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化神往事
而安安她不仅安慰开导我，还会替我反驳那些取笑的人，我要是找她、她就一定会来到我身边。
在她的眼里我是最重要的人，而在你眼里我的地位还比不上炼丹修炼！只要和安安在一起，我便感到快乐；你很好，但不适合我。”
颜汐听完便冷笑一声：
“我很好，是你配不上！闲言碎语都能影响到你，道心不坚理应修行不畅。情感不坚三心二意，简直无耻。
而且恐怕你还有一条原因没说吧？安安修为与你相当，与她在一起就没人取笑你了是么？
你不仅配不上我，你也配不上安安！”
她对着安安问道：
“安安，我想知道，你何时对他生了情愫？”
“是…是我们三人第一次相见之日，奚真救下我之时……我担心向他表明心意、会另他觉得我过于轻浮，可后来奚真却钟情于你，我便只有心中祝福。
刚刚我见到你时，悔恨和愧疚几乎将我淹没；如果从来一次，我怕是不会选择自私地同他在一起……”
“为何不与我说呢，若是知晓你的情况；我便不会被他打动，也不会和他结为道侣，何苦落到如今地步。”
颜汐心中苦涩，她与安安自小相识，性情相投；外出游历也是结伴同行，几乎形影不离，早已生死相托；现在这般让她如何与安安相处？
要是结丹后没有接取那个宗门任务，便不会与奚真接触了吧？若非他于安安有救命之恩，她又怎会与其来往？
想到奚真，她好像自刚刚的触碰后，爱意、心痛与不舍全部消失，只觉得厌恶了？她觉得哪里不对，刚想认真思考来着，安安的声音便响起了
“汐汐，你…你不怪我？那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声音显得既激动又紧张。
“嗯，但我需要时间来调整心情，等我想明白了，就来找你……”
她这句话刚说完，周围一切都同泡沫一般破碎消失！
枫林湖草地上。
颜汐和安安一脸惊惧地睁开眼睛，对视一眼后便明白果真入了同一个梦！
是的，当画面破碎后，颜汐和安安就清醒了；瞬间分清了哪一份记忆是真实，哪一份是虚幻。
她们俩站起身，神色肃穆；能让她们不知不觉入梦、又轻易让她们醒来，这个人或物不是她们能对付的。
貌似对她们没有伤害的想法，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要让她们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
“曾经，大家都唤我流云仙子，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过。我这道神念的使命就是传承炼丹术，本体是已经飞升了。”一道宛转悠扬的声音在阵法内响起。
颜汐一时间头脑空白，这反转幅度太大了吧；原本还担心小命不保，转眼就是化神尊者传承！天堂地狱一线之差啊！
“凡是来到这枫林湖的修士，我都会关注。若是有火木灵根的优秀练气期修士到来，我便会寻机测试其人品、实力和潜力；若是都达标便可以传下炼丹术，若是不达标就修改掉关于枫林湖的记忆。”
那声音再次响起。而安安突然兴奋地说：
“我想起来了，流云仙子是丹宗之人！三千年前飞升！”
颜汐拉住安安的手，扯到身旁：
“既然考核人品，实力和潜力，为什么给我们编那样一个梦呢？”
“这是我好奇心作祟了。你们以为这是编的，实际它就是我的经历。我与雪落十七岁相识，视对方为挚友、姐妹，我与她可以做到性命相托，可恨遇上奚真！
我将自己和雪落的故事，套在你程愉安的身上，由你们俩的意识控制行为，是从入了瀑布后开始的。
当年我入了瀑布后，见到那情景后只觉天崩地裂，随后便跑了出去，一句话都没法说出。我不愿意见到他们，便扔了他们俩的传讯符，远远离开宗门。
后来我为此生了心魔，只好前往凡俗炼心。
在凡俗，我呆了两百年，见多了恩怨情仇、爱恨嗔痴后，终于看淡。之后我便回宗门想找他们问个清楚、做个了断；但我却只见到了奚真，雪落已陨！
我悔恨交加，心痛难忍……
追问原因，得知雪落与她探寻一座洞府，二人遇险是雪落拼了性命，奚真才能逃脱……
奚真告诉我，雪落陨落之时，最后的话便是让奚真代她向我道歉，希望我能原谅她。
而奚真接着告诉我，他们二人乃是阴差阳错，并非暗约偷期；雪落在我离开后一直想找到我，跟我解释。
你们不知道，我多恨自己当初的决定，若是我当时没有懦弱的逃避，就不会让事情发展成那样了吧？如果他们探寻洞府时我在旁边，雪落就不会死吧？
我再次生出心障来，日日心中折磨不已；只得再次入凡俗体悟世间悲欢离合，以求解脱。
后来我终于放下心结，得以进阶。预知到即将飞升，回想过往，心中仍旧遗憾；最后决定在这枫林湖，我与雪落初识之地，留下传承于有缘之人。
我便是见到你二人之谊亦是深厚，令我想起了我与雪落之事……
我想知道，假如换做他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见到你们俩都比当初的我果决勇敢，让雪落和流云没有了遗憾，我很开心，很开心…”
颜汐听到，那声音最后像是带着哭腔，不由为其情谊之真挚而感叹。但还是直接问道：
“您三千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么？这里来往的人可不止少数；还有，化神期尊者的手段虽然不是我这个练气期能理解的，但一缕神念能维持如此之久，似乎有些不实……”
“你倒是胆大，问得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啊，就不怕我恼怒之下取你性命？”这声音显得意味深长，让安安一阵心惊肉跳，握着颜汐的手忍不住收紧。
“您能告诉我们这段故事，证明对我和安安还是毕竟顺眼的，想来不会为几个问题动怒。”
“你很敏锐，没错，我是挺喜欢你们两个小家伙的，所以我可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17.传承归属？
我要寻找的是火木灵根的练气期修士，还要考较其悟性、天资以及品性。四百年过去，终于找到一个男修，符合了我的所有要求。”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啊？使命不是已经完成了么？”安安好奇地问道。
“都怪那男修与奚真太过相似，我几番劝自己不必在意，不过外貌皮囊罢了。可他一开口，声音竟也相差无几！
我一忍再忍，却还是克制不住地对那张相似的脸、那个相似的声音感到不喜。反正来日方长，总能找到合意的人。于是给了他一些修炼之物，改了他的记忆……
可谁知接下来的两千六百年，一个合格的都没遇上！这期间，我别提有多懊恼了，早知如此，我宁愿把传承给了他！
如果你们俩的丹道造诣也不行，那我可能在此界找不到传人了，我最多还能坚持三百年。可我这运气差得简直令人发指……”
“前辈说笑了，飞升之人必然是运气极佳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只有我传承之人有资格知道，其实今日之事能否留在你们脑中还是未知数，何必多问。
我是许久未与人交谈了，才有兴致说这些话，若是以往，我不会与人提起雪落的。
好了，闲话不提。你们二人炼一炉丹药，让我看看你们是否拥有、知晓第二个问题答案的资格。这炼丹术不论如何只传一人，且必需立誓绝不外传；此法乃是我结合一位古修传承创造而出，是我心血之作，因此与丹宗毫无关联。”
这时凭空出现了两份灵药和两个丹炉，浮到俩人身前。
颜汐与安安接住后便闭目调整状态。
不远处的湖底，一道倩影隐隐绰绰，立在空中。四周几乎空无一物，只有尘土铺洒在地面。
这是个狭小的密室，除了那身影与嵌入墙内的木盒，一切都粗糙得不像话，相是随意挖了个方形的洞，将洞口堵上……
“就让我看看，你们会不会为了这传承生隙呢？真是令人期待。
莫让我失望啊……”
低低的呢喃之声在密室中扩散开来。
颜汐闭着眼，心中犹豫。
安安曾经告诉自己，她的父母和祖父十分希望她成为一个优秀的炼丹师，她本身也喜欢炼丹。
颜汐其实对自己和安安都有信心，她们二人的水平就算在整个上清宗、也比同级别练气弟子高超不知多少。若是算年龄，她与安安称的上是同龄最强炼丹师。若是这样的条件都不合格，那么流云尊者再等三千年也不会有人合格！
炼丹术于她而言同样具有诱惑力，可她明知道安安的心愿，叫她毫不在意地争夺安安渴望的东西，她，做不到……
若是让她直接放弃参与争夺炼丹术，她同样做不到，飞升的尊者留下的传承多么的珍贵啊，就连化神后期的炼丹师都做不到无视。
传承只能一人得到，若是她全力以赴；安安除非超常发挥，不然决计无法得胜……
最后颜汐就决定，炼制时改变一点火温，这样炼制出来大概是不相上下、看运气了；若是品质仍旧比安安好，她便能坦然面对；若是安安胜了自己，说明天意如此。
想通的颜汐睁开眼便开始炼丹，而安安比她早一些，已经在提纯药液过半。
安安调息那会儿，其实心里也是思绪纷飞，但她不像颜汐那般挣扎。
安安知道自己是比不过颜汐的，虽然十分痛心与炼丹术失之交臂；但想到汐汐的状况、得到传承能让她过得更好，便生不出嫉妒和不甘的情绪。
因此安安早早地睁开眼，十分放松地练起丹药来。
流云指定的是回神丹，一阶丹药中最复杂的品种之一，用于恢复消耗过度的神识。
而这对于颜汐没有任何难度，修为的提升，让她对灵草和火候间的感应越发明显、精细。
俩人提纯药液的速度不相上下，细细的飞灰在空气中飘荡回旋，轻轻地落在地上。两个人专注的脸庞在暮色下显得熠熠生辉，剔透的药液在她们手中翻飞起舞……
随着夜色渐渐加深，她们的炼制已经进入了尾声。
香气游移到颜汐的鼻尖，并未让她产生一丝波动，仍旧认真地打着酝灵诀。她已经按照计划实行，结果就交由天定吧。
当颜汐停下炼制，流云的声音便立刻响起：
“想不到你们俩的水平居然是一样高。都是七颗上品，一颗极品！
看来我的运气的确极好，一下就遇上两个天资如此出众的孩子。
可我偏要分出胜负来，其中的细微差别我轻易就能看出来呢……
只有一个人能得到我的炼丹术，就算是平局，也不能改变我先前的意愿。
你们想知道究竟谁的丹药更胜一筹么？”
流云的话，停在了这样磨人的问句中，拨撩着二人的心弦……
她满以为会听到俩人迫切、期待的开口询问，没想到却是一片安静。
其实安安听到炼制丹药的水准相同时，就彻底呆愣了，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颜汐的炼制水平为什么突然降低了一些？
虽然说每一次炼丹，其炼制的水平都会随着状态起伏。
可颜汐不同，汐汐什么样，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么！
但凡颜汐成功炼制出丹药，那么她接下来的每一次、必然比上一次炼制得更好；无论何种丹药皆是如此，从来未失手！
既然不会失手，那一定是汐汐故意的，安安感觉鼻子发酸。她没想到面对化神传承，汐汐都能相让一步，让她也有机会竞争……
安安想到自己虽然对颜汐很好，但相较之下，远不如汐汐对自己。
修士之间，就算是姐妹，面对这样一个顶级传承也少有不争的吧？
她忽然灵机一动，不如回去就让爹娘认颜汐为女；这样她和汐汐以后就不仅是朋友，也是正儿八经的姐妹啦～
