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5章 上党猛将到底是谁
张杨终于出城了!
固守中都,是正确选择。但是,意外截获的信件,让张杨本就烦闷的心又添了许多怀疑。
召集众属下商议,有人怀疑信上所言是假,但也有人担心上党的安危。甚至,徐晃和张杨一样,怀疑袁绍迟迟不出兵的动机。
书信、粮食、袁军的动向,都让张杨躺不稳,坐不安。
而刘芒的雁门军抵达中都城外,却扎下大营,并不主动进攻,更让张杨怀疑。
如果袁绍发兵井陉,刘芒腹背受敌,该立刻主动进攻中都,为何如此沉稳,步步为营?这是要打持久战的架势啊!
难道,刘芒真的已经和袁绍达成妥协?
中都城小,人口少,城里的粮食,根本支撑不了几天。如果再拖下去,军心动摇,不要刘芒来攻,怕是上党军中都会生出内乱!
不行!
决不能再等了!
趁着现在还有几日余粮,还有兵力优势,张杨决定放手一搏,主动挑战。
如果能一战而击溃雁门军,就还有周旋余地。如果不敌,趁南下之路尚未被阻断,立刻撤军回上党,也可避免老巢被端。
……
中都城外,雁门上党两军对峙。
这是刘芒起兵以来,头一次大规模的两军对阵。
果然如刘伯温所料,张杨主动出兵搦战。刘芒初次经历如此阵势,脸有些微微泛红,有紧张,也有激动。
上党兵力虽多,却是新败残兵。
雁门兵力虽少,却是士气高涨。
刘芒真想一挥令旗,掩杀过去,打个痛快!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的刘芒,已经越来越沉稳了。
上党军阵中,张杨提马几步,马鞭遥指。“刘绛天出来搭话!”
刘芒轻摇羽扇,纵马出列。“稚叔老兄,你何必如此心急呢?”
“刘绛天,你逾越本份,强取豪夺太原郡,此等倒行逆施,人所公愤……”
刘芒带搭不理地挥挥羽扇,打断了张杨。“我说稚叔老兄,我刘芒是朝廷钦命太原太守,来到自己的辖域,咋成了逾越本份?而是老兄你,忙不迭跑来太原凑热闹,倒很逾越本份。”
“你在晋阳逼迫贤良,在榆次滥杀无辜,莫以为天下人不知!”
“嘴长在你脸上,屎盆子随便扣,我懒得解释。我只是觉得,咱俩人脸皮呢,已经撕开了;仗呢,也打了;你呢,已经败了。你厚着脸皮赖在我的太原,我本来想让你好好歇几天,然后再攻城,打你个心服口服。可是,你却不领情,主动来挑衅。”
刘芒满嘴市井嗑儿,一付乡间顽主的表情,大发奚落之词。
张杨气得嘴唇发青,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个无赖小儿!”
“我无赖?”刘芒一脸委屈,“好吧,你爱咋说就咋说吧。要不,今天我给你个机会,咱哥俩儿单打独斗,决一胜负如何?”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张杨已年近四旬,比刘芒的父亲还大,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
张杨尚未答话,身后已惹恼了一员猛将。
“无赖小儿,我要杀了你!”
一马飞驰,马上一将,手舞蛇矛,恶狠狠直扑刘芒。
“匹夫,让七爷来教你怎么杀人吧!”雁门军阵中,也冲出一员猛将,正是七郎延嗣!
“啊!”史万岁本想冲上去,却被七郎抢了先,懊恼不已。“啊,小高,下一个,你不许和我抢啊!”
虽然刚接触一天多,但史万岁知道高宠不仅是军中第一猛将,还是仅次于七郎的,最愿意抢着单打独斗的另一“斗霸”。
急着要在新主刘芒面前表现一下,史万岁赶紧先预定了下一场。
阵中,张杨已急拨马头,退回本阵。
“七郎啊,别给我丢人!”刘芒不紧不慢地嘱咐一声,也回归雁门军阵。
“少主,某也要上阵斩将!”史万岁赶紧主动请战。
“去吧!若是给我丢人,军棍伺候!”
“好勒!”史万岁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跃马而出,手舞大刀,大声向上党军搦战:“上党匹夫,滚出来一个受死!”
“休要猖狂!”喝声起,上党铁枪将冲出军阵,迎战史万岁。
转眼间,战场上尘烟荡起,四员猛将捉对厮杀。
“上!上!”张杨被刘芒气昏了头,早已顾不得其他,只想奋力一搏,斩杀敌将,提振士气,再一鼓作气,击溃雁门军。
一旁的徐晃犹豫一下,还是提马挥斧,冲出本阵。
雁门军中,刘芒见徐晃出列,微微一笑。“小高!”
“明白!”高宠催马摇枪,直奔徐晃!
六员将,两两捉对厮杀。
“吼!吼!吼……”
两军将士,齐声呐喊。
“咚咚咚……”
助威战鼓,震得人血脉偾张!
转眼间,场中三对猛将,已交手十余合。
奇怪的是,高宠武艺霸道无双,和徐晃激斗十余合,竟然好像没占到丝毫便宜。
七郎延嗣,打的潇洒,斗得痛快,虽只刚刚交手,但气势上,七郎已占了上风。
高宠和七郎的表现,不出刘芒意外。
反倒是史万岁那边,吸引了刘芒的注意。
上党铁枪将,枪沉力大,且招式严谨,以史万岁的武功,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虽然看不到系统中的武将武力值,但刘芒自己曾给属下武将和他所知道的当世武将分过划分过级别。
像高宠,刘芒觉得,应该不比吕布差。
七郎,绝对有挑战张飞、马超等人的能力,起码也可以和夏侯惇太史慈一绝高下。
而史万岁的功夫,并不在七郎之下。按理说,绝对有与当世一流猛将一绝胜负的本事。怎么打个上党的无名之辈,竟如此费力?
刘芒的历史知识虽然浅薄,但对这个时代的神策猛将,还是略知一二的。他的记忆力,根本搜寻不到铁枪将的影子。
一吕二赵三典韦地默数了一遍,当世这些猛将,哪一个都和铁枪将对不上号啊!
刘芒的眉头越蹙越紧。“敌将都叫什么名字?”
刘伯温审问过祁县抓的上党俘虏,答道:“使大斧者,名徐晃,字公明;使蛇矛者,名杜壆(音学),小字阿石;使铁枪者,姓王名彦章,字贤明。另外,张杨手下,还有几员将,其中一人名唤李助,上党军中称其为‘金剑先生’,来历不明,但颇有智谋;另有一人,名唤张劲,被斛律明月所伤。”
杜壆?王彦章?金剑先生李助?
咦?怎么有些耳熟?刘芒心中升起疑云……
第0206章 系统一定有问题
“吼吼吼……”
“咚咚咚……”
两军阵,助威的将士嗓子都喊哑了!鼓手的手已经累到抽筋!
战场上,三对猛将已激斗数十合。
场内六员猛将,高宠对徐晃一组,打的最是好看!
前几日,徐晃和杜壆双战高宠,速败。
今天被迫出战,见高宠迎战,徐晃心头先是一紧。高宠太霸道,徐晃自知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但是,为将者,奉命出战,虽知必败,也只能拼死一战。
徐晃抱定杀身成仁之念,使出浑身解数,力斗高宠!
斗无几合,徐晃察觉高宠枪法虽依旧灵活多变,但气势却比前番交手差了许多,霸气全无!
噫!
山水乱流转,状态有好坏,今日高宠竟不在状态?!
趁人之危,虽胜之不武,但两军决战,生死关头,何必在意那些虚伪的仁义?
徐晃精神大振,大斧虎虎生风,招招夺命,毫不留情!
高宠,虽少了往日霸气,但凭借着高超的枪法,全力应对。
斧来枪往,一时间,两人竟斗的难分高下!
……
中间一对,七郎战杜壆,两杆长矛,舞得飞快。
丈八矛,招式灵动,威猛赫赫。
蛇矛,攻守迅速,快捷中,透着一丝诡异。
堂堂正正的杨家枪法,在七郎手中,更添几分凶狠。
相较之下,杜壆的功夫虽然花哨诡异,但邪不压正,已渐渐落在下风。
另一边,史万岁和王彦章,战得最是凶险。
都是力大无比,铁枪横扫,千钧之势;大刀飞舞,索命夺魂。
两人贴身近战,招式大开大阖,稍不留神,铁枪扫中,势必骨断筋折;大刀沾身,断无生还可能。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场内几员猛将身上,谁也没注意到,刘芒悄悄打开羽扇,划开铜镜……
快速点击查询非己方人才按钮,下面列出徐晃、王彦章等几人的名字。
徐晃,刘芒大致知道他的情况,不感兴趣。
点击杜壆的名字。
嗡……
姓名:杜壆
原属时代:北宋
人才简介:北宋四大寇之王庆手下大将。
查询非己方人才,得到的信息很简略。
但,这已经足以让刘芒心情大乱了!
果然不是当世武将!
系统,有问题!
点击李助的名字。
嗡……
查询失败……
点击王彦章的名字。
嗡……
姓名:王彦章
原属时代:五代
人才简介:五代时期后梁名将,人称王铁枪。
刘芒的脸上变得凝重、灰暗……
“嗷嗷嗷……”
雁门军中,狂呼突起!
战场上,杜壆气力已衰,卖个破绽,打马就跑。七郎延嗣,纵马便追!
“少主,是时候了!”
刘芒一愣,回过神来。“啊?呃……啊!好!”
苏定方手中令旗猛地举起。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迅速笼罩整个战场。
雁门军助威的战鼓,骤然而止,旋即再次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全军进攻的信号!
“冲啊!”
苏定方剑刃长刀一摆,一马当先,率领雁门大军,发起冲锋!
杜壆一败,上党军仅存的希望破灭了,脆弱的心理彻底崩溃了。
徐晃和王彦章虽勇,但一将难敌千军,两人只得寻个空挡,拨马跳出战局,且战且退,保护太守张杨,向南败走……
雁门大军,追击十余里。
天色将黑,恐生意外,苏定方令旗摇摆,雁门大军停止了追击。
大败上党张杨,雁门全军欢声雷动,可是刘芒的脸色,依然十分严峻。
“少主,感觉不适?”刘伯温问道。
“呃……没事,我只是有些累。”刘芒敷衍一句,强打起精神。
刘伯温担心刘芒的身体,赶紧和苏定方商议,由苏定方、满桂、史万岁带一部打扫战场,清剿残敌,刘伯温和高宠延嗣,护送刘芒,返回中都县。
中都百姓,被上党军祸害惨了。
刘伯温让七郎负责中都巡防,自己带人安抚民众,让高宠带宿卫,保护少主刘芒。
刘芒心情乱得很,简单嘱咐几句,带高宠来到县衙。
中都县衙官吏,或被上党军杀,或逃遁出城,已空无一人。
“小高,你守在内堂门外,我现在谁都不见。任何人来,包括刘先生和苏将军,都不要通禀。我处理完事情,自然会喊他们进来。”
“诺!”
少主刘芒的命令虽然有些古怪,但高宠绝不会有半点含糊和疑问。立刻命令宿卫,严密保护县衙,而县衙内堂外,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高宠手握大枪,亲自守在门口。
屋里。
刘芒将铜镜扔在几案上,深呼吸几下,让自己稍稍平静一些,才划开铜镜。
“你出来一下!”虽然强压怒气,但刘芒一开口,还是怒意满满。
“呃……怎么了?”系统的声音貌似镇定,但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啪!”刘芒猛地一拍几案,“你特么还装吗?”
