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他没有
“你有几成把握？”顾也是有些心动。
“我也不知道，要看过才能决定。但是看看总不会吃亏吧。就趁这几天，我脚扭伤在学校请了假，咱们就去二十六师驻地，看看大嫂的脸，万一能治呢？”
“好，你的手机给我用用，我去安排车，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顾当即就有了决断。
陆晓夕喜滋滋地把手机递过去。
她心里也是挺感动，顾自己都没舍得买个手机，倒是先给她买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顾就给陆晓夕买了一袋豆浆一根油条一个烧饼当早饭，催着她吃完了下楼。
在她们家楼下，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还配有李一虎当司机。
看着顾把陆晓夕公主抱抱下来，李一虎就有点走神，他莫名就想到了顾佳音。顾佳音跟嫂子一样，也是叽叽喳喳的女生。
可惜今天没见到顾佳音。
三人一路，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开到了顾清所在的二十六师驻地，通报了之后，就成功见到了顾清。
顾清不知道他们的来意，看到顾抱着陆晓夕，脸上就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你就是陆晓夕吧，三弟和爷爷都跟我提起过你。”
“大哥好。”陆晓夕还真有点拘谨，因为顾清身上已经有种领导气势了，不自觉就能释放出来，让人紧张。
“大哥，小夕医好了云兀的眼睛。”顾单刀直入地表示。
“真的？”顾清手一滑，刚端起来的一杯茶，啪嗒落在地上，瓷杯碎片、泡开的茶叶和水搅合了一地。
“侥幸而已。”陆晓夕谦虚了一句：“我们陆家的祖传医术，对有些病效果很好，但也不是万能。”
“你们今天是来看小英？”顾清早在顾说起云兀，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所以才会激动失态。现在已经差不多能收敛心境了。
顾点点头。
“好。”顾清说了好之后，又有点尴尬了：
“小，我让王秘书带你们过去吧。”
“为什么？”陆晓夕眨巴着大眼睛问：
“大哥，难道你讨厌小英姐吗？我听顾说你跟她是一对啊，难道是因为她毁容了，你嫌弃她了？”
“我没有！”顾清显然是生气了，声音都透着几分不淡定了。
“没有你怕什么？还不是口是心非，表现的那么深情，其实就是想掩盖自己的心虚。”
“他没有！”一个身材高挑干练的女子，穿着军装裙露出两条匀称有力的长腿，已经走了进来。
“小英。”顾清喉头有些哽咽，目光灼灼地看着进来的女孩。
别人误会他，不重要。只要小英信他就行。
陆晓夕是从下往上看，在见识了完美身材之后，遗憾地看到女军官被烧伤的左脸。
她是真自信，烧伤疤痕那么严重，居然并没有戴任何遮挡物，就是坦坦荡荡地走在阳光下，眼神也是充满自信。
“小英，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顾清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付小英还是言语清冷：“你别太高估自己。我不是来见你，我只是不想放弃自己，既然有神医过来，我想试试而已。”
第387章 激将法
付小英说完，不爽地看向陆晓夕：“不过现在，我没兴趣了。”
“小英，别闹了，陆晓夕的医术确实很有特点，我爷爷亲自验证过，你不是经常说我们华国古文化里有许多瑰宝吗？我觉得她的针灸术就是，你难道不想试试？”
“不想。”付小英说完，转头就走。
明眼人都知道，付小英这是在给顾清出头呢。
因为陆晓夕刚才那么说顾清，她不高兴了。宁可脸都不治了。
就顾清自己，还在当局者迷。
顾急了，连忙挡在门口，嘻嘻笑着：
“小英姐，你别生气，小夕不是刻薄的人，她是用了激将法，你应该能听出来得。”
“小英姐，对不起啊。”陆晓夕也有点心虚了。
若是易地而处，有人对她的顾不客气，说出那些话，估计她也会不高兴。
“没事，没事。”顾清连忙摆手：“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只要能把小英的脸治好，比什么都好。”
“嗯，我试试。”陆晓夕点头。
谁想她才刚点了头，付小英就已经推开门走了。
这叫什么事儿？病人比医生还拽？
“不治就不治，又不是我嫂子，我还求着你啊？”
陆晓夕还没见过这样的，她也有名医的尊严好吗？
顾清急坏了，交代顾一定要安抚好陆晓夕，自己就忙着出去找付小英了。
等顾清冲出去之后，顾是真着急了。就那么走来走去，却没说什么埋怨的话。
还是李一虎实在心疼顾，忍不住问陆晓夕：“嫂子，这事儿可咋办呀？我们顾队跟他大哥感情特别好。您就发发慈悲，委屈一下，主动给他女人治了呗？”
陆晓夕不爽地白了李一虎一眼：“凭什么？我又不是她男人，我凭什么为了她委屈自己。”
李一虎本来就最笨，一向温柔可爱脾气好的陆晓夕，今天突然发作，他还真找不到词说。
反正，就是觉得嫂子今天有点凶、有点不近人情啊。
反倒是顾，拍了拍李一虎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
陆晓夕实在心疼顾。
“放心吧，就算付小英不爱惜自己，你大哥也一定会想办法来找咱们的。”陆晓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女人就是要哄，要是我不弄出点事儿来，你大哥怎么可能主动去哄小英姐。
他们之间的心结要是不解，等小英姐脸治好了，他们也不会在一起。”
对哦，刚才陆晓夕怼顾清的时候就给了提示，若是付小英的脸好了，顾清才凑上去，那是不是代表人家变丑了你躲着，人变好看了，你就改主意了？
永远别跟女人讲道理，这道理根本说不通。
李一虎也摸着脑袋，就是觉得嫂子好不讲理，可又好厉害啊。
