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最浪漫的事
在刘芒的精心呵护下,蔡文姬气色渐渐恢复。
刘芒刚松口气,宿卫跑来禀报:秦琼出事了!
“怎么回事?!”
“有人多嘴,秦将军得知三郎将军阵亡噩耗,一头跌下马来,吐血了!”
怕啥来啥!
单雄信和秦琼,与王伯当最是要好。尤其是秦琼,最重兄弟情义。
刘芒本打算慢慢将此事透露给他,还是出事了!
刘芒披上衣服就往走,婉儿也跟了出来。
在晋阳时,婉儿和秦琼都在佟湘玉的同福驿住过,早就认识。
两人匆匆赶路,婉儿道:“唉,这秦二哥,优点是讲义气,缺点是太讲义气。夫君,你得好好劝劝他。”
“我当然要劝他,就怕劝了他也不听。”
“他和常晶姑娘相处时间不短了,也该成亲了。成了家,有了记挂,对两人都好。”
刘芒点头。“恩,我劝劝叔宝,婉儿见了常姑娘,也探探她的口风。”
“好。”
……
秦琼头上、身上的外伤,看着吓人,却无大碍。
突闻噩耗,悲痛过度,旧伤复发,口吐鲜血,才令人担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生死兄弟阵亡,秦琼怎能抑制住泪水。
刘芒说了好些安慰的话,直到李时珍赶来,秦琼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李时珍要给秦琼检查,婉儿不便在旁,拉着常晶出去说话。
李时珍仔细检查一番,确认秦琼无有大碍,刘芒才松了口气。
李时珍一边开着药方,一边嘱咐道:“陈年旧疾,治愈不易,须戒酒、戒气,大悲大痛最伤脏器,切记!安心静养百日,按时服药,当可痊愈。”
“百日?”秦琼一听就急了!
刘芒佯怒,一把按住秦琼。“东壁先生所言,便是吾之命令!”
“主公……百日!岂不要活活憋死?!”
“休说不吉之言!”刘芒瞪着秦琼,“吾会严令你的亲随,百日之内,你若敢出门,便军棍责罚他们!”
刘芒知道如何对付秦琼。责罚秦琼的兄弟,远比吓唬他本人有用。
秦琼一听便傻了,不甘地辩道:“主公,大战在即,属下岂能静养?秦琼无所事事,如何打发这百日之期?”
“军中猛将如云,你给我好好养着!再者,谁说你没事做?”刘芒瞅瞅屋外,低声道:“用这百日时间,好好陪陪常姑娘!娶了人家,成了亲,养满百日,才放你出门!”
“这……”
刘芒对付秦琼的办法,多的是,秦琼毫无反抗的能力。
又说了一会话,刘芒和婉儿告辞。
常晶送刘芒和婉儿出门时,婉儿狡黠地冲常晶眨眨眼,常晶的脸,“腾”地红了!
……
熬好了药,常晶捧着药碗,低垂着头走进屋,脸红得像是发了烧,看都不敢看秦琼一眼。
而秦琼的脸,胀得比常晶的脸还红!
终于鼓足了勇气,秦琼叫了一声:“尝尝……”
声音异样,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常晶并没发觉秦琼的异样,因为她自己,也异样了!
在屋外,婉儿好一番说教点拨,教了她好多说词。熬药时,温习得挺好,可进了屋,当着秦琼的面,却把那些话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尝尝……”
常晶没出声,秦琼更加紧张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嗯……”
常晶细若蚊声地应了一声。
“我……呃……我……”秦琼越想说,越是说不出来。
常晶不知他想说什么,又十分期待他说点什么,她比秦琼更加紧张!
噌!
秦琼从榻上蹿了起来!
常晶吓得一个激灵!
“你……你……不能起来!”
秦琼哪管那许多,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胀着通红的脸,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像是要吃了常晶一样,步步逼近!
常晶被吓傻了!
哆嗦着向后退着……
“咚!”
终于撞倒墙上!
退无可退,常晶哆嗦着,幸福地哆嗦着!闭上双眼,不敢看秦琼,心噗通噗通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从未有过的恐惧,从未体味过的幸福!
秦琼越逼越近,呼吸相闻……
却在最后一刻,秦琼停了下来!
“尝尝……”
常晶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了!
“尝尝,我……我……”秦琼的声音,越来越小,攒足了全部勇气,终于说出最关键的几个字!
“我要娶你!”
秦琼说完,像犯了大错样,把头深深埋在胸前,只顾紧张地喘着粗气,不敢看眼前的姑娘……
半晌……
秦琼终于等到了回音!
“嘤……”
抬头看,常晶竟然哭了!
秦琼慌了!
以为自己的莽撞,冒犯了姑娘。“尝尝,你、你别哭,我错了……”
常晶一把捂住秦琼的嘴,使劲地点着头,嘴里不停地“嗯”着!
“你答应了?”
“嗯!”
秦琼长出一口气,汗水湿透全身。
说这话,比冲进敌人千军万马还累人啊!
……
女孩子的幸福,需要和人分享。
王琳儿听说秦琼病了,买了滋补品送来。常晶急不可耐地把她拉到僻静处,和好姐妹分享自己的幸福。
王琳儿微张着樱唇,羡慕地听着……
常晶说完,仍心有余悸地拍打着胸脯。“琳儿啊,你是不知道,可吓死我了!”
“说完了?”
常晶木然地点点头。
“这就完了?”
常晶无知地眨眨眼睛。“完了。”
王琳儿伸出手指,使劲点了点常晶的脑门。“尝尝,你就是个小傻瓜!秦二哥,就是大傻瓜!你们两个傻瓜,生生糟蹋了浪漫好事!”
“咋了吗?”常晶懵了。
“婉儿夫人说,少主哥哥说过,男女之爱,叫恋爱!恋爱,既要恋着,还要爱着,更重要一点,是浪漫!他说要娶你,你好歹矜持一下,也算浪漫嘛!”
“哎呀!”常晶懊悔地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我给忘了啊!夫人之前还教过我的!可是,琳儿你不知道,这事有多吓人!本来想得好好的,进了屋,当着他的面,啥都想不起来了,光顾着害怕了!”
“那也不能鸡啄米一样,着急忙慌地点头同意啊!”
常晶辩解道:“呃……可是……可是,我怕我假装不同意,他就不再说了啊!”
王琳儿既恨其不争,又倍感无奈。只能叹着气道:“唉,小傻瓜遇到大傻瓜,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虽然缺少了浪漫,但幸福却是实实在在的。
常晶搂着王琳儿的腰肢,道:“浪漫的事,更适合你和你的王公子。我没有那么多想法,浪漫不起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慢慢变老……”
“这不就很浪漫!尝尝,你可以把写成歌来唱嘛!”
“写了也唱不出口……”
常晶的脸,又红了。她觉得,王琳儿的提议,真的不错。写成歌,偷偷唱给他一个人听,真的很浪漫!(未完待续。)
第1007章 曹操最近很闹心
蔡文姬病了,秦琼病了。
兖州这边,郭嘉也病了!
冀州军暂停进军的脚步。
接到信报,曹操刚松口气,亲卫便来报告,郭嘉病了!
曹操手下,不乏佐治之士。二荀、程昱、陈群、满宠等,均是大能贤才。而曹操最为倚重的,却是郭嘉郭奉孝。
曹操称郭嘉为“奇佐”,经常坐同席,行同车。
曹操偏爱郭嘉,除因其鬼才多谋,还因郭嘉的性格,与曹操十分接近。
两人都是个性洒脱,行事不拘泥。其它方面,二荀等人也许强于郭嘉,但若论最了解曹操者,则非郭嘉莫属。
当初,曹操穷得开不出俸饷,温韬献计摸金盗墓。曹操拿不定主意,找人商量,想到的唯一之人,便是郭嘉。
负责纪检的陈群,曾奏报曹操,历数郭嘉不检点之事,曹操表彰陈群,却不处罚郭嘉。曹操对郭嘉之偏爱,可见一斑。
听说郭嘉病了,曹操急忙赶了过去。
还好,郭嘉无大碍。
只因身体羸弱,又喜饮酒。恰逢战事,日夜操劳,生活没有规律,终于累病。
见郭嘉病恹恹的样子,曹操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难免数落几句。
郭嘉不以为意,反倒辩称:“明公亦然,如何责嘉?”
郭嘉开玩笑说,曹操生活也同样没有规律、不节制,没有资格说自己。
曹操一瞪眼,使劲一拍胸脯:“奉孝焉能比吾?”
言外之意,我不节制,但我体格好!你啥破体格,没有不节制的资格!
两人同笑。
……
闲聊了一会,话题自然转到当前战事。
袁绍休兵,一定是暂时的。
借休整之机,观察洛阳刘芒的动静。甚至,袁绍联络处月族李克用,联络刘备等诸侯,奏请天子亲政之事,曹操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袁绍的企图很明显。
牵制刘芒,使其自顾不暇。等待冰封黄河,大举南下。
郭嘉身在病榻,心系战事。
“刘绛天尚未完全从雍凉脱身,又有处月部牵扯北方,指望洛阳军东出司隶,不甚现实。”
“是啊!”曹操清楚得很。“吾并未指望。且刘绛天亦非善于之辈,即便其出兵打垮了袁本初,刘绛天也会变成刘本初。”
曹操手撑大腿,尽量摆出豪迈的样子。“此前,曹某不用他刘绛天帮忙,也曾败过袁本初。靠人,不如靠己!”
曹操表面上豪迈,心里却苦。
兖州军虽然打败过冀州军,但今非昔比啊!
前次兖冀之战,袁绍只想教训曹操一番,趁机抢点地盘,并未有彻底消灭曹操的想法。
曹操心里有底,以投靠袁绍相要挟,迫使刘芒出兵。而刘芒出于战略考虑,也必须出兵。
而这一次,袁绍准备充分,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消灭曹操。
袁绍的心思,曹操懂,刘芒自然也懂。
曹操虽然很希望刘芒出兵相助,却没有了要挟刘芒的条件。只能硬抗袁绍,并祈祷刘芒有所行动。
郭嘉道:“时事异也,刘绛天当然希望兖冀两败俱伤,其从中渔利。”
袁绍、刘芒的想法,都摆在明面。如何应对,才是关键。
“奉孝有何想法?”
郭嘉正是苦思此事,才致累病。虽有想法,却尚不成熟。
郭嘉的想法是,借助刘芒对朝廷的掌控力,利用邸报,公开袁绍勾结异族的行径。天下人口诛笔伐,袁绍爱名,必深受其扰。
奉请天子亲政一事,郭嘉认为,如果支持天子亲政,则刘芒陷入朝廷乱局,更无心顾及兖冀之战。公开支持刘芒,也不合适。毕竟,天子本就该亲政,此事袁绍抓住了大义。
最好的办法是,不公开表态,暗地派人向刘芒说明即可。
“嗯。文若(荀彧)、公达(荀攸)、长文(陈群)等,亦是此意。”
而最令曹操、郭嘉头疼的,是如何应对冀州军全面南下进攻。
郭嘉没有完善的应对之策,但他有一个想法,应该起用非曹氏、夏侯氏武将,取代表现不甚理想的曹洪等为大将。
只是,郭嘉十分了解曹操,曹操最大的缺点,就是每逢大战,只以族亲为大将。
此事,可谓曹操虎须,连郭嘉,也不敢轻易触碰。
郭嘉正想着,如何把话题引到这事上,仆人来报,司马懿、羊祜,前来探望。
……
司马懿才名虽高,但毕竟只有十八岁。投身曹操后,只是协理军务的幕僚,没有进入核心幕僚层。
羊祜亦然。
见曹操在此,司马懿表现出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
曹操对属下文武,严肃时,声色俱厉。随和时,嘻嘻哈哈。
司马懿和羊祜,职位低,曹操不会让低级下属,看出自己有任何焦虑,嘻嘻哈哈地招呼二人坐近说话。
羊祜道:“属下听闻,洛阳有李东壁先生,医术非凡,何不遣人相请,为奉孝先生诊治。”
曹操夸张地道:“果真?!吾这就给刘绛天去信,让其遣李东壁过来!”
曹操故意摆出和刘芒不见外的姿态,只为增强下属的信心。
司马懿道:“说到刘太尉,属下正要向明公禀报。刘太尉赠予的马镫,已然清点入库。”
曹操不屑地道:“刘绛天忒也小气!”
