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空中石牢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三章
003 空中石牢
一片黑暗之中,王夕目光所至尽皆是虚无,自己此刻是位于某样法宝的内部吗?
王夕的记忆只停留在发问的时候,就被弄昏了过去,以至于他连自己是被谁给带走了也无从下手,不过身体上的痛楚的确消失了吗,但是却被关在了一处莫名空间,完全找不到出口,也无法破解。
在这黑暗中修炼的时间过得很快,又或者是带着法宝的人速度太快了,很快他就离开了这处空间,眼前一晃,明亮的光芒出现在眼前,自己此刻位于一间木屋内,木屋随处可见落满的积灰,从有些干燥的地板上站起,手上沾满了灰尘,腐朽的味道在蔓延,王夕微微皱眉,迫不及待扫视周围,试图找出任何信息判断自己的位置。
冷空气从高高的小窗户进入空无一物的屋内,王夕这才惊觉,这木屋似乎并不像是一间用来住人的房间,催动修为,王夕轻松地来到了那最多让王夕头颅探出的或许算不上窗户的小窗,目光往外探寻,见到的只是云,还有风,寂静的环境让王夕无从判断。
有些无措的王夕略微呆滞了数息才探出龙识,一条细小龙魂飞出这窗户不过三步却顿时灰飞烟灭了,头微微一痛,很快好转过来:“有禁制?”
王夕略微思索也就知道了答案,无论是谁将自己带来此地,都不会放任,既然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也没有给自己设下任何禁制,必然是有绝对的信心,这是在他看来王夕绝对无法逃出去的牢笼。
三步距离吗?
比上次要微微粗壮一些的龙形虚影出来之后,立刻灵巧打了个弯,在两步处以与王夕相反的视角看向这牢笼的全貌,也同时反馈到了王夕的脑海里,就如同自己亲自在看一般。
这是一处悬空的石牢!
可是在内里看却像是一间腐朽的老木屋?
之所以会是如此,是因为这石牢只是由些许石块以金色虚线所连接,石块有淡淡的高深气息泄露。
使得这处空中牢笼悬浮而起,在这没被石块覆盖的部分是层层叠叠的青铜片,青铜片不规则的分布,像是被粗糙的手艺人随意将失败的作品拼接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美感。
王夕猜想这些青铜片就是让这牢笼坚固无比的原因,将拳头从腐朽的木屑中抽出,这的确是一间老木屋,不过在木屋外面则是厚重的青铜薄片叠起的壁垒,神秘的光华在流转,方才自己的一击没能再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王夕也不失望,毕竟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了,那等人物自然不会犯什么低级错误,比如抓到手的人居然会被跑了,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刚刚初出茅庐的雏儿身上。
没办法,王夕只好盘坐于这木屋一角,也是为了攥住仅有的安全感,不是何时危险就会降临,只能是让自己尽可能的多做一些准备。
在这角落,一眼就能看到对面那扇有些矮小的铁门,铁门上并没有锁,但是铁门后则是密不透风的“青铜之墙”,慢慢的,王夕闭上了眼,开始了修行,在这种环境下,自己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修行了,此刻修为已经达到了龙宫巅峰境界,若是能再进一步......
即便是再进一步,自己可能也无法脱逃,天劫降临,自己的动作必然会被注意,无论如何想都是死路一条了,可是,做总比不做要好,什么都不做又哪里有生机送上门呢?
......
与此同时,奇蛮族倾巢出动,只留下了些许族人守护妇孺,在奇蛮州能够看到广袤北海的崖边,密密麻麻站满了打扮奇特的奇蛮族人。
他们并未直接去进攻那海上数不清的海兽与凌空而立的妖族,而是在拓跋家族的领导下安静的等待族老的回归,就在先前,族老将一个面目俊朗的青年人放逐到了空牢之中,这空牢乃是用来关押犯了大错的奇蛮族人的,坚固异常,即便是出色的血脉也无可逃脱。
在那之后族老与拓跋家主商讨了一番,下了命令让他们在边境等待,就一去尚未回返,只是说,或许不一定打得起来。
遥远处的海域,少见的有些宁静,所有海兽都已经退到极远处,形成一个包围圈,为了保证无人窥视他们的对话,又有一团湛蓝水光在空中爆发。
光芒笼罩住了二人,其中一人正是淳于复,此刻他脸色平淡地看着对面的白发老妪:“老龙王怎的亲自前来了,吓得我理科赶了回来,若是我回得晚些,你们是不是就打算真的进攻了?你们四海在搞什么花样?”
敖顺心正是昔日的北海龙王,某种意义上如今依然是,只不过得要冠以一个“老”字了,这让素来最恶别人提这个字眼的敖顺心有些怒色,不过还是强压下来,毕竟这事情有些说不清楚,总不能把自己的底都给漏给对方吧?
“怎么?没事情就不能看看你淳于小贼了?当初你可是意气风发,怎的也留在了玄界不去那天上游玩,你可是淳于家族的天骄啊,我这也是担心你悒悒不乐,晚年不畅,总该关心关心你这孤老。”这话中带刺的性子还是当初,只不过终究是物是人非。
淳于复脸色不变,语气略微有些质问:“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四海一起越过玄界周围的海域线是要做什么?这应该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吧?什么事情能够兴师动众至此?”
敖顺心神色微微一凛:“不该问的你就不必问,反正又没打起来,你着急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冷哼。
如此这般的对话在四海与四州海域都有发生,中州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荒牢早已经回到了圣地,一派与世无争的风姿,也没去管海边的闲事,早有人与他通过气,如今打不起来,只是对于四海的目的他怎会没有好奇?不过找不到什么头绪就是了。
柳羡如今被关押在地牢之中,这是族老的吩咐,也没说她犯了什么错,就与周围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关在了一起,隔着栏杆她甚至能够看到那些疯狂的面容和口中吐出的腥臭气,血腥味弥漫各处,他们吃什么活下来已经不用她来继续深思,可是依旧有人将这真相**裸地摆在她的面前。
一袭紫袍的圣子大人少见的不是阴鸷神情,温和的笑容从未改变,即便是此刻有人将一些死刑犯与这些饿死鬼关在一起,然后人吃人的一幕发生了,再怎么可怕也没有让圣子动容,这让柳羡没有再从樊胧的笑容里读到哪怕一丝温柔与过往的记忆。
“流仙,你知道的,这世间实力为尊,无非是人与人、吃与被吃的关系,你我生来就是天星族,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尊贵,可我们当初又比其他人会高贵到哪里去?只要活着总会有遗憾,总会有压抑与愤怒,但是度过去就是崭新的未来了,来吧,跟我去与族老认错,发下道誓再也不去见他,再也不去想他,这样你就能从这恶心的地方出去了。”樊胧眼中有光芒,不是过去的温柔关心的光,是刺骨的寒芒,这一刻他的笑容彻底颠覆了自己对于他过往的印象,一切都会改变,他说得对。
也是这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笑容的恶心。
“你知道你现在让我很恶心吗?”
柳羡带着一丝悲哀地看着樊胧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或许她也期望对方能够在这刺痛自己的心的话里醒悟。
“我不在乎,我会杀了他的,等到他从世界上消失,我们就能回到最初。”
樊胧脸上没有半分难堪,只有嫉妒的火在眼中燃烧,仇恨的语气令这幽暗地牢更添几分压抑。
柳羡看着樊胧,再也喊不出樊哥哥了,他已经死了,是时候与过去告别,彻底将两个人分开了。
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他实现了过去的誓言,成为了这圣地里最尊贵的人,或许以后他也会成为最强大的人,但这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眼中的悲哀像是凝结成了一滴泪,慢慢从她有些苍白的脸庞滑落,发丝被沾湿后也留在了脸上,可终究没有持久,这滴泪干得很快。
地牢里湿热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意识涣散,久而久之,在这血腥的氛围中,使人迷茫、使人崩溃、使人疯狂......
看着樊胧猛地挥袖将一名守卫击杀,头颅滚落在牢门边上,撞得咚咚作响,柳羡不禁后退了半步,守卫脸上的愕然与冷汗还没消退就已经失去了生命,而那道背影却是说不出的冷寂漠然。
断情崖已经坍塌,深渊下的秘境上空那层无形屏障在碎石的掩埋下反倒是彻底暴露了,秘境之中此刻只剩下一位地位至高的修士了。
正法看向正雷与正清,他们此刻脸上都满是担忧,毫不避讳此刻正法的存在,明心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远处,韩风兄妹俩以及那位古荟言小姐都是茫然,事情发生地很快,就在之前韩风还在畅想王夕答应带他去游历的潇洒,韩渔也在为此郁闷,因为他们并不打算带上自己。
古荟言只是脸色复杂,虽然众人大多都无视了自己,可是总归是尊重的,也时常和韩风兄妹谈论王夕,从孩子的角度来看或许会看得纯粹一些,不会有什么杂念将头脑搅成一团乱麻。
没人去打扰明心,就在方才,自己的朋友被追杀得遁逃,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还是太没用了吗?总是麻烦别人,等到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只能看着,甚至连出手的勇气都没能提起。
“你只是实力不够而已,若是你有能够相匹敌的实力,你一定会出手相助的。”若是识博在此便会这样宽慰我吧。
摇头苦笑,又看向远处正在交谈的三人,那个男人来了,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可更没想到,再见他居然会是这种境遇。
对于他们的话,自己也能猜出一些了,无非就是劝解两位前辈回道门,之前不过是演的一出戏
罢了,连自己也能看破,应该没人会被蒙在鼓里吧?
不知为何,三人都看向了自己,明心微微楞了楞,他们又收回了目光。
正雷严肃地叹息一声,拍了拍正法的肩膀,面色复杂道:“我们跟你回去,不过那小子可就得你们自己聊一聊,那件事要不要告诉他也看你自己的心意。”
正清默然地站在正雷身旁,只是目中偶尔闪过复杂的光芒。
正法依旧是那张公道自在人心的宗主脸,正气凛然让人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等他来到了明心近前,明心这才反应过来,平视他:“什么事?”
正法看着强装镇定的明心少见的微微一笑:“跟我回家吧。”
明心防备不减,微微一惊,第一反应居然是正法又有什么算计:“道门出事了吗?”
正法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明心的肩膀,厚重的手掌一股让人安宁的气息透入四肢百骸,明心只觉得眼前一黑,快速昏迷过去,最后的念头就是一声没来得及出口的咒骂。
韩风一惊,初生牛犊不怕虎地道:“你做什么?!”
这一声乃是灌注了修为的,韩风这两年来可不是长了个头,也跟随正清修习了一些修身养性的法决,还和正雷习练了一些自创的秘术,这也算不上泄露功法,只不过是让韩风不荒废时日,这样,他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开灵巅峰,即将筑基了,可见其资质。
一股欲要择人而噬的气势从这少年身体内轰然而出,伴随着雷鸣之音倒是有几分声势,不过也只是引来数道目光,以及那个男人微微低头的动作。
正法慢慢将明心扶起,一挥袖,一个大活人便不见了踪影,又看向这小子,眼睛不由得一亮:“你叫什么名字?”
韩风喊出声便后悔了,这位可是那仙葫山上的大修士,听古姐姐说他是大人物,在整个天下都是能说一不二的,而且前些日也是见过他和那几位追杀王大哥的几人是一起的,那恐怖的力量,至今还仿佛在他眼前,甚至在夜晚他都有时候会仿佛置身那一日,代替王夕经受那压力,不由得全身发汗,咬牙切齿。
但却依旧梗着脖子,只是默默将一直贴着他的韩渔给拉到身后了,目光一转, 看向正雷与正清,他们也过来了,这才让韩风微微松了口气,自己也是太过敏感了,有这二位前辈在这里,不会让他随便动手的,只是为何却对他收走宁大哥的举动视若无睹呢?
心中有一些不好的猜想,不能对外人言,只能深藏心底......
正清来到韩风身前,摸了摸他的头:“小风,没事。”
韩风躲开她的手,有些不解地指了指正法,正雷此刻开口了:“你这是何必,就不能好好跟他说吗?你这样动手,岂不是让你们的心结更加难以解开。”
正法摇了摇头,忽然道:“他们二人体质特殊,若是修炼必然事半功倍,这是上好的苗子,若是能够随我们回道门修行,日后必然是正道之福。”
正雷也看向韩风,有些难以决断,倒是有些为难了,他们若是走了,也不知该如何安顿韩风兄妹俩。还有那位姑娘,也在这相处了些时日......
似乎是见到他们有些为难,古荟言此时开口:“不用管我,我本就是受王大哥搭救,既然他已经走了,更是生死未卜,我就不在此久留了。”
韩风兄妹投来诧异的目光。
正清微微蹙眉:“那你要去哪里?”
古荟言有些呆,她从未见识过各州的风土人情,也没有熟悉的人,此刻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若是回家只怕还要遭受苦难,而且那个家真的还能算是家吗?
天空一道白影掠过,老白猿从天而降,来到古荟言身前:“你若是无处可去,留在这里就是,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你可愿意?”
正清微微一讶,但又有些为难:“总不能让她孤身一人就在此终老吧?她才正值青春,怎能空耗?”
正雷看向白猿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一向是看重王夕的,可是王夕却是让他失望了,这或许就是命吧,他不是这剑境的有缘人,老白还得继续守候。
白猿自知唐突,语气缓和了一些:“自然是看她自己的意思。”
“我愿意。”古荟言认真地回答道。
韩风一愕,微微瞪眼:“古姐姐,你这是为何?”
“往昔不可追,我早已经没有在乎的事物了,如今能够寻到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其实也算是好归宿了。”古荟言躬身向正雷与正清行了一礼,以此感谢他们的照顾。
正清微微叹息一声,看向古荟言的目光有些复杂,随即颔首:“希望你不会后悔吧。”
304 夺舍规则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四章
004 夺舍规则
四海的退去是在七天之后,奇蛮族慢慢恢复了平静,这场令人心惊胆战的闹剧也算是落幕了,拓跋奇又陷入了忙碌之中,如今的奇蛮族并不平静,而族老则是一门心思飞升之事,对于族中之事不甚在乎。
这让拓跋奇有些想不通,难道连奇蛮族的要事都比不上修炼吗?如今的奇蛮族内,分为两派,一派是受了天星族的关照明里暗里都有些针对拓跋家,想要夺过族内的领导权。
对此,淳于复则是不管不顾,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让拓跋奇有时候也不由得叹息,即便他已经是这奇蛮族的领导之人,可终究还是有人压在上面,就好比说自己惩治那些倾向天星族的奇蛮族人,可却是受到了淳于族老的制止,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让天星族难看,还说他们翻不起什么浪。
拓跋奇有什么办法,人家是族老,数一数二的至高修士,怎么可能违抗他的话,若是违逆,恐怕明天这奇蛮族领导之人就要换人了,对此拓跋奇只能是苦涩一笑。
“家主,最近天星族的探子又抓到了许多,其中.......甚至有族中之人故意给他们透露信息。”拓跋威站在一旁忽然接听了一道传音令,脸色一变,立刻就告知了拓跋奇。
拓跋奇此时正在思索该如何解决族中越发猖獗的背叛者,听了拓跋威的汇报,他眉头紧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居然开始明目张胆地出卖本族了,他们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满是怒气的一拳轰在虚空,有淡淡血气逸散而出,可怕的气息像是一轮弯月,一个轮转没有击打在任何物体上就消弭于无形,慢慢收缩的血气,劲气缓缓散去,拳头慢慢松开,有些无力地坐了下来。
之前还临危不乱的这位拓跋家主在此时却是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这些背叛的族人归心,他也不能对他们下手,可笑的正是这点。而且族老居然会包庇他们,这是上面的事情,他的实力还不够,淳于复也没有义务向他汇报原因。
拓跋威脸色一沉,单膝跪地:“家主,要不要暗中向他们动手,直接斩草除根,这些为了一己贪欲就出卖本族的根本不算是族人,就交给属下去办吧。”
拓跋奇看向一副杀意满脸的拓跋威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可如此,到时候该如何向族老交代?他或许和天星族族老有什么交换吧,这些人虽然出卖情报,可其实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至少暂时没有将手伸到高层,若是真的开始插手高层的话,想必族老不会再坐视不管了吧?”
拓跋威低哼了一声:“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奇蛮族的脸面就已经丢光了,身为一族之长居然会通过出卖自己本族换取利益,真不知这样的人......”
“住嘴!”
拓跋奇一把捂住了拓跋威的嘴:“你不要命了不成?即便我是如今奇蛮族的领导者可也不能违抗族老的话,你这不是在给我捣乱吗?你性子还是急了,也不知你怎么的,只要牵扯到这种事情你就不能控制情绪了。”
言罢才将手拿下来。
拓跋威眼中满是不平,叹息一声:“你知道的,我最恨叛徒。”
拓跋奇顿了顿,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没忘记她。”
拓跋威微微低头,陷入了沉默。
“......”
“好了,将他们关入铁狱,没我的命令不得让他们见光,也不得给他们喝水,只要吊着一口气就够了,让他们清楚背叛者的下场。”这就是他一个堂堂一族之领导者能够对背叛者施展的全部手段了,若是他们死了,虽说他作为拓跋家主不会如何,可是手下之人总会有人为此负责。
拓跋威领命退去了,他也知道家主的不容易,身为这奇蛮族的领导者却是被一些背叛者弄的焦头烂额,最近关于族老为何如此倒是有些谣言。
拓跋奇等到拓跋威离去之后,他才露出了落寞的神色,来到窗前,望着天空中隐约可见的一条锁链慢慢出神。
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说来真是可笑,那些人反倒是能够得到族老的眷顾,在处处都横行无忌,现在自己还能压制,可是到了他们规模更大的时候,正如拓跋威所说,那就晚了......
疑惑始终在他心底,他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淳于复会默认天星族的“入侵”,这本就是一种侵略,表面看是情报的窃取而已,可是渐渐地已经侵蚀了族人的心,许多族人开始主动向那些潜藏的探子提供情报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后面还会怎样连他也有些不敢想了。
族老也就是在选拔主事人的时候会露个面,说实话自己也没见过多少次,最多就是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汇报时候会主动去找他了,他一直醉心修炼,对于外界事物都不关心,甚至是一种漠然的态度,好似对这奇蛮族根本不在乎似的,这种感觉有些夸张了,让拓跋奇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过去一段时间,族老愈发频繁地要求族中帮他寻找诸多天材地宝,以及年轻的天才消息,问到当今天下有哪些出名的散修天才的时候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谁会关注这些,自己看起来像是这么闲的吗?
不过问过下面人,还是有人说起那位遭天妒的剑士,不过死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顺便提了一嘴而已,可淳于族老还是追问了一句:“尸体是否保存良好?”
拓跋奇的回答自然就是四个字:“尸骨无存。”
能够明显感觉到那时候族老的遗憾,这也让自己在那时对于族老最近在做的事情有些奇怪,什么事情会需要许多资源,还要年轻的天才的消息,甚至尸体也可?
