀死了,整个秘境成为了梦境,这些事情根本不必要细说,你速速离去!”
陈之归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我相信你就是那个人,但是你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帮助玄界,你不是天工,天工或许可以说是为了弥补错误,但是你......”说到这里陈之归摇了摇头。
“你很聪明,但是你想多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已经死了啊......”男人似乎有些落寞地叹息。
陈之归哈哈大笑,直接一剑砍向男人,他没有任何犹豫,没有顾及后果,自己身上有规则印记护身,就要以此来看看男人的底,他先前没有对陈之归动手就是疑点,凭什么每一层的怪物都会不受控制的攻击陈之归,相比起来,黑袍的男人反倒是正常许多,而且,自始至终,陈之归都没有见到癞皮蛇所描述的那个人!
男人身形一偏,化作雾气消散,怒喝道:“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陈之归剑气连斩,但是男人始终没有动手,这让陈之归似乎有些犹豫地停下了动作,“看来我的确是误会了。”
话音刚落,陈之归手中一道银光闪现,正是那颗金属球,直接飞向男人,男人大惊,往后倒退,可就在这时候,男人身上血色流转,白袍化作黑袍,黑袍人狂笑两声,直接接住了金属球,。
于是陈之归眼前便有这样一幕发生了,男人身上有一道童子身影被吸入那金属球里,慢慢归于平静,男人如今又变回了汗衫赤脚,他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小友真是聪明伶俐,若是你真的被南北蒙骗离开了秘塔,定然瞬间被传送离开,到时候就再也无人可以阻止他了。”
“什么意思?”陈之归心中也是波涛翻滚,他可从未猜测出什么来,只是凭直觉行事,此刻他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故而脸色有些冷淡。
汗衫赤脚的男人摇了摇头道:“此时说来话长。”
376 真相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十六章
076 真相
陈之归恍然大悟般一抚掌,旋即看向这天工勾千,不过只能算是天工勾千的身体罢了,方才掌握勾千身体的人其实都不是一个人,其中有三人是七、八、九层,还有一位便是方才措不及防被陈之归以那神秘的金属球给封印了。
“小友莫要多虑,我与另外两位道友早已经与南北那厮展开了漫长岁月对峙,但眼见他的贼心不死,我们还是无法放任不管,于是便想到一个办法,操纵天工的身体造出克制南北的法宝,先前那封一球便是最终的结果了,可惜失败了,不过却对于各种念头有着绝对的克制,这也算是意外之喜,方才小友随意的举动却是阴差阳错将这漫长岁月一直与我们三人在天工勾千体内争夺主权的南北的念头给封印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察觉,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这也算是意外解决了小友同行这些人的危机。”汗衫勾千如此说道。
“正是如此,南北那厮无法窥探我们三人,哼,当初他不过是一小小童子,如今也敢在我三人面前作威作福,若不是我们身死,又怎会让他咸鱼翻身,他仗着那个男人给他的秘境权柄,可以这么说,在秘境之内他的力量永远是最强的,因为他的背后有一处伪世界作支撑,这处世界集虚幻之大成,到了虚之极限,只要吞噬一处真实之界,哪怕只是一处小世界,也将发生质变,这才是他一直费劲心力要让这处伪界与玄界相接的缘故,到时候他将可以在虚实之间自由转换,也就是说他最后的限制将会瓦解!”勾千慢慢变作黑袍,血色眸子格外扎眼。
陈之归站在洞穴之外看向洞穴暗影内的那不断变幻形态的勾千,此刻是他体内三人一种奇异共存的状态,他问道:“是什么限制?”