经历太多,统领的属下也越来越多,刘芒已不再是一年前的懵懂少年,严肃起来,已渐有人主的威势。
“啊……”系统被刘芒的气势所震慑了。
刘芒和系统之间,交流很多。但以前,都是系统为主,刘芒为宾。刘芒有求于系统,和系统交流时,多是嬉皮笑脸加上卖萌耍无赖。
今天,刘芒突然换了口气,反客为主,质问系统,让系统颇感紧张。
“呵呵。”刘芒冷笑几声,“装傻吗?非要我点明吗?说吧,杜壆、李助、王彦章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跑出这么多人?呃……你等等啊……”
“啪!”
刘芒将长剑拍到几案上。
“你别跟我耍心眼!别跟我说什么你查查,回头再说。”
“啊……”
“我现在就要答复!”
“唰……”
刘芒抽出长剑,脸上泛起狰狞。
“你不立刻给我答复,小爷我就一剑劈了铜镜!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小爷我宁可不用你的系统!”
“别、别!千万别!”系统真的慌了。“你千万别冲动,我这就查,这就查,你别冲动,给我三分钟时间,哦,不,不!两分钟,两分钟,求你了……”
第0207章 要真相不要借口
“别冲动,千万别冲动……”系统留下一句话。
刘芒没有冲动。
端坐几案前,手按在剑柄上,刘芒眯着眼睛,注视着铜镜,脑子萦绕着许多疑问……
记忆中,系统介绍说,这个铜镜pad,这个系统是唯一的。
自掌控雁门以来,吴用在长安收集了很多各地诸侯的信息,以刘芒浅显的历史知识判断,其它各地,并没出现什么异常。
也就是说,天下并没有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拥有神奇系统的“刘芒”,其它各地诸侯,并未脱离历史发展的轨迹。
这个系统,的确漏洞很多。
最大一次异常,就是爆出成吉思汗及一大堆蒙古猛将。
那次,系统解释,是系统内数据库出现异常,导致人才信息提前曝光,不是真实的。
刘芒最终相信了这个解释,因为他也不大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系统能一下子将成吉思汗及整个部族代入到这个时代。
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却不相同。
虽然只是几员败将,但杜壆王彦章等人,可是真真实实出现的后世人物!
他们的出现,虽然未改变整个战局,但是,给刘芒的感觉,却是十分严重的事件!
成吉思汗那次bug,是刘芒自己进行召唤才出现的。
而这一次的杜壆王彦章等,并不是自己召唤所致!由于召唤机会越来越多,经常出现已召唤但未招募到的情况,为了不弄糊涂自己,刘芒每次召唤后,都会做个记录。
按照他的记录,现在已召唤但未招募到的,只有两个特殊人才,其中一个还是七夕活动召唤出来的女性。
杜壆王彦章等人的出现,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难道,系统暗藏阴谋?
刘芒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正因如此,刘芒才定下决绝之心,绝不充当系统阴谋的傀儡!
“兄弟,我查了,果真出了问题!”
“呵呵,”刘芒冷笑两声,“是系统出了问题,还是你不小心露了马脚?”
“呃……唉……兄弟,你不要用这种质疑的语气嘛,你听我解释。”系统这次的态度,与以前大不相同,“这次系统真的出现了大问题,才导致顾岑、刘敏、杜壆、李助、马劲和王彦章等乱入。”
刘芒身子猛地往前一探,但随即又坐了回去。他不想再在系统面前显露自己尚不完全成熟的一面。
不过,刘芒的确很吃惊。
他听满桂说过,七郎在祁县城外,连挑上党顾岑和刘敏两将,只是,因为系统没给出提示,刘芒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也是乱入的历史人物。
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三个也好,五个也罢,重要的是,刘芒想要知道真相!
“兄弟,你也知道,这个系统,是因天地法则而成,非人力所为,我不过是给这个系统加装一个与使用者互动的界面而已……”
刘芒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要听真相,而不是各种理由。”
“好吧,真相就是,系统人物数据库出了bug,声明一点,这个数据库不是我所能控制的。”系统努力撇清自己,“数据库的index(索引)和filter(过滤器)出了漏洞……”
“请说人话!”
“呃,好吧,我来打个比喻。这么说吧,这个系统,比作自来水系统,铜镜pad,比作自来水龙头,这样可以吗?”
刘芒带着嘲笑,冷冷道:“我也先声明一点,我没误操作,水龙头也没坏。”
“是,是,我没埋怨你。但是,自来水系统的管线出了问题,漏水了,杜壆他们几个就算是漏出来的水。”
“呵呵,解释得好有道理,这就是你的答复?就是真相?”
“请相信我,这的确是真相,但不是我的答复。我知道,这次意外让你对我产生怀疑,但这事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想这样,但既然发生,我也没办法。”
“哈哈,你的答复好有说服力。”
“兄弟,你听我说。你穿越过来,成为天地法则的代言人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生死与天地法则捆绑到一起,所以,你千万不能乱来。”
刘芒真的笑了,笑得很大声,很爽朗。“哈哈哈,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提醒?否则一冲动,劈了铜镜,自己也会魂飞魄散。”
“真的会如此,谢倒不必。”
“嘡……”
刘芒一弹手中剑。“我刘芒虽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我告诉,小爷我穿越过来,也算是死过一回。别的事吓我,我可能怕。死,小爷我不怕!”
“哎呀,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既然事情发生了,又不受咱们控制,只能想办法弥补。”
说实话,刘芒虽然怀疑系统有阴谋,但他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而系统的解释,虽然不尽合理,但却也有些说服力。
一年多来,刘芒经历了太多事情和意外,也渐渐懂得,发脾气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刘芒没吭声,系统试探着开口道:“话说回来,这些人物的出现,对兄弟你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这些人物,虽然不是你召唤出来的,但你一样可以收服、招募。”
“我不缺人才,也不指望招募他们。”
“那是,那是,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再举个例子,自来水管坏了,漏出的水,不是你需要的,但你总要拿盆接着不是?这水,好歹也能涮涮抹布、冲冲马桶不是?”
“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问,这种情况,以后还会发生不?”
“漏洞,我会努力修复,但不敢保证时间……”
“意思是,以后还会出现乱入的历史人物呗?”
“是吧……”系统回答得很小心,“不过,兄弟你别急,在修复漏洞之前,我会尽量利用漏洞,给你些补偿。”
“我不需要补偿,我需要不再出现漏洞。”
“我也希望如此,但这真不是想修就能修好的,需要时间。在修补漏洞的同时,你得到一些补偿,总比没有补偿好吧?”
刘芒没出声。
“我正在检查漏洞,也发现了一些可以利用、补偿你的机会,说给你听听,好不?”
刘芒沉默……
没有反对,就是默许,系统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0208章 补偿顶级人才
“这次是系统人物数据库出了问题,所以,也只能利用数据库的索引和过滤器的漏洞,寻找机会,补偿你。”
“说。”
“补偿你两次召唤机会,可以了吧?”
“呵呵。”
“唉,这样,四次,实在不能再多了。”
“我宁可不要。”
“兄弟,讨价还价还讲究‘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呢,你好歹说说你的意见,咱才能继续不是?”
刘芒打定主意,绝不会主动开口要什么。他只想更多了解一下,系统究竟是否隐藏着什么图谋。
“这次数据库的漏洞比较大,我可以在后台操作一下,以后召唤的人才,有可能会携带出与其关系密切的亲人,这原本是五围达到四百以后才能开启的高级功能啊!”
刘芒眯起眼睛,他在琢磨,要不要接受。系统会不会利用补偿自己的机会,再做什么手脚?
“啊!”系统突然惊呼了一声,“兄弟,快!系统数据库数据流异常,如果我没判断错,有顶级人才要出现!”
这句话,让犹豫的刘芒下了决心!
自己毕竟不能掌控这个系统,在没有掌握系统阴谋的证据前,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和系统适当妥协,更明智一些。
系统很着急地催促着:“快!快打开系统,收取四次召唤机会,然后选择其中一个召唤,很有可能捕获大鱼!”
“成交!”
刘芒伸手抓过铜镜,划开……
弹出四个礼包!
点击……
第一个,恭喜获得武力人才召唤机会一次!
第二个,恭喜获得政治人才召唤机会一次!
第三个,恭喜获得特殊人才召唤机会一次!
第四个,恭喜获得统御人才召唤机会一次!
一下收获四个召唤机会,刘芒有些激动,之前的愤懑也消散一些。
武力、政治、特殊、统御……
每天只能进行一次召唤,刘芒立刻做出决定,使用统御召唤机会,争取捕获系统所说的大鱼!
召唤人才进行中,请稍候……
请星主从下列人才列表中,选择召唤一人:
一、姓名:未知
原属时代:明
四围:智力83
二、姓名:未知
原属时代:南北朝
四围:智力79
智力都不算高,会是顶级统御人才?
刘芒稍微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明朝的统御人才,毕竟此人智力稍高一些。
召唤人才成功!
类型:统御
姓名:未知
性别:男
原属时代:明
四围:智力83
特长:中正,威勇
刘芒还没来得及猜想此人是谁,系统已经道贺了:“恭喜!从数据流看,你真的捕了条大鱼。你那边很忙,我也要赶紧修复系统,回头再聊啊。”
刘芒现在没心情猜谜,端坐片刻,起身,开门。
高宠见刘芒走出房门,叉手施礼。
“有人来过吗?”
“刘先生来过,属下挡了驾。”
刘芒点点,大步走向前堂。
……
用两天时间击溃张杨,已是最快的速度了。
张杨之败,意味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
冀州袁绍,才是此次太原攻略中,最难对付的对手。
刘伯温等人虽发觉刘芒有异常,但身为属下,却不能多问。
在刘芒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时候,刘伯温已经拟定了下一步行动步骤。
令满桂、杨延嗣负责押运战利品,返回并驻守祁县,李鸿章也留下,代理政务,和乔致庸一起安抚昭余泽周边百姓。受伤的斛律光也暂时留在祁县。
苏定方、史万岁,带领轻骑,驰援盂县。
刘芒刘伯温和高宠随中军大部,随后而行。
安排妥当,各部分头准备,明日凌晨,梯次出发。
……
张杨率上党残部,仓狂南逃五十余里,到达界休附近的界山。
前面不远,就是司隶校尉部河东郡。刘芒的队伍,不可能追到这里,张杨才稍稍松口气。
在界山以南暂时休整,收拢被打散的队伍。
祁县、中都两仗,张杨手下六千兵马,折损近三成,上党军的士气已被彻底击垮。
队伍里,伤兵痛苦的**声中,也夹杂着声声叹息……
“不许嚎!不许嚷!”杜壆挥舞着马鞭,一边抽打着兵卒,一边大声咒骂着。
“杜阿石,约束好你的部下吧!”徐晃强压怒气,发泄着不满。
“徐晃,你以为你个啥?我教训我的属下,用不着你插嘴!”杜壆是山贼出身,说话极为粗鲁。
“姓杜的,就是你约束属下不利,军纪涣散,才致今日之败!”
张杨本就心烦意乱,听到属下内讧,更恼了。“别吵了!”
徐晃以微末小卒身份,被张杨提拔至将军,对张杨颇为感激。张杨一开口,徐晃不再说话,但双目一直盯着杜壆,攥着大斧的手,青筋暴露。
“太守,”杜壆怒气未消,才不管那许多,“咱上党军中,有人暗通雁门!”
张杨喝道:“不许胡说!”
徐晃知其所指定是自己,终于忍不住了。“姓杜的,你把话说清楚,谁暗通雁门刘芒!”
“嘿嘿,不是你通雁门,你为啥心虚?今日战场上,捉对厮杀,雁门哪个姓高的,武艺明明在你之上,却故意收着力气,不与你真打,你要不是与他们私通,拼命的当口,他为何不尽全力?”
