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1章 未曾交手胜负已分
接抛银饼。
“丁叁”轻描淡写显露一手,惊煞全场!
刘芒不禁问道:“此人是谁?”
“属下亦不知晓。军正官那里有登记名册,属下这就将其唤来。”
“不必了。”刘芒叫住徐世绩。
匿名,是这次比武的规矩。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坏了规矩,不合适。
场上,两人已经选好了兵器马匹。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张清是使暗器的行家,“丁叁”小露身手,别人只觉好看,张清却吃惊不小。
一接一抛,看似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手法,却不寻常。
寻常之人,若是没有天赋,纵是多年勤修苦练,也未必能够企及。
这“丁叁”,绝非等闲!
张清虽是军中副将,却丝毫不敢托大,竟主动抱拳拱手。“丁叁”抱拳还礼,两人飞身上马。
两人兜马背行几步,同时扯缰掉头。各自斜提长枪,微微颔首示意,又同时抖缰纵马,杀向一处!
徐世绩有过吩咐,令王伯当张清二人,稍作保留。
张清并不抢攻,只等“丁叁”先行出招。
二马疾驰,张清突然看到,“丁叁”持枪的右手突然一挑!
直觉,危险!
下意识驱使,张清急忙挥出长枪!
饶是张清反应迅速,这一下,还是未能完全挡住对手的长枪!
张清急忙俯身低头,连挡带避,勉强躲过一击!
二马错身奔开,张清长吁一口气。
好险!
双方只交手一合,却让满场观众,雅雀无声!
终于,一个声音从阅兵台上传来。
“厉害啊!”
发声者,正是猛将高昂!
不仅是高昂,宇文成都也不禁动容,冲着场中,连连点头。
高昂和宇文成都武功何等高强。他们看得清楚,台下的将士,却看得糊涂。
“厉害啊!”
武功稍强些的,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声叫好。
“厉害……啊……”更多的人,完全是随着众人乱喊,他们甚至根本没看清“丁叁”如何出的招!
王伯当赢了冷天路,坐在本部队伍前面,一直和周围的兄弟说笑,只等着张清获胜,两人一决胜负。
虽在说笑,王伯当的眼睛,始终瞄着场上局势。
见“丁叁”疾出一招,迫得张清十分狼狈,王伯当大惊!
“这人是谁?!”
身边兄弟,全都摇头。
场上,张清和“丁叁”再拨坐骑,又战一处!
王伯当“噌”站起身,全神贯注盯着场上战局……
……
这个“丁叁”到底有多强,谁也没有张清更清楚。
虽只对了一招,张清已经知道,自己绝非其对手。
明知不敌,张清并不气馁,反倒激起好胜之心!打不过,不丢人。不敢打,才丢人!
张清抖擞精神,挺枪纵马,再战!
这一次,再不管徐世绩的嘱咐,出手就是抢攻!
张清有飞石绝技,但枪法也是不弱。并不以力气见长,而是讲究技巧与速度。
不敢有丝毫保留,出手便使出全身能耐。长枪急抖,撒开漫天枪花,看得人眼花缭乱!
张清的枪法,自成一路。虚虚实实,变化复杂。
“丁叁”摸不清张清的枪路,不敢随便格挡,一面拨马侧身避让,一面观察张清的招式。
张清越攻越急,“丁叁”接连躲避,却也大致看清张清的枪势。
瞧个真切,“丁叁”的长枪猛地递进,不奔张清本人,却直接搅进那漫天枪花之中!
“丁叁”这一招,大大出乎张清意料。
形势所迫,张清已无变招可能。只能急抖长枪,欲搅飞对手长枪!
“嘎……咔咔……”
一阵怪异的声响,二马错身而走。
张清再看手中长枪,不禁惊呆了!
木枪杆的枪头,竟然耷拉着!枪杆,已被搅烂!仅剩几条坚韧的木筋!
再看对面的“丁叁”,木枪杆也已崩裂,只是,不似张清的枪杆那般惨不忍睹……
“咝……”王伯当看得真切,不禁倒吸口凉气。这“丁叁”,太强了!
“呀……”旁观者,爆发出惊呼!
众人原本看好张清,却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张将军的枪不行!”
“换了枪,再打!”
负责组织比武的军正官,见两人手中木杆枪已废,不知该如何裁断。只能冲二人道:“是否换了兵器,再来过?”
“丁叁”点点头。
“不必了。”张清摇摇头道。
旁观者并不知道,张清自己却清楚得很。自己绝不是人家的对手!
如果双方用的是铁枪,枪杆虽不会被搅断,只怕自己的长枪,早已被搅飞!
“张某佩服!认输了!”
张清大度地抱拳,认输。
旁观者发出阵阵吁叹……
……
刘芒和徐世绩对望一眼。他们谁都没料到,军中竟藏着如此高强之人!
“当!”
军正官敲响铜锣,宣告胜负。
“我来!”王伯当早已急不可耐,冲进场内。“兄弟,要不要歇歇?”
“丁叁”摇摇头。
王伯当奔到台前,冲台上刘芒、徐世绩拱手道:“主公,徐帅。这位兄弟神勇,属下也未必使其对手。但既是军中比武,属下不敢轻言放弃。请主公和徐帅,准许吾二人,以实战兵器比试,以免兵器扫兴。”
徐世绩望着刘芒征询意见,刘芒点点头。
“好!准你二人使惯用兵器,但务必小心!”
“好嘞!”王伯当提了自己的铁枪,转身问“丁叁”:“兄弟,你也拿上趁手的兵器吧。”
“丁叁”摇摇头。“属下刚刚从军,未有趁手兵器。”
“我有!”台上,高昂大声喊道。
“丁叁”的本事,折服了高昂。命令手下,把自己的兵器全部扛了来,供“丁叁”挑选。
高昂的兵器一亮相,便引起场内一片惊呼!
“哇!高将军咋这么多兵器?”
“乖乖!整个铁匠铺都搬来了么!”
高昂有钱!
除了惯用的马槊,还让綦毋怀文打了好几样兵器——长戈、铁枪、长刀、山寨七郎延嗣的“亮银丈八矛”、山寨秦琼的“四棱金装锏”、山寨吕布的“方天画戟”、从梁师泰手中缴获的一对镔铁轧油锤!
最近,和宇文成都接触多了,高昂正琢磨着,抽空找綦毋怀文山寨一支“凤翅鎏金镗”呢!
高昂把所有兵器都摆在“丁叁”面前。“兄弟,随便挑!”
“多谢。”
“丁叁”不卑不亢,也不矫情。扫了几眼,伸手拿起山寨的“方天画戟”,掂了掂。
“就它吧。”
“兄弟,有眼光!好好打!赢了勇三郎,这方天画戟就送你了!”
?(未完待续。)
第0902章 神勇爆发神威彰显
台上、场下,精通武艺的将领们,终于注意到“丁叁”。
这“丁叁”,之前连赢数场、连闯数关,却始终未引起众人注意,原因何在?
不是旁观者看走了眼,而是因为,“丁叁”太强了!
强大到根本不用费力气,不用亮出真本事,就能一路过关,杀到最后!
观众看到的,是“太弱”的对手。而“丁叁”根本无需展示,观众也根本无法见识到,他有多么强大!
勇三郎王伯当武艺精纯,也极有自知之明。
他自信可以击败张清,但绝没把握,在三五招之内获胜。而“丁叁”可以速胜张清,这个对手,太强!
明知不敌,也要较量一番!否则,愧对勇三郎之名!
王伯当飞身上马,提枪在手!
“勇三郎!勇三郎!”
“勇三郎必胜!”
场下,竭力为王伯当呐喊助威的,多是其亲信部下,以及受过王伯当恩惠的兄弟。
而更多的将士,虽然很佩服王伯当,但他们更希望“丁叁”获胜。
傲立于校场之上,驰骋于万马军中,是每一个热血战士的梦想!
“丁叁”,就是这些小卒中的一员。
旁观的将士,自己没有这份能力,“丁叁”就是他们的寄托和代表!
“必胜!必胜!必胜……”
旁观的将士,不知道“丁叁”的名字,却毫不影响拼尽全力,为自己的梦想加油助威!
……
“兄弟,请!”
王伯当身为军中大将,竟和张清一样,客客气气向“丁叁”拱手致意。
“三郎将军,请。”
王伯当再也不把自己摆在将领、上手的位置,挺枪便攻!
王伯当的枪法,虽不如张清灵动多变,但速度更快、力量更大!一出手,就是快速抢攻。一般人,纵不会立刻落败,也势必被逼得手忙脚乱!
勇三郎枪快势猛,“丁叁”却毫不慌张。
马缰提纵,身形微晃,躲开前两招,顺势一摆方天画戟,隔开王伯当的大枪。
这“丁叁”,不仅功夫了得,头脑也极灵活。
他自不怕勇悍的王伯当,却担心手中兵器。
兵器是武者延伸的手臂。
这把“方天画戟”,看着虽然不错,重量也合适,但毕竟是借来的兵器。
自古神兵都通灵。
初次上手,小试一下,熟悉了兵器的脾气秉性,方能运用得心应手。
躲闪之际,挺方天画戟小试几招,“丁叁”不禁称奇!
这画戟,绝不亚于吕布的“方天画戟”!
吕布的方天画戟,乃神兵利器,何人所造,已无从考证。
而这把画戟,虽是仿造之物,却丝毫不亚正主!
正如同赝品书画之作,要看仿作者是何许人也。宗师仿的赝品,也许比真迹更加昂贵!
而这把画戟的锻造者,正是一代宗师綦毋怀文!
锋芒小试,神兵风采已昭然!
神兵在手,再无顾忌!
“丁叁”神勇爆发、神威彰显!
兜住坐骑,低吼一声,再不容勇三郎抢攻,方天画戟斜挺而出!
王伯当急忙挥枪格挡,却不料,这一戟,既包含长枪挑刺之法,又暗含长刀劈砍之招!
见大枪来挡,方天画戟突然变刺为砍,直劈而下!
王伯当大惊!
来不及格挡,只能随机应变,缩颈藏头,狠踹一脚马肚,连人带马,从斜刺里的空挡,蹿出战局!
“丁叁”一招占尽先机,却不急着追赶,拨马持戟,傲然而立!
其形如山!
其势惊天!
“哇……”
全场,沸腾了!
“必胜!必胜!必胜……”
呐喊之声,有如山呼海啸!
“猛啊!”高昂激动得一头是汗,高挥着拳头,比自己上阵还要兴奋!
“这戟法,强悍……”一直没出声的宇文成都,也不禁发声赞叹。
“是啊!是啊!”高昂激动啊!
高昂何等狂傲,却完全被无名“丁叁”所折服!
而感触最深者,无疑是场上的王伯当。
虽说强中自有强中手,但让勇三郎真心佩服的,遍观天下,能有几人?
而这“丁叁”,不论其它,单说戟法,绝对不亚于吕布吕奉先!
想当年,奉迎天子,在潼关之东,王伯当遭遇吕布。
那一次,王伯当不敌,撒出铜钱“暗器”,得以脱身。
但即使落败,王伯当亦觉可与吕奉先较量几合。
而面前这个对手,其势、其威,竟让人心生绝望!
只是,在主公刘芒面前,在万千将士面前,明知必败,勇三郎也要一战!
大喝一声,纵马摇枪,勇三郎再次杀上!
“喝!”
“丁叁”低吼一声,手臂猛挥,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片炫彩,斜劈而下!
“啊!”
勇猛之如勇三郎,也不禁被这一击所震撼!
但,悍勇之心,永不熄灭!
王伯当斜摆铁枪,迎向方天画戟!
“开!”
“丁叁”暴吼一声,画戟猛地一扭,戟头月牙将铁枪死死咬住!
王伯当只觉一股强悍之力,自戟杆、枪杆传递而来!
若不撒手撇枪,怕是双臂都要被搅断!
勇三郎不仅勇悍,头脑转得也异常快!
对手霸道难敌,不丢兵器,就要丢了双臂。
丢兵器事小,丢人事大!
兵器不能丢,双臂更不能丢!
王伯当强提一口气,竟从马上飞身而起!
画戟搅动长枪,王伯当紧握长枪,绝不放手,身子借着长枪扭转之势,在空中华丽地转了两圈!