“你应该注意到了,这处伪界永远是隔千年才会与你们世界相通一次,而且每一次相同都有固定的时间限制,包括那所谓的钥匙也是南北故意放出去的,那些钥匙便是让玄界与这处伪界之间的联系加深的根源所在,当钥匙全部收回的时候,就能够让伪界离玄界更近一步,按照南北的计划稳步进行的状态,或许再过万年就再也无法阻止下去了,若不是这些年我们一直想尽办法干扰南北,让他
难以积攒起接通玄界的力量,这才让他的规模没有扩张起来,否则若是一次性放出数千枚钥匙,恐怕这样用不了几次就将彻底让玄界与这谎言的世界相通,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你们这处小世界根本无法抵挡这等到达某一个极限的世界的力量,即便是虚幻的,可是由虚转实需要的往往只是个引子,而玄界就是这个引子,到时候或许玄界只会是一个起点了,这等恐怖的东西居然是出自一个普通的天工族人,他甚至修为极弱,天工族人与凡人无异,但却性命悠久,且创造力极强,天生的工匠,每一个天工族都将会找到自己毕生的杰作,这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他们各不相同,有的或许只是专注于法器铸造,某一日就有灵光一闪,确定了自己这一生的追求,要将某件不可能做出来的法器做出来,往往都是如此,难度越高就代表他们的价值越大,天工一族的每一个人都是走在让虚幻变为现实的路上,而勾千这原本默默无闻的天工族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且走到了极致。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值得尊重的,但是我们没资格原谅他,他的一鸣惊人,让三界陷入动.乱,让天工族被大肆掠夺人口,在星空中流窜,创造力也仿佛彻底从他们血脉中消失,有人说这或许会是天罚......”黑袍又一次幻化成了白袍,此刻勾千的脸上满是淡漠与庄严,但是却让陈之归猛然拔剑!
这分明就是先前巧言欺骗他的南北。难道还未彻底被封印,还是说那封一球真的是失败品,已经失效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为何与之前......”
白袍勾千双眸雪白一片,脸上带着视众生为蝼蚁的神态,让陈之归下意识觉得很不舒服,他很清楚眼前之人的实力,三个实力达到陈之归从未接触过的领域的人, 他们可以轻易抹杀陈之归,不过陈之归更是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虽然有规则印记护体他并没有性命之忧,但他总觉得他们三人怪怪的,似乎对于陈之归的态度都很不同。
只听白袍勾千回答:“先前的并非是吾,乃是南北狗急跳墙,害怕你得知真相之后成功破了秘塔,到时候他限于规则,只能选择一门至强秘术给你,这对他将会是莫大的损失,这座秘境之内,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境本源所化,秘术也是,本源一丝一毫的缺失或许都会让他的计划延长许
久,这是他这个疯子所不能忍受的,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办法让外界来人得到一些低级的东西,那些东西甚至可以反复复制重组,凭借秘境力量能够轻易解构出许多机缘,或许有人得了那些机缘还沾沾自喜,但实际上却是沾染了虚之力,会逐渐腐蚀他们,机缘越深厚,腐蚀越严重,到最后他们都会陷入生命两面的拉锯中,除非能够得到足够的虚之力让他们虚实平衡下来,或许还能在稳定之中再有进境,可他们一生只能进入一次秘境,他们自己的身体自己一定是明白的,他们不得不暗中加快对秘境的攻略,或许有朝一日,真正让 玄界毁灭的不是南北,而是玄界自身。实际上的机缘,其实只有秘塔之内的秘术,而那些复制出来的都只是赝品而已,与其他烂大街的机缘并无二致,都会让人最终成为南北的帮凶而不自知。”
陈之归依然有些怀疑,脸上却是多了几分凝重,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玄界或许已然千疮百孔,这漫长岁月以来究竟有多少人已经成为了玄界的祸害,在暗中助力将玄界推入深渊?
陈之归此刻也是情理之中的举措,他慢慢将剑归鞘,但是双手却是按在剑上,随时可以长剑出鞘,剑气如龙。
“我想要知道真相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我分不清楚你们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白袍勾千再一次变作汗衫勾千,他比之另外两人要和善许多了,只听他道:“现在恐怕不是时候,你此刻还有事情要做,难道你要看着玄界众人被南北害死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死后玄界会有什么波澜?我们与南北其实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是已经死去的人,但是却以某种特殊性质存在着,南北与我们最大的区别便是他能够掌控这处秘境,所以我们这么多年都无法从他手中夺过秘境权柄,但是也已经与他达成相对平衡的局面,他对付不了我们,因为我们不受规则所限,也因为他的实力虽然遇强则强,可却也被限制住了,永远只能和我们打成平手,我们通过气机了解到,此次来到秘境的依然是玄界大人物的血脉,他们特殊的身份会让南北的计划更加顺利进行,只要将他们杀死,那么玄界必然大乱,对秘境的破解实际上就是在拉近二者的距离,他们破解的其实是天道对于你们小世界的保护.伞。”
377 选择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十七章
077 选择
陈之归听这一席话,心神剧震,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估计从未有人想过,他们不断致力于破解更进一步的事业居然是在自我毁灭,这是何等的讽刺,只是为了利益而已,还要美其名曰是为玄界谋福祉,那么多年来,到底好处落到谁口袋里了难道没有一点数吗?
