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1章 南皮公子卖弄见识
石崇要请客,嵇何松了口气。
佟湘玉更是眉开眼笑,有土豪公子埋单,定能大赚一笔,叫着“美滴很”,吩咐小二,立刻将店里最美味,当然也是最贵的菜肴,全部端来!
洛阳地处中原,周围多山,各种山珍应有尽有。
而冰镇保鲜的螯蟹,是佐酒美味,更是文人骚客的最爱。
同福驿的厨子手艺不错,每上一道菜,众人无不啧声称赞。
只有石崇,对每道菜,都要撇撇嘴、摇摇头。
石崇来到京城,不受人重视。
诗词曲赋,虽也擅长,但和唐伯虎等人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但美食,却是石崇强项。
“掌柜的,这就是你店里的招牌菜吗?如此寒酸,啧啧啧……”
被世家公子挑剔,老板娘佟湘玉面子无光。脸上,却仍要保持着笑意。“还有么!还有美食么!美滴很地美食么!小二,快上镇店菜肴么!”
片刻,两个小二端上精美的食盒。
盖子尚未打开,鲜香已溢满房间。
“咦!”唐伯虎赞一声,“定是鲜活的鳆鱼!”
鳆鱼,也就是现在的鲍鱼。在汉末,算是顶级海鲜美味。
被唐伯虎夸赞,佟湘玉有面子,笑盈盈亲手打开盖子。“个个鲜活么!”
唐伯虎家在扬州吴郡,离海不远。唐家是商家大户,有钱,常吃鳆鱼。同福驿的鳆鱼虽不错,但对唐伯虎而言,并不稀罕。
唐伯虎连声称赞,只是为了照顾佟湘玉的面子。
唐伯虎处事,随心随意。
但唐伯虎待人,也有自己的原则。主要有两条:帮穷不帮富,帮女不帮男。
石崇是典型的暴发户,唐伯虎看不惯,但碍着王濬、潘安的面子,实在不好让石崇难堪。只能帮着佟湘玉说几句好话,稍稍削削石崇的跋扈之气。
“鳆鱼如此之大,难得、难得……”
王濬家里也有钱。但弘农地处中原偏西,不产海鲜。同福驿的鳆鱼宛如人掌大小,的确少见,王濬是由衷称赞。
石崇依旧撇撇嘴。“这鳆鱼,的确新鲜,只是个头太小,凑合吃吧。”
佟湘玉陪着笑脸。“石公子别急么,这只是我同福驿镇店四鲜肴的第一道么!小二,快么!”
小二很快又端上石华(肉如牡蛎的介类)、海月(一种贝类肉)。
这些珍羞美味,常晶和王琳儿见都没见过。
众人赞不绝口,石崇依旧连连撇嘴。
“江珧来喽……”小二拉着长声,端来同福驿四鲜中,最美味的江珧柱。
佟湘玉自豪地解释道:“鹅店里的江珧,可是正宗的栉江珧么!”
栉江珧,又称牛角栉江珧,是一种大蚌。江珧,是大蚌的后闭合肌,晶莹雪白,韧性十足,口感极佳,味道极鲜。
而同福驿的江珧,粗如人之拇指,如此大个头,十分难得,自然也十分昂贵。
众人连连称奇,嵇何更是几乎惊出冷汗。若是自己请这顿饭,恐怕要破产了!
这道江珧一上,石崇终于没撇嘴。
佟湘玉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石崇并未就此罢休。“掌柜的,店里有没有沙噀?捡一捺长的,每人上一只。”
见佟湘玉瞠目结舌的样子,石崇很得意,继续道:“呃,我是说,干时一捺长,鲜时一尺长的哦。”
佟湘玉傻了。
开店做生意,客人点菜,最忌讳说没有。
佟湘玉很想说有,但是,她都不知道石崇说的是什么!
佟湘玉无比尴尬,石崇卖弄了见识,甚是得意。
尴尬时刻,又是唐伯虎出面,笑道:“掌柜的,石公子所说的沙噀,就是土肉。有的话,多多上来嘛,反正是石公子请客。”
唐伯虎一解释,佟湘玉总算听懂了。
原来沙噀就是土肉啊!也就是海参。
佟湘玉终于松了口气。“土肉么,俺店里原来备了,但客人不喜欢吃么,就撤掉了么。”
不仅是佟湘玉,在座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嘿嘿……”石崇笑道:“不是土肉不好吃,而是做法不对吧?掌柜的,你店里的土肉怎么做的?”
“当然是火灸么。”
这个时代,大多食物,都是火烤而食。贝类虾类火烤鲜香,海参用火烤,却不好吃。
“唉,暴殄天物矣!”石崇不会放过展示自己见识的机会。“烹调之法,大错特错矣!”
石崇家在南皮,频临渤海。
渤海是海参的主要产地之一,也有更多烹饪海参的方法。
石崇见众人都是不解的样子,更来劲了。
“烹制沙噀,需先泡去沙泥,再用肉汤滚泡三次。而后,以鸡、肉两汁红煨极烂。辅佐则用香蕈、木耳,以黑配黑,色近而味更美矣!”
“鹅滴神呀,还能这么做么?”
众人赞许的目光,让石崇倍感得意。“沙噀之肉,‘外脆中膏美无度’,‘访寻不惜百金直’矣!掌柜的开了偌大酒肆,竟然不懂沙噀烹制之法,可笑啊可笑……”
石崇狂妄,贬损丝毫不留余地,让佟湘玉大为难堪。
做生意讲究笑迎八方客。
不管客人如何挑剔,掌柜的都要保持良好态度。
只是,这石崇也太不给人留情面了,何况,掌柜的佟湘玉还是个女流。
但是,为了同福驿的声誉,佟湘玉忍不了,也得忍。
“石公子见多识广,鹅见识差么,石公子不要笑话鹅了么。”
佟湘玉这样说,可谓谦卑至极。
石崇却不依不饶。
他倒不是冲着佟湘玉,只为在京城里,显示一下南皮第一公子的见识和实力!