这种种因素让人不由得往歪处想,奇蛮族也是有着许多邪术的,但是没想到身为至高修士还会需要这些邪术吗?以他们的实力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时间。
时间是他们所失去了找不回来的,淳于复族老的修为逐年下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这些伪长生在世间滞留越久,又一直强行压迫修为在天梯巅峰,不敢逾越。
一旦逾越就有可能会破坏所处的虚空,虚空破碎会形成黑洞吸收周围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他们,这空间黑洞终究也是玄界的一部分,玄界会通过黑洞察觉到这些伪长生的存在,并且将他们吸出黑洞,驱离玄界,如此几乎就是十死无生了,他们若是有足够的实力,早已经自行飞升,哪还会强行压制修为。
正是这长久的压制修为,并且无法继续修炼,只能是整日里保持生机,毕竟他们到达长生境界以后,寿元虽说几乎无限,可身体生机却是逐年流逝,无可抵挡,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伪境界吧,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玄界已经无法供养他们所需要的灵力,故而无法对身体进行最后的淬炼。
后有人提出飞升淬体理论。
具体则是说,人们飞升之后,会在上界自主吸收更为丰富强大的天地之力淬炼己身,彻底脱胎换骨,这才能够获得真正的长生。
淳于复已经活了太久了,他自妖星坠世的年代就已经是族老,这么多年以来,处于某种原因,族中再没有出过长生境界,关于这一奇异的状况,修真界中也有人提出理论,是因为各方势力的所谓“气数”,气数能够滋养人的“气运”非大气运者不可得长生,这是自古流传的一句话,这理论也被广为传颂,以为经典。
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各大势力的气数都被至高修士所占据。
对此,众多至高修士自然是不认同的,还举出许多隐修的大佬也是长生之境界,以此反驳了这一理论,并且将提出者打成齑粉,此后,就再无人敢随便猜测长生境。
如今想来,这长生境界还真是没有世人想的那么自在,至少玄界的几位是这样的,在明面上的大多都是几个霸主势力的大佬,平日里也就是修行保持生机,不可能通过修炼就提高修为了,这是玄界的限制,他们也算是凄惨,有长生的境界却是没有那实力,白白承受了禁锢,也因此,后来者再不敢随意突破长生之境界,务求一次成功飞升。
滞留就相当于是万年苦修成为一场空,不出意外就只能是留在玄界了,除非是能够再有机缘,寻到突破之良机,在这些至高修士后来的日子里,也就是争夺些需要的机缘,抢夺一些保持生机的宝物罢了。
拓跋奇想了如此多,只觉得费心费神也凭空猜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是找个机会亲自去问一问了,总还是得要个准话,若是真的不愿意管奇蛮族,这什么主事人,他又何必继续当?让给那些人就是了,免得两头不是人,一边被那些族奸口诛笔伐,一边又被正常族人的诉求烦得脑袋嗡嗡响,这些诉求无外乎就是因为那些族奸的特权影响到了他们,可是这跟他说有什么用,这所谓主事人本就是个笑话!
用力锤了锤窗台,拓跋奇退一步越想越气。
叹息一声,还是回到了案台边上坐着。
奇蛮族中,林立的竹楼按照特定阵势分布,中心是族老居住的禁地,那里供奉有祖灵,祖灵是奇蛮族的守护,强大无比,也真是有祖灵的庇护,才能让奇蛮族一直经久不衰,这一点与天星族倒是有些相似。
如今尚且存活的祖灵应该就是这两个部族了。
据说在上古年间的时候,曾经有过万族林立的盛况,连绵的大战最终角逐出了五个部族瓜分五州大陆,至于玄星大陆则是天星族主宰五州大陆之后
的事情了。
祖灵之间是可以吞噬的,他们都是某种同样的存在,是星空外的生灵之投影,吞噬之后的五位祖灵已经强大了极致,甚至略微超过了玄界的限制,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被驱逐,有人说这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已经太强大,天道无法驱逐了,玄界还是太弱小,根本无法承载这强大的生灵投影。
但世界的强度是不变的,即便是祖灵破碎了虚空,还是会形成空间黑洞,吞噬周围的一切,所以一般来说出动祖灵的话,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大战了,这些黑洞会吞噬那些就近的强大至高修士,这对于任何一方势力都是灭顶之灾,除非是有祖灵庇护。
王夕慢慢地从强烈的疼痛之中醒来,他此刻的青衣已经破烂不堪,道道血痕在身上裸露着,外翻的皮肤完全焦黑,见骨的切口并未完全撕裂,肉与骨近乎分离,一身的烂肉上满是伤口,黑色的毒液被直接洒在了伤口上,疼痛经久不消,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前些天还是先让王夕在这空无一人的牢狱之中呆着,没有任何食物,一片寂静,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对他的心境造成一些影响,可没想到来到这空中的牢房李却只看到一个一动不动毫无声息盘坐修炼的木头,而这似乎激怒了那个疯子。
满头枯槁的头发胡乱披着,淳于复一人持着满是倒刺的软鞭再也不掩饰他的疯狂,身上满是溅射的血点,将脸上的血迹擦去,看着没有丝毫恐惧之色的囚徒,他终究还是感到无趣了:“你是第七个在这里扛过三天的人”
王夕的喉结耸动一番,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在他的额头上一根赤色的铁钉直接贯入,并非是对**上的伤害,而是禁锢了他的修为,所有的疼痛都是在靠他的身体承受,也无法依靠修为修复身体。
眼珠上满是暗黑色的血丝,他还记得那一日自己被浸泡在毒液之中,无数毒虫在他身上啃噬,这也是自己几乎成为碎步的衣裳之由来。
盯着那随意丢在一旁的铁盒子,让他又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回忆,然后才抬起头来:“你......”
淳于复嘴角扬起,皮肤褶皱叠在一起像是在做饺子:“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吗?我还以为你可以撑得更久。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让我无法窥探你体内,现在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来吧,告诉我,我就让你的灵魂得以留存,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副躯体,只要你成功活下来,我也就可以开始我的计划了。”
顺着淳于复指向的铁笼子,其中一只奄奄一息的赤色怪异犬形异兽已经被截断四肢,凄惨的呜咽声不断传来,让王夕目光闪烁不停。
“疯子......”
淳于复目光渐渐转冷:“这次说了两个字,不错,有进步,那么你是做好准备了是吗?继续待在这里,还是交代一切?”
这灵魂极其薄弱的异兽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找来的,只不过这异兽跑的着实快,若是稍微不留神就会化作赤影疾驰,花了一番功夫才让它安分下来,只有这个状态下才是最适合转移灵魂。
一般来说,修士不达到天梯境界是不可能让灵魂离体,更别说是入主另外的躯体了。
夺舍则是例外,其并非是灵魂的占据,而是修出的灵识的夺舍,带着一缕意识,严格意义上,夺舍之后的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只不过残留有意识成功占据了其他的身体而已。
而且每次夺舍,自己的意识都会消散一些,所以才会有记忆缺失的现象发生,按照大多数人的推算,一个天梯修士一生最多夺舍十次就会彻底泯灭自己的意识。
关于夺舍之后是否还是自己这个概念,许多人都提出过看法,但总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至于长生境界则有些不一样,他们的灵识已经修炼成了能够脱体的状态,唤作神魂,神魂可与自身灵魂完全融合,称作神灵,神灵状态下,一切记忆都会保留,而自己本身则会成为“尸体”,若是不赶快返回,很快就会被天道认定死亡,身体生命之力加快流逝。
即便是强行返回,也已经无济于事,所以这神灵状态离体必须要谨慎,除非万不得已,才可离体,一般到了神灵状态离体的时候都是生死危机的时刻,只能是破釜沉舟。
在神灵状态之下,完全的灵魂之力将会再次受到前所未有的暴增,长生境界的灵魂之力就已经足够恐怖,更是与灵魂融合,相当于是在消耗自身的灵魂本质发动攻击,一般来说,除了同样长生境的修士,少有人能够经受这样的反击。
神灵状态下发动夺舍几乎是必定成功,即便是面对长生境界也是有五成的机会,这是在有机会施展夺舍,并且二者灵魂之力相近的情况下。
但同样也受“夺舍规则”所影响,无法连续、多次的夺舍。
305 噩梦三年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五章
005 噩梦三年
幽暗的石牢之内,一双眼睛骤然睁开,点点火苗从眼中绽放,灵魂之力的波动突兀出现在这件封闭的囚牢之中,火苗有拇指大小,从目中点燃,双目像是两团火焰的集中,炙热的感觉几乎透体而出。
如今这牢房之内的那扇窗户也已经彻底赌上,没有光芒没有声音的囚牢之中只有自己有些衰弱的呼吸声,他已经记不清时间了,额头之上一根赤色钉子牢牢钉着,将王夕的龙宫锁死,无法调动修为。
漫长的封闭生涯之中,王夕通过长时间努力终于还是打开了一道缺口,已经能够调动灵魂的力量,此时,在他的龙宫空间之内,一根赤色的钉子从外界贯穿而入,将那原本威风凛凛的龙首死死钉住,不得动弹。
如今的龙首已经渐渐石化,在那口中含着的龙珠也已经成了石球,不过就在王夕目中出现火焰的一瞬间,这龙珠上裂开了一道缝隙,淡淡的金光泄露,一缕金色火焰冲了出去!
火焰围绕龙首灼烧了一圈,却始终难以松动这禁锢,又尝试着将火焰引导向那恐怖的赤色钉子,这钉子在这空间之内显得无比巨大,火焰刚刚才靠近这有着诡异赤色纹路的钉子的瞬间立刻就受到了排斥!
钉子上一股暴动的赤色光晕猛地扩张,龙宫之中巨震不停,火焰迅速被泯灭,就像是被蒸发了,等到火焰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之后这对于脆弱的龙宫来说十分可怖的威能才缓缓消退。
以此同时,王夕目中的火焰也慢慢衰弱,不过这并非是因为受到重创,毕竟那缺口已经打开,他已经能够随时催动部分龙魂的力量了,这赤炎障能够短暂对人造成迷幻效用,或许在关键时候能够立下功劳。
这长久以来,他从未放弃离开的信念,即便百般折磨他的身体,他也没有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他知道,自己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秘密,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不再是秘密,王夕对于淳于复来说也就没有价值了。
淳于复也有一些时间没来了,或许是奇蛮族有要事处理,王夕现在十分期望奇蛮族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其他人是否无辜,最好是有天灾降临,天崩地陷都好过自己继续被囚禁,只有自由的活下去!
目中血丝像是变得灵动,丝丝缕缕的血气在眼中盘绕,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正前方忽然露出一道缝隙,一道光芒洒落在王夕脸上,那一缕血色迅速消退。
矮小的铁门之后不知何时已经能够看到外界,白云飘飘的背景衬托的却是一个令人厌恶的人,那是一个身上穿着凶兽皮毛的男子,男子满头赤发随意的披散着,手中提着一壶古怪味道的酒,那酒的味道很是刺激,令人恶心,淡绿色的液体在他的嘴角流淌,嘴角那一道延展到耳边的疤痕很是显眼。
那个男人将铁门完全打开,新鲜的空气涌入房内,光亮这一次填满了这监牢,男人的眼神很是轻蔑,轻佻地将酒壶随意的丢在虚空之中却不坠落,只是保持着怪异姿势悬浮着。
皮靴在这地板上行走只留下沉闷的声音,潮湿的地板上血腥味很是浓重,有些厌恶神色的男人好像是喝多了,若是平日他自然不会孤身一人进来,而且王夕还记得当初淳于复可是严厉交代过让他不要随便孤身进到牢房里的。
目中诡异光芒一闪,这个家伙或许可以利用。
“小子,你的剑藏在哪里了?这都三年了,你还不服软,我怕你不知什么时候就死在这里了,还不如将你的剑给我做个人情,大哥好好关照关照你,让你免受一些皮肉之苦也好。”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公羊木,看上去很年轻,修为大约是天台境界,还算不错了,不过心性浮躁,走不长远,这是王夕对他的评价,于是他们的头一次见面以不愉快的结局告终。
公羊木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要一有机会,或者是淳于复多日未来,他便会来问自己的剑藏在哪里,王夕的回答自然是沉默,别说自己根本不会相信这种人,自己的剑也根本不会假手他人,这是底线。
公羊木对于眼前这被牢牢绑在一根棍子上的天才剑士的回应毫不意外,伸手扯了扯王夕身上一圈一圈的青铜锁链,有些锈迹的锁链在满身伤痕的王夕身上摩擦着,疼痛让王夕睁开了眼,眼帘颤抖之间有了怒色。
“嘿,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原来还活着?”公羊木故作夸张地叫道,似乎真的是在确认王夕的生死,不过这拙劣的表演自然是骗不过人的,王夕对此只是淡淡发出了一声冷哼。
公羊木额头上有烧伤的痕迹,此刻被王夕激怒之后,青筋暴露显得十分狰狞,对于他的喜怒无常王夕早已经习惯了,若是个正常人,如此年纪已然是天台境界的修士
应当被当成天才才是,居然会被派遣到这空牢之内当一个看守,这不由得让王夕对于他的性情更为鄙夷。
不过就是一个有些天赋的普通人而已,却是浮躁不堪大用,怪不得会被派到这上面来吹冷风,还被王夕套出了不少信息,比如自己身处的地方名为空牢,是靠一根青铜锁链拴在了奇蛮族的一处禁地内,之所会悬空而起,是因为监牢外边那些石块。
公羊木冷笑一声:“嘴硬是吧,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敢顶撞我,老子让你尝尝奇蛮族的幻酒!”
抬手抓住那酒壶,酒壶上许多奇异纹路,一把洒出了剩余的酒液,淡绿色的浓稠酒液直接就泼洒到了王夕的身体上,浸入那道道沟壑之中,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顿时糜烂,这酒液上刺鼻的气味似乎有使人迷醉的效用。
但是此刻,王夕却是感觉不到半分的愉悦,即便已经虚弱到了极致,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阵阵闷哼之声。
没有修为的情况下,王夕还能活下来只能归功于淳于复让公羊木定时给自己喂下丹药的原因,这丹药似乎就是专门为了犯人所准备,能够略微治疗伤势,却只能让王夕吊着一口气,也能起到一定程度上的补充能量,总之就是让王夕半死不活的衰弱着。
对面那张丑陋的脸上此刻洋溢着兴奋之色,张狂地大笑着,带着快意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好酒?这宝贝平常人可是喝不到的!”他的眼中有些浑浊了,似乎昏昏欲睡,但还是在兴奋的情绪之下微微清醒过来,甩了甩头,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黑色丹丸,走到王夕的身前一把塞入了口中,王夕也配合地吞下了丹药,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唯一的活路了,只能忍受这羞辱。
公羊木冷冷地笑了一声,笑声对于王夕来说很是刺耳,只见他随意地转过身去,说道:“今天老子心情好,告诉你件事,如今已经过去三年了,再过些日子你就要被送到守义州去了,你最好撑住了,不然等到淳于族老再次见你,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我奉劝你还是招了吧,守义州那边可是死路一条,听说那位老怪物可是打算夺舍你的身体,那可是生不如死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所占据,意识只能龟缩,或者干脆就是被吞噬,从这世界上灭亡。”
铁门“砰”的一声关闭,层层叠叠的青铜片很快覆盖了铁门后的空白,从铁门栏杆中透出的光芒慢慢黯淡,牢房之中又一次陷入了黑暗,王夕却是目光烁烁,火苗在眼中摇摆不定,似乎象征着他心情的不平静。
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了,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通过和公羊木轮班的那位看守知道了自己最后将被扭送到守义州,这好像是淳于复与李尧的约定,这也是王夕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死,至少不能死在奇蛮族。
得到这条信息的代价是一道不错的秘术,那位看守比公羊木要好打交道许多,只不过是受人排挤才沦落到看守这鸟不拉屎的空牢,王夕换取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付出一道秘术也无关紧要,这只不过是王夕曾经浏览过的秘术之一而已,自己的须弥戒指并未被拿走,没人会认为自己的戒指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而且除了王夕也没人能够打开。
公羊木曾经试图从王夕手中拿走那须弥戒指,王夕只是说了句:“这戒指很重要。”他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一直看守以来自然是知道王夕被关押在此地是因为某些秘密,对于王夕的话他自然是宁可信其有,若是被算计岂不是冤枉死也洗不清?
最近公羊木的旁敲侧击,似乎是有些怀疑自己将剑藏在了须弥戒指内,这也就是公羊木吃亏在不了解剑修,其实剑自然是藏在自己体内,只不过修为都被封闭,自然就取不出来了。
过了些时日,公羊木与人换班了,王夕总算不用再经受那个醉鬼的折磨,也不用再听他时不时的醉话了,那家伙似乎没听说过喝酒误事。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面容平常,很普通的一个人,身穿的也是朴素的布衣,这让王夕倒是有些奇怪,故而在此人为王夕清洗身体的时候问了一句:“为何我每次见你,你都没穿奇蛮族的服饰,和那位公羊木不一样?”
中年男人话不多,只是将一桶凉水直接倒在王夕的头上,透心凉。
王夕多日以来的沉闷都在这一次刺激下彻底消失不见,思绪都清明许多,目光微微一亮,然后再看向这位名叫吴奇的男人,只听他随意道:“我是奇蛮族的奴隶的孩子,父亲根本不承认我,我长大以后也没资格继承姓,只能随母姓,没人在意我的穿着,你倒是第一个。”
王夕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怪不得一个奇蛮族会有一个并不像奇蛮族的名字,不过王夕也了解到吴奇是十分热衷各种秘术的,对于修炼很是在意,心性比之公羊木倒是天壤之别。
只不过实在资质太差,终身不可能达到天台境界。王夕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偶尔以秘术诱惑他,希望他多
吐出一些信息。
再一次回忆起一门秘术读给了吴奇,吴奇一把合上那兽皮书,将手中的赤色羽毛也收起,这羽毛乃是某种血气旺盛的妖兽之羽,能够充当笔的作用,一般一根羽毛就能写一本如这样的兽皮书的样子,王夕猜测着兽皮书与羽毛应该是配套购买的,因为无论怎么看,这位吴奇都是很平凡的样子,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奇的,更不像是会做这些细致活的。
吴奇走到铁门前,将门给关上了之后才走过来,道:“也不知道你问这些有什么用,你没多少时间了。”
王夕没有对他的话感到疑问,这让他有些惊讶:“你已经知道了?是公羊家的那位告诉你的?”