顾也总算淡定了，坐在一旁给陆晓夕剥松子吃。
李一虎受不了这两人的狗粮攻势，找个机会就溜出去了。
等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就回来了。
陆晓夕嘿嘿笑着就问：“大哥是不是成功了？”
“你咋知道？”李一虎眼睛都亮了，嫂子怎么这么厉害。
第388章 松子
“我猜的。”陆晓夕眼眸里似乎有光芒闪烁，兴奋地问李一虎：
“说说经过呗。”
“女人真可怕。”李一虎还没开始说，就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没想到英姐这种女汉子，也跟普通女人一样矫情。”
女汉子……
不愧是李一虎，啥话都敢说。
陆晓夕忽略了他女汉子的形容词，催着问：“说说经过呗。你看我这腿瘸着，想看个热闹都不方便。”
顾无奈地给了李一虎一个恳求的眼神，李一虎心一软，巴巴地就开始复述了。
原来顾清去劝付小英，付小英又各种推脱，一会儿说顾清嫌弃她、一会儿说顾清同情她、一会儿又说顾清是为了报恩，反正给人感觉就是，她明知道顾清的心意，却非要找一些蹩脚的借口把他推开。
顾清这次也不完全是没情商，借着陆晓夕过来给付小英治脸的机会，将最近积压下来的情绪全都爆发，发了狠了，无论付小英怎么说，他就是缠着她。
付小英被顾清缠得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过来治疗。
陆晓夕听完，做了个ok的手势：
“你们看着吧，看我神助攻。”
李一虎连忙点头，顾也无奈地点点头，又给陆晓夕倒了一杯水。
小夕为什么宁可败坏自己形象也要帮顾清，那还不是因为，他是他大哥，她是他媳妇。
这么一想，顾心里面美得冒泡，喜滋滋地又帮陆晓夕剥了一把松子。
陆晓夕这会儿没空吃，小口喝水，捧着茶杯思索着呢。
等顾清和付小英进来，付小英的眼睛就落在那把剥好的松子上，再也挪不开了。
顾清顺着她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就抓了一把松子，放在付小英手上：
“你想吃松子跟我说呀，我下回去给你买。”
看看自己手上硬邦邦的带壳松子，再看看陆晓夕面前一颗颗剥好的金灿灿松子肉，付小英脸色更不好看了，一把把松子丢顾清脸上：
“我才不要吃这么幼稚的东西。”
顾清愣了一下，看付小英的目光落在陆晓夕面前那堆，一拍脑袋：
“你是嫌剥壳麻烦呀？来，我弟弟剥好的。”顾清就伸手过来，准备借花献佛。
陆晓夕眼睛一亮，连忙用双手保护住自己的战利品，甚至整个人都趴桌上了。
顾也挡在陆晓夕面前，尴尬地拒绝：
“哥，你要吃松子自己剥呗，怎么好意思抢小女生的东西？”
付小英脸色更不好看了，心里暗骂了顾清一句蠢货，脸上却是一脸高冷：
“顾清，你够了，我又不爱吃松子。”
“哦，哦，对，小夕，你看我已经把付小英同志给带来了，你能帮她看看，她脸上的伤，能治好吗？”
“能。”陆晓夕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我肯为她针灸，估计一个月就能好。”
“真的？那咱们快点动手吧。”顾清乐了。
就连付小英脸上都露出笑容，跟顾清闹别扭，哪儿有治好自己的脸重要。
只要脸治好了，她们还能闹一辈子别扭。若是脸治不好，她不想得到他的同情。
第389章 不乐意
“动手？我？”陆晓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摇摇头：
“本来一早过来，我是打算动手，但是现在吗，我不想动手了。”
“为什么？”顾清急了。
陆晓夕嘿嘿一笑：“因为手长在我身上呀，我不乐意，你管得着吗？谁让你们一个死脑筋闹别扭，一个抢我松子。我现在不高兴了，不治了。”
这……
付小英已经很不讲理了，没想到老三媳妇更不讲理，顾清给顾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结果人家顾压根没看他，只管宠溺地盯着他的小女朋友。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肉麻了。
年近三十的顾清，感觉自己无论如何，是做不到顾那样露骨。
可是，顾现在的宠妻狂魔属性，显然不会帮他说话。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把陆晓夕这个女学生怎么样。还真有点，拿她没办法啊。
顾清继续向顾报以求助的目光。
顾继续装傻，只当看不见，给陆晓夕剥完松子又剥瓜子。
陆晓夕现在心情莫名地好，放下水杯，开始一颗一颗地吃松子了。
付小英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些松子上。
陆晓夕感觉到了，心里也是无奈，只能叹息一声，顾家大哥的情商，怎么就那么低！
剥个松子您老都不会吗？
陆晓夕这一系列动作，落入顾清眼中，他终于开窍了，走上前就抓起松子开剥。
嗯，孺子可教也。
然而。
下一刻，陆晓夕就傻眼了。
顾清居然把剥好的松子，放到她面前。
这什么跟什么？误会有点大吧？
实在是，刚才陆晓夕看看松子，又去看了眼顾清，才给了顾清这个误会信号。他以为陆晓夕喜欢吃松子，给她剥点松子，她或许就能心软。
陆晓夕把顾剥好的松子，往旁边推了推，防止两堆弄混，她自己只管一颗颗吃顾剥得，也不管顾清。
等顾清剥了一小捧松子，他才松了口气，小心地开口：
“陆小神医，你看？”
“小英姐，吃松子？”陆晓夕却没搭理顾清，招呼了付小英一句。
付小英朝陆晓夕点点头，就坐在她身边，开始吃松子。
两个女人很有默契，一人吃一小堆。
顾清更是傻眼了。
“大哥，你是不是想问小英姐，她刚才不是说不爱吃松子，现在为什么又吃了？”陆晓夕俏皮地朝顾清眨眨眼。
顾清点头默认。
“其实我也不太爱吃松子，不过顾剥的，我就爱吃了。你剥的，我就没兴趣吃了。”
顾清再听不懂就是傻了！她是爱吃他剥的松子吗？此时他看付小英的眼神，多了继续灼热。
付小英脸上有点烧，低着头没搭理顾清，只管吃她的松子。
气氛，诡异地和谐安静。