“唰……啦……”
长枪终于摆脱方天画戟的纠缠,王伯当飘然落到地上。
枪,还在。
双臂,虽然酸疼,总算没事。
“哇……”
校场,再次沸腾了!
“¥%#¥*……”高昂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高声喊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既兴奋又略显沮丧道:“服了!从今以后,只要有他,我再不用画戟!这戟,送定他了!”
小将宇文成都,本就少言寡语,此时更是一言不发。愣愣地盯着场中,不知作何感想。
倒是勇三郎王伯当,虽然落败,却不失男儿本色,冲军正官喊道:“敲锣啊!还想让我丢人不成?”
“哈哈哈……”
旁边将士,一阵欢笑。
笑声,没有半分嘲讽之意,完全是对勇三郎磊落坦荡的赞许。
“当!”
锣声响起。
“某输得心服口服!快去领赏吧!”
“丁叁”跳下马,拱手还礼。
王伯当拉着“丁叁”,向阅兵台走去。
刘芒、徐世绩已走下阅兵台。
“丁叁”紧走几步,扯去蒙面巾,单膝跪地,拱手拜道:“薛礼,参见主公。”(未完待续。)
第0903章 徐世绩的礼物
军正官捧着名册,介绍道:“主公,这是新从军的薛礼薛仁贵。”
在阅兵台上观战时,刘芒一直在想,“丁叁”如此神勇,会不会是自己召唤出来的顶级武力人才。
而当“丁叁”挑选方天画戟为兵器时,刘芒的脑子里,瞬间跳出一个名字:薛礼薛仁贵!
只是有一点,刘芒很是疑惑。
如果此人是薛仁贵,必定是上次召唤的人才。
但系统介绍说,此人是河东世家子弟。
而场上之人,说话虽然不多,但明显不是河东口音。
“免礼。仁贵祖籍何处?”
“吾薛氏祖籍鲁,后迁益州,刚刚迁至河东,不足半年。”
“难怪……”刘芒点点头。“鲁国薛城,孟尝君的封地……”
刘芒的书没白读,薛仁贵先祖,正是孟尝君的门客。因孟尝君封地在薛,而得姓。
嗡……
恭喜获得人才一名!
类型:武力
姓名:薛礼,字仁贵
原属时代:唐
特点:神勇、神威
代入身份:河东世家子弟
人才简介:薛仁贵,唐朝名将,著名军事家、政治家。
名门之后,父亲早亡,家道中落。少年时家境贫寒,地位卑微。
投军入伍,以小卒身份,随征高句丽。白衣戟枪挎双弓,单枪匹马冲敌阵,疆场扬名。
再征、三征高句丽,而终致高句丽降伏。大破突厥、九姓铁勒。大非川一战,败于吐蕃,免官。后获启用,敌闻风丧胆。
脱帽退万敌,三箭定天山,成为标签。
官至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封爵平阳郡公。
……
如前世一样,薛礼父亲早亡。家道中落,在益州倍受欺辱,举家迁来河东。
破落世家,和贫寒之家没什么差别。薛礼投军,只能从小兵做起。正逢军中比武,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
薛礼武功之强,军中将领,无不佩服。尤其是王伯当、张清,对薛礼赞佩有加。
问答之中,这薛礼也深通兵法,难得的统武双能之才。
河东军正值用人之时,当即破格任用,擢升为河东军副将。
收得薛仁贵,刘芒心情大好。
而徐世绩,也为刘芒献上一份礼物。
两人小赌一场,虽是刘芒输了,但徐世绩会做人,还是奉上礼物——结合河东军操训,整理的《吴子兵法》。
古往今来,兵书众多,《吴子兵法》能成为兵家经典,自有其独到之处。
而徐世绩修订的《吴子兵法》,则更贴合军中实际。
刘芒彻夜通读,大受裨益。
尤其是其中“内修文德,外治武备”,与刘芒正在推行的一系列政策不谋而合,更坚定了刘芒的施政信心。
徐世绩结合河东军操训实践,详细论述了“任贤使能”、“率下安众、怖敌决疑”等选拔、使用将才的原则。
不论出身,只看贤能。将士要与兵卒同甘苦、共安危,奖励有功、勉励无功,才能做到将士一心。
这样的军队,才会令敌人畏惧,才能解决难题、攻克难关。
刘芒不禁感慨:徐懋公果然是将将之才!
将领的选拔任用,要遵循原则。兵卒的使用,也要因人而异。
使“短者持矛戟,长者持弓弩,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给厮养,智者为谋主”,如此,充分发挥每一个兵卒的能力。
使瘦小羸弱兵卒,都能发挥所长,精锐之师乃成!
在奖励有功者方面,徐世绩也做了详细论述。“加其爵列”、“厚其父母妻子”,兵卒才能“乐战”、“乐死”……
嗡……
任务完成提醒!
任务类型和编号:统御2007
任务触发人:徐世绩
任务简介:学习《吴子兵法》
触发人奖励:政治能力提升
任务奖励:统御+2
还真巧!
上次,完成《武经》任务,任务触发人岳飞的奖励,也是政治能力提升。
嗡……
五围变化提醒:
统御:81
武力:84
政治:72
智力:84
魅力:90
五围总计:411
五围很有模样了。除了政治稍逊,其它各项,已达优良。
而政治,确实令人头疼。
政治较力,丝毫不比军事战争轻松。说实话,刘芒很厌倦与朝臣、与世家间的勾心斗角。
而更让刘芒头疼的是,现在还多了一个对手。
严格说,不是对手,更像一个搅局者——小皇帝刘协。
随着年龄渐长,小皇帝亲政的想法,越来越明显。
前番在嵩山避暑,小皇帝秘密联络中原诸侯王。最终,刘晔“倒戈”,归心于刘芒,才避免了君臣间矛盾的爆发。
但是,矛盾一定还会产生。如何解决,着实令人头疼……
“主公,徐将军求见。”
“请。”
徐世绩深夜求见,汇报的,却是日常军务。刘芒知其必有其它事情,问道:“懋公有事?”
“属下……还是为雍凉战事担心……”
刘芒从徐世绩略显吞吐的语气中,察觉他绝非只为战事担心。
“懋公啊,你和雄信、叔宝、伯当等人,与他人不同。我们相识于盐池,是兄弟般交情。兄弟间说话,无需顾忌。”
“那……属下就直说吧。也算是,替河东将士们说吧。属下以为,影响战事者,除了兵马、补给,还有重要一项,内部之安稳。主公严于律己,勤修军政。若说主公以一己之力,独擎汉室,亦不为过。主公文治武功,大汉宗亲身份,莫说公侯之爵,便是册封为王,亦不为过。”
刘芒摆手,打断徐世绩。“懋公,此等言论,莫要再说。”
“主公,属下寻思再三,方才开口,主公就让属下把话说完吧。”
刘芒无奈地摇摇头。
徐世绩继续道:“主公独擎汉室,未获王公之爵,也还罢了。可主公却连司隶校尉一职,亦让予他人,属下替我主不平,河东将士,亦难以理解。”
刘芒正色道:“军中怎可议论此事?!”
“主公息怒。将士只是私下议论,属下听闻,已严加训斥。然,将士言论可控,心不可控也!”
徐世绩所言,不无道理。
但是,他不在其位,怎知刘芒苦衷。
刘芒感慨道:“朝堂之事,妥协解决,更简单易行啊……”
“主公为国事妥协,属下能够理解。然,主公甘愿委屈,也要为考虑麾下将士之感受。”
刘芒无语……(未完待续。)
第0904章 召唤带出好多人
良久,刘芒冲徐世绩微微点头,示意其可以退下了。
徐世绩走了,刘芒轻叹一声。
是啊!
这些文谋勇武的人才,数以十万计的将士,追随自己,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有崇高的理想。
很多人的想法,不会那么深远,却都实实在在。他们追随自己,无非是为自己、为家人后代,谋求更安稳、更好的生活。
自己出于公心,为了朝局稳定,不计得失,妥协迁就。却无意中,阻塞了属下将士的晋升之路。
简单说,自己的爵位是列侯中的乡侯,那么将士们的爵位,只能低于自己。
在前世,属下这些文谋勇武大能,有多少都是受封公爵,甚至封为王爵。而今,纵有再大功劳,也只能获封低等爵位。
为属下之人,创造更多晋升的机会和可能,确有必要。
门外,徐世绩早已离去。
刘芒微微一笑。
这徐世绩,明着为自己抱不平。实则,也是为了他本人和河东将士争取晋升的机会。
甚至,他送来修订的《吴子兵法》,都暗含深意。先让刘芒看到其中奖赏规制,然后再当面劝说。
看来,任务奖励他的政治能力,还真有效果啊……
……
任务完成,统御超过80,获得四星统御专属召唤机会一次。
四星召唤,和五星只差一星,配合顶级召唤特权浪费,直接使用更划算。
嗡……
召唤人才成功!
类型:统御
姓名:未知
原属时代:三国时期
特点:卓识、骄功
代入身份:南阳新野寒门子弟
召唤星级:四星
附带人数:三人
嗡……
人才激活提醒!
羊祜,字叔子。战略家、政治家、文学家。西晋开国功臣。
出身世家,仪度潇洒,须眉秀美。博学能文,廉洁清正。极具政治头脑,拒绝曹魏朝廷多次征辟,后归附司马氏,获重用。
南抗东吴,临终留下平吴之策,举荐杜预接任,终于平灭东吴。
官至尚书右仆射、卫将军,后封车骑将军,开府仪比三司。封爵钜平侯。追赠侍中、太傅、持节如故。谥号成。
代入身份:兖州泰山郡世家子弟。
羊祜,刘芒有印象。
《三国演义》后期著名将领。
与对手陆抗处于不同阵营,两人统兵对峙,情知难以击败对方,索性客客气气,互讲德信,两不相扰。
且互相嘘寒问暖,送礼赠药,留下“羊陆之交”典故。
嗡……
人才激活提醒!
陆抗,字幼节。陆逊之子,东吴名将。
哈!
刚出来羊祜,就出来陆抗!
难道,这两人又要来一场“你有病吗”“你有药吗”的交情?o(*≧▽≦)ツ┏━┓
袭父爵为江陵侯,建武校尉。
清白忠勤,恪尽职守。救援寿春,西陵破晋。被誉为东吴最后的名将。
官至镇军大将军、大司马、荆州牧。袭爵江陵侯,谥武侯。
代入身份:江东陆氏子弟,陆逊从子。
刘芒最感兴趣的,就是陆抗的代入身份。
刘芒虽然不是很熟悉历史,但也知道,此时陆逊不过十几岁,不可能有偌大的儿子。
还好,陆抗代入为陆逊的从子,还是子侄一辈,系统总算没把陆家搅乱套。
嗡……
全琮,字子璜。三国吴名将。
少年有志,仗义疏财。得孙权任用,募兵讨山越。
为人谦和恭顺,善应承,听劝告,性软弱,从无威颜厉声。娶孙权之女。
官至大司马、左军师,封爵钱塘侯。
代入身份:江东世家子弟。
三个附带人才,两个在小霸王孙策治下。
不知道是否会有额外附带人才……
嗡……
额外人才激活提醒!
尚广,江东术士。
吴主孙皓召至,令筮蓍(音试施,用蓍草占卦)以问天下之事,尚广对曰:“陛下筮得吉兆:庚子岁,青盖当入洛阳。”
后,果灵验。孙皓的青盖真的进了洛阳!
只是,孙皓的身份却是亡国之君;其青盖,亦成晋国之战利品!
愚昧君王与招摇撞骗之徒,倒是绝配!
嗡……
额外人才激活提醒!
详情未知。
嗡……
额外人才激活提醒!
详情未知。
等了好一会,系统终于没了动静。
这次只是四星召唤,竟然带出这么多人!
……
后来,刘芒和系统交流过。
按照系统的解释,既然号称无限召唤系统,自然可以做到无条件、无限制召唤。
当然,“无限”的前提是,系统持有者的能力达到巅峰。
刘芒的能力虽然尚未达到巅峰,但随着五围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系统功能得以开启。
附带人才、额外附带人才的出现,都与刘芒五围不断提升有关。
只是,额外附带人才的多少,不受控制,随机产生。但五围值越高,便有更大几率带出更多人才。
……
刘芒一行,离开河东,赶往弘农。
路上,刘芒还在回想这次召唤。
这一次,陆抗、全琮,还有招摇撞骗的术士尚广,都现身江东。不知小霸王孙策那边,情况如何……
……
孙策自回到江东以后,驱刘繇,占吴郡。西取丹阳,南平会籍。
短短时间,扬州六郡,孙策已占其三。
九江、庐江二郡,位于长江以北,不是战略首选之地。
孙策将下一步目标,锁定在豫章郡。
夺取豫章,占据柴桑和鄱阳湖,便可打开西征荆州的大门!