“嘿嘿,这同福驿,都是些寻常菜肴,烹制之法,无知且可笑,如何敢号称京城第一酒肆?莫说是京城,便是在俺冀州南皮,都数不上呢!”
石崇越说越过分,不仅佟湘玉颜面扫地,在场所有人,脸上都挂不住了。
小姑娘王琳儿,甚至要跳起来,指着石崇的鼻子大骂了!
唐伯虎突然站起身,笑着对佟湘玉道:“佟掌柜,今日之事,的确是你的不对。”
佟湘玉心里窝火,却不能表露出来。强撑着笑脸,应承着。
唐伯虎笑容依旧。“石公子说了,这顿酒席,他请。佟掌柜却舍不得把店里最好的菜肴奉上,就是你的不对了。难不成,怕石公子付不起帐?”
江南才子唐伯虎终于替自己说了话,石崇心里舒坦了。“就是嘛,不要藏着掖着,把最好的、最贵的菜肴,只管上来!”
佟湘玉哭的心都有,店里最好最贵的菜,都拿出来了,哪还有啊?!
一个石崇,已经足够她难堪,怎么江南才子唐伯虎也和石崇一起欺负人啊?!
如果燕青在场,佟湘玉准会一头扑进燕青怀里,哭个痛快……(未完待续。)
第078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唐伯虎不等佟湘玉她说话,抢先道:“佟掌柜,把这同福驿的镇店之宝,烹了给我等尝尝鲜,可好?”
石崇很配合地掏出一个银饼,甚有气派地,“啪”地拍在几案上。“对!把镇店之宝拿出来!本公子请客,让大家尝尝鲜!”
佟湘玉这次真的掉下眼泪了……
“你们……一个有钱,一个有才,为何要为难鹅一个妇道人家么……鹅错咧,鹅真滴错咧!”
“知道错了就好!”唐伯虎不等佟湘玉说完经典的台词,快步走到佟湘玉身边,用手中酒筹,轻轻拍拍佟湘玉的胳膊。
佟湘玉急了,险些扑上去和唐伯虎拼命!
咋么?!
语言欺负还不够么?!
还敢动手动脚调戏么?!
可是,在佟湘玉即将发作的瞬间,她看到唐伯虎的眼睛,狡黠地眨了一下!
江南才子,别有深意!
唐伯虎笑容不改:“时才,唐某与周兄进店时,在大堂的水池里,见了本店镇店之宝,何不烹了,给我等尝尝鲜。”
佟湘玉懵了,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
“嘿嘿,唐某明白,镇店之宝嘛,掌柜的自然舍不得,否则也不会落泪了。只是,我们不是强抢,而是花钱来买菜肴。你舍得得卖,舍不得也得卖,否则就是你佟掌柜的不是了。”
佟湘玉愣愣地道:“那、那不能……”
唐伯虎抢着道:“是不能卖?还是怕石公子出不起钱?”
唐伯虎又递了个眼色,佟湘玉终于懂了,唐伯虎不是帮着石崇欺负自己,而是在帮自己算计石崇啊!
石崇还蒙在鼓里。“多少钱,本公子都出得起!只要开出价!”
佟湘玉精明地眨眨尚未抹去泪花的双眼。“那东西……鹅也不知道价嘛……”
唐伯虎接口道:“若有价,便不是镇店之宝了。不过,唐某却大致清楚,可以帮忙估个价钱。”
石崇大气地一挥手。“只要有价,唐公子尽管估,往高了估,莫亏了掌柜的,又说咱欺负妇道人家。”
有唐伯虎相帮,佟湘玉心里有了底,亲自出去,很快捧回一个大大的盒子。
盒子的盖子盖得严严的,但能听到,盒子有“哗啦哗啦”的动静。
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人都甚感兴趣,一起凑了过来。
唐伯虎伸手接过盒子,打开盖子,一支硕大的螯钳,挥了出来!
常晶和王琳儿没见过这般东西,吓得花容失色。
王濬等人,也吃惊不小。
“同福驿的镇店之宝,果然不错!”唐伯虎赞着,将盒子递到石崇身边。
石崇连忙躲闪,指着盒里的东西,惊叫道:“这不是海蟑螂吗?这、这东西怎么能吃?”
“哦?”唐伯虎故作惊讶状,“唐某孤陋寡闻,只知江东士族,凡知书达理者,皆称此物为海螯虾,却不知还有如此卑劣名目。”
唐伯虎一句话,便拐弯抹角损了石崇。
唐伯虎的意思是,我们有学问的人,都叫“海螯虾”,称呼其它者,那就是没学问。
石崇张狂无礼,佟湘玉作为掌柜,不能不忍。
唐伯虎却忍不了,站出来像是帮着石崇欺负佟湘玉,实则是在拐弯抹角坑石崇!
唐伯虎生得七窍玲珑心,打架从不动手,损人从不带脏。
石崇尚未看透唐伯虎用意,道:“这东西,不能吃!”
“嘿嘿,非是不能吃也,实是不知如何烹制,方才美味矣!”
方才,石崇用海参贬损佟湘玉和同福驿。
现在,唐伯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同样的话,来贬损石崇。
海螯虾,也就是大龙虾,并不罕见。
只因其长相恐怖难看,才少有人吃。
石崇家在南皮,临近渤海,在那里,渔民打上螯虾,都当做垃圾扔掉。也有吝啬的大户渔家,舍不得扔,便丢给家中最低等级的奴隶们吃。
唐伯虎竟说这东西是同福驿的镇店之宝,石崇怎能相信?
莫说是石崇,便是佟湘玉,都不相信。
贩运商人不小心,将这支螯虾混入生鲜中。螯虾到同福驿时,还活着。扔了必然死掉,佟湘玉于心不忍,再放在水池中饲养,任其自生自灭。
佟湘玉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吃,更没把它当什么镇店之宝。
此时,石崇也隐约意识到,这唐伯虎不是在帮自己,而是在帮着佟湘玉懵自己!