杜壆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徐晃。
在祁县城外,高宠两次露面,尤其是第一次斗将,徐晃杜壆合二人之力,都难敌高宠。甚至连军中武功最高的王彦章,都不是高宠的对手。
而在中都城外,徐晃对阵高宠,虽未获胜,但丝毫不落下风。
武将临敌对阵,除了武功实力,当然还有身体和精神状态等因素。
中都斗将,当高宠出阵迎战徐晃,上党军心里都是一凉,以为徐晃必败。但结果却是难分胜负。大多数人当时都觉得,也许是高宠状态不佳。甚至徐晃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当杜壆指责徐晃私通雁门,众人又觉得貌似很有道理。
高宠之勇、之霸气,给上党军的印象实在太深了。即使状态不佳,武功也不至于打了这么大的折扣啊!
徐晃自己也无法解释。但他忍受不了杜壆的诬陷。
徐晃乃血性汉子,怎受得如此侮辱。“姓杜的,你信口雌黄,某和你拼了!”提大斧,就要冲上去找杜壆拼命。
“够了!”
张杨大喊一声,声音沙哑,面沉似水。
王彦章赶紧过去,拦住徐晃。
另一边,李助也暗递眼色,让手下将杜壆拉住。
“上马,走!”张杨更加闹心了,也没心情休息了,带领垂头丧气的上党残兵,向南而去……
第0209章 冀州终于出兵了
冀州通往并州的要路——井陉。
逢纪和张合并驾而行。
中平六年(189年),董卓进京,袁绍不满董卓暴行,恐遭其迫害,从京城逃到冀州,招兵买马。
逢纪逢元图那时起便追随袁绍,深得袁绍信任,并委以冀州军务重任。
张合张儁义,原本是韩馥手下大将,今年初,韩馥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绍,张合率部归投。袁绍爱其有勇有谋,任命其为校尉,驻守要地井陉县。
袁绍用兵,习惯以亲信要员节制带兵大将。
逢纪官职高,又是袁绍亲信,被袁绍任命为大军监军,张合没意见。
但是,此时张合的脸上,却明显不开心。
“儁义,可有心事?”
“呃,没有……”张合嘴上说着没有心事,脸上的表情却并非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元图先生,某只是在想,我军是否行动太晚了?”
“噫!儁义为何有此一说?”
“七日前,探报称雁门军进兵太原,那时盂县一带空虚,正是进兵之机。然我军迟迟未动,如今,盂县一带,雁门军必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逢纪面色一沉,低声提醒道:“儁义散布如此言论,易乱军心,不可再说。”
张合无奈地叹口气。
逢纪开导:“儁义乃带兵之将,讲究兵贵神速,并没有错。然而,用兵之道,绝非如此简单。兵者,重在师出有名。况袁公以仁德高义着称天下,焉能无罪而伐?”
张合不能认同。“可是,我们冀州却丧失了进军良机啊!”
“儁义啊,战机易得,道义难寻,袁公之道,在道义而不在一城一地!”逢纪觉得,这种大道大义,张合难以理解,也就不再多说。
张合无奈地摇摇头。
张合驻守井陉县,又不是袁绍最嫡系之人,有很多情况,他并不十分清楚……
七日前,张合得到刘芒进军太原的传闻,立刻快马飞报邺城袁绍。
由于李秀成部快速夺取了盂县,控制了井陉要路,袁绍派在并州的暗探,无法及时将情报送回。
袁绍得到张合的报告,不敢轻信,犹豫不决。直到并州暗探终于送回消息,袁绍才终于确认刘芒对太原下手了。
这时,据张合上报已经过去了三天。
袁绍召集众幕僚,商议应对之策。
众幕僚,对刘芒强取豪夺并州一事,全部感到十分震惊,义愤填膺,纷纷表示,以袁绍盟主身份、以冀州在全国举足轻重的地位,必须出兵教训刘芒,以警告各路诸侯,不能这么没规矩!
然而,却有一人起身反对。
袁绍循声望去,心里不禁恼火。反对的,不是别人,正是以前曾力主进军并州的田丰田元皓!
袁绍心里有气,但脸上还是一付和蔼的样子。“元皓此番为何啊?”
袁绍虽然在笑,话也没有说直白,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田丰以前力主进军并州,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怎么又不同意了?
难道,你田丰非要标新立异,显示自己的才华吗?
如果你田丰只想哗众取宠,也就罢了。若是故意捣乱,故意唱反调,就太没礼貌了!
“袁公,不可发兵并州!此一时彼一时啊!”田丰说话不会拐弯,也不会做铺垫。“前番田某力主对并州用兵,乃因并州王柔老迈,且不修军备。而如今,雁门刘绛天毫无征兆,突然发兵太原,其背后,必是预谋已久。某闻前几日,井陉已有传言,那时用兵,尚在其时;而如今,耽搁数日,刘绛天必已早有准备,我军难有胜算啊!”
袁绍闻言,脸“唰”地沉了下去。
众幕僚中,逢纪最看不上田丰,当即起身斥责道:“袁公大义为先,谨慎为先。田元皓曾力主进兵并州,未被袁公采纳,心怀怨念,今日以传言为由,难道要指责袁公贻误战机吗?”
“田丰为袁公谋,只知尽本职。现今形势,已与一个半月前,大不相同。幽州公孙瓒,异动频频;南面,兖州曹孟德大肆扩张,平原刘玄德暗地招兵买马。雁门刘绛天,在上谷、代郡之时,锋芒已露,此番用兵太原,其心不小。况战机已失,难以速战速胜。若是双方陷入僵持,寒冬一至,太行阻隔,我军补给艰难,西征大军,全军覆没,也为未可知。”
田丰这一番话,虽然很有道理,但他毫不注意措词,竟然还说出“全军覆没”这样丧气的话,袁绍的脸愈发难看了。
逢纪最善维护袁绍,立刻指责田丰道:“田元皓,你身为冀州别驾,不为袁公谋,对我冀州雄师,竟以恶言相加,是何居心?袁公欲行天下大义,征讨无赖小儿刘绛天,难道错了吗?”
田丰本就性急话直,逢纪出言指责,田丰一着急,说话更是不管不顾了。“田某只是提醒想袁公,不能小看刘绛天!此人虽出身乡野,但此子行事果决,且有大志,日后必成袁公劲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袁绍面色更难看了。一旁的郭图立刻起身质疑道:“元皓先生将袁公与那无赖小儿相提并论,不妥吧?”
田丰楞了一下,明白了郭图的意思,气得肺都要炸了!
今儿怎么都是这种里挑外撅的卑鄙小人?!
“郭公则,你……”
田丰刚要发作,袁绍先发话了。“不要争论了,并州之事,再议!”言罢,拂袖去了后堂。
众幕僚面面相觑。逢纪冷笑一声,田丰狠狠瞪了逢纪和郭图一眼,转身离去……
第二天,袁绍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命田丰立刻出发,督察清河、安平、河间、渤海诸郡、国。
田丰一走,袁绍立刻命逢纪为监军,张合为将,领兵一万,西出井陉,攻取晋阳。同时命外甥高干接替张合,驻守井陉县,为逢纪张合部提供补给。
……
井陉沿途,并未发现任何雁门军活动的迹象。只要走出井陉隘路,通过盂县、狼孟等地,就能进入开阔的太原盆地。大军展开,合围晋阳,太原唾手可得……
第0210章 冀州军的部署
(未知原因,作者后台,输入张合的“合”字,自动替换成“合”,暂无解决办法。等回家后,再研究。自己看着也很别扭啊/(ㄒoㄒ)/~~)
“娘的,这路,真不是人走的!”程咬金骂着粗话,却对这一队兄弟的表现很满意。
两天时间,疾奔二百余里,即将抵达目的地——井陉。
一阵马蹄声,一名斥候迎面疾驰而至。
“李都尉令!”斥候递上李秀成的命令。
李秀成奉命驻守井陉要隘,统领盂县三地,程咬金裴元绍都受其节制。
“念!”程咬金大字不识几个,只得求助手下。
在程咬金裴元绍赶到之前,李秀成已经对井陉要隘三地进行了分兵部署,三座县城,均划拨了驻守的队伍,只待程裴二人到来。
李秀成命令,程咬金裴元绍即刻分兵。裴元绍将本部,驻守阳曲;程咬金率部,先赶往盂县与李秀成部汇合,然后赶往狼孟。
盂县与狼孟相距较近,呈犄角之势。对于程咬金的能力,李秀成也颇为放心,并没有其它嘱咐。而对裴元绍,李秀成在军令中,再三叮嘱其不可轻易出城迎敌,只宜固守。
军令当前,程咬金裴元绍不敢玩笑。双双叉手领命。
“兄弟啊,你守阳曲,可得机灵着点。”程咬金不啰嗦几句,心里就会痒。
“前面有李都尉和老程哥你顶着,冀州军过不来。”
程咬金无视了裴元绍的吹捧,很认真地道:“井陉可是咱并州的大门。袁绍兵马强壮,你老哥我可不敢保证,不放几个袁军过来。”
“老程哥,你就放心吧。就算袁军冲来阳曲,”裴元绍抖抖手中刀,“兄弟我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你不吹能死不?”程咬金埋怨道,“跟了我这么久,咋还没长进?”
裴元绍撇撇嘴,挠挠脑袋。心道:我有长进啊!跟了你这么久,吹牛功夫早涨了啊!
“守住阳曲,有战略意义,懂不?”程咬金把裴元绍的刀拨拉到一边,伸指头捅捅裴元绍的脑袋,“守城,要靠这里!蛮干要坏事滴!”
“行了老哥,我听你的还不成吗?”裴元绍不想听程咬金啰嗦。
归附少主刘芒以来,裴元绍头一次单独带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好歹是一方统领啊!裴元绍很得意。
程咬金别了裴元绍,带队赶奔狼孟。
盂县三地——盂县、狼孟、阳曲——地处井陉隘路。
盂县和狼孟,只相距十余里,都位于井陉隘路之上。只要控制住这两地,就控制了西进冀州军的粮道。
阳曲距离盂县狼孟稍远,是盂县和狼孟的补给支援通路。
只要固守这三县,则冀州纵有千军万马,也无法顺畅进入太原盆地。
程咬金见到李秀成,两人商议了互相支援、配合的细节,斥候来报,冀州军在距盂县狼孟三十里处扎营,预计明日将发起进攻。
两人对望一眼。他们有信心坚守城池,但也都很清楚,井陉之战,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
冀州军营,监军逢纪、大将张合、副将蒋奇、牙门将郭援、崔巨业、眭元进、吕翔、吕旷、王摩等齐聚中军帐,商议进攻之策。
冀州兵多将猛,近两年征战冀州,未尝败绩。
如今将面对名不见经传的雁门刘芒,冀州众将都觉得研究进攻策略,实属多次一举。只需令旗一挥,攻而克之,便可长驱直入太原。
牙门将眭元进拍着胸脯请令:“某请为先锋!直捣晋阳城!”
张合摇摇头。“元进勇猛,可是太原之战,绝非如此简单。我军应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张合转头对逢纪道:“元图先生,明日,合带兵三路,分取盂县、狼孟、阳曲三地,先生驻守大营,保护辎重粮草,可否?”
逢纪笑道:“儁义将军,吾等既奉袁公之命,将我冀州精兵一万,征讨不义之刘芒,光是攻城夺寨,是不够滴!”
“那依元图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逢纪很认真地道:“井陉之战不仅要一战而胜,而且要胜得干净利落,方能彰显袁公及我冀州之堂堂正义。”
见众将均面露不解,逢纪站起身,手指地图,胸有成竹地解释道:“盂县三地,均处井陉要路。而盂县、狼孟突前,雁门军定会重兵布防。阳曲地处井陉之尾,雁门军必疏于防备。井陉之关键,就在于此!”
“先生的意思是?”
“明日,我军出兵两路,分别攻击盂县、狼孟,使两城之敌难以脱身,而遣一支精兵,直插阳曲,攻而克之,使盂县狼孟成为孤城,必为我军所破!得此三地,则井陉畅通,我冀州大军及可任意往来,太原唾手可得也!”