孙策,要以豫章为起点,为父报仇!
豫章,不仅孙策剑锋所指,荆州刘表大军旌旗,也早已飘扬在豫章周围。
要夺取豫章,难免与荆州一战。
打仗,孙策不怕!
豫章之战,正可作为复仇之战的序章!
江东小霸王,豪情迸发,却并不愚蠢。
荆州兵精粮足。尤其是荆州水军,堪称长江上的霸主。
必须周密策划,才能拉开豫章之战的大幕。
……
此时,孙策正微服简从,在豫章郡北部,长江沿岸考察地形。
随行之人,只有周瑜、张弘范、卢象升等将领。太史慈、唐晢,和几名勇悍骑卫,随行保护。
另外,长江之上,周泰、蒋钦,化装成渔家,乘快舟溯流而上,考察水路。
豫章郡北部,一泽二城,扼守豫章南北、东西通道。
一泽便是鄱阳湖,有如豫章郡之头。
二城便是柴桑(九江)和彭泽,有如豫章郡双眼。
欲取豫章,必先取一泽二城。
孙策此行,首先要考察的,就是彭泽县……(未完待续。)
第0905章 家中拘束山野风流
彭泽,江湖环抱,山岭耸立,水泽汇集,风景秀美。
但孙策等人,无心欣赏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和滔滔长江。
周瑜展开地图,指点着突出于长江南岸的一处石矶,道:“彭浪矶,对岸乃小孤山。战事开启,以快舟抢占两处险要。西可塞楚,东可关吴。荆州纵有万千战船,亦难逾越。”
卢象升问道:“小孤山属袁公路治地,如何应对?”
周瑜道:“颍川南阳之败,袁公路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北有刘绛天、东有刘玄德,二刘虎视眈眈,袁公路焉有南顾之心。且小孤山只是水路要控,非登岸渡口,豫州军均已倾向北、东,无暇顾忌。”
张弘范道:“届时,可休书一封。寿春已是万夫所指,吴侯只需略施善意,袁公路求之不得,必行方便。”
孙策笑道:“对待袁公路嘛,也不必总给他好脸色。到时,我亲自给他写信,言明厉害。他不搅乱,还可以隔江相处。若是坏吾复仇大计……”
孙策瞬间转为一脸冷酷,冷哼两声。
惹毛江东小霸王,后果很严重!
孙策登上高处,眺望彭浪矶,又摇了摇头。
孙策的志向,不在“塞楚关吴”,不想与刘表隔湖分治豫章,而是要全取豫章,进而进军荆襄!
彭浪矶、小孤山两处险要,只适合固守,而不能满足孙策主动进攻之设想。
周瑜与孙策是总角之好,从小就是好朋友,最了解孙策。
“彭泽距补给之地遥远。若想主动进攻,必须抢先在此建立补给之所,以供大军所需。”
孙策点点头。
环顾四望,目光停在身后一片山岭上。
这片山岭,错落起伏,并不算很高。最高的山峰,距离江面也不过百余丈。
这种高度,既适合凭高固守,又便于物质转运。
“此为何地?”
“陶隍岭。”亲随赶紧将地图展示给孙策。
“陶隍?”孙策皱皱眉头。
统兵之将,多有忌讳。
陶,黏土烧干方成陶。
隍,没有水的城池壕沟。
陶和隍,均无水。
无水,死地也,不吉,扎设军营大忌!
正值盛夏,百花盛开,尤以桃红色花朵最多、最艳。
“就将其改名桃红岭吧。”
亲随赶紧在地图上做了修改。
“走,去看看。”
……
桃红岭,并无桃花。
但植被茂盛,漫山草药。后来当地俗语有云:桃红岭上药不全,只缺甘草和黄连。
药材,也是行军作战必须之物。
桃红岭盛产药材,便无需长途运输药材,可以节省不少人力。
孙策等边走边看,寻找着适合建立补给军营的地点。
“呦呦……”
异声突起!
太史慈、唐晢纵身蹿到前面,拔剑护住孙策。
孙策笑道:“鹿鸣而已,何必惊慌。”
太史慈却丝毫不放松警惕。“不对,似有人声!”
孙策毫不紧张,侧耳听了片刻,摆摆手。“刘表没有这大胆子,区区蟊贼,又有何妨?”
为了豫章之战,东吴方面,每日有数十名斥候往来侦察,这一带,并未发现荆州兵马。
而且,东吴与荆州,已成二虎争食之势,山贼水寇,可不想成为猛虎的开胃小菜,早已遁逃无踪。
纵有零星蟊贼,江东小霸王怎会放在眼里。
招呼众人,继续前行。
……
太史慈耳聪目明,没有听错,果然有人!
孙策的判断也极为准确。
山上,非兵非寇,只是有人在此游玩而已。
不远处,平坦的山岭上,有人欢饮畅谈,不是别人,正是江南才子唐寅唐伯虎和周处周子隐。
两人席地而坐,身边美酒精肴。几个僮儿,侍候一旁。
“伯虎兄好亢奋,让僮儿再去割点鹿血如何?”
桃花岭,梅花鹿极多。鹿血,大补。
“不了不了!”唐伯虎连连摆手,摇头晃脑,唱戏一样,上口带韵道:“鹿儿之血虽好,却不易贪多。吾那秋香******,不在身边,叫吾如何泄火呀……”
“哈哈哈……”周处被唐伯虎逗得大笑不已。“无妨!伯虎兄上火,吾带你去秦淮河上,风流快活,准保伯虎兄泄火泄到腿软腰弯!哈哈哈……”(汉时只称淮水,秦淮河乃唐之称谓。但还是秦淮河有名,好听,本书中仍称秦淮河。)
“不!不!不!”唐伯虎连连摆手摇头,“野花观养眼,闻养鼻,摸过之后,便是残花败柳,无趣至极!”
周处盯着唐伯虎,诘问道:“伯虎兄,老实交代。刚刚归家,又匆匆出门,是不是被秋香******轰出来的?”
“如何言轰?家中多拘束,山野自风-流!”唐伯虎大言不惭道。
“哈哈哈,对对对!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来来来,喝酒喝酒!”
两人大笑豪饮。
“二位公子好兴致啊!”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身背药篓,手提药锄,走了过来。
此人穿着倒还体面,但尖嘴猴腮的样子,实在不讨人喜。
唐伯虎鄙夷的瞥了一眼,便不再搭理。
周处倒是客气地问了句:“先生采药?”
那人不置可否,微微点点头,突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对着周处“啊啊”了两声!
周处疑惑。
“呜呀!这位公子好面相!”
一听便知,这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唐伯虎十分嫌弃地挥着手,赶他走。
周处倒不甚介意,微微一笑。
那人赶紧放下药锄背篓,跪蹲在周处面前,好一阵打量。
“呜呀!呜呀!这位公子,有坐府镇堂之相,斩蛟屠虎之气!大富大贵,就在眼前!”
“子隐,你还真有雅兴!”唐伯虎嫌弃道。
“哈哈哈……借你吉言。”周处大笑,随手掏出几个银钱。又摆摆手,示意那人可以走了。
两个贵公子,只得一份钱,那人怎舍得走。
踅来唐伯虎一侧,准备再发笔小财。
唐伯虎掏出一个小银饼,在手里掂着。那人的双眼放光,两个眼球随着银饼上下跳动……
“能不能拿到,看你的运气!”唐伯虎说完,手一扬,小银饼远远地向山坡下飞去!
“哎!哎!哎……”
那人惊叫着,仿佛唐伯虎撇的不是银饼,而是他的眼球!
连滚带爬,追逐银饼而去!
“来来来,趁你还没坐府镇堂,斩蛟屠虎,我们喝酒!”
“哈哈哈……”周处大笑。
“公子。”一个僮儿跑了过来。“山下上来几个人,好像是吴侯。”
唐伯虎和周处楞了……(未完待续。)
第0906章 吾命由吾不由天
“吴侯?”
唐伯虎和周处不禁同时起身。
唐伯虎游戏人生,不想受约束,不愿做官。
孙策多次派人,登门相邀。或是赶上其外出游山玩水,难觅其踪;或是被其婉言谢绝。
今日在此不期而遇,唐伯虎可不想见小霸王。
招呼僮儿,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周处却面色犹豫。“伯虎兄,避而不见,恐失礼数啊!”
唐伯虎冲周处挤挤眼。“子隐兄有坐府镇堂之相,斩蛟屠虎之气,我可没有!礼数若是很值钱,唐寅宁可拿来换酒喝,哈哈哈……”
“伯虎兄逆天才情,真的不想一展满腹才学吗?”
“我?”唐伯虎手脚倒是麻利,已经穿上鞋履,僮儿也背起箱囊。
敞着怀,山风吹拂着袒露的身子,唐伯虎向周处挥挥手,匆匆而走,边走边歌:
不炼金丹不坐禅
饥来吃饭倦来眠
生涯画笔兼诗笔
踪迹花边与柳边
镜里形骸春共老
灯前夫妇月同圆
万场快乐千场醉
世上闲人地上仙……
周处无奈地摇着头。
突然想到,还没问唐伯虎去往何处,去哪找他,急忙紧追几步,大声问道:“伯虎兄意欲何往?”
唐伯虎大声吟道:
系水接天三万顷
晚山连树一千重
呼它小艇过湖去
卧看斜阳江上峰
……
孙策等走上山岭时,周处和僮儿正忙着收拾狼藉酒菜。
见到孙策,周处赶紧起身施礼。“阳羡周处,见过吴侯,见过公瑾和几位将军。”
“阳羡周子隐?”
孙策问了一句,却听身旁周瑜不屑地轻哼一声。
周瑜与周处,虽然没有亲缘关系。但在这个时代,同姓都是本家。
本家二人,却是天差地别。
周瑜,被称为“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是江东少女梦中情郎。英隽异才,品格德行,堪称楷模。
而周处,虽相貌不俗,也有才学,却是纨绔膏粱,纵情恣欲,说是乡里祸害,亦不为过。
有此本家,周瑜视为耻辱。
周瑜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令周处尴尬无比。
孙策笑了,拍拍周瑜的胳膊。“公瑾与仲畴(张弘范字)、建斗(卢象升字)去勘察地势吧,我和子隐说说话。”
周瑜巴不得远离这个本家败类,带着张弘范、卢象升等人走了。
太史慈、唐晢等也稍稍远离回避。
周瑜走了,周处松了口气,悄悄抹了把汗水。
“子隐好雅兴,与何人饮酒纵歌啊?”
“吴郡,唐伯虎。”
“唐寅啊……”孙策无奈地摇摇头。
孙策负着手,悠然漫步。
孙策越不说话,周处越是紧张。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孙策身后。
眺望了秀美山色,良久,孙策终于开口道:“子隐可知,吾为何让公瑾等人回避?”
周处是聪明人,懦懦答道:“吴侯怕某难堪……”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孙策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厉,猛转过头,一双虎目,如刀似剑般直刺周处双目!
“小有才学,便恣意忘形。莫说公瑾以你为耻,便是我孙策,看你也有气!汝之恶行,乡邻怨声载道。我若取你人头,便是为民除害!”
孙策一番痛斥,说得周处汗流浃背。刚刚喝的美酒,早已挥散殆尽。而喝的鹿血,全部涌上头脑,涨得满脸通红,几欲羞死!
“你可有怨言?!”
“周处……荒唐,焉敢怨言……吴侯……训斥极是……”
“哼!”孙策冷哼一声,语气稍缓。“吾起兵之初,阳羡周氏义举相助。但是,吾不罚你,非是感念周家之情。只是觉得,你周子隐尚有药可救尔!”
周处已经浑身尽湿,惶恐施以大礼。“周处一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给你五日时间,去吴侯府报到!迟到一日,哼!”