羊祜道:“然这马镫,确是好用。”
“哦?叔子(羊祜)试用过了?”曹操问道。
羊祜点点头。“冀州军若南下,马镫可堪大用。”
曹操十分敏锐,从羊祜的话中,已经分析出来,羊祜和司马懿,定然已有应对冀州军的成熟想法。
“说说看,吾等一起参详。”
“乃仲达所想。”羊祜并不贪功,把在曹操面前表现得机会,让给司马懿。
曹操冲司马懿点点头。
司马懿道:“冀州军,必想趁冰封河水,大举南下。破敌之计,正在于此……”
司马懿详细解释着自己的想法,郭嘉听着,连连点头。
曹操微眯着双眼,一边听,一边用别人无法察觉的眼神,观察着司马懿……
司马懿说完,郭嘉挑指赞道:“仲达高明!”
曹操笑呵呵地拍拍司马懿和羊祜的肩膀,以示鼓励。
司马懿羊祜告退,曹操略有所思的看着司马懿的背影,问道:“奉孝如何评价仲达?”
“谨慎缜密,可堪大用。”
曹操轻轻点着头,表示同意……
曹操识人之能,绝非常人可比。他看到的司马懿,远非郭嘉说的这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1008章 刘备近来很舒心
战火纷飞,天下诸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却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刘备刘玄德。
王门立雨,招募了琅琊王氏兄弟。
王敦提出伐袁、联孙、抗曹的战略方针,王导指出对刘芒“外联内防”,对袁绍“结而不盟”的外交思路。
刘备大喜,自称“如鱼得水”。
天下烽烟四起,刘备抓住机会,再次对袁术开战!
两路大军,南北分头出击,连战连捷。
南路,关羽、王导、史天泽,接连攻克九江东南部的全椒、阜陵。
北路,刘备亲统大军,顺利攻占九江重镇阴陵。
九江,是袁术伪汉朝廷的所在地。
接连丢城失地,袁术在九江境内,仅剩西部靠近芍陂、巢湖两大湖泊的寿春、合肥等几座城池。
……
刘备自起兵以来,九江之战,最是舒心!
幕僚谋划有方,武将奋勇争先。扩张地盘,收获人口。而最让刘备开心的是,这一仗,几乎没有消耗!
刘芒提供了军马,袁术则无偿提供了军粮!
九江郡富庶,原地征集粮草,几乎就能满足所需。
袁术的贡献,不止是粮草,还有民心!
为了防备刘芒、刘备,袁术大肆聚敛钱粮,一年之内,数次提高赋税,贫苦百姓苦不堪言。听从贾似道的建议,实施粮盐布匹专卖,又引得世家大族怨声载道。
袁术横征暴敛,聚敛了钱财,却把民心拱手送给刘备!
刘备占领阴陵等地后,本想免除沉重的赋税,以安民心。王导却建议,无需免除,减半即可。
赋税减半,既能让民众感受到刘备的宽仁,又能征集军需,还可为今后降低赋税,留下足够的空间。
刘备听从王导的建议,轻轻松松下一道赋税减半的命令,便赢得万民欢呼,自己也赚得钵满盆满!
刘备头一次享受到战争的乐趣!
做梦时,都忍不住笑呢!
……
在刘备和王氏兄弟的发展规划中,九江,是未来发展的根基之地
因此,刘备夺取了阴陵、全椒、阜陵等地,并未急于扩大战线,而是夺取一地,安抚一地,确保占领之地的安定、平稳。
徐州军势如破竹,王敦建议,一鼓作气,直捣寿春,彻底消灭袁术!
刘备却有自己的想法。
天下的形势,太乱。
周边的诸侯,没有一个是善茬。
不显山不露水,闷声不响发大财,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得意忘形,太过张扬,早晚成为众矢之的。
攻势太猛,若逼得袁术狗急跳墙,也是麻烦。
况且,战争必须与外交相互配合。盲目扩张,遗祸无穷。
不过,并非王敦一人主张乘胜追击。接连的胜利,鼓舞人心,军中将领,大多有此想法。
刘备待人处事,十分谨慎。
“宽厚长者”之名,不是随便评的。
刘备虽是当家作主之人,但从不强加自己的想法给他人,包括自己的属下。
意见无法统一时,刘备总会主动与属下分别沟通,消除隔阂。
这次,仍是采取分别谈话的办法,和主要幕僚、将领沟通。
首先找来关羽张飞两个兄弟,命人烤了肥羊。兄弟三人,围坐一起,同吃一只羊,边吃边聊。
关张二人唯刘备马首是瞻。虽然求战心切,但听了大哥刘备的解释,关张便一起表态:听大哥的!
没有外人,三兄弟难得轻松说说话。正聊着,徐庶来了,说冀州荀谌已到徐州,求见刘备。
“荀友若此来为何?”
“欲说服主公上表,奏请陛下亲政。”
“咝……”刘备沉吟片刻,命徐庶先赶回徐州,好好款待荀谌。见与不见荀谌,刘备要慎重考虑。
徐庶走了,刘备沉默了,屋里的气氛,变得凝重了。
张飞不解,道:“不就是小皇帝亲政吗,有啥大不了的?”
关羽看问题比张飞深入些。“三弟,陛下亲政,并非小事。袁本初针对的,是刘绛天。”
张飞翻翻大眼,挠挠脑袋:“这俺可不懂了,反正,俺只听大哥的!”
刘备为难啊。
袁绍和刘芒之间,需要权衡。刘芒和小皇帝刘协之间,也需要权衡。
见不见荀谌,见了说什么,都要谨慎考虑。
“云长,你如何看?”
关羽道:“刘绛天与我们徐州有盟约,答应袁本初,便出卖刘绛天,有失于义。”
刘备叹曰:“二弟凡事以义为先,真大丈夫也!”赞了关羽,刘备话锋一转:“然,陛下亲政,既是忠于君,也是忠于更大之义。”
关羽的政治见解,当然比不得刘备。“那……我也听大哥的。”
刘备点点,嘱咐关张不得声张,让二人退下。命人安排正规的酒席,请王敦王导过来商议。
……
王敦的意见,简单直接:天子亲政,上合天意,下合民望,必须支持!
更重要的是,天子亲政,可以激化小皇帝与刘芒、刘芒与袁绍之间的矛盾!
虽然,刘芒与袁绍,目前都不是徐州的敌人,但是,他们早晚会是徐州强劲的对手。
刘芒和袁绍,本就矛盾重重。如果能借机激化矛盾,使二虎相争,好处无穷!
两强相争,必然要拉拢争取各方势力,徐州正可借机渔利。
最理想的情况,刘芒和袁绍两败俱伤,刘备不仅能提升在诸侯中的地位和话语权,甚至取而代之,都有可能!
王敦的分析,令刘备怦然心动。
但刘备不会外露内心,淡然地征询王导的意见。
王导的想法,和王敦相近。
但是,王导觉得,这件事,既是捞好处的机会,也蕴藏着不小的风险。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刘芒,后果严重。
王导认为,支持天子亲政,是掌握大义之举。但上表明奏,必然引起刘芒不满。
“茂弘(王导字)有何良策?”
“暗中联络天子近臣,委婉表达即可。”
刘备点点头,脸上又显为难。“刘绛天与吾有盟约在先,此举,有失于义啊……”
王导道:“忠君乃忠义,盟约乃小义。取忠义而舍小义,大义也!”
刘备终于下了决心,但脸上还是一付很愧疚的样子:刘绛天啊,非是刘备对你不起,大义所然尔!
刘备以征伐叛逆袁术大捷为名,备上几份厚礼,送去洛阳。
有给小皇帝的礼物,也有给刘芒的礼物。刘备还命人,准备了几份贵重但不张扬的礼物,悄悄送给小皇帝近臣董承、种辑等人。(未完待续。)
第1009章 最闹心的是袁术
刘备舒心,他的对手袁术,必然闹心。
为了对付刘备,袁术狂征赋税,大搞粮盐布匹专卖,筹措了巨额粮饷。
世家、贫民怨声四起。
为了打赢仗,为了保住地盘,袁术顾不了这些了。
下发的钱粮,早已数不清楚。然而,各部讨饷要粮的文书,依然雪片般飞来!
袁术明知道各部必然虚报空饷,但是,为了安稳带兵大将的心,袁术只能忍气照批。
钱粮花了不计其数,仗却越打越惨!
损兵折将,连丢地盘。原本还对伪汉朝廷抱有一丝幻想的当地门阀世家,已经绝望,开始找寻退路。
袁术怎能不闹心?
他想不明白缘由,只能把气撒在那些出主意的人身上。
粮盐专卖,得罪了世家大族。袁术有气撒不出,只能冷落出主意的贾似道。
……
伪汉朝廷之腐朽,已深入骨髓,无可救药。
伪汉朝廷的覆灭,已进入倒计时。
**,可以导致一个政权的覆灭。而即将覆灭的政权,又是**滋生的温床。
袁术花了不计其数的钱粮,却难求一胜,其根源就在于此。
但凡有点头脑之人,都已看得清清楚楚。
军中高级将领,消息渠道广,更清楚这一点。
除了死忠之徒,其余高级将领,明知道伪汉朝廷不是大汉正统,却追随袁术,行叛逆之事,所求无非是升官发财,过上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
而今,寿春朝廷覆灭在即,这些高级将领心里想的,不是如何操训军队、部署防御,而是一门心思想,如何趁最后的机会,多捞钱财,瞅准时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
豫州汝南郡北部。
召陵、定颍是北防洛阳军的前沿。
袁术手下大将李罕之、朱友谦分驻两地。
朱友谦,字德光。
本在弘农郡当兵,违反了军律,怕被追责,逃了出来。纠集一干亡命之徒,在颍川一带,打劫行人客商。
其时,袁术势头正盛,四处招募军队,朱友谦便率部投奔。朱友谦有心计,花了大把的钱,打通诸多关节,竟做到镇守一方的大将。
只是,时运不济。
朱友谦刚花了大钱,把官弄到手,袁术和寿春伪汉朝廷,便开始一路崩溃。
朱友谦怨啊!
巨额钱财,不能白花,必须尽快想办法捞回来!
虚报消耗,简单吃空饷,捞钱太慢!
必须创新!
朱友谦勾结地方的伪汉官员,以加强防御为名,大肆扩编征兵。
短短时间,其部下的在册兵卒,竟接近十万人!
而真正在军中服役者,却只有不到两万!
袁术也曾听闻,派人前来查问。
结果是,朱友谦真的有这么多队伍!
朱友谦的办法,很高明。
他让部下兵卒,去找贫民百姓。只要到他的队伍里报名登记,便算服役,然后,就可以回家继续种地。
伪汉朝廷有规定,服役者,可以减免税赋。报个名,登个记,就能减少税赋,贫苦的百姓,当然愿意。
这样,朱友谦便有了十万大军!
寿春派员前来查问,朱友谦便通知那些挂名的百姓,赶来充数。
老的老、小的小,瞎子都能看出破绽。
但不要紧,花钱买通查问官员就是。
应付寿春的查问,还不算完。朱友谦捞钱的计划,还有续集!
他派人通知那些挂名的百姓:挂个名,就能免税,朱将军帮了你们天大的忙,你们得回报!把你们该交给朝廷的税,都交到军营去!
不交?
杀!
罪名现成的,通敌!
朱友谦从寿春拿了空饷,从百姓手里拿了赋税。
运作买官的钱,连本带利回来了!还翻了好几番!
……
镇守汝南北部的另一员大将是李罕之。
李罕之,出身贼寇。生性残暴,外号唤作“李摩云”。
投身袁术后,因作战勇猛,获得擢升。
颍北一战,李助侯君集背叛袁术,雷薄等将领战死,袁术素知李罕之勇悍,便将其擢升为将。
李罕之的防区,和朱友谦的防区紧邻,两人关系还不错。
朱友谦大发其财,李罕之羡慕又嫉妒。
可是,他没有朱友谦的头脑,而且,生性残暴,属下将校避恐不及,李罕之想找个帮他捞钱的人都难!
这一日,李罕之带上随从,来到朱友谦处喝酒聊天,想着讨教些生财之道。
朱友谦哪会如实相告,嘻嘻哈哈地乱说一气,李罕之越听越懵。
“娘地!”李罕之一口干了酒,“倒了血霉了!”