我一连将一部秘术读给他,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口干舌燥,他十分贴心地将怀中的水囊递到王夕嘴边,清凉甘甜的水流入喉咙,舒适的感觉流到四肢百骸,这似乎是某种灵水,灵气在身体中自由流淌,最终还是消散了,王夕此刻无法吸收这些灵气。
王夕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是的,那位公羊木脑子并不灵光,随便激一激就吐出来许多信息。”
吴奇看了看王夕额头上那根铁钉,目中悲哀之色一闪而过,看向王夕笑道:“你说的对,他若不是白痴,怎么会沦落到这空牢之上,要知道公羊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他是这一代的天才之一,只不过嗜酒如命,又无法克制贪欲,还奸/淫族人,这才引起了公愤,被公羊家暂时放逐到了这空牢之上。”
似乎是因为知道王夕很快就要离开,也就相当于是去死了,他的态度有些微妙变化,让王夕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没死,就先享受到受人敬仰的待遇了不成?此刻王夕最怕的就是对方突然冒出一句“死者为大”。
在这个时候,这一片漆黑的牢房之内,那个看守手中的晶石淡淡的光芒闪耀间,二人的笑声居然罕见有些爽朗了,一个带着丝丝悲哀,一个则是有所感慨。
“你想要知道什么?这次你可多问一个问题。”吴奇慢悠悠地说道,似乎心情不错,但语调并不轻快,有些沉重。
王夕默然片刻,盯着吴奇的目中有一抹火光闪过:“我这次没有问题,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光芒照在王夕的脸上,配合此刻王夕的话语让吴奇的脸上有了一丝波澜。
微微皱眉:“你在开玩笑?我不可能救你出去的,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关系可不至于让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
王夕对于眼前之人变脸速度并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缓缓说道:“不需要你动手,只需要你在与公羊木换班之后,去找一个人,帮我传一句话,或许她能够帮我,另外告诉她不要硬来,让她找机会来见我一面。”
吴奇犹豫片刻才说道:“谁?”
王夕声音有些低沉:“你应该知道拓跋家吧?”
吴奇点了点头。
王夕继续道:“你认识一个叫做拓跋月儿的人吗?她是我的朋友,我需要她的帮助,已经没有时间了,否则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找她,如果她不愿意你就不必强求了。”
吴奇思索片刻,恍然道:“你说的是拓跋家主的女儿?前些年刚刚回到族内的那位?”
王夕楞了楞,这才想起月儿的另外一个身份,脑子有些不清楚,居然犯了个傻,直接说她这个身份不就好了,不过这也无关大雅,没什么重要的,王夕缓缓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吴奇看着王夕不似作伪的神色,也不觉得他是想要在最后时刻再害人,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会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白白害命吧,至少吴奇这几年来的了解,王夕不是这样的人。
王夕不知道吴奇下了多大决心才会愿意帮他这个忙,这一切的思索只不过是在转瞬。
只听吴奇认真说道:“你想要我转告什么话?”
王夕默然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才有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就问她是否还记得‘大哥哥’。”
吴奇重复了一遍:“大哥哥?”
王夕点了点头,吴奇记下了这个问题然后道:“还有吗?”
“如果她还记得我的话,你再告诉她我的处境,让她找机会见我一面就好了,我有些事情和她说,记住,一定让她不要冲动,我不想连累她。”
吴奇停了王夕真挚的话语也沉默了片刻才道:
“我知道了。”
“你放心吧。”
黑暗之中很快陷入了沉默,光芒再次亮起,但并不长久,很快再一次陷入了黑暗,王夕的思绪也慢慢飘远。
306 迫不得已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章
006 迫不得已
天朗气清。
拓跋家,这一日,拓跋月儿刚从族外的猎场回来,身边跟着几名慌张的小厮,光明正大地走在这竹楼之间,对于众多古怪目光毫不在乎,倒是身边的小厮有些看不下去了:“月儿小姐,快些走吧,不然拓跋威大人回来了,您又得挨骂,你上次的禁闭还没结束呢!”
拓跋月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如今已经是少女模样的她一脸不快:“我要是再不出去,就得闷死了,你们再嗦我就把你们都给赶出去。”
这下子都噤声了,她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忽的有一不长眼地撞了上来,直接就将拓跋月儿给撞倒了,这也是措不及防,谁能想到在这里还会有人胡乱冲撞,拓跋月儿刚刚转过头就一头撞上了,捂着额头站起来,一脸怒色看着那人,可转瞬却又脸色一变,看向自己掌中,一纸条正安静躺着,隐约见到三个字她才脸色变化不停。
“大胆!”
“算了,我们走吧。”
拓跋月儿拦住了护卫的问责,又深深看了那始终低头的布衣奴隶一眼,这才离开。
到了夜晚,拓跋月儿孤身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将门窗都给闭上,才从长袖里取出一纸条,纸条摊开来,见到上面写的字,她这时候才不再掩饰吃惊,但随即就是不解与疑惑,实在是这上面写的事情太过于离奇。
“到底是谁?谁会知道‘大哥哥’三个字,除了拓跋威叔叔之外,应该无人知道了?我连父亲也没说过的。”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自从三年前大哥哥便彻底失去了消息,她去找拓跋威叔叔也是无济于事,似乎再没人知道他的去处,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次日,拓跋月儿再一次偷偷离开了家,这一次更是什么人也没带,就一个人离开了,这下子拓跋家炸了锅,上下都是鸡飞狗跳,不过这一切都与拓跋月儿无关了。
一袭蓝色留仙裙的拓跋月儿此刻孤身一人来到荒郊野外,一处竹林之中,眉头微微皱起,她如今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但也不代表她就有这个实力无视危险,毕竟父亲再三说过如今奇蛮族不太平的事情了。
手中紧握通讯珠,随时可以求救,放声喊道:“你让我来此处寻你,为何还不出来相见?我数三下,若你还不出来,我便掐碎通讯珠,你可别到时候后悔!”
,吴奇蒙着黑布走了出来。
“是你写的纸条?”拓跋月儿微微皱眉,这位可不像是王夕的模样。
吴奇声音压低:“是我,纸条上所说的那个人此刻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点点头,不愿意我立刻离开。”
拓跋月儿翻了个白眼:“别玩这花里胡哨的,我都来了,自然是在意他,你就告诉我他人在哪里?要是被我发现你在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吴奇心中其实慌得很,毕竟这位可是拓跋家主的女儿,拓跋家主的威名还是足以镇住他这个小人物的,但此刻还是强压紧张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废话了,王夕你认识吧,他如今就在那空牢之上。”
拓跋月儿微微思索片刻道:“你说的是那禁地内放飞的牢房?不是用来关押重要犯人的吗?怎么会关押大哥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吴奇早知道她会有此疑问,所以又道:“他说自己曾经救过你,你和拓跋威大人又救过他一次,这样你总该相信了,这应该是你们之间的秘密吧?”
拓跋月儿这下子终于动容了:“他在空牢里!发生什么了?”
吴奇看了看四周,依旧与她保持距离:“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受重伤,三年前他就已经被关押了,我与公羊家的一位轮流看守他,这应该是绝密。你需要冷静,他说过,如果你愿意帮他一个忙的话,就找机会去见他一面。”
拓跋月儿眼眶迅速就红了,她难以想象一个人被关押了三年,其实这种事情在奇蛮族的铁狱之内总有发生,只不过这阴暗面的事情没必要告诉她,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还是她熟悉的人,对她意义非凡的人。
深吸一口气了冷静了一下才道:“我能做些什么?”
吴奇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他只是让我带话,并且也不能让我带你上去,他建议你从公羊木身上下手,公羊木对于酒色难以拒绝,这是他的弱点。”吴奇说话的眼神有些复杂,当听到王夕主动说不连累自己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感动,自己一直都警惕着他,也从没准备帮他,更不会真的帮他传话,毕竟这太过危险了,若是被抓到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听到他主动让自己脱身,只是传话,自己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帮他做了这一件小事。
“他还好吗?”拓跋月儿忽然问了一句与当前要事不相干的事情。
吴奇扯了扯蒙面的黑布,躲开拓跋月儿炙热的眼神:“他状况不太好,修为被禁锢了,只能依靠丹药续命,这三年以来除了淳于族老的折磨之外还有公羊木的虐待,他已经身心俱疲,如今他即将被送往守义州,迫不得已才让我来找你。”
拓跋月儿微微点了点头,背过身去,细弱的抽泣声慢慢传来,断断续续的,最终平复了心情才有一声“谢谢”传来。
吴奇眼中惭愧之色一闪而过,说道:“没什么需要谢谢的,我只是收了他的酬劳才帮他做事的,我该走了。”
拓跋月儿回到家之后,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这让那些护卫们心惊胆战,以为小姐出事了,但也不敢多问,拓跋月儿此刻在想:“父亲知道吗?还是说他一直在瞒着我?”
拓跋月儿脸上带着残留的希望来到了拓跋家主的房门外,里面传来二人的交谈声。
“家主,最近淳于族老往复空牢的次数有些多了。”
“我不是说过不要再监视禁地动态了吗?如今正是敏感时期,不要让人有机会抓到把柄。”
“是。”
“至于那监牢里到底关押着什么也不要去探寻,与我们没有关系,你要记住,他是奇蛮族的族老,长生境界的修士。”
这话的意义似乎有许多重,不过拓跋月儿没再多想了,很快离开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也略感欣慰,父亲并不知道,拓跋威叔叔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总是去询问,还以为是他故意不告诉自己,如今看来倒是冤枉了他们。
......
公羊木摇摇晃晃地从酒馆里走出,狠狠一脚将酒壶踩爆,然后哈哈大笑地离去,没有听到后面连串的咒骂之声,走在路上忽然目光一定,看向前方,这般清纯的女子不正是我公羊大人真正的天命之女吗?!
“这位姑娘,在下公羊木,能否赏脸喝一杯?”此刻他的醉意仿佛顷刻全消,谦和有礼,只是那额头的烧疤和嘴角的疤痕让人不愿意相信他是个好人,他的措辞引来的只是护卫的暴打。
“你这死醉鬼给我滚远点,这位可是拓跋家主的女儿,不要命啦?!”
“小姐,走吧,那是公羊家的醉鬼小子,离他远些就好了。”
让护卫有些奇怪的,今天小姐似乎有些反常,带着温和的微笑走到公羊木身前将他扶起:“你没事吧,少喝点酒就不会这样了。”
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污垢,然后将手帕留在了他的肩上便转身离开了,这一举动让人目瞪口呆,而公羊木在经历毒打之后总算清醒了,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不仅仅是疼痛,好似还有那么一丝感动?
因为他丑陋的脸,自己从没有感受过除了下贱女人之外的温柔,如今这位拓跋家的小姐居然会如此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他,而且还是自己失礼在先。
一脸惭愧地看着自己怀中的酒囊,痛饮了一口才喃喃:“我喜欢她。”
捏着那已经满是污垢的手帕抬起头看向远处已经快要不见踪影的一行人,他微微叹息一声:“我又在痴心妄想了。”
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那让人难忘的音容还是在眼前挥之不去,只觉得心中欲/火中烧,咬咬牙,昨夜通宵达旦的少年郎君再一次出征了。
只是在白日宣/淫的这位郎君眼前总是浮现的却是另外的女人,对于朵朵鲜花只觉得是艳俗了,越发衬托得拓跋月儿高洁出尘,吞了吞口水,只能继续奋力,以求力竭入梦,去梦里寻她了。
连日以来的战斗终究是让他再也招架不住,这一日他也到了该去吹冷风的日子了,可是眼前还是忘不了那日,手帕也舍不得洗了,只是想着从上面的污垢里面仔细析出一些少女的芬芳。
来到禁地周边了,却是蓦然看向远处,只见一少女靠在树枝上,倚望高空中,沿着视线看去,正是空牢,公羊木正要呵斥,却正逢少女回顾。
二人对视,不禁是愣住了。
少女自然就是那位令公羊木魂牵梦绕的仙子,此刻仙子捂嘴惊呼一声:“你怎么在此地?”
公羊木正打算接话,可心中深思熟虑一番,稳重地道:“拓跋小姐,这里可是禁地,我还要问你为何在此呢?”
拓跋月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背着手来到他身前,小脸红扑扑地指向那空牢:“我这些日总是看到那空中会飞的房子,想要去看看,却也进不去,只好在这里看,想着会看得清楚些。”
公羊木闻到一股清香,一时间忘记回话,也没注意拓跋月儿眼中的厌恶神色一闪而过,他笑道:“那是空牢,关押犯人的,没什么好玩的,你要是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改天来我家里,我带你去玩别的好玩的。”
拓跋月儿强忍恶心,瘪了瘪嘴道:“那你在这说什么,我还以为你能
带我进去了,走了!”
公羊木只见着背影渐行渐远,那股清香却是久留不散,心中欲/火又起,原本以为这些日子早该将火气降下来,可他公羊木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等诱惑,只觉得这香气是这天底下最好闻的。
“别走啊,我能带你进去的。”
拓跋月儿转过身来惊喜道:“真的?”
公羊木连走几步,拉住拓跋月儿的手,见她没有反抗正要再进一步,却被挣脱了:“你做什么?”
看着一脸惊慌的小兔子,他更加兴奋,可是看了看四周,这里也并不是全无人,若是闹出动静,自己可就没命了。
又看了一眼那空牢,他咬咬牙:“你进到我法宝里面,我带你上去怎么样?”
拓跋月儿明显不太信任自己,但似乎对于空牢实在好奇,最后还是从了:“那我就信你一回,若是你敢骗我,我立刻就捏碎通讯珠。”
看着那通讯珠,公羊木脸色一变,自己还真是打算将小兔子先带回自己家关起来,如今倒是没办法了,而小兔子已经答应了,总不能再自己赶跑了吧。
“那你进来吧。”
一张口袋将拓跋月儿收了进去,公羊木在原地顿了顿,事情发展让他有些不真实之感,前些日子还魂牵梦绕的仙子如今就成了自己囊中之物,到了空牢之中还不是任我施为了,想到那情景他也不由得奸笑几声。
仿佛已经忘记了通讯珠那回事,其实不然,在空牢之中是无法通讯的。
与似乎有些奇怪的吴奇交接了空牢钥匙之后,他站在空牢之外的虚空前,看着空牢前的平地,自己此刻若是就将小兔子放出来,便是全功尽弃,肯定要将小兔子带到里面去的,最终还是感性战胜理性,受到下方强大力量驱使,他公羊木还是失去理智了,当即不再犹豫。
解除禁制的法器乃是像是令牌一般模样,这令牌作用也就是在王夕紧急之时接触禁制,让他自我以修为恢复伤势,只要令牌在手,就能控制那赤色钉子,这令牌自然是不会交给吴奇保管,毕竟吴奇太过平庸了,而且这看守空牢的小小空间也是有地位差距的,很明显,公羊木的地位要高上一截。
一片黑暗的牢房之中,王夕已经做好了准备,吴奇应该已经离去了,那这时候开门的会是谁已经不言而喻,铁门打开,光明充斥了这木屋,只是木屋已经千疮百孔,四处是公羊木虐待王夕留下的痕迹。
这些日子,淳于复都没有过来,据吴奇说是前往天星族了,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脸上满是怒色,当时怒火冲霄的族老着实惊吓了奇蛮族人一番。
来到了这让公羊木感受到无比枯燥的牢房里,此刻却是兴奋难当,将铁门关上,用那钥匙操纵着封闭了出口,这钥匙也是法器,能够传达使用者的心意,见着青铜片渐渐将所有光亮阻在外面。
然后那久违的小窗户忽然打开,一道光芒直对着王夕,王夕像是被惊醒了,不过似乎还在继续变化,周围多出了许多那小窗户一般的空洞,让这牢房前所未有的亮堂与清凉,血腥味慢慢散去,沉淀的烂肉臭味也在公羊木的施法下慢慢消散。
“你在做什么?”
听着王夕的疑问,公羊木带着古怪笑意地嘘了一声,王夕没再多问,他只不过是按照平常的性格说了一句让他打消警惕的话,以防让他发现什么不对劲。
不过他今天怎么回事?
找了找也没见到拓跋月儿,这让王夕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办法,自己给她的建议,自然就是让她找一些女人贿赂贿赂公羊木,或者是用酒,据他所知公羊木极其嗜酒。
公羊木笑意越发明显了,取出一粗布小袋子,一甩到空中,一个身穿蓝色留仙裙的少女就出现在了空牢的地板上,拓跋月儿慢慢环顾四周,目光一定地看向王夕,目中几乎瞬间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还是引起了公羊木的怀疑。
而王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饶有兴趣地道:“怎么,你今天还打算当我面干那事不成?你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公羊木的注意力被转移过来:“你还真是猜对了,小子,你最近似乎有些嚣张啊,都是吴奇那杂种惯的吧。”
当着拓跋月儿的面抽了几鞭子,她的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流下来,这让王夕几乎要窒息,难道就要这样被怀疑上了吗?
公羊木看了过来,只见拓跋月儿一脸恐惧,泪水狂流,似乎是下意识地往门口退,公羊木兽性大发,狂笑两声,只觉得这是正常反应,手中金晃晃的钥匙一闪,周围一股无形压力压制而下,将她往这边吸了过来,她的身体完全被公羊木手中空牢钥匙所控制,完全不能抵抗。
公羊木将钥匙丢到一旁,双手按住了眼前少女的肩膀,目中疯狂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我们玩些好玩的怎么样?”
307 目光闪烁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七章
007 目光闪烁
公羊木带着癫狂笑意的话语让拓跋月儿已经没有心思遮掩自己的意图,本能的挣扎起来:“放开我!”
一脸惊恐地看着公羊木,仿佛真的是只待宰的羔羊,但其实她是有所准备的,就在公羊木听了拓跋月儿的话语后越发猖狂大笑的时候,她动手了!
目光骤然一寒,手中一水晶碎刃直接出手,只有掌心大小,但是却异常的锋锐,能够藏在手掌之内,但却需要忍受带来的痛苦折磨,这在之前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她从未杀过人,此刻眼中虽然满是煞气,但却是闪烁不停,似乎有晶莹在跳动。
她的心情并不平静,故而这菱形赤红碎刃出手的一瞬间,却是没能正中心脏,也没能直接破坏对方的灵池,而是往下偏离了跪倒,直接从小腹下穿透而过!
血液飞溅,温热的触感在手上流淌,留仙裙摆上满是血迹,她一时间愣住了,只是呆呆地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又重新将目光投向那被她所伤的人。
可这一见便是让她大惊失色,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倒退几步,到了墙角,来之前便已经知道了,一旦禁制关闭,想要从这里出去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钥匙。
目光瞥向那被丢在一旁金晃晃的钥匙,但此刻却根本无法靠近那边,因为在那钥匙的前方正好有一道血淋淋的身影,不是公羊木还是谁?!