石崇冷笑一声,道:“既然唐公子说此物能吃,那便请唐公子说出烹饪之法,并吃了此物!”
唐伯虎面露难色。“此物乃同福驿镇店之宝,若被唐某吃了,只怕佟掌柜心疼掉泪。唉,唐寅此生,啥都见得,就是见不得女人落泪……”
“嘿嘿,唐公子只要吃了此物,石某出钱就是,掌柜的开店做生意,为的就是挣钱,有钱赚,如何会掉泪?”
“果真?”
“当然……”石崇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
如果这唐伯虎真的敢吃,吃完狮子大张口,要几百两黄金的天价,自己岂不是被坑了?
“等等……”石崇又道,“非是石某出不起大价钱,只不过买卖讲究公道。”
“自然。”唐伯虎笑道,“唐某见识少,只知道寻常螯虾的价码,是一缗钱一斤。”
佟湘玉惊道:“这么值钱么!”
一缗钱,就是一千钱,大约折合一两银子。
石崇暗骂唐伯虎嘴大。这么垃圾的东西,竟然要价如此之高。
不过,这支螯虾,最多七八斤重,几缗钱,对石崇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石崇只想看看,唐伯虎如何吃这怪物,多花点冤枉钱,权当买个乐子了。
“好!就依你所言!”石崇拍出几个银饼,“请唐公子先说说,这怪物如何烹制最佳?”
“如何烹制嘛……请几位美女先回避一下……”
“为何要我们回避?”王琳儿知道唐伯虎在帮着佟湘玉,加之对唐伯虎崇拜得五体投地,她可不肯走。
“因为,此烹制之法,太过残忍。美女们还是不看为妙。”
“我们要看。”常晶是山里出来的姑娘,本就泼辣,跟着哥哥常遇春,连战斗的血腥都见过,怎会害怕。
几个美女都不肯走,唐伯虎也不再坚持。
石崇道:“走吧,我等去厨房,欣赏唐公子精湛厨艺。”
唐伯虎却一摆手。“不必!此处便可!”(未完待续。)
第0783章 唐伯虎讹诈石季伦
唐伯虎拿过割肉用的舌型刀,冲佟湘玉等人微微一笑。“各位美女请闭眼!”
说罢,小刀便向螯虾割去!
女人毕竟心软,佟湘玉常晶和王琳儿不忍看这残忍一幕,纷纷侧目不忍目睹……
唐伯虎出手飞快,那手法,竟像是练功武功一般。
唐伯虎并不会武,但是,他会吃!
严格地说,是个超级吃货。
和石崇不同,唐伯虎吃东西,不捡贵的,只捡好的。
唐伯虎自由随性,喜欢猎奇,喜欢刺激。越是稀奇古怪的事物,越感兴趣。那些新奇的食物,别人不敢吃,他却偏要尝尝鲜。
有些食材,厨子都不会做,不敢做,唐伯虎就自己动手。
小刀飞舞,片刻之间,螯虾壳已剥下。
壳体完整,摆放在一旁,仿佛没动过一样。
而几案上,几块晶莹剔透之物。
众人没吃过螯虾,也没见过烹制螯虾,甚至不知那些晶莹之物是什么东西。
“成了!”
唐伯虎微微一笑,潇洒至极。
王濬指着那些晶莹物问道:“这便是膏肉?”
唐伯虎点点头。
“如何烹制?”
“烹饪已成!”
已成?!
众皆疑惑,这是生的啊!
唐伯虎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小刀割下一片螯虾膏肉,在几案菜肴中,沾了些汁水,一抬手,一扬脖,竟将生的螯虾膏肉,吃了下去!
众人皆惊骇不已!
石崇差点吐了!
这也行?!
“子隐兄尝尝。”唐伯虎将小刀递给周处。
周处和唐伯虎和好朋友,常在一起猎奇玩乐。
今天这个场合,唐伯虎和石崇已经较上劲了,周处必须要帮唐伯虎。
他没吃过螯虾,更没生吃过螯虾。但比这荒唐的事都干过,还怕生吃螯虾肉?
周处毫不犹豫地接过小刀,学着唐伯虎的样子,切下一片膏肉,沾了汤汁,吃进嘴里……
“呃……呕……”
这次,石崇真的忍不住了,拨开众人,冲了出去!
这几个公子哥,都是王濬约来的,王濬赶紧跟了出去……
还好,石崇没吃什么东西,在外面干呕了几下,被王濬拽了回来。
两人重新回到房间,更加吃惊。
屋里的人,正围在螯虾前,你一片我一片,吃得欢畅!
每个人,包括佟湘玉、常晶、王琳儿三个女子,都在吃!
每个人的嘴,都在细细咀嚼着、品味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享受美味的满足状!
唐伯虎会假装,周处也可能是装的,但这么多人,都是一般模样,绝不是装的!
“阿童兄,来,尝尝!”
唐伯虎盛情相邀,王濬作为聚会的发起人,既要照顾唐伯虎的面子,也要考虑石崇的感受。
“季伦兄,我们也尝尝?”
王濬担心石崇下不来台,却不料,石崇快步上前,接过小刀,割了一片膏肉,连汤汁都不沾,直接扔进嘴里!
石崇吃螯虾肉,只因赌气。见众人都吃,如果自己不吃,会被人笑话懦弱。
膏肉一入口,腥味瞬间充斥口鼻!
石崇强忍着没吐,嚼了几下……
哇!
腥转为鲜!
无法形容,无可比拟之鲜!
这东西,竟然真的能吃!不仅能吃,而且好吃!鲜美无比!回味无穷!
“石公子,唐某亲手烹制了,石公子也亲口品尝了,镇店之宝,再无异议否?”