但是，这不是事儿啊。治病才是关键好吗？
顾清又不断给顾使眼色，顾没办法，只能开口：
“小夕，要么……”
没等他开口说，陆晓夕的嘴儿都撅起来了：“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也要来逼我是不是？就算你说分手，我也不能答应。
我们陆家好歹是家传医学，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要想我动手，必须要有人道歉。没有人可以藐视我们陆家的医术。”
第390章 逼出来的表白
顾清心说：这什么跟什么，小女孩果然难伺候，果然跟部队里那些同志们说的一样，一言不合就说分手。
还是小英好，稳重端庄。
不过陆晓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清是不敢逼顾了，总不能让人家小两口闹分手。
要是真闹了分手，顾清眼中任性的陆晓夕，肯定不会再帮小英治病。
顾清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陆小神医，刚才是我不对，不该抢你的松子，我等下把这一袋都给你剥了补偿你，可以吗？”
“我说过，我又不是很爱吃松子。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就原谅你吧。”陆晓夕说完，就看向付小英，似乎是在等付小英的道歉。
付小英的脾气，一向别扭，她怎么可能给人家道歉。
所以，场面继续冷了。
顾清只能一咬牙，又上了：
“陆小神医，我替付小英给你道歉，她之前不肯治脸，是因为我的缘故，绝对不是看不上你的医术。”
“你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替她道歉？好像人家不领情啊？”
“我是她什么人？”顾清心里有一团火，压了很久，突然越烧越旺了：
“我是他男人！”
陆晓夕眼睛都亮了，有前途啊哥，够霸气。
“我跟小英从高中就认识，我们有共同的梦想，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生活、一起成长。
她喜欢练武，我喜欢研究兵法，我们曾经戏言，以后我要当统兵大元帅，而她说要当我的先锋将军。
作为一个女人，她始终保护着我，但我不自卑，我学的是万人敌，并以此为傲。
我们始终那么默契合拍，早就把彼此当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她在别人眼中，或许是女汉子，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需要我保护，需要跟我一起完成梦想的女孩儿付小英。
付小英，还记得我们十年前的约定吗？
你说过，十年之后，我们若是还在一起，那就永远在一起吧。我现在，请你，兑现承诺，永远跟我在一起，让我做你的男人。”
顾清竟然是越说越激动。
本来开始他还是向着陆晓夕解释，后来他就不自觉地走到付小英面前，目光火热地盯在付小英脸上。
在那张脸上，他看不到丑陋的伤疤，只有与他合拍的灵魂。
他像是突然找到一个发泄口，想要不顾一些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等说完了，顾清就有点后悔了。
他不该这么冲动啊，之前他已经跟小英求过一次婚，人家都拒绝了，并且弄得两人见面都跟不认识一样。
现在他居然又没忍住开了口，那小英以后还会理他吗？
顾清紧张地汗水都从额角渗出来了。
“好。”
一声清脆坚定的声音，如一颗小石子，落入湖水里。
“小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听到付小英的声音，顾清下意识地就开始解释。
他以为，她又是拒绝。他以为，她又生气了。
等解释了两句，他才回过神来。
“小英，你刚才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第391章 傻瓜
“我说：好。”付小英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真的？你真的不生我气了？你真的答应了？”
“所以呢？其实你刚才是做戏，就怕我答应吗？”
“不是，不是，我。”顾清觉得现在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伸出手就把付小英紧紧抱住。
也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让他心里踏实，让他感觉到切切实实地拥有。
“傻瓜。”付小英无奈地拍了拍顾清的肩膀：
“快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松。”
“我想吃松子了，你不松手怎么给我剥。”
“哦，好。”
看着这两人甜蜜互动，陆晓夕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哦，顾清还没放心。
他刚松开付小英的手，就急着跟陆晓夕解释：
“陆小神医，你也看到了，她都让我抱了，她承认我们的关系了。这下我可以替她给你道歉了吧？”
“扑哧。”
“哎。”
陆晓夕和付小英是同时笑出声来。
付小英很铁不成钢地给顾清解释了一下：
“人家小夕妹妹，根本就不是小气的人，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她不断拿话怼你，是用的激将法吗？亏你还自称兵法娴熟。”
“呃，啊。那个。”顾清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论陆晓夕的神助攻，他应该感谢陆晓夕才是。
可被人耍了这么一圈，感谢的话他是说不出口。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治疗吧。”陆晓夕也不拿乔，赶紧把之前的话题岔开，免得尴尬。