此刻他捂住小腹下方,左手被血液浸染,指间都是血液流淌,在地上已经形成了血泊,不得不说这位的血量还是挺多。
右手胡乱地攥着空气,脸色狰狞可怖,强烈的痛楚让他惨嚎不停,本就丑陋的脸庞在此刻显得更加可怖,那难听得犹如夜鸦的嘶叫之声让拓跋月儿遍体生寒的同时也让王夕的心脏猛然停滞跳动了一瞬间,王夕吞了吞口水,不禁心中为她担忧起来,这一击的落空根本就是在王夕的意料之中,他早已经发觉了那淡淡的波动,但却无法提醒她,果然还是失误了。
但是此刻也没办法想这么多,王夕残破的身体挣扎不停,却是骤然发笑:“你这是在搞笑吗?该不会是故意来逗我开心吧,知道我要走了,你还特的整这么一出,真是好人啊!哈哈哈。”王夕仿佛笑得有些喘不过气,将有些惊慌的目光以及阴毒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王夕身上的污血已经洗干净,面容十分清晰,此刻却是明显带着嘲讽的笑意,时不时盯着公羊木左手捂住的地方哈哈大笑,如此一来,公羊木果然怒火中烧,在此时没有先去对拓跋月儿下手,而是右手攥紧了一柄匕首,有些蹒跚地走到了王夕面前。
留下一道血路,还在滴血的裆部让王夕不禁一寒,但更让他呼吸一滞的则是公羊木那阴寒得仿佛致命的目光,这欲要择人而噬的眼睛仿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气,看来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这狗急了也要跳墙,虽说在王夕看来,公羊木是个庸才,但是其杀气倒是不弱,可惜,他不敢杀王夕。
这一点从他只是盯着王夕却不是直接将匕首插入其心脏就能看出,他还是不敢,他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清醒了许多,没有贸然行事,毕竟当初他正是犯了类似的错,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人,那人还正巧是某个家族的夫人包养的小白脸,一连串的反应最终却是报应到了他的身上,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无辜,但还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至于再犯同一个错误。
王夕自然不会继续激怒他,将其怒火挑起之后,也是给了他一次仔细考虑的机会,毕竟在王夕看来,公羊木是一个自视甚高之人,想必总会自作聪明地在动手之前思索一番,这三年来,他总是在王夕面前玩一些类似的把戏,都被王夕一眼看穿,此刻也不例外,看着公羊木闪烁的阴寒目光王夕心中反倒是一安。
公羊木几乎是咬牙发出的声音:“你别逼我!”
手中的匕首刹那抬起,直接刺入了王夕的肩膀,从表面贯穿而过,插在那粗壮的铜柱上,王夕被锁链牢牢捆缚在这铜柱之上自然不可反抗,只能在这痛楚之下发出倒吸冷气与低哼之声。
额头几乎在瞬间就有汗珠渗出,即便这几年已经快要习惯了折磨,但是生理本能还是不可抗地让他做出了反应,这让公羊木心略微有了些快意。
眼角瞟向那缩在墙角的少女,此刻她依然握着那凶器,目光有些呆滞,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看就知道正陷在可怕的回忆之中,可是受伤的明明是我!
怒火再次勃发,少女下意识与其对视,看着那怒火充斥眼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中那满是鲜血的菱形赤色水晶,也就是杀伤了子孙根的凶器。
但是少女此刻也没想那么多,
只是在失措之下将这法宝对准了公羊木,要知道公羊木的性格一向是暴戾不可理喻的,他本是天台境界的天才,可却因为别人的设计沦落到了现在,如今更是被一个女人废掉了那玩意,甚至还在激怒自己,这让他如何能忍?!
“喂,你最好还是先疗伤吧,要不可就真的废了,现在止血说不定还有机会长出来,不过你可别一下子给接上了,要是愈合了可就完蛋了。”王夕淡淡的说道,表情仿佛很是真诚,但却是欠揍的语气啊。
公羊木又在他左肩钉上了一把匕首,这下子王夕双肩被牢牢钉住,说话都有些吃力了,苍白的面色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有些莫名地看向了少女,又飘向某个方向,这一切都不为这位才想起自己该疗伤的伤员所知。
鲜血顺着身体流淌,从指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地作响,让少女盯着直发楞,让王夕心中有些后悔找她来,可能会连累到她了,还让她接触到这样的事情,她应该也是第一次吧,上一次见她还是个孩子,还真是很快呢。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感慨的时候,王夕指间似乎有一道火焰转瞬即逝,并未被公羊木所发觉,这道火焰没入了少女的耳朵。
少女猛然一抬头,让公羊木顿时警惕地看向她,并且下意识捂住了伤口,少女又作惊慌样往后缩了缩,这下子公羊木才放心一些,总不能就在原地疗伤。
看了看四周,他就去到了另外一角,正好与少女对立,只要一睁眼就能注意到少女的动作,这让少女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动作必然要一举功成。
王夕刚才实际上给她传音了,只是告诉她找机会逃离,她一个人帮不了自己,本意只是让少女来见自己一面,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一些事情,让她帮忙传信给一些能够帮忙的人,他们或许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
他是不信任吴奇的,那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表面看上去似乎有些憨厚,也有些良心,可却是极易被收买,他很自私,这也很正常,这是他能够为王夕所用的一个优点,可是这也成为了王夕不信任他的一个点,况且,他也不一定会帮自己,说不定还会反手出卖?
所以王夕才没有告诉具体的计划,只是让他叫来了拓跋月儿,只是拓跋月儿似乎理解错了王夕的话,还是吴奇表述有些问题?自己不是早已经强调过不要犯傻,只需要来这里一趟,王夕就能将自己的信息传达给她,到时候她再离开就是了。
在王夕看来,公羊木应该挺好收买,与吴奇比起来还要好一些,他很适合被收买,他的**比吴奇那种深沉的人要强烈得多,甚至到了成瘾的地步,但是却同样有和吴奇一般的背叛点,王夕本打算自己脱身自然要将其灭口的,少一个人知道,离开便会越顺利,风险大大降低。
王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发生了一些变化?或许是因为自己长期以来的折磨,不经意之间也变得与公羊木、吴奇甚至淳于复一般了,冷血无情还是暴戾易怒?又或者是如吴奇一般的深沉自己心思,不愿外露丝毫,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露出丝毫破绽都会被抓住,便是万劫不复。
或许不是自己付出代价,但却会让王夕在乎的人受到伤害,她如今就已经受到了创伤,王夕方才的通讯是让她找机会离开,自然指的就是那似乎已经被连番情绪轰炸的公羊木给遗忘的钥匙了,那是可以操纵监牢禁制的钥匙,只要掌握了这钥匙,或许她就有机会从公羊木手中夺走令牌,也就是解除王夕体内禁锢的“钥匙”,两个钥匙的作用对王夕来说都是相似,得其一即可。
不过对于她来说,自然是这“被遗忘的钥匙”要好下手得多,再不济也至少能够自保,这禁制足以让她争取时间离开。
而令牌只是能够解除王夕的禁锢,将一切寄托在王夕修为的迅速恢复,身体修复需要时间,这风险很大,而且最重要的还是王夕并不认为她可以从明显已经有了警惕的公羊木手中夺走那令牌,或者是偷走,这都不太现实,那么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
少女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那距离她并不远的钥匙,但是公羊木同样如此,二者距离相似,也就是两个角到那钥匙的距离是两条几乎等距的直线,但是此刻的拓跋月儿是站着所在角落保持“惊慌失色状态”,而公羊木则是盘坐下来,浑身血气蒸腾,小腹有赤线扭动的“全心治疗状态”。
二者状态都不像是表面这么简单,拓跋月儿心中自然是冲着钥匙去,而公羊木的目的是修复自己子孙根,但是王夕并不能洞察人心,不知道此刻他是否还有心念寄托外界,或者干脆就是早已经注意到那钥匙,留了个心眼,这一切都只能交给拓跋月儿来判断最好的时机。
不过相比王夕的心思电转,拓跋月儿却是没想这么多,只是在惊慌失措的表象之下,仔细思考着自己是直接去飞扑取钥匙,还是先闹出一些别的动静?她的手中此刻有一颗珠子
正在闪烁,乃是子母爆弹,子弹只有拇指大小,只要丢出子弹的瞬间再捏碎母弹,就能爆发出强大的威能,不足以伤害天台境界,但是却已经足够让他陷入短暂的无法判断。
这两个办法的前提都是在公羊木的确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如果他一直注意着拓跋月儿的话,那她的计划便无法成功,毕竟他可不是靶子,而他的治疗似乎很是顺利,那赤线的扭动让他时不时闷哼一声,身下不断有血气逸散,但同时也吞下了一颗血色丹丸。
充足的血气从全身爆发,然后汇集在小腹下,那赤线粗壮了一些,继续再生残肢。
拓跋月儿咬牙下定决心,她知道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她犹豫,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如今又是一次关键点摆在自己面前,若是因为犹豫白白错过,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仅是让大哥哥危险,自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境地,她不敢去想自己的下场,公羊木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当即不再犹豫,直接飞扑向那钥匙,要掌握这空牢的禁制!
就在同一时间,角落盘坐的男人也张开了眼,嘴角露出一抹狞笑,他已经想好要怎样对待小羊羔了。
少女并未察觉这一幕,只是早已经有所准备的,按部就班地在空中抛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丸子,黑色丸子滚到男人的脚边,一发入魂,直接从两腿/之间准确无误地跃入了球门。
公羊木呆愣地看着自己两腿/之间那颗渐渐停滞跳动,沉闷声音渐渐消失,慢慢停止了旋转的丸子,似乎有些眼熟?
“咔哒!”
一声脆响在场中响起,少女在空中掐碎了母弹,公羊木则是揉了揉眼眶,怎么感觉这丸子在发光呢?
疑惑。
吃惊。
惊叫。
剧烈的白光从胯下绽放出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此刻还在耳边轰鸣,果然,公羊木陷入了失神,各种情绪在脑海里打转,浑身发抖,白光淹没了他,只能对他的身体外表造成一些伤害,因为他下意识地催动了修为护体,但还是无法彻底保护住自己,那条赤线最终还是被绞碎了。
血雾从小腹下逸散出来,这次的量很大......
而与此同时,白光闪耀的时候,少女也终于扑到了这金晃晃的钥匙前,赶忙抓住了钥匙,王夕目光一定,也是一喜,此刻另外一个角落满是白光,少女的眼中也满是光芒。
下意识看了王夕一眼,二人眼中都有惊喜之色。
王夕顾不得其他,骤然看了一眼那白光之中,他已经回过神了,喊道:“快点催动禁制,压制他!”
少女下意识哦了一声,双手紧紧攥着钥匙,心念一动,恐怖的压力骤然降临全场,也波及到了王夕,只有她自己除外。
只见此刻她瞳孔微缩,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虚空中坠落而下,她赶快操纵禁制之力将其压制,但小黑还是在挣扎,这位黑炭般的少侠自然就是公羊木了。
此刻他身上满是烤肉的芬芳,眼中血丝缠绕,声音有些古怪:“贱人害我!”
少女又是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催动压制之力增大,不断增大的压制之力让其身体不断往下压,最终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这时候王夕开口:“先将门打开,你有通讯的方法罢,你是拓跋家主的女儿,留下信息,说你被公羊木绑架,意图奸/淫,设下定时发送传音,直接将其丢出去,然后再从他身上搜刮那令牌解开我的禁制。”
少女愣愣地看了王夕一眼,心中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还是照办了,当着小黑的面念完了王夕所说的信息,然后打开了门,操纵禁制揭开了那层层青铜片的壁垒,冷风吹在脸上,少女有些恍然如梦。
但此刻不是感慨的的时候,她直接将那通讯珠丢了出去,,随风而消逝,转瞬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这下子她才微微放下心来。
转身关上了门,看了眼王夕,见他点了点头,这才看向黑炭。
有些怀疑那令牌是否还存在,毕竟这子母爆弹威力似乎有些强大过了头,黑炭似乎沉默了,没再作声,他的后路已经被王夕断绝,无论他做出任何反应都是死路一条,而且此刻那女人掌握了禁制的钥匙,他已经没办法杀她了。
不过,他公羊木乃是集天地之灵秀,如今被奸人算计只能悲壮赴死,可是即便是死也不能放过这出谋划策的小子!
心中算计着王夕的时候,却不知王夕居高临下看着那黑炭的目光闪烁之间,心底暗暗叹息一声:“为什么你想事情总要动眼珠子,谁教你的蠢模样?”
308 逃离空牢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八章
008 逃离空牢
就在他心中歹毒心思成计的时候,王夕骤然开口:“月儿,杀了他吧。”
拓跋月儿一愣,呆呆地看着王夕,而黑炭样子的公羊木则是猛然挣扎起来,居然短暂挣脱了禁制的压力,原来他自知自己只有一击偷袭机会,一旦失手之后就再无法对付拓跋月儿抢回钥匙,故而他才装作完全无法抵抗压制,其实不然,他并未完全被压制得死死的,其实尚且有余力能够挣开压制之力。
就在拓跋月儿还在疑惑王夕这忽然的话语的含义的时候,公羊木就已经给了她解答,他这是在隐忍,只是在找机会偷袭王夕而已,因为自己有着能够调动这空牢禁制之力的令牌,他根本不可能接近自己。
那么他就只剩下一个目标了,看着猛烈挣扎起来的公羊木,拓跋月儿赶快催动禁制之力猛然压下去,一股比之前要强上许多的许多的压力就这样从四面八方挤压公羊木本就已经焦黑的身体,身体上许多伤痕都在扩张,绽放出那散发着诱人烤肉香味的软/肉,但是公羊木却是只能感受到那剧烈的疼痛,除了这刺骨的痛苦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感官,双目充血得有些可怕,完全是赤色的双眸了,天台境界的修为在此刻爆发,来与这禁制之力作对抗,但是这禁制之力乃是用来克制最高天梯境界的修士,仅仅凭借他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抵挡的。
但是却并非是不可能,因为这禁制终究并非是为了抵挡敌人,只不过是围困之力,并不存在灭杀的效用,一般被关押到了这空牢之中的修士都已经半死不活,要么就是被废了灵池,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而且这空牢最厉害的还是其困敌能力,只要进了这空牢,没有天梯境界上三境界的实力基本是没办法离开的,据说是因为其不一般的材质实在是太过于坚固,更是可以阻断灵力,也就是说灵力是不可能破坏这牢房的,当然,也并非绝对,只要达到了极限,依然是可以瓦解这号称不破的空牢的,当然,王夕是做不到的,虽然他是龙珠巅峰境界,距离龙宫境界也只有一线之隔,但却远远不足以破坏这空牢,这早在之前王夕就已经试过了,那时候,自己被孤身丢在里面,修为都没有被封禁,后来听说是因为四海的乱子淳于复顾不上自己,现在想起来,淳于复对于这空牢倒还真是信任,不过这信任也没有错付。
此刻足以镇压天梯境界的力量直接就将这公羊木死死地压制下去,周围恐怖的波动甚至让虚空微微颤抖,即便不是冲着王夕来,却还是让他身体上刺痛难忍,是被余波震裂了伤口,这也算是飞来横祸,王夕咬咬牙道:“动手!”
少女手中攥着令牌正在操纵禁制之力压制着公羊木,但是如此近距离之下,她甚至能够完全听清楚那已经非人形的怪物发出的低吼之声,血红的双目怨毒地盯着自己,口水飞溅,骨骼在发出难听的声音,仿佛正在经受莫大的痛苦,拓跋月儿的牙都有些酸了,但是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刻,要知道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少女再一次将那曾经伤害公羊木的菱形水晶射出,这一次没有手抖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一个不能动的靶子自然不存在脱靶的情况,血色水晶钻入了公羊木的额头,一声灵魂尖啸缓缓飘出,少女一咬牙,低喝了一声,一声爆炸在公羊木头颅里炸响,整个头颅炸碎开来,虚空之中都是红白雾气,很是干脆利落的一次引爆。
看着那具无头尸体慢慢停止了挣扎,点点金色光芒从逸散,这是他已经失去控制的灵力正在缓缓回归天地,而灵识之体大概在爆炸之中已经被湮灭了,拓跋月儿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只是顿在原地看着王夕,一句话也没说。
王夕默然片刻,眯了迷眼,挣扎了一下身子道:“快找一找那令牌状的东西,先解除我身上的禁制,只要修为恢复,我便能尽快恢复部分伤势,至少能够离开这里了,我总感觉一直有人在窥视我们,别再发呆了,时间很紧急,以后我再跟你讲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拓跋月儿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好歹能够说话了,点了点头道了声好,或许不仅仅是在回应王夕的话,也是在告诉王夕不必为她担心,她很好。
王夕目光之中有些愧疚,自己将她卷进来,让她接触了这一切是不是做错了,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能死啊,她还在等我。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月儿。
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在这已经千疮百孔的牢房之中回荡,腐朽的木板上许
多血迹已经有些黯淡,王夕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洒在上面的鲜血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在这里呆的三年时间,还真是漫长啊,数不清的刑罚都被使在自己身上,辱骂与虐待,这都是家常便饭,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
不知不觉间,看向少女的眼神有些柔和了,此刻少女正捏着鼻子从那黑炭般的尸体之中扒开烂肉在腹部找到了一柄紫色的匕首以及一颗水汪汪的珠子,不过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那菱形令牌,令牌看起来十分平凡,只是用朽木雕刻而成,这就足够稀奇了,人们都说朽木不可雕,这令牌古怪的特质让少女立刻就注意到了,将那匕首与珠子随意丢开,以水流冲洗了一番那令牌,才捏着令牌抬头看向王夕,这一眼便是正巧看见王夕那柔和的目光,这目光似乎和过去记忆中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过去的目光是温暖的,但始终都是一种看小孩子的神情,可是具体是哪里有了变化,拓跋月儿也不明白。
“就是这个吧?”少女自言自语着站起来,走到王夕身前仰头看向王夕,此刻他被一圈圈地青铜锁链牢牢捆缚在那铜柱之上,这粗大的铜柱上满是小孔,嗡嗡的虫鸣从其中传出,这铜柱里面乃是虫巢,这奇异的虫子只有当某种香料被洒在王夕身上的时候才会发狂了一般在王夕身上啃噬,王夕这烂肉一般的体貌也是它们造成的,这是最可怕的一种刑罚,也是最痛苦的,感受血肉被一点点吞噬的感觉王夕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在那种情况下,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虫鸣伴随这你,你会不自主的提高对身体的敏感度,尤其是修士本就灵敏的五感,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更加发达,痛苦也在加倍,让人身心饱受折磨,王夕如今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过来的。
“别看了,再看也不会自己好起来,快帮我解开禁制,这些伤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只不过是挠痒痒而已,我很快就会好起来。”明明受到折磨的是自己,偏偏还在安慰别人,这让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的拓跋月儿更加难过,但还是知道自己每耽误一分一秒都是在延长他的痛苦。
手中捧着令牌,红红的眼睛看向那被直接贯入头部的钉子,她还是忍不住捂嘴深吸了一口气,捧住令牌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王夕对此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再催她了,她的心情王夕也能理解一些,若是在王夕尚未经历这一路的艰险之前,自己恐怕也会如她一般,甚至还会更深,这可不是王夕自视过低,毕竟少女早在当初就已经见识过王夕与梅罡的战斗,那可是天梯级别的实力,一定程度上也开阔了她的视野,不至于让她随便遇到点什么事情就哭哭啼啼,至少不至于看到蟑螂老鼠就大喊大叫。
如今她经过这一切,或许也会有所成长,看着并未哭出来的拓跋月儿,王夕第一次将过去的那个孩子与如今已经越发长成的少女模样分割开来,她终究还是会长大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守护住她如今尚存的纯真,王夕下定决心,今后要守护的人又多了一个,不只是因为她救了自己的命,而是王夕对于她认可了,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的感情,王夕在心里已经将她当成妹妹了,以后要是谁欺负她,他肯定第一个站出来。
令牌上焕发出赤色的光华,光华闪烁之间,一个赤色光球没入了额头内,王夕只觉得额头处那已经被钉入三年的钉子似乎有些松动,自己龙宫之内的修为也若坚冰化水一般开始运转,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咣当!”