如今明面上霸主势力们是各自十二名额,可实际上呢?暗地里究竟有多少根底不清楚的修士莫名其妙进入了秘境,然后还有目的地与某个势力结盟?这些事情几乎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陈之归也曾经听师父说过,但他从未在意,可是现在看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一群站在玄界权力地位之巅的人一边唱着为玄界付出的赞歌,一边又在暗中剥削着一切,那些“散修”之中到底有真正的散修吗?或许有吧,但肯定少。
做着自掘坟墓的事情反倒还乐此不疲了,但到了海外妖族与人族交锋的时候,还是只有剑宗坚守在海外,一直以来都觉得剑宗很不值当的陈之归现在更是为他们心寒。
场中此刻一片安静,都在等待陈之归的决定,其是否相信他们将会是接下来一个很重要的点,而且他们无法对此做出任何帮助,毫无疑问他们是希望的到陈之归的信任的,可也不可能逼迫陈之归,信任就是信任,再怎么施压也是没用的,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陈之归沉思半晌,最终还是点头了,他们的话里的确还有些隐藏,故而显得有些可疑,但是换言之却更加真实,他们也是有私心的,他们之所以要对付南北或许也不只是出于大义吧,这等高尚的人总不会让自己一下子遇见三个吧,陈之归从来不觉得世上有真正没有半点私心的人,他们想必也是也是有所求,不过这与陈之归关系并不大,此刻陈之归除了选择相信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他们有一些话的确是说得通的,再退一万步,自己终究不是圣人,没必要让整个玄界压在自己身上,就算自己的选择将会引起一连串反应,或许还是错的,但相比南北来说,陈之归自然是更加相信这个神秘男人了。
反正陈之归不觉得自己会因为所谓大局牺牲小我,他从来都是自私的人,没有标榜自己是心怀广得没边的大仙。如此看来,他们反倒看上去要真是许多了,陈之归也没有抓着一些隐秘不放,而是干脆地放手。
“接下来,该怎么做?”
神秘男人脸色一喜,说道:“且听我道来。”
......
不多时,陈之归走在通往第七层的道路,心中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条通道很长,长得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捋一捋思绪,整座秘塔实际上是南北的手笔,塔内的人就是经历过这秘境大变之后还“活”下来了的,但是在这其中又有一些特殊的存在,就比如前三层则是死得很彻底,已经完全转化成为“虚”,生命本质已经改变,真正的他们早已经死亡了,留下的不过是执念,这些执念在那强大的虚之力量改造这秘境的时候也成为了对象之一,于是变成了另类的生命体,他们与那些秘境本源所化的机缘没什么不同。而四五层的狐狸和癞皮蛇更加特别,他们是让整座塔都羡慕的存在,虽然他们似乎知道的信息很有限。
狐狸与癞皮蛇他们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是以某种诡异变化成功存活了下来,并没有完全丢失生命本质,也就是“真实”,这在这处已经完全“虚化”的世界里显得尤为可贵,接下来便是第六层,也就是勾千,说实话陈之归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体内有着上面三层的三个念头,这三道念头是上面三人最后的“真”,如今在上面的则是“虚”,但他们都留有记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却对于这种奇妙存在并不反感,因为他们本就是在虚幻中诞生,或许因为他们层次更高所以看得更清楚,与三人的“真”来相比他们要更加危险,至少对陈之归来说是这样,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可能就是一场作死,虽然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就是了。
陈之归苦笑着看向通道尽头那扇带着白光的门,“怎么感觉跟升天了似的......”
“你要做的,就是将秘塔攻克,这样的话,即便是那些玄界修士全被南北借刀杀人,玄界与南北‘里应外合’了,那也能通过损失此界本源,让下一次开启秘境的时间延长,时间莫测,或许还有机会翻盘,你别无选择,实力能够决定一,这种层次的力量不是一个人就能抵挡的,你此刻如果离开秘塔,那么就相当于失去最后的机会,不仅仅不能救下此界的玄界修士,更加还是害了整个玄界,甚至还让星空迎来危机,这是天地大秘级别的力量,或许会是一场浩劫,这无可阻挡,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时间来应对,拖吧,只能如此......”