她从来没对汐汐说起过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说。看来只有先和爹娘商量好，至于汐汐，得等自己通过大比拜师后才能提起。
她曾经听汐汐说过，汐汐的爹娘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看得出汐汐是渴望家人的，这样也算圆了汐汐的缺憾吧？
18.你甘心么？
而颜汐则是十分无语，都已经飞升，还这么喜欢捉弄人；她都懒得回应，仍是静静立着。
流云在石室内看着两个人，对颜汐的行为感到诧异，没想到关系这般要好么？
一个是莫名的跑神发愣，一个是淡定地不出声。深觉这回遇上的两个丫头实在特别，以往那些修士哪个不是激动万分、难以自持。
“程愉安，我今日将炼丹术交于你，望你好生钻研，不要辜负了我的心血。你这便立誓吧……”
安安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惊喜万分！可转瞬又失落起来，这是汐汐让给她的；不是她该得的东西。
汐汐的心意可受，但这传承却不能恬不知耻地受了。她决定和流云讲明……
而事实上。
流云在说出将传承交予安安的同时，就对着颜汐传音：
“你甘心么？传承本该是你的，就这样拱手相让，你真的甘心？不后悔？
若是你现在改变主意，我可以把传承交给你，毕竟你各方面都比程愉安强一些。”言语中透着一丝蛊惑和劝说。
颜汐置若罔闻，走到安安身边：
“快立誓吧，发什么呆呢？”
“可…可是这不该属于我，这……”
她打断安安的话：
“你知道，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这就是属于你的，是天意。
如果今日是一份剑道传承，你会与我争夺么？”
“当然不会！可是两者不一样……我对剑道没有兴趣……”
“没什么不一样，你也知晓，我最喜爱的，便是剑道；而你最喜爱的，是丹道。”
安安在颜汐坚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说不过汐汐，也抗拒不了这份传承对自己的吸引……
“谢谢你！”安安感觉眼睛有些发涩。
流云不由被这情景勾起回忆，回过神，见程愉安已立了誓，便将一个乳白色光球打入脑中。
颜汐见一个光球出现在眼前，迅速融入安安的额头，不免担心。最后见到没有异常，才松了心神。
安安在融合光球时，脑中就响起流云的询问：“你可需要我修改颜汐的记忆？”
“别别！请您不要动汐汐的记忆”
“既然如此，我便问你，我还有一道传承是提升神识的；本是要同炼丹术一起传给你的，我见你与她交情甚笃，不知你是否愿意将这传承让给颜汐？”
“那太好了，我心中总是为得了这传承而难以心安。现在我和汐汐都有收获，再好不过了！多谢您！”
“你现在已经是我弟子，可称我师尊，不必见外。但我已飞升，因此你在此界之中仍旧可以拜师学艺，不用拘束，也不欠丹宗因果。
我原只是想随缘、寻个传人将炼丹术交付，没想到你们两个孩子，如此合我心意。若是你能得证大道，成功飞升，你我二人有缘得见，我便收你为弟子。
望你心无旁骛，不要耽于情爱，以免徒惹心伤。”
这时空中又出现一个古朴的木盒、一个玉简、一个精致的戒指。
阵法内再次响起声音来：
“颜汐，这木盒与玉简便是你的了。储物戒中大多是些不甚珍贵的修炼神识所需之物，和一件灵器。你将它取出交给安安。”
颜汐莫名其妙，为什么会给她东西呢？不应该是给安安么？但她手上动作并不迟疑，收取了木盒玉简就将戒指滴血认主。
“我便与你们二人实话实说吧，本来这神识修炼之法我从未想过传于他人，玉简不过是我刚刚刻下的。
假若你们的情谊不过尔尔，却装模作样，我不会将传承交给你们。
安安，若是你刚刚选择留下神识修炼之法，我便会收回传承。将一切都交给颜汐。
所幸，没让你们都没让我失望。”
颜汐和安安两个人都是一呆，原来人家早把自己试探了几个来回；而她们俩却是半点没有察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颜汐将神识往储物戒里一探，发现那灵器是个丹炉；炉身竟然是八卦形，四只炉脚！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圆形以外的丹炉，一瞬间惊奇不已。
她将其取出，一旁的安安也是一脸惊讶，接过以后便翻来覆去地观察；除了炉底刻了‘阴阳炉’二字，便什么都没有了。
安安觉得这莹白中泛着浅浅青色的丹炉，虽周身毫无雕饰，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丹炉是我元婴后期时所得，颇为奇特。我曾研究许久，最后才知，只有练气修士方可认主。
既然这是丹炉，想必也限定是炼丹师使用的。刚好我也要寻传人，因此获得传承的修士，只能是双灵根的练气期炼丹师。
灵器若是认主有限定，说明炼制的人一定起码是化神期修士，即便炼制的是件灵器，也必然不差。
大多修士结丹后便会寻一件法宝缔结本命契，那是因为条件不好。若是有条件，用越高阶的器、结契的时间越早，对修士也越有好。本命之器只能有一个，且他人抢去也无用，因此有利无害。
灵器和灵宝若是成型便有灵，而器灵往往高傲，若是器灵愿意结契自然无妨；若是不愿，练气期想与之结契必受反噬。
只有化神修士出手封印器灵，或者请元婴修士专门为练气修士打造灵器、炼制过程中就加入练气修士的精血；才能顺利认主。
所以除了极其受宠的小辈，少有能在练气期与灵气缔结本命契约的修士。
至于请化神修士为练气修士打造灵宝，就是异想天开了，不会有化神修士做这种事情。何况灵宝是多么珍贵，好些化神修士自己都凑不出将本命灵器升为本命灵宝的材料。
而你手中的丹炉，我飞升前将其中器灵封印了，要是缔结本命契约不会有任何问题。除非你的本命之器不准备选丹炉，不然这阴阳炉便是最好的选择，你决定吧。”
“师尊，我就选它了。”
“逼出三滴精血。”
流云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满意，精血在她的绘制下凝为玄奥的图案，没入丹炉中。
19.九九八十一难
颜汐想起月月，看来月月也是化神修士炼制的；当初那三滴精血应是认主之用，自己完全可以放心了。
按月月那么萌的声音，一定很好说话，结本命契应该不难；可惜是个玉佩不是长剑，不然她就有一柄灵器级别的本命剑了！
对于安安选择丹炉作为本命之器，她可以理解。这样的选择，会让安安的战力低于常人；但不可否认，炼丹的水平将会有全方位的提升。
而对于颜汐来说，就算是不热爱剑道，也不会选择丹炉作为本命之器、专修丹道。她向往的是游历山川湖海、历险探宝、执剑天涯！而不是整日炼丹。。
见到安安结契过程顺利，她便想起刚刚的玉简；取出后将神识往里一探，两段法诀便直接印在了脑中！她还没来得及惊讶，手里的玉简便碎裂开来，化为细细的粉末洒落在地……
看了看名字，《锻神炼魂决》。
颜汐傻眼了，她刚刚都干嘛去了，这可是修炼神识之法啊！光顾着思考为什么给她东西，居然忽略了给的是什么法诀！
这样完整的法诀，必定是极品功法，稀缺程度堪比巅峰级功法！
她等安安结契完成，便郑重地开口问道：
“前辈为何赠我如此珍贵的功法？我并非您的弟子，如何敢受？”
“你不愿做我弟子？”隐带笑意的声音反问。
“自然不是，我记得前辈说过只收一位弟子，因此困惑。”
“真是较真的性子……
我本是十分中意你的，可你偏偏有心相让于安安、以致无缘我的炼丹之术。
我这三千年来的等候枯燥又乏味，只有今日感到欣喜愉悦。这法诀想来在我飞升后的世界应是不难寻的，传给你也不算什么。
简单来说，我看你顺眼，便给了，不行么？
修炼到越高的境界，行事也是越发随心的。我的确只准备收一个，多了麻烦，你可放心了？”
“多谢前辈！”颜汐对着空气施了个大礼，起身后感激地回答；当下便也立誓绝不外传此法。
“师尊啊，这器灵什么时候醒呢？它可爱不？”安安见两人说完，迫不及待地开口。
良久，流云的的声音才响起。
“七天后自然会苏醒，待你见到就知道了……”仿佛想起了什么，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之前你们不是奇怪、我这神念为何能存留如此之久么？其一是这《锻神炼魂决》之故，其二便是方才那盒中之物的作用。
大多传承都是布设一个洞府，摆上阵法留下玉简；最开始连我也不知这神念能保存多久，所以才说是随缘；像我这么随意的传承之法，怕是没几个。
我这神念马上便要消散了，还望你二人坚定道心，将来或许有相见之日……”
湖底的身影、如同浓雾乍然受到狂风驱逐一般，烟消云散…徒留一片空寂……
她俩见声音再没响起，便明白流云仙子已然不在。而后两个人心中都涌起无限斗志，必要全力以赴，看看这天之外又是何景！
……
安安重新布下了一阶极品防御阵法，两个人开始运气调息……
夜晚，多情的皎月潜人湖心，活泼的众星在湖里嬉闹闪躲…
“你多久没有睡觉了？”颜汐自顾自的躺下，忽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啊？大概六年了吧。”
“一起睡一觉吧”她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安安躺下。
“谁要和你一起睡觉啊，流氓！”
“安安，你以为你现在变得暴力了，我就治不了你了是吧！”颜汐气势汹汹地爬了起来，准备和安安分个高下。
呵呵哒，还是她教的地球话呢！今天就让安安见识见识，地球女生打架的四大绝招：催命断发手、九阴白骨爪、神奇脱衣手、暴力撕咬！
正好以前都没机会施展，就让她今天正式感受一下这绝招的威力如何。
她决定先使用神奇脱衣手让安安知道毁她清誉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见她的手闪电般伸出，成功揪到了安安的衣领，用力一扯……
刹那后。
颜汐悻悻地松开了手：
“你怎么能这样呢？居然用灵力激发了极品法衣！过分！无耻！”
“我还想问你呢！你见过别人打架会去扒人家衣服的吗？”
“怎么没有，这就说明你见识浅薄……我跟你讲解一下吧，在我的家乡，女子打架类似体修；最经典的绝招便是………”
“汐汐啊，你家乡的女子可真是彪悍。。”
“哪有，这些不过是小伤罢了，温和得很，都没有要人性命的狠毒之法。”
……
月亮一点一点地迈着惑人的脚步，向天边而去……
她们总算不再嬉闹，躺下睡觉了。颜汐闭上眼想着今日的事情，突然推了推安安的胳膊：
“安安，你以后可千万别轻易地与男子在一起；即便是你心中所爱，也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同意！不然怎么能知晓他的真心是否长久？”
“呃，那你准备让心悦于你的男子历经多少难啊？”
“我？我对男子委实没什么兴趣，大抵是不会同意的。”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以前大家讨论言澈长老风姿之时，你毫无反应……”安安想起汐汐对男修的各种反应，尤其对那几个打劫男修裤裆的一脚，当真印象深刻……