言罢,孙策负手而立,眺望遥远的江、湖。
周处打个冷战,回过神来,冲孙策的施礼道:“周处告退……”
言罢,赶紧挥手,唤过僮儿,匆匆下山。也顾不得再寻唐伯虎,急急赶去吴县……
……
孙策早就听过周处之名,也知道他颇有才华能力。
周处虽有劣迹,却非顽冥不化之徒。希望这次的当头棒喝,能将其打醒,从此改过自新,成为栋梁之才。
孙策正准备去找周瑜等人,突见山坡下,爬上一人。
正是奔下山坡,寻找银饼的江湖术士。
此人还真不简单,竟然找到唐伯虎撇下去的银饼。
小发一笔横财,琢磨着还是富家公子哥的钱好赚,兴匆匆地爬回来,准备再骗一笔。
一上山坡,不见了唐伯虎和周处,却见另一个公子哥。
有公子哥便有钱赚,管那许多!
那术士往孙策身边凑,还未搭话,一旁的唐晢早冲了过来。
一手提剑,一手揪住其衣襟!
“何人?!”
“小……老……”
那术士早已吓懵。想说“小人”,觉得有失气场;想说“老夫”,却又不敢。本是如簧巧舌,却变得结结巴巴。
“说!”唐晢的长剑,已然横在其颈项。
“尚广……”尚广不愧是老江湖,利剑当头,还不忘本行。“……我是好人!是好人啊!只是见这位公子,器宇轩昂,龙凤之姿,日后必能封侯拜将,光耀家门!”
“哈哈哈……”孙策气得大笑起来。“封侯拜将?我前几年的命运,你今儿才算出来?!”
尚广混迹江湖,见恭维之词不管用,赶紧祭出第二招。“……只是,这位公子印堂发暗,三月之内,恐有刀箭之祸,小老儿有破解之法,免费赠予公子!”
尚广知道,这种富家公子,绝不会占便宜。只要说出破解之法,这钱就是赚到了!
“哈哈哈……”孙策又大笑起来。“放开他!”
尚广以为得计,正想整理下衣襟,故弄玄虚,多骗些钱财。
却不料,唐晢刚松开他的衣襟,孙策又一把将其揪住。
一双虎目,足可吞人!
“吾命由吾不由天!三月之内,吾若没有刀箭之祸,汝必遭刀箭之灾!滚!”
手臂一扬,尚广飞出数丈。再也顾不得其它,连滚带爬,跑了……
演义里,小霸王赌咒发誓,而终应验。
如今,孙伯符仍不信天命,是否能逆天改命,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0907章 羊祜举动很疯狂
孙策不是不信宿命,他只是不信尚广而已,谁让尚广张着一张坑蒙拐骗的脸呢。
孙策也有诸多忌讳,否则,也不会为陶隍岭改名了。
不止是这个时代,即使两千年后,只有相对不迷信之人,而没有绝对不迷信、没有一点忌讳之人。
……
远在兖州泰山郡南城的羊祜,也卷入与宿命相关之事。
羊姓,上古流传姓氏。
羊氏,名门望族。泰山郡,便是羊氏肇兴之地。
泰山郡是曹操的治地,曹操曾派人征辟羊祜。羊祜却因父亲过世,孝期未满,暂时回绝。
如今,孝期已满,曹操再次派人登门相邀。
而受命前来邀请羊祜之人,却是一个更了不起的人物!
此人本是祖籍河内温县,为避战乱,随家迁来兖州。
年纪轻轻,便被曹操征辟为幕府曹掾,此人复姓司马,单字名懿!
没错!
就是他!
司马懿!
司马懿少年老成,办事沉稳。
虽初次来南城,却无需探问,便找到羊家。因为羊家不仅是大户,且有一个显著的标志——门前挂着鱼干!
这鱼干,不是用来吃的,而是家训!
羊祜的祖父羊续曾任庐江、南阳太守。生活简朴,为官清廉。下属官员,送其一条活鱼,羊续收了,却悬挂于厅堂之上。以此拒绝他人馈赠,并警示本家子弟。获“悬鱼太守”美誉。
悬鱼,成为羊氏标记。而羊氏子孙,谨遵祖训,辈辈清廉!
……
司马懿找到羊家,还未进门,便听到院里一阵吵嚷之声。
一个中年人,一脸惊恐,慌慌张张奔出府门。一个相士打扮的人,紧随其后。
司马懿客气地行礼。“借问……”
“哎呀!出大事了!没空没空!”相士十分着急,顾不得礼节,跟着中年人匆匆而去。
府门里,一个老者扶着门框,顿足捶胸。冲着中年人的背影叫道:“快去把他拦住啊!造孽啊……”
司马懿不知发生何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问道:“在下司马懿,奉兖州曹公之命,来见羊叔子公子……”
司马懿话还没说完,老者便骂道:“孽子啊孽子……咳咳咳……”
老者气得不能言语,咳嗽不停。
有老奴过来搀扶老者。听司马懿要找羊祜,无奈地说羊祜不在家中,又冲中年人跑去的方向指了指。
司马懿会意,牵了马,尾随中年人和那相士而去。
……
中年人和相士,一路跑出城,却跑到一片坟冢地!
坟地里,一个年轻人,正指挥着几个下人,在刨坟!
“老三啊!快住手!”
中年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着年轻人喊着。
“叔?”
年轻人闻声转过头来。此人生得身姿挺拔,容貌俊秀,正是羊祜。在家行三,表字叔子。
“祖坟啊!不能动啊!”羊祜的叔叔跑不动了,喊着让羊祜住手的同时,跪伏于地,对着祖坟连连告罪。
羊祜竟然刨自家祖坟?!
司马懿疑惑。
那相士也跑不动了,猫着腰,双手拄着膝盖,呼哧呼哧喷着粗气,嘴里不停絮絮叨叨。“惜哉!青龙高耸之**,毁矣!惜哉!”
听相士之言,必知缘由。
司马懿掏出些钱,塞给相士,询问详情。
“唉!青龙高耸矣!毁矣!”那相士兀自痛惜不已。
原来,这相士并非本地人,擅长相看墓**。
偶然经过此地,见一墓青龙高耸,明堂宽阔,案山饱满,气象非凡,甚是惊奇。
询问得知是南城大户羊氏祖坟。
想着若将此等好事说与主家,必得丰厚回报,便颠颠赶去羊家,说其祖坟有龙腾之相,帝王之气。
没料到,羊祜闻听,不喜反惊。二话不说,带上家奴就来刨坟!
祖坟还能动?!
家里叔爷得知,差点吓死,赶紧让羊祜的叔叔赶来制止。
“惜哉!惜哉……”相士既是惋惜好墓被毁,也是可惜,大好酬金没了……
司马懿听完前因后果,不仅没觉得羊祜荒唐,反而暗暗称奇:这个羊祜,不简单!
而坟墓那边,羊祜三言两语,竟已说服了叔叔。
羊祜对叔叔言道:龙腾之相,帝王之气,并非好事,而是祸根!此事若是传扬出去,羊家便是有不臣之心,谋反之意!非但不能庇佑子孙,反倒可能引来杀身灭门之祸!
况且,近来兖州盗墓贼活动频繁,得知消息,定会以为羊氏祖坟里有珍贵陪葬之物。
与其等盗墓贼来刨,不如自己先刨了!
破坏青龙高耸之墓事小,羊氏全家性命事大。
叔叔没有羊祜的见识,终于被其说服。
羊祜没有亏待那相士,赠予银钱,嘱咐其切不可再言传此事。
相士得了酬金,不再惋惜了。只是,看着被毁之墓,不住摇头。“此**天成,毁其形而不能毁其气。帝王之气虽消,仍能护佑主家大富大贵。日后,必有子弟,进位三公。只可惜,青龙之相被破,恐致子弟伤残、绝后……”
子弟进位三公,自然是好事。
至于伤残、绝后之事,羊祜也不计较。
这相士,还真有些本事。相说之词,终应验。羊祜落马摔伤手臂,身居高位而没有子嗣,此乃后话。
……
曹操已经多次派人相请,此番又遣司马懿前来,羊祜终于答应出仕。
二人同行,去见曹操。
路上,自然又谈起自毁祖坟之事,司马懿问道:“羊公子相信占卜相术?”
“羊某非是相信占卜相术,却知以小明大、以微见著。所谓卑梁之衅,血流吴楚。”
羊祜说的,是一个典故。
吴国卑梁与楚国钟离相邻,两地女孩采摘桑叶,发生口角。后来,大人参与进来。你打来,我打去,最后竟演变成吴楚两国之战!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典故“卑梁之衅”翻译成现在的词汇,便是“蝴蝶效应”。
本是小事一桩,却可能酿成大祸。
羊氏祖坟一事,也是小事,却可能引来灭门大祸。
羊祜的见识,让司马懿佩服不已。
不过,司马懿觉得,羊祜有些迂腐。
担心引来灾祸,何必自毁祖坟?
厚礼相赠,封住相士之口便是。
若是仍有担心,还有干净利落又省钱的解决办法……
而羊祜自毁祖坟的行为,让司马懿心疼不已!
唉!
羊氏先祖泽被子孙,觅得如此宝**,羊祜却不知道珍惜。
赶明儿,找个高明相士,给俺司马家祖坟相看相看……(未完待续。)
第0908章 三国名将现真身
刘芒离开河东,来到弘农。
弘农,是防范西凉军东出潼关的最前线,王猛坐镇于此。
弘农兵精粮足,洛阳军的主力骑兵,大多配备于此,更有邓羌、郭侃等大将各守要地,刘芒自然放心。
在弘农,听取王猛邓羌汇报备战情况,刘芒十分满意。
正准备启程返回洛阳,突然得报,南阳派来信使。
张绣归心,占据武关,打通了南阳与司隶之间的通道。
以往,南阳通往司隶,只能绕路颍川。从南阳赶往弘农、河东等地,需要绕老大的圈子,多走几百里路。
如今,只需经武关,翻越几座山即可。
只是,山间无有大路,小路也异常崎岖。
莫说大军,便是小队人马,都无法通行。
这本是私货贩子走货的通道。以前,河东盐贩向南阳一带走运私盐,就走此路。途中多财狼猛兽,且常有山贼出没。
道路艰难,但毕竟缩短数百里路程。一些胆大的行商,常结伴穿行。南阳和弘农等地,也常通过此间道路,传递信息。
因途中多有风险,特别重要的信息,尚不敢由此传送。且传信的斥候、信使,也都化妆成平民,和行商结伴而行。
……
如此便捷路径,却不安全。
高熲建议在其间修建几处落脚点,作为官方的驿馆客栈,方便往来之人歇脚。
驻扎少量军队,保护通道安全。
此番,高熲派遣信使赶来弘农,就是和王猛商讨此事。
修建驿馆客栈之事,自有两地属吏沟通协调,无需刘芒过问。但刘芒却对这条通道十分感兴趣。
既然南阳和弘农之间有通道,那么是否有通道,可以避开潼关、上雒,进入雍凉之京兆尹呢?
刘芒立刻唤来南阳信使,询问情况。
信使倒也精干,只是满身满脸淤青,甚是狼狈。
“如何弄成这般模样?”
“禀主公……途中遭遇山贼,仓促之间,跌的……”
看来,这条路还真是难走。
“此路能否通往别处,你可知晓?”
信使摇着头。“不知。此番遭遇山贼,多亏同行小哥引领,穿行山林,才逃得性命。”
信使不知,同行之人也许知晓。
“带吾见见同行之人。”
刘芒和杨文广换上便装,随南阳信使来到弘农城外。
刘芒重农不抑商,治下商业兴盛。很多大城,都开辟常设的集市,方便交易。
作为联络东西两京,北通河东、并州的交通要道,弘农是各地物资的集散之地,集市很大。
雍凉大战在即,弘农集市不仅未见冷清,反而更加活跃。
一旦战事开启,贸易必受影响。行商很精明,都想趁战事开启之前,多多囤积货物。
弘农集市,人头攒动。
除了商号、世家的贸易队伍,成帮结伙的行商也很多。当然,更少不了小本经营的小贩。
为了方便客商歇脚,集市附近,建有客栈,还有简易的席棚。
刘芒跟着信使,一路打听寻找,终于在远离集市的树林间,找到要找之人。
这伙人,都是南阳小贩,连席棚都住不起,只能在树林里避避风雨。
刘芒虽然身着便服,但气度非凡。
这些南阳小贩,为了生计,长途跋涉,贩运的货物,自然有违禁之物。
见刘芒气度不凡,非官即贵,小贩们甚感紧张,纷纷回避。
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身材瘦弱,一身污垢。貌不惊人,但一双眸子,漆黑晶亮。跟着南阳小贩们一起躲避,却没显得如何慌张。
“就是他。”
刘芒微笑着冲那青年道:“这位小哥,有劳。”
青年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刘芒,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刘芒客气地拱手问道:“敢问小哥高姓大名。”
“哎……山野草民,贱、贱名不足挂齿……”
小贩们走运私货,哪敢暴露姓名。
好在信使一路上和众小贩混得熟络,连忙解释道:“诸位老哥莫怕,这是我家主人,只是有事询问。”
好一番解释,刘芒又让杨文广买来吃食和果子,众小贩终于打消顾虑,纷纷围拢过来,还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
而刘芒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青年。
青年虽是山野之人,但说话却不似其他小贩那样粗俗。
刘芒再次问起青年姓名,青年也不再隐瞒。
只是,青年说话有些口吃。像是用了很大力气,“哎”了一声,脸涨得微红,才能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哎……草民,邓范。”
“哎……”一个小贩故意学着青年说话的样子,“哎……你不是改名了嘛!”