朱友谦奸笑问道:“倒啥霉了,说来听听。”
李罕之不忿地道:“九江那边,打得热闹,咱这里,连个仗都没得打!娘地!刘芒和洛阳军,咋就不来呢?”
朱友谦看傻子一样,看着李罕之。“兄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罕之又干了一碗酒。
“没事,你咋盼着打仗?”
“打仗好弄钱啊!”
李罕之的脑子,奸猾的朱友谦都看不透了。
李罕之没甚心计,大讲自己的捞钱计划。“打仗,就得死人。死了人,就能领抚恤!就能弄到钱嘛!”
“兄弟,咱手下的兵,你不是不知道。没等开战,撒腿就跑,能死几个人?能弄几个钱?”
李罕之胸有成竹的道:“打不死,老子可以自己杀嘛!”
朱友谦十分同情地看着李罕之,他很想问问:兄弟,杀光了咋办?
“兄弟啊,此乃杀鸡取卵,不足取矣!”
李罕之愤愤道:“我没你那么多鬼点子,想不出别的办法!”
“兄弟,现在该想的,不是如何弄钱。”
“那是啥?”
朱友谦压低声音道:“该准备后路了……”
……
统兵大将,谋求全身而退,手下将士,也是人心惶惶。
符存审,是李罕之部下校尉。
阴差阳错,入了李罕之军中。李罕之是个粗人,却喜欢有头脑之人。符存审足智多谋,李罕之将其提拔为校尉。
符存审胸有大志,他不想捞钱,也不想帮李罕之捞钱。但是,他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出路。
投身豫州军,是误入歧途,决不能为袁术和伪汉朝廷的殉葬。
被李罕之派去豫州梁国公干,符存审顺路去拜望好友葛从周,听听葛从周有什么想法……(未完待续。)
第1010章 伪汉朝廷乱成一团
葛从周,字通美。
豫州将领中,活得最潇洒的,就是他。
前文说过,因梁孝王刘武的缘故,梁国在两汉诸侯国中,地位特殊、实力强大,极为富庶。
梁国富庶,葛从周家境也很殷实。
葛从周在豫州军中,地位并不很高,手下兵马,也不过四五千人。但是,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梁国一条葛,没事莫撩拨。
葛从周威名,可见一斑。
曹操、刘备瓜分沛国,却不敢轻易进入梁国境内,就因忌惮葛从周。
甚至连袁术,对葛从周都要客客气气。袁术在治下实行粮盐布匹专卖,唯独特许梁国例外。
梁国处于战乱核心地区,却屡次免遭兵祸,皆因葛从周手里,有豫州军最为强悍的一支队伍。
葛从周的队伍,虽然名义上隶属于袁术的豫州军,实质上却是葛氏私兵。
葛从周豁达、勇猛,有“分身将”之称。军中将士,都是葛氏家奴和葛从周结交的生死弟兄。战斗力之强,超乎想象。
家境背景、能力和实力,使其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官员主动与其结交,山贼盗寇、江湖人物,也都给他面子。
葛从周还极具头脑。
他的聪明表现在,不涉足政治、不参与中原战乱。
既不接受寿春朝廷的册封,也不主动向洛阳朝廷示好。和周围诸侯,客客气气,礼尚往来,只安安稳稳做梁国校尉。
他既承认梁国是大汉的诸侯国,又承认梁国归豫州统辖。洛阳、寿春两不得罪。
寿春划拨粮饷,葛从周照单全收。寿春不给粮饷,葛从周也不讨要,富庶的梁国,养几千精兵,毫无问题。
但是,袁术想在梁国收税,门儿都没有!
袁术既恨葛从周,又依赖其镇守梁国,作为屏障。
中原诸侯,也无不觊觎梁国,又无不忌惮葛从周。
符存审顺路拜访葛从周,请教今后出路。
葛从周笑道:“德祥,吾早就劝你,莫搀和那些乱事,你却不听。找寻出路,简单至极,来梁国。”
符存审无奈苦笑。
葛从周开导道:“天下之事,复杂得很,非是吾等所能看清。但有一点,不管谁称雄天下,梁国还是梁国。”
符存审并不认可。“通美太过乐观矣!天下乱局,有如风雨飘摇中之巢**,而梁国不过是巢**中一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葛从周豁达一笑:“即便如此,亦好过主动以卵击石。”
……
天下乱局,符存审葛从周看不清,连主要当事人袁术,都懵了。
用兵不利,用政无效,袁术方寸已乱。
一向秉持袁氏儒雅之风的袁术,开始变得暴躁,动不动便大发雷霆。
李林甫是袁术的得力亲信。
李林甫虽是李助的亲眷,但他比李助更有心计。得到袁术重用,立刻有意疏远与李助的关系。因此,李助虽被袁术定为叛逆,李林甫却未受殃及。
寿春朝廷,岌岌可危,李林甫给袁术献上一计:废黜傀儡小皇帝刘礽,取而代之。
“军中将士,乃淮南王之将士。吾王登基,将士欢心鼓舞,则三军用命,战局必可扭转!政令失民心,罪在陛下,而不在吾王。废黜天子,吾王取而代之,民心所向,则政令畅达。”
袁术眼睛一亮!
对啊!
当初立傀儡皇帝刘礽,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取而代之。如今正当时机!
刘礽虽是个傀儡,但毕竟有皇帝之名。
废黜刘礽,虽然只是袁术一句话的事,但总要做得像那么回事。
废黜,禅让,或是直接杀,总要慎重考虑一下。
袁术立刻找来心腹文武密谋……
……
袁术密谋废黜小皇帝,知之者甚少。但有一人,却立刻得到消息。那便是小皇帝的娘,胡太后。
这几年,胡氏可是过足了瘾。
仗着太后的名头,凭借一身魅惑功夫,寿春朝廷上上下下,几乎被她勾搭了个遍!
袁术府中,除了女人和袁术本人,也几乎都和胡太后有一腿。
胡太后得知消息,慌了!
皇帝儿子被废,自己也就做不成太后了。做不成太后事小,不能勾七搭八,以后的日子可没发过了!
胡太后赶紧去找高俅,施展平生绝学,弄酥弄软了高俅,再求他帮忙。
高俅被弄得天上地下、云里雾里、大舒其服。可是,胡氏开口求他保住小皇帝,高俅毫不犹豫地摇头!
废黜小皇帝,是袁术的意思。
这个忙,没人能帮。
而且,要取代小皇帝的,正是袁术本人。
想保住小皇帝,没有可能。
胡氏懵了。
儿子事小,勾搭事大!
不能保住儿子的皇位,也要设法保住自己的地位啊!
高俅心里想笑:皇帝儿子都被废了,你给谁当太后?给新皇帝袁术当太后吗?
高俅敷衍道:此忙,除淮南王外,无人可帮。
胡氏气得大骂:这也不帮,那也不帮,白费了老娘功夫!
……
高俅只贪恋胡氏的身子,不肯帮忙。姘头**-僧昙献,日久生情,倒是真心相帮胡氏的忙。
在榻上,昙献一边噼噼啪啪,一边说出自己的主意。
胡氏哼哼唧唧,正享受着,听了昙献的主意,惊得兴致全无,一脚将昙献踹下卧榻!
昙献大抱委屈:亲亲啊,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俩好呀!
昙献的主意,太过恶毒。但是,胡氏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昙献连哄带劝,胡氏抹了半天眼泪,终于下定决心: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男人!
胡氏穿上衣服就要走,昙献急了:亲亲啊,我这还没完事呢!
老娘现在没空!
胡氏扔下一句,赶场般奔向下一个床榻!
……
胡氏的姘头遍寿春。
数不清的男人里,胡氏最中意的有两个。
身体倍儿棒,日久生情的昙献是其一。但是,美中不足,昙献长得太丑。
胡氏另一个中意的姘头,便是有豫州第一美男子之称的明崇俨!
明崇俨,相貌之俊美,羡煞所有见过他的女人。
明崇俨不仅长得俊,还有十八般本事!
除了床榻上的本事,明崇俨还精通医术、巫术和相术……(未完待续。)
第1011章 寒门武曲初登场
明崇俨还是很念情的。
胡氏一番折腾,明崇俨便一口应承下来。
胡氏从明崇俨那出来,接着赶奔下一张床榻……
……
第二日,便有亲信向袁术进言,废黜小皇帝,自立为帝,是天大之事,总要找能人相看一番,以免好事弄成坏事。
对!
袁术立刻找来精通巫术、相术的明崇俨。
明崇俨早得胡氏授意,一番观星望月,求神问卜,摸骨看相后,顺应袁术之意,称其有帝王之相。
袁术大喜,询问有何禁忌。
明崇俨告之,天意神明谕旨,袁术代汉,传则吉,篡则凶。
也就是说,袁术只能继承伪汉帝位,而不能篡位。
传位?!
袁术急了。
小皇帝才多大年纪,自己多大年纪,哪能熬得过他啊!
明崇俨密告之,小皇帝不死,可以想法让他死。
对啊!
可以先弄好传位诏书,再备好毒药,等到良辰吉日,鸩杀小皇帝,自己顺利继位!
……
袁术忙着称帝,天下诸侯,各有心思。
刘芒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刘伯温等人,也无未卜先知之能,虽然知道,诸侯们不会消停,却无法东西他们的心思和阴谋诡计。
刘芒的注意力,更多集中青兖和代郡战事上,尤其是苏定方部在代郡的情况……
……
苏定方部进军代郡,并未受到多大抵抗,顺利占领代郡代县、马城的地。随即,按原定计划,向东、南两个方向,袭扰冀州中山国和幽州上谷郡。
代郡与中山国之间,有太行八陉的飞狐陉相连。
但飞狐陉狭险,进入冬季后,大军无法通行。
苏定方派出小股部队,出飞狐陉,骚扰牵制冀州军。
而苏定方的主力部队,则东出太行,反复进袭幽州上谷。
镇守幽州渔阳、广阳、上谷一带的,是冀州大将曹彬曹玮父子。
曹氏父子,俱是有勇有谋的之将,却因和曹操同姓,便被袁绍排除在青兖之战之外,命父子二人将兵镇守幽州,东防公孙度,西防刘芒。
苏定方率部进攻上谷,曹氏父子并不慌乱。
洛阳军远道来攻,兵马亦无绝对优势。只要固守城池,苏定方难有作为。
苏定方为诱得曹氏父子出兵,派满桂率部,故意向南深入,做出欲袭击涿郡的姿态。
曹彬命曹玮出战拦截,交战数次,双方均无甚战果。
不久,袁绍的命令,再次传来。
命曹彬撤走上谷宁县、广宁驻军,防处月李克用部,借道上谷,进入代郡。
放北方异族进入长城以南,曹氏父子内心里,并不赞成。
但是,让处月李克用牵制刘芒,的确是一招好棋。
既然要放李克用进入长城,就要设法让其深入至代郡腹地。如果能威胁到雁门,才最具效果。
曹彬曹玮商量后,决定引诱苏定方大举进攻,为李克用打开通往雁门的通道。
……
满桂率洛阳轻骑,再次东进,袭击上谷郡西部的下落、潘县。
曹彬曹玮早有部署。这一次,冀州军没有一味凭城固守,曹玮从下落出兵,正面迎击满桂。
满桂精于骑术,他率领的骑兵,装备马匹虽然平常,但是,骑术却冠绝洛阳全军。
而且,满桂吸取了北方异族骑兵的战法,不拘泥于阵型阵势,极其机动灵活。
尤其是一两千骑规模的对战,各部各队,进退自如潇洒。
面对兵力占优,且以步卒为主的冀州曹玮部,满桂的战术,与红军的游击战“十六字方针”不谋而合,正所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满桂进退袭扰,灵活自如。曹玮不胜其烦,急向曹彬求援。
曹彬率主力,从涿鹿县出发,从东面,配合曹玮部,进攻满桂所部。
同时,曹彬调动宁县、广宁驻军,做出从北面夹击的姿态,作出欲切断满桂退路之势。
曹彬曹玮此举,只为在不引起苏定方怀疑的前提下,敞开通道,放李克用进入长城。
冀州军欲三路合围满桂,正中苏定方下怀。苏定方不知曹彬之计,命胡大海率一队骑兵,绕到曹玮部背后,发动进攻,欲截断曹玮退路!