石崇知道唐伯虎要说什么,浑不在意地将银饼一递。“拿去,石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帐,我付了!”
一个螯虾,竟能换来几个银饼,佟湘玉险些惊叫出来!两眼放光,伸手就要去接,却又多少有些尴尬。
这买卖无疑是大赚特赚,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财迷如佟湘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唐伯虎却老实不客气地接过银饼,转交给佟湘玉。
“多谢唐公子么!多谢石公子么!”
佟湘玉见钱眼开,美得双眼眯成了缝。
唐伯虎却笑着道:“石公子,这些钱,恐怕不够。”
“不够?”石崇的脸一黑。“莫说此等贱物无人问津,便是有价,这一个银饼,也可买上一整车,如何说不够?!”
石崇急,唐伯虎却不急。“唐某方才说了,螯虾美味,一缗钱一斤。这只螯虾,近八斤,只算七斤,便是七缗。”
之前有言在先,石崇虽知唐伯虎下了套,却也不得不遵守诺言,又递了两个银饼过去。
唐伯虎接了,却指着几案上,完整的螯虾壳笑道:“可是,此螯虾,非寻常螯虾。诸位请看,寻常螯虾,壳体或红或青,通体一色。而这支螯虾,左侧泛红,右侧泛青。”
“哪又怎样?”
“如此壳体双色分明者,乃雌雄同体,千万难觅其一!石公子可知如此这般螯虾,价值几何?”
“价值几何?难不成还要金饼不成?!”
“嘿嘿,不错,的确需要金饼。”唐伯虎笑里藏刀,“只是,金饼易得,雌雄同体螯虾却是难得。便是十个金饼,也未必买得到!”
“你、你、你这是讹人!”石崇真的急了。
“嘿嘿,咱有言在先,石公子若说唐某讹人,尽可拿了这螯虾之壳,找寻有识之士,一问究竟。”
石崇的脸,已气成酱色。
掏出几个金饼银饼,扔到几案上,拂袖而去!
王濬看得明白,事之起因,缘自石崇炫富,不给佟湘玉留面。唐伯虎才会站出来打抱不平,整治石崇。但唐伯虎狮子大张口,也的确有些过分。
作为聚会的召集人,王濬赶紧追了出去。
屋里人,却乐成一团。
半晌,王濬独自折返。
“唉,挺愉快的事情,何必闹成这样?”
唐伯虎笑道:“阿童兄,你道那石崇花了几个金饼银饼,吃亏了?我却觉得,他大赚特赚了呢!”
“伯虎兄,莫要玩笑了……”王濬无奈,唐伯虎是他请的客人,闹成这样,他面子上不好看啊。
“唐某没有玩笑。莫说那石崇盛气凌人,本该受整治。便是他花了钱,也是占了便宜。他精于赚钱之道,回到南皮,寻思过后,一准大做螯虾生意。他方才也说了,在他们那里,螯虾被人弃如垃圾,如今唐某教了他螯虾的妙处,他回去做无本买卖,定赚的钵满盆满!”
王濬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莫因这事扫了兴。咱们吃酒,给唐兄、周兄接风。”(未完待续。)
第0784章 美人图的隐忧
酒席上的气氛,并未因这段插曲而低落。
相反,剩下的人,趣味相投,酒席的气氛更加融洽。
论相貌,潘安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帅哥。
论才情,潘安也不输唐伯虎。
但是,今天的主角,却是唐伯虎。
唐伯虎爱说能说,风趣幽默。喜欢热闹,喜欢玩笑,人越多,他越兴奋。
尤其在酒桌上有女人时,唐伯虎更是能把他的才情和幽默,从十分发挥到十二分。
唐伯虎、王濬这些公子哥在一起玩乐,少不了要谈到女人。
有佟湘玉等人在场,他们不便说过于猥琐的话题。但是,却忍不住评点女人的性格、容貌等等。
唐伯虎绘画堪称一绝,而画人物更是专长。
王濬便嚷着,让唐伯虎画幅美人图,将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美女形象,画出来,让大家欣赏。
唐伯虎乘着酒兴,挥毫泼墨,很快,一个美人跃然纸上。,
众人看得呆了。
若单看这美人,眉眼口鼻,甚至身段,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但五官集合在一起,却是无法言表的美!
女人最不愿承认别人比自己漂亮。
但唐伯虎画的美人,实在好看,佟湘玉、常晶和王琳儿几个美女,都赞不绝口。
周处最了解唐伯虎。“唐兄所画人物,近观美,远观更美!而悬挂起来,更有妙趣。”
众人赶紧将画作悬挂在屋子当中,退后几步欣赏。
众人走动,带起微风,画纸随微风轻轻摆动,那画中人物,竟好似正向众人款款走来!
这里哪里是画中人,分明就是仙女下凡,妖孽重生!
宴席的气氛,被推向极致……
……
没有不散的宴席。
回家的途中,常晶见王琳儿低头不语,不禁问道:“琳儿怎么了?”
小姑娘无比惆怅地叹口气。“唉……我好希望,这顿酒席永远不散……”
……
绿珠从汉中跋涉到洛阳。一路颠簸,感觉有些不适。
刘芒带她去找李时珍。
一进屋,却见王琳儿正在李时珍这里。
“少主哥哥好!”
小姑娘顽皮可爱,刘芒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瓜。
“干嘛来了?”
“红姐姐这两天感觉不舒服。李神医给瞧过了,我跟神医回来抓药。”
“哦?严重吗?”
李时珍道:“不严重。正常的妊娠反应,在下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即可。”
刘芒放心了。
王琳儿和刘芒说完话,才注意到刘芒身边的绿珠。突然大叫起来:“哎呀!这不是画中美人吗?!”
刘芒一愣。“什么画中美人?”
王琳儿兴奋地叫道:“江南才子唐伯虎画的美人呀!”
“唐伯虎?唐寅?”