“我的脸，真的能治好？”付小英还是有些紧张。
陆晓夕反问了一句：“若是治不好，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她怎么就这么直白问出来了啊，顾清好紧张。
他直觉，付小英不肯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她的脸。若是治不好，她肯定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他都说了他不在乎，可她就是不听啊。
“会。”付小英坚定地点点头：“他不是只看容貌的男人，我付小英也不是那种没了脸蛋就没法活的女人。”
顾清彻底愣住了。
原来，她早就接纳他了。
那为什么之前躲着他啊？他应该早点跟她说清楚的。
“好了，那我们开始吧，这一个月要麻烦你每周三、周日到我们家店里去，只要按时针灸、按时敷药，这个伤疤全好的概率挺大。”陆晓夕给出结论。
“好，我听你的，坚持治疗。”
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其他人基本都是看戏，就陆晓夕一个人动手忙碌。
陆晓夕还是第一次面对皮肤疾病，而且是脸上的重度烧伤疤痕。
好在她的治疗方案，来自太素九针传承。有了这个第一次案例之后，以后的烧伤，才是她自己做主治疗。
上午折腾得有点久时，顾清和付小英就请陆晓夕他们在食堂里吃了一顿。
付小英真是个坚强的女人，在脸上针灸完敷了中药、时裹了纱布之后，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食堂，见到熟人还跟人打个招呼。
陆晓夕自问，易地而处的话，她做不到。
原来毁容不可怕，可怕的是同时被毁掉的自信。
第392章 这么快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付小英就是陆晓夕的专属病人。她的针灸、药膏都是陆晓夕在负责。
陆晓夕的腿在半个月之后就基本好全了，在她主动提议之后，付小英真的收了她，开始教她一点古武招式。
付小英说了：“你没有扎实的功底，也不可能跟我一样，每天坚持不懈地抽出四个小时以上时间锻炼，你不可能练得跟真正的高手一样厉害。
不过吗，我教你几招讨巧实用的招式，对付一下小混混啊、色狼啊、劫匪啊之类的，绝对绰绰有余。”
“够了够了，我又不上擂台，我就自保就行了。”陆晓夕已经很满足了。
可惜啊，付小英的实用招式，哪儿是那么好学。一旦开始练习，陆晓夕才知道什么事儿都没有容易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成为顾的拖累，陆晓夕就坚持下来了。
付小英的脸，在二十天后就已经基本恢复，看不出明显不同。
但陆晓夕说为了保证皮肤的韧性，防止出现后遗症，最后十天的治疗不能缺。
而在同一时间，顾清也往家里传了好消息：
“他的结婚报告已经获批，他和付小英打算在十天之后登记结婚。按照军人的朴素习惯，不办婚礼、不去旅游，就是登记领证，然后两个人搭伙过日子，顶多通知一下亲人朋友。”
“结婚的事，我们早就定下来了，不管我的脸好不好，我们都会结婚。”付小英的脸上挂着笑容：
“陆晓夕，谢谢你。”
“不用，都是一家人，谢什么。你要真想谢我，就多传我两招。”
“对哦，一家人。那你以后要喊我嫂子了。”付小英笑出声来。
陆晓夕羞得小脸儿都红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冬天快到了，等明年夏天，她就要跟顾结婚了，可不就是一家人吗。
“我们明年结婚，也要学大哥大嫂，一切从简，杜绝铺张浪费。”
“那也得爷爷同意才行。”付小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还不知道吧，爷爷给你们把酒店都定好了。”
“啊？”陆晓夕一时真有点适应不了了：“可是，我们还没定日子啊。”
“没定吗？不是八月八号吗？顾爷爷酒店就定在这一天啊。”
“真不是给你定的？”
“不是啊，下个月爷爷会帮我们补个酒。到时候你可要来给我当伴娘啊。”付小英爽朗地拍拍陆晓夕的肩膀。
“小英姐，你真的要我当伴娘？”陆晓夕有些激动，又有点不好意思。
一般人挑伴娘，都找比自己长得稍微难看一点的。付小英长相一般，要是挑陆晓夕当伴娘，有点勉强了。
谁知她爽朗地笑了：“不怕，我找的伴娘都是小美女。”
“好啊，那我到时候一定来给小英姐帮忙。”
“还叫小英姐啊，要改口叫大嫂了。”
“啊。”陆晓夕的脸都红了：“我们，还没。”
“也差不了几天了。”付小英突然有点出神：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好羡慕你们还在读书的年轻人。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别扭个什么劲儿，既然这个男人早晚都是我的，我真应该刚毕业就把他拿下。”
“就是。”陆晓夕深表同意。
第393章 感受
关于婚期和酒店的事儿，陆晓夕可不敢找顾爷爷理论，只能去找顾。
结果顾这个混蛋，只管不断装傻充愣。
陆晓夕也没真打算跟他计较，只是有些不爽。
“我不是不愿意结婚，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爽，连我自己的婚期，我都不能拿主意了。我也不是要争什么地位，只是很讨厌这种感觉。”陆晓夕也有点不知怎么是好了。
顾这个人，她不想放弃。可是这件事，真的让她有些不爽。
看到陆晓夕小脸都皱在一起，顾也心疼了：
“小夕，这件事是我爷爷心急了，他是真的特别喜欢你，生怕你跑了，才急着给我们定下婚期，想着生米煮成熟饭。这事儿我也是才知道，我是真没想到他老人家这么着急。
你别难过了，我去跟爷爷说，我们把酒店退了，你要是想跟大哥大嫂那样从简，我们就从简，等领了证之后，再挑日子办酒。