曹玮遭满桂、胡大海两路夹击,假作不敌,弃下落城,“逃”向潘县。
离潘县尚有五六里,西面又有一队轻骑杀出!
这支洛阳轻骑,只有两三百人马。从旌旗上看,这只是苏定方麾下一支游骑小队。
曹玮并非不敌败退,而是为了诱敌深入,有意为之。
如此小队敌军,也敢杀出拦截,曹玮不禁气恼。
此小队,均是轻骑。敌军如此不知深浅,正是一击而溃,杀敌抢马的大好机会!
当机立断,挥枪冲上!
曹玮大军杀来,洛阳军不退反迎。
带兵小校,身长八尺,肩扎腰细,身着皮甲,却未戴兜鍪。一头浓密长发,随风飘飞,甚是潇洒!手中大刀,寒光闪闪,尽显威风!
见冀州军杀来,小校大喝一声,挥刀纵马,直取曹玮!
曹玮见小校来势汹汹,不敢大意,挥枪便刺!
却不料,那小校身手更快!
见大枪袭来,小校并不减速躲闪。只微微一侧身子,避开长枪,挥刀就砍!
曹玮大惊!
全仗武艺精湛,急忙收招自保。
饶是如此,还是被小校一刀抡飞头上的兜鍪!
曹玮只觉头皮发麻,哪还有再战之心,拨马就走。进不得潘县,绕城而走,退往南面雊瞀县。
洛阳小校兵马太少,不敢穷追深入。追杀了周围的冀州残兵,便集合队伍,准备赶往北面,与主力汇合。
这小队兵马,初次与冀州军正面交锋,便以少胜多,兵卒们兴奋异常。
一个带兵什长低声对另一个什长道:“姜哲,你还别说,真被他蒙对了!敌人竟然真走这条路!”
叫姜哲的什长一瞪眼:“叫狄校尉!”
那什长略显不服地争辩道:“戍边的囚徒而已,雁门多的是……”
姜哲一挥手中刀:“再敢说囚徒二字,我替狄哥宰了你!”
姜哲虽只是什长,但在兄弟中,小有威望。那什长吓得一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他们说的带兵小校狄校尉,不是别人,正是寒门武曲狄青!(未完待续。)
第1012章 孤寂冷峻狄汉臣
狄青因罪充戍边关,别人只当他是罪犯,刘芒当然知道他的底细。
刘芒私下嘱咐范仲淹,适当关照狄青。
狄青没别的嗜好,不当值时,除了练武,只喜欢看书。
范仲淹每次去雁门,都给他带些书。
狄青不爱说话,只有和范仲淹在一起时,才多说几句。
……
狄青随苏定方部进攻代郡,表现不错,被苏定方任命为校尉,统领一小队兵马。
狄青遭遇并击退曹玮的同时,苏定方、满桂、胡大海三路夹击曹彬。曹彬不敌,退向涿鹿。
自苏定方部进入上谷以来,双方屡有接触,但多是小股部队交锋。
这一次,双方主力首次对抗,洛阳军大获全胜。
曹彬曹玮,远退避让,拱手让出下落、潘县两城。
击退冀州军,占据两座城池,苏定方没有丝毫兴奋,反倒心生疑惑。
己方以轻骑为主,敌方以步卒为主。敌军主动寻战,极不明智。
敌方有兵力优势,只要凭城固守,己方没有任何办法。
从战前收集的情报看,曹彬曹玮都是懂兵之将,怎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一定有阴谋!
不过,队伍奔袭至上谷,需要休整。
命满桂率游骑巡防,密切留意曹彬、曹玮两部动向。
其余各部,暂时驻扎在下落,待查明敌军企图后,再做打算。
……
打了胜仗,轻松夺得两城,将士们都很兴奋。
一所废弃的祠堂,狄青部和其它几个部曲暂驻在这里。
不当值的兵卒们,猫在屋子里,烤火取暖,喝酒、吃肉、聊天。
洛阳军军纪森严,军中禁酒。但是,在冬季,北方戍边各部例外。
北方冬季寒冷,将士们都随身带着酒囊,休息时,喝上两口,解乏御寒。
将士们仨一堆,伍一伙地,围坐在火堆旁。
狄青不喜欢闲聊,独自坐在角落里看书。
部下几个什长,坐在附近,兴奋地喝着酒、聊着天。
“狄哥,过来坐吧,这边暖和。”
狄青像是没听见,手里攥着书,眼睛却盯着别处出神。
什长姜哲走过去,递了块干肉给他。狄青这才回过神来,接过干肉,微微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撕下一条肉丝,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狄青这般模样,兄弟们早已习惯,不再打扰他,继续聊天。
“都说冀州军强,我看也不咋样吗?”
姜哲自豪道:“强不强,要看对手是谁。碰上咱们,再强也变成软蛋!”
姜哲他们聊得热闹,一个叫叶三刀的什长凑了过来。
叶三刀是其它部曲的什长,是个自来熟,在军中人员不错,只是说话不大靠谱,吹起牛来,天上一脚地上一脚。
“哎,你们聊这么热闹,杀了多少敌人啊?”
姜哲道:“杀多杀少有啥关系?我们两百多人,打跑了两千多敌人!”
叶三刀不屑地呲了一声。“才两千多?还不够我一人杀的!”
姜哲讥讽道:“你不说大话,嘴痒痒是吧?两千多人,站着让你杀,都累瘫了你!”
“呲!等兄弟我逮着机会,一定杀两千敌人,让你们见识见识!”
姜哲等人不想听他吹牛,不再搭理他,继续谈论自己的话题。
没人搭理,叶三刀也不在乎,兀自自得其乐地吹着牛。“两千敌人,不过一万刀的事儿!”
“喂!”姜哲突然扭过头来,盯着叶三刀,一付很认真的样子,道:“兄弟,你忘了你的绰号了?”
“忘了啥也忘不了俺的名号啊!叶三刀啊!”
叶三刀喜欢吹牛,自称上阵厮杀,三刀之内,必斩一名敌人。叶三刀的名号,由此得来。
“既然没忘,那我告诉你。杀一个敌人用三刀,杀两千个敌人,用六千刀,不是一万刀。”
众人大笑起来。
叶三刀却一点不觉尴尬,辩解道:“咋?多砍几千刀不行啊?碰上兄弟我看着不顺眼的,就多砍几刀。”
见众人又不再理他,叶三刀又凑上前来。“喂,听说你们差点杀了曹玮,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叶三刀不信。“我听说,那曹玮可是厉害,别吹牛了!”
姜哲道:“谁像你整天吹牛。”
叶三刀还是不信。“就你,能打过曹玮?”
“我又没说是我打败的曹玮,是俺们狄哥!”
叶三刀最爱东扯西拉,军中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人。狄青,他自然知道。但姜哲说“狄哥”,他一时弄不清楚说的是谁。
“狄哥?哪个狄哥?”叶三刀刚问完,便恍然大悟,伸手一指自己的脸颊。“是不是这个?”
狄青获罪黥面,脸上有表明罪犯身份的刺青。
叶三刀一比划,众什长有的点头,有的偷眼瞄瞄狄青。
狄青犯罪黥面,发配戍边。平时沉默寡言,兄弟们不知他生性如此,还是自卑使然。总之,犯罪黥面充军戍边,不是光彩事,当着狄青的面,兄弟们从不说与此相关的话题。
叶三刀说话,口无遮拦。
好在狄青依旧独坐出神,似乎根本没听到这边在说什么。
兄弟们松口气,赶紧示意叶三刀,莫要胡说八道。
叶三刀大大咧咧惯了,不仅无视兄弟们的暗示,反倒大声嚷了起来:“不就是犯了罪,脸上刺了印嘛,不算啥嘛!”
姜哲“噌”地蹿了起来。“叶三刀!你特娘地闭嘴!”
被姜哲吼骂,叶三刀也急了,眼睛一瞪,怒道:“咋?碍你屁事?!”
“噌!”
狄青突然站起身来!
一脸冷峻,眉头紧锁,双眼眯成一条缝,不怒自威!
刚刚还在叫嚣的叶三刀,被狄青的气势震摄了,吓得倒退两步。
狄青的本事,姜哲最清楚。若是狄青怒了,叶三刀不死也得残!
姜哲连忙过来,劝道:“说着玩的,狄哥别气啊,他就是嘴破,没坏心……”
狄青瞅都不瞅姜哲一眼,上前两步,叶三刀吓得慌了神,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众兄弟有心劝架,又不敢上前,只能在旁好言规劝。
狄青根本没理会众兄弟们,也没理会叶三刀,而是大步走了出去!
狄青没动手,兄弟们松了口气。
叶三刀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打颤。“这、这家伙咋、咋这么吓人?”(未完待续。)
第1013章 苏定方身陷险境
苏定方面对地图,眉头紧锁。
占据下落、潘县,更便于牵制冀州军。
但是,敌人轻易放弃城池,一定暗藏阴谋。
要牵制敌人,也要避免落入敌人的圈套。苏定方正在思索两全之策,狄青求见。
狄青是主公刘芒给苏定方推荐的人才。
最近几仗,狄青的表现突出,令苏定方不禁刮目相看。
“汉臣何事?”
“敌人,有诈!”狄青不喜言语,说话总是极其简练。
苏定方盯着狄青,看了半晌,缓缓点点头。
狄青的判断,与自己不谋而合。
“汉臣既有此判断,可有应对之策?”
苏定方已然有了初步的想法,询问狄青,只想进一步检验下他的本事。
狄青上前几步,手指地图,沿上谷郡下落、代郡桑干、道人、北平邑等地,划了一条曲线。
“巡防此线,保证退路。”
苏定方目露惊异!
狄青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竟如出一辙!
孤军深入,保证撤退通道畅通,是基本常识。能想到这一点,不难。
难的是,选择哪条道路。
从下落通往雁门,正常的道路,是桑干、东安阳、狋氏、班氏一线。
而狄青所选的道路,不是正常的大道,而是偏北的道路。
至于狄青为何选择这条道路,已经无需问了。如果,敌人有所企图,一定会截断大道。选择相对偏僻之路,可出其不意。
果然是将才!
苏定方心中暗赞,进一步问道:“我军兵力不足,分兵巡防,如何确保代、马城等地?”
“代郡,取易,守难。”
狄青的回答,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思路却十分清晰。兵力不足,那便不守那些难守之地,待需要时,再夺回便是。
苏定方连连点头……
采纳了狄青的建议,命胡大海率部,巡防撤退通道。命满桂率部,继续巡防东、南两个方向。
如果敌人没有企图,则按原定计划,继续实施袭扰。
如果敌军有所行动,便随时西撤回代郡、雁门。
……
两军在上谷郡西部僵持。
曹彬曹玮,屡次来攻,做出欲夺回失地的姿态。待苏定方出城迎击,冀州军稍做抵抗,随即退走,引诱苏定方深入追击。
苏定方识破敌之企图,严令不许追击。
双方拉锯般纠缠,已近十日。
突然!
胡大海的斥候奔回下落,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雁门,遭到北方异族处月部李克用的攻击!胡大海正率部赶去支援!
苏定方大惊之下,叫苦不迭!
千般小心,百般防范,还是中了敌人诡计!
并非苏定方失误。
苏定方孤军深入,已经倍加小心了。
他时刻留意每一路冀州军的动向,却万万没想到,处月族李克用竟突然杀出!
冀州军和处月族有勾结!
苏定方要考虑本部的安危,更担心雁门的安危。
出征代郡,从雁门征调了大量兵马。杨延昭手中,虽还有数千兵马,但分驻在边塞各处要隘。
处月李克用突然发起进攻,雁门危险!
雁门,是大后方太原的北大门,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没有别的选择,必须立刻撤军,回援雁门!
胜而不骄,败而不乱,是为大将。
冀州既然勾结处月族,必然早有预谋。大军回撤,曹彬曹玮定会趁势追击,与李克用形成
东西夹击之势。
必须有所防范。
苏定方传令,满桂部,火速撤回代郡,抢占桑干城,作为大军回撤的根据之地,以防曹彬追击。
仅此还不够。
冀州军不会让大军轻易退回雁门,必须有得力之人殿后,给追击的冀州军以教训。打得敌人胆寒,才能免遭两面夹击。
命狄青打着自己的帅旗,冒充主力,迅速西撤,给敌人制造假象。而苏定方亲自率部殿后,伏击冀州追兵。
部署已定,洛阳军连夜撤出下落,向西退却……
……
雁门形势,岌岌可危!