“元图先生果然高见!”张合由衷赞了一句,凝眉想了片刻,眼睛一亮。“明日,遣一部,佯攻盂县;另遣一部,打张某之旗号,佯攻狼孟。使敌误以为,狼孟乃我军主攻之目标。某只带一部,直插阳曲!”
逢纪抚掌笑道:“甚善!”
兵力优势,筹划周密,盂县三地,几成囊中之物。冀州诸将,异常兴奋,纷纷请缨。
张合命副将蒋奇,牙门将眭元进引兵两千,佯攻盂县。令吕翔、吕旷兄弟,引兵两千,打着自己的旗号,佯攻狼孟。张合崔巨业王摩率三千精兵,突袭阳曲。逢纪携郭援镇守大营,为各路接应。
……
李秀成很清楚所承担任务的艰巨。
他的手里,有雁门带来的本部步卒一千人,从西河郡赶回的程咬金裴元绍部五百人,还有夺取井陉三地后,收编的太原兵不足五百人。
两千人,分守三地,对抗冀州万人大军,纵然是忠勇果敢的李秀成,也没有丝毫把握。
李秀成将个人生死看得很淡,但井陉防御,关乎太原全局,稍有不慎,就有令整个太原攻略功败垂成的危险。
李秀成无数次盘算,如何分配这两千人。
三座县城,被冀州军攻克任何一座,都相当于敞开了井陉的大门。
不清楚冀州军的筹划,但李秀成有统帅之才,根据对用兵之道的理解,李秀成认为,冀州军虽然有能力三线同时进攻,但一定会有重点目标。
可是,冀州军进攻的重点究竟在哪里呢?
手中兵力太少,敌军谋划不清楚,李秀成精打细算后,首先在三地各派驻六百人。
剩下的两百精兵,到底该安排在哪里呢?
第0211章 布防井陉三县
李秀成,忠诚、坚韧。因此成为井陉防御战的统帅。
而程咬金和裴元绍,在代县清剿黄巾余党时,是李秀成的属下。这三人间关系好,程、裴二将很佩服李秀成,他们共同驻守井陉,一定能密切配合,而不会各行其是。
井陉三县,盂县位置最重要,李秀成自己承担守护盂县的重任。而阳曲相对更临近并州腹地,李秀成让裴元绍驻守。
按照计划,李秀成等只需提前做好井陉三县防御,待大军平定祁县等地,迅速北返,以御冀州袁绍。
可是,榆次意外,拖延了大军行程,李秀成部必须独自面对冀州上万大军。
以两千步卒抵御一万冀州精锐,虽然危险,但也并非没有机会。如果单单防御一座城,坚守三五日,等待大军来援,李秀成有把握做到。
可是,现在他要同时布防三座城,每一座城失守,都会给整个太原攻略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分兵布防,是必须的。但让李秀成为难的是,他不清楚,冀州军会将哪座城作为进攻的重点。
平均分配兵力,则任一城的防御都会很薄弱;可是,想重点布防,又不知敌军意图。一旦决策失误,后果可想而知。
李秀成的眼睛始终盯着地图,盯着井陉三城。
任何一座城,都可能是敌军攻击重点,又都可能是佯攻的目标……
敌人的目标,究竟是哪呢?
李秀成想得头都要裂了……
盂县、狼孟和阳曲,各有优劣。
盂县,城墙最高,最坚固;狼孟,地势最险要;而阳曲,最容易得到晋阳和雁门一带的支援。
李秀成站起身,慢慢地踱着步……
敌人想法无从得知,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
还是无法抉择!
“如果换成敌军防御,我来进攻,我会怎么办呢?”
换位思考,是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
“换作我,拥有兵力优势,我会三线一起发起进攻。”李秀成慢慢踱着步,“但三城内防御情况不明,三路全部强攻,难以奏效,而且会造成己方重大伤亡。”
“那该怎么办呢?”
李秀成点点头。“我会佯攻两城,牵制守军,使其难以互相支援,而集中优势兵力,强攻其中一座城。”
李秀成又坐回到几案前,手捂着嘴巴,不停地按揉着两腮,眼睛盯着地图。
“那么,我会强攻哪一座呢?哪一座更容易被攻克呢?”
李秀成的眼睛紧盯着盂县和狼孟……
终于,李秀成缓缓站起身,右手使劲攥了攥,大步走了出去。
两百预留的后备队伍,早已整装待命。
李秀成神色果决,带兵队率知道抉择已定,立刻挺挺胸膛,大声喝令:“立!”
“唰!”
后备队的动作整齐划一。
李秀成满意地点点头。“阳曲,出发吧。”
“诺!”
后备队队率叉手施礼,带队出发。
李秀成目送队伍,心里较之前平静了许多。
抉择是艰难的,但一旦做出决定,就不能有任何犹豫。
从战略角度分析,盂县和狼孟,的确更适合成为强攻目标,但两城相距非常近,便于互相支援。
而反观阳曲,虽然位置更靠近并州腹地,但和盂县、狼孟距离稍远,难以互相配合协防。而如果敌军发起强攻,在雁门和晋阳的援兵达到之前,阳曲很可能被攻陷!
李秀成经过仔细分析,终于下定决心,将后备队派往阳曲。
有些时候,战场就像赌场,一旦下定决心,就决不能再犹豫!
这个决定可能是错误的,代价是盂县、狼孟有可能双双陷落。李秀成如此决断了,还基于一个想法。
从太原攻略全局考虑,盂县、狼孟陷落,只要阳曲还在,与冀州军周旋,尚有一线余地。而如果阳曲陷落,盂县、狼孟断绝了与晋阳、雁门之间的联络,成为井陉要隘中的孤岛,最终也难免陷落。
两百名后备队出发了,裴元绍能否守住井陉呢?
望着渐渐隐去的旌旗,李秀成伫立良久。他没有把握,但已经尽了全力。现在,只有祈祷上天护佑,坚守到大军到来……
长长吐了口气,用双手使劲搓搓脸,李秀成振作精神,登城检查盂县防御。
“狼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军士的回答充满了自信,李秀成很满意。狼烟,是他和程咬金之间的约定。两县距离很近,如果其中一地遭遇强攻,难以支撑时,用狼烟示警,另一地会竭尽全力支援。
“羽箭准备好了吗?”
队率指着城墙上的砖瓦石块回道:“按将军吩咐,石块羽箭都已准备好了,就等敌人来送死了!”
李秀成满意地点点头。羽箭是守城重要武器,但军中羽箭数量不多,必须节约使用。
“记住,敌军攻城,会先进行试探性进攻,不要浪费羽箭,用石块招呼他们。待敌军误以为我军羽箭不足,发起正式进攻时,再发射羽箭,可大挫敌之士气。”
“诺!”
李秀成来到城墙最高处,对守卫的兵士道:“务必严密注视狼孟方向,狼孟狼烟一起,立刻禀报。”
“诺!”
……
狼孟城内,程咬金挽着袖子,拎着大斧子,在城上巡查。
城墙上,堆满了砖石和成捆的干草。
查到一处,这里堆积的干草比较少,老程大眼一瞪,吼道:“哎,我说,你们这预备的干草咋这么少?”
此处队率一脸无可奈何。“老程哥,我们先去捡的石块,等去搜集干草,都被其它部曲薅光了。”
“你是不是猪脑子?石块漫山遍野都是,你着急捡那干啥?”
“我没想那么多嘛……”
“还犟嘴?”老程急了,“快去弄点劈柴、木头?”
“城门都封上了,出不去了……”
“你特么真是猪脑子!去找城里百姓借啊!”
“老程哥,骚扰百姓,犯军纪啊……”
“谁让你骚扰百姓了?是去借!听懂没?我警告你,一个时辰里,不准备好干草劈柴,我撤了你!”
队率不敢再犹豫,大声应道:“诺!”
“等等!”老程走近队率,“我再警告你一句,要是敢强抢百姓……”老程一指队率的脑袋,“我就取了你的脑袋给向百姓谢罪!”
“诺!”
队率不敢犟嘴,领命跑去“借”柴禾。程咬金满意地转转呆萌大眼,自言自语道:“小绍子在阳曲,可别惹祸啊……”
第0212章 后备队协防阳曲
程咬金担心有些多余了,裴元绍在阳曲很规矩。
城上,滚木礌石已经堆放,兵士的羽箭和兵器也都擦得锃亮。
阳曲城里,士气也很高昂,只是统兵的裴元绍感觉有些无聊……
自归顺后,裴元绍一直在李秀成部下。
清剿北太行黄巾余党时,李秀成是统帅,程咬金是副将,裴元绍是部属。
李秀成治军极严,裴元绍被归拢得规规矩矩,对李秀成很是敬畏。
而老程和李秀成不同。老程对裴元绍,总是骂骂咧咧,有事没事就教训一番。老程说话,没有大道理,都是大白话。所谓话粗理不粗,裴元绍倒更爱听老程哥说话。
用现代军队职务比喻,李秀成和程咬金一个是团长,一个是政委。但李秀成这个团长严厉且文明,程咬金这个政委随和却粗俗。
李秀成严厉,程咬金骂骂咧咧开导,裴元绍也渐渐从山贼头目成长为正儿八经的武将。
头一次单独带兵,裴元绍很兴奋。
可是,受命驻守阳曲,裴元绍又有些沮丧。在他看来,和盂县、狼孟相比,阳曲是后方啊!在后方带兵,没机会冲锋陷阵,也没机会斩将,没立功机会啊!
尤其让裴元绍感觉没面子的是,李秀成竟然把后备队派来阳曲助防。
盂县狼孟本就缺人,为嘛把后备队派来阳曲这个后方?
这明明是瞧不起我裴元绍嘛!
心里很不舒服,但裴元绍还是带着笑。“兄弟,你还是带队回盂县吧,那里更需要人手。”
后备队队率身材很魁梧,但脸颊却显清瘦,颧骨高耸,给人感觉很冷峻。听了裴元绍的话,答非所问地道:“某受李帅军令,助防阳曲,请裴将军布置任务。”
“唉……”裴元绍叹口气,他知道,这支后备队是李秀成属下最精锐的队伍,绝对不会违反军令的。只得划出南城墙,让后备队负责防御。
那队率领命上城,很快又折回来找裴元绍。“裴将军,城上滚木礌石不足,请求拨付。”
咋这么多事呢?
裴元绍觉得,敌人根本就不会把阳曲当成主攻目标,这么折腾有啥意义?随便敷衍道:“能拆的房子都拆了,就这么多了。”
裴元绍没精打采的样子,队率知道和他多说没用,叉手施礼道:“既如此,属下不敢越权,但请裴将军准许属下去县衙,征集更多防御物资。”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裴元绍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爱去就去吧,我裴元绍不是告私状的人,你和我打招呼了,就不算越权行事。”
“多谢裴将军。”
……
穆山,这个阳曲代理县令有些紧张。
前几天,李秀成率部奔取井陉三县,穆山意外被擢升,让他着实兴奋了好一阵。
可是,没高兴几天,军队就进城了。阳曲城里的气氛,也立刻紧张了起来。穆山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穆山很清楚,他这个代理县令,只在一种情况下有效,那就是刘芒站稳太原郡。如果刘芒z最终被赶出太原,他就失去了根基,而“伪县令”的身份,也足以令其丢了性命。
现在摆在穆山面前的路,只剩下一条——坚决跟定刘芒!
所以,当队率来到县衙,说是奉了李、裴二位将军之命,来征集守城军资时,穆山二话不说,一拍胸脯:“没问题!我这就组织百姓们拆房!”
“不!”队率反对道,“李将军有令,不能残害百姓。”
“可是,出不了城了,不拆房,没石头、木料啊。”
队率眼睛冲上挑了挑。“这不就是?”
“啥?”穆山木然了片刻,懂了。城破了,自己就完蛋了!一咬牙,“拆县衙!”
……
“裴将军,城外十里,发现冀州军!”
斥候飞报,裴元绍吓了一跳,但立刻就兴奋了!