嚼着东西的小贩们,哄笑起来。
青年的脸又红了,却没和众人计较。点了点头。“哎……草民,邓……艾。”
这名字,显然是刚改不久,青年说起来,还不大习惯。
“哦,邓艾。”
刘芒随口一说,却突然楞了,紧盯着邓艾!
邓艾?!
难不成,是三国后期,曹魏大将邓艾?!
刘芒的历史虽差,但三国后期,有名大将屈指可数,邓艾是其中最为出色者!
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
口吃,正是邓艾的标签!
上次召唤的,三国时期统御人才,是邓艾?!
嗡……
恭喜获得人才一名!
类型:统御
姓名:邓艾,字士载。原名邓范,字士则。
原属时代:三国时期
特点:卓识、骄功
代入身份:南阳新野寒门子弟
人才简介:邓艾,三国时期曹魏著名将领,文武全才,深富谋略。
出身寒门,家里贫穷,却勒紧腰带,供邓艾读书识字。天生口吃,遭歧视。虽出仕为官,却不得重用。
然其自强不息,每到高山大川,必勘察地形,拟划军事部署。常遭人耻笑,却不以为意。
后被司马懿赏识,人生转折。治理西部,抗衡蜀国。数败姜维,偷渡阴平,攻灭蜀国。
居功自傲,授政敌可乘之机,终致杀身之祸。
从微末小吏做起,官至兖州刺史、征西将军、太尉,封爵关内侯、方城亭侯、邓侯。
收得邓艾,刘芒喜不自禁!
而系统也主动联系刘芒,开口便道喜:“恭喜啊!这次召唤邓艾,好悬啊!”
“为何有此一说?”
“历史上,邓艾生于公元197年。你要是稍微晚一点召唤,他就出生了!再想收他,怕是要等上十几二十年了!”
“哈哈哈,这么说,我运气不错喽!”刘芒笑了,又不禁疑惑。“可是,历史上的邓艾马上就要出生,这个邓艾是怎么代入进来的呢?”
“这事,你该问邓艾本人……”(未完待续。)
第0909章 有勇气就有通路
系统说,邓艾代入问题,让刘芒去问邓艾自己,当然是开玩笑。
不过,刘芒在与邓艾交流的过程中,还真的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只是,听邓艾诉说以往经历,令人颇感心酸……
南阳新野邓氏,是传承于战国的显赫望族。
但将邓氏推向顶峰的,是东汉开国功臣,位列云台二十八之首的邓禹邓仲华。
邓艾虽也姓邓,据说,和新野邓氏,有亲缘关系,却无从考证。
但是,一个是名门望族,一个是破败寒门。
莫说新野邓氏不认这门亲,便是人家认这门亲,邓艾一家也没脸面去攀这门富贵。
邓艾一家,人丁不旺。自幼丧父,邓艾和母亲相依为命。
那时,邓艾还没有大名。和其他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样,只有阿猫阿狗一类的小名。
家虽贫寒,但母亲还是省吃俭用,供邓艾读书识字。
恰逢灾年,邓艾一家实在熬不下去了。
正赶上袁术将伪汉朝廷国都迁往寿春,邓艾一家,跟着迁都的队伍,逃荒到了颍川。
途径许昌。邓艾读过书,听说过颍川四长的大名。
颍川四长之一的太丘令陈寔,也就是陈群的祖父,死后葬在许昌。
邓艾,仰慕陈寔德高望重,特意去陈寔墓前拜祭。
陈寔墓碑上的两句话,“文为士范,行为士则”,说的是,陈寔的文章、德行,堪称士人学习的规范和楷模。
邓艾感触颇深。便取其中之字,为自己取名邓范,冠字士则。
……
邓艾一家,在颍川的日子也很艰难。
后来,刘芒击败袁术,夺取了颍川和南阳。
刘芒在两地推行新政,减免税赋,修生养息。
邓艾一家,又辗转回到老家新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邓艾给自己取了好名字,很是骄傲,难免向同族之人显摆。
不曾想,新野邓氏有一子弟,取名也是邓范。
人家是名门望族,怎肯与穷人家的孩子共用同一个名字。
新野邓氏勒令邓艾改名,邓艾只好被迫放弃了为之骄傲的“邓范邓士则”……
人,地位低下,就要受气。
失去财产、失去土地,失去房屋,是底层穷人的宿命。
对穷人而言,失去性命,都不可怕,那不过是一种解脱。
为之骄傲的名字被人夺了去,连取名的权利都被剥夺,才是最悲惨的!
没有办法……
只能改名“邓艾”。
而“邓艾”并非正儿八经的名字。
邓艾自幼口吃,遭人嘲笑。
邓艾暗暗发誓,要改掉口吃的毛病。
但是,口吃不是发誓就能改的啊!
邓艾还真有韧劲……
经过多年努力,每当开口说话,先咬牙使劲,憋出一个“哎”字,然后就能顺畅地说出后面的话。
虽然无法完全克服这天生的毛病,但好歹算克服了一半o(╯□╰)o
而周围的人,便用“哎”来称呼他。
这样称呼,自然有嘲笑侮辱之意。
邓艾虽然有气,但大家都这么叫,也是无奈。
别人嘲笑,不可怕。
关键是自己不能瞧不起自己!
“邓范”不能用了,索性改名,就叫“邓艾”!
等到出头之日,看看谁嘲笑谁!
……
家里穷,劳力少,地也少,生活难以为继。
武关通道打开,同乡很多人穿越大山,跑去弘农走运货物。
虽然有风险,但确有人挣了不少钱。
于是,邓艾便加入了小贩队伍。
贩运私货,养家糊口是目的之一。
穿越大山,才是邓艾的兴趣所在。
邓艾喜欢读书,而更感兴趣的,是军事。尤其喜欢研究各种山势地形,研究各种战法。
贩运途中,邓艾没事就研究。
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穷人,贩运货物途中,没事对着大山比比划划,“哎、哎”地说这里适合扎营,那里适合驻扎多少兵……
同行的小贩,各种嘲笑。但邓艾早已习惯了,对于各种嘲讽和奚落的抗性已满,完全无视。
甚至,将那些嘲讽和奚落,当成加油助威!
也是机缘巧合。
这次贩运货物,遭遇一大股山贼。
同行小贩和南阳信使都吓懵了。
此时,邓艾挺身而出!
虽然没有能力对付大群山贼,但邓艾会跑!
仗着对山势地形的了解,邓艾带着小贩们,跟头把式地跑,跌了数不清的跤。虽然狼狈,但总算保住性命。
正因这段经历,让邓艾得以见到刘芒。
……
邓艾的经历,让刘芒感慨万千。
以前,刘芒总觉得自己的出身苦。
但和邓艾相比,自己简直就是生活在安乐窝中!
地虽少,却能自给自足。
房虽破,但能遮风避雨。
饭菜虽粗,但能吃饱喝足。
家里虽穷,但童年和少年时期,一直有父母的陪伴和呵护。
就算再苦、再穷,起码没人来抢自己的名字!
因为前世的原因,刘芒总觉得自己的名字别扭。
可是,看看邓艾,被迫放弃了心爱的名字,而改用满是嘲讽之意的“艾”字为名,刘芒终于觉得,拥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名字,是多么的幸福!
名者,尊严也!
名之尊贵,他人不可直呼!
“士载。”
“……”邓艾木然……
虽然冠字“士载”,但周围的人,从没这么尊敬地称呼过他!
娘,喊他的**名。
别人,只会“哎、哎”地叫他。
邓艾现在已经知道刘芒的身份。
身为当朝权势最大的刘太尉,竟是第一个以表字尊称自己之人!
“士载?”
刘芒又喊了一声,邓艾仍然没有反应。
邓艾不是被感动了,而是,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刘芒是在叫他!
终于回过神来,激动也姗姗来迟。
“哎……太尉……”邓艾眼噙热泪。
“被迫放弃了心爱的名字,伤心吗?”
说不伤心,是假话。但是,邓艾的心,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无处可伤了。
“哎”了一声,点点头,又摇摇头。
“名字,代表着尊严,但也只是个称呼。我年幼时,乡里纨绔,喊我‘卵娃子’,我也只有无奈。名字的尊严,是自己争取来的。如果自怨自艾,那么,不管名字含义如何深远,也只是个称呼而已。”
“哎……懂了。”
“名字能改变,而心不能变!既以艾为名,我希望,也相信,你能为这个名字,争取到该有的尊严!”
“恩!”这一次,邓艾没有一点口吃,坚定地点了点头。
刘芒用力派了派邓艾的肩膀。
“哎……太尉称有事询问,敢问何事?”
“哦,我想知道,山间是否有通往雍凉方向的小路。”
“有!”
“有?!真有能通行之路?”邓艾回答得如此肯定,甚至都没口吃,弄得刘芒不敢置信。
“有!”邓艾重复了一遍,语气十分坚定地答道:“哎……只有人所莫敢行走之路,而无不通之路!”(未完待续。)
第0910章 不要命的计划
邓艾说的好啊!
在懦弱者眼中,一片坦途都是困难重重。
而在勇敢者眼中,悬崖绝壁,都是可通行之路!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却是很多人的思想盲区。
他人失败的教训,和恐惧心理提醒人们,有些事情,无法做到;有些路,走不通。
人们不敢去尝试,因为怕失去。失去钱财、失去前程、失去生命。
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不去尝试,久之,甚至不敢去想。
邓艾敢想。
因为他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包括生命!
“哎……太尉要进军雍凉,铲除董卓余孽?”
刘芒点点头。“士载愿意为我效力吗?”
“哎……愿意为太尉……哎……不!愿为主公效力!”
“你有把握,找到进入雍凉的通道?”
“有!”
“你不仅要找到通道,还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从没有人在意过自己的安危,邓艾感动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点头。
“好!需要多少人?需要做哪些准备?”
“哎……属下请求三天时间,仔细估算后,方能做出筹划。”
邓艾没直接答复,说明他并非只能逞一时之勇,而是有勇有谋,刘芒更加放心。
“好!筹划需要任何情报,尽管提来。”
“哎……属下与主公身边之人不熟,需要帮忙联络之人。”邓艾地位低下,恐刘芒选派之人不听自己差遣,又补充一句。“哎……最好是勤快听话之人。”
刘芒略一沉吟,喊道:“李卫。”
“来嘞!”
小李卫,勤快听话,还十分机灵。更重要的是,李卫和邓艾一样,也是出身于最底层。
命运相仿,李卫不会瞧不起邓艾。
李卫是刘芒贴身随从,和府中军中甚至朝廷官员都很熟悉。
而邓艾,初来乍到,人地两生。李卫正是协助邓艾的最佳人选。
“李卫,士载肩负之责,事关重大。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他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明白?”
“明白!”
刘芒拍拍两人的肩膀。“你们都是穷苦出身。我不会许诺你们大好前程,但是,我会给你们指引道路。能否打开前程,能为自己赢来何等荣誉,全看你们自己。”
“哎……定不负主公厚望!”邓艾的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
李卫也使劲挺了挺瘪瘪的胸膛。“一定给主公争脸,给自己争气!”