苏定方东征,征调了雁门驻军主力。
留守雁门边关的队伍,大多驻守在长城沿线各处要隘。
杨延昭驻守阴馆,牵招驻守平城,两人手下,均只有不足两千兵马。
信报飞至,处月李克用的游骑,突然出现在代郡与雁门交界之处,杨延昭大惊!
李克用的处月族,远在塞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克用突然来袭,是来劫掠?还是要抢占城池?或是,还有其它目的?
劫掠,并不可怕。
边关之地,异族南下劫掠,极为常见。
杨延昭久驻边关,尤其是刘芒入主并州后,完善了边关防御,针对异族劫掠,建立了完善的警报体系。
烽火警报一起,居住在城外的边地牧民百姓,便会驱赶牛羊,携带财物,进入附近有驻军的城池避难。
异族劫掠,不会造成太大损失。
李克用要攻取城池?
杨延昭也不怕。
想当年,数万匈奴大军南下,强攻阴馆。雁门守将临阵脱逃,杨延昭率领八百勇士,力敌百倍匈奴,坚守城池近一个月,终于迎来刘芒的援军!
八百勇士守阴馆,已经成为传奇!
如今,杨延昭手下,有近两千精兵。平城牵招,也有两千兵马。
而李克用的处月游骑数量,尚不及当年南下匈奴的一半。只要凭城固守,必可确保阴馆、平城不失。
杨延昭担心的,不是阴馆、平城的安全,而是苏定方的大军!
李克用能进入长城,出现在代郡、雁门交界之处,别处没有通道,只有上谷北部关隘一条路。
那里,有冀州军重兵驻防,李克用能悄无声息地通过关隘,一定得到冀州许可。
冀州军和李克用有勾结!
而李克用出现的位置,正截断了苏定方部西撤通道!
前有李克用堵截,后有冀州大军追兵。苏定方的大军危险!
虽然,苏定方可以进入代郡城池,固守待援,但代郡贫瘠,根本无法供给数千大军所需的粮草。
如果苏定方部被困于代郡某座孤城,最多能支撑一个月,少则难以支撑十日。
粮草耗尽,不战自乱!
请求援军?
不行!
最近的援军,是太原史万岁、郝昭所部。但太原部承担着驻守晋阳、井陉重任。
太原部北援,则晋阳、井陉空虚,冀州军必乘虚而入!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亲自增援!
主动向李克用部发起攻击,争取打开通道,帮助苏定方大军退回雁门!
杨延昭主意已定,立刻写信,飞报主公刘芒。同时,派人通知平城牵招,两路同时出击,主动进攻李克用,协助苏定方大军西撤!(未完待续。)
第1014章 满桂危在旦夕
杨延昭、牵招出兵之时,代郡战斗已经展开。
满桂奉命巡防,保护大军回撤通道。行至道人附近,突然得报,北面长城脚下,发现异族游骑!
异族小股游骑,常越过长城劫掠,不足为奇。
但异族游骑,极有可能威胁大军西退通道。
突然出现的游骑,只有二三百人,而己方有一千精锐轻骑。
满桂决定,将其驱离,确保通道畅通。
折转向北,行不数里,正与敌遭遇。
满桂一声令下,所部轻骑,迅速向两侧展开,呈扇形攻击阵势,欲合围歼敌。
处月游骑遭遇突袭,颇显慌乱,不敢硬敌,向北遁逃。
满桂部穷追不舍……
突然!
呐喊声四起,处月族主力冲杀而出!
处月族勇士,全部骑乘骏马,身着左衽皮袍,头戴皮帽。
西面,处月游骑呼啸而来!
带兵猛将,中等年纪,胯下白马,身着白袍,手持精钢骨朵,威风凛凛,正是李克用手下太保,白袍史敬思!
东面,处月族大队游骑疾驰而来!
当中一壮汉,身高八尺开外,膀大腰圆,八字眉细长眼。宽鼻阔口,连鬓虬髯。胯下卷毛青鬃马,手提五爪镔铁挝。正是塞外李鸦儿,处月族大头领李克用!
敌人早有埋伏!
转瞬之间,满桂部已陷入处月游骑重围!
敌强我弱,难以力敌。
满桂一声呼啸,下令撤退。
满桂所部轻骑虽勇,处月游骑亦甚彪悍。
好不容易杀退一队处月游骑,又有更多敌人蜂拥而来!
前面有围堵,后面,李克用史敬思已急追而至!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满桂拨转马头,率领亲随,力阻追兵。
满桂抡飞冲至近前的两名敌人,却有更多处月游骑,呼啸着合围而来!
以弱敌强,只有拼死一搏,争取斩杀敌将,方有脱身可能!
满桂撇开身边之敌,挥舞马槊,直取李克用!
满桂勇猛,马槊长有丈余,李克用的镔铁挝太短,甚是吃亏。
李克用并不着急,镔铁挝左磕右挡,护住周身。虽不进攻,防守却是滴水不漏。
满桂连连抢攻,占尽先机,却难速胜,越发心急。
正欲再次发力猛攻,突觉身后劲风鼓荡!
猛回头,却见白袍史敬思杀至!精钢骨朵,正往自己脑后砸来!
满桂大惊!
急忙缩颈藏头,同时右脚猛磕马肚,坐骑吃痛,向左前方,猛地窜出,躲过致命一击!
仗着骑术精湛,逃过一劫,满桂暗叫侥幸。
正要起身再战,只觉背后劲风又至!
不好!
满桂急抖缰绳,驱策坐骑,但还是慢了一步!
李克用瞅准机会,镔铁挝已飞抡而下!
“咔!”
五爪镔铁挝,正抓中满桂背后盔甲!
李克用力大,镔铁挝锐利的铁爪,撕碎甲叶,如鹰爪般,抓入皮肉!
“啊……”
满桂吃痛,惨叫一声。
坐骑猛向前蹿,满桂虽逃过死劫,后背皮肉却被铁爪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满桂重伤,李克用怎肯放过。纵马急追,欲取满桂性命。
满桂亲随齐拥而上,几名亲随,奋死抵住李克用史敬思,两名亲随护着满桂,落荒而走……
……
遭李克用伏击,满桂惨败。
部下一千轻骑,折损过半。
余部不敢再战,保护满桂退走。身后,处月游骑穷追不舍,部下将士,只能护着满桂,逃入附近一座土围。
李克用史敬思率部追至,立刻展开进攻。
土围,是数百年前建造的土城。废弃已久,四面多处坍塌。
满桂部下将士逃进土围,严防坍塌缺口,以弓箭御敌。
李克用的处月游骑虽然彪悍,却不擅长攻坚。
土围虽然低矮,但有土墙屏障,处月轻骑三番五次发起攻击,均被土围中洛阳将士的弓箭逼退。
几次强攻,徒损兵马。
李克用急于奔袭雁门,无心与满桂残部纠缠。天寒地冻,缺水少粮,土围中的洛阳兵坚持不了几天。
只需围困数日,洛阳兵不战自乱。
命史敬思率一千人马,堵住土围缺口,待洛阳兵突围之时,将其歼灭。
李克用亲率处月族主力,继续奔袭雁门……
……
却说狄青奉命回援雁门。
行进途中,接得满桂部斥候禀报,称满桂部遭敌伏击,被困土围,危在旦夕!
众将士大惊!
满桂在军中官职虽然不高,地位却十分特殊。他可是洛阳骑兵的创始人!
苏定方这支队伍,以骑兵为主,其中的将校,大多是满桂亲自调教的徒弟。听说满桂被困,且身负重伤,众将校立刻嚷着冲去救援。
“不可!”
狄青面色冷峻。
“你说什么?”一名骑兵裨将急了。
狄青不过是军中小校,却得主帅苏定方火线提拔,而且,苏定方还将自己的帅旗授予狄青,命其大张旗鼓,迷惑敌人。
打着主帅帅旗,是何等的荣耀。
那些曾与狄青平级的小校,甚至原本是狄青上级的将领们,羡慕不已,也难免嫉妒。
狄青被提升,裨将本不甚服气。听狄青说不可,裨将怒了!
“狄青,你一个戴罪戍卒,有什么资格在此发号施令?满将军乃我等兄长,你见死不救,是何居心?!”
有人发声指责,众将皆露愤愤之色。
狄青冷脸铁青。
“来人!”
“诺!”
“捆了!”
裨将不服。“狄青,你只是临时受命,焉敢捆我?!”
“不仅捆你,还要杀你!”
狄青话音未落,已掣剑在手!
众将校惊呼声未落,狄青已手起剑落,斩裨将人头于脚下!
“抗命者,斩!”
狄青脸色可怖,长剑滴血。
众将虽有怨言,却再无人敢发声。
狄青返回帅位,端坐下去,半晌,一言不发……
他何尝不想去救满桂,但是,大军驰援,并不现实。
此地距土围尚有一百余里之遥,大军携带辎重,行进缓慢。
如此寒冷天气,满桂余部,根本坚持不到援军到达。
必须另想办法……
狄青端坐帅位,双手按在腿上。脸色铁青,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众将校心急如焚,但见地上,鲜血淋漓,众将校无不胆寒,无人再敢发声质疑……
终于,狄青抬起了头。
“我带两百轻骑,去救满将军!”
“啊……”众将校惊呼……(未完待续。)
第1015章 狄青飞驰救满桂
只带两百轻骑去救援,狄青莫不是疯了吧?!
但,狄青主意已定。
大军救援,根本来不及。
只有率小股部队突进,才有救出满桂的可能。
狄青并不理会众将校的质疑,下令部署。
命一裨将,带队护送辎重,赶往桑干城,与胡大海汇合。
命另一裨将,率一千精锐轻骑,继续向西前进,作为支援土围的第二梯队。
点出两百精兵,每人骑乘一匹战马,携带两匹战马,狄青亲自充任先锋,昼夜兼程,救援满桂!
……
夜幕下,两百精兵和六百匹战马,已经列队完毕。
将士们手中的火把,映照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庞。
狄青一双冷目,从队头扫至队尾。
“出发!”
两百勇士,向夜幕中奔去!
狄青,纵马在队列侧方。
他的选择,很冒险。但是,只有如此,才能出其不意,才有救出满桂的可能!
既然已经做出冒险的决定,就不能再有任何顾忌。
“全速行军!”
“狄哥。”
什长姜哲,纵马到狄青身旁,伸手递过一件东西。
“兄弟们都说,狄哥若是戴上这个,一定更加威猛!”
狄青接过,竟是一见铜制巫神面具。
自己脸上有罪记刺青,面具能遮住刺青。狄青明白兄弟们的心意,心中不禁一暖。
“好,我戴。”
狄青收下了,姜哲开心了。“这是叶三刀送狄哥的。”
“哦?”狄青扭头看看姜哲旁边的叶三刀,难得地咧咧嘴,笑了。
叶三刀见狄青冲自己笑了,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前几天,因为碎嘴,无意间得罪了狄青,也引起狄青部下的众怒。
叶三刀初时并不当回事,狄青虽然官比自己打,但也不过是个小校,还不是自己的直接上司,能把自己咋样?
可是没过两天,叶三刀就傻了!
狄青,苏定方竟然任命狄青,代理执掌中军!
这可要了亲命了!
叶三刀还算机灵,赶紧讨好狄青的亲信姜哲等人。在姜哲等人的“威逼恐吓”下,才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巫神面具贡献出来……
……
史敬思围困土围,已经将近两日。
正如李克用所料,土围是几百年前废弃的小城,里面的房屋,早已坍塌,只剩下残垣断壁。
搭建房屋的木料,或是被拉走他用,或是被过路歇脚之人,烧火取暖,早已用光。
满桂和几百兄弟,躲在土围里,想拢堆火,都找不到能点燃的东西。
史敬思率部守在外面,并不进攻,点起火堆,一边取暖一边喝酒吃肉。
土围里的洛阳将士,几次想要突围,徒增伤亡,绝无可能……
天,又暗了。
天寒地冻,无法取暖。
莫说再坚持一天,便是今晚,怕是都熬不过去了……
满桂身体强壮,所受皮肉之伤,本不致命。
但缺医少药,且露宿在冰天雪地,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
强撑了两日,满桂开始发烧,额头烫人,身子却是不停打着冷颤。
亲随彭恺脱下皮甲,又脱下里面的棉衣。
拿出刀子,三下两下,竟把上好的棉衣挑个稀巴烂!