“对了，之前你怎么知道有人拿绝神毒蚁坑害我们呀？那会儿太生气，就忘了问；后来时间一久，就没想起来这茬。”
“那是我的一项特殊能力，是个秘密，人都有秘密。”颜汐有些感慨。
“其实我也有秘密呢……”
在长久的无言中，两个人终于睡着。直到天光大亮，她们醒来，一致决定回到宗门。
两个人吸取了教训，在身上套好灵力罩，才从上清坊市中的飞舟等候区挤了出来。
“汐汐啊，你的改善计划一定要好好想想；没结丹前可是要经常坐飞舟的，为了咱们自己和贡献点也得早点解决呀。”
“行，回到洞府我就马上着手！”说完又奇怪地问道：
“你今日怎么都没嚷嚷着要买东西了啊？这么安分？”
20.华浅的敌意
“我以前是压力过大，才需要通过购物释放天性、消减压力，现在我看开了，自然用不着那么夸张地逛商铺了。”
“呵呵，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夸张啊，还非要拉着我逛！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说吧，又打什么主意呢？”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前科似的。”颜汐愤愤地斜了安安一眼。
“鉴于你这句话伤害了我纯净脆弱的心灵，你得请我吃很多好吃的菜！”她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
“准了，让你吃到腻味了都行～”
安安豪气地招了招手，心中好笑；这上清坊市最有名的‘百味楼’就是自家家业，这回汐汐倒是歪打正着。
“跟我来吧。”
“我是那种庸俗的人嘛！美食当然要细细品味，胡吃海塞的像什么话呀？
我是要专门腾个储物袋来打包带走的，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新美味的菜肴享受一番，这才是正解！”
“你一天不抬杠就不痛快是吧？”
“哪有！”她笑嘻嘻地接着说了句：
“是不习惯啦～”
安安再次被汐汐给打败，只好专心领路……
……
颜汐看了看面前这人来人往，精美华丽的建筑，匾额上的‘百味楼’三个字，格外显眼！
这是灵石多得没处使了嘛！要这样挥霍！百味楼那是在整个上清宗管辖范围内，最有名的的酒楼，若是请客用餐去百味楼都十分长脸！
“安安啊，不如我们换一家吧？”
“用不着，就当庆祝了！”原本安安还打算要个贵宾厢房的，看着颜汐那副痛惜得不行的样子，便选了临窗的酒案坐下。
随后和小二交代菜名……
窗外街道。
一名相貌娇美、衣饰华美的少女款款而来，身旁跟着的女孩则是身着白色的上清宗内门弟子服；对比之下将那娇美少女衬托得清丽可人……
“究竟怎样能得这大小姐的青睐呢？”
白衣少女心中苦思冥想，面上却是不显分毫；几番讨好未见半点成效，究竟该如何是好？
四下扫视试图寻找有无其心喜之物，意外地见到了颜汐，忽然就得了启发！
这几日宗内盛行的《汐安笔记》传出是那个颜汐和程愉安所书，这华浅便怒气冲冲地将储物袋中的玉简给取出捏碎了！
想必对两人极其厌恶，只要贬低嘲讽她们……
“华师姐，你看，那颜汐和程愉安居然在百味楼里，她们那点身家也消费得起？真是可笑！”
白衣女子指向窗内的两个人。
华浅闻言看去，心中对身旁的木怜越发看不上，对他人底细丝毫不知便妄下定论，愚昧！
不过倒是可以去恶心下程愉安，华浅想到此处便向酒楼内行去。
“安安，我们不用点那么多！够了够了哈。”颜汐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疼得慌，这样的菜吃下去，就像在吃灵石一样！
“颜师姐，你何必如此？程师姐可不是一般人，你就是点上百来道菜；对她而言也是不值一提的，毕竟这酒楼嘛……”
“华浅，你准备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安安皱着眉头截住了华浅的话。
“没什么，就是想和颜师姐说两句。
原以为颜师姐与程师姐形影不离，应是无话不谈才是；没想到，程师姐竟然连身份都瞒着你；连我这种不相干的人都看不过眼了。
嘴上亲热的喊着汐汐，实际是不是把师姐你当朋友还不一定呢……”华浅对着颜汐微微一笑。
颜汐打量了下华浅，可不就是那个在朝阳堂碰见安安便冷哼的小女孩么！变化还真是大……
“华浅你到底有完没完？汐汐，你听我说……”
“你不用多说。”颜汐反握住安安的手心：
“是我不愿意听，不是安安不愿意说。怎么，交朋友还要查家世？安安同样不知晓我的来历，我们两个就愿意这样相处，有何不可？
华师妹，还请你不要打搅我们用餐，谢谢。”
颜汐拉着安安就坐回了酒案旁，对原地呆立的华浅漠然处之……
华浅想不明白，颜汐不是应该恼怒气愤地质问程愉安么？怎么就一点也不在乎呢，难道她们俩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还有那个颜汐能有什么来历？
等脑中一团乱麻的华浅回过神；看见木怜像个木头人似的立着，又想起这家伙全程只在一旁看戏，更是恼怒，剜了她一眼便独自离去。
木怜实则在心中哀嚎，本以为那两个不过是普通的内门弟子，还想折腾她们来讨好华浅；结果两个都是有来历的？
进得了百味楼的不一定富，但是能点那么多道菜还面不改色的程愉安、绝对身份不一般！
好在自己聪明，见到情况不对劲就没动口，结果真让她猜中了！自己这修为低、没身份、没靠山的，要是惹了那俩人，绝对要栽……
现在把华浅对自己那一丁点好感也搞没了，只能另寻目标了……
想搭上个有背景的为什么就那么难？
酒案前的颜汐在华浅和木怜离开后便开口道：
“以前我一直以为，华浅只是嫉妒或是讨厌你罢了；现在看来，你和她是真的有矛盾。”
“唉，我们两家互有往来，我四岁那年跟着爹娘去她家贺寿。
那时我觉得无聊，便到花园里玩耍；后来见到一个同龄人在石头上自言自语，我便悄悄走过去，准备吓一吓她。
于是我成功的把她吓到了，她手里的玉簪就掉在地上摔断了……
她僵了半天，接着就不停地掉眼泪，小心翼翼地把碎片用手帕全部收起来。然后就像要和我拼命似的，歇斯底里地追着我猛打。
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了一个玉簪那么疯狂？
被吓到的我反应过来之后，就和她扭打在了一起；纠缠了许久，我自觉理亏，想道歉讲和，可她不肯放过我。好在我体质比常人好许多，被我瞅准机会给溜了，她是想追也追不上。
结果我爹娘见我身上都是抓痕淤青，心疼得不行；见我不愿意说，就让华家那边给他们一个交代。
21.敷衍的菜名
于是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华浅就被找了出来，长辈们把前因后果理顺后，就让华浅向我道歉……
我得知那玉簪原来是华浅的凡人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后，心中很是内疚，该是我向她道歉才对！可我爹娘都说两个孩子都有错，不用道歉了……
但是华家长辈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逼着华浅向我道了歉！
后来我私底下悄悄去向她道歉，但她气冲冲地把我赶走了。
她从那以后见我都没有好脸色，时不时讽刺我几句，我都习惯了。”
“你小时候太皮了，人家怨你很正常，能忍则忍吧。”
“这我知道的。
她五岁前日子过得挺苦的，因为她娘是凡人、是华家买专门来的五灵根通房丫头……
华家子嗣稀少，修士之间孕育又比凡人困难，便买了许多含灵根的凡人女子，就是为了生出身具灵根的后辈。
她娘生完华浅就染病去了，所以在华浅测出双灵根前，连名字都没有，照顾她的只有一个乳娘。”
“越是大的家族啊，越是重利不重情……”颜汐不禁长叹。
“也不全是啊，我家族就挺好的嘛！”安安立即反驳道，她家的老祖对自己特别好呢。～
“言外之意是你的家族的确很大咯～”她向安安一挑眉，一脸的恍然大悟
“装啥呀，明明早就知道了！你不知道自己演技差得可以么？关键是你还演的那么敷衍。。。”
“嘻嘻……”
颜汐还想说点什么，恰好灵食送来，注意力就被引走了。
她举着筷子有些不忍下手，这一道道菜的摆盘、摆得也太美了！
灵果雕成花朵，中间挖空放入肉制的浅金色小团子……
用冰块做出五个空心球、在球身刻出许多美丽花朵，里面装上鲜汤，再放上几朵小巧的灵花、灵果雕成的小舟……
灵蔬拼就的落日图、星月图、飞凤图、双鱼图……
她原本听着菜名叫影兔肉丸、五味汤、煎牛腿，还以为做出来是中餐类型的；结果见到的菜比西餐还精致！其中的意境更美！
“百味楼取菜名都这么敷衍嘛？”颜汐忍不住问道。
“不是的，百味楼为金丹期制作的菜肴名字就很雅致。”
她听完搓了搓牙花子，连酒楼里对修为低的人、提供的菜肴名字都敷衍了事！菜式之所以精致，是因为酒楼要保证菜肴的品质。。。
这**裸地告诉颜汐一个讯息，修为低的人不值得他人费心对待！
她发觉自己时常受到环境的鞭策，从而不断迸发出强大的动力；一日比一日更清楚实力的重要性，一天比一天更渴望进步！
想罢，她便认真享受起美食，不再考虑其他；聪明的人往往都是最懂得放松自己的人。
当安安看见颜汐风云残卷的吃法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这就是某人说的不庸俗？
呵呵！
安安伸出筷子夹住了颜汐的筷子，在颜汐用困惑的目光中说道：
“再吃下去小心身体被撑爆了…”
“我又不是凡人，不可能肚子吃撑好不，你这玩笑开得一点水准都没有……”
说完就觉得身体里涌动着大量灵气……
“你吃得时候就没发现，灵食进入喉咙后就化为纯净的灵气了么？
我特意选的适合练气后期的灵食好不；你以为是你前几天做的烧鸡啊，一下吃那么多。。。”
“我刚刚光沉浸在美味中了，完全没注意到其他的。。。”
颜汐当即专心运气，睁眼时就发现境界已经接近九层中期了。
灵食、灵石，果然是等同于吃灵石啊！
“咱们还是打包回洞府吧，这里边吃边打坐实在不习惯。
说来我现在都不知道你究竟住哪儿，你在天区里的洞府几乎都没怎么住。要不要到我那儿坐坐？还是要回自己家去？”
“嗯，我还想去你的汐竹居住上几天，要是回家我爹娘肯定问东问西的；我还是待在你那儿，放松几天再回去。”
“行。”
坐在床上的颜汐细细回想此行的过程，思考自己存在哪些问题。
这是她的习惯，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分析，找出缺点加以改善。
最后她找出了三点：
一、心软。那五个打劫的起码要砍断一根手指人他们记住这个教训，还得收走所有储物袋的一半物品才行。
二、对神识的使用没达到习惯性调配。入熊洞的时候没有做到下意识地用神识先探查，在地球用眼睛观察成了习惯。
三、不够狠，控制力也不够。应该先断了那几个流氓的第三条腿后再杀，那么轻易地死真是便宜他们了！被怒气所控制，心性不够。
四、大意。认为坊市内就一定安全、没有提防暗招，导致他人与自身产生肢体接触。鉴于回来时已经吸取教训改正了，问题不大。
一通检讨后的颜汐又清点起收获来。
绝神毒蚁四只，灵药，灵兽材料，五个练气期储物袋，木盒，功法，储物戒。