陈之归站在光门前,心脏骤然一颤,浑身血气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他感知到了,“里面有一头庞然大物盯上了我!”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是没有多少惊慌紧张了,虽然说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背负了许多,但是他其实在意的还是那些而已,那些存在于记忆中的人,他还没来得及记起他们的模样,怎么能就这样结束?
他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是无情的人,可他也是一个单纯而真实的人,只是这样而已。
面对欺压他也会有压抑的愤怒,在难以逾越的高山面前他也忍不住却步,可总会有力量驱使他的脚步前行,那就是信念。
他也是无力的,他明知道在此界的玄界修士之中有些人是自己所在乎的,他什么也做不了,正如那勾千所说,他别无选择。
“既然没得选,就一条路走到黑吧,况且这不还是有光嘛,”
陈之归动了,眼前白光一闪,身形淹没在光芒之中,天摇地晃让他感官开始失灵,身体渐渐失去知觉,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醒转过来,看向四周,却是双目微缩,自己此刻位于一个金色鸟笼里?
透过笼子间隙看向外界,一片虚无,可当他抬头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张孩童的脸,如人族初生 的婴儿,可是却无比巨大,婴儿行动自若,单手提着鸟笼,另一只手正在攀扯那高高的树枝丫,紫黑色的树上有个鸟窝空空如也。
孩童虽然做着童趣十足的事情,可脸上却看不到高兴的神情,他似乎在对着虚空问话:“我从哪里来呢?”陈之归没有贸然开口,很快孩童又一次用着稚嫩但却清晰的声音自答:“我从虚空来,虚空之虚,虚幻之虚,虚假之虚,我是虚,我是假的.....”
陈之归自然听不懂这如同梦呓的话语,他慢慢站起身来,用剑戳了戳鸟笼的间隙,才发现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自己真的被关起来了,是他做的吗?
陈之归心里的疑问还不至于让他惊慌,在来此之前,勾千已经给过他肯定的答案,自己手腕上的规则印记能够从任何存在手下救下自己,只要是位于秘塔之内的,自己手腕上只有前两层的印记,第三层的牛当陈之归并没有杀他,至于四五层陈之归根本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需求了,从第三层开始陈之归的目的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闯关了,他本是想当然地要让他们自由,可谁知道这后面还有如此多的事情,这些东西让陈之归心乱如麻,好在他有利剑。
他的不解还没人解答,就面临了对方的问题,孩童的声音在这一片虚无之间回荡,让陈之归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那孩童已经坐了下来,正在一脸疑惑地看向陈之归:“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玄界来。”
陈之归下意识地回答,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该如何解答,如果自己装哑巴或许会被变成真的哑巴,他已经看到了树上挂满的鸟笼......
“你是什么?”
“我是......我。”
陈之归思前想后都没能在本质上得出结果,才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了,说是人分明不是人,说是先天生灵,你去问问天道认不认,而且自身的存在也很特殊。
孩童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天真地喃喃:“‘我’是什么?”
陈之归不知道他是就自己的答案发问,还是在单纯的自问,又或许其他陈之归没有听懂的含义,干脆他就沉默了一回儿,打定主意他不看自己自己就不做声,还是得找到机会与他沟通,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好在他并不像是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否则就不会只是将陈之归关起来,而是捏成肉丸子然后......