“彭恺,你疯了?”旁边兄弟急道。
“我没疯,把衣服点着,给将军取暖!”
彭恺赤-裸着上身,拿出火石火镰,用冻得僵硬的双手,艰难地打着火……
“别……别……”满桂昏昏沉沉,试图阻止彭恺。
彭恺毫不理会,执着地,一下一下划着火石……
终于!
火星点燃了火绒!
棉衣,点燃!
火的温暖,和兄弟的举动,让满桂稍稍清醒了一些。
强撑两日,满桂自知已无生路。
“彭恺……”
彭恺急忙问道:“将军,暖和点不?将军要干啥?是不是要喝水?”
“走,突围……不要管我……”
“将军不走,我们不走……”彭恺跪伏在满桂身边,眼泪止不住滚落……
众将士纷纷围拢过来。
“我们不走!”
“我们绝不撇下将军!”
“对!我们死也要和将军死在一起!”
“来,把我的衣服也点上,给将军取暖!”
转眼间,几十件棉衣,堆到满桂身边。
几十条打着赤膊的汉子,屹立在寒风当中。
“左右是死!冲出去,和他们拼了!”一个小校抄起武器。
“对!和异族杂-种拼了!”
将士们群情激奋……
“都别嚷!”
跪在满桂身边的彭恺,突然大喊了一声。
众将士不明所以,纷纷看着彭恺。
彭恺的两只手,拄在地上,脸上神情十分古怪。似是不能肯定,彭恺像是要磕头,把头俯了下去,一只耳朵,紧贴着地面……
“来了!”
彭恺兴奋地喊了一声!
“来了!有马队来了!”彭恺十分肯定地、兴奋地喊了起来!“一定是援军来了!”
“嗷……”
土围里,爆发出久违的欢呼!
……
土围里的欢呼声,令土围外,史敬思不禁吃了一惊。
“报!”侦查的游骑飞奔而至,“东面发现敌人援军!”
史敬思更加惊恐!
根据之前的情报,敌人援军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赶到,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有、有多少人?”史敬思的声音有些发抖。
毕竟,他只有一千游骑。如果洛阳大军来援,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赶紧退走。
“马匹五六百,轻骑两百余。”
“吁……”史敬思常出一口气。
难怪!
不停换用马匹,昼夜兼程,洛阳军将领,看来还算会用兵啊。
不过,只派两百人,敌人这是来救援呢?还是来送死呢?
斥候再次飞报,史敬思终于确认,敌人援军只有两百人。史敬思也确认,敌人是来送死的!
留下五百人,继续围困土围。
史敬思带领其余五百处月游骑,迎战洛阳援军!
……
狄青的率领两百轻骑,半夜出发,疾行六七个时辰,狂奔一百几十里,终于在傍晚时分,杀到土围!
在寒风中疾行,将士们的脸上,被寒风撕开道道口子。
将士们的表情,也已被寒风冻僵。两百勇士,两百张已经麻木、僵硬、布满血口的脸上,写着两百个血淋淋的大字——杀!
一员大将,一马当先。
战马奋蹄,长刀耀眼!长发飞舞,表情可怖!青铜面具,闪烁诡异光芒!
巫神,降世!(未完待续。)
第1016章 狄青逞威六郎用智
如巫神降世,似飞将重生!
狄青和两百勇士,爆发低沉震撼的怒吼。史敬思和处月游骑,不禁胆寒。
“来者何人?”
史敬思大声喝问,狄青却不答话,手中刀微微一晃,一刀寒光,直取敌酋!
狄青来势凶猛,史敬思已心生怯意。
见大刀劈来,急忙猛抡精钢骨朵,欲击飞狄青长刀。
凡用短柄打器者,必有过人膂力。
狄青手中长刀,非精制利器,不敢与精钢骨朵硬碰。急忙翻腕变招,变力劈为横斩!
史敬思以为觅得对手软肋,再抡精钢骨朵,横向来击狄青长刀。
狄青早有防备,纵马前蹿之际,猛地收回长刀,二马错蹬,反手一刀,直斩敌后脖颈!
史敬思那料到对手变招如此之快,甚至没看清对手招式,只觉脑后一阵寒风凛冽!
“咔!”
大好首级,滚落在地!
史敬思毙命,处月游骑大乱。
狄青手中长刀翻飞,有如跃出寒渊之蛟龙,喷霜吐雪,摄魂夺命!
两百勇士,锐不可当,杀得敌人人仰马翻!
敌人溃败,被困土围的将士,爆发兴奋的欢呼。
狄青冷峻不变。
抓到几名俘虏,详加盘问。得知李克用率处月游骑主力杀往雁门,狄青不敢耽搁。
拨出部分战马,给满桂部,命将士们护送满桂,赶往附近城池救治,狄青率领部下勇士,驰援雁门!
……
为了保证苏定方大军西退通道,杨延昭主动出击。
杨延昭、牵招,分兵一半,驻守城池。两人各引一千兵马,分别从阴馆、平城出兵。
在雁门郡东部汪陶汇合。
两人合兵一处,也仅有区区两千兵马,硬敌李克用主力,毫无胜算。
杨延昭已有计较,嘱咐一番,牵招点头会意,带领本部兵马,向东迎击李克用。
……
李克用率领游骑主力,一路西行,进入雁门境内。
得到信报,称雁门守军千余人马,正面迎来,李克用大喜。
处月游骑,擅长野外作战,不擅攻坚。
如果雁门守军坚守城池,拒不出城,李克用无计可施。
而雁门守军,不知死活,主动出城寻战,却正中下怀。
李克用命游骑各部,全面进攻!
迎面而来的,正是牵招的队伍。
处月游骑彪悍,呼喝呐喊,声势迫人。
牵招部见敌声势浩大,瞬间乱了阵脚。几乎未做抵抗,便向北败走。
汉军如此不堪一击,处月游骑甚感无聊。没能抢到财物,处月游骑大失所望。
斥候又报,西面又出现一支汉军队伍,数百人马,人背马驮,似是汉军的运输队伍。
“呦呵!”
处月游骑爆发出欢呼!
“呦呵!”李克用也倍感兴奋,一挥五爪镔铁挝,率领处月游骑,向西冲去!
西面出现的数百人队伍,正是杨延昭的部下。
见处月游骑呼啸而来,汉军大惊。
扔了包裹,丢了驮运之物,上马就跑。
汉军逃得仓促,包裹货物,散得遍地都是。
包裹里,尽是衣物布匹,还有精美的绸缎,青铜器皿,甚至还有贵重的金银器物!
“呦呵!”
处月游骑,欢呼声震天!
异族队伍,本就纪律松散,见到财物,已无心追赶汉军,全部跳下马来,大肆哄抢。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突然!
西面、北面,鼓号声连天响起!
杨延昭、牵招率部杀回!
处月游骑忙于哄抢财物,待得发觉危险,汉军已冲至近前!
杨延昭、牵招各挺枪槊,左冲右突,勇不可挡!
汉军将士,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片刻之间,便杀得敌人人仰马翻!
李克用急令各部反击,但处月游骑早已乱作一团。
李克用气得咆哮连连,不停地挥舞着五爪镔铁挝,想要稳住局面。但局面已无法控制,处月族骑士,人人只想着逃命,哪有抵抗之心。
空有兵力优势,却已呈溃败之势。
仅有李克用的亲随骑士,尚能抵挡一阵。
牵招勇不可当,斩敌无数。
却见前面,貂尾幡旌下,一人挥舞着五爪镔铁挝,大声咆哮,正是处月族大头领李克用!
擒贼先擒王!
牵招催马挺槊,欲擒杀敌酋!
那李克用,也是异常悍勇。
见牵招冲来,李克用咆哮一声,挥镔铁挝,直扑而来!
李克用彪悍,战不几合,牵招竟已不支。
杨延昭见牵招难敌,纵马挺枪冲杀而至,与牵招双战李克用!
六郎延昭,武艺精纯,枪法出众。
李克用战其一人,已颇为吃力,更有牵招从旁夹攻,李克用如何能敌。
战不数合,李克用不支,拨马就走。
杨延昭、牵招怎肯放过,杀散周围处月游骑,纵马直追敌酋李克用!
李克用落荒而走,延昭二人越追越近,眼见马头已追近马尾,李克用插翅难逃!
突然!
北面雪原上,一阵呼啸声响起!
一小队处月游骑,斜刺里杀来!
当先一员小将,纵马疾驰如飞,大声喝喊:“汉狗休伤我主!”
杨延昭、牵招扭头观瞧,只见这小将,十七八岁年纪,身材高大,彪悍异常!
头戴貂尾裘皮帽,身披裘边棉皮甲。胯下长鬃追风马,掌中一口冷月花刀!
那小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斜冲而来,也不搭话,抡刀就劈!
延昭二人哪敢大意,一左一右,齐冲而上,欲先斩花刀小将,再擒敌酋李克用!
那花刀小将,端的勇猛,以一敌二,竟毫无惧色!
一口冷月花刀,左劈右砍,上下翻飞。
三匹战马,三员猛将,刀来枪往,走马灯一般,杀在一处!
花刀小将虽然勇猛,但杨延昭、牵招以二敌一,岂能怕他!
左右夹攻,只想着将那花刀小将逼出破绽,却不料,那花刀小将越战越勇!
未及十合,延昭、牵招竟被花刀小将,逼得左右难以相顾!
花刀小将,占得先机,攻势更猛!
见以一敌二一时难分胜负,花刀小将眼珠一转。大喝一声,冲杨延昭虚刺一刀,趁六郎架枪格挡之机,却反手一刀,劈向牵招!
牵招正挺槊欲刺花刀小将,突然对手变招攻来,心下大慌。
而六郎延昭挺枪格挡,却挡了个空。知道上当,见牵招危险,急忙挺枪疾刺!
那小将,攻牵招是虚,诱使六郎来攻是实!
见延昭长枪刺来,身前破绽显出,小将急变一招,花刀诡异地折转而回,直向六郎小腹戳去!(未完待续。)
第1017章 苍茫雪原激斗正酣
花刀小将虚虚实实,诱得六郎延昭露出破绽,出刀急戳,六郎待要躲闪,已然不及!
勉强拨马闪躲,虽避开要害,终难顾周全。
“噗!”
花刀直戳进杨延昭的大腿,疼的六郎大叫一声!
多亏汉军已配备了马镫。有了马镫的支撑,六郎才没栽下马。
牵招见六郎中刀,大惊失色。挥舞马槊,欲冲上去救六郎,反将破绽完全暴露给花刀小将。
那小将岂能放过大好机会,花刀斜舞,劈向牵招!
牵招见花刀劈来,暗叫不好!
侧身闪躲,勉强让过头颈。
“咔!”
花刀斩中肩甲,疼得牵招大叫一声,几欲昏死过去!
汉军兵卒,见两员主将接连负伤,急冲上来营救。
却见花刀翻飞,转眼之间,竟有十余名汉军兵卒,毙命于花刀之下!
六郎用计,故意散落财物,诱敌哄抢,致敌混乱。乘敌军混乱之际,冲杀破敌。
本是大好胜局,却因花刀小将突然现身,局势瞬间逆转!
汉军兵卒,拼死保护两员受伤的主将,惨死于花刀之下者,不计其数!
那花刀小将,却是越杀越勇,誓要杀尽汉军,斩杀汉将!
正在危机关头,东面传来阵阵呐喊之声!
处月游骑一阵大乱,一支汉军轻骑小队,冲杀而来!
花刀小将杀得正酣,扭头望,只见一员汉将已冲至近前!头发披散,面似鬼神!
狄青,杀到!
巫神面具,形象可怖。
北方异族,最惧神鬼。
仓促之间,花刀小将不辨其详。竟真以为鬼神现世,惊恐不已。
狄青纵马飞至,挥刀就砍!
花刀小将,着实了得!
慌乱之间,竟能闪身避过。虽然尽显狼狈,但能躲过狄青致命一击,也属难能!