望着邓艾、李卫的背影,刘芒缓缓地点点头。
他相信,这两个苦孩子,不会让他失望。
邓艾和李卫,跨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
经历了生活的苦难,是他们的不幸。
而在这个时代,重塑前世辉煌,又是十分幸运的。
尤其是邓艾。
前世因骄功,而招来杀身之祸。
重生一世,遇到刘芒。
刘芒知其过往,知其缺点,不会任由其骄傲之气滋长,使其重生之世,得以善终。
心爱之名被夺走,邓艾耿耿于怀。
但刘芒觉得,邓艾并不亏。
正因其被迫放弃“邓范”之名,才获得“邓艾”之名。
而真正悲催的,应该是那个即将出生的“邓艾”。这个还未出生的人,也许还会取名“邓艾”,但他应该不会拥有“邓艾”的智慧和勇气,也不会拥有属于“邓艾”的将来。
……
邓艾用表现证明,他没有辜负刘芒的期望。
虽然说话不利索,但邓艾的脑子十分利索!
只用两天时间,便将筹划落到纸面。
刘芒和刘伯温、王猛、杜如晦等人详细研究了邓艾的计划。
刘伯温三人看罢,惊叹的同时,却又不停地摇头。
邓艾的筹划,很详细,考虑很周到。
刘伯温等人摇头,不是否定,而是因为,邓艾的计划太过大胆。大胆到,刘伯温等人,根本不敢想象。
敢如此计划之人,已不能用勇敢来形容,而只能说是不要命!
当众人见到邓艾,了解了他的身世,刘伯温等人终于相信,这小子,真是不要命的人!
这个计划,只有他敢想,也只有他才敢去实施。
刘伯温王猛等人认为,这个计划,如能成功,一定将在战争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经过反复商讨,并在刘芒的支持下,邓艾的计划,得以通过。
可是,这不代表刘伯温等人认可这一计划。
他们之所以同意,只因实施这一计划,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大。
即便计划失败,也不会对南阳、弘农、河东等地的战局产生什么影响。
如果成功,其结果却具有决定性!颠覆性!
……
刘芒命邓艾,全权负责实施这一计划。
李卫为随军曹掾,负责协调各方关系,调度军需。
刘芒让邓艾在自己的宿卫亲随部中,挑选了部分精干勇士。还给驻南阳丹水的常遇春,写了一封亲笔信,抽调史进及数百勇士,划归邓艾指挥。
刘芒只授予邓艾牙门将军职。
刘芒将随身佩剑,赠予邓艾。
“军中将领,莫不识此剑。士载拿此剑,如吾亲临。”
“哎……艾必不辜负主公厚望!”
“成功后,拿此剑回来见吾!”
“诺!”
邓艾、李卫,领命拜别。
……
邓、李二人刚走,太原、河内便传来急报!
太原苏定方急报:井陉东侧,冀州境内,冀州军调动频繁。
井陉中段,新修建的石头村堡垒附近,多次发现冀州斥候和小股侦察部队!
河内檀道济亦有类似禀报,称冀州军在魏郡、河内郡交界处,操练频繁。且屡次跨越郡境,进入河内!
袁绍要干什么?!
“长安遣使,求见太尉!”
杨广派人来干什么了?!
立刻召见!
杨广的使者,带来一份信函,信的内容,令刘芒颇感意外!
信中内容,多是官场常用套话,大意是说,西凉军无意进入中原,董卓(也就是杨广)也没有异心,仍愿做大汉臣子。只是希望,仿照袁绍先例,要求洛阳朝廷加封其为公爵。
同时,信中还要求,开放河东蒲坂等地贸易通道,允许棉花、布匹、葰人优质生铁等紧俏物资,销往雍凉地区。
信中还说,长安方面知道,洛阳军正通过南匈奴,从西域一带购买军马。
长安方面愿意与洛阳方面谈判,探讨用军马交易棉花、布匹、生铁事宜。
谈判的时间、地点,由双方商定云云……
杨广来信,表达和平相处之意,难道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0911章 田元皓本性难移
袁绍调兵,有何企图?
杨广求和,目的何在?
刘芒和刘伯温等人紧急商议,虽然无法洞悉袁绍、杨广的真实想法,但可以确定一点——事情,绝不是表面现象那么简单!
目前,洛阳军主力,全部集结在治地西部。
与冀州交界各地,只宜固守,而无力主动采取行动。
刘芒立刻飞告苏定方、檀道济、徐达等,密切留意冀州军一举一动,切不可主动挑起争端。
以洛阳军的实力,尚无法双线作战。
即使冀州军有过份之举,也只能暂时隐忍。
……
至于如何回应杨广,刘芒等也进行了反复讨论。
杨广不是善主,和谈背后,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天下百姓不希望打仗。
不管杨广此举目的何在,如果一口回绝其和谈要求,将失之道义。
眼下,只能积极响应杨广的和谈要求。
同时,进一步加强雍凉方面的情报刺探,尽早摸清杨广李儒的真实企图。
回信,约定时间、地点。
命河东郡丞贾逵,代表洛阳方面,准备与长安方面代表商谈。
谈判的策略,以试探虚实,了解对方真实企图为目的。
棉花、布匹、生铁等,不能轻易放开。
杨广要求晋封公爵一事,更是不能答应。
虽然只是一个虚名爵位,但董卓(杨广)是被天下人唾骂的大汉奸贼。授予他公爵,会遭到天下人谴责。
总之,应付雍凉,以试探为主。对方的任何条件,都不能轻易答应。
刘芒命李元芳再赴雍凉。
打探消息的同时,联络马腾。争取从多个方面,了解情况,从而判断杨广李儒的真实企图。
安排好诸事,刘芒启程赶回洛阳。
……
这次,冀州兵马异常调动。
不仅刘芒不清楚袁绍的真实想法,甚至连冀州幕僚,大多不清楚。
因为,这是袁绍亲自谋划的神来之笔!
知道详情者,除了袁绍,只有逢纪、审配和袁绍最喜欢的小儿子袁尚。
有人正为此事,暴怒不已!
此人便是田丰田元皓。
袁绍初掌冀州时,重用田丰,视其为心腹幕僚,甚至堪称谋主。
田丰庆幸得遇明主,誓要用全部本领,报效袁绍。
而田丰的能耐,最突出者,有两点:奇谋、刚直。
田丰不仅屡献奇谋,还把刚直的性情发挥到极致!
有事没事,就爱谏个言、警个示、批个评……
冀州众人,几乎都挨过田丰的批。
如此,田丰的人缘,越混越差。好在,早期的袁绍,对田丰多加维护。每每有人说田丰的坏话,袁绍总以“性刚直,无恶意”等说辞,替田丰打圆场。
随着袁绍实力不断增强,地盘不断扩张,军队不断壮大,手下人才也越来越多。
人才多,有好处,也有坏处。
袁绍本就是多谋少断的主公,想法多,决策乏力。
每每商议重大事项,众幕僚你一言我一语,意见难以统一,袁绍便更难以抉择。
随着袁绍的三个儿子成年,冀州众幕僚也渐渐分化成几派,分别支持袁绍的三个儿子。
田丰不偏向袁氏三公子中的任何一人,他觉得,身为幕僚,只能对一个人效忠,那就是主公袁绍。
而田丰的人缘又差,各派幕僚,谁都不愿拉他入伙。
久之,每逢重大议题,幕僚们便会自动站队,分成三派——支持者、反对者、田丰!
田丰提出建议,那怕是正确的,也会有人站出来反驳。
不反驳者,也是默不作声,而不会附议。
而如果田丰提出的建议有问题,则毫无疑问地,会遭来所有人的反对!
宁可得罪敌人,也不能得罪同僚。
田丰显然不懂这个道理,在冀州的地位,每况愈下。
但是,得罪同僚,还不足已让田丰丧失在冀州幕府的地位。
要命的是,田丰还得罪袁绍!
只要看不惯,田丰就要说话,那怕是对袁绍。
田丰批评袁绍,也算讲究时间、场合。专门在大厅广众之下,批评袁绍,让袁绍难堪!
袁绍已经不知道在心里骂过田丰多少次了。袁绍实在搞不懂,以前的田丰,也爱挑刺,可是没这么令人讨厌啊!现在是怎么了?
不是田丰变了,也不是袁绍的感觉出现问题。症结在其他幕僚。
同僚们越来越烦田丰,便故意给他设下陷阱。
商议大事,众人云集之时,只要袁绍犯下一点小错,众幕僚便会立刻抓住,给田丰挖一个深深的坑。
有时,袁绍犯的错误,可能连田丰都没有察觉。
此时,同僚便大显身手。故意迎合着袁绍的错误,将问题弄大,直到引起田丰的注意。
田丰自然要站出来驳斥众人。众幕僚或袖手旁观,或添油加醋,将坑越挖越深。
众幕僚越说越错,田丰便越驳斥越起劲。
田丰所驳斥的,表面上是同僚的观点,而本质上,却是主公袁绍的想法。
这样的田丰,袁绍怎能不烦?
最终,袁绍彻底失去了耐心。
一些重大事项,甚至不再征求田丰的意见。
而田丰,也终于认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在袁绍心目中,原有的地位和信任。
田丰不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本性难移,想改也改不了。
田丰失望了。
主公袁绍,言不听计不从,自己留在府中何用?
主动提出,下到所属郡国,效仿张居正在并州的做法,核查清丈田地,为在幽冀之地,推行土地和税赋改革,做些基础工作。
……
此时,田丰正在中山国,清查田地。
田丰有能力。
但是,幽州和冀州,不是司隶和并州。袁绍也不是刘芒。
土地税赋改革,阻力之大,超乎想象,且主要来自世家大族。
袁绍和世家的关系,与刘芒和世家的关系,完全不同。
刘芒不依仗世家,而袁绍全赖世家支持。
刘芒可以和世家谈条件,而袁绍不敢损害世家的一点利益。
张居正的改革,在刘芒的大力支持下,尚且步履艰难。
田丰纵有天大本事,又能搞出什么花样?
改革难以推进,田丰本就火大。
又得知冀州兵马异常调动的消息,田丰快要气疯了!
别人看不透袁绍此举的用意,田丰却清楚得很!
主公袁绍,要惹大祸啊!
“咚!”
田丰的拳头,重重砸在几案上。
案上砚台,几乎被震飞起来,墨汁四溅。
奴仆吓得不敢靠前。
却有一人,闻声而入,道:“先生息怒……”(未完待续。)
第0912章 田元皓冒死谏言
进来之人,二十左右年纪。
和田丰相仿,长着一张不讨人喜的脸。
此人与田丰,是冀州钜鹿同乡,姓魏名徵,字玄成。
魏徵自幼熟读诗书,敬佩田丰的学识和才能,投其门下,拜其为师。
两人也是有缘。魏徵各方面和田丰都极为想象,一般的博学多谋,一样的倔强刚直。
两个犟种,在一起时,聊家常都像吵架一样。真可谓,一言不合,就开吵!
不过,争吵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田丰十分看中魏徵,并不把他当成学生,而是视为朋友。
听闻田丰盛怒,魏徵急忙进来规劝。
“玄成来得正好,吾即刻赶回邺城,玄成暂留中山,协调诸事!”
“先生如此着急赶回邺城,可是为了冀州兵马调动之事?”
“哼!”
田丰怒哼一声,以为回答。
魏徵虽然也刚直,但是相比较田丰,魏徵更加聪明。
魏徵师从田丰,受益匪浅。
不用上课听讲,只要跟随田丰处理日常事务,便能学到很多东西。
而让魏徵受益最大的,莫过于教训!
田丰性刚直,甚至已近偏激。
可以说,田丰不是好下属,也不是好同僚。
得罪同僚、得罪主公袁绍,让田丰树敌无数,处处碰壁,撞得鼻青脸肿。
田丰,逐渐被挤出袁绍的决策核心。魏徵目睹了这一过程,也从中吸取了田丰的教训。
虽然都爱谏言,都爱顶撞上司,但魏徵在谏言的时机和技巧上,无疑是青出于蓝。
“学生以为,先生此行,徒费功夫。”
田丰的气刚刚消了一成,魏徵这一句,如同火上浇油般,田丰的火“腾”地又蹿了起来!
“徒费功夫,某也要去!本初此举,将给幽冀之地,招来灭顶之灾,吾岂能无视?!”
“先生慎言!”