“对呀对呀!江南有名的大才子呢!昨天我和他一起吃饭呢!”王琳儿兴奋地炫耀着。
刘芒的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
刘芒低声问绿珠:“你认识唐寅?”
绿珠茫然地摇摇头。
刘芒的表情越发严肃,将绿珠拉到屋外,仔细询问。绿珠并不知道任何与江南才子唐寅唐伯虎有关的事情。
刘芒相信绿珠,但是,刘芒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绿珠来洛阳的一路上,有花蕊和单雄信派的伴当护送陪同。那唐伯虎怎么会见过绿珠呢?
绿珠知道有关董卓的秘密,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外泄。
如果唐伯虎见过绿珠,那他极有可能和西凉有关,甚至和董卓有关!
刘芒不能不多加小心。
必须搞清楚!
又叫出王琳儿,详细询问了和唐伯虎有关之事。
不行!
刘芒不能犹豫,立刻命宿卫统领杨再兴,带领宿卫赶去同福驿!先将嫌疑人等控制住,再作计较。
这里是洛阳,是京城,属河南尹管辖。唐寅等人不是官吏,且只是身负嫌疑,按律,本该由河南尹出面捕拿。
但事关重大,且事出紧急,刘芒只能暂时越殂代疱,先控制住唐寅等人。
洛阳是京城所在,首善之区。
大战在即,洛阳的稳定高于一切。
在刘芒的倡导下,并州司隶的法律体系渐趋完善。刘芒位高权重,但也不能带头破坏法度。
立刻赶去河南尹,和包拯说明情况。略去绿珠一事,只说唐寅等人,涉嫌与西凉董卓有关联。包拯命手下总捕头武松,配合太尉府宿卫协查。
……
杨再兴很快返来。
唐寅和周处,今天清早,已乘船走了。石崇和潘安,各自返回家乡。只有王濬昨日醉酒,留宿在同福驿,
杨再兴将王濬和唐伯虎的画作带了回来。
武松则回去河南尹,向包拯禀报后,以河南尹名义,发布协查文书,下发各处城池关隘。
刘芒让杨再兴退下,展开唐寅画作……
“咝……”
刘芒倒吸口凉气!
果然是绿珠的画像!
“报!王濬带到!”
“在外面等候片刻。”刘芒吩咐完,唤来上官婉儿。
王濬这种公子哥,有才学有背景,顽劣难以驯服。必须有雷霆手段,才能将其震服。
婉儿那里,有各个世家的背景资料。刘芒仔细翻阅了弘农湖县王氏的资料,才命宿卫带进王濬。
王濬昨夜酩酊大醉,尚在酣睡之中,官兵突然闯入,将其逮捕。
惊吓之间,酒醒了大半。但宿醉之后,头疼欲裂,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待得见到刘芒,王濬依旧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
刘芒面色冷峻。“汝系何人?”
“你是谁?”王濬虽是半醉状态,但世家子弟狂傲之气不改。
“啪!”刘芒猛一拍几案,厉声喝道:“大胆!”
王濬吓得一个激灵,酒又醒了几分。
看眼前,一青年高官,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额阔眉直,双目如炬!气度非凡,不怒自威!
“你……”王濬是世家子弟,熟悉朝廷法度。见对面之人穿着打扮,与这房中布置,已知此人必是朝中重臣。
而在京城洛阳,如此身份和如此年纪,威势如斯者,只有一人!辅政三公之一,当朝首辅,太尉兼领司隶校尉,刘芒刘绛天!
但是,王濬毕竟是世家望族子弟。虽未出仕做官,但见过许多大人物,也熟悉官场行事的规矩。
像他这样的贵族子弟,纵有确凿罪证,也不能随便施以重刑。今日宿卫抓捕王濬,甚至不能捆绑。
正因有贵族身份保护,这些公子哥才有恃无恐,恣意妄行。游戏人生,行走在大汉王法边缘。
更何况,王濬自以为,并未触犯王法,有何惧哉?
王濬揉揉太阳**,让自己变得清醒几分。抬起头,却不正眼瞧刘芒,一付无所畏惧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0785章 当权者的手腕
王濬想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不经意间触碰到,刘芒那冰冷的眼神,令王濬不寒而栗!
“刘太尉,在下并未触犯王法,因何抓我?”
“既知吾是何人,缘何不拜?!”
“呃……”王濬不是不懂礼数,只因昨日醉酒,迷迷瞪瞪中,被押而来,忘了该行拜见之礼。
赶紧整顿衣襟,行拜见之礼。“弘农郡湖县王濬,拜见刘太尉。”
刘芒并不说话,既不让王濬免礼,也没有任何其它言语。
王濬等了片刻,硬着头皮道:“在下并未触犯王法,为何被羁押至此,还请刘太尉告知。”
“想要个说法吗?好!你与西凉董逆勾结,这个罪过,满意否?”
“啊?!绝无此事!王濬冤枉!”王濬急辩道。董卓是天下公认的逆贼,他王濬再如何**不羁,也不敢担这个罪名。
“冤枉?好吧,你冤枉,弘农湖县王氏也冤枉吗?”刘芒的声音冰冷依旧,“初平元年二月(190年),董逆劫持圣驾和朝廷百官,西窜长安,途径弘农湖县,湖县王氏资助钱粮。这事,没冤枉你王家吧?”
“这……冤枉啊……”王濬依旧喊冤,但底气已然不足。
当年,董卓祸乱朝纲,中原群雄联合攻之。
洛阳难保,董卓挟持天子和百官,西逃长安。其间,途径弘农各县,纵容西凉军大肆烧杀抢劫。
弘农世家望族,无不遭洗劫,湖县王氏,也不例外。被西凉军劫掠的钱粮,难以计数。
这本是西凉军强抢,绝非王氏自愿资助。
强抢和资助,天差地别。
王濬有心争辩,但他是个聪明人。到底是被抢劫,还是主动资助,他湖县王氏说了并不算,而取决于当权者如何说。
刘芒就是现在的当权者,他说是被抢劫,那便是被抢劫。他说资助,那便是资助。毕竟,自家的粮食,落在西凉军手里,供西凉军食用。
这就是当权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
王濬的汗,流了下来。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芒治下,法度虽日渐完善,但法依旧掌握在刘芒手里。
刘芒如果想整治湖县王氏,总能找到各种所谓的“罪证”。
而“资助董卓”这一“罪证”,足以致其王氏满门于死地!