狄青得势不饶人,狠招连出!
花刀小将左躲右闪,竟连避数招!
躲闪之间,也终于瞧得清楚,根本不是鬼神,只是带着巫神面具的汉将!
花刀小将气恼异常。
“汉狗,竟敢装神弄鬼?!”
小将大骂不止,花刀狂舞,与狄青战在一处!
狄青及时赶到,抵住勇猛的花刀小将,汉军终于有了**之机。
急忙保护杨延昭、牵招,向西退去……
……
雪原上。
两员猛将,两口大刀,狂飞乱舞,杀得惊心动魄、天昏地暗!
初斗之时,两员猛将只想着速战速决,斩杀对手。
可激斗十余合,两人都不禁吃惊,对手怎如此厉害?
狄青戴罪戍边,从未接触过汉军顶级猛将。边关将士中,无人是其对手。
而那花刀小将,乃塞外勇将,也是从未遇见对手。
今日,正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难得对手匹敌,定要杀个酣畅痛快!
两员猛将,激斗数十合,难分胜负。都似不知疲惫,越战越勇!
两员将,暴喝连连!
两匹马,嘶鸣盘旋!
两口刀,撒开漫天寒光,直惊得大地震颤,苍天变脸!
狂风呼号,鹅毛大雪,漫天飘飞!
两员猛将,在苍茫雪原,漫天飞雪中,竟激斗百余回合,胜负难分!
两员猛将之勇,惊得两军将士,无人敢靠上近前。
两口刀舞动之快,雪花漫天,竟不沾身!
李克用得花刀小将解救,逃过一劫。狂奔一程,见汉军没有追来。定下心神,得知花刀小将已将汉军冲散,李克用立刻收拢残部,反身杀回。
见汉军被花刀小将杀得凌乱,己方兵马占优。又见花刀小将,与一汉军激斗良久难分胜负。
恼怒杨延昭施用诡计,此正雪耻泄愤之机!
吆喝一声,下令部下游骑追杀退却的汉军,李克用挥舞五爪镔铁挝,欲助花刀小将一臂之力!狄青激斗间,余光瞥见李克用张牙舞爪扑来,暗自叫苦。
独斗花刀小将,已占不得丝毫便宜,以一敌二,必败无疑!
花刀小将见李克用飞马来助,又见狄青似生退意,怎肯放过。
暴喝发力,紧舞花刀,死死缠住狄青,使其脱身不得!
罢了!
狄青心底怒喝一声。
不让我走,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吼!”
狄青爆发一声低沉的怒吼,急舞一刀,将花刀小将逼开半步,反手一刀,却向刚刚冲至的李克用劈去!
李克用没料到狄青招式如此之快,急扯马缰,缩颈藏头,躲过一击,却惊得一声冷汗!
“汉狗休要仓狂!”花刀小将纵马冲来,再次截住狄青。
李克用俯身马背,暗叫侥幸,抬起身,正欲和花刀小将双战狄青,却突然看见,漫天飞雪中,有一道寒光,正疾飞向自己的面门!
“啊……”
李克用惊呼一声,待要躲闪,却已不及!
“噗!”
一支雕翎箭,正中李克用左目!
“啊呀……”李克用一声惨叫,痛得险些跌下坐骑。
远处,一员白袍白马小将,正挂上长弓,手提长枪,飞杀而来!
来者,正是汉军小将,小李广花荣!
花荣奉命押运新赶制的冬衣,运往雁门。到达阴馆,听说异族犯边,杨延昭东往迎敌,急忙率部来援。
中途遇到重伤得杨延昭等人,得知狄青孤军御敌,急忙杀奔雪原。
花荣神射,一箭射中李克用,刚刚稳住阵脚的处月游骑,再次大乱!
大头领受伤,又不知有多少汉军援兵,处月游骑,再也无心恋战,护着李克用,仓狂而逃。
花刀小将久战狄青不下,见汉军生力军来援,也无心再战。
虚晃一招,拨马退走。
狄青连日奔驰征战,与花刀小将酣斗,已然力竭。见援军到达,狄青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撞下马来……
杨延昭、牵招受伤,狄青脱力昏厥。
花荣只有区区两百兵马,不敢贸然追击,赶紧抬了狄青和受伤将士,向西退去……
……
雁门雪原激战,身在洛阳的刘芒,却突然接到系统信息:
额外人才激活提醒!
史建瑭,字国宝,别号史先锋。五代时期猛将,沙陀族,史敬思之子。
自幼随父追随李克用,谙熟军事,智勇双全,身先士卒。数败后梁太祖朱温大军,屡立战功。
因功授检校司空、改任贝、相二州刺史。中流失,陨落军中。
评价称其为李存孝之下,五代第二猛将!
上次召唤,附带人才和额外附带人才,均已现身敌军阵营。
只有召唤的人才,尚未现身。
到底是谁?
雁门代郡方向,战况怎样?(未完待续。)
第1018章 微末小校有奇计
花荣及时赶到,神箭射中李克用左目,迫使处月游骑退兵。
不过,汉军伤亡也甚是惨重。
杨延昭、牵招受伤,狄青累到脱力昏厥。
两千余汉军兵卒,伤亡大半。
敌人退却,花荣赶紧召集汉军兵卒,砍伐树枝树干,制成简易的雪橇,拉上伤亡将士,缓缓向西撤退。
刚走出不到二里,斥候突然奔来禀报:处月族,再次杀来!
花荣大惊!
……
李克用中箭,虽不致命,但被射瞎一眼,业已胆寒。
史建塘自恃勇猛无敌,却奈何不了带着巫神面具,不知姓名的汉军小将,甚感灰心。
折损上千人马,李克用、史建塘无再战之心。收拢残部,悻悻东返,欲汇合史敬思,再做打算。
向东行了数里,正遇到从土围溃逃的处月游骑。
听说史敬思阵亡,身首异处,李克用痛呼连连!刚刚处理完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溢涌!
史建塘听闻父亲死讯,更是痛不欲生!
史敬思是李克用的义子,更是史建塘的亲爹!
史建塘得知,杀死自己亲爹的,正是那个带着巫神面具的汉将,气得狂啸不已,提刀上马,要折返回去,亲手斩杀那汉将,为爹报仇!
李克用也是性情中人。
义子爱将被杀,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克用顾不得眼伤剧痛,顾不得兵马疲惫,军心涣散。
和史建塘一起,率领处月残部,再次杀来!
……
敌人要拼命!
花荣瞅瞅周围的汉军残部,不禁心凉。
尚能上阵厮杀者,不足千人。还要照顾数百伤员,如何能抵挡疯狂的敌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到附近的城池,凭城固守。
“地图!”
亲随展开地图,花荣咬着下唇,锁紧眉头……
距此最近的城池,便是北面的平城和西面阴馆,都有超过百里的距离。
天气晴好,没有伤员拖累,尚需疾行一整日。而今,大雪封路,带着众多伤员,三五日都未必能赶到。
无计可施……
花荣秀面冷峻,喝道:“吾部将士,集合!随吾迎敌!”
花荣没有别的办法,准备集合自己带来的百余兵马,正面迎敌,拼死一战,拖住敌人,掩护大队撤退。
“不可!”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声制止。
“嗯?”花荣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小校,从人群中走出。
小校二十左右年纪,文质彬彬,颇有气度。大步走到花荣面前,道:“花将军,如此应对,徒损兵马,亦是枉然。”
花荣岂不知如此亦枉然。
百余兵马,迎战数千处月游骑,必惨无疑。
而大队兵马,带着众多伤员,也无逃脱可能。
只是,花荣想不出别的办法,唯死战尔。若上天垂怜,降下奇迹,使得大队人马得以逃脱,自己纵然战死,也值了。
花荣看着小校,一脸悲壮的无奈。“吾亦知枉然,却无计可施……”
“有办法!”小校伸手一指地图,“此处可以藏身御敌!”
“这里?”
地图上,小校指的地方,并未有任何标记。
“正是此处。”小校十分肯定地道,“此处,有矿区。”
“矿区?哦……”
花荣想起来了!
这里,的确是綦毋怀文、宋应星等人开发的矿区之一。
花荣以前曾任葰人尉,专职保护矿区安全,对这一带的矿区,很熟悉。
小校所说的地方,确有供矿工居住的土围。隆冬时节,矿工都返回城池休息,矿区只留有少量人员留守。
可是……
矿工居住的土围,围墙是树枝、石块堆砌的简易低矮篱笆,只能防止财狼野兽,如何能防凶残之敌?
“属下有办法,防住敌人!”小校说得十分肯定。
花荣虽不相信,却没有别的选择。
“你……哪位将军属下?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
“小可乃雁门杨将军麾下小校,郭崇韬。”
“郭崇韬?”花荣没听过这个名字,“你果真有办法防住敌人?”
“有!不过,需要花将军配合属下。”
花荣焉能相信区区一个小校。
可是,大敌当前,事关近两千将士的生死,花荣自己想不出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好!你若真有退敌之计,莫说让我配合你,便是听命于你,也无妨!”
“花将军如此器重,属下必不负所望。”郭崇韬也不客气,一把拽过地图,指点着道:“土围在此,我大队人马赶至土围,需要近半个时辰。根据斥候探报,约一个时辰后,敌军可追至土围。时间仓促,属下来不及在土围布防,需要花将军与敌周旋,拖延半个时辰。”
花荣一边看郭崇韬指点地图,一边侧目观察着郭崇韬。
地图简略,郭崇韬的解读,却头头是道。而郭崇韬的表情,严峻却毫无慌乱,如此处惊不变,果真将才也!
时间紧迫,郭崇韬解说得虽然简单,却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样。
花荣隐约看到了希望。
“好!就依你所言,花某率部迎敌,至少拖上一个时辰!”
“不可!”郭崇韬最怕花荣为了争取时间,拼死与敌纠缠。“半个时辰,足矣。花将军神射,土围防御,全赖花将军。花将军只需与敌周旋,待见得土围方向烽火升起,退至土围即可!”
“好吧……”
时间紧迫。
花荣将各部曲小校都尉召集到一处,严令众校尉,全部听从郭崇韬指挥,向土围撤退。
花荣,则率领本部百余轻骑,东往迎敌。
行不数里,就见前面雪原上,处月游骑,如狂奔的狼群,蜂拥而来!
“不得与敌近战,尽量把敌人往北面引!”
花荣传下命令,摘弓抽箭,直迎敌人而去。
史敬思惨死,李克用史建塘目眦欲裂,率部疯狂反扑,只为斩杀带着面具的汉军将领,以报血仇!
疾驰狂奔中,突见前面闪出一小队汉军兵马!
当先一员小将,正张弓引箭,大声喝喊:“异奴李贼!射尔一目,不知死活,焉敢再来?看吾射瞎尔另一只贼眼!”
仇敌嚣张,就在眼前,李克用气得“哇呀呀”怪叫,手舞五爪镔铁挝,直扑上前,欲报一箭之仇!(未完待续。)
第1019章 冰封奇谋阻敌骑
“咻!”
花荣不待李克用冲至近前,抬手就是一箭!
花荣神射,李克用吃过大亏。
长箭呼啸,李克用心惊,急忙闪身躲避。
距离太远,长箭落空。
花荣再取一箭,却不急于施射,而是招呼部下,向北退却。
土围在南,花荣故意向北退走,只为将敌人引入歧途。
见李克用穷追不舍,花荣故意放缓马步,悄悄张弓搭箭,突然反转身形,抬手又是一箭!
李克用一遭被蛇咬,早就防着花荣神箭。
弓弦一响,李克用赶紧俯身马背!
雕翎箭虽未射中李克用,却钉在皮兜鍪之上,惊得李克用一身冷汗!
花荣和部下,边射边走。
李克用史建瑭追了数里,终于发现不对!
大雪飘飞,地上行迹清清楚楚。
这小股汉军,专挑人迹罕至之路退却,却不见汉军大部队行进的痕迹,此必敌之计也!
小股引诱,只为大部队脱身!
李克用勒缰驻马,抬手止住部众。“汉狗狡诈!莫中敌之奸计,速速找寻汉狗大部队踪迹!”