爷爷那边老战友多，肯定少不了一顿酒。”
“不用退了。”有他这句话，陆晓夕心里就舒服多了：
“但是你得保证，以后其他事情，都要跟我商量，否则我可不跟你结婚了。”
“遵命。”顾原定行了个军礼。
两人都不是忸怩的人，说开之后就过了。
只不过呢，这次陆晓夕是真被老奸巨猾的顾爷爷给算计了。
他酒店是定了，但还没交定金呢，也没往外散播消息。就是定了个大概，还可以改期可以退。
现在陆晓夕认下来之后，顾爷爷才是真的一下子通知了不少老朋友。
现在整个燕云海湾的人都知道，顾和陆晓夕明年夏天要结婚。
对于这两个人，祝福的居多，当然也有不爽的。
比如戈玉娇。
之前折腾陆晓夕未遂，戈玉娇、戈玉琳姐妹俩都被她们爷爷警告了，不许再去招惹陆晓夕。
突然听到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要结婚，新娘不是自己，戈玉娇哪儿还受得了？
她也知道，有顾家给撑腰，陆晓夕已经不好对付了。
不好对付，也要对付。
戈玉娇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会有办法。
……
最近方晓晨好像变了个人，突然跟陆药生特别亲，开口闭口地喊着爸，每个周末还到陆家来吃饭。
陆晓夕不想见到她，干脆躲在秋水胡同那边的房子，美其名曰为结婚做准备。
可是陆晓夕又不愿意自己的屋子被人住，把房间里东西基本都搬走之外，还在门上落了个精密的密码锁。这种锁一般锁匠都打不开。
陆药生也看出来方晓晨对李一虎有意思，就总是喊顾带人到家里来吃饭。
可惜李长安和顾佳音两个，就像是没次都算好了，每当李一虎过来，她们就跟着过来捣乱。
李全也来过两次，是李长安带来的。李全的国学知识相当丰富，跟陆药生倒是能聊到一起。有时还向陆药生请教一些药理方面的问题。
顾佳音跟李一虎倒是很聊得来，性子一向温吞的李一虎，好像也有了一些改变。
第394章 新任务
陆晓夕依然忙得团团转，每周都会在中医协会接个任务，多赚点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太素九针。
太素九针就好像一本没有底页的书，每次遇到新病症，它都能给出解决方案。
甚至有些方案，都已经让陆晓夕觉得超出了现在的医学范畴。
就比如付小英的脸，若是刚烫伤就动手，机会会很大，像她那样伤了三年的旧伤，皮下组织都已经坏死了，除非是动用一些美容手术，否则很难治好。
可偏偏就是那么几针，就能扭转乾坤，陆晓夕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顾队伍里的胡腾，上次不知道是做什么任务，回来之后整个右手，一根根手指骨都被人打碎了，陆晓夕居然又用针法给他治好了。
这次陆晓夕接了个奇怪的单子，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白领，患得是不孕症。
对于不孕症，就连陆药生也不敢说百分百把握，毕竟病情复杂多样，有些可以治有些根本没法治。
对于这个任务，陆晓夕也是考虑再三才接了，因为中医协会有任务失败率的说法，如果接了任务发现没法医治，可以放弃，大概十单中可以放弃两单。
最近陆晓夕已经接了七八单，都没有放弃过的先例，所以她打算先接了，看了病人的情况再说。
谁知道看到病人的那一刻，陆晓夕也是挺无语的。
不是病人的问题，而是陪着病人一起的，居然是方志林。
方志林看到陆晓夕，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
“陆医生，原来是你接了这个任务啊。白女士经常挂我的号子，可惜我医术不精，始终不能让她怀上孩子。
这不，我就介绍她来中医协会发布任务。她还是不放心，非要我给接了任务的医生打个招呼。”
给陆晓夕解释完了，也不等陆晓夕回应，他就转头跟病人说道：
“白女士，你真的多虑了，我们中医协会的每一位医生，都将医德视若生命，就算我不打招呼，陆医生也会替你尽心诊治。”
白女士穿着一身丝绸衫，上面有精致的手工刺绣，头发优雅地盘起来，给人一种古典雅致美感。
她看了看陆晓夕，又看看方志林。无奈地摇摇头：
“方主任，您就别坑我了。怎么给我找个学生看病？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吃了这么多中药，换了好几个医生，我就认准您了，您就别把我推给别人了。”
陆晓夕也是无奈，她不怪白女士，她也只是说出病人的正常心理。人家找中医都喜欢找老的、有职称的、有口碑的。
这些东西，陆晓夕都没。她已经做好放弃任务的打算。
不过这次是客户不接受她，她就是未能成功接取任务，不是她主动放弃的话，也不会扣她的失败率。
陆晓夕刚准备开口了，方志林却抢先了一步挡在陆晓夕和白女士之间，劝着白女士：
“陆医生年龄虽然小，但她是家传中医，跟我们这些科班的人不太一样，他们陆家有不少偏方。
你别看她年纪小，已经处理了不少我们都觉得棘手的病情。”
第395章 态度绝招
方志林不是跟她有过节吗，怎么着次这么帮忙？
陆晓夕眉头微微皱起，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方志林在帮她说话，她也不能表现太过。
看白女士有点动心了，方志林又继续下功夫劝说：
“再说陆医生跟你一样，同样是女人，有些方面看起病来，也比我们这些大男人方便。
我就这么说吧，我们中医协会里的女医生，恐怕没人比她医术更好。”
“那你呢？”白女士还是不死心，实在是方志林的主任医师名头太大。
“哎，你也看到了，我今年都没开诊。实在是，家里有些事，不太方便。这样，你现在陆医生这里看，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咨询。”
有了方志林的保证，白女士方才不情不愿地接受现实。
可陆晓夕心里不爽啊，她倒是宁可对方不接受她，要不然她看个病，病人还要总找方志林，想想就膈应。
为了把人赶走，陆晓夕一改往日的和暖作风，干脆摆了一张臭脸，在白女士凑上来的时候，轻哼了一声：