赤色的螺旋纹钉子落在了地上,少女忍不住看了过去,暗红色血浆已经凝结,带有乌黑的阴气慢慢消散。
王夕缓缓闭上了眼,一股修为的波动慢慢扩散开来,很是温和,没有任何冲击,让拓跋月儿感到身体一阵舒适。
尘封的力量在流向四肢百骸,无数光点在四肢闪耀,王夕正在消耗体内的灵力交换造化光点来修复身体,至少要先恢复行动力才好。
淡淡龙吼之声从额头处那血洞内传出,一圈波纹慢慢荡漾开来,一颗光点在那血洞出闪耀,不多时就开始了修复,血肉组织都在重生,体内的生机在此刻迅速恢复。
青铜锁链缓缓落在地上,王夕有些不习惯地走了几步,却是险些摔倒,好在拓跋月儿扶住了他,她眉头紧皱,眉眼中有着遮不住担心,但是却笑着道:“你要是走不了,我可以背你。”
王夕摇摇头,浑身修为气息猛然释放而出,像是大龙腾空,但很快却如同毒蛟潜水,又隐匿了下去,这一切始终都在这空牢之中呈现,并没有传到外界去,到了此刻,王夕才算是恢复了行动力,修为已经可以调动,只不过灵力储量不太够了,这三年来自动流逝了许多,方才又催动
造化之力修复身躯,消耗很大,如今只余下三成灵力,不过灵力的多少最多只能影响一些灵力需求很大的神通威能上限,却不会影响王夕发挥自己的实力,只不过无法持久战斗,不过最好还是不用动手就离开奇蛮族,毕竟王夕在这种情况下可没有把握能够冲杀出去。
拓跋月儿见王夕似乎已经回复过来,脸色已经好转,不再是死人一般的惨白,只是那干枯的暗紫色头发有些扎眼,破衣烂衫的状态下,王夕的身体几乎是被拓跋月儿都给看光了,实在是太多破孔了,王夕也有些尴尬,处处都是漏风,让他不禁微微脸上发烫,要知道他这三年都是这样,居然也习惯过来了,不行,一定得改正。
从须弥戒指内取出了一套不太合身的玄色长袍,显得有些宽大,不过问题不大,王夕没心情再作其他的打扮,只是草草穿上这长袍就准备离开了。
不过,正当二人走到了出口前的时候,王夕却是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向了那无头尸体,拓跋月儿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吗?”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如今这里也就只剩下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满是血迹的铜柱锁链以及各种刑具了,难道......
王夕看向拓跋月儿道:“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否则这尸体或许会被人查出些什么,必须完全毁灭干净,你难道还能和我一起走不成,你可是拓跋家主的女儿,我不能连累你。”
拓跋月儿愣了一愣,正要说些什么,只见王夕一挥袖一道剑气冲出,在这关押了他三年之久的牢房之内疯狂绞杀,虚空碰撞之声很是激烈,无数剑刃都从那一道剑气中分化出来,有雷电之力的雷剑,也有淡淡蓝光的水箭,总之,在这一顿摧残之下,什么痕迹都会被清理干净了,尸体已经化作飞灰,看不见丝毫,被湮灭与于虚空了,至于那铜柱和锁链则是材质特殊无法损毁,可还是在上面留下了许多剑痕,将王夕自己留下的痕迹也给清楚了,至于一些较为寻常的刑具可就没那么好运气,碎裂一地,化作齑粉都是有的,王夕这一剑中杀气凛然,显然不是随便一击。
完事后,王夕才扭过头看向拓跋月儿温和笑了笑:“我这就走了,我送你一程吧,免得被人发现,你之后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被公羊木掳过来的,若是没人问起那就证明拓跋家主还是有私心的,你自然不必多言,明白吗?”
拓跋月儿默然片刻,有些复杂地看了王夕一眼,勉强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王夕敏锐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这几年对于人心的揣测他也有了些心得,成了类似本能的存在,但他也只是在心中叹息一声。
“你就记住总归将自己摘干净,别做傻事,只要我离开了这里,他们奈何不了我,你要相信我,我可是要成为这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大人物的。”王夕再补充了一句,回应他的自然就是来自少女的银铃般笑声。
王夕一挥袖,二人渐渐化作清风消失在了原地,而就在他们消失后的瞬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这空牢之外,此刻空牢已经彻底关闭,钥匙被随意地丢弃,不过此人并未着急,只是站立虚空之间,静静地等着,不只是在等待什么的到来?
一道红光闪过,拓跋威出现在了男人的背后,男人转过头来,看向拓跋威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远处一眼,并顺手接过空牢的钥匙以及一颗通讯珠。
正巧的就是此时,通讯慢慢化作了白芒消散,一道语音在虚空中回荡:“救命呀!父亲快来救我呀~我被公羊家的醉鬼绑到了禁地空牢里,他要......”
拓跋威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也太假了,谁教她的?”
拓跋奇面色古怪地挥了挥手,将那白芒嫌弃地拂散,然后才冷哼一声:“还能有谁,自然就是你说的那位惦记我女儿的坏小子,居然被抓到了空牢里,还真大本事,当初听说他被四位至高围攻,本来还以为已经被几位分着吃干抹净了,还真是命大!”
拓跋威微微蹙眉:“要不要跟少主好好解释解释,免得她真以为我们故意不告诉她,实在是当初王夕几乎是十死无生,若是告诉她恐怕会让她难过啊。”
拓跋奇摇头叹息一声:“当时那情况,告诉她除了徒增伤心还能有什么用?再说了,我倒是恨不得这小子死了算了,也算一了百了,怎么又出现在了月儿眼前,据我所知,他可是早有了道侣的,那位天星族的圣女如今还被天星族软禁着呢。”
拓跋威愕然看向远处:“他一直以来都是将月儿少主当做妹妹的,依我看是你多想了吧,他可不像是滥情之人,再说了,小姐也不见得真的就喜欢他......”
309 美好愿望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九章
009 美好愿望
“但愿如此吧,这次要不是族老前往中州讨说法,哪有让他逃出去的道理?希望别把月儿给拐跑了吧。”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却半点也没有打算追上去的想法。
或许他也知道,此时的奇蛮族并非是她最好的归宿,大乱将会来领,他也不是月儿最好的依托,自己或许能够给她全心的爱,但是他的身躯是绝对属于奇蛮族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将月儿送走。
在他眼里,自身是小爱,奇蛮族是大爱,大爱无疆,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或许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说有些不公平吧,可是他也没办法。
即便他是这奇蛮族的领头人,是拓跋家的家主,还是除了族老之外声望最高的人,在他的手上,奇蛮族一派欣欣向荣,若不是有那些捣乱的虫子,如今的奇蛮族绝对不会是这般样子,让人惋惜,使人痛惜,他恨不得以自己的性命交换来奇蛮族的平静祥和。
他所谓的不过只是让奇蛮族在他的手上振兴,即便不谈这些宏图,那至少也不能让其毁灭在自己手上,决不能让外人窃取,即便是那天星族,曾经,他们奇蛮族也是能够与天星族平起平坐的,可是如今却是大不一样了,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奇蛮族的实力不够吗?
错了,奇蛮族的实力一直都在提升,只不过对手提升的更快,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试问一个在羽翼下成长的大鹏会是翱翔九天的神禽,啊?
绝对不会!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对她而言,这或许有些晦涩难懂过了头,他同样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有干脆放任自己女儿离开的心思。
试问任何一个父亲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孩子远离自己,这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根本就是难以发生在奇蛮族的领头人身上的事情,这种事情会成为他的耻辱,或许在很久以后,还会受到人们的鄙夷与不屑。
诚然,也会有人歌颂他,因为他是为了大局着想,换言之,他是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做出了贡献,那么,至少这些曾经因此获益的人不会来辱骂他,不过这一些都不重要了,任后人来评说即可。
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早在自己当初将女儿送走的时候便已经在奇蛮族的地盘上上演过一次了,当时很让拓跋奇心寒,也曾有过迷茫。
自己
是否是走错了道路,大多数人不一定是正确的导向,自己这样是不是也是一种随波逐流,只不过自己化作一叶扁舟,是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都在一念抉择之下。
不过,选择又如何?
选择了便是要有准备接受一切后果的,付出的代价都应该是理所应当,不要怨天尤人,那是懦夫的体现。
这就是拓跋奇得出的结论,也是他多年以来看出来的感悟,或许世人愚昧,唯有出类拔萃者才可登临高位。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自己对他们好,为他们着想,只因为自己与他们流淌着同样的血脉,有着同样的信仰,他们是一家人啊。
这个家里如今有了蛀虫,有了生反骨的年轻人,自己要怎么做呢?
是应该快刀斩乱麻,还是坐视不管,等待时机,反正头顶上那人高高坐起,他的利益也是与这家里息息相关的,所谓气运论,他拓跋奇其实不太相信,但他有一点是深信不疑的,利益才是驱使人们做出选择,做出行动的最高驱动力。
当然,也有因为信仰原则能够奉献牺牲的人,这正是他拓跋奇所钦佩的人,也是他所希望成为的人,要知道这样的人无一不是有着大毅力,命数需要足够硬才敢去做那少数人,去与那大多数人斗上一斗,这种事情往大了说是足以影响后世之变革的。
或许此刻,他拓跋奇便是站在变革的分叉口,或许命运早有注定,但是自己的选择总该有他延展的方向,他以为,只要努力便没有徒劳,有的人碌碌无为,是因为他不够努力吗?是因为他努力的方向错误了吗?这些都有可能,世间万物不是两三句话能够说得都清楚的,非得要说的话,那就只有一句话来解答。
没有人在努力中一无所得,努力就该有收获,就会有收获,也许这收获你当前是看不到的,但总会在往后的日子出现他的作用。
凄惨些的人,那些碌碌无为的人,其实也有自己的执着于努力,至少曾经?
谁是没有过努力的,谁没有过梦想?
或许有的人只是走出一步,努力半分,那也是有过的,他曾经走在道路上,那就不算是碌碌无为,你可以说他平庸,可不能就直接否决了他的一生。
有无为者,有大成就者,这个判定是由谁来判定的,自然还是有大部分人来判定,除非天底下出现一个能够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修士,那么,规则将会因为他而改变,他说对,便是对。
他认为自己乃是大成就者,即便他是摧毁万物,使得众生流离失所,那他也是一个大成就者。】
他若觉得众生庸碌,那么众生就该匍匐在他脚下,继续做着庸碌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改归根与一个决定权与定义权。
在这个时候,奇蛮族大体的决定权、定义权在自己头顶上那位至高修士手上,而自己手中同样握有决定权,起码可以保证自己有资格做出决定,即便这个决定乃是无用功,乃是错误的方向,又或者违背了许多人的期望,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自己并非是没有价值,并非是庸碌无为,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存在价值。
每个人都有的,拓跋奇目中光芒闪烁,心中波兰涌动,身旁的拓跋威则是面无表情,但这并非是他对自己有所不恭敬,他这正是在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地位,并且付出自己可以微微低下的尊严,而这也是他获得了相应的权力的原因,一切终将有来有往,万物皆为平衡。
拓跋奇微微闭目,莞尔一笑:“我猜他不会带着月儿走,他是一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月儿的心思,可是正是如此,他才不会带着她离开,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可就怕有朝一日却是在这过于理性的选择中伤害了所有人,但愿他能够走到自己的终点,始终不忘初心,握住美好的事物吧。”
拓跋威有些奇怪地看着拓跋奇,他总觉得今天家主似乎有些不对劲,就像是整个人都有了升华一般,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不得不说,拓跋威与拓跋奇相处多年,还是了解的。
在小时候,拓跋奇便已经立下宏愿,要将公平带给整个奇蛮族,不会再让歧视与恶容出现在奇蛮族的土地上,当时的拓跋威只是个鼻涕小子,因为被拓跋奇很是高大上的气质所摄服,对他敬佩有加,所以在那之后,他开始从拓跋奇的挚友渐渐退到了他的身后。
从小屁孩的跟班到了一家之主的跟班,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外人恐怕都觉得自己应该总有些庆幸。
说实话,是有的,庆幸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庆幸自己选择的他并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走上其他的道路,如果说,他有朝一日会背离自己的道,那拓跋威必然是他脱离本心的绊脚石,但同样也是他真心里最为坚固的盾牌,始终护着他走上那条可能不是正确,但却绝对美好的道路。
美好嘛,谁不喜欢?
310 饭后谈资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十章
010 饭后谈资
拓跋奇似乎是发现了身后半步的身影有微微低下了头颅,扭过头一笑:“怎么了?时不时前些日子那些流言让你有些挂不住脸?”
拓跋威有些愕然,自己当然不是因为那些流言,在多日前,不知为何在奇蛮族内忽然有人试图调拨二人的关系,不过却被无视了,有些跳脚的虫子自然就不乐意了,开始着急的鼓噪声势。
讲实话,还真是有点用的,
至少那话就传到了他拓跋家主的耳朵里,具体概括四个字就是“鸡犬升天”。
有人旧事重提,说拓跋威只不过是借着他拓跋奇的威势,拿着鸡毛当令箭,这话针对的人不用说是谁都知道了,自然就是拓跋威,还鸡犬升天,这鸡犬又能是谁?
不过,听说这话的时候拓跋奇也只是失笑,没有丝毫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拓跋威也不会在意,更不会为这种事情而失神。
不过此刻他倒是有了些怒色,若真的是因为此事是的拓跋威不快了,他定然是要找那些蓄意挑拨的狗杂种付出代价,别以为暂时放任不管就是怕了你们,一旦出手必然就是雷霆之怒。
“怎么,你生气了?”拓跋奇还是问了一句,但分明神色已经有些怒色,这句话只是在确认而已。
拓跋威苦笑两声:“没有的事,我在想事情呢。”
拓跋奇仔细看了他几眼,二人终究还是心事各自知,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了,只不过心中暗暗下定觉醒,若是有机会肯定是要找那些人算账的,如今的族奸们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原本拓跋奇是没这心思的,不过今日忽然有了顿悟,对于太多事情都有了新的理解,再配合如今这恰逢其时的误会,也就让那些倒霉蛋只能暗地里哭了。
二人伫立在这虚空之间,没过多久,就有奇蛮族之人到来了,这自然是拓跋威叫来的,在拓跋威的细心查验之下,得出了一个受到众人一致认可的答案。
“公羊家的小子喝醉酒闹事,把小姐拐跑了,然后不小心将机关打开,放出了逃犯,逃犯如今掳走了拓跋月儿,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们都明白了吧?”拓跋威不怒自威,语气淡然。
一身漆黑皮甲有缭绕全场的气势散发,像是一条条黑蛟龙,气势非凡,可以初
步看出这具身体之中潜藏着的强大力量,众人自无不可,他们也的确没看出其他的一点,自然就没有别的疑问了,而且,自己难道还能比拓跋威大人看得明白不成?
登时就有聪明人,连连点头,开始跟周围之人慢慢讲解这“真相”的来龙去脉,听得众人是一愣一愣的,要真是像这样,那公羊木也太过于废柴了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八个字请帮我送到公羊家门口!!
“这下子公羊家可就摊上事了,他们家那色鬼就算是死了也就死了,可居然还敢觊觎拓跋家主女儿的美貌,更是放走了族老的逃犯,完蛋了完蛋了!”
“不谈拓跋家主如今的心情一定愤怒,就说是族老也不会放过他们, 若不是族老如今去了中州,只怕顷刻就要将公羊家主事人拿来问罪了!”
“瞧你这话说的,若是族老在哪里有可能让人逃走。”这语气酸溜溜的,眼神也有些飘忽,这话一出,倒是没人附和了,这位显然就是头铁的亲近天星族的,如今族老不在还敢放肆,也不知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旁边那人正在心底暗暗嘀咕的时候,肯定是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很快就成为了先是,一道黑色蛟龙劲气从虚空闪现,波纹阵阵,势大力沉,十里虚空都在狂颤,于是这位天台境界的老人就在这道劲气的地下化作了漫天血雾。
拓跋威自顾自地冷哼了一声,仿佛只是随意出手一击,这下子可就惊呆了众人,怎么敢?
这些人可是受到族老的庇护的,上次也是闹事,还比这次闹腾地欢也没动手,怎么这就......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看向那同样淡漠的拓跋家主,是了,没有家主命令,拓跋威大人不可能会随便出手,他可不是蠢人。
蠢人也不可能成为家主的左膀右臂,这自然是家主暗中吩咐的,指不定还有出手相助,只不过他们层次不够看不到那些细节,只能是看到那多嘴之人化作血雾的场面了。
如此之后,也就再没有敢跳出来,在这个时候聒噪的虫子了。
拓跋奇冷目扫视过来:“给我去追,一定要将月儿找回来!那逃犯杀无赦!”
“是!”一些早已经憋着气的拓跋家之人,在拓跋威的哪一击之后仿佛连声音都洪亮了一些,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消失在虚空,如同从未来过,速度极快。
不过拓跋奇自然是知道,凭借这点速度也是
追不到王夕的,毕竟他的实力可是堪称妖孽,虽然如今不是完美状态,但到了此时,若是不停歇的话应该快到奇蛮族边界了,看他所去方向,应该是打算去守义州吧。
目光飘远的拓跋奇身影渐渐消失了,拓跋威一言不发地继续处理后续事宜,很快这事情就传遍了奇蛮族,有人拍掌称快,很是快意,自然也就有人闷闷不乐,甚至有怨愤的神色。
这就是各位白眼狼的精神失常的脑袋的出的理念,只能看见自己的损失,却看不到其他人纵容他们的时候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损失难道会比不上他们这区区一个修士吗?
如此杀伐果断的家主,让拓跋家上下都是精神大震,有一段时间,甚至许多拓跋家之人都被流言所影响,认为家主是懦弱无能,如今方才能够略微理解家主的不容易,开始担忧之后的事态发展。
族老回来会如何作想?
自己关押了三年的犯人居然逃走了,自己说过不要动的人也被宰了一个,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落下好的结果。
甚至有人自发地开始聚集起来,准备在族老回来的时候进行建言,人多力量大嘛,总不可能大发雷霆,把他们都给杀光吧?
那他这个族老还当个屁,居然开始胡乱杀自己人,还不如散了算了,到时候还指不定会有多少人愿意拥护拓跋家主呢?
呵呵,当然,这只是热血少年们的想法,而那些老狐狸则是清楚地很,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便是在自家门口的事情,有时候都懒得看一眼,哪还会在意是谁来当老大?
更何况,如今的奇蛮族,到底谁是老大,还不清楚吗?
有可能推翻吗?
有必要吗?
有意义吗?
都没有,至高修士本就是奇蛮族足以在五州立足的重要底牌,祖灵也是由族老负责沟通的,可以说至高修士在这一制度下真正变得至高无上,这种大得有些吓人的权力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好在至高修士心境都还不错,最多就是被时间给逼疯,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不至于是生吞活剥了诸位“普通人”,这大概就是他们即便在族老居然纵容其他势力的人在族中安插眼线的事情的情况下,也没有人站出来,只是在暗地里嘀咕嘀咕,说不定还要当成笑谈。
饭后谈资啊,多好的题材,又能展现自己空前的见识了。
311 一轮明月
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十一章
011 一轮明月
而在此时,日头慢慢落下,周围渐渐寂灭,光明退去,黑暗到来,交谈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孤单。
王夕御剑而行,拓跋月儿紧紧抱着他的腰,温暖的身体让二人在夜风之中也不算寒冷,慢慢的,王夕落在了一处山头上。
山上有颗老树,那是柳树吗?