心念一动，手上的戒指显现出来；她看了看那些物品，几乎都是结丹期到元婴期用的三阶和四阶灵药！
好吧，对化神期来说的确不甚贵重。。这一下暴富的感觉让她有些飘，美妙得像是虚幻……
当她想起这些东西只能等到结丹后使用，整个人都蔫了，所以现阶段她照样是个穷鬼。。。
论坐拥财宝无数，却只能吃糠咽菜是怎样一种体验……
她取出木盒，这才是她最好奇的。什么样的东西能在本体飞升的情况下，帮助神念三千年不散；虽然那天她不过匆匆扫了一眼，但已经明白神识功法的作用在于威力强大，并没有稳固神念的效果。
她打开这个布满符文的盒子，一个指甲大小、流光溢彩的不明物体映入眼帘，有点像地球上的白水晶？
这就很尴尬了，抱着揭秘的心理打开，结果见识太浅、见了宝物却不认识……
颜汐痛定思痛，接下来的日子里必须恶补知识！
将五个储物袋认主后，得到了三件上品法器、一些丹药、符隶、阵旗、下品灵石共两万多、一些灵草和灵兽材料、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她将所有灵草和古怪的东西都挪到储物戒，三分之二的灵石也放入戒中；一阶上品的丹药符隶毒蚁各留一半在储物袋，上品阵旗只留四套、放两套在储物袋。
用不上的丹阵器符还有灵兽材料明日全部卖掉……
22.让人爱恨交织的功法
颜汐整理好了财产后，盯着储物戒出神……
她从不怀疑安安对自己的好，但安安面对最喜爱的炼丹术，不仅没有顺水推舟地接受、还出言拒绝；面对神识功法毫不犹豫地让流云交给了自己。
这让她心中无限欢喜，不愧是她信赖的姑娘，那个值得她全心全意呵护的姑娘……
欢喜的颜汐读起脑中的功法，不过几息的时间，便是一脸愁苦之色。
只要是提升或恢复神识的天材地宝，在吞服后运转功法，全部都会化为提升神识的能量、并且效果翻倍！
五重功法对应修为，都需要相应的三样天材地宝，哪怕只是缺一，也无法升到功法下一阶。但在每个阶层中，服用的非指定的神识宝物越多、晋级后威力越强。
假如功法进入第二重（chong）后；服用第一重所列宝物、将毫无作用；服用第三重所列宝物、将会识海破裂而亡。
这种功法依她看，根本就是为安安这样的富婆量身定做的嘛！哪有她什么事啊……
这功法修炼到第四重后，神魂就会自主运行功法、无需操控；只要服了天材地宝就万事大吉、啥也不操心了。
她大概明白流云为什么在储物戒里、放这么多神识有关的天材地宝了；因为不管什么等级的神识宝物，都能翻倍恢复她消耗的神念之力！
在持久的打斗中极具优势，吞下就恢复了，而丹药都是需要时间来恢复消耗。
到了化神期，一阶二阶宝物就算翻倍效果也不大，所以流云只收藏三阶到五阶的宝物。
而到了飞升时，五阶的宝物才能起到作用；所以流云干脆把三阶四阶的神识宝物给了神念、用来补充消耗的力量。
至于那个木盒里的东西，看起来很珍贵，像是一小部分碎片，也许这一点点对她来说不算十分重要？
颜汐拍拍脑袋，想那些没用的干嘛？现在难道不是该考虑怎样赚更多灵石吗？不然怎么买得起那些东西。。。
要是想一样一样地亲自去找，等于痴人说梦，这种宝物谁知道生长在哪？几乎都是修士靠运气得来，流云能有这么多估计除了买，更多还是以神识宝物为酬劳帮人炼丹吧？
毕竟这东西大多人都想用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卖掉多亏本啊，肯定要找人炼成丹药后服用。
虽然灵石不是万能的，但没有灵石真是万万不能啊。。。
不过也是有个好消息的，她仔细地重新翻了一遍储物戒，发现了冰魄寒泉！还有些妖族与海族用的灵药，都是极难得的。
只要在结丹前找到合魂极焰兰、同冰魄寒泉一起服下，不管存不存在肉身与神魂不契合的隐患，都无所谓了。
她决定这段时间若是无事，早上炼丹、下午练剑、读玉简三个小时，剩下时间打坐修炼。
神栀花，凝魂银露，含神草，这三样一阶极品的宝物、只有三种办法获取。
一、拍卖会；
二、黑市；
三、宗门兑换。
前两者需要大量灵石，第三则需要贡献点。寻常一阶极品灵草大多价格为两颗中品灵石；颜汐需要的三种修炼之物、每一种起码都需要五颗中品灵石。
她现在手里有35颗灵石，准备卖掉的东西大约价值11中品灵石。
功法里罗列了一千二百零六种一阶神识有关之物，宗门里的《药鉴》只有其中七百八十三种；这让对照完毕的颜汐一愣，这功法是多久之前的啊？已经消失了这么多灵药了么？
发现自己又在发散思维的颜汐懊恼地摇头，这习惯怎么老改不了呢？
别看她的流动资金有46颗中品灵石，其实也就能买九种灵物。
不过她现在只要将那三种搞定，其他的灵药等多攒一些灵石后去黑市挂任务更妥。
如果她在坊市和易市大肆采购，肯定会引人怀疑、惹祸上门。
以后要努力炼丹了……
也不知道那个笔记玉简收入如何？
至于宗门兑换需要的贡献点，就靠飞舟驻点制度完善规划了……
诸事已了的颜汐躺了下去，一派轻松；没过多久，便入了梦乡。
一室的月光仿佛都在她周身流连，使她看起来格外恬静怡人……
次日。
美美睡了一觉的颜汐、神完气足地拉上安安前往易市，才出天区，就遇见了在朝阳堂相处两年的同门。
她俩笑着点头回应后便打算继续前行，那同门却出声喊住了颜汐：
“颜师姐。”
“有事么？”她疑惑地回身问到。
“没什么事情，就是好奇那个《汐安笔记》真的是颜师姐和程师姐刻的吗？”
“那个笔记你们看到了？对你们又没用，复制过来做什么？”安安也疑惑地看着他。
颜汐觉得他们真奇怪，用不着的东西也会去复制……
“你们俩不知道么？笔记是忽然从杂役弟子那边流传起来的。
好像是一个杂役发现笔记居然是天院的授课记录、惊喜非常地向几个好友推荐；于是在几天时间里杂役们就人手一份笔记了。
后面有杂役弟子向外门弟子推荐了这笔记，结果没几天，外门弟子也是人手一份。
有外门弟子好奇，拿着笔记向我们这一批的内门弟子打听，是哪个弟子刻了这玉简。
就这样，内门的练气弟子便得知、有人刻制了一份天院授课笔记，好奇之下许多人都复制了一份回来，毕竟十颗下品灵石算不得什么。”
“那你们怎么会知道是我刻的呢？”她也好奇了，自己可没留名字在上面。
她不认为光凭‘汐安’二字大家就能联想到自己和安安
“大家看完以后都觉得这记录的人才思敏捷；内容清晰简洁、条理分明；因此在聊天时，偶尔会讨论究竟是谁刻的。
六日前，李师妹看过玉简后便说、可能是颜师姐和程师姐。
因为李师妹就坐在颜师姐身后，发现颜师姐每日手里都拿着一个玉简，授课结束后就收起来。
李师妹说她一直觉得颜师姐的做法奇怪又多余，所以印象深刻；加上这笔记又是名为‘汐安’，因此一下便想到了你俩。”
23.是否身为女子
“原来如此，多谢师弟了！
这是落日森林的特产枫罗果，味道很独特还带着枫叶的清香，你尝尝看。
我今日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颜汐取出几个果子递给那同门，就告辞离开。
路上她一头雾水地向安安询问：
“昨晚我还担心这笔记会不会没人看呢……
我是没留同门的传讯符，才一无所知。你不是朋友遍天下嘛，就没有问你情况的么？”
“呃，我出宗门前想到爹娘大概会一直发讯息，那样很影响我的兴致啊……
于是就只带了你的传讯子符出门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还敢更任性一点么？以后上哪儿都得带上传讯符！
你现在赶紧圆润地滚回家去，估计你爹娘担心坏了。别说什么他们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话，知道你安全并不代表就能安心好么！”
“哎呀，都快到易市了，逛完再回去呗～”安安见状就使出卖萌必杀技。
“不行，现在立刻就得回家，不然以后你爹娘都不让你出宗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安安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就看到两个男弟子带着激动的眼神向她俩问好。
“颜师姐、程师姐！”
“两位师姐好！”
她俩都感觉莫名其妙，回应之后打算离去，就听到周围传来的说话声。
“那两个就是颜汐和程愉吗？听说《汐安笔记》就是出自她们俩。”
“应该是了，真是厉害啊！”
“炼丹考核的第一、第二呢！”
“修为也很高啊，修炼速度比好多单灵根都快了吧？”
“是啊，天赋可真好！”
“只有我觉得她们俩才貌双全么？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新一代的女神！”
“我还是觉得苏落歆师姐和慕黎师姐更女神！”
“嘿嘿，我觉得这四位都是未来女神。”
颜汐震惊了一下，又立刻反应过来，无奈地看向安安：
“你和他们讲了多少我的家乡话啊？”
“没有没有，我只说了一个女神，别的没有讲哈。
之前你闭关的时候，我和几位师姐妹探讨时，她们说起言澈长老如何如何俊美无涛，我一顺口就说了一句‘不愧是宗门女修的男神呢’。
然后她们就觉得这个词十分精辟，后面大家就都用喜欢用这个词表达了。
她们询问我的时候，我说是自己胡乱便的。觉得言澈长老如同男神仙一般、气质超脱、高贵不可冒犯。
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啦～”
当初她过了许久、才想到自己这与众不同的语言或许会引起他人好奇打探；出于谨慎，她让安安不要对他人说起这‘家乡话’。
理由是怕大家以为她是某些神秘族群的人、把家乡话当密语看待引起误会。
“没想到你还是挺机智的嘛。”颜汐莞尔。
“那是，我一向如此～”
“哦……
先前矫枉过正以至于憋屈了好几年的、一定是头小蠢猪，肯定不是我们聪慧过人的安安小仙女！”
安安见到颜汐脸上出现茅塞顿开的表情，不由气结：
“我是有底线的！你别真把我给惹毛了！”
“小心眼……”
“……”
两人直接选了个商铺把多余的东西一起卖了，颜汐看了看储物袋里的灵石，果然和自己估计的价值差不离。
安安刚准备逛商铺，就被颜汐拉住了：
“今天别瞎逛了，陪我买灵草去。”
“好咯！”
灵药斋收购、售卖灵药和各种天材地宝，灵丹阁则是出售、收购丹药灵草和天材地宝。
但稀有的宝物商铺都会留着、放到每月底举行的上清拍卖会上出售，既可以提高宝物的售价、又可以提高商铺的知名度。
灵药斋的灵草价格与灵丹阁一样，但种类要丰富许多。
最后颜汐决定去灵药斋购买。
“仙子请，不知您需要些什么呢？”一个侍者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同时又恭敬地弯腰行礼。
“我需要购买的灵草都在这玉简里了，你照着取便是。”颜汐将玉简递给侍者。
侍者看着那十指纤纤的小手，便觉其肤极美而形更雅；当真少见，让人不由好奇它的主人是何等模样，想来当是配得上这玉手吧？
接过玉简的侍者悄悄瞄了一眼，冰肌玉骨、仙姿佚貌；心中暗赞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还请两位仙子随我往茶间小坐一会儿。”
茶间里。
安安等侍者退出去之后就开口了：
“你是准备买多少东西啊，居然要用玉简记录？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般舍得花灵石。”