……
处月游骑不再追击,而是折返回去,循着雪地上的踪迹,追寻汉军大部队。
花荣率部,反身追来。
李克用不胜其扰,反身来战,花荣等又迅速退却。
往往复复,消耗了至少半个时辰,部下突然一指南面:“将军快看,烟火!”
果然,南面土围方向,有道道烟火升起!
虽然不似狼烟般浓黑,但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也十分清晰醒目!
烟火升起,难道,郭崇韬真的准备好了?花荣将信将疑。
南面的烟火,也引起李克用的注意。
“汉狗大部队定在那边,杀!”
李克用一挥镔铁挝,再不理会花荣的袭扰,率部向南冲去!
花荣有心继续骚扰,但李克用史建瑭的心思,根本不在小股汉军身上。花荣无奈,也只能向土围方向奔去。
……
土围距离并不远,但其间多山丘沟壑,并不能直接通达。
花荣等对地形熟悉,选择更近的道路,向土围奔去。
一路上,花荣兀自不敢相信。
小小的土围,实在简陋,甚至不比原始部族在村聚外围堆砌的壁垒,真能抵挡住凶残的敌人吗?
处月游骑左绕右绕,花荣等速度更快。
赶回到土围,花荣不禁大惊!
只见土围里,烟火升腾,仿佛有数万大军在埋锅造饭般热闹!
烟火,蒸汽,四处弥漫,土围仿佛置身云雾山中!
走近些,花荣更加吃惊了!
短短时间,土围竟然大变模样!
土围围栏,竟披上一层银甲!
本是树枝、石块堆砌的,低矮、简易的围栏,竟变得晶莹剔透,熠熠闪光!
是冰!
围栏上,冻了厚厚一层冰!就像是裹上银甲!
不仅是围栏,土围通向外面的几条道路,平整光洁,几可照人!
也是冰!
几条道路,全部变成了光滑的冰道!
土围里,仍有汉军兵卒,抬着白气蒸腾的水盆水桶,往土围外面的道路上,泼洒着水!
天寒地冻,泼出去的水,很快就冻结成溜光的冰道!
这……
……
土围,是旷工的生活区,除了工棚和简单生活用具,还存放有大量冶炼用的柴火和煤。
郭崇韬带领大部队退至土围,立刻命汉军将士和留守土围的矿工,点起几百堆炉火,把所有能用的陶罐陶盆,全部架到火上烧水!
有个留守的矿工,力气很大,脑子却不大活泛。沾酒就醉,却没事就爱喝两口。
整天醉蒙蒙、傻愣愣的,工友们早已不记得他的真名,只喊他“醉了”。
这个叫“醉了”的矿工,听说要帮汉军干活,兴致高昂。
可是,听说要烧水,醉了真的醉了。“呃……呃……去哪找、找水啊?”
一个叫钟二的工友,朝醉了的后脑勺使劲给了一撇子。“这满地都是雪,找啥水?”
看着众人急三火四地用盆、罐装雪,架到火上去烧,醉了也不甘落后,抱起一口大陶缸,装上雪就烧!
“啪!”
醉了的后脑勺,又挨钟二一巴掌。“我看你不是醉了,是傻了!弄这大家伙事,啥时候能烧开水?!”
“啪!”
钟二正数落着醉了,后脑勺也挨了一巴掌!
回头看,正是留守的工友,老家在南方,外号“南蛮”的矿工头!
钟二一脸无辜,可怜巴巴地看着南蛮,脸挤成包子样,很委屈又很有礼貌地维护着自己的权利。“矿上规定,不许打人……”
南蛮一指醉了。“那你还打他?”
钟二很有道理地辩解道:“他笨,弄这么大家伙事,咋能烧开水?”
“你才笨!”南蛮吼道,“军官说了,不用烧开,把雪烧成水就行!烧开了,冻得慢!”
……
上千人一起动手,土围里,跟开了锅一般!
遍地炉灶,到处锅碗瓢盆!
点燃的薪柴,融化了冰雪,水气在人们的身上、脸上,凝结成冰凌,却没人有空顾及。
在郭崇韬指挥下,一盆盆刚刚融化的冰水,泼向土围围栏,泼向土围外面的通道……
“来了!敌人来了!”
登高瞭望的兵卒大喊一声,土围里众人,不禁心惊。
就凭这冰墙冰道,真能挡住处月游骑吗?
“嘭!”
矿工醉了,正端着陶盆跑去泼水,听说敌人来了,吓得一个哆嗦,连人带盆,摔在地上!
“哦……不是敌人,是花将军他们!”瞭望的兵卒,更正道。
“娘啊,吓死我了……”
醉了惊魂稍定,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衣服被冻在地面的冰上了!
矿工头南蛮和矿工钟二过来拉起醉了,两人抬头相视,不禁同时大笑起来。
两个人的头发上、眉毛上,都冻出长长的冰凌,模样之怪异,无法形容!
……
花荣等退至土围外,一个兵卒,不知深浅,直接向溜光大道冲去!
“小心!”
晚了!
那个兵卒,已经纵马踏上溜光大道!
战马四蹄突然打滑……
“唏律律……”
随着嘶鸣,坐下马以古怪难拿的姿势,摔倒在溜光大道上!
土围,就在山脚下。
天然的坡度,浇上水,冻成冰,形成巨大的冰滑梯!
从上往下走,倒是快捷。向从下往上,却可比登天!
……
不远处,李克用率领处月游骑,已经冲杀而来!
“花将军,这边来!”
郭崇韬大声喊着,给花荣指引着通道。
此处通道,尚未泼水。
待花荣等进入土围,兵卒矿工们,立刻将冰水泼了下去……
冰水,沿着天然的坡路,缓缓蔓延、缓缓冻结……
冰封坡路,便是抵御处月游骑天堑鸿沟!(未完待续。)
第1020章 溜光大道通黄泉
处月游骑追至土围,史建瑭一马当先,向土围冲来!
“嘶律律……”
坐骑脚下打滑,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
不好!
史建瑭感到危险,一拍马背,竟腾身而起!
战马已然失去平衡,四蹄拼命抓踢,想要找回平衡。土围外的坡度虽缓,但脚下是溜滑冰面,战马越是踢踏,越是难以平衡……
“咔!”
战马两条前腿,向一侧滑到,而两条后腿,竟滑向另一侧!
如此古怪的姿势,再健硕的骏马也难以承受。两条前腿,竟生生折断!
“唏律律……”
战马发出一声凄惨的悲嘶!
史建瑭人在空中,翻腾而下,落在光滑的冰面上,也无法掌握平衡。
但史建瑭武艺高强,应变极快,手中刀猛地向冰面上一戳,手拄花刀,终于站稳!
“唏律律……”
战马悲惨的嘶鸣,如刀戳心。
处月族是半游牧民族,骏马是最好的朋友和伙伴。战马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更激起史建瑭满腔怒火!
“狡诈汉狗,我誓杀光尔等!”
史建瑭提刀要向前冲,脚下却是一滑,险些摔倒!
“咻!”
一直长箭,呼啸而至!
“啊!”
史建瑭大惊,急忙闪身躲避!
“唰……”
长箭呼啸而过,史建瑭虽躲过长箭,脚下却再也掌握不了平衡!
“噗通!”
结结实实摔在冰面上,向坡下滑去!
“啊!”
李克用大惊。
“冲!冲上去!杀光汉狗!”
处月游骑嗷嗷怪叫着,向土围冲来。
有了史建瑭前车之鉴,处月游骑叫声虽大,却不敢大步疾奔。小心地驱策着坐骑,一点点向坡上攀爬。
土围里,花荣组织汉军弓弩手,早已严阵以待。
“别急着放箭,等敌人再靠近一点!”
土围外坡路上,像是在慢镜头回放!
处月游骑,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坡顶挪着……
他们并不知道,每往前挪动一步,就意味离死亡近了一步!
他们已经进入花荣的射程!足以百发百中的射程!
“看我射拿骨朵头领的咽喉!”
花荣话音未落,雕翎箭已经飞出!
“咻!”
羽箭不偏不倚,正中那处月头领哽嗓咽喉!
“噗通!”
那头领,来惨叫一声都没有,直接倒仰而亡!
“噗通!噗通!噗通!”
头领向后摔倒,带到一片处月游骑!
“射!”
“咻咻咻……”
花荣的部下,个个都是神箭手。虽然没有花荣般神技,但处月游骑在冰面斜坡上,就是不会动弹的草靶!
汉军射手,从来没射过这么简单的目标!十箭九中,都觉得丢人!
被射中的处月游骑,或死或伤。没被射中的,却更加悲惨!
或是被伤亡的同伴撞倒,或是为了躲避羽箭,连人带马,滑倒在冰面!
幸运的,擦伤皮肉,滑落坡下。不幸的,摔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
一波攻击,爬至半坡的处月游骑,全部被击退,伤亡两三百人!
“下马!冲上去!杀光汉狗!”
李克用大声咆哮,处月游骑,纷纷下马,徒步向冰坡上爬去!
徒步爬冰坡,虽比骑马稍稳当,却也需倍加小心。
有机灵的处月战士,把兵器插在冰面上。多了一份支撑,便更加稳当一分。
其它处月战士,纷纷效仿。
一时间,冰坡上,呈现更为滑稽的一幕!
数百处月战士,或手足并用,或拄着兵器,缓缓向上爬行,如同残障人士大聚会!
“花将军快射啊!”
汉军将士,训练有素,主将花荣没有下令,谁也不能擅自发起攻击。
郭崇韬在花荣身边,微笑着道:“敌人如此进攻,用弓箭施射,反倒浪费。”
花荣也笑了。“是啊!用冰块砸即可!”
“攻击!”
一声令下,冰块、石块横飞!
伴着冰块石块的轰鸣,是处月游骑的凄厉惨叫!
处月游骑叫得凄惨,矿工头南蛮和矿工钟二看得却是心花怒放。
矿工们,最恨的就是财狼野兽和犯边劫掠的塞外异族。见处月游骑被汉军将士杀得如此狼狈,南蛮和钟二等矿工,兴奋不已。
见打仗如此简单,南蛮不禁心手发痒。“官长,我们能砸不?”
“砸吧。”
“好嘞!”发声的,却是傻愣愣的矿工醉了!
这家伙,有把子蛮力,抱起装了半下冰水的大陶罐,扔了下去!
“呜……啪……嗷……”
陶罐摔得粉碎,冰水泼了处月战士满身满脸!
三九寒冬,被冰水浇头,滋味可想而知!
“吼哈哈……打中了!我打中敌人了!我也能打仗了!”
醉了站在土围里,半疯似地,挥舞着双臂,大吼大叫。
坡下,李克用再遭重挫,本就气恼。见土围里有人嗷嗷狂欢,李克用肺都要气炸了!
摘下强弓,抬手就是一箭!
“小心!”
花荣眼尖目明,看得真切,大喊提醒。
醉了身边的兵卒,见长箭袭来,急忙俯身躲避。而那个矿工醉了,光顾着傻愣愣地蹦跶狂欢,哪知道战场上的危险!
“嘭!”
长箭正钉在醉了的胸口上!
“啊……”
醉了感觉胸被撞了一下,低头看,一直长箭,正钉在自己胸口,箭尾雕翎,兀自突突乱颤!
“啊……啊……”
醉了脸上惨白,白眼一翻……
“噗通!”
摔倒在地!
“醉了!”两个工友南蛮和钟二扑了过去!
“醉了,你咋了?你醒醒啊!”工头南蛮使劲摇晃着醉了的胳膊。
钟二看着醉了胸口的长箭,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道:“别摇了,都射心上了,死了……”
醉了睁开眼睛,赞许地冲钟二点点头。“对,我死了!”说完,又安详地闭上双眼……
“啊?!”南蛮惊讶地看看醉了,又看看他胸口的长箭。
伸手翻开醉了胸前的衣服,发现,醉了胸前,竟然连个伤口都没有!
长箭,根本就没射穿他的衣服!
游牧民族,都擅长骑射。李克用的射术,自不一般。
不过,因距离太远,又是自下向上施射。虽有准头,力道却已大为衰减。
而矿工醉了,往来泼水浇冰,衣服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加之这家伙邋遢,一年也不洗一次衣服,泥垢加上冰层,他的衣服,竟比盔甲还结实!
“啪!”
钟二老实不客气地给了醉了一撇子。
“你没死!起来干活!”
醉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我还活着?但我感觉我已经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