驻守后方,也有仗打啊!
“哈哈,来得好!”裴元绍跳起来,刚要招呼提刀备马,突然觉得不对。
跟随李秀成时间不短了,裴元绍挨了不少训,也着实学到些本事。
当将领,毛毛糙糙可不行!
“快!再去探听!敌军数量多少,将领是谁,再探再报!”
“诺!”斥候飞奔而去。
学李秀成派斥候探查军情容易,但裴元绍却学不来李秀成的沉稳劲。搓着手,满地转着圈,又俯身在地图前……
可是,他心里像长了草,坐不住啊!
干脆,扔了地图,飞奔上城。
城外,安静一如往常,目之所及,没有一点冀州军的影子。
“不会是看错了吧?”
裴元绍心里嘀咕,却不敢大意。吩咐各部曲,做好准备。
又有一名斥候飞奔回来。
“什么?冀州军在七里外扎了营?”
一个又一个斥候回报。
冀州军的确停止了前进,在要隘处扎下军营。
“冀州军来了,却不攻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敌军情况探查清楚了。冀州军,不足千人,屯守于要隘处,营内两面偏将旗帜,都写着“呂”字。
裴元绍做黄巾时,久在太行一带,对冀州、并州的情况了解一些。冀州军中,没有姓吕的猛将啊。
“冀州军中,姓吕的将领?还有两面旗帜……哦……一定是吕翔吕旷!”
猜到这一层,裴元绍兴奋了!自己**难耐的战刀,终于有机会一尝敌将鲜血了!
慢着!
裴元绍学着李秀成的样子,抖着一只脚,做沉思状……
冀州军既然来了,为何不发起进攻?难道他们不知道兵贵神速吗?
“啊!”
裴元绍突然惊叫一声。
他想明白了!
这支队伍,来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攻占阳曲,而是要阻断盂县和狼孟!使盂县和狼孟成为孤城!
“啊!老程哥!李将军!”
这两人,是裴元绍在军中最亲近之人。裴元绍是草莽出身,兄弟和义气,对他而言,甚至比一城一地更重要。
当意识到程咬金和李秀成面临被敌军包围的危险时,裴元绍再也无法镇定了。
“备马!各部曲,集合!随我冲破敌营,救援老程哥和李将军!”
“不能去!”一声喊,一个魁梧的身影拦住裴元绍。
第0213章 徐达现身阳曲
李秀成派来的后备队队率,竟然拦住裴元绍!
“小子,你好大胆!”裴元绍怒了。“你叫徐什么来着?”
“回将军,属下徐达。”
“徐达!你小小队率,敢违抗军令吗?!”
“属下不敢,但属下奉都尉命令,协助防御阳曲,都尉严令,阳曲驻军,只许坚守,绝不许主动出击。裴将军要带队出城,才是违了军令!”
“你、你……”裴元绍真想一刀宰了徐达,但徐达所说,却是实情。李秀成的军令中,的确反复强调,决不许主动出击。
可是……
裴元绍强压怒火。“徐达,我知道你是李都尉心腹,可是,老程哥和李都尉危在旦夕,已经被敌人困住了!我们不出兵,他们就、就完了!”
说到这里,裴元绍已经要哭了。
“想我裴元绍,在太行落草,要是没有李都尉,我不可能从军!还有老程哥,没有老程哥,我裴元绍早死了!现在他们遇险,我咋能不管?!你说!我能不管吗?!”
“裴将军,属下懂你的心情,但战局混乱,敌情不明,还有李都尉军令,我们决不能主动出击,必须坚守阳曲!”
“老子是阳曲主将!”裴元绍终于压不住火了。
“裴将军,属下这里还有一道军令。”徐达从怀里掏出军令,知道裴元绍不识字,直接念给他听。“着令裴元绍、徐达,坚守阳曲,不得出城求战。若裴元绍擅自出城,则免其职,由徐达接手阳曲防务。”
“这、这娘的军令!”裴元绍气得暴跳,“敌军意图再明显不过,盂县狼孟随时会被破城!”
“冀州人才济济,张郃非莽夫,怎会轻易暴露意图?”
“傻子都能看出来张郃的意图!”裴元绍吼道,“出城迎战,就要解除我的兵权?”裴元绍既委屈无奈,但他不甘心!
嘴角使劲一拧,裴元绍狠狠地道:“不让我出城,我也要出去!老程哥有危险,我不能见死不救!解除兵权?老子也要出城救老程哥!”
“裴将军,你不能去,更不能带兵去!”
不知怎么,徐达平静的声调,却让裴元绍感觉到一丝寒意。但,裴元绍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要出城救老程哥,哪些兄弟愿意跟着我?”
“我去!”
“我也去!”
竟然有两百来人站了出来。
这些,都是裴元绍在北太行时的兄弟,也是随程咬金赴西河的部下。他们和裴元绍一样,和程咬金感情最深。
“看到了吧?”裴元绍笑了,但笑得很悲壮。“不是裴某人一人在乎老程哥!”
徐达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现在的形势,如果再僵持下去,不仅会耽误部署防御,而且,裴元绍一伙的情绪已经接近失控,搞不好,发生内讧,就彻底完了!
再多说,只能把事情搞得更僵,徐达不得不让步。
趁裴元绍和属下整顿装备的机会,徐达拉过一个名叫黄羽的什长,此人是裴元绍的亲信,比较冷静,低声叮嘱一番。
“记住了没有?”
黄羽连连点头。
徐达低声补充一句:“到时候,千万不要说是我的主意。”
“明白了。”黄羽用力点点头。
“出城!”裴元绍收拾完毕,大喝一声,扭头冲徐达狠狠地“哼”了一声,带领近两百名属下,冲出阳曲。
目送裴元绍等人渐渐远去,徐达缓缓转过身,面色冷峻,高耸的颧骨,更显威严。“所有队率集合,我有话要说!”
徐达年纪虽轻,却是李秀成的亲信。几个队率,都认识徐达。大家都是队率,他却突然发号施令,有的队率并不认可。
徐达手提军令,在几个队率面前抖了抖。“本人受李都尉将领,接管阳曲防务。只要大家精诚团结,守住阳曲,徐某会在李都尉面前,为各位请功……”徐达顿了一下,大敌当前,他不想说打击士气的话,“而且,没有否则,阳曲,决不能丢!”
同为队率,徐达的气势明显高出一大截,而且,手中还有李秀成的军令。
几个队率很怀疑军令的真假,但他们都大字不识几个,也没胆量要过军令,查验真伪。
“拿来。”
徐达伸手从随从那里接过一面军旗。抖开,上面赫然一个“李”字!
“李都尉军旗在此,各位还要犹豫吗?”
这些队率,跟随李秀成已久,虽然不大信任徐达,但见到李秀成的军旗,不禁肃然。
李秀成既然能将军旗交给徐达,那就是十足的信任,众队率再不敢有任何质疑。
“下面,重新部署阳曲防御!”
……
阳曲城,五里外的隐蔽山坳,张郃的精锐隐蔽于此。
“报!”一个探哨飞奔而至,“阳曲守军已出城,直奔我军大营!”
张郃大喜。“统兵是谁?多少兵马?”
“军旗显示,是‘裴’姓将领,只有不足两百人。”
“裴?裴元绍?”张郃凝眉细想。
刘芒兵发太原之前,并没受到太多重视。雁门军中,只有苏烈、杨景和李秀成有些名气。
苏烈,早在冀州,就已小有名气。追随刘芒后,一直担任军中主帅。
杨景,因坚守雁门而扬名。
至于李秀成,因为在代县清剿北太行黄巾余党而得名。
裴元绍的名字,张郃也是刚刚听说。
诱使裴元绍出城,是张郃快速夺取阳曲计划中的一步。
裴元绍出城,是好消息。可是,他只带了不足两百人,不理想。
不过,主将出城,总是对攻城有利。
张郃不再犹豫。
上马。
命令一小队阻住裴元绍回撤阳曲之路,张郃率大部,直扑阳曲!
……
裴元绍带队急冲。
他的想法很简单,兄弟有难,坐视不管,这根本就不是人!
前面,冀州军营,军旗严整,却不见一丝人影!
裴元绍哪管那许多,带队直扑敌营!
“梆梆梆……”
一阵梆子声,冀州军营栅栏后面,突然站起数百弓弩手!
“嗖嗖嗖……”
密集的羽箭,激射而出!
“啊……快隐蔽!”
裴元绍手下,多是山贼出身,常年活跃在山间,练出敏捷身手。
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兄弟中箭受伤。
兄弟们的惨叫,终于让裴元绍发热的头脑冷静了几分。
“快撤!”
裴元绍再冲动,也不能明知是死而硬冲,带队后撤……
第0214章 徐达阳曲会张合
张合的队伍,在阳曲城外一里停下了脚步。
阳曲城,怪异!
低矮的城墙上,没有一个人影,连一面旌旗都没有。
裴元绍虽然带队出城,但只带了区区二百人,按照之前的情报,阳曲城内,至少还有五六百守军,甚至更多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合是猛将,但不是莽夫。
“来人!南北两侧各探查五里,尤其注意山坳等易于埋伏之所!”
“诺!”
几批斥候,陆续出发。
“儁义将军,现在进攻吗?”牙门将王摩凑近道。
“不可!”另一员偏将崔巨业连忙制止,“将军,属下观望,阳曲城里,和周围山林,隐隐有杀气!”
张合凝眉不语。
这崔巨业,粗通星术。可是,张合并不以为然。
有军队驻守,城里没有杀气才奇怪?
突然,张合猛地抬起头。
远处,阳曲城吊桥突然落下,城门打开了!
门里,缓缓走出一人一马。
马上将,身材魁梧,面颊清瘦,胯下劣马,手中木杆枪,正是徐达。
“将军,谨慎啊!”崔巨业提醒。
张合虽谨慎,却厌恶崔巨业装神弄鬼。淡淡回了一句:“深秋将至,山林里难免风吹草动。”
战略既定,岂可随意改变。
张合缓缓抬起手,慢慢向前平举,手指阳曲城。
这是谨慎前进的命令。
阳曲城,依旧安静。徐达,平静如初。
一百丈……
张合的手突然高高举起。
冀州军停下脚步。
王摩请令:“儁义将军,属下前去探探虚实。”
“小心。”
王摩应了一声,催马向前。
徐达仍旧驻马吊桥前,既不迎上,也不退回城里。
王摩在徐达面前十丈之地,勒住马缰。手中大刀一指,喝道:“面前何人?”
“雁门小小队率,名字不足挂齿。”
“冀州大军已至,让开城门,速速请降,保尔等不死。”
“某奉将令,在此恭候,有胆便进城来吧。”
“呀!好嚣张!”王摩一催坐骑,大吼一声:“某即取汝性命!”
徐达也不答话,待得王摩冲至近前,挺枪便刺。
“喔……”王摩没料到对手出招如此迅速,急忙闪身避让。
“唰……”
徐达横枪猛扫,王摩来不及格挡,只得俯身马背,勉强夺过,却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
王摩暗叫一声,抬头准备出招,却见明亮亮的枪头已直奔哽嗓咽喉!
“呃……”
“噗……”
一腔热血,喷射而出,王摩,横尸阳曲城下。
三招毙敌,徐达神色丝毫未变,依旧横枪驻马城门之前。
“将军……”崔巨业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休得多言!”张合面色一黑。“压住阵脚,某亲自去会会他!”
张合纵马向前。
“慢!”
徐达伸出手,张合在十余丈外停下。
“对面,莫不是张儁义将军?”
张合心中一惊。他冒吕翔吕旷之名,目的是为麻痹守军,却不料被人一眼看穿。
“汝系何人?”
“雁门李都尉麾下,徐达。奉李都尉令,在此恭候儁义将军大驾。”
徐达?没听说过。但是李秀成的名字,还是让张合吃了一惊。
难道李秀成驻守在阳曲?那驻守盂县的是谁?