“你不是要找方医生看吗？还不去退了任务？”
谁知这个白女士也是奇怪，被陆晓夕冷脸相对之后，反而变乖了些。很礼貌地给陆晓夕道歉：
“陆医生，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不对。有志不在年高，我相信医术这东西，也看天赋，不是年轻医生，就一定不行。我既然能找到您，这就是我们的缘分，还要麻烦陆医生多多关照。”
呃，怎么来这一套。
陆晓夕这下就头疼了，只能哼哼一声提醒：
“你愿意留下，那我就给你看看。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要是质疑我的医术，或者想用方医生来压我，那绝对没门。”
这下白女士态度更好了，态度恭敬地跟陆晓夕保证，她绝对好好看病。
这是怎么回事吗？
在问诊切脉的时候，陆晓夕都忍不住问白女士：“你之前不是不想在我这治病吗？现在为什么又这么配合？其实你现在把我退掉，还会有别的老医生接下任务。”
“不用，我就相信您。我老公跟我说了，有本事的医生，才敢跟人甩臭脾气。您脾气这么大，医术肯定没问题。”
从白女士那里听到实话，陆晓夕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居然是这么操蛋的理由，好像，还真是至理名言啊，怪不得医院里那些名医一个比一个架子大脾气大。
原来不是他们性格不好，人也是为了安客户的心。
白女士算是给陆晓夕上了一课，陆晓夕也暗暗拿定主意，以后接待病人，一定不能太温柔，就算不摆臭架子，至少也要严肃一些，这样看起来更有水准。
不过这一次，陆晓夕是真遇到难题了。
再问诊、摸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陆晓夕就等着脑海里的太素九针反应了。
结果，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怎么行啊？她又没治疗过不孕症，没有太素九针提醒，这让她怎么下手啊？
第396章 捋虎须
这一个下午时间，陆晓夕都耗在白女士身上。
各种问，各种摸，各种查，各种看报告单。
这个白女士也是个人才，为了治疗不孕症，中西医一起看，能去做的检查，基本都做过，光是那些化验单，都能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本来陆晓夕一向相信自己号脉，今天却第一次有些失落了。
实在是因为，白女士的身体特别健康，并没有什么毛病。至少她号脉没号出什么大毛病来，顶多是女人常见的血虚、宫寒等症状，但都不严重。
陆晓夕又把白女士的那一沓厚厚的检查报告单，一张一张地仔仔细细地看，同样没看出任何问题。
按说，她做了不少副科方面的检查，也都没有问题。不该是不孕症啊。
整整一个下午，陆晓夕就耗在她身上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白女士也有些心焦了，陆晓夕方才想到一个办法：
“白女士，你的情况，我不敢轻易下论断。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想带你去见一下我父亲，我想让他老人家再给你摸摸脉。
我的医术都是跟我父亲学的，我父亲开中医馆都开了三十几年了。”
“好啊，我今天有开车过来，你报一下地址，我载你过去。”
一听有老中医复诊，白女士眼中又燃起了希望，连方志林都忘了招呼，就忙着跟陆晓夕一起出去。
方志林含笑看着她们两个人离去，等看着她们的背影越来越远了，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古怪了。
“她的病，很好治。可是，你真的敢治吗？”方志林一边笑，还一边自言自语。
……
陆药生也反复摸了白女士的脉，反复看了她的病历和各种检查报告，就让她先回去了。
“这，既没有开药，也没有做检查，你们就让我回去？”白女士不干了，还很上道的表示：
“我听他们说了，你虽然年纪小，但是针灸术特别厉害。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就给我扎几针吧。要么，我诊金翻倍可以吗？”
陆药生看病历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候白女士可没闲着，一直跟陆家中医馆的病人们聊天，也知道了不少关于陆晓夕的事儿。
尤其是陆晓夕给云兀治眼睛、帮付小英恢复脸上的烧伤，更是快被传神了。
这位白女士本来已经满怀希望了，觉得她终于遇到神医，结果这父女俩，居然让她回去？
陆晓夕无奈地跟她解释：
“我既然接了你的任务，就不可能不管你。只是你的病情很复杂，之前也吃过各种药，我和我父亲需要多讨论一些时间，然后帮你设计一套最有效的治疗方案，最多也就两三天时间。
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是要我现在随便给你扎扎针灸调理身子，还是要等最好的方案呢？”
陆晓夕很会说话，她这么一说，一般病人都会选择更好的治疗方案，又不是等多久。
谁知道白女士这个久病成医的，居然表示：
“那你先帮我扎几针调理身子，之后有了具体治疗方案，我们在继续不就行了吗？”
第397章 先治心病
呃，不按常理出牌啊。
陆晓夕真懒得给她扎针，她现在针灸病人都要排队的，白女士的身体又不是那种必须扎针的。
陆晓夕刚想再劝劝她呢，陆药生倒是接下了。
“好，那你先去等一下，让我闺女先帮你扎针。”
陆药生已经这么说了，陆晓夕也只能朝她笑笑，让她去针灸房等着，自己先去跟老爹聊聊。
到了里屋，陆晓夕就忍不住了：
“爸，今天周日啊，如果没有特别需要的，我今天是不开针灸。您忘了？”
“我当然记着，不过她的情况，有点特殊。她这病，还要想点方法，我让你给她针灸，就是为了方便了解情况。”
“了解情况？爸，你是不是有头绪了？”陆晓夕眼睛都亮了。