刘芒冷笑一声,问道:“还需要别的说法吗?”
王濬知道,刘芒这是下定决心,要屠灭王氏全家,再如何辩解,也是枉然。
“太尉位极朝廷,若要置我王氏于死地,我王氏无有挣扎之可能。只是,王濬死则死矣,却绝不承认与董逆有勾结。至于太尉所言,乃西凉军强抢,而非吾王氏主动资助。王氏一门上下老小,宁愿引颈受戮,也不认此罪名。”
“你还有点骨气。不肯认罪,只因无颜面对先祖。但是,你有骨气,不认罪,你王氏自有骨头软的,这罪名,你王氏无可逃脱!”
秦汉时代,最重名声。
人可死,名不能毁。
若是真被刘芒冠以如此罪名,湖县王氏数百年的名声,将彻底摧毁。王氏子弟,但有幸存者,以后也只能被卖身为奴,永无翻身之日。
王濬汗如雨下,心如死灰。
刘芒威吓之后,见时机已成熟,换了口气,道:“我知汝内心不服。但是,如果汝愿意以全家性命,以及湖县王氏之声誉为赌注,我倒不介意背负嗜杀之名,成全你恃才傲物、玩世不恭之名!”
“……”王濬汗如雨注。
刘芒掌控并州和河东等地后,曾派人主动联络河东、弘农等地世家望族,希望他们能支持自己,并派送杰出子弟,出来做官。
湖县王氏等世族,认为刘芒的汉室宗亲身份,说不清道不明,当时并不看好刘芒。
各世家曾私下联络,拒绝刘芒的邀请。
王濬以为,刘芒因此记恨在心。如今,寻了莫须有的借口,要加以报复。
但听刘芒的口气,此事好像尚有周旋的可能。
王濬便是再桀骜不驯,也不敢以全家性命为赌注。
至此,刘芒已完全占据主动和上风,而王濬,只能惟命是从,别无选择。
刘芒命人取来醒酒汤,让王濬喝下。
才开始步入正题,旁敲侧击,询问唐伯虎、周处等人,来洛阳的目的,以及这些公子哥与董卓及西凉军之间的关系。
王濬受制于刘芒,又自认为,此次召集世家子弟在洛阳聚会,并未有任何不当言行。因此,毫不隐瞒,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讲了。
当刘芒询问,这些世家子弟与董卓及西凉军之间有无关系时。
王濬判断,刘芒前面所言,也许只是恐吓自己,并不是真的要对湖县王氏下手。
难道,刘芒想对其他世家下手,而让自己充当出首者?
王濬虽顽劣,但心有良知,绝不会违心诬陷他人。
刘芒自然没有陷害某人的想法,他拐弯抹角,了解情况的同时,也在留心观察王濬。
王濬虽然没给出刘芒想要的答案,但他绝不诬陷他人的态度,让刘芒心生好感。这个公子哥虽然**不羁,但为人处事的原则还在。只要加以约束、调教,是个好材料。
刘芒最想了解的,是唐伯虎与董卓之间的关系。
唐伯虎与董卓以前是否有交集,王濬并不知情。但此番唐伯虎和周处来洛阳游玩前,先派家奴北上,联络司隶一带的世家子弟。
王濬作为召集人,很清楚唐伯虎的行程。
从王濬的口中,刘芒得知,唐伯虎此行,绝无机会接触董卓的人。
绿珠说,从未见过唐伯虎,那唐伯虎为何能画出绿珠的画像呢?
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刘芒把注意力转回到王濬身上。
“汝身为世家子弟,不思进取,终日游玩,无所事事,不感到惭愧吗?”
王濬此时也已断定,刘芒不会对自家下手。心里有了底,也渐渐恢复了**公子的神色。
“良禽择木而栖,太尉说在下不思进取,那在下就畅快游戏人间,免得太尉断言不准。”
“哼!你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自以为是明珠,遭埋没,而无人识之。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确定能不辜负吾之期望?”
王濬没想到刘芒竟要招揽自己。少年气盛,王濬傲然道:“太尉若肯赏识,王濬绝不会让太尉失望!”
“我如何安排你,你都愿意?”
王濬骄傲地应道:“卧龙潜底,因其在渊。凭风借力,定飞于天!太尉如何安排,王濬都无怨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刘芒待王濬发了誓言,“呵呵”笑道:“那我就留你在军中为小卒!”
“什么?!”王濬怎么也没想到,刘芒竟然这样安排自己。
从刘芒的表情,王濬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王濬有些发傻……(未完待续。)
第0786章 蹑足行伍崛起阡陌
王濬自幼熟读兵书战册,武艺纯熟。
自恃才高,有心择明主而投。
刘芒身为当朝首辅,坐拥天下之中,自然是首选之主。
但王濬担心主动投靠,会不受重视。今日机缘巧合,刘芒主动发出邀请,王濬当即应允。
却不料,刘芒不仅不加重用,却让自己去当小兵!
王濬视为侮辱,傲颈一挺,道:“某出身世家,投身大汉军中,只为报销君国,却不是来供太尉消遣的!”
“哼哼!你认为我让你做小兵,是对你的侮辱。那你说说,你有何德何能,受印拜将?就凭你流连酒肆瓦舍,就凭你放浪人间,游戏人生吗?”
王濬无言以对,但内心并不服气。
刘芒又道:“汝等世家子弟,自诩才高,将恣意忘形视为与众不同,而内心深处,实则是不敢接受挑战,也没有接受挑战的资本!”