王夕抱着少女来到了这颗老树前,树上有许多刀劈斧凿的痕迹,也有剑痕留在上面,或许是有人曾经在此激战,实力不会太强,否则这颗需要三人环抱的柳树应该也不能留存。
将少女安置在树根边上,盘根错节的树根像一片椭圆叶子,虽说有些干硬,但也能够坐下,王夕盘坐在着枯黄的树根上,少女则是坐在有着姑枯黄树叶堆积的位置,松软的树叶偶尔会崩塌碎裂,少女似乎在梦乡遭遇了不太好的事情。
漫天星辰在这距离守义州大概只有两天路程的位置格外明亮,有点点星辰分外耀眼,王夕仰头看着那颗中州方向的星辰,仿佛月光下的眸子里也浮现除了往昔的回忆。
原本王夕打算将少女放回奇蛮族的,不过还是没能忍心,她倒是看得开,只是笑着道:“那我跟你一起去,你如今还能去哪里?不如暂时做个伴也好。”
王夕有些后悔,看了看仿佛熟睡的少女,一咬牙,慢慢起身,就在此时后面传来一道有些微弱的梦呓:“别走,大哥哥。”
王夕顿住了,月光迎面而来,那颗星辰仿佛也在看着自己,胸膛上的簪花胎记在今日似乎滚烫异常,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而这异变,并未引起王夕的深思,他早已经习惯了这印记的灼烧,滚烫胸膛内更加火热的是自己的心。
望着那颗星,他慢慢握紧了拳头,骤然转身,看向那已经蜷缩在枯黄叶子里的少女,月光下,他的影子距离少女很近,近到触手可得。
但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一颗通讯珠在虚空中炸裂,这是少女身上的通讯珠,通讯的对象自然是......
“拓跋家主,位置已经随着这道语音一并传过去了,你速速派人来接她吧,我该上路了,她不能跟我一同,我的路不好走的。”
脚步声很轻,这像是踩着云端,但并不慢,黑影慢慢褪去,这颗老树成为了山岗上唯一的存在,被淹没于枯叶中的少女的脸庞上一道泪痕渐渐如枯叶一般干枯了,脸上细细的绒毛都在放光,此刻无人看见的是,少女的眉心似乎有一
轮圆月痕迹闪烁,只是她自己也没发现。
只是闷头哭泣着,像是失去了重要事物的孩子,她其实一直都没有改变啊,还是那初见时的小月儿。
......
拓跋奇没有带人过来,一个人慢慢在老树边上浮现了身影,没有被树那头的少女所发现,也没有打扰此刻她的梦。
梦终究会醒,再长的梦也是梦。
“爹,我们回去吧。”
“嗯。”
只要是你,无论在哪里我都会赶到的,不用再哭了,拍了拍脸上沾染的尘灰,拓跋月儿还是闭着眼,侧着头靠在拓跋奇的胸膛上。
父亲拍拍女儿的背:“没事了,睡个好觉。”
男人抱着渐渐睡去的少女,手上的光华慢慢散去,望着已经快要不可见的痕迹,他微微摇头叹息:“还真是果断呢。”
在遥远处,一处山涧,王夕为自己洗去了晦气,才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上那一轮明月,有时候他也在想,要是明月知我心,又是否懂我意呢?
我只是不愿意伤害自己在乎的人而已,是造化弄人吗?
为何天地下总有这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就不能让大家都舒心吗?
今晚的月色很美,可是孤身坐在草地上的他却没有心思欣赏,也顾不得别的,就躺下睡去了。
“咕咕~”
一声鸟叫唤醒了王夕,王夕睡眼朦胧地坐起身,自己还真是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伸展伸展筋骨却依然是睡意难消,恨不得再睡三天三夜。
吃下了白送的早餐,一地的白羽被一口气吹的四处乱飞,王夕微微露出半个笑容,却是扯痛了伤痕,自己也只是粗糙地修复身体,恢复行动了,看来需要闭关一段时间了。
将修为与身体都恢复过来再离开才好,王夕这三年经历的苦难比他出道以来加起来恐怕还要多,自然是学会了谨慎,不愿意再随便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可不想再落入任人宰割的下场,若不是拓跋月儿,自己恐怕还真没活路了。
就算是被守义州那边带走,只怕凄惨得多,那里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可没人能救自己,这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给了王夕,才让自己能够活下来,看了看天空正热烈的太阳,王夕呵呵一笑:“多谢大哥关照,等我飞黄腾达,我请你吃饭。”
没得到回应王夕也不意外,随便在边上开辟了洞府,就进到里边开始了疗伤修炼,心情在此刻终于归于安宁,这三年一直提心吊胆还真是不容易,**上的折磨到了最后已经
难以击溃王夕,这精神上的苦难才是最为可怕。
但这也为王夕铸造了忍耐力非凡的身体,他甚至觉得自己可痛感都有些模糊了,苦笑一声坐在空荡荡的石室里,随便抛出几块灵石,就有了光亮。
出口处一块巨石阻挡,也不怕被野兽侵袭,缓缓将自己的灵识放出,一条小龙在周围盘绕,这种手段也是自己摸索而出,可以见到那小龙虚影分明带着火焰,这三年他也不是一无所得,至少自己对于灵魂上有了长足进步。
心智也有了磨炼,比如在此时,自己很容易便进入了状态,在一片宁静中静坐一向是王夕不太喜欢的,他宁愿是去找狂暴巨猿打一架也好过枯坐。
他在三年里也算是学会了让自己保持冷静这一件事情,比如若是三年劫之前的定然是不会就这样将拓跋月儿一个人抛弃在那老树下的。
理智的心让他有些寒意从身体周围包围而来,这种寒意是自己自然而然散发出来,与赤炎障不同,但同意带有灵魂之力的波动。
“噗!”
一道白色火焰在王夕的胸膛燃烧而起,冰寒刺骨!
一股寒意将自身包围,像是要冻结自己,身体表面有一层冰霜凝结,但并未造成什么可怕伤害,这一点与赤炎障有些类似,同样是灵魂层面的攻击。
龙宫之中,有一抹森寒的火焰在灼烧着龙珠,似乎要直接冻结了这道果,可怕的寒气不断从火焰之中冒出,十分可怕。
王夕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变化,闷哼一声,这是自己所没想到的,似乎是由于心境的突破,临时感悟到了某种法则,这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要知道,他此时可并非是完好状态,修为几乎见底,正在补充灵力,而身体也尚未修复,在冰寒之下甚至有伤痕被冻裂,久违的疼痛感在提醒自己,身体无法持续承受痛苦了,必须尽快修复自己的伤势。
带着寒气的火焰似乎能够冻结一切,王夕所催动的修为都被冻结在龙宫之中,无法调动,本就几近凋零的灵力还要遭到这摧残也是让王夕很难受了。
神色一凝,眉头蹙起,忽的一道灵光闪现:“既然是寒,那我便用热!”
在这龙宫之中,那虚幻的大龙几近凝实,口含的龙珠此刻已经有了一层冰霜,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这龙珠上的缝隙窜出一道赤色火焰,开始蚕食冰霜。
一遇到这火焰,冰霜仿佛遇到天敌一般就开始退却了......
311 赤炎寒焰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一十二章
012 赤炎寒焰
王夕当初修习这道神通的时候,也只是为了试图破解禁制而已,在当时甚至是一个失败的举措,虽然后来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刻又一次有了作用,但王夕也从未有将这神通继续研习,甚至成为一大杀手锏的想法。
而此刻,这莫名的异变,让王夕不惊反喜。
寒焰遇到这赤炎瞬间就开始退却,赤炎将寒焰驱逐开,冰霜也在赤炎的灼烧下慢慢融化,水珠被龙珠所吸收了,这本就是自己的力量,自然是化为了纯粹灵魂之力被龙珠吸收,顺便也将那道早有的缝隙给愈合了。
这不仅仅是这灵魂之力的补充,也是王夕自主调动修为的效用,此刻龙宫之宗两缕火焰在对抗,赤炎对寒焰有所克制,可寒焰却是凶猛的紧,这赤炎虽说是火焰,按道理是攻伐之术,可是这赤炎障偏偏就是不走寻常路。
这赤炎其实是守护之术,可以用来灼烧自己受到的幻境,也能破解各种身上的禁制,反倒是这寒焰张狂的很,即便被赤炎所克制,却是气势嚣张,时不时就扑击一下赤炎,虽然不能将赤炎湮灭,但是也能打得赤炎没有喘息的机会。
一时间,在这龙珠之前,两缕火焰陷入了僵持,王夕知道这并非是短暂就能分出胜负的事情,自己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但前提还是先让自己将修为恢复过来,到时候区区寒焰还能奈何得了自己不成?
没有了寒焰的阻挠,自己自然是如愿发动了唤灵决,方圆百里的灵气若是被一次抽空肯定是要引人注意的,王夕只是均匀的抽取,达到自己能够吸收的极限就好了,太多也对修炼没啥用。
灵气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着这洞府狂涌而来,区区凡石自然不能阻拦它们,很快这五颜六色的洞穴之内就满是灵气,凝聚成的灵液珠爬满了穴壁。
王夕满头紫色发丝十分干枯,仿佛被抽干了水分,面容也有些瘦削,多了几分棱角,这三年他的成长更多还是在心境之上,对于他以后的道路也是有用处的,自己过往还是太浮躁了。
修道修道,可不能是光杀人,毕竟我王夕也不是什么大恶人。
只不过要是有人刻意招惹那就怪不得了,王夕已经彻底放下心来,外有龙识盘绕护法,内有......
内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如果除去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青蛇的话,王夕正在缓缓恢复修为,没有大力吸收,如同温水入喉。
原本已经心如止水,可却是看到那灵液凝聚成的水洼内,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条小臂长的青色,这青蛇支起身子瞪着王夕:“嘶~”
似乎是在警告王夕,这里已经是她的地盘了,王夕看了看周围也不像是有蛇洞的,一边恢复修为的时候,一边调动些多余的灵力汇聚成一处处水洼,对着这貌似没有“恶意”的青蛇温和一笑便闭上了眼。
待人以诚,如果她偷袭我,我就用她做腰带。
王夕心中邪恶一笑,表面却是道骨仙风,配合奇异的紫色干枯长发披散在背后,以及有些大的一身青袍子,居然也有几分别样气质。
不知是不是因为王夕也是“青色”,于是这位小妖就放过了王夕的小命,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王夕虽然未睁开眼,却是能够看见外界,那青蛇在处处水洼中辗转,却是钻入一处,又从另外一处出来,是能够在水中随便转移吗?
只要有水,岂不是无人能够抓得到她?倒是不错的天赋神通,暗暗称赞了一声,也不去管她了,不至于为了一特别的妖兽就害她性命,或者是强行收为灵宠。
可能是因为,王夕如今也是妖族的缘故吧,又或者是自己这三年的确没那么浮躁了,不至于主动去害人,在以往,可能还会见到这异兽便将其捕了,说不定也能有些价值。
可如今,一来是如上文所说,而来则是自己真的不缺这点灵石,要知道须弥戒指之内的灵材之类的虽然用完了,但是那些堆积如山的灵石还在啊,王夕自己一个人根本挥霍不完的,想到这,王夕忽然有了去买些东西的打算,自己应该买身合身的衣服才对,要符合气质的。
毕竟,自己也是龙珠巅峰境界的修士了,再越过一步就是龙宫境界,众多玄妙向自己敞开大门,可是相当于天梯境界的大修士了,有人称上一声前辈也能安然受得。
就在王夕专心修炼的时间里,这小青蛇倒是不怕无聊,自顾自地穿梭于灵液之中,玩的很是欢乐,时不时痛饮一口灵液,浑身都在泛着青光,神气得很。
忍不住就来到了这个人族边上显摆,而王夕此刻正是到了关键时刻,身上一股妖族特有的气势散开,对龙族来说则有一个专门名词龙威!
可怕的气息骤然散出
,小青蛇猛地一缩,遁入了水中,再出现到了远处的水洼里,惊骇地看着王夕,心里嘀咕:“居然是妖族吗?”
虽然被王夕所惊吓,但好歹松了口气,不至于再担心自己被人给抓回去当腰带了,而且这人,额,这妖感觉不是那种妖。
嗯,是个好妖,这是小青蛇对于这个修为高自己一大截的小龙的看法,或许里面也有她喝了不少灵液的缘由吧。
王夕慢慢醒转,方才通体舒泰居然短暂失神了,好在没有被偷袭,那小青蛇为妖不错嘛。
看了那浮在水洼上自由自在的小青蛇,他不禁微微一笑,倒是有趣,又闭上了眼。
体内修为空间已有六成灵力,能够看到在那暗黑盘龙柱底端一汪小池塘正在积蓄着灵力,四面八方而来的灵气在这里被提纯之后送入盘龙柱,然后若盘绕的龙一般上升,到达龙宫内。
此时,王夕盘龙柱上的大道外显已经有了变化,龙珠乃是力量之集合,盘龙柱不仅仅是通道,也会有王夕大道的痕迹在上面体现,类似于人族的天台,只不过力量都到了龙珠之内。
暗黑的盘龙柱上光泽流转,雷云围绕着盘龙柱的上端,还有闪电跳动,也有风声呼啸,能够看到森寒的杀意在那雷云之中化作一赤龙。
一切只是异象,并未有真正杀伤力,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赤龙双目完全漆黑,犹如深潭,给人一种心底发寒的凛冽之感。
而在下半端则是一道道剑意几乎凝聚为实体,像是万千剑刃在飞旋,这些剑刃似乎很不稳定,偶尔还会化作其他,比如合而为一化作一金色巨剑,又或者是拉满的长弓,也会有花草树木,日月星辰。
比之上端的破坏力,下端则是变化无常,造化万千的另一番景象。
而在那小池塘内更是偶尔有灵光闪耀,这与其他龙族并不一样,他们可没有这池塘,这相当于是人族灵池了,龙族最多是浅薄的水洼,即便是灵力再多也会化作灵雾上升而起,不会滞留。
这是受到了“灵”的感召吗?
王夕的意识来到虚幻的龙宫内,此刻龙宫并未有装饰,只有那漆黑盘龙柱贯穿正中,一条大龙盘绕着上来,探出龙首,仿佛狰狞咆哮,露出口中之金色龙珠,只不过此刻,似乎龙珠又有些不一样的变化。
313 阴阳火法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十三章
013 阴阳火法
五彩光霞充斥的洞穴之中,此刻所有灵石都在颤栗,像是有恐怖的威能正在酝酿,光芒明灭不定,使得一股紧张感压到了小青蛇的头上。
小青蛇支棱着身子,看着王夕皱紧的眉头,以及两颊布满的汗珠,显然此刻正是紧要关头,是有什么突破吗?
族中的长老说过,我们妖族修炼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好了,自有血脉之力觉醒,他这个样子怎么不像是妖?
感觉像是那些老头说过的人族,可是人族不都是一身道袍,手持太极两仪剑的嘛?
这让小青蛇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错妖,万一他真是人怎么办,自己该不该舍弃这难得的珍馐呢?
望着那灵液都快形成池塘的胜景,她有些挪不动身体,又看了看王夕,心中侥幸心思说服了自己:“人族怎么会有龙威?他一定是一头会练人族功法的龙!”
得出答案的小青蛇,这下舒服了,继续无忧无虑的在灵液中徜徉,这就好比凡人在金山银海中自由奔走一般,快意得很。
而此时,王夕就没有那么舒服了,虽然已经找到了门道,但是这阴阳两极的折磨还是不太好受的!
修为在缓步恢复,已经接近八成,王夕再不犹豫,这就要解决了这麻烦的寒焰,也不知是怎么生成这般黏人的东西?
没再细想,正要催动修为将灵魂之力汇聚在赤炎之上,让火势大涨,一次吞噬了这寒焰,量大到一定程度即便是被克制,也能将其湮灭!
若是不出意外,这团机缘巧合下诞生的寒焰就要就此消失于世间,不知是否也有不可见的双手在拨弄它的命运,王夕的计划却忽然改变了,慢慢将已经调动起来的修为散去,没有出手。
这是为何呢?
原来,王夕此刻内视己身,龙宫空间之内,那龙口之中的金色龙珠上,此刻两团火焰似乎是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却是越发纠缠不休,仿佛天生就是死敌。
阴阳纠缠之间,二者居然慢慢地开始了融合,并非是水乳/交融一般汇为一体,而是慢慢形成一个整体,但却并未合二为一。
两团火焰似乎即将有什么异变发生,但是却缺少了一个要素使得无法做到,就在这两团火焰即将消散的时候,王夕顿有所悟。
“火亦分阴阳。”
王夕从当初观宁凡舞剑之时便有所感悟,但并未深入阴阳之道,只能算是个引子。
后来也接触了正雷的阴阳雷法,很是玄妙,王夕也向其讨教过,却难以入门,当时的自己太过激进,少了如今这“静”。
动静、阴阳、寒热都是如此,万物分阴阳的确有此理,可天地之间并非真是平衡,这至理也不能概括所有吧。
此念一出,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盘龙柱上本来似乎即将彻底铭刻,就此入门的阴阳之道纹慢慢消散了。
而与此同时,一柄剑出现在了这修为空间,在盘龙柱中端盘旋不停,仔细察看,便会发现,这剑乃是火之剑!
赤红色阳炎与蓝白色寒焰交融却不相合,在剑柄之处有金色圆珠虚影忽明忽灭,这剑之参照应当是太极两仪剑。
不过到如今,应该称其为阴阳火剑了,这乃是由剑为载体,承载了阴阳火法之道的异象外显。
有此异变,那王夕自然是已经感悟有阴阳法则与火之法则,当然是以火之法则为主,阴阳法则只是略微触摸,连原本虚幻道纹都已经消失,融入了新生的火之法则道纹之中,能够看见盘龙柱上多了许多火纹。
此道与正雷的阴阳雷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得不说,自己是采多家之长,在此机缘巧合之下,又有这三年磨炼,才会有这顿悟的一日。
虽说自己与同样等阶极高的阴阳之道擦肩而过,但是这天底下也没有弱的法则,更何况按照黄老头所说,他那阴阳雷法乃是雷之法则吞了阴阳法则,那我这火怎的就不可以?
想到这里,心念通达,在龙宫虚影之内,那颗金色龙珠此刻也是变幻不定,似乎在改变形态?