陆晓夕自从掌握太素九针之后，对中医也越来越有兴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奇怪的病症，完全啃不下来的感觉。
不止是她啃不下来，她老爹也说白女士没病。可她为什么总说自己有不孕症？
“我基本可以确定，白女士的身体没问题。”
“那是哪个庸医给她诊断的不孕症。”陆晓夕气鼓鼓地表示。
“我看过她的检查和病历，并没有任何一个医生，给她写上不孕两个字。”
被陆药生这么一说，陆晓夕回忆了一下白女士的病历，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好像所有医生都在打太极，给她检查，给她调理身体，但从没有一个医生说她不孕。
“那她怎么回事儿？就自己觉得自己生不出孩子？是心里压力太大？这我也没办法啊。”陆晓夕也是没辙了。
“你呀，就是太年轻，不懂生活。”陆药生无奈地摇摇头：
“女人生孩子，哪儿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儿？”
被陆药生一提醒，陆晓夕一下就明白了：
“我知道了！有问题的是她丈夫！我这就去跟白女士说。”
“别去。”陆药生赶紧把女儿拉回来：“她看过那么多大夫，包括医术还不错的方志林主任，他们不会猜不到这一点，你说他们为什么没跟她说？还是跟她说了，她不愿意接受？
人啊，最难治疗的还是心病。这事儿咱们不能急，你跟她针灸，就慢慢了解情况，记住，可不能一下子把话都说出来。”
之后的针灸房里，就陆晓夕和白女士两个人。
陆晓夕有意引导下，白女士也终于把自己的家庭情况给说了出来。
这位白女士叫白淑兰，原本是戏曲之家出身，之后从遥远的南方，考到燕京市戏剧学院，学的是黄梅戏。
黄梅戏虽然小众，也始终有他们的受众群体，白淑兰从大学期间，就开始参加各种黄梅戏的演出。
之后，也是通过黄梅戏，认识了一位比她大十岁的姜姓中年男人。两人相识半年就结婚了，当时白淑兰只有二十三岁。
姜家也算有钱有势，所以白淑兰婚后，也不能去唱戏了，就在家里当全职太太。
就算当全职太太，她也没闲着，这几年逐渐学习古筝、古琴、埙、编钟等古乐器，还学习了跳舞、瑜伽，难怪气质那么好。
第398章 问题在哪儿？
“那你丈夫为什么不陪你来看病？”陆晓夕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他是有头有脸的人，哪儿好意思出来看这个。若是传出点什么风声，那我就真的害了他。”白淑兰连忙摇头。
陆晓夕连忙开口：“这样啊，那我明天去你家看看吧。按照你的说法，何先生比你大十岁，她现在该有四十多了吧？
生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人努力就行了的。我还得看过你先生的身体状况，好给你们综合治疗方案。”
“那我回家跟他商量商量。”白淑兰还是不敢确定。
“那行，你确定了打我手机，我明天还上学呢，只有放学后才有时间。”
人家夫妻双方的事儿，陆晓夕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跟白淑兰约了之后，就继续给她做针灸调理。
陆晓夕后来晚上都没睡好，左右寻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又不欠那个白淑兰，没必要那么较真。
她明天要是不同意，陆晓夕想着，干脆就去中医协会把她的任务退了，谁爱治谁去，这根本已经超过医术范围了。
想通了这一点，陆晓夕睡得特别香。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白淑兰就兴奋地打电话给陆晓夕，说她丈夫愿意协助治疗，让她今晚去诊脉。
白淑兰对陆晓夕是真充满期待，居然还派了车过来，从下午三点多一直等到陆晓夕放学，然后接她去姜家。
要不是陆药生不方便离开燕云海湾，陆晓夕真想把他带上，怪不得人家都信老中医，老中医的经验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
陆晓夕前世也看诊过几年，也算有些经验。但她去世的时候才三十几岁，还达不到老中医的丰富经验。
就比如望闻问切里的望，陆晓夕就不是很在行。
看到白淑兰的丈夫姜宇航，陆晓夕还真有点不敢下结论。这个姜宇航年龄虽然已经有四十出头，可人家特别喜欢健身，一看身材气质，就属于看上去很年轻、很精神那种。
他这状况，跟陆晓夕预判的身体退化的老男人，好像有些不一样。
既然看不出，陆晓夕只能主动要求摸脉。
姜宇航眉头不自禁地皱了起来：“我周末才去找方主任摸过脉，他说我身体状况一切良好。你们这些中医，一人一个说法，我到时候都不知道听谁的好。”
“我就摸摸看，你不是我的病人，我不会妄下诊断。”陆晓夕腹诽：
不愿意给摸脉，你请我来你家干啥？咱们好聚好散，直接让我退了你老婆的单子，不好吗？
当然，让陆晓夕最不爽的还是，他居然又是拿方志林压她！
方志林现在明明已经不再是中医学院的教授，也被燕京中医药免除职务，还方主任呢？他现在连医师都不是好吗？
不过陆晓夕没有怼病人，只当是没听见，只管自己摸脉。
姜宇航虽说是有点不情不愿，还是伸出了手臂，让陆晓夕能够顺利摸脉。
脉象，沉稳有力。
肾没毛病啊。
两个人都没问题，那怎么怀不上孩子？
第399章 神逻辑
“我的身体怎么样？”
诊完脉，姜宇航还不爽地问了陆晓夕一句。
陆晓夕照实回答：“您身体保养的很好，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所以结婚八年都生不出孩子，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姜宇航随意地摆摆手：
“行了，小兰你压力也别太大，有病你就慢慢治。
陆医生是吧，我听小兰说了，你也是医者仁心，不停地为她想办法，我很敬佩你的医德。不过女人生不了孩子这事儿，一般医生都治不好，你就尽力治疗就行，若是真没办法，我也不怪你。”
这人怎么这么佛系？
陆晓夕反正听了他的话就很不舒服。