王濬辩道:“刘太尉所言,头头是道,却忘记一点,世家子弟,投身军中,无需蹑足行伍,而可直接带兵!”
王濬所言属实。
世家子弟,因受家庭环境熏陶,或通兵法,或识文断字。
投身军中,没有从基层做起,当大头兵的先例。
但凡世家子弟投军,起码也是担任将兵五十、一百的都伯、百人将,甚至有的,直接会被任命为将兵几百上千的部曲都、别部司马。
系统介绍,王濬颇有才干。以他的出身,仿照王忠嗣例,入刘芒的司隶校尉府中,任一司马,并不过分。
但是,刘芒另有想法。
王濬和王忠嗣完全不同。
王忠嗣成熟沉稳,少年老成。更重要的是,王忠嗣严于律己。直接擢升其为高级将领,没有任何问题。
而王濬恃才傲物,桀骜不驯。如直接委以重任,只能助长其狂傲之气。对他今后的发展不利,对大汉军队的建设也不利,而且难以服众。
王濬虽是通过系统召唤出来的人才,却是需要打磨雕琢的人才。
如能经受住磨砺,是栋梁之才。否则,不如弃之不用。
“我不能说你强词夺理。但我来问你,弘农湖县王氏,数百年家业,可是你王濬的功劳?躺在先祖的功劳簿上,坐享其成,很舒服是吗?”
王濬有才能,他也懂得,坐享祖荫,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只是,以前从来没有人,如此不留情面地对他说这种话。
见王濬面露惭愧之色,刘芒的语气并未缓和。
“我大汉军中,猛将过百,战将如云。他们中有些人,才干并不差于你王士治。只说出自井陉部的战将,郝昭郝伯道,徐达徐天德,都是出身行伍,从兵卒做起。而今,郝伯道已成为井陉校尉,而徐天德官拜司州副都督,是我大汉军统帅之一。蹑足于行伍,崛起于阡陌,脚踏实地,才能证明男儿真实本色!”
王濬被刘芒训斥得颜面发红,默不作声。
刘芒轻哼一声。“你以世家子弟为荣,想讨个军官做,好!我刘芒身为汉室,初投上党土城军中之时,也是这般想法,并被任命为什长。你世家子弟的身份,不比我汉室宗亲的身份显赫吧?我就让你做个伍长,可否?”
刘芒训斥,既让王濬脸红,也激起其内心男儿好胜之心!
“我不当什么伍长,就按刘太尉所言,某就做一个行伍小卒!”
“如此,才不失男儿本色。刘某不会压制人才,但也不会让有才能的人埋没。我很希望,士治崛起之时,早日到来!”
刘芒以激将之法,激得王濬奋发。
命其去俞大猷军中报道,从小卒做起。
……
王濬走了,刘芒还在思索唐伯虎画绿珠一事。
正巧绿珠来请刘芒去正堂吃饭,刘芒叫住绿珠。“绿珠,有人给你画了一副画像,你看看像不像。”
展开画卷,绿珠看了几眼,摇摇头。“不像。”
“不像?”
人对自己的相貌,都是很模糊的。
而绿珠说画得不像,却另有原因。
“奴婢对花粉敏感,从不涂抹脂粉,也不会接近花朵。”
对啊,绿珠身上,是女子自然的体香,没有任何脂粉气味。而画中“绿珠”,却正徜徉在花海之间。
“还有。奴婢天生右心,不仅五脏六腑与别人正好相反,便是各种习惯动作,也与别人相反。奴婢习惯用左手,而非右手。”
是啊。唐伯虎画中之“绿珠”,轻扯枝条,用的却是右手。
难道,唐伯虎画绿珠,竟是巧合?
绿珠自己否定,刘芒再看画作,也觉得二者有许多不同。
绿珠是刘芒的枕边人,只有刘芒才能如此近距离观察。越是细看,越觉得不很像了。
刘芒看看画中“绿珠”,再看看身边绿珠。反复对比,绿珠却被刘芒看得不好意思了。
俏面含羞,道:“奴婢长相寻常不过,少主何故总是盯着看?”
“好看么。”
“奴婢长相,真的很寻常。老家的婆婆都说,绿珠只是长得端正,眉眼嘴鼻,却没什么特别好看。”
绿珠确实是这样,五官没有特别好看之处,但综合到一起却很美。
刘芒情不自禁,拉过绿珠,爱惜地端详。“特别之处不重要,但我的绿珠,最是美丽……”
刘芒说着,突然楞了!
无意间,刘芒想通了!唐伯虎没有见过绿珠!他只是画出一个很像绿珠的美女!
而之所以如此巧合,正因为绿珠是没有特别之处的美女!
俗话说,美女多出乡野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未经粉饰雕琢的美女,才最美。
唐伯虎是画界宗师,其对美的追求,已至臻境。一如他的诗作,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能用最平实无奇的词句,将人代入美如画的场景。
唐伯虎追求的,是平实之美。所画风景如斯,所画美人亦然。而绿珠,正是这样的美女。正因如此,唐伯虎才能在未谋绿珠之面的情况下,绘出一幅神似画作。
刘芒放心了。
唐伯虎没见过绿珠,也就不会知晓绿珠所说的秘密。
……
吴用昼夜兼程赶回洛阳。
刘芒秘密召见吴用,命其再度赴雍州,详细了解西凉军近况,尤其是董卓的近况……
?(未完待续。)
第0787章 荆州有异动
新年过后,乍暖还寒。
按照原定计划,刘芒将于正月过后,再赴颍川,指挥与袁术的决战。
正月过半,洛阳仍沉浸在浓郁的节日气氛中。人们享受着节日喧嚣,享受着节日专享的慵懒。
刘芒也很想多睡几个懒觉,但是,他有太多事情需要做,不敢有片刻偷闲。
刚刚起身,杨再兴来报,王守仁经荆州南阳,过霍阳山,正往洛阳而来!现已到河南尹的广成聚。
“王守仁来了?!”