两军较力斗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张合并不相信李秀成在阳曲,却也不敢完全不信。
可是,如果己方意图已被对方看破,那就太被动了。
“儁义将军,请吧。”
徐达做个“请进”的手势。
张合犹豫了。他当然不会为是否进城而迟疑,令他吃惊的是李秀成在井陉三县的部署。
虽然己方拥有兵力优势,但本方的部署,仿佛都在对方预料之中,而对方的情况,竟似在云里雾里,难以看清。
徐达不急不躁,静静地看着张合。
张合的手,慢慢握紧横担在鞍桥的大枪。不管敌方是虚是实,战术既定,就不会轻易更改,张合重树信心,强攻阳曲!
徐达微微一笑,道:“儁义将军既然不敢进城,徐达就不奉陪了,某在城里,静候冀州大军发起强攻。”
说罢,拨转马头,缓缓走上吊桥。
“咝……”
徐达的冷静,让刚刚下定决心的张合再次犹豫了,难道阳曲真的做了充分的准备?
张合没有贸然下达攻城命令。
阳曲城内,寂静无声。阳曲城上,人影旌旗皆无。而阳曲城下,冀州军不进不退,静静地伫立着。
这一幕,令人费解。这一刻,方式时间已经停滞了……
终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沉寂。
“报!”一名斥候疾驰而至。“北面山中,发现雁门军旗,但只见几面旌旗招展,并未见伏兵。”
“报!”南探斥候也飞奔回来,南面山中,也是同样情况。
崔巨业小心提醒:“将军,兵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不可不防,多加小心啊。”
张合用兵谨慎,岂能不知虚实之道。虚张声势,要彰而不显,敌军故意暴露行迹,也许真的安排下伏兵。
但是,如果仅被假设的伏兵吓退,那还打什么仗?
“再去探来,十里之内,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斥候应声而去,张合深吸一口气。
“放开西、北两侧城门,从东、南方向,进攻!”
“诺!”
带兵牙门将各引本队,向指定位置移动。
歼灭阳曲守军不是目的,占领阳曲才是战局关键。
如果合围而攻,守军没有退路,必拼死一战。而留下西、北城门,城内守军有了退路,在强攻重压之下,才有可能为求活命,弃城而走。
参与攻城的各部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其余各部,也各就各位,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之援兵。
“进攻!”
张合终于下达了命令。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蔓延开来,笼罩阳曲城上空。
“杀……”
几支部曲,各抬云梯,齐冲阳曲!
五十丈……
三十丈……
十丈!
“呜!呜!呜!”
阳曲城上,响起几声锐利急促的号角。
突然之间,几十面旌旗在城头竖起,数百守军挺身而起。
“梆梆梆……”
“嗖嗖嗖……”
羽箭疾射!
冀州攻城各部,陆续有人中箭倒地,但进攻的脚步丝毫没有放缓!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在城头响起,滚木礌石,倾泻而下!
“将军快看!”
张合抬头望去,脸颊不禁抖动了几下……
第0215章 李秀成到底在哪?
周围形势未完全了解,第一次攻城,张合未敢倾尽全力,只是派出第一梯队,进行试探性进攻。
但,阳曲守军防守之顽强,完全出乎张合预料。
城上守军,直到冀州军临近城下的最后时刻,才现身,以羽箭还击。
羽箭密集,却不散乱。紧接着,又是一阵滚木礌石,不很密集,但既稳又准。
张合没有料到,阳曲守军,竟如此训练有素。
可真正让张合大吃一惊的是,当第一波攻势正猛之时,阳曲城头上,突然竖起一杆大旗,旗上,赫然一个“李”字!
啊!
难道李秀成真的在阳曲?
李秀成,以忠勇顽强闻名。虽然并非不可战胜,但如果真的是他亲自守卫阳曲,那阳曲之战,就会更加难以攻克。
逢纪和张合此番筹划井陉三县战略,主要目标并非歼敌,而是快速打通井陉通道。因此,才用分割、佯攻、虚实等计策,希望以己方最精锐一部,攻击井陉三县最薄弱的阳曲。
如果李秀成真的在阳曲,就说明己方的谋划已经被人家所看透,那么,己方虽有兵力优势,但从战略布局角度看,却已陷入被动!
张合更担心,如果李秀成看透了己方的意图,是否还有其它暗藏的应对之策……
……
阳曲守军,伤亡惨重,但是,冀州军第一波进攻,也并未取得预想效果。
士兵不是机器,第一进攻梯队进攻未果,兵卒的体力和士气已经下降了。
张合吩咐,第一梯队撤下,第二梯队,准备发起进攻!
本方有兵力优势,轮番攻击,不给守军**之机!
“将军,看!”
循声望去,只见南北两侧山林间,有缕缕浓烟升起。
张合带兵多年,立刻判断出,这是人为火种升起的黑烟!
张合刚要下达第二梯队攻城的命令,不禁又犹豫起来。
“将军!”
又有兵士提醒,张合抬头看,只见阳曲东门上,高大的“李”字帅旗下,站着一个身材矮小却挺拔的将军。
“李秀成?”张合无法确定。
城上“李秀成”,抬臂张弓,一支挂着书信的羽箭飞射城下。
冀州小校飞奔过去,捡起羽箭,交给张合。
信上字迹粗鄙,内容也很简单,大意是:闻冀州张儁义将军有勇有谋,今日决战阳曲,幸甚!诚邀儁义将军,今夜挑明灯火,连夜大战,愿陪儁义将军,激战三日夜,以决雌雄!落款:雁门李秀成。
这李秀成到底是真是假?
信中言词,是狂傲自信,还是另有所谋?
张合当然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但是,他不能不在意周围的情况。
只有再次得到南北两路斥候探报,才能做出决断。
“全军暂时休息,等候命令!”
焦急的等待中,南北两路斥候终于飞奔回来。
“报!”
两侧山林,又出现雁门军旗帜。和上次一样,仍是只见旌旗,不见队伍,但这一次的旗帜,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哼!又是疑兵之计!
“进攻!”张合大枪一挥,第二梯队涌向阳曲城……
战斗惨烈,但张合几乎视而不见。
第一梯队进攻时,张合已经感觉到,一两波攻击,绝对无法攻克阳曲。
他在考虑,在第二波进攻过后,是否应该连续发动进攻?是否该连夜发动进攻?是否投入全部兵力发起进攻?
如果驻守阳曲城的,真的是李秀成,而李秀成真的在南北两侧暗藏了伏兵,那么,连续进攻就是错误的,而连夜进攻,倾尽全力进攻,则当己方筋疲力尽之时,敌之伏兵冲杀而出,则己方必败,而且是惨败。
知己知彼,方有胜算。
“南北两翼,再加派斥候,远探十五里,随时禀报!”
“诺!”
“来人,即刻赶赴盂县,令蒋奇,将盂县情况,速报本将!”
“诺!”
各路斥候飞奔而去,张合双手攥在胸前,不停地**着。
阳曲,盂县,伏兵,李秀成,还有那个小校徐达……
太多的信息,张合必须从中筛选出正确的信息,以助自己做出正确的决断……
阳曲守军,抛下一堆堆点燃的柴草,阻碍冀州军攻城。
浓烟滚滚,喊杀声不绝于耳,双方的伤亡不断增加,冀州军,依然无法登上阳曲低矮的城墙……
南北两路斥候,陆续回报,山林中,始终有雁门旌旗闪动,但一直未见伏兵。
疑兵,一定是疑兵!
不论阳曲城里的李秀成是真是假,仅凭如此疑兵,就想吓退我冀州大军,也太幼稚了吧?
可是……
在没得到佯攻盂县的蒋奇送来的消息之前,张合还是不敢连夜对阳曲发动强攻。
除了兵士太过疲劳,需要休整外,南北两侧不停出现的雁门旌旗,还是让张合放心不下。
“准备扎营。”张合下达了命令。连夜休整,同时等候盂县方面的消息,只要李秀成尚在盂县,明日清晨,不管再发生什么情况,都无法阻止冀州大军全力以赴,强攻阳曲!
……
裴元绍剥了衣甲,手拎大刀,大声吼道:“兄弟们,拼了!”
“大哥,不可啊!”黄羽一把拉住裴元绍。
强冲敌营,除了付出伤亡代价,毫无效果。
想后退回阳曲,来路已被冀州军封堵。
裴元绍无路可退,无处可逃。现在他明白了,弃城而出,是个错误,而且是严重的错误。即便能侥幸活命,回到阳曲,日后也难逃军法惩处。
裴元绍甚至想过,遁逃进山林,再次落草为寇。
可是,裴元绍等人的家眷都在雁门,自己跑了,家人咋办?
而且,少主刘芒以义气对待手下兄弟,当逃兵,对不起少主,更对不起李秀成和程咬金等兄弟。
如果死能解决问题的话,裴元绍甚至愿意去死!
“大哥,小弟有条计策,可以令我等将功折罪。”
“啥?说呀!”
“我们虽然无法回到阳曲,但冀州军也未必能攻克阳曲城。我们不如在这一带埋伏,伺机骚扰敌人,可算将功补过啊!”
近乎绝望的裴元绍终于看到了希望。
“往山里撤!”
随裴元绍出城的,都是原来做山贼的兄弟,这群人钻山林,比回家进门还熟门熟路,很快就摆脱了冀州军的围堵。
第0216章 阳曲最后一战
子夜,阳曲城墙上,苦战了一天的将士和衣而眠。
徐达正在城上巡视,突然接报,杨延昭将军派来的斥候已到西面城下。
雁门斥候?
难道是杨延昭的援军要到了?
立刻命人放下吊篮,将来人拽上城头。
杨延昭的援军,正急速行军,预计明日上午,可抵达阳曲。提前派来斥候,与阳曲守将商议,如何协同御敌。
援军将至,徐达大喜。
只是,杨延昭所部,也只有一千余人。协助防御,可保阳曲不失。
但,即便合兵一处,人数仍不敌冀州军。阳曲无忧,盂县、狼孟却仍处于危险当中。只有快速击退冀州张郃部,才能打开救援盂县和狼孟的通道。
对此,徐达早有打算。
只是,徐达虽是阳曲防御统领,却只是个小小队率,怎么可能对杨延昭发号施令?
需要有合适的人,用委婉的方式,将协同作战的意图转达给杨延昭。
徐达来到县衙。
为了守城,阳曲县衙,被拆得如考古遗迹一般。代理县令穆山,坐在上面没天棚旁边没四壁的大堂里,守着一堆文书资料,正在暗自叫苦不迭。
见到徐达,穆山强打精神,站了起来。
“咱阳曲县衙,颇有上古遗风啊!”徐达竟然还能开出玩笑。
穆山想露个笑脸,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徐某有一份大功劳,要赠予县令,县令可愿接受?”
穆山之所以被李秀成看中,成为代理县令,自然不笨。徐达一开口,穆山就知道,麻烦事又来了!
“穆某已经豁出去了,您就直说吧。”
“李都尉你熟悉吧?”
听徐达说起李秀成,穆山有了些精神头。“熟悉熟悉,那是我哥。”
徐达点点头。“李都尉和我提起过你,我也是李都尉的兄弟。”
穆山是个热情的人,立刻像见到久别亲人似地拉住徐达的手。“我哥的兄弟,也是我哥!有事儿您就吩咐吧!”
这话说得逻辑混乱,却更显热情。
徐达也很亲热地拍拍穆山的手背。“我临来阳曲前,咱哥吩咐过。”
“咱哥说啥了?”
“咱哥说,在阳曲,你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穆山闻听,激动得挺挺身板。“谢谢哥!”
“咱哥有件重要的事,让你去办。”
“义不容辞!”
“你跟着延昭将军的斥候,连夜赶回军营,把咱哥的话,转达给延昭将军。”徐达低声对穆山耳语一番。
穆山很认真地听着,很使劲地不停点着头。
“放心吧哥!”