“姜先生，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须跟您科普一下。生孩子是男女双方的事儿，你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妻子身上。
那么按照你的逻辑，若是从白女士的角度出发，她做了那么多检查，所有医生都觉得她身体没问题，那是不是可以认定，有问题的那个人是你，只是还没查出原因呢？”
姜宇航听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危险地看着陆晓夕。
陆晓夕得理不饶人：“这是基本医学常识，我既然接了你们的案子，就有义务跟你们科普清楚。在医学的世界，不会因为你有权有势，就颠倒黑白。”
“别说了。”白女士不停地拉陆晓夕：“陆医生，我跟你说不清楚，我的身体真的有病。你别为难宇航了。”
陆晓夕笑了：“不好意思，我这人脾气不好，说多了，惹两位不高兴了。我现在就走。
至于你们的病情，我想我的医术和人生历练都还不够，无法为你们治疗，我明天就去中医协会，将任务退了。”
陆晓夕说完，转身就走。
白淑兰急了，连忙拦着陆晓夕：
“陆小神医，你的名头我可都听说了，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随便给我看看，帮我调理调理身体呗。
昨天从你那回来，我晚上睡觉都更香了呢。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我可以多付些诊金。”
“不是诊金的问题。”陆晓夕也是挺无奈：“这是原则问题。我既然没办法治你的病，怎么可以继续拖着你。”
“我在方主任那里看了两三年了，他就一直这么拖着，反正中医吗，就是不断调理。我们自己心里也有数。”白淑兰还真是经验丰富。
“对不起，我不是方主任。”陆晓夕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就走。
好在姜宇航虽然生气，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还安排了车送陆晓夕回去。
白淑兰跟她一路，一路上都在恳求陆晓夕不要放弃她：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没生出孩子，我公公婆婆已经对我很不满了，要不是姜哥一直护着我，我早就被赶出姜家了。
我不能离开姜家，姜家是我唯一的家了。离了姜家，我也没钱给母亲治病，她也活不下去了。
姜哥说了，不管能不能治好病，我们至少得表个态度，让我公公婆婆看到，我一直在努力。陆医生，你就帮帮我吧。”
第400章 寄人篱下
“所以你找我看病，其实结果不重要，就是要做做样子？”陆晓夕愈发觉得白淑兰很有问题。
白淑兰心虚地低下头，还是点了点头。
陆晓夕更无语了：“那你找错人了。我建议你继续找方志林。”
“陆小友，我跟你说说我和姜哥的故事吧。”白淑兰突然改了口。
看陆晓夕点头之后，她才优雅一笑，开始回忆：
“刚上大一那年的冬天，父亲肝癌晚期去世了，从发现到去世，只用了两个月时间。
那一夜之间，那些关系好的亲戚，一个个都变了脸，第一时间让我们母女卖了房子还债。
我们县城里的房子能值几个钱？卖了房子，也还不够一半的债。
母亲当时也气得不行，只能整夜整夜地抱着我哭，哭完之后，我们母女俩还是要过下去，还是要还债。
母亲开始日夜不停地打工，只为了让我继续读书，等我毕业了好跟她一起还债。
可惜，她始终不是女强人，她的身体很快就撑不住了，等住进医院里，我才知道她其实跟父亲一样，也得了肝癌。
好在母亲的肝癌还没到晚期，还能用药物控制。
说白了，就是用钱吊着命。
可我家没钱。
我当时就想：只要给我十万块钱，暂时够给妈妈治病的，什么初夜、什么卖身为奴，我都愿意。你能理解吗？她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失去她。
我那时候在跟黄梅戏班子，我们戏班子并没有现在流行的电影、电视那么赚钱，也就是靠一些老观众支撑。
当时有一个刘老板很有钱，带了几个朋友来看戏，隐晦地提出要特殊服务。
我们班主看我长得漂亮，就安排我唱了祝英台，唱完戏之后，就去陪他们那一桌喝酒。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我妈的医药费，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陪酒的时候，突然就跪在刘老板面前，求他十万买了我。
那几个人刺耳的笑声，我现在还记得，还有人羞辱我说，就凭我这样的戏子，也值十万？
我就说我还是处，也没谈过恋爱。
那时候姜哥本来安静地坐在角落，跟他们格格不入，那一次他突然就开口了，说：
十万块，我借给你。
从那之后，我们就彼此吸引，我很快就嫁给了他。
有了姜家的财力支持，我再也不用担心我妈的医药费了。
姜家对我来说，是我破碎家庭之后的一个新家，就算我妈不再了，我也不会离开姜哥。
有句话说得好，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既然投胎到姜家，嫁给了姜哥，我当然要一切向着他。”
陆晓夕听完之后，沉默了好半晌。
看到现在的白淑兰，她就想到前世的自己，因为眷恋一点点家的温度，一退再退、退无可退。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没有指责白淑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不会妄加干预。
只是，白淑兰的医疗任务，她也是坚决退。
因为从白淑兰的各种态度和话语里，陆晓夕大概也猜到了，白淑兰自己都知道自己没病，她就是要治病的过程。哪怕是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