颜汐被安安惊奇不已的模样逗乐了，不由一晒：
“我有你说得那么抠门吗？打算多炼制一些丹药，既锻炼丹道技术又能赚灵石，所以要多备些灵草。”
“这次历练买的那些不算在内。
我就问你，这六年你除了一个丹炉、一柄法剑、一些灵茶灵果、练丹用的灵药，你买过别的东西吗？
没话说了吧？
我都懒得揭穿你，你敢说买这些灵草炼丹不是为了赚灵石？”
安安满脸都显现出‘我已经看透你了’的意味。
她啼笑皆非，不得不说，安安讲的都没错，她竟然无言以对？
“毕竟我也用不上别的啊……”
“你还是不是个女子啊？不买衣裙、不买饰品的。。。”语气颇为痛心疾首。
颜汐高深莫测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瞧了瞧安安脖子以下的位置；
“如此一来，是否身为女子、一目了然。”
安安愣了一下，来回望了两遍；发现胸口处微有起伏，忽然就明白了汐汐的意思。
霎时间满脸通红，羞恼万分：
“你怎么能如此、如此露骨，女流氓！”
颜汐瞅着安安红彤彤的小脸，连声音都气得结巴了；觉得这模样真是可爱得不行，萌得她禁不住乐出了声……
见她一点也不在意，还笑话自己，安安十分郁闷。
“我爹娘说，身为女子该是言行端庄得体、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你这般太不雅了……”
“第一、我没有说也没有做，是你脑补出来滴。
第二、我不是大家闺秀呢。
第三、我的家乡各方面都比较开放一些。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做到言行端庄得体。
有没有很感动呀～”
【小剧场】
颜汐：为什么不夸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作者：你还没长大，我也很无奈。另外，假如你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能说明你丑得吓到它们了。
颜汐：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成为富婆？
作者：因为只有你努力拼搏奋斗，才能得到大家的喜爱啊。
颜汐：呵呵…明明是你写得不好才导致没人给我比心！糊弄谁呢你？
作者：你知道就行了啊，干嘛说出来，我不要面子的啊？你自己争取吧……
颜汐：呃，那我试一试好了。。。
读者大大们，给颗小心心呗～
爱你们呦
24.传说
“呵呵……”
若是汐汐没有说最后那句话，她可能真的会感动一把。现在嘛，已经完全无感。
接着安安便自顾自的喝着茶，不再搭理她了。
见到这情形，颜汐觉得自己可能要补救一下；便狗腿地抢过茶壶倒茶，讪笑着捧着茶杯递到安安面前：
“心胸宽广、豁达大度的程姑娘请用茶，小的给您赔不是了哈～”
“扑哧……”
安安见她这搞怪的模样，实在憋不住笑；本来也就是吓吓她，免得总是调侃自己，于是顺势下了台阶：
“话说得还算中听，给你机会改过自新。”
“得嘞”
……
待到侍者敲门入内，俩人才停止了日常斗嘴。
“仙子您看看是否有遗漏？”
颜汐接过储物袋将神识探入，需要的九十三种灵药数量都与要求的一致，品质也亦是上佳。
于是点点头：
“并无，结账吧。”
“您共消费了四万二千三百下品灵石，零头给您抹去，支付四万二千下品灵石即可。”
颜汐将灵药移到自己的储物袋，将四十二颗中品灵石移入，交给侍者后便要离去。
“仙子留步，这是本店的铜令；凭此可折价一成，还请收下。”巴掌大的青玉色令牌横在她眼前。
她虽然诧异，却仍是面不改色的收下离去。
这铜令在参加拍卖会时可以免去收退押金的过程，很是方便；但好像不是这么易得的吧，听说许多筑基修士、都没有这些大商铺的贵宾令。
贵宾令分铜令银令金令，分发对象的标准不明，但要求是层层递进的，金令最为难得。
不过这一丝疑惑转瞬便被忽略了，她对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没有关注的时间。
……
“管事，我还是不明白，刚才那位客人看着也没多厉害吧？”闲下来的侍者凑到管事的身边问道。
“唉，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那小姑娘修为高、年纪小这的确不算什么；但气质沉着冷静、淡然坚毅，与其年龄差距不可谓不大。
并且身旁那贵气的女孩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与那小姑娘的互动却是平级的；说明那小姑娘要么也有身份，要么就是凭自己的能力获得他人正视。
不管哪一种，她都不简单。
因此我看了她购买的东西，看得出是炼丹之用，复杂程度的一阶丹药。我更相信她本身就是炼丹师，而非替他人购买灵药，这是我个人的灵觉。
这些猜测合并，她便受得起铜令。
你看人的眼光还得努力磨练啊……”
“哦”侍者沮丧地应道，自个儿居然只看到人家长得漂亮，其他一概没关注到……不过管事可真是个好人啊，一直都是不厌其烦地指点他……
此时管事正在暗自无奈，这小子、真是和他父亲一样呆瓜，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也只有对他好点、才能稍稍弥补一些心中的愧疚了。
若不是当初一念之差，起了独吞的贪念、见死不救。现在也不会因心魔卡在筑基顶峰不得进阶……
的确，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贪心不足，后悔当时的冷眼旁观。
……
出了店门的颜汐便催促安安回家，却收到了安安幽怨的控诉：
“汐汐，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前脚让人家陪你买东西，后脚就赶人家走……”
安安的眼旁滑下两行液体，哽咽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
她深吸了几口气：
“安安，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你施法聚水时引动的灵气不要太明显好嘛！现在就给我麻利地回家！”
“好吧好吧，拜拜啦～”
安安有些无奈，还是讲不过她……不过没关系，往后日子可长着呢，总有那么一天能噎得汐汐无话可说！
转身前往藏书阁的颜汐暗道侥幸，幸好成功怼回去了！
刚刚被安安突然袭击一把，都不知道怎么回应，还好被她抓住灵气波动的破绽。
她好不容易显得优秀了一些的嘴炮能力，可不能被安安青出于蓝了，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
实际上，颜汐这种内向的小可爱在地球上就没怼赢过，嘴炮能力low得不行……也就能拿来欺负欺负安安这个真正的十二岁小姑娘了，要是地球上那些同学朋友看到她这种无耻行为、肯定要谴责她的毫无人性。。。
颜汐在藏书阁一通翻找，也只发现两个玉简有介绍飞舟所，复制后就回到洞府研究。
看完玉简的颜汐这才知道，飞舟所的管理方式漏洞如此多的原因。
飞舟所虽然是一项重要收入，但并不需要费太多心思满足乘客的需求。因为他们别无选择，除了飞舟，没有更好的长途旅行方式。
说白了，不怕没生意，毕竟不想坐也得坐。
天的传送阵只有五处，东面丹宗坊市，南面上清坊市，西面天剑坊市，北面玄道坊市，中心三大家族共同管理的承仙坊市。
因为布设传送阵需要使用大量材料，只有三大家族联手和四大宗门有能力承担。上清坊市就有四座传送阵，分别通往其余的五大坊市。
这让颜汐再次想起以前的疑问，四大宗门的底蕴甩开其他势力一大截，但四宗之间又相差无几。
让她想起天流传的一个传说……
传说，四大宗门的建立者名为含元、上清、天剑、玄道，四位始祖乃是好友。
始祖们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成立宗门传下修炼之法，他们改变了天修士只知用灵气锤炼肉身的境况，是所有修士的恩人。
在他们的带领下，人族推翻了妖类的压迫，不再受海族和妖族的统治……
思绪回转，颜汐继续构思改善方案。
参考地球的地铁管理模式结合飞舟所的现状，她涌出许多想法，但不知道如何写起。
脑子一团浆糊的她，最后放弃挣扎。简单粗暴的按照‘提出问题给出建议具体实施方法和过程’的模式来写。
经过一下午的搜肠刮肚，她总算是刻好了玉简。
最主要的就是人群分流，预订飞舟票，设置贵宾舱室；末尾她还提了提旅游飞舟项目……
虽然知晓这完善方案宗门并不太需要，价值也许不大；但她依旧想希望宗门能认可并且加以改善，因为这可以解决许许多多低阶修士的一丝外出烦恼，同样很有意义。
她开心地取出传讯符告诉安安，方案完成！
25.炼丹职业暴利么？
另一边安安察觉到传讯符有动静，面色一喜，急忙取出、同时心中默念：千万要找我有事！
安安一进家门就被爹娘用灵力逮住，送到客厅里来，都没机会将先前留下的传讯符收起；以至于一个下午都只能乖乖接受爹娘的教导，找不到借口开溜。
此时终于收到颜汐的传讯，有机会脱身、怎能不欢喜。
打开传讯符便传出颜汐愉悦的声音，安安听完有些呆愣：
“你是说飞舟所完善方案？这么快就完成了？”
“对呀。”
“厉害！我晚点过去找你哈。”
坐在一旁的玄离颇有兴趣地问：
“这就是你常提到的颜汐？你们说的飞舟所完善方案是什么意思？”
清阑闻言也是散去了先前的嗔怪之色，涌上几分好奇；早前自家女儿忽然间就知道上进了，她和玄离看得出多半是受颜汐的影响。
“对啊，方案是我们历练时乘坐飞舟，汐汐觉得管理方式不够好，说了些意见；我听了以后就想起宗门的规定，提出有用的建议可以获得贡献点。
然后我就交代汐汐好好地刻个玉简出来，没想到她一个下午就完成了。
爹、娘，一会你们帮我直接交给云若长老好不好？走正常流程太麻烦了啦，汐汐的方案绝对值得一看。”
“安安，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没有限度的帮吧？”玄离有些头疼，这孩子就是太善良、重情义了；人家对她好，她就能对人家更好。
“安安，你先跟娘说说，颜汐值得你对她如此吗？你居然就为了方便，让我和你爹这样的元婴修士帮她递玉简。”
“爹、娘，让我和你们说说这回历练的全部经过吧，等我讲完你们就知道值不值得了。”
于是安安将枫林湖之前的事情一语带过，就细细讲起了入梦后发生的事情：她们俩人出了梦境、明白了前因后果、汐汐与自己竞争时的相让、最后她得到传承……
其中细节无一遗漏，但唯独没有说出神识修炼之法……
安安告诉玄离和清阑，自己得到炼丹术之后，流云帮助她和阴阳炉缔结本命契约完毕便消散了。
安安不想将汐汐拥有神识功法的事情告知任何人，那是汐汐的秘密，自己没有权利泄露。
“没想到她居然能克服化神传承的诱惑，选择退让一步。安安，这份情谊可得好好珍惜啊！莫要辜负人家的真心。”
清阑的语气充满赞赏和劝诫，她原本心里还担心，那颜汐是不是看出安安的不凡家世、才刻意攀附；如今看来，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咱们这人情欠大了啊……得好好报答一番才是。”玄离紧跟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汐汐的脾气可倔了，不会要咱们的东西……