两团火焰此刻渐渐稳定下来,不再是崩溃之边缘,王夕放出灵魂之力让二者都有所增长,彻底摆脱随时溃散的危机。
渐渐地,两团火焰变成了一柄巨大火剑,几乎要直接从龙首之中飞出,锐利之意取自王夕之剑意,亦有造化万千之玄妙。
这巨剑暴烈之焰与温和之炎一体共生,刚柔并济,蓝白色寒焰为前端剑锋与两侧剑刃,而主体剑身则是由赤炎构成,高温虽不是毁灭之炎但也强大无比,足以灼烧灵魂,二者皆是针对灵魂,此刻这巨剑位于龙口之中,直冲前方。
将此刻旋转不休的混沌气包裹着的金色龙珠也给包容在内,正是在剑柄处,一如那在修为空间出现过的异象。
如今正是异象成真,就在此刻, 体内灵力在四肢百
骸流淌,让通体舒泰,更是有玄光大作,身体伤势正在飞快的恢复。
双目中,左有蓝白色光华,右有赤红光华流转,但同样都有着一股骇人的灵魂震慑,仿佛与龙威叠加在了一起,十分可怕。
甚至凝成实质于额头前,一柄手掌长的火剑虚影不断沉浮,灵魂之力的强度前所未有,王夕似乎在此时此刻灵魂发生了突破。
已经与一般的天梯修士不相上下了,当然这也是大多数修士都不专修灵魂的原因,其实灵魂的潜力远远不止如此。
王夕并非是灵魂境界的突破,不似鬼修在突破之时会有天劫降临,只是强度的突破,突破了大多数人的一个极限,也就是说一般龙珠巅峰的妖族是不会有这等灵魂之力的。
可以想象,日后王夕仗着这一火法,想必会有令对手出其不意的时候,鬼修终究还是不多,主流乃是修己身,修道果。
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在快速回复,灵力已经充足,不再顾忌,开始动用造化之力修复。
只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那被骇人龙威惊吓得缩在一角的小青蛇,此刻小青蛇的心里很慌,虽然确认了这位的确是龙,再一次感受了龙威,这来自血脉的威慑,让这条小蛇有些后悔自己贪嘴。
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走会不会被发现?
还是不轻举妄动的好!
衣袍猎猎,可怕的气势扩张开来,充斥着洞穴,许多灵石甚至爆碎,不过王夕对此不甚在意,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在王夕身体快速修复,老皮脱落,烂肉腐朽为飞灰,这等可怕景象下,小青蛇很从心的将自己的头埋入了那灵液小水洼里。
衣袍最终撕裂在这飓风之中,可怕的暗黑云雾将周身笼罩,也隔开了周围所有的窥视,体表出现无数紫金鳞片,双目渐渐狭长,自己的肉身正在蜕变,这是血脉的天赋。
慢慢的,老皮褪下,一层崭新紫金鳞片覆盖全身,慢慢没入身体之中消失,双眼也恢复正常,只是锐利更甚往昔。
一头紫色长发慢慢垂下,虚空飓风渐渐消失,云雾慢慢附着在**身体上化作一身黑袍,似乎是由于身体蜕变,伤势都已经好转,伤痕都不曾留下。
皮肤白皙,像是新生儿。
但是那双好看的眸子此刻却是摄人心魄,仿佛利剑一般能够洞察人心,如此一幕正巧落入担惊受怕的小青蛇眼里。
“这位龙老大,小妖有礼了!”
314 微尘剑鸣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十四章
014 微尘剑鸣
一道清脆的女童声音传到王夕耳里,饶有兴趣看了过去,但不知怎的,自己投过去的目光却仿佛致命毒药一般。
只见,那小青蛇眼神躲闪,就是不敢直视王夕。
有些疑惑地问:“你在躲什么?”
小青蛇摇晃了一下身子,“您快收了神通吧,我受不了了!”
王夕长长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龙宫之中那灵魂火剑不由自主与龙族自然而然散发的龙威一同发散出来,对于这龙属的小蛇来说,的确是难以承受之重。
有些抱歉的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熟悉了如今的那灵魂火剑的运用以及因为灵魂之力突破而越发强大的龙威的释放,这才仔细打量着小青蛇。
王夕此刻心情正好,一身连地的大黑袍上满是紫金云纹,有庄严的气质从身上散发而出,紫色长发在后背飘摇,心念微微一动,周围的风就消失于无形,洞穴中变得寂静。
伸手一抓,一抹金光闪耀,化作金色发带随意将头发绑成马尾,不至于散乱在肩膀上,自己如今对于造化之力的运用倒是越发得心应手,这种程度的变化似乎消耗并不大,倒是实用,不过终究还是实体穿着舒服,这样总让王夕觉得自己好像没穿似的。
五指虚握,虚空中灵力凝结,灵液慢慢蒸发成灵雾,在王夕身前化作一柄金色光剑,王夕猛地推掌而出,那金色光剑骤然射出,直冲堵住洞穴的巨石,也是时候离开了,这次闭关足足三日,真是闷啊。
这三年自己可算是呆够了,不是说受不了,实在是傻子才会为了证明自己不怕黑,将自己关在小黑屋,这不是脑残吗?
再说了,王夕如今修为已经回复过来,也略有精进,身体也已经康复,自然是要离开的,不能呆在奇蛮州,谁知道什么时候淳于复就会找过来?
至于去哪里......
王夕也有些打算了,守义州,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如今距离守义州也不算太远了。
要是御剑的话,也就两三日路程,看了眼散乱的细碎灵石,王夕也没在意,就打算直接迈步出去,阳光洒在脸上,他却忽然眉头一皱。
头也不回地道:“小青蛇,要不要我带你一程,这里恐怕不太安全了。”
小青蛇此刻仍旧呆滞,听了王夕的话下意识就要摇头,可正在这时候,
一阵地动山摇,这洞穴居然开始垮塌了!
王夕也不在乎小青蛇的想法,伸手一吸,她立刻被王夕收入了袖中,金色的灵力绳索将其与自己的左手捆绑在一起,右手出现微尘剑,一脚凌空,眨眼消失在洞穴口。
煌煌大日,如今已是夏季,王夕对此没什么感知,现在知道了,也不甚在意,望着自己随意找的一处山丘慢慢垮塌,地动山摇持续了许久才结束。
王夕也不急不忙,就是凌空而立,静静地等搞事的人出来。
从地底伸出传来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却是被王夕敏锐察觉到了,顿时目光一凝,似乎不是一个?
这也是得益于他的灵魂之力的提升,所以才能在这时候发挥作用,提前预判了敌人的方向,之所以说是敌人,是因为,即便相隔很长一段距离,王夕依旧能够感觉到那浩浩荡荡犹如泥土洪流一般的威势。
“轰隆隆!!”
声音愈发明显,大地都在颤动,地表开裂,犹如土龙翻身,忽的拱起来一道绵延极长的山脉,这等伟力也是让王夕不禁将这未知的敌人威胁程度再提高了好几个层级。
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周边陆续有这山脉形成,中端开裂,拱起来拢共四道,将王夕给围困在正中,方圆百里居然就此被封禁了?
不过王夕并未发现任何阵法的波动,这也就让其打消了这可能是被人暗算,并且早早设下了阵法的怀疑。
是人?
还是妖?
王夕更加倾向与第一个,毕竟在五州大陆至少王夕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妖族的存在的,就算有,那也只怕是海外的探子,毕竟海外妖族的确猖獗,三年前的那场大乱王夕虽然没能目睹,但是也能推断出一二。
当初,淳于复甚至都没给自己设下多余禁制就丢到了空牢之内,这是多紧急的事情啊?
虽然,这其中也有他对于空牢的稳固之信心,但是也当是有几分那妖族进犯的原因。
不过到如今,那所谓信心也已经被王夕击碎,再稳固又如何?
有人的地方总会有漏洞,没有完美的监狱!
王夕后来也曾经推演,当初淳于复与李尧似乎是因为某件重大事情而提前做出了决定,停战,更是做出妥协,让淳于复先将王夕带回去三年,之后再将其送到守义州。
关于这个协议的具体,王夕并不知晓,但肯定是没那么容易达成,说不定也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搏斗的。
或许二人也在后续有进一
步的动作,来改编局势,不过到了这时候已经没用了,王夕都已经脱身了,任由他们还有什么打算,都已经成为一场空。
不再多想,此刻那不知缘由偷袭自己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看见这些“人”的真容,王夕不禁有些瞪大了眼睛,慢慢平复心情,忍不住疑惑喃喃:“妖族?”
这是一群土黄色皮肤的半蛇人,与自己曾经在有凤客栈见过的那怪物十分相似。
一时间王夕也不知他们是否是妖了?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平常妖兽化为半人的浓烈妖气,比如当初见过的牛大,牛首人身,正是因为没有化形果,但那浓郁妖气还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而这些“妖”却是没有任何妖气,身上不带丝毫血腥气,满身的泥土味道,配合土黄色皮肤,让人不禁认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岩蛇。
“你们想要做什么?”即便对于他们的身份很是疑惑,不过王夕也知道在此刻什么改问什么不该问,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自然是眼前之人的目标是什么了?
王夕并不认为自己得罪了这些“妖”,只是将自己的问题先抛出,同时也暗自警惕,只要这数以百计的蛇人动手,他立刻就会发动雷霆反击,绝不会有丝毫迟疑。
也不管他们的目的,人若犯我,我先干死他们。
这些蛇人似乎没打算回答他们眼中这个“人族”的话语,只是默默地包围了王夕,手中纷纷土黄光华闪烁,出现一杆杆泥石长矛或者长枪,无一例外都是长兵,很是适合眼前这种围杀局面。
不过王夕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双目一寒,赤炎与寒焰分别在目中亮起,一股强大的灵魂之力浩荡全场,配合龙威的本能天赋,显得威势惊人。
在空中甚至出现了一柄灵魂火焰之剑,这剑悬浮在王夕头顶之上,犹如天之罪罚,但却没有丝毫的杀意显露,这是王夕的剑,一念之下,这三尺焰剑顿时消失于无形。
再出现就已经到了王夕身前,王夕并未伸手去握住这虚幻的灵魂之火形成的剑,即便其威能不凡。
王夕也没有丝毫动摇,这只是自己的一门秘法而已,自己的剑早已经有了。
一念既出,微尘剑鸣!
“嗡!”
一柄通体暗金之色的长剑横在身前 ,犹如在等待它的主人亲手握住它。
315 古蛇一族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十五章
015 古蛇一族
紫发的黑袍青年冷目扫视四方,毫不畏惧,反倒是有许多蛇人被他目中可怕火焰震慑,不禁往后倒退半步,这是血脉的压制,犹如灵魂的君主,让人不敢抵抗。
“你也是妖,为何要绑架我们古蛇一族的新任少主,她可是我们长老亲自选出的下一任继承者,你最好不要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一个勉强抵抗住这可怕压力的蛇人咬牙喊道。
他乃是妖丹境界的实力,没想到居然难以抵抗这这看似普通的“人族”,不过既然是妖族就说得过去了,这是血脉的压制,他是龙族,我也没办法的。
不过也不怪他看不出王夕的实力,要知道如今就连至高修士都难以窥探王夕的身体了,修为想要隐藏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了,这种事情王夕都不需要自己花费精力去细细想,只需要存个念头将修为收敛就好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方便了王夕的行事,毕竟王夕还活着的消息若是传出去,只怕立刻会有蜂拥而至的“仇家”?
其实也没几个真的有仇的,大多都是莫名其妙就给得罪了,王夕灭酆幽门也只是顺便而已,他也不想的,谁让一个没守门的宝库放在那里,自己不去拿简直是要遭天谴了!
而在混元州的时候就更加无辜了,自己根本就没做坏事也被通缉了啊,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地位差异,让他们无所顾忌地对王夕动手。
或许干脆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不有丝毫损伤而已,他们却不知道,若是他们继续招惹王夕,肯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要知道如今的王夕可不是往日的他了。
不过,王夕心中能够称得上“恨”的恐怕也就只有毁去本体的那些个四大家族之人吧,即便自己是死于那暗黑雷霆之下,可是杀身之仇,怎能不报?
至于其他,王夕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自己一步步走来,如今已经站在了能够与至高接触的层面,而那些以往高高在上的人也已经奈何不得自己,如今距离龙宫境界不过一步之遥,一旦越过就是海阔凭鱼跃,到时候,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
可是,即便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没办法去接她离开那个圣地的,王夕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会坚持的,绝不会再停下来了,这一次他一定要直接走到尽头,看看至高的风景。
至于路上那些拦路的家伙,王夕给他们的表示,只
有一剑而已,就如同此刻。
一剑既出,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却是暗中有诸多大道共鸣,风声呼啸,雷霆炸裂,虚空崩碎之中有暗黑云雾归入这一道金色剑气之中,在这飞出的途中就已经化为暗黑剑气,恐怖至极。
强烈的杀机笼罩了那个口出狂言的蛇人,他知道,这个妖要杀自己!!!
他怎么敢!
就在这个时候,大地骤然拱起,一个巨大蛇头冒出,那双碧绿的蛇目死死盯着王夕,可怕的土黄色光芒从它口中吐出,将那道剑气给淹没了。
二者一通纠缠,居然还是剑气更甚一筹!
这让,众多蛇人都是大骇,要知道这位可是古蛇一族的长老啊,可是即将凝聚妖宫的强者,此人的实力居然恐怖如此?
剑气最终还是消散在了那巨蛇身前,并未伤害到它,这也足够让人震惊了。
王夕龙威压制全场,包括那土黄色大蛇,不过他显然不会被压制得如同那些普通蛇人。
“居然是妖宫巅峰,与我一样的境界可是实力却是远远高于我,不愧是龙族吗?”眼见那巨蛇化作黄发老者慢慢踱步而来。
王夕默不作声地斩出一道剑气,击在地面上,一道裂纹阻住老者的来路,“你们为何对我动手?”
老者微微蹙眉看向那个咬牙切齿的蛇人:“你没有说清楚嘛?这位可不是人族,怎么可能抓了少主,肯定是弄错了。”
那蛇人大喊冤枉:“长老,真的是他啊,我也告诉他让他交出少主了,可是此人猖狂至极,直接就对我们出手了。”
“是啊,是啊!”
这些被王夕压制得惨兮兮的蛇人此刻都冒了头,有的还提前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殊不知王夕心中也是冷笑,经过刚才与这所谓长老的对拼,也是知道了他们总体实力如何了,根本奈何不得自己。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搞清楚了自己当前的战力,也算是有所得,至于接下来事情该如何发展,对王夕来说已经没什么重要的,懒得多想了,这就是无敌的寂寞吧,这老蛇人的境界虽然与王夕一样,可是实力差得太远了,如果没有更高战力,王夕就将他们都给灭了也可以。
不过先前所说的少主是什么意思?
王夕心中暗自打鼓,该不会是那条小蛇吧?
不过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正要听听那人怎么说,毕竟这位说话还挺中听,第一时间就质问了自己人,而不是来问王夕,这让王夕有些舒服。
听了手下的蛇人们所说
,这老者脸色有些难看,本来还打算卖个好给这位年轻的龙族大修士,可没想到啊,还真是他拐走了少主。
此刻他也不好再继续退让,只好说道:“道友,不知我族少主在哪里?还是将其让我带回去吧,我们古蛇一族世代在此繁衍,不愿意惹事也不是怕事的,以和为贵如何?”
王夕呵呵一笑:“以和为贵自然是好,可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先对我动手了,那该怎么算才好?”
被这话一噎,老者脸色发青,也是腹诽:“你这不就是默认你抓了我们少主吗?那就没打错人啊,怎么说得好像反倒是我们错了似的?”
不过这话表面却没说出来,他们古蛇一族只有三位长老守护,如今已经沉睡了两位,另两位实力还不如他呢,毕竟他们古蛇一族已经没落了,自从当初道门祖师斩妖除魔,几乎将各州的妖族杀了个干净,都给逼到了海外龙族的地盘上去苟延残喘。
而他们古蛇一族则是好运气,世代生活在奇蛮族,当时那位道门祖师下山的时候,当代的三长老立刻就建议躲避。
又仗着它们古蛇一族的天赋探寻地底灵矿灵泉,一直繁衍到了当今,都不曾断代,这也算是本事,不过由于常年居住地下,他们的身体渐渐发生了变化。
原本多种的蛇群,成了土黄色怪蛇这单一的种族,也不知还能不能算的上古蛇一族,当初他们就是以存活年代久远而得名,受人尊敬,又有探灵的天赋,不喜斗争,自然受人欢迎。
没想到到了如今......
妖族已经几乎在五州绝迹,至于是否还有像是他们一般的,应该是有的,毕竟五州大陆的秘密从来就不缺少。
无数古老修士都在沉眠,等待飞升的机会......
可怕的魔龙将会降临,那是妖族的机会......
许多预言都在慢慢实现,但这预言之术从来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领悟的,这些预言还是久远到不可查的预言。
由于种种原因,历史也没能完整留下来,过去的修真界古蛇一族终究还是没落,再也无法为玄界接续历史。
他们的繁衍能力十分强大,几乎是只要有灵力就死不掉,适应能力也是最强的,甚至在这多年来,数量都没有什么减少,仍然是深居地底,即便有所减少,也是因为资源的渐渐缺乏,毕竟灵矿不是无穷尽,他们终归是要回归地面的。
316 以和为贵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十六章
016 以和为贵
他们古蛇一族从来就不是好战的种族,实力普遍不会超过修真界平均水准,实在是混子中的混子。
但是此刻也不能再忍气吞声了,若真是如此,以后怎么在族中说话了?!
眼看着老者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拼命的样子,王夕有些无趣地道:“算了,算了,今日算是我鲁莽了,以为是我的仇家来了,见到这小青蛇有些心喜顺手便救了她,既然是你们少主,你们以后还是保护好她吧。”
一挥袖,一条青蛇就飞向了老者,老者一愣,脸上的怒气迅速消退,眉开眼笑接过了小青蛇,细心的抚摸了一通。
惹得那女童声音怒骂不止:“滚开,死老头,我要出去玩!”
老者尴尬地看了看周边,周围的蛇人们这时候倒是有默契,都纷纷转头看向别处,这才让老者留下了面子。
“误会一场,道友不如去我们家做客?”老者一下子就变得慈眉善目,原来之前都是装的啊!
周围的蛇人也都放松下来,直接就把武器给收了,有的甚至就直接在原地伸懒腰了,喂喂喂,这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之前烘托得王霸之气难道镇不住你们?
他们自然不知道王夕的心思,只是热情地邀请,王夕也不好拒绝,况且也有些好奇这生活在五州地界上的妖族,古蛇一族,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不过王夕一向是有时间就看杂书,这三年也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也没事,到时候问问他们就是了。
小青蛇朝王夕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在埋怨王夕不问问她的意见,王夕则是直接无视了她。
老者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他叫做河目,“道友,清。”
王夕看着数以百计的蛇人化作一条条土黄大蛇直接钻入大地之中,很快就将那些改变的地形恢复过来,这等奇异的天赋神通倒是让王夕刮目相看,不仅仅是破坏,还可以修复。
一个黑洞洞的隧道很快开辟出来,王夕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走入隧道,隧道一直往下延伸,越走光便越暗,好在周围有许多灵石在闪耀,若只是这样自然不会吸引王夕的目光,只是因为这些灵石都是原石,周围还有一层石皮,分布也不算均匀。
“王道友,这隧道正是在一处灵石矿上开辟的,这些只是伴生的零碎,下面才是大头呢。”老者似乎是找到了一些值得骄傲的地方,立刻向王夕解释。
本以为至少会
让他略微吃惊,毕竟灵石矿可不多见,看王夕没什么反应,他也没怎么失望,只是对于王夕的评价更上一层楼,若是王夕在此就显露出见钱眼开的本性,那他便不会带着王夕到达真正的深处,只是带他在下方外围转一转算了。
隧道之中只有河目与王夕并肩而行,是不是还有女童的稚嫩嗓音念叨,或许是路上无聊的缘故,王夕此刻才问:“你们古蛇一族像她这般修为就已经可以开口人言了吗?”