田丰口无遮拦,魏徵赶紧关上房门。
“幽冀大祸临头,叫吾如何慎言?!”魏徵不劝还好,田丰不听劝告,反倒大吼起来。“本初自作聪明矣!兵马调动,明向并州,实欲图谋青兖。吾三番五次进言,应先定辽东,再图中原,本初不听也还罢了。却一意孤行,欲取青兖。此战,必败!必败啊!”
魏徵认可田丰所言,但他更清楚,田丰去邺城,根本无法说服袁绍,无法让幽冀避开灾祸,却将给田丰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先生所言极是。然,袁公动兵青兖,已是箭在弦上,无可挽回矣。”
“无可挽回,某亦要赶去邺城,当面谏言!”田丰的犟劲上来,无人能说服。
“学生只是担心,先生此去邺城,于事无补,且惹祸上身啊……”
“汝乃铮铮之士,怎说出如此言语?”田丰冲魏徵吼道。
“学生惭愧,只是,学生实在替先生担心……”
“玄成啊……”田丰将手按到魏徵的肩膀上。“你我二人,名为师生,实为良友。他人如何看待田某,田某毫不介意。某只希望,玄成能理解某之所想。”
魏徵点点头。
“本初今虽不听所言,不从所计,然田某曾受本初知遇之恩,唯皆尽所能,忠人之事。此去邺城,纵惹下杀身之祸,也必当面谏言。玄成,懂吗?”
“学生……懂得……”
……
邺城。
袁绍的大将军府。
大堂之上,田丰慷慨激昂,声泪俱下,只为劝说袁绍,不可对青兖妄动刀兵。
两厢,群僚垂首抄袖,无一人出声。但每个人想法,都是一般:田丰作死!
大堂正中,袁绍面色铁青。
突然!
“嘭”地一声,袁绍的拳头重重砸在几案上!
“田元皓,够了!”
田丰懵了。
他见过袁绍发火,但头一次见到袁绍如此盛怒。
众幕僚都吓得一哆嗦。众人早就盼着袁绍发火,只是,谁都没料到,袁绍竟然如此雷霆震怒。
“袁公……”田丰还想争辩,但气势已经弱了许多。
“住嘴!”袁绍吼道。
袁绍对手下幕僚发过脾气,但从没想今天这样,吼出如此无礼言词。
众幕僚的头,埋得更深了。所有人都清楚,田丰,惨了!
“田丰!”袁绍已经不再称呼田丰的表字,而是直呼其名!
田丰,完了!
众幕僚有人心中狂喜,有人虽和田丰不和,却也不禁为田丰担心。
“口口声声,言称为幽冀着想。却时时刻刻,散布蛊惑人心之言!”
田丰倍感冤枉,大呼道:“田某确是一片忠心,绝无蛊惑人心……”
“住口!”袁绍噌地站起身来,伸手直指田丰。“田丰啊田丰,事到如今,还要狡辩!我来问汝,幽冀大祸临头可是出自汝之口中?!灭顶之灾,可是汝之言词?!”
“不……无有……”田丰无力地否认着。
田丰不是有意抵赖。
气急之下,口不择言,哪能记得具体说过什么言词。
袁绍无比失望地摇摇头。
“田丰啊田丰,吾念汝曾一片忠心,才给汝反省悔过之机,而汝……不仅惑乱军心,还对吾百般诋毁,吾大失所望矣!”
“袁公!”田丰倍感委屈,“袁公啊!田丰虽有百般不是,但所思所想,皆出忠心。田丰虽口无遮拦,但从未诋毁过袁公啊……”
“兀自狡辩,不肯认罪乎?”
“田丰有过,但无罪!”
“哼!哼!哼!”袁绍绝望地摇摇头,“吾袁绍,自作聪明,一意孤行,而我正义之战,必将失败!”
“啊……”田丰如遭棒喝!
他终于记起来了。
这些话,他的确说过。在常山,盛怒之下,对魏徵发泄过。
他也终于明白了!
袁绍,早就不再信任自己。自己的身边,早有袁绍的耳目,才能将这些言词传出。
事到如今,任何辩解,都没用了。
田丰抬起头,任由热泪纵横,昂头道:“不错!田丰确曾说过!妄动刀兵,必败于青兖之地!然,田丰绝无他想,也无罪可认!”
“汝……汝……汝……”
袁绍气得直哆嗦,连连跺脚,吼道:“来人!”
“诺!”
“推出去!斩!”
“袁公!”
许攸许子远站了出来,跪伏于地,哀求道:“袁公,田元皓虽顽冥不化,然其并无贰心,袁公手下留情啊……”
许攸一边哀求,一边以目示意冀州众幕僚,希望有人能站出去,替田丰求情。
许攸和田丰,也算不上朋友,最多只能算臭味相投。
许攸虽没田丰般固执倔强,却也强不到哪去。在冀州众幕僚人,其人缘之差,仅比田丰稍强。
逢纪、郭图之流,巴不得田丰受到严惩,自不会出面求情。
荀谌出列求道:“大战将至,此时动用极刑,恐不吉利,请袁公三思……”
陈琳也站出来,再三恳求。
袁绍终于暂饶田丰一命,收监入狱,待青兖之战后,再定罪论处。(未完待续。)
第0913章 假董卓整合西凉军
进攻曹操,夺取青兖!
袁绍决心已下,冀州军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只等一个契机!
田丰自称已看穿袁绍的“自作聪明”,袁绍却觉得,田丰着实可笑!
神来之笔、得意之谋,岂是他人如此轻易便能看穿?!
不错!
这一计策的表面现象,是虚指司隶并州,实取青兖之地。
但是,袁绍的谋划背后,另有深意!
伐曹操、取青兖,袁绍有足够的把握。
袁绍担心的,不是曹操,而是刘芒!
田丰跑来邺城,强烈反对动兵青兖的理由,也正在于此。一旦刘芒与曹操联手,冀州必败!
而袁绍的神来之笔,就是要解决这一问题!
必须设法牵制住刘芒,使其无暇顾及青兖之战,袁绍便有绝对的把握,击溃曹操。
袁绍原本希望,自家兄弟袁术能在南面搅起一些波澜。
怎奈,这个本家忒不争气。
袁绍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西凉军。
董卓复出,西凉军再度崛起,早晚要和刘芒大战一场。
而袁绍要做的,就是促使西凉早日动手。
雍凉之战一旦开启,刘芒纵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分神,顾及青兖。
此时,便是一举击溃曹操、夺取青兖的最佳时机!
而董卓和西凉军的行动,远比袁绍想象的稳健和迟缓。
袁绍在井陉、河内一带,部署重兵,并频繁调动,既是为了制造假象,麻痹曹操,也是为了给董卓传递一个信息——冀州会在东部牵扯刘芒的精力,西凉军可以大胆动手了!
这是袁绍亲自参与设计的谋划!
岂容田丰之流贬损?!
袁绍暂饶田丰一命,并非因许攸等人求情。
完美的计划,需要见证者。
最佳的人选,莫过于曾经极力反对之人!
袁绍要让田丰认识的,自以为是的后果!
田丰只是代表,袁绍已经注意到,幽冀内部,有些人眼神怪异、私下嘀咕。
他们有意见!
那么,就用事实,狠狠抽打他们的耳光!
这是必将成功的谋划!
而天下局势,正按着袁绍设想的那样,一步步推进……
……
“报!雍州密保!”
刘芒展开密保,只看了一眼,便急令宿卫,速召刘伯温、杜如晦!
“什么?杨广动手了?!”沉稳如杜如晦,也不禁紧张。
刘伯温更是扶额自责。“老刘没用啊!虽猜想,和谈、贸易,是缓兵之计,却没料到,他们下手如此之快!”
“伯温、克明,无需自责。”刘芒宽慰二人道,“非是我们愚蠢,也不是我们低估了对手。皆因这次的对手,太蛮横,太狠辣!”
“主公,必须当机立断!”
在等二人到来的短短时间,刘芒已经做出决断。
“打!有风险,也要打!”
“对!”刘伯温、杜如晦二话不说,立刻着手起草军令。
十余名信使,也已准备就绪,只等军令拟定,立刻以八百里加急,飞驰各部!
“成都,备马!我要连夜进宫,面圣请旨!”
“诺!”
太尉府距离皇宫,虽只有几里距离,刘芒却不敢有片刻耽搁。
骏马飞奔,依旧加鞭!
刘芒心中不停祈祷:马腾,韩遂,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
杨广,动手了!
目标并非中原,而是西凉马腾、韩遂!
重整西凉军、一统雍凉、进军中原,是杨广计划的西凉崛起三部曲!
利用樊稠、史思明,除掉了已生异心的张济。是三部曲之第一步!
张济毙命,张绣侥幸逃脱。
第一步虽不甚完美,但也尽在杨广掌控之中。
铲除张济,杨广立威。
立刻召集西凉军各部军阀,及史思明等异族头领,会于鸿门。
张济授首在先,无人敢发异声。
杨广顺利掌控西凉军,并立刻整编,将西凉军划分为六部,包括杨广的铁骑近卫中军部、各地驻防军四部、西域各部族游骑一部。
……
徐荣胡轸,在董卓遇刺后,固守长安,始终与郿坞保持联系,并听从郿坞的命令。
此番调整,获重用,掌管驻防军四部之一。
驻蓝田、上雒。东防武关,南防益州汉中。
……
李傕郭汜,是原西凉四校尉中,兵马实力最强的两位。
董卓遇刺后,李傕郭汜,也保持了与郿坞的联系。虽动过归附洛阳朝廷的心思,但最终还是归附于郿坞。
且在杨广冒名董卓之后,李郭二将,较早表态效忠。
此番调整,李郭原有兵马,虽遭削减,但仍被授予兵权,各掌一部驻防军。
李傕仍驻左冯翊,防范并州和司隶河东。
郭汜仍驻右扶风,但移防至岐山。
……
杨广掌握兵权,提拔重用一批亲信。
段韶,原本只是西凉军低级将领。
因出身世家,有学识、有能力,成为杨广的亲信。
在杨广整合西凉军各部过程中,段韶表现突出,获杨广赏识、重用,统领驻防军一部。
此部兵马,统帅段韶,副将魏文通,驻郑县、华阴,守潼关及长安以东地区。
……
这次整编,西凉众将中,段韶无疑是最幸运者。
而樊稠,则最为失意。
樊稠,曾经的西凉四校尉之一,是西凉军元老。
在西凉局势微妙之际,樊稠与张济走动密切。在是否效忠杨广一事上,樊稠一直犹豫不决。
虽然,樊稠最终参与了谋害张济,但杨广最不待见的,就是樊稠这样犹豫不决之人。
樊稠,被解除兵权。
手下的兵马,全部被收缴,编入铁骑近卫中军部。
铁骑近卫中军部,由杨广亲自统帅。
杨广的族亲,靠山王杨林,和武功高强的鱼俱罗,被任命为左右统帅,协助杨广掌管中军。
而樊稠,成为杨林手下部将。
对樊稠而言,丢了兵权虽然窝囊,但总好过丢了性命。
杨林部,驻郿坞。
鱼俱罗部,驻长安。
……
除中军部、各地驻防军四部外,杨广还将效忠的西域各部族游骑整合成一部。任命史思明为统帅。
从背井离乡的小部族首领,一跃成为统领数万游骑的大首领,史思明对杨广感恩戴德的同时,也暗立雄心壮志。要吞并更多西域部族,甚至将南匈奴、北匈奴一并吞并!成为号令整个草原的大单于!
……
兵马整合完毕,按照杨广的设想,要立刻着手实施崛起三部曲之第二步。(未完待续。)
第0914章 血腥狂欢即将开始
李儒精明。
换成他人,选人冒名董卓,多半会选择平庸的傀儡,而自己在幕后,掌控大权。
李儒则不然。
李儒清楚自己的斤两。
出谋划策,是其所长。当家作主,非其所能。
这个家,有数十万兵马,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军阀猛将。
做这个家的一家之主,看着威风,实则无比遭罪。
稍有不慎,不用洛阳刘芒动手,虎狼般的属下,随时就可能要了一家之主的性命!