我有一个好主意，你们考虑一下如何？”
“说说看。”
“汐汐的家人都不在了，她很羡慕有家人陪伴的我。所以我想让咱们做她的家人，你们认汐汐为女好不好？”
“安安，这不妥。回报的方法有许多，认女实在不合适！
我和你爹能为你舍生忘死、对你掏心掏肺，若是认了颜汐当女儿，我们根本无法如同真正的父母一般对待她。
让颜汐看着你和她有着同样的身份、却是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你觉得颜汐会开心吗？”清阑无奈地摸摸女儿的小脑袋，认真地解释着。
玄离也皱着眉头开了口：
“咱们家族的水深得很，让颜汐掺和进来搞不好要害了她。安安，看事情千万不能只看表面，一定要认真观察其中本质。”
安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是有些失望。
“去找颜汐吧，到时玉简由娘帮她送到云若长老那儿。等你拜师后可以常常带颜汐来家里坐坐，我们可以做关怀小辈的长辈啊。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不想拜云若长老为师呢？她的炼丹术可是宗门第一呢，跟着她不是很好么？”
“谢谢娘哈。其实我就是觉得云若长老的脾气古里古怪的，感觉太别扭了。。。
爹、娘，我先走了啊！”
……
练剑的颜汐听到安安的大喊后，就照常回到客厅倒茶、摆灵果。
安安进了门就连灌三杯茶，向颜汐吐槽她一下午的悲催经历：
“当时我才进门就被抓到客厅起来，听爹娘的各种训斥。他们俩把我以前的所有错事都重新翻出来讲了一通。。。还让我听了一遍完整版的家规，要求我再背上两回！
他俩还各自把他们的修炼故事讲给我听，让我向他们学习。。。
还讲了他们生我养我多么不容易，让我听话……
要不是你给我发了传讯符，他们还能继续讲出一堆事情来！”
“有人叨叨你，总比没人搭理你好吧。
喏，你看看这玉简内容写得如何？”
颜汐不以为然地接过话头，将玉简塞给安安，转移了话题。
半响，安安看完玉简后出了声儿：
“我觉得这些建议都很好诶，先帮你交上去好了，回头见。”
颜汐看着安安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很是无奈，才来没一会儿呢，拿着玉简又走了。这性子真是随意啊……
天色已经渐暗，她还是呆洞府里炼丹好了。
她购买了九十份灵药，回神丹、养脉丹、断续丹各三十份。
这三种丹药的大致售价为：一颗下品丹药两百下品灵石、一颗中品丹药五百下品灵石、一颗上品丹药一千下品灵石、一颗极品丹药二千下品灵石。
一份灵药的售价为五百下品灵石，她能够炼制出六颗上品和两颗极品丹药。每一炉的成丹率她都是稳定上升的，失败率是不存在的。
这意味着她每炼制一份灵药就能够得到总价值为十颗中品灵石的丹药，除去成本，她净赚九千五百下品灵石。
只要她把这九十份灵药都炼制成丹药，就能赚到八百五十五颗中品灵石！
别看颜汐如此轻易就能赚到灵石，其实多数炼丹师初期穷的不行，他们根本做不到零失败、做不到如此高的成丹率和成丹品质。
26.器灵苏醒
像颜汐这样违背常理的奇葩存在、是绝无仅有的。
朝阳堂的两年她的确也卖丹药赚了许多灵石，但购买的东西也不在少数，就说自己用的灵茶灵果也是一阶上品。
每一次新学一种丹药，初期也只是比寻常天才厉害些，成功率和成丹率以及品质也是从低到高的。
到后来炼丹技术提升，她又闭关提升修为，因此没有攒下身家。
原以为今后就能摆脱赤贫状态，没想到得了部逆天却败家的功法。。。
颜汐想罢，便一心一意的炼起丹药。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屋中弥漫出丹香，炼完一炉回神丹的她，毫不停歇的开始净炉，接着炼制下一炉……
夜半，颜汐收起炼制完毕的第三炉的丹药，回到卧室打坐修炼。
清晨，她睁眼后便取出丹炉，全神贯注地炼制丹药。
中午，打坐调息后，沏一壶茶，取出玉简，细细研读。
下午，她拎着木剑踱步出了院门，来到竹林中，练习乘风剑法。
傍晚，回到屋内，盘腿静心修炼，心无旁骛。
如无意外，她将会保持这样的节奏，直到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开始。
此刻画面转到安安那边。
正认真修炼的安安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本命之器阴阳炉器灵苏醒了！
欣喜的安安停止了运功，心中期待非常！
器灵的样貌与人无异，但个头都是小小的，高度只到成人的膝盖处。
安安见过一次爹娘本命之器的器灵，可爱到炸，就像缩小好几倍的小人儿似的；长相与爹娘有一丝相似，性格却和爹娘完全不一样。
当时她远远瞧了一眼就喜欢地不得了，想摸一摸它们的脑袋和小手，结果还没碰到，它们就消失了。
爹娘说是器灵回到他们丹田里了，器灵大多都不愿意和主人之外的人交流接触。作为主人的他们、也无法强制要求器灵做它们不愿意的事情，因此安安没能再见到器灵。
虽说灵器级别就有器灵，但只有缔结了本命契约的本命灵器、灵宝；才能摆脱器形的限制，凝聚身体，出现在外界。若是普通的认主契约，同样能心意相通，但不能让器灵聚形。
而修士本命灵器、灵宝的器灵若是聚形在外，自我保护能力就会降低一半；这时如果被人攻击伤害到器灵，就会导致本命之器严重受损，修士也会受到严重反噬。
因此器灵聚形在外、大多是选择没有外人的时候，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可不防。
所以修士除非拥有自己的本命灵器，不然几乎没机会一睹器灵之貌。
她先前设想了许多萌萌的样貌：可爱甜美的，美艳霸气的，清冷如仙的，端庄优雅的，小家碧玉的……
究竟她的器灵是什么样的呢？
安安感觉到器灵要出来了，她期待得睁大了眼……
如果忽略它的身材高度的话，安安大概要被惊艳到失神！
临立空中，丰姿如玉，仿若天人；乌发如缎，身形英挺，仿若修竹！
再看那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显得放荡不拘。
好是好，看是这外貌也太男性了、而且英俊程度爆表啊。。。
虽然她早知道器灵肯定长相与自己不同，但长成男子模样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还好器灵不分男女……她庆幸的只有这个了，难道流云师尊有办法窥探器灵的样貌？所以在自己询问器灵是否可爱的时候、才沉默了一下么？
安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该死的！流云这个老女人！哪一日有机会了，我定不轻饶！”
安见这器灵出来时安静了一瞬，便开始怒骂流云，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凶、这么霸气的器灵就算了，怎么好像跟师傅有仇？
器灵发泄完之后才看向安安：
“又是个双灵根……
唉！木已成舟、怪你无用，今后你我一体，你就称呼我阴阳好了……”
“那我叫你阳阳吧，比阴阴更符合你的长相呢；我名程愉安，可以叫我安安～”
“叫我阴阳！”
阴阳脸色发黑地瞥向安安，语气阴沉沉的。
“看可我觉得还是叫阳阳亲…亲切啊……”
安安一开始的声音十分有力，可望着阴阳越来越阴鸷的表情，语气慢慢发虚，到后来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亲切’这俩字了。。。
“好吧，阴阳就阴阳吧……
你和我流云师傅是什么情况啊？”
阴阳一听到‘流云’，就控制不住脸色扭曲。
“那老妖婆忘恩负义、言而无信，无耻之极！”
安安听了这话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说道：
“消消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臭婆娘受了我多年指导，答应带我飞升，结果把我封印了！
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和你缔结了本命之契，而且仍旧待在这一界中！
你说，那疯婆子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里？明明答应带我上去的、她这样都不怕产生心魔吗？”
阴阳本来不愿意和安安多说什么，可被安安询问一番，心中越发气闷，它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不顺手带自己上去？
害自己白期待了好几百年，整整浪费了它三千多年的时间，简直可恶至极！
而且还让这丫头认她为师，让自己连报复都不能，其心可诛啊！阴阳咬牙切齿地想着……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其实安安脑中划过一个念头，但她有些难以置信，于是问道：
“你平时都叫她疯婆子、臭婆娘么？”
“怎么会，我当时还有求于她呢，哪会骂她呀。你问这个干什么？”阴阳困惑地问安安。
“没什么，只是流云身为我的师尊，你在我面前这样形容她，我有些无法接受”安安暗自好笑，自己还真是想多了。
阴阳才不会那么傻的说些惹流云生气的话，想必师尊也不会为了几句言语而故意报复的。
“我一般都是喊她女人，被她气到了也只敢喊老女人……”
安安听到这话，眉头都抽了抽。。。要是有个人成天称呼自己女人，有时还骂自己老女人……
27.招揽
估计也没啥好心情吧？
……
一月很快过去。
颜汐终于将灵药都炼成了丹药。对即将收获一大堆晶莹剔透、炫目多彩的灵石，她十分欢喜；连行走时迈的步子都觉得轻快起来。
卖丹药的方法无非摆摊和出售给商铺，前者赚得多些但麻烦、后者赚得少些但快捷。
颜汐对蹲地摊上抛头露面、推销叫卖、讨价还价的过程坚决抵制，因此她果断选择卖给易市最大的丹药铺荟丹坊。
神丹阁虽然与荟丹坊不相上下，但颜汐更喜欢老字号的荟丹坊；灵丹阁则是规模逊色许多，不做考虑。
她踏入店中便直接对侍者说明来意，入了茶室等候的她，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刻意发出的脚步声
“让道友久候了！”随着略显粗犷的声音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拨开门帘走了进来。
“无碍。”
男子见到居然是个小姑娘，不由惊讶了一下，但脸色毫无波澜、仍旧微笑道：
“不知小仙子要出售什么丹药呢？”
颜汐将先前单独存放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多数是回神丹、养脉丹、断续丹，还有些丹药种类只有零星的一点儿；都在这储物袋了，您看看价格吧。”