这一点早已经注意,不过当时没机会问,如今正巧。
河目已经与王夕聊了许久,这隧道着实有些长,不过没办法,客人嘛,总归是要陪着的,而且这位还是对于他们古蛇一族来说有特殊意义的龙族,自然要好好招待。
“呵呵,自然不是,她乃是我族新选出的少主,日后是要成为我的接班人的。”河目摸了摸怀里挣扎不休的小青蛇。
“我才不要一辈子待在地底下,我要出去!那个龙大哥,你带我出去,我告诉你老头把宝贝藏在哪里怎么样?”
河目一瞪眼,直接将小青蛇给禁言了,这才干笑两声,王夕哭笑不得,这还真是孩子,如此看来,妖族与人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的确有那些嗜血的妖族,但是这古蛇一族明显是不善于争斗的,而且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却是能够主动开口妥协,足见其心胸。
都是好妖啊,王夕本来还打算摸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顺便的话,就讨要一些,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如今倒是不好意思了。
不多时,总算是来到了这隧道的尽头,前方出现了一面晶石壁,这让王夕有些恍惚,直到身旁河目开口,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河目有些不解,先前看见那许多灵石都面不改色,怎么见到这一普通晶壁反倒是出神?
王夕如实说道:“我似乎在某处见过类似的晶壁,只是不知这晶壁是否有什么意义?可否告知?”
河目沉吟片刻才道:“这晶石壁乃是一种禁制,需要极高的阵法造诣才能造出,造诣越高材质越好,这晶壁就越坚固,越玄妙。”
王夕眼睛一亮,“这是你们古蛇一族的发明?是否也为其他势力筑造过?”
王夕想起了当初在地下河出口曾经见过类似的石壁,还有类似晶壁的水幕,同样有奇异的气息。
河目微微一愣:“这乃是一门古老技法,已经失传了,应该世间不会再现了才是,这晶壁只是用来当做大门而已,也就是好看坚固,或许还有奇异威能但是后世已经没人知晓了,又怎么会在外
界见过,你应该是认错了吧?”
王夕心头一跳,自己可以确定绝对没有认错,难道说,在外界还有其他古蛇一族吗?
又或者,还有更多妖族在暗中?
那地下河道年代久远,如今已经不知来历,至于到底是谁修建的,也已经是成为无解的谜团。
迫不及待问:“你确定你们古蛇一族没有叛徒吗?是否有叛徒离开了古蛇一族,去往外界了,难道这悠久岁月都是一直在地底下,没有一个出去的吗?”
河目微微沉思,才道:“这我不敢确定,或许另外两位长老会知道,不过如今却无法取叫醒他们。”
王夕愕然问:‘叫醒?’
河目颔首道:“古蛇一族繁衍生息,但是我们的修炼天赋不算好,如果血脉不觉醒根本修炼不到天台境界,只能是尽量保存高等战力,另外两位长老都是比我年长,我只见过第二位长老,待到我成长起来,他便也陷入沉睡。”
王夕微微蹙眉:“既然是如此,应该不止三位长老才是,沉睡的话,应该是有办法延长寿命吧?”
“的确如此,但我所能接触到的只有两位,好了,我们进去吧,我只能说这么多了,王道友还请见谅。”河目不再多言了,王夕也不好多问,二人穿过晶壁,一阵波纹流转,便如进入了新世界一般。
反过头看了眼这如同新世界大门般的晶壁又慢慢修复,变得凝实,坚固无比,原理是什么呢?
阵法玄奇让王夕有些好奇,但他也没这么多精力再给自己增添负担了,将杂念都抛开,目光闪烁地看着这灵石世界......
王夕不禁瞪大眼睛,这映入眼帘的全都是灵石,这可比自己堆积成山的灵石要多得多啊!
看着王夕震惊的申请,河目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们古蛇一族如今的居所,我们继续往里去吧,里面更精彩,我们对于客人一向是很欢迎的,到时候你可以带一些走,这灵石对于人族来说是货币,对于我们隐居的古蛇来说只是灵气来源而已。”
连连咂舌的王夕不禁喃喃:“你们这探灵天赋还真是方便,要不把这小青蛇给我算了,也能带着我多找些宝贝。”
“咳咳,以和为贵!!”河目额头见汗,干咳两声。
317 古蛇灵境
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十七章
017 古蛇灵境
在这一片灵光的地下世界中,就连王夕也不由得有些发呆了,这该是一条多大的灵矿啊?!
天底下真的可能有这么大的灵矿吗?
居然能够在灵矿之中生活,而且听他来说里面还有更精彩的,微微平复心情,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对于灵石倒是没什么需求,相比较这个,我更想知道一些历史,或者是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王夕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古蛇一族年代久远,若是有将历史都记载下来,那才是相较灵石矿脉来说更为宝贵的财富。
河目的回答让王夕有些失望,他们古蛇一族若是在上古,历史自然是有所保存,只是后来彻底隐居地下,就再也没有机会记载了。
不过,若是想知道更久远的历史,或许可以从以前的几位长老口中得到答案,只是王夕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为了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去唤醒沉睡的祖先?
越是了解便越是心惊,古蛇一族能够存活到如今,自然是有本事的,而且那沉睡之法也很是玄妙,不过自己不好去打探。
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客人好了,随着河目往深处走去,不需要任何照明,因为整个地下世界都是灵矿原石,光芒将整个地下世界照得犹如白昼。
原本还以为他们是生活在黑暗的地底巢穴,如今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过得还挺舒服的呀。
在外界,灵石能够做到的事情可多了,不过古蛇一族始终不愿意出去,或许是习惯了隐居世外的生活吧。
对此王夕也有些感慨,自己当初在断情崖秘境的时候就有些沉醉于毫无威胁,一片祥和的世界中,。
当时自己还能与她玩笑,现在却是只能徒增感伤,不知道她看着同一轮月是否也会想起我?
相信自己依旧活着的消息很快会传出来,对于霸主级势力的消息捕捉能力,王夕一向是十分信任的。
脚下踏都是有光泽流转的原石,这让王夕也是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些古蛇还真是有趣。
这外界十分重视的灵石,他们却只是用来当做居所,不过王夕也能感觉到,这灵石世界中的灵气的确是浓郁非常,几乎快要到达极限。
可是这好处也不是永恒,而是灵石矿脉在被开掘之后,就不断逸散灵气,终有一日会穷尽,到时候,他们仰赖的灵气枯竭,光明也将消逝,又该如何呢?
很快,王夕就在河目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石门前,石门两边有蛇人守护,分作两列五人,手中皆是握着长矛。
有些古怪的是,这些蛇人身体上被一层岩石覆盖,只有眼睛依旧闪动,这让王夕有些不解。
“他们乃是族中出色的后辈,负责守护通往族地的道路。”
王夕微微点了点头,便见河目张嘴发出了奇异的声音,不过这些严阵以待的蛇人都是很快有了反应,手中长矛不再对准二人。
见此,河目才带着王夕到了石门之前,河目将手按在一处椭圆凹陷上,就在这时,石门上无数道土黄色纹路亮起,像是蛛网一般蔓延,最终整块石门都瓦解于无形。
“这?”
王夕不禁轻咦了一声。
河目摸了摸土黄色的胡须,伸手示意王夕先走,他也不犹豫,直接便往里走去,石门瓦解后形成了一片土黄色雾气,依旧堵在通道的尽头。
王夕迈步入内,眼前顿时一花,一阵天摇地转,便来到了满目金光的一处虚无世界中,除了金光什么也看不到,这让他本能警惕起来,右手并剑指。
突兀一只手搭在了王夕的肩膀上,“不用紧张,很快就结束了。”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彻,似乎语气中带有几分郑重。
王夕自然听出了这是这是河目的声音,但是往周围看却是见不着他的身影,不过肩膀上又的的确确有着触感,这等奇异的情况王夕从未遇见过,但出于对河目的信任,还是没有贸然出手,但始终也是谨慎着周围。
包括河目,一路走来,王夕已经不会有无法接受的事情了,即便是现在河目偷袭于他,那王夕也不会不敢相信,每个人总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必有缘由。
就像自己,以前肯定没有想过会有成为妖族还被至高修士追杀的经历,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若是连这都无法接受,陷入混沌,那也就没有如今了。
而是在那空牢里等死。
光芒持续了大约一刻钟才慢慢散去,周围的环境开始显露,这期间王夕没有走动,只是乖乖站在原地等着。
肩上那只手也拿了下去,“好了,已经到了。”
正巧是此言出口,周围的光芒完全敛去,露出此刻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水晶洞穴内,洞穴不规则分布有许多透明晶石,与他们曾经穿过的那扇晶壁材质有些相似。
脚下踏的是乌青的石板,一板一眼分布在该在之处,能看出来这是人为铺的地板,
微微皱了皱鼻子,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旁的那人:“这是什么味道?”
洞穴之内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让王夕渐渐感
觉身体有些燥热,这很不寻常。
黄发老者河目抚摸了一通被禁言不可开口的小青蛇才笑着道:“这香气对于我古蛇一族的血脉复苏很有益处,不过一般都是新生儿才有效用,那时身体中有先天意味尚未散去,能够很好地借由这香气刺激血脉。”
似乎是同样有些疑惑,他继续说道:“不过,对你应该是没用了才是,你如今感觉身体异常,可能只是第一次闻的原因,习惯了应该就没事。”
王夕表面上点了点头,好似对这并不在意,继续在河目的带领之下往洞穴深处走去,王夕能够明显察觉到越往深处,灵气越发浓厚,关键是更加纯粹了,不仅仅只是这香气,或许这香气的来源也与这灵气的提纯有些关系?
心中猜测并未开口言,听河目对着香气介绍了一番,还顺便讲了讲小青蛇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候天降异象,云皆碧色,虚空有灵液凝结成水珠透入体内,为她洗筋伐髓。
总之讲了一大串,王夕倒是有兴趣听,而小青蛇似乎并不喜欢当着王夕的面说这些,一直在河目的怀里挣扎,可是她怎么可能挣扎得开,需知河目好歹也是一个妖丹巅峰的修为,虽然不及王夕这龙珠巅峰来的强悍,但也不是一个刚出生没多少年的小妖能够反抗的。
这次没再走多久了,渐渐地这洞穴还是到了边缘处,即便这洞穴大的吓人。
看着在水晶洞壁上的那颗晶莹剔透的圆珠,其中光华连闪,又有奇异的气息散出,让人心神为之一宁。
这水晶珠正是镶嵌在这洞穴的水晶壁上,有许多奇异的纹样时不时化作飞蛇在外飞舞,不过转瞬又化作泡影,消失在虚空间。
如此玄妙,连王夕也不禁看呆了。
“敢问,这是什么法宝?”
王夕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是一件强大的法宝,里面强悍的力量几乎要从中透出,难以遮掩,就这些泄漏出的力量都能有异象丛生。
只听河目看向王夕郑重地道:“这乃是我古蛇一族的镇族之宝,能够看破人心好恶,你若是有恶意便会被驱逐离开,此刻没有事情发生,证明你对于我古蛇一组并未有恶意,那么你便有资格进入灵蛇境了!”
各种奇异的景象都在这头颅大小的水晶珠周边浮现,无数光点骤然大放光芒,就在这一刻,二人眼前再一次变成了满目金光,而不可视物。
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并未再次惊呼,但是听了河目的话语,王夕还是心神一震,各种心思在脑海里打转,忍不住开口质问:“之前原来都是在骗我吗?古蛇境到底是什么?!”
王夕放眼四顾,只能见到无限金光,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话能够被听到,也清楚得很,甚至还在那光芒大放之前特意记住了各自的位置,此刻河目应该就在自己的左手边,而且按照他之前的表现,他应该也是失去了视觉,不过王夕并未轻举妄动,以免有什么事情发生。
事实证明王夕的谨慎是对的,只听到河目说:“我并未骗你,我们的确是古蛇一族,这里也的确是我们的‘家’只不过并非处于玄界罢了,可曾听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前金光连续两次大放,其实是在带着我们突破空间的限制,此刻我们已经不再玄界中任何一处具体的地方,但是却也在玄界之中,可称为界中界。”
“灵蛇境?”
王夕重复了这个名字一次,仿佛能够感受到这三个字出口便能够得到回应,就像灵蛇境真的是一个生灵一般。
河目连忙道:“莫要念了,灵蛇境乃是灵蛇君的妖宫演化,我们古蛇一族也是由于有些渊源才在此借住的。”
这次的金光比之前要持续的时间长许多,按他所说,这是在突破空间限制,这究竟是怎样的伟力,居然可以让人毫无抵抗之力地从一处到另外一处。
到了这时,王夕也没再计较河目的考验,只是语气古怪地说了句:“我还真以为你们住在地底下呢?合着之前都在蒙我。”
看这空间传送的架势,就已经很不凡,实在是和王夕的想象不太一样,原本以为,他们就是住在地底下的蛇妖一族而已。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秘密,先是久远的古蛇传说,以及神秘的晶壁筑造技术,还有庞大的灵脉,以及玄妙的金色光芒。
如今又是什么“灵蛇君”,还真是惊喜不停啊。
虽然看不见河目的脸,但想来应该不好看,只听他语气有些尴尬,这事情的确有些不厚道,但是身为古蛇族的长老他怎么可以随便带王夕前往灵蛇境。
也是看在王夕是龙族的份上,与他们也算是近亲这才同意,当然,更关键的还是王夕实力强悍,或许能够去那里闯一闯。
先前带着王夕走过满是灵石的通道,并未引起王夕的贪欲,这便是第一道考验,不过也只能算是小儿科罢了,一般大修士都不会因此而乱心。
不过这其实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后来则是显露出灵矿,不过却依然没能让王夕动心,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可以初步肯定王夕并非是见钱眼开的妖了。
后来的灵石世界也进一步确认了这一点,其实当时河目也是捏了把汗,若是王夕真的动手强抢,那自己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只能
是让他将灵石洗劫一空,不过这还真如河目所说,这矿脉其实对于他们古蛇来说真的没什么大用处,在灵蛇境中根本不缺灵力,那才是他们能够繁衍至今最大的原因。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入灵蛇境的,只有天赋足够好的才会一直在灵蛇境中修炼,以求为古蛇一族贡献新的妖宫,当然不是要他直接交出妖宫,而是在他死后。
大多数古蛇都是在外界游荡,并且在这矿脉中居住的。
古蛇一族虽然说并不是嗜血伤人的妖族,但终究还是会受到如今五州修士的诛杀,人妖不两立,这已经几乎成为共识,只要手中有刀,眼前是奄奄一息的妖族,不论是老弱妇孺都挥下屠刀。
反之对于大多数妖族来说也是如此,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试问古蛇还怎么敢随便出没于五州大地?
本就不愿在争斗不休的外界中混迹的古蛇一族,干脆就在地底矿脉之中生活,偶尔会进入灵蛇境,就当是换换空气,也不至于憋得慌。
河目的声音传到王夕耳朵里的时候,光芒正好散去了,周围景色变换。
他自然知道王夕的话并没有恶意,否则便已经被灵蛇君的残念所驱逐了。
“小友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古蛇一族着想,不可能随便放外人进来,不过终究还是让你感受有些不舒服,我愿意补偿。”河目语气郑重,仿佛做出了重大决定。
正在看向四周的王夕一时间没有回答,实在是这太过于骇人听闻,这哪里只是界中界,看起来就与外界一般无二啊?
同样是天地,也有日月,只是古怪的是日月共存于天际,东西方的天色完全不同,一边赤红,一边是蓝白。
此刻他们正位于一处山崖边,王夕所观察到的都是透过了眼前的晶壁,这晶壁上满是金色纹路,一个凹陷的椭圆十分明显。
河目显然察觉到王夕的好奇,继续道:“这里就是灵蛇境了,只有历代的古蛇长老才能开启大门,不信你可试一试这晶壁是否足够坚固,这也是最后的一面晶壁了,铸造之法已经失传了。”
看向那张微笑的土黄色脸,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滑稽,王夕脸上忍不住浮现古怪的笑意,但还是来到了晶壁前。
手掌在上按了按,轻轻哦了一声,猛然催动体内修为,一股浩然剑意从手掌而出,直接与这几乎透明,看似十分脆弱的晶壁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王夕并未存着要直接打碎这晶壁的心思,这一击只是试探而已,但心中其实还是免不得认为这晶壁脆弱,毕竟就这么薄,能坚固到哪里?
不过很快现实就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剑意被阻挡在晶壁之外,完全无法透过,更是没有渗入晶壁之内,完全被抵消了?
怎么会这样?
微微蹙眉,只见那晶壁之上一阵水波流转,慢慢的就将之前留下的痕迹彻底消磨,仿佛从没有过那一击,这就有些奇怪了。
虽然自己并没有动用太多力量,但是自己的剑意不至于连一块水晶都破不开吧?
况且之前所见的晶壁也没这么坚固,这个果然是不一样的吗?
还记得河目先前所说,这晶壁实际是用了某种奇异手法铸造,但主题应该只是水晶而已,本体是不存在坚固一说的。
要知道这水晶琉璃等等在世间几乎可以说是有了共识,那就是脆弱的象征,一碰即碎,易碎几乎就是代名词,可是这晶壁却是完全颠覆了大多数人的认知。
坚固无比,居然能够抵挡王夕的剑意,王夕也不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无论是否能够破坏都不重要了。
这晶壁的确玄妙,但不过也就是王夕一时兴起而已,此刻已经到了灵蛇境,不去看看怎么行?
况且,王夕隐隐感觉河目是有目的,或者说有所求吧?
反正若是互换身份, 王夕绝不会随便放一个实力比自己强大的人进来的,即便是再欣赏对方,又或者是通过了什么考验。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他不相信对方不知道,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还有着后手,有着能够不惧王夕的底牌。
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一个古老的种族怎么可能没有底牌,而且先前他若有若无透露出的沉睡的长老其实或许可以当作是一种威慑?
没再多想,看向河目:“没什么好继续试的,这晶壁的确玄妙,若是没有失传,或许能够有许多不错的用处。”
河目微微叹息一声,显然也是为这事而惋惜,他们古蛇一族空有悠久的历史,却是无辜地丢失了,世事无常,这也没有办法,若是患得患失,古蛇说不定也不能在这灵蛇境中安稳呆着了,他们本就不是好战种族,只是希望能够安宁的延续下去而已,只是天有不测风云,瞬息变化的事态,让他们必须做出一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