很快陈之归就有些尴尬了,看着孩童天真的眼神,他忽然觉得似曾相识,目光一闪,他缓缓道:“你是你自己,你觉得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你是自虚极诞生,你对此很清楚,这得益于你曾经仍然‘真’的时候就已经达到很高的层次,你在虚幻中湮灭又重生,转变后的你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你,但却是新生的你,你......你应该思考的是你现在该做些什么,而不是纠结你的自身,你的自身就是你自己所想所愿的一切,你可以奉献为火,也可以侵吞如炎。”
上三层的几位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尚且留存,他们与世隔绝,南北也无法进入上三层,他们的实力本就是强大非常,乃是那个男人的死敌,被他拘押用作泄愤,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居然是这秘境中最高的存在,没人伤的到他们,就连南北也做不到,秘塔无法束缚他们,是他们自愿与南北达成协定,他们不离开秘塔,南北也不会为难他们,毕竟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每当无可调和除了争斗至死,那就只有妥协了,偏偏这三位选择了妥协,这也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有着超凡眼光,明白自身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即便成为了“
虚”,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有理由,毫无疑问他们天生就是站在南北那边的,“虚界”吞噬了玄界后,他们也会迎来一场造化,届时虚实伟力融汇,让虚界更进一步的同时也让他们这些“虚界生命”进化,或许进化的最终便是他们也可以在虚实之间自由转换,也就是在虚极诞生真初,那时候眼前这孩童的疑问也就得到了回答,他会拥有全新的“真”。
陈之归在这忽有感悟之下,也明白了为何那三位之所以要倾力组织虚界吞噬玄界的原因,三位的“虚”固然渴求“真”,然而他们真若是吞噬了虚,是否也能达到另一个境界?在实质上,自己在第六层见过的三位是“真”,如今第七层的这位以及更上两层的则是“虚”,其实是一体的两面,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真”自然很确定自己是真正的自己,他们的诞生从一而终,却未曾彻底泯灭,留下残念,而“虚”明白自己是如何诞生,故而觉得自己是“假”的自己,所以想要诞生全新的我,而不愿意被真吞噬,即便他们知道自己是虚假,可仍然如此决断,或许真的是妥协?不止是对于南北而言,或许更多也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他们知道自己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他们也渴望新生。
而同样是“虚”,南北的路则截然相反,因为他没有留下任何真了,他彻底湮灭,并且迎来新生,他的自我就是建立在掌控之上的,他的征服欲也是从掌控秘境开始的,他最开始的时候并非是如现在这般,否则早该将玄界吞噬了,岁月不可计的时光里他也在追寻自我,他算是找到了,比陈之归面对的迷茫的孩童要好一些?或许吧。
归根结底还是由于这秘境的掌控权,如果是另外一人掌握了这样的力量,并且发现这力量可以无限膨胀,让自己再次“进化”,这对于渴求变化的“虚”来说,自然是无法抵抗的诱惑,即便一时能够克制,可时间渐渐过去,难道那个所谓的主人还能限制住**膨胀的南北吗?
在陈之归看来,他依然是童子模样或许也如另外三人选择自困秘塔一般,都是一种交代。
怪不得他会时不时展现孩童心性,是他在怀念过去吗?怀念应该是有的,但不太准确,他是在怀念真实,在虚假里蹒跚前行的日子虽然找到了新的目标,但过去还是美好的,如果能够重来,他肯定愿意成为真实,可这是不可能的,一切已经发生了,他的真实死亡了,活着的只能是虚假,所以他在努力让虚假变得自然起来,虚假吞噬了真实之后能够让他再一次感受真实,也能让他达到超越真实,成为虚实之间,在那一点平衡之间有天地大秘。
“有人说过天地分阴阳,这的确是至理名言,可惜有些东西阴阳无法分割了。”
陈之归看着孩童脸上带着天真的愁绪,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似乎在犹豫今晚吃什么......
“阴阳也许不用分割任何东西,万事万物都有着两面性,你有,我也有。”
孩童又看向陈之归忽然呵呵笑了起来,似乎真的很开心,不过他很快就让陈之归如坠冰窟,“你在逗孩子吗?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你身上的规则印记能够保你两次,还能保你第三次吗?”
陈之归脸色一变,但没有做出任何过激反应,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反应都是徒劳,且很愚蠢。
“前辈.....我......”
陈之归承认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在面对此人的时候还是不免先入为主,险些忘记了他是怎样的怪物。
可让陈之归心惊肉跳地却是孩童接下来的举动,只见他伸手往虚无之外抓去,很快传来一声轻轻狐狸叫,“救命啊!”
陈之归目光一凝,只见一只硕大的黑狐狸被从虚空外捉了进来,浑身爆发出可怕的黑雾想要对孩童动手,陈之归几乎下意识就想要制止,她这无异于找死,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孩童将这小黑狐狸在手掌间肆意揉捏,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这是陈之归没有见过的。
“喂,你谁啊,这么大个!”
“问你话呢!”
“......**......”
大黑狐狸在孩童掌心成了小狐狸,就给陈之归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而接下来狐狸的谩骂连连则让陈之归心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候,孩童稚嫩的声音确实让他又是心神摇晃起来。
“现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带走小狐狸,从此留在此界,我会请另外两位一起出手,毕竟你还很弱,而且你的身体很特殊,这是有几率实现的。”
陈之归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还是压下性子问:“那第二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