男子将神识探入，看见近百个丹瓶分做大小两堆，也是惊讶了一下。再细细查看每个丹瓶的丹药，发现较大的那堆都是十颗丹药一瓶，而小小的那一堆则是是数量不等。
最关键的是除了十八瓶极品丹药，剩下全部是上品丹药！
颜汐的九十份灵药炼制成了七十二瓶丹药，加上她之前留存的各式上品丹药二十多瓶，可不就是快上百了。
早前就知道无论多好的丹药，服多了就会在体内留下丹毒和杂质，使肉身不再纯净无暇。
因此她如非必要，否则决不服食丹药；历练所需的各种丹药无法避免使用，她只能尽量选择力所能及的高品质丹药。
现在她不那么拮据了，自然该用极品丹药，以前的上品丹药就该圆满退役了。
男子神色有些复杂，这炼丹造诣真是不一般啊……
只是不知、是否是这小姑娘炼的？
如果是，那必然是位不可多得的丹道天才啊……
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开口：
“虽然有些冒昧，但在下还是想问问，不知小仙子可否告知这丹药是您所炼么？”
颜汐闻言虽然有些讶异，却并不担心。易市中的大小商铺，都是宗门前辈建立，不至于觊觎门下弟子吧？
何况她早前也听闻荟丹坊与这几年新开的神丹阁竞争激烈，前者的货源来自宗门、后者却是从丹宗收购丹药。
丹宗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修士会炼丹，因此神丹阁收购来的丹药价格低、质量也好。
这让荟丹坊不得不随之降低价格，并且笼络前来售丹的优质炼丹师，以免货源流大量失到神丹阁。
当时弟子们在一旁说热闹似的提起这个这个事情，猜测谁能笑到最后；也有人疑惑荟丹坊为什么要费力拉拢炼丹师、而不是也向丹宗收购丹药。
她倒是有个猜测
若是宗门当中两家最大的易市丹铺、大半都是卖的丹宗所炼丹药，岂不让人耻笑？
要是丹宗哪天不供货了，上清宗易市的丹铺岂不是要手忙脚乱？
这些念头在颜汐脑中一闪而过，在中年男子看来，颜汐只是稍稍犹豫，便给了回复。
“这丹药的确是我炼的。”
“我们荟丹坊在招揽炼丹师，给出的待遇是相当不错的，不知仙子你是否愿意了解一下呢？”
“那劳烦您介绍一番吧。”
“对练气期修士的待遇有五点：
一、可以先免费提供灵药；待其炼制完成后、以丹药结算灵药的费用。
二、对修士没有任何行为限制。
三、每月卖给本坊的丹药品质和数量、最好最多的前三位，可以得到筑基修士指导炼丹半日。
四、假如连续一年、每月都卖给本坊一阶上品丹药六百颗，可以得到金丹真人指导炼丹半日。
五、购买店中丹药凭借客卿令可享八折。
希望仙子能考虑与本坊合作！”
中年男子说完后真诚地看向颜汐。他之前也曾邀请过两位炼丹天才，但被回绝了，因为那两位完全不稀罕这些。所以他一开始的时候，才会迟疑，怕又是白费心思。
“不用考虑了，我愿意加入。”这种利人利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呢，她完全不需要考虑。
中年男子的脸色从黯然到欣喜，是随着她的话语顷刻间完成转变的。
接着，他们二人聊了许久……互相介绍了姓名、为颜汐讲解荟丹阁的大致情况等等。
最后男子取出一个储物袋将灵石移入交给她：
“方才那些丹药价值九百二十三颗中品灵石，你看看有没有错漏。”
“我自然信得过李管事，何须检验”颜汐粲然一笑。
“颜小仙子随我去取客卿令吧”
……
颜汐看着客卿令，暖黄色的圆形玉牌、优美细密的阵纹、精致小巧的丹炉图案、明黄色的流苏……
让她想起宗门的丹堂堂徽，居然可以融入到弟子身份玉牌。虽然只能看到玉牌左下方多了个丹炉标志，但她反而觉得更高大上一些？
只是丹堂对她来说，作用鸡肋……以她的成丹率、领取草药炼制之后上交两成反而亏大了，地火室也用不上。还不如自己购买灵药炼制，因此她都快遗忘了。
虽然在荟丹坊领取了九十份灵药，但她只会在易市卖一半丹药。毕竟她的炼丹能力特殊，除了安安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小心谨慎无大错。
万一暴露，他人指不定以为自己有什么奇珍异宝相助才能如此特别；势必要逼她交出宝物的，到时自己上哪弄个宝物出来？
她不会小看人性之恶。
……
回到洞府，静室中的颜汐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六日后便是上清坊市和易市共同举办的月底拍卖会，她十分希望拍品中能出现神栀花、凝魂银露、含神草。
参加完拍卖会再顺道去黑市挂任务。
其实有门路的人是有办法搞到拍品名单的，奈何她属于没有门路的那一挂……只能以后每月尽量次次都参加拍卖会，碰运气。
贡献点的事情还没有消息，需要耐心等待。
总结完毕的她，便安心地直接入定修炼。
六天后。
颜汐在天色朦胧之时睁眼，满怀期待地前往上清坊市。
28.破除欲念
白日来往坊市和宗门的飞舟，每隔半小时就出现，颜汐是算准了时间出门的；到山门外没一会便等到了，交了十颗下品灵石坐下闭目养神。
到达坊市后，她便四处逛起地摊来。拍卖会分两场：上午练气场是辰时开始、巳时结束；下午筑基场则是未时开始、申时结束。
她行事向来追求稳妥，不提早一些时间前来坊市实在别扭。
现在看地摊上的物品，十有**都认得，让她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虽说先前没少被安安拉着瞎逛，但安安从来不逛地摊。
因此这是她得到月月那次后，第一次逛地摊呢。
忽而，她直觉有些不妥？
现在她也不是没灵石，但却下意识地选择了逛地摊而不是大商铺，是什么使自己这般不假思索地作出这个选择？
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地摊的东西五花八门、稀奇古怪，但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生了妄念……
她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曾经捡漏过一次、得了大便宜，便对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产生了期待；希冀自己能再次从地摊中淘到宝物、得到好处。这种妄念属心魔中的欲念。
心魔为何物？贪嗔痴恨爱恶欲、七念过深形成执念，最后化为心中魔障，称为心魔。
大多修士甚至都不认为自己存在心魔，才，而是把那些过深的念头看做了人之常情。
并且这心魔不仅发现不易，要想除去更难；若是看不破、放不下，仍旧是一场空。
许多人就是卡在心境上，不得进阶，因此修士不仅修身更要修心。
大道多舛，仙途漫兮。
青云之志，何以达之？
唯持心、斩魔、勤修矣！
颜汐了悟后，只觉心灵像是拂去尘埃似的，通透许多。
此番破去欲念，她的心境又有提升，九层后期对她而言，只需积累灵力即可。
若是回到洞府打坐修炼，立时便可突破练气九层中期。
她看了看地摊，本想离去前往拍卖会等候；却发觉自己着像了，不能心生欲念又不是说连地摊都不能逛了……
于是她带着愉悦的心情，逛到了拍卖会开始的前半小时才离开……
好笑的是逛了那么久一个东西都没买……估计是女子的逛街天性使然？
出示了铜令的颜汐，十分快捷地入了上清拍卖所。
她跟着侍者来到一个门前，女侍将一个法器递给她：
“这法器可阻挡金丹期以下的神识探查，改变体型和声音。您进入房内穿上，从房间另一个门出去便可到达拍卖场。”
接过法器的她一看，这可不就是地球上的帷帽么。
颜汐入了门将帷帽兜头罩下，心念一动，身量便整体向成年体态转变；她不选择变为男子体形，也是考虑到男子的步伐节奏、行为举止不好模仿。
外人眼中，她的身影如同二八佳人，在及地的黑色帷帽中若隐若现。
颜汐向周围看去，并没有同她想象中一样、像带了黑色墨镜一般朦朦胧胧的；反而像是面前没有布料遮挡似的，清晰可见。
她推门而出，便看到大片的白玉座椅和大群的黑帷帽修士，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看了看四周，不甚明亮的光线让这宽广的空间显得十分神秘。她刚刚推开的门已经消失，想来是阵法的缘故。
这拍卖场四面大约十米高的地方，从空白的玉质墙面变成木质墙面；每一面墙上都有着四个巨大的圆形白木窗，雕刻了梅兰竹菊的风景图、显得精美细腻。前方的高台亦是美玉制成，晶莹剔透。
颜汐随意地坐下，等待拍卖会举行。随着开始时间越来越近，她目光所及之处都坐满了人。
……
当辰时到来，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慢条斯理地踱步走上了高台，温文尔雅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
“欢迎各位道友前来参加拍卖会！我是本次的拍卖师，闲话不提，现在正式开始拍卖！”
随着话音落下，男子身后的墙面骤然亮起，将高台上的情形放大。一个侍女将拍品送到高台的展桌上，随后便退下。
颜汐看到玉幕的右下角，在拍品放上的那一瞬间、出现了展桌上的拍品大图。
不得不说，这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到啊。
还有这座位也是设计巧妙，扶手处有块手掌形状的黑色图案。只要将手自然握住扶手叫价、就会将声音扩大，并且将座位号传递给拍卖师。
先前她坐下以后，就发现一个木牌和玉简挂在扶手上。木牌写明‘拍卖须知请查看玉简’，她觉得采用这种方式、的确是比口头描述要方便快捷。
“这第一件，乃是一阶极品冰晶石！
对冰灵根的修炼大有助益，对水灵根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还可以用来炼制法器……
底价一颗灵石，现在开始竞价！”
此处的灵石是指中品灵石，拍品价格若是不到一颗中品灵石、是没有机会上拍卖会的。
颜汐耳边传来好几道声音。
“三颗！”
“四颗！”
“我五颗！”
“我出六颗！”
按照正常情况，这冰晶石的价值只值五颗中品灵石，因此到了六颗的价位便无人出声了。
“六颗第一次，六颗第二次，六颗第三次，成交！恭喜道友。”
接着第二件拍品被送上，冰晶石被侍女收起带了下去。
“第二件是一把一阶极品法扇，采用了……”
颜汐看了二十个拍品都没有合意的。
拍卖会即将过去一半，也没有她想要的灵药，此时她已是兴致缺缺。
“第二十一件，一阶极品聚神芷！服用可使神识凝炼许多，亦是二阶回神丹的配药之一。这一株灵药品相极佳，属极品中的极品。
底价两颗灵石，现在开始竞价！”
拍卖师热情洋溢的声音传递到整个场地，力图拨撩每一位客人的心弦。
原本颜汐听到拍卖师仍旧神采奕奕的声音时完全无感，可听清内容后不由觉得拍卖师的声音可爱。
这灵药是颜汐用得上的其中一种，自然要顺势拿下；她将手附在扶手图案上开口：
“五颗灵石。”
她被自己发出的娇柔声音给惊了一下，这么嗲！默认的声音居然是这个调调，太坑爹了。。。
这让她别扭得不行，赶紧调了声音类型。
29.黑市
“哈哈。”
“噗嗤。”
颜汐听到周围传来两声闷笑，尴尬非常。
再想到刚才那种全场安静了一瞬的情景，克制不住地在心里diss拍卖所!