……
杨延昭和李秀成虽都被刘芒任命为都尉,各领一军。但李秀成统领井陉三县,杨延昭带兵来援,也要受李秀成节制。
徐达军职太低,担心杨延昭不会听从自己的指挥。所以,才将自己的作战意图,假称为李秀成的筹划,由阳曲县令之口,转达过去,杨延昭就不会有任何其它想法。
……
天亮了。
薄雾笼罩下,阳曲城墙上,昨日硝烟的痕迹,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卷。
只是,城里城外的人都清楚,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水墨画卷上,将泼洒更多的鲜血;宁静,即将被呐喊厮杀所打破。
“兄弟们。”李秀成伫立阳曲城头,伸手指向城外冀州军营。
“城下,是五倍于我们的冀州兵。一会,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我想和兄弟们说的是,阳曲城,绝不会被攻克!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援军即将到达!敌人马上就会被击垮!”
阳曲勇士,早已有了赴死的决心,但是,他们也清楚,仅凭残存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住冀州军最强烈的进攻。
“兄弟们,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我们能坚守到午时,援军就会达到!来人!”徐达大喝一声,“撤下李都尉大旗!”
徐达手指光秃秃的旗杆。“只要日上中天,旗杆阴影褪尽,援军就会到达!兄弟们,坚守阳曲!”
阳曲勇士,在绝望中看到希望,激情再次被点燃了。
“坚守阳曲!”阳曲勇士,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吼!
……
城下,冀州军营,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经过一夜休整,冀州军也已恢复了斗志。
早饭吃过,营帐已经拔起。今日一战,必须破城!
“将士们,今夜,我们要在阳曲城里休息!”
“吼!”冀州军的士气丝毫不逊阳曲守军。
冀州各部曲早已列队整装完毕,只等统帅张郃下达最后的攻击命令。
“将军,快看!”
张郃向阳曲城望去,只见,李秀成的将旗已经被撤下,一员小将,屹立在城头。
“冀州军!张郃!”那小将大声吼叫着,正是徐达。
张郃猛地举起手,冀州军很快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徐达的喊声,远远传来,清晰可闻:“张郃!实话告诉你,李都尉根本不在阳曲!我徐达只是李都尉帐下小小队率,奉命驻守此城!但是,只要有我徐达和兄弟们在,阳曲城就永远不会被攻克!”
“人在城在!”阳曲守军发出的怒吼,强烈的刺激了张郃,张郃的两颊不停抖动着,手中的铁枪几乎要被捏断了!
但是,张郃还是强忍着,一言不发。
冀州全体将士的目光,全部投向张郃,等待着他下达攻城的命令。
张郃也在等待,他要等到各路斥候的回报。
“报!”佯攻盂县的蒋奇终于派来斥候,“李秀成及雁门军主力尚在盂县,已被我军所牵制!”
张郃微微点点头。
“报!”南北两路斥候,再次奔回。一如昨日,两侧山林中,只见雁门旌旗,而丝毫没有雁门援军的影子。
张郃的眼角急速跳动了几下。
敌人果然狡猾!假借李秀成的旗号,用疑兵之计,导致张郃不敢倾巢出动,对阳曲发起强攻。
而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张郃发起最猛烈的攻击了。
“小子!你的疑兵之计没用了!”张郃终于爆发出怒吼,手中大枪,奋力向阳曲城一挺,“全军出击,誓破阳曲!”
“冲啊……”
冀州军,滚滚涌向阳曲城……
第0217章 冀州军的最后进攻
小小阳曲,像是井陉要隘中一枚脆弱的鸡卵。所谓重压之下,焉有完卵。
可是,张郃的冀州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被阳曲守军击退了。
这枚脆弱的卵,仿佛外罩坚硬的壳。任凭冀州军如何重击,始终牢不可破!
攻城战,是各类型战斗中,最血腥最残酷的。阳曲守军伤亡不断增加,冀州军也付出惨重代价。
张郃不动声色,他身边只剩下一支队伍,最精锐的一支。他在等待合适时机,只待阳曲守军气衰力竭之时,这支精锐将成为阳曲之战的终结者!
城下,冀州兵尸体越堆越多,但城头女墙上,也扑挂上越来越多阳曲守军的尸身。
自清晨开始,进攻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双方将士已无力大声吼叫,而无声的搏命之斗,却更显血腥、悲壮。
“报!”南北两侧的探哨始终没停止侦察。“山林中,又发现招展的旌旗。”
张郃很随意地摆摆手。他没空嘲笑徐达,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耍弄疑兵之计。
张郃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城头争夺战上。他在观察阳曲守军的士气和人数衰减的情况,滚木礌石的频率、羽箭的密集程度、远近,都是为将者做出判断的依据。
终于,张郃将手中的大枪,慢慢地、高高地举起……
冀州后备队将士立刻挺起刀枪……
大枪,猛地向前一挥,张郃也随之爆发出怒吼:“攻下阳曲!”
“杀啊!冲啊!”
阳曲守军,如何抵挡冀州军的最后一击?
阳曲,即将破城!
张郃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轻松。他要好好享受阳曲城破的那一激动的时刻……
“杀啊!冲啊!”
就在冀州后备队喊杀着冲向阳曲城的同时,北侧山林里,也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杨延昭的阴馆援军,出现了!
“什么?!”
张郃不敢相信,山林中竟然真的出现了雁门伏兵!
徐达清楚,仅凭阳曲城内守军,无法保阳曲不失,必须寄希望于援军。因此,才在南北两侧山林,安排了虚张声势的疑兵。
徐达也很清楚,张郃懂兵,不可能被疑兵吓跑。但徐达正是要利用这一点,不停地虚张声势,扰乱敌人的判断。或拖延敌人进攻,或麻痹敌人,为援军的到来做好铺垫。
每次探报,都是只见旌旗不见伏兵,张郃必然会有所松懈。当敌完全丧失了警惕的时候,也就是援军到达之时!
徐达派穆山半夜赶到杨延昭军中,转达了井陉统帅李秀成的“命令”。杨延昭接令,调整了原来的进军路线,迂回至北侧山林,终于赶在午时前,从侧翼向张郃部发起了猛攻!
现在,张郃已经把后备队派了出去。所谓兵势如箭,开弓无法回头。
张郃遭遇突变,只得一挥大枪,带领仅存的亲卫,迎战杨延昭。
杨延昭一马当先,直扑张郃。
“张郃在此!来将通名!”
“雁门杨景!”
杨景?杨延昭!
张郃心头一凛!
杨景之勇,名震黄河之北。坚守雁门,抵御匈奴,闻名天下。
张郃虽知其勇,但阳曲城即将被攻破,张郃怎会舍阳曲而走。
二将对答瞬间,已斗在一处。
张郃,枪法刚猛犀利;杨景,招法灵活多变。
转眼之间,两员大将已激斗十余合。
雁门援军,已直冲阳曲城下,扑向精疲力竭的冀州军。
杨景和张郃,杀得难解难分。
雁门援军的出现,虽然大大缓解了阳曲危机,但冀州军仍有兵力优势。冀州军放弃进攻阳曲,转身和雁门援军混战在一起。
功败垂成,张郃无法接受!
他要做最后一搏,阵杀杨景,杀散雁门援军,再攻阳曲!
“火!火啊!”
东面,井陉要隘通道上,突然燃起大火,冒出滚滚浓烟!
“啊?!”
难道敌人还有援兵?
此时的张郃方寸已乱,如果通路被封,即便攻下阳曲,自己和三千冀州将士也将成为瓮中之鳖,被雁门后续援军所吞噬!
“……撤……”
冀州军无心再战,张郃且战且退,向东撤去……
……
杨延昭不敢冒进,吩咐雁门援军,立刻布防。
阳曲城,残破的城门终于缓缓打开,满脸尘烟,满身血污的徐达走出阳曲城,直至杨延昭面前,单膝跪下。
“李都尉麾下,队率徐达,见过杨将军。”
“秀成将军不在城里吧?”
杨延昭如此说,便是已经知道,阳曲发出的命令,并非出自李秀成之手,而是徐达假借李秀成名义,下达的命令。
徐达赶紧叉手低头回道:“形势危急,末将只得临机处置,恳请杨将军暂时不要追究末将伪造军令之罪,待井陉事毕,末将甘愿受军法处置。”
杨延昭点点头。徐达虽然军阶低微,但却不是杨延昭的属下,杨延昭也不能越权处置。
“东面山林烟火,是你提前安排的?”
“算是吧。”徐达笑笑。
裴元绍固执己见,带兵出城,徐达知其必败,才嘱咐他的属下黄羽,待裴元绍遇阻兵败时,建议其退进山林。伺机放火,造成援军阻断井陉通路的假象,以扰乱围攻阳曲的冀州军。
“裴元绍不遵军令,好大胆!”杨延昭咒骂一声,但此时不是追究裴元绍失职之责的时候,“你既是秀成任命的阳曲统领,暂时继续掌管阳曲守军吧。盂县狼孟的形势如何?”
“交通被冀州军所阻,两县形势不明。”
杨延昭眉头紧蹙,立刻命属下拿来地图。
阳曲虽然保住了,但盂县狼孟危局尚未化解。杨延昭对井陉冀州军情况不甚了解,唤过徐达,一起研判形势。
张郃部虽败退,但盂县狼孟,尚被冀州重兵包围。
杨延昭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立即驰援李秀成程咬金,但己方兵力有限,此举危险。二是固守阳曲,等待祁县方向大军,但这样,就会耽搁时间。
冀州军突袭阳曲未果,绝不会善罢甘休。逢纪张郃一定会设法阻断井陉通往盂县和狼孟之路。如果不早做决断,一旦冀州军部署完毕,即便少主刘芒的大军抵达,也难以打通救援盂县狼孟的通路。
第0218章 救援盂县狼孟
杨延昭还有一个顾虑。如果自己率部支援阳曲,他担心冀州军半路杀回。
正犹豫间,城外有斥候飞报:雁门统帅苏定方部,已抵达阳曲城南五十里处。苏定方已派先头部队疾奔阳曲,接管阳曲防务,命阳曲驻军,立刻支援盂县狼孟。
不用犹豫了,杨延昭迅速做出决定。“立刻救援盂县狼孟!”
“杨将军,末将有个想法。”
“讲。”
“末将已犯了伪造军令之罪,也不怕罪上加罪了。末将斗胆,张起苏帅大旗,造成大军已回援之势,趁敌军布防不及,冲开盂县狼孟通路。”
再次虚张声势,的确是好办法。
冀州军新败,对苏定方大军动向不甚了解,徐达此计,确可起到扰乱敌之判断的效果。
只是,苏定方乃雁门军主帅,实在难以假冒。单是制作苏定方的帅旗,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杨延昭凝眉思索片刻,眼睛一亮。
“你可会用枪?”
“末将习惯用枪。”
“好!吾弟延嗣,在雁门冀州一带,颇有名声。你假扮延嗣,借苏帅大军先锋之名,我分部分精兵与你,你我二人两路并进,救援盂县。”
“太好了!”
假扮杨延嗣,就容易多了。杨延昭将自己“杨”字军旗拨出几面给徐达,冀州军难以分辨真假。
至于武器,七郎所用的丈八矛,当然找不到同样的,而且,即便有同样长度和重量的,徐达也用不惯。找根差不多的长矛,挥舞起来,敌人难辨真伪即可。
立刻行动。
伤兵留下,杨延昭拨了一百兵卒给穆山,嘱咐其暂守阳曲,等待苏帅大军。
竟然能带兵!穆山激动啊。“放心吧,杨将军!”
徐达来向穆山道别。“兄弟,待井陉事定,一定给你请功!”
“谢谢哥!”
徐达换上银甲素袍,头上挽起七郎平常的发式,提上丈八矛,驻马“楊”字大旗下,还真有七郎延嗣的气势。
“出发!”