李儒不会给自己找罪受,因此,选择冒名董卓之人,破费一番功夫。
最终选择杨广冒名董卓,除看中杨广的外形与董卓接近外,更看重杨广的能力。
杨广敢想、敢干、果断、狠辣。
杨广不仅和董卓极为类似,而且方方面面,都强于董卓。
只是,李儒没想到,自己还是没完全看懂杨广,低估了杨广。
杨广敢想。有些想法,近乎疯狂。
杨广敢干,但他的做法,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比如处理张济一事,李儒建议采取更加周密、更加稳妥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对张济下杀手。
而杨广的做法,简单粗暴,一个字:杀!
李儒最终没能说服杨广,而结果,也没像李儒想的那样严重。
张济死了,张绣跑了。张济的兵马,大半回归西凉军。虽然武关丢了,但并未对雍凉全局产生太大影响。
李儒对杨广很是无奈,却又不能不佩服杨广。
有时,李儒甚至暗自嘀咕:这家伙,根本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杨广果断。
杀张济,果断。
整合西凉军,更果断。
在商量如何整合西凉军时,李儒建议,慢慢来,稳健为主。
李傕郭汜樊稠,都是西凉军元老。李儒担心,削减李傕郭汜的兵马,解除樊稠的兵权,可能导致三人出现反弹。
可是,结果再次令李儒大跌眼镜。
削减了李傕郭汜的兵马,两人非但没表示不满,反而对杨广更加敬畏。
解除了樊稠的兵权,樊稠虽倍感窝囊,却也没敢做出任何举动。
相反,樊稠的队伍,被划至杨广的铁骑近卫部,归杨广直接统帅,军中将士,反倒十分兴奋。
也难怪。
樊稠只是原来的四校尉之一,且是四校尉中,最没魄力,说话也最没分量的一个。
从他的部下,变成主公“董卓”的直属部下,对低层将士而言,相当于获得擢升重用,将士们当然高兴。
杨广狠辣。
刚到郿坞,冒名董卓之后,杨广给郿坞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狠!
到郿坞的第二天,杨广便一剑刺入一名奴婢的腹中。
杨广给出的解释很简单:“这贱婢,竟敢用那种眼神看我!”
至于是哪种眼神,杨广才懒得解释。
而这,仅仅是杨广表现狠辣的开始。
随后一段时间,杨广可谓一言不合,就拔剑!一眼不顺,就杀人!
开始,是一个个奴婢,惨死杨广剑下。
接着,是一批批的奴婢,惨遭屠杀!
李儒恼了,大骂杨广。
杨广却浑不在意:“那个贱婢怀疑我,不杀之,何以使人信我?”
李儒气得发抖:“一人生疑,缘何连杀数人?!”
杨广理由甚是充分:“一贱婢生疑,必传于其他。不杀,传了出去,李傕郭汜诸人,如何信我?”
李儒无奈啊!
找冒名顶替董卓之人,不容易。
还要有能力,更难。
调教培养杨广,已经耗费了许多时日。即便还有合适人选,时间也不允许换人了。
李儒只能迁就杨广。
而杨广,也没辜负李儒的期望,越来越有董卓的样子,而且是加强版的董卓的样子。
只是,杨广手中杀人的利剑,始终没有放下。
他已经不满足于斩杀奴婢,竟对郿坞的近卫开了杀戒!
这一次,不仅是李儒恼了,连懦弱的牛辅都怒了!
这些近卫,都是牛辅的亲信手下!
牛辅冲了去,大骂杨广:“尔何人,竟敢杀吾亲信?!”
杨广瞅都懒得瞅牛辅,只说了一句:“我是你丈人。”
牛辅气疯了,佩剑已经拔出一半……
可是,杨广那不屑的眼神,令牛辅胆怯。
李儒闻讯跑了来,劝走牛辅,回头数落杨广。“彼乃你我亲信之人,四校尉皆是其属下,汝焉能如此待之?”
杨广“呲”了一声。“我是他丈人!四校尉既是他的手下?为何不来拜我?”
杨广的质问,令李儒语塞。只能规劝道:“彼虽无能,却是可用之人。近卫均归其统领,汝杀其属下,彼心生怨气,如何令近卫为汝效命?”
“皆因其无能,带出的近卫才无能!不杀,如何立威?如何令近卫效命?”
李儒彻底服了。“唉……即便如此,亦要考虑其感受啊……”
“一个废物,还要考虑其感受?别人都认我为主,只有他不肯认我这个丈人!早晚找了机会,一剑斩杀!”
李儒满肚子学问,一脑子计谋,但在杨广各种简单粗暴的理由面前,竟无话可说、无计可施。
却也奇怪。
杨广的粗暴做法,非但没坏事,反而加速了众人对其的认可。
渐渐地,郿坞所有人见到杨广,提心吊胆的同时,也都毕恭毕敬,不仅不敢有怀疑的言语和眼神,甚至连怀疑的想法都不敢有!
谁都怕他以“他心里怀疑我”为由,再举屠刀!
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牛辅。
找人假冒董卓之事,虽是李儒牛辅二人策划,但牛辅和李儒不同。
李儒知道自己的斤两,牛辅却不清楚自己的分量。
牛辅希望找一个傀儡,自己操控大权。
杨广越来越霸道,牛辅便越来越不满。
于是,杨广履行了他的诺言,一剑将牛辅杀了!
李儒震惊了!
不是因为杨广杀了李儒,而是因为郿坞众人的反应。
所有人,包括近卫中,牛辅亲信之人,对牛辅之死,表现都十分冷漠。就如同被杀者是一个奴婢、一个近卫。
这一次,李儒甚至都没去质问杨广。
原因之一,确如杨广所说,牛辅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半点好处都没有。
原因之二,李儒知道杨广如何回答:我说过要杀他,和你打过招呼了。
李儒,在培养和调教杨广的同时,也渐渐适应并接受了这个新“董卓”。
西凉军众将,也接受了这个新主子。虽然他们都清楚,此董卓非彼董卓。
西凉军完成内部整合,杨广即将实施崛起三部曲之第二步。
雍凉大战,帷幕拉开。
这一仗,必定充满血腥。
这一仗,又似一场狂欢。
天下诸侯,拭目以待的同时,也将纷纷点燃战火,仿佛要为雍凉之战助兴……
【第八卷终】
第九卷随即开启……(未完待续。)
第0915章 很急很忙也很爽
骄阳似火。
空气在颤抖,仿佛大地在燃烧。
火红烈日,黄褐大地,将天地之间的空气,也染上了颜色。
这个夏天,雍凉一带,特别热。
暴晒、烘烤,让平庸者更加慵懒。
而火热,也能点燃激情,让勇敢者,更添豪迈!
……
遥远的地平线上,颤抖的空气中,出现一个白点。
那醒目的一点亮白,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啾!”
疾驰的骏马,鬃毛飞扬,通体纯白,无有一丝杂色。
脖挺背直,蹄阔腿长,绝非俗类。
宝马有名“玉狮兽”!
马上一将,白袍银甲,手提神飞亮银枪。玉面冷峻,薄唇紧闭。虽是天气炎热,罩头狮盔仍扣得一丝不苟。
此人,正是名贯雍凉,马腾之子,人称“锦马超”的马超马孟起!
随行亲卫,个个威武,马壮人精。
“吁……”
疾行中,马超突然轻喝一声,伸手拍了拍玉狮兽的脖颈。
宝马通灵,虚踏几步,优雅地放缓速度,华丽地止住脚步,高傲地扭动着脖颈,轻蔑地瞥了两眼身后那些庸俗的同类。
亲卫们纷纷赶了上来。
酷热难堪,每个亲卫的头盔里,都流淌出道道汗水,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划出条条沟壑。
一个亲卫,被头盔箍得难受,伸手扭扯了几下。见马超的目光扫过来,赶紧松开手。
马超治军,军风管理极严。
除了睡觉,其它时间,盔甲必须穿戴整齐,时刻保持战斗状态。
马超如此要求属下,自己也以身作则。枪不离手,人不卸甲。再热的天,狮盔也扣得严严实实。
马超瞪了那亲卫一眼,并未发火,提枪向远处一指。“那边可是深井?”
一个亲卫,赶紧策马奔了过去,很快折回禀报。“少将军,是深井。”
“标注于图上,回头派兵看守。”
“少将军,一口井而已,何必兴师动众?”
马超表情十分严肃。“今夏热干风肆虐,战事一起,那便不只是深井,而是将士军马的命,懂吗?”
“懂了,少将军!从韩文约将军处返回,属下立刻部署。”
“不行!现在就派人返回,禀明父帅,立刻部署。”
“诺!”
“走,去见韩叔父。”
“啾!”
无须扬鞭自奋蹄,玉狮兽疾驰而去……
……
雍凉之战,一触即发。
杨广,再次将其处事“果断”的特点,发挥到极致。
刚刚实施了西凉崛起三部曲中的第一步,立刻要着手实施第二步——剿灭马腾韩遂,一统雍凉!
李儒极力反对。
按照李儒的谋划,以和谈、贸易稳住刘芒和洛阳军。借此宝贵时机,稳步发展,巩固雍凉。待时机成熟,再对马腾韩遂下手。
“汝既说时机宝贵,还说什么稳步?”杨广总能用李儒自己的言词反驳他,“时机,不是用来等的,而是用来干的!”
“是、是……”李儒原来不想控制杨广,现在是想控制,却已控制不住。“只是,某觉得,还是过于仓促。”
杨广不和李儒争辩了,只扔下一句:“何时干,我之事。如何干,汝之责,去吧。”
李儒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地按照杨广的意思,进行筹划。
杨广做事,不做则已,做就必须马上做!
李儒被催得,每天一路小跑,还是忙得焦头烂额。
李儒很后悔找这么一个假主公。
这哪是什么假主公,简直就是亲爹!
李儒很纳闷,这家伙咋有那么多精神头?喝了千年人参汤,也不会亢奋到这种程度啊!
李儒哭的心都有,可是,有什么办法。
事实证明,杨广的很多决策,都是对的。或者,即便不甚正确,也没造成严重后果。
整合西凉军后的杨广,已经成为西凉军,甚至整个雍凉的主宰。
杨广最大的变化就是,再也不在乎别人怀疑他的真伪。
因为,敢怀疑的,都死了!
活着的,没人敢。
杨广已不再模仿董卓的举止言行,而是舒舒服服地,做回了自己!
董卓说话,土得掉渣,杨广不喜欢。
董卓习惯用“咱家”称呼自己。杨广则不然,他既不学董卓称“咱家”,也不像别人那样称“吾”,而是直接称“我”。
不要小看这个称呼。
“吾”与“我”,并非是今古自称的差异。
很多人以为,“我”是现代词汇,其实不然。“我”这个自称,早在先秦典籍中,就已出现。
二者之间,除了语法方面的差异外,最大的区别在于:“我”,有明显的自高自傲,自夸自大的含义。
这个时代的人,只有最亲密之人交流,比如夫妻之间,才会称“我”。
而大多数场合,人们通常自称“吾”,以示谦和。
杨广才不管那许多。
我就称“我”了,谁有意见?
没人有意见,没人敢有意见。
西凉军,加上西域各部族游骑,兵力近三十万。如同一架体量巨大的战车,滚滚向前。
杨广,就是这架战车的驾驭者。
而悲催的李儒,觉得自己就是拉车的辕马,在杨广手中不停舞动的鞭子下,只能呼哧呼哧地,向前狂奔……
……
“吁……”
看完刚刚收到的密报,又处理了几封文书,李儒直起腰,长吐一口气。
天,咋这热?
“来啊。”
半晌,贴身奴仆才跑了进来。
“何以迟?”奴仆半天才跑来,李儒埋怨道。
那奴仆委屈道:“事儿太多了!小人只有两条腿,哪跑得过来?”
李儒白了奴仆一眼,将文书递了过去。“即刻送去。”
奴仆道:“稍迟些再送行不?”
李儒不满地质疑一声,奴仆无奈地道:“小人手头之事还没忙完呢!”
“忒拖沓!”
李儒不满,奴仆更不满,抱怨道:“先生吩咐那么多事,总得一样样做啊!”奴仆一一数着手头之事。
杨广催得急,不仅是李儒,府里下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听着奴仆的抱怨,李儒突然意识到,不经意之间,自己已经适应了杨广做事的节奏。
总是很急、很忙,但是,也很爽!
杨广急着对马腾、韩遂动手,李儒虽不赞成,但也说服不了杨广,只能在杨广不停地催促下,全力谋划。
不过,对付马腾、韩遂这种无谋之辈,李儒自信,轻而易举,便可玩弄其于股掌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