怎么会搞出这么奇葩的音调来，这不是存心让人难堪么！
诶？存心？
她反应过来这情况不对劲，先前她听别人参加拍卖叫价的声音，大多是正常的中性音、不分男女；只有极少数是能听出男女的，应该是自己调的。
这就说明默认的声音应该是中性音才对，唯独自己这个默认声音如同娇嗔似的！
这就让她想不明白了，总不能就为了嘲弄她这么大费周章吧？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究竟为什么选择如此拙劣明显、且毫无益处的方法？
她觉得自己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
“六颗灵石！”
“我出七颗”
叫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此时正郁闷呢，干脆直接喊道：
“十颗灵石！”
这个价格达到了物品本身的价值的两倍，于是便没有人再出声。
拍卖师见此便知该成交了：“十颗灵石一次，十颗灵石两次，十颗灵石三次。成交！恭喜仙子获得聚神芷！”
“接下来的拍品又是什么呢？丹阵器符还是天材地宝？让我们一起来揭晓吧！”拍卖师一把拉开拍品上的红布，露出了其中物品……
而她见灵药拍到，便又纠结起方才的古怪情况。
怨不得她如此敏感多疑，毕竟她从未招惹过什么人，也并无什么引人注意之处；忽然间发现可能有人盯上自己了，能不担忧么……
天字包厢内。
“哈哈！哈哈哈！等了半天，终于有人出声儿了！”一个俊秀的十六少年郎捧腹大笑着。
他有着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白衣胜雪、爽朗清举；本该是位翩翩浊世佳公子，却因那稚气的神色举止显得怪异滑稽。
“亦儿，开心了没呀？咱们回去好好修炼吧，好吗？”
“哎呀，娘！”少年不满地嘟起嘴巴。
“快让我看看是哪个人这么倒霉，嘿嘿……”
那温婉貌美的女子无奈地取出了一个影音石，将画面调出，正是颜汐接过斗篷的一幕。
“咦，这个人我认识呢！在朝阳堂见过几面，炼丹很厉害的那个颜汐。
哈哈，太好玩了！我真厉害，随便整人都能整到一个认识的，嘿嘿！
还有四个人呢？不是调了五个遮掩幕离的声音吗？”
“想必场内的所有人、都会因刚才的事情检查自己的幕离，那四个人应该不会闹出笑话了。”
女子心中叹息，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想不到……
不过没关系，只要亦儿成功晋阶服下那株奇药，便可摆脱这五岁的心智、如同常人一般了！
“什么？”少年不高兴了，将头转向立在身后的两名同龄人：
“我命令你们两个，现在立刻再出个主意来，必须让我满意，快点儿！”
两个少年正打算行礼称是，却被女子阻拦：
“你二人去门外候着吧。”待两人出去之后，女子有些嗔怪：
“原本你答应不在自家产业里捣乱的，可是你最后又吵着捉弄人了，我都已经让你任性一次了，不可再生事了知道吗？
要不是你说到这拍卖行玩玩、可以放松心情有利晋阶，娘是绝对不会带你出来的。
莫要让娘生气，乖，听话！”
少年听到‘生气’和‘听话’这两个词，回想起过往来……不由得紧握双手、微微颤抖着，胸口剧烈起伏：
“听话听话！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听你们的话！
你们天天让我修炼再修炼！让我学打斗！让我模仿你们讲话！
既不让我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也不让我和别人玩！
我快要被你们逼得发疯了！派两个人天天跟着我、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为什么我要学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我自己想做什么都是这不行、那不行地阻拦？
我嫉妒别人个个都过得那么自在，所以我就喜欢看他们的笑话；我过得不舒服就让他们也不舒服，这样我就开心了啊。
你们凭什么怪我？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这样喜欢捉弄别人、都是你们造成的！”
少年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委屈和痛苦，双眼泛红……
“孩子，是娘、娘对不住你……”
女子哽咽向少年道歉，他们的确太自私了，让孩子承受这么多……
她也不想的，他们夫妻俩也是被逼无奈的，她好想解释给孩子听，但理智让她掐灭了这个念头：
“亦儿，娘是有苦衷的……
等你晋阶成功，你以后想怎么样，娘和你爹都不会干涉你了。
这拍卖行不是你爹一个人的，不可以做的太过分了；你在家里随便捉弄谁、怎么过分都行啊。
我们回家吧，好么？”
她们夫妻俩欠着孩子的太多了，以后决不再勉强孩子做任何事情！女子暗暗地向自己保证着。
……
［颜汐哪里会想得到，她其实就是单纯地被一个‘熊孩子’给整了……
谁让她运气不好、中彩了呢。。。］
颜汐心不在焉地看完了拍卖会，都没能搞明白；最后索性置之不理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只能提升实力、才好应对。
黑市的入口就在坊市入口的左边，需要调动灵力对着土地打出一套专门的手诀。
她照着打入手决后，地面便出现一条向下的青石台阶；上面嵌满了炽光石，让通道明亮如同地面。
听说黑市虽然入口在此处，但真正位置在哪儿还是未知数，显得十分神秘。
她顺着台阶而下，就来到屋玉简中所说的接待处；一个女侍将幕离递给她后，便带着颜汐来到一个木门前。
将幕离戴上的颜汐调整了身形后，由于早上的前车之鉴，她特意检查了声音……
看似平平无奇，但颜汐走进去后便忽然出现在街道中，四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黑市其实就是五条长街，分为五区：四艺区、灵药区、矿材区、兽材区、杂区。偌大的黑市，要是全部将练气区逛一圈大概需要四个白日的时间。
夜晚的摊位起码会减少三分之二，这是因为修士即便不需要睡眠、也需要打坐修炼；如果太长时间不修炼，是会导致修为倒退的。
抬头向上望去，便能看到五区的大字立在空中，就算第一次来都不需要问路，十分明显。
她将灵气附与足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疾行，身姿灵动，宛若游鱼。
30.锻神
到达杂区的颜汐，目光一扫就找到了委托行。由黑中带金的墨华石铺就的地面，洁白无瑕的云英晶筑就的大殿；庄重与肃穆，华美与圣洁，黑与白的交织，构建出一种难以想象的美感。
在她的想象中，黑市应当是比较冷酷凌厉的风格，没想到美得如此别具一格。
这里的修士比先前在主道上的还要多，颇有些人山人海的感觉。
走进委托行，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玉壁上滚动着各种消息；不变的就只有黑市规定和和介绍。
颜汐用神识快速扫过，心下了然，当即向左边通道行去。通道中同样有许多人来来去去，可见这黑市的人气着实不低。
其实黑市与坊市的最大差别就在于保密性和包容性。
黑市是完全隐藏身份的交易方式；毫不在意这里买卖的东西来历是否正常；这里不仅接收寻找物品的任务、同样也接收夺取人命的任务。
因其交易涉及到黑暗面的东西，所以被命名为黑市。
当她走到尽头之后，眼前出现十个小门，她随意选了个门排队等候。
玉壁中介绍了这十个门，作用是减少等待时候，并没有区别。
修士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没见一个出来的；房间出口应该在其他地方，颜汐觉得这儿设计的很是不错。
待她踏入门中，就发现自己在阵法之内，不大的白色空间里，除了自己就别无他物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请问你要发布什么任务？”
她愣了一下便马上开口道：
“我需要寻找神栀花、凝魂银露、含神草……共五十种灵药。
如果有神识方面相关的一阶极品灵药、也帮我收集着，定金我先交六百中品灵石，有消息联系我。”
她将灵石和传讯符放入一个储物袋，将其放在了地上。
一阶神识灵药虽然有七百多种，但是一阶极品的却只有九十多种；她买得起，就怕买不到。。。
修士达到练气五层才能外放神识，而神识灵药也是从一阶中品开始多起来：下品才十几种，中品有三百多种，上品有二百多种。
“好的，请放心。”
这话音刚落，颜汐就发现自己被阵法移到了大厅的角落，想必这便是小型传送阵吧。
她思考了两秒便直接前往了灵药区；并没有在杂区费时寻找，因为灵药出现在杂区的几率完全可以忽略。
五条长街被五座云英晶长廊贯穿，平均地分做了五段，既划分了五个修为境界的行走地点，又方便修士快捷地穿梭五区。
那长廊上系着薄如蝉翼的流虹纱，潇洒灵动，其中七彩虹光流转不休，煞是好看。
长街两旁同坊市街道一样，也是一边商铺、一边地摊。
颜汐在灵药区细细搜寻着，时间也流逝着……
等到她把灵药区找完了，也只是找到了三十多种上品灵药和两种极品灵药，最需要的三样还是没影儿。
她出黑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回到坊市就坐飞舟回宗门了。
其实现在的她御剑飞行不是不可以，但是打劫的修士确实不少；她懒得和那些一拍就死的苍蝇浪费时间，破坏心情。
……
屋内的颜汐吞下一株一阶中品灵药，运转起锻神法诀；口中的灵药在喉中瞬间化为液体，融入身体，然后迅速向脑部聚集而去。
《锻神炼魂诀》分锻神诀和炼魂诀上下两篇，前者增长神魂提高总量，后者凝炼神魂提升质量。
这时她只觉得脑袋瞬间通透了似的、还暖洋洋的，别提多舒服了。
又过了一会儿。
只见她突然脸色巨变、抱着头大叫起来；身体颤抖着倒在了地上，嘴唇苍白得吓人……
娇小瘦弱的人儿在地上翻滚着，身上的汗水打湿了大片地面……
半个小时后，瘫倒在地的的颜汐睁开了眼，看着似乎眸光都涣散了些。她急忙施展了个除尘诀后、便立刻坐直身体运转锻神诀。
几秒后，她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一盏茶后，她再次睁眼。
颜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没想到居然会疼、还是疼到这种地步！而且后果那么严重啊，流云前辈都不提前和她讲一下。。。
太坑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刚刚差点就要晕过去了，却不知道流云前辈是怎么存了一句话在她脑海里的。
反正她脑子里传来了淡淡的一句话：
“不能晕过去哦，要是晕了、你也就挂了。”
就是这句话让她吓得差点魂儿都飞了，硬是挺住了、没晕过去！
庆幸逃过一劫的颜汐，还没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脑海又响起了声儿：
“如果你挺过来了，我恭喜你，保住了性命，
如果你晕了，发现自己仍然活着，也不用惊讶；因为前面那句是骗你的。”
我去！
她现在十分想扎流云的小人，感情她白白疼了半个小时！要是晕过去，刚才就不用受那么大苦了。
“假如意识不清醒，运转功法只能达到一半效果，小姑娘、努力吧。”
她愣住了，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么……
自己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地埋怨人家，真是太狭隘了……
不愧是叫锻神诀啊……就像是锻铁一样，将灵药的力量灌注在神识上，反复锤炼锻造，将二者糅合。
颜汐现在想到接下来要炼化灵药、都得疼半死，不禁产生了一种类似‘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
但她是一个理智和坚定的人，就算不耐疼、也不会为此对功法产生胆怯退缩之意，既然要修仙，就要有面对伤痛陨落的勇气！
她再次取出灵药，一鼓作气咽下，运转锻神诀……
之后是第三株。
第四株。
第五株。
……
直到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麻木的时候，停止了这一成不变的循环。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结果很喜人；炼化了十一株一阶中品灵药，她的神识增加了大约五米！
这时，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奋斗了一晚的颜汐决定给自己放假，先睡一觉再说。
被自己折磨了那么久、就算修炼了功法精神很好，她心灵的疲惫也需要休息来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