一声喝令,六郎延昭,“七郎”徐达,各引本部,疾驰盂县……
……
得报突袭阳曲未遂,逢纪极为恼火。
他恼于张郃用兵不利,白白浪费了自己设定的两路佯攻一路奔袭之计。
但,冀州军并没有失败。
兵力上,冀州军仍有优势;战略布局上,盂县、狼孟仍处于冀州军围困之中。
逢纪从大营匆匆赶来前线,狠狠地瞪了张郃一眼,立刻撇开张郃,亲自部署盂县狼孟一带的攻防。
阳曲失利,逢纪将原定战术全部推翻。
撤回佯攻狼孟的吕翔、吕旷部,令二人于井陉隘路间,左右各扎营一座,阻断盂县狼孟与并州的交通。
命崔巨业率部一千,驻扎在狼孟通往盂县的路上,阻断两地间联络。
逢纪亲率蒋奇、眭元进,准备明日一早,向盂县发起强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攻下盂县,活捉李秀成!
逢纪部署完毕,众将领命而去。只有张郃呆立帐中,逢纪并没给他分派任务。
“元图先生,张某进攻阳曲不利,恳请先生再给机会,准郃出战盂县!”
逢纪面色阴沉,良久才道:“儁义率本部作为各路接应吧。”
让张郃作接应,这是拿大将当偏将来用。
张郃心虽不满,但也不敢争辩。总算有了再战雁门军的机会,张郃憋着一股劲,要讨回丢掉的面子。
逢纪部署完毕,各部正忙于调动,斥候突然来报,阳曲方向,发现驰援盂县、狼孟的雁门军。两路援军,各张旗号,统兵大将分别是杨景杨延昭和杨希杨延嗣!
啊?!
雁门军来得好快!
逢纪这边刚刚得报,雁门军已冲至吕翔吕旷部面前。
吕翔吕旷,奉命于要路扎营。队伍刚刚集结到目的地,便看到雁门两路来袭。
来不及扎营防御,吕翔吕旷各统本部,分头迎敌。
吕翔仓促迎战,正遭遇六郎杨延昭。
六郎何等勇猛。交手只两三回合,吕翔抵挡不住,拨马败退,冀州军被冲散。
六郎担心盂县安全,无暇追击溃逃之敌,引兵直奔盂县。
六郎延昭,勇冠三军。镇守雁门,声名鹊起,冀州将士,多知其名。其所率雁门精锐,刚刚在阳曲城外击溃张郃部,士气正盛。蒋奇部阻挡不住,杨延昭率部冲开血路,直杀至盂县城下。
李秀成驻守盂县,虽被冀州军围困,并未遭到强攻。
附近的狼孟,也已被包围,无法得知那边的消息。但一直没见到约定狼烟,李秀成断定,狼孟一定和盂县一样,只是佯攻目标。
冀州军的真正目标,是阳曲。
李秀成庆幸自己判断准确,将徐达派往阳曲。但他也很担心,裴元绍和徐达能否守住阳曲。
听说援军到达城下,李秀成大喜,立刻亲自出城迎接。
两人都是统兵都尉,但李秀成是井陉主将,杨延昭一见到他,立刻叉手行下属之礼,口称:“杨景,奉少主之命,救援井陉三县,谨听李都尉调遣!”
“延昭将军太客气了!”李秀成赶紧还礼。“阳曲安全了?”
“苏帅先头部队已抵达,阳曲安全了。”
李秀成扶额庆幸。
两人商议一下,决定杨延昭在盂县城外扎营,一里一外,互相配合,更有利于防守。
……
和兄弟吕翔所部一样,吕旷所部立足未稳,既遭到“七郎”徐达的猛攻。
这个七郎虽是徐达假扮,但吕旷哪能分辨得出。
“七郎”勇猛之名,更甚于其兄六郎。尚未交手,吕旷已然心虚。交手数合,吕旷不敌,败退而走,徐达引兵冲至狼孟城下。
狼孟和盂县一样,虽有冀州军不停骚扰,并未遭遇强攻。程咬金和李秀成一样,更担心的是阳曲安危。
听说七郎延嗣率援军到达,程咬金跳了起来。拎着大斧跑上城头,俯身向城下望去,不禁大怒。“你小子是什么人?竟敢假冒七郎?!”
徐达赶紧叉手施礼。“知节将军勿怪,末将徐达,奉李、杨两位都尉之命,假借七郎将军威名,来助知节将军驻守狼孟。”
“助我守狼孟?用不着,你回禀二位都尉,老程的狼孟安全着呢,赶紧去支援阳曲小绍子吧!”
“回知节将军,阳曲之围已解。”
“这样啊,那快进城吧。”
听说阳曲安全了,程咬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立刻打开城门,放徐达部进城。
二人见面,听说裴元绍不顾军令,擅自弃城而出,程咬金大怒:“这个混蛋!找死啊他!娘的!”
徐达赶紧劝慰,裴元绍虽然置军令于不顾,但阳曲总算保住了。
程咬金发够了火,又不禁替裴元绍担心起来。“哎,我说小达子,你常在李都尉身边,一定很熟悉军律,小绍子犯了大错,按军律,该咋处置啊?”
徐达叹口气。
“你说话呀!”老程更急了。
徐达无奈地看着程咬金,吐出一个字:“斩……”
第0219章 崔爷今儿犯煞
军令如山,程咬金和裴元绍感情虽好,却无法帮其脱罪。
程咬金貌似心粗,但在大事关头,从不糊涂。他很清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证盂县和狼孟。
冀州军遭杨延昭和徐达冲击,一阵混乱,但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又恢复了秩序,各部按逢纪的命令,重新部署。
从城外敌军部署来看,冀州军主攻的重点在盂县而非狼孟。
“咱不能这么干等着,得冲出去,搅乱他们!给秀成他们减轻点压力。”
徐达也是这个想法。趁冀州军部署未定,率部冲击,给敌人造成混乱。
“小达子,你守好城,老哥我出去教训他们!”
程咬金军职高,年纪又大,徐达犟不过他。
程咬金是性情中人,他出城,杀得兴起,准会冲进人堆,大开杀戒。
担心老程有危险,徐达委婉提醒道:“老程哥,冀州那群散兵游勇,抗不住老程哥杀的。不过,如果老程哥把他们杀得太惨,散兵游勇拼了命,也是难缠啊,如此,反达不到扰乱敌军的效果。”
程咬金翻翻呆萌大眼。“你有啥鬼主意?”
“末将的想法是,咱二人轮流带兵出击,一拨守城带休息,另一拨冲击冀州军营,大搅其乱。他们人多,咱也不和他们硬拼,打打跑跑,带着敌人大绕圈子,兜上几圈,把冀州军累傻了,阵势垮了,士气懈了,我军再一鼓作气,冲杀过去。”
“这主意好!这样过瘾哈!”老程大乐,“像溜傻小子似地溜这帮冀州兔崽子,等把他们累拉了稀,再收割他们的脑袋瓜子!”
这么好玩的事,第一拨老程当仁不让。
徐达也不和他争,将队伍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在城头负责防御,一部分在城内休息,另一部分出城冲击敌营。
三部分队伍轮转出击。
程咬金提了宣花大斧,带上第一队兄弟,杀出狼孟城。
……
负责阻断狼孟的,是冀州军崔巨业部。
崔巨业,颇通星相占卜之术,凡事都讲时辰、星位。
古人迷信,冀州军中,常有人请他推算占卜,崔巨业也渐渐变得神叨叨的。
被逢纪调来阻断狼孟,兵士们刚刚把他的营帐扎好,崔巨业伸手掐算,口中念叨:“猪日冲蛇,煞西……”
一看营帐门正对西面,崔巨业的脸登时黑了。“拆了,重扎,吉位在北,营帐门冲向北面。”
兵卒们互相看看。狼孟在南,哪有主将营帐的门背对敌人的啊?这不是把屁股撅给人家吗?
可是,兵卒们不敢争辩,只得照崔巨业的吩咐,重新搭建营帐。
属下兵卒不开眼,崔巨业很郁闷,正要卜上一卦,突听哨位大喊:“敌袭!”
“果然犯冲煞!”崔巨业暗叫一声苦。
见狼孟冲出的队伍不过二三百人,崔巨业看到立功的机会。
“包围敌军!”崔巨业喝令同时,上马提刀,带队杀出。
刚杀出营门,只见对面冲来一人,魁梧威猛,阳光下,须发闪着红光,天神相仿!
“劈脑袋!”
老程大喝一声,宣花大斧搂头盖顶劈下。
“冲煞!”崔巨业大叫一声,缩颈藏头,勉强躲过致命一击。
崔巨业惊出一身冷汗,刚抬起头,却见宣花大斧直戳而来。
“剔牙!”
崔巨业连忙侧头躲闪……
“嘡!”
面门躲过,头盔碍事。大斧将崔巨业的青铜盔挑飞。
“哎呀……”
崔巨业抱头鼠窜,拨马就跑。
程咬金也不追赶,带领属下,冲杀一阵,捡着倒霉的冀州兵卒斩杀一通,拨马回城。
……
崔巨业死里逃生,惊魂不定。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哆嗦着双手,准备再测吉凶。
“敌袭!”
敌袭声再起,身为一营主将,崔巨业只能重新套上头盔,硬着头皮组织防御。
狼孟的队伍仍然只有二三百人,这次,并不过分靠近,只是将手中点燃的松油火把往冀州军营里扔。
崔巨业一边喝令着防守,一边留心观察来敌,见其中并没有那红须红发大斧猛将,心里稍安。
刚刚丢了人,正是挽回面子的好机会!
“出击!歼灭!”
崔巨业喊了一声,翻身上马,带队再次冲杀出去。
狼孟守军并不和冀州军短兵相接,见冀州兵杀出,狼孟守军立刻向冀州军营侧翼退去。
“追!”
敌军不敢应战,崔巨业有了底气。吆五喝六指挥这边迂回、那边包抄,刚部署完毕,却见狼孟守军又折返回来。
崔巨业抡刀催马,却见对面杀来一员小将,银盔银甲,手中丈八矛。
“纳命来!”
来将大喝一声,丈八矛似游龙般袭来。
崔巨业连忙挥刀格挡……
“当!”
大刀被丈八矛挑飞,崔巨业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
……
“这是得罪哪位煞神了吗?”崔巨业躲在营帐里,兀自抖个不停……
“敌袭!”
“啊?!”崔巨业哭死的心都有啊!
有完没完了啊!咋就和我过不去啊!
壮着胆子跑到营寨栅栏后,向外一看,敌人领兵者,又是那红须红发手提宣花大斧的猛将。
“啊……”崔巨业一阵胆寒,“固守、固守啊,不许出击!”
这一次,崔巨业打死也不敢再出营送死了。
狼孟守军还是老办法,远远地向冀州军营投掷着点燃的火把,发射火箭。冀州军也是已弓弩还击,决不出营。
狼孟军在冀州军营前左冲右突,嗷嗷怪叫着……
突然,冀州军营侧方,杀来一支队伍,当先一将,手提大枪,正是冀州统兵大将张郃张儁义!
逢纪着恼张郃攻击阳曲不利,命其带本部充当各路接应。
张郃心虽不满,却无可奈何。
得报狼孟守军屡屡出城骚扰,张郃知道崔巨业只有嘴皮子上的功夫,没有什么真本领。虽然被冷落,但井陉战局关系重大,张郃带上本部,疾驰来援。
程咬金带队玩得正嗨,突然看到冀州援兵杀到,待要下令回狼孟,却见敌军已包抄迂回,阻断归路。
老程爱玩爱闹,骨子里却也是英雄豪气。
“敢阻你程爷爷,程爷爷就不回城了,在这里杀个痛快!”
“兄弟们,跟我冲!”
老程高擎宣花大斧,直扑张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