刘伯温出使江东、荆州,途中遇见王守仁,并说服其投身洛阳朝廷。
王守仁本和刘伯温同往荆州,从荆州赶来司隶,其间要涉险穿越袁术控制的荆州南阳,还要翻越荆州与司隶之间的霍阳山。
其不为艰险,长途跋涉赶来洛阳,一定有重大事情!
广成聚,位于河南尹西南角。
那里虽是司隶境内,却在洛阳八关之外,距离洛阳,将近一百五里。
广成聚一带,常有袁术的豫州军活动。
王守仁千里迢迢而来,一定带来重大消息,必须立刻见到他!
“备马!我亲自去迎接!”
刘芒带领杨再兴和一队宿卫,策马疾驰。
出洛阳南面的伊阙关,在新城一带,远远见到,对面正有几骑疾奔而来。
广成聚驻军,护送王守仁而来。
刘芒远远便跳下坐骑,疾奔几步迎上。
“来者可是阳明先生?”
一个清瘦干练中年人跳下马背,趋前几步,拱手行礼。“王某不才,何劳刘太尉亲迎。”
刘芒再礼。“芒求先生若渴,束手而立,低首相迎,忧恐不敬。驱马而来,略尽本份。先生一路辛苦,且请上马,芒为先生执缰。”
王守仁传承儒学,却不受僵化思想束缚,并不讲究繁文缛节。
“人道刘太尉礼贤下士,不枉王某千里之行。太尉也请上马,王某有重大事情禀告。”
“好!我们边走边说。”
……
王守仁带来一个重大消息:刘表,要对南阳动手!
荆州刺史刘表刘景升,汉鲁恭王刘余之后。名列汉末八俊之一,俊者,有才能声望之人。
初平元年(190年),原荆州刺史王叡被孙坚所杀,董卓表奏刘表出任荆州刺史。
那时,荆州贼祸四起,宗族世家各自为政。而袁术当时割据于南阳,且有吞占荆州之心。
刘表虽得任命,但亲近之人都劝其不要去赴任,以免遭暗算毒手。
但是,刘表毅然而往。
孤身一人,乔装潜行,进入荆州。
到达荆州后,联络荆州蒯、蔡等世家,得到荆州名士蒯良、蒯越及蔡瑁等人支持。
平定贼祸,拉拢世家,终于得到荆襄之地最有名望的蒯、蔡、庞、习、黄等世家的支持,坐稳荆襄之地。
刘表入主荆州六年间,先后平定江夏、武陵、长沙、零陵、桂阳诸郡,整合了荆州大部分地区。
而刘表唯一未能整合的,就是南阳郡。
当初,为了稳定荆州南部,刘芒一度向盘踞在南阳的袁术示好。但是,身为荆州之主,刘表无时无刻不想将南阳收为己有。
刘芒与袁术开战,在刘伯温的说服下,刘表表态,不会帮助袁术。但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刘表一直未派兵参战,而是选择了观望。
颍川之战,刘芒的洛阳军在双方兵力基本对等的情况下,接连击败袁术的豫州军,控制颍川中部颍阴等要地。
经过颍川之战,荆州众人终于看清,袁术虽然强大,但终究不是刘芒的对手。
而刘表也意识到,此时正是收复南阳的大好时机!
刘芒的洛阳军控制了颍阴等地,袁术疲于应付北面刘芒和东面刘备,南阳远离袁术的老巢寿春,却紧邻刘表的根基之地——南郡和江夏。
这个冬天,荆州一直在抓紧研究收复南阳的战略和时机。
刘伯温和王守仁客居荆州,掌握了很多荆州机密。他们得知,荆州军正在向南郡北部的襄阳、江夏云梦泽北部的安陆等地集结。
荆州军如此动作,动机不言自明——要抢在刘芒之前,夺取南阳!
荆州七郡,人口近七百万。
而南阳一郡,就拥有二百五十余万人口。人口、经济在荆州诸郡中,首屈一指。
南阳不仅富庶,还是南控荆襄,北通雍凉的战略要地。
刘芒决意对袁术用兵,夺取南阳是主要目的之一。
如果南阳被刘表抢先夺走,刘芒的战略将会落空,变成为刘表作嫁衣裳。
刘伯温和王守仁了解了荆州军调动部署情况,紧急商议。事关重大,用飞鸽传书难以说清,且容易泄露机密,才决定王守仁北上洛阳,当面向刘芒汇报。
得知荆州动向,刘芒立刻调整策略。急令各部,结束休整,提前进入战斗状态。力争在荆州兵马调整完成之前,解决颍北侯君集李助集团,早日进军南阳,击溃驻守在南阳的袁术的亲信杨弘。
……
刚刚享受家的温暖,却又要出征。
刘芒舍不得,但他没有选择。
“家中之事,就拜托夫人了。”
夫人长孙无垢也舍不得,但她知道刘芒肩负的重任。
“夫君再次南下,带上婉儿吧,帮夫君做些案牍事务,以免夫君过多熬费心血。”
“好。”
“绿珠妹妹勤快知礼,夫君也带了去,也好照顾起居。”
刘芒本也有此意,但他想得更深。
他对几个夫人,一般的喜爱,并无厚此薄彼。
但是,这次回京,察觉弘农杨氏暗修退路,刘芒不能不加以提防。
大战在即,后方安定最是重要。
眼下,对待弘农杨氏,不能针锋相对,只能以怀柔之策,安稳其心。
“这次不带绿珠去了,让玉奴儿随行吧。”
无垢明大义,通知上官婉儿和杨玉环,准备随刘芒出征颍川。
刘芒进宫向小皇帝刘协辞行。
寿春伪汉朝廷一天不除,刘协的皇位便不得安稳。而刘协唯一能依仗的,只有刘芒。
君臣叙说半晌,小皇帝刘协亲送刘芒出宫。
刘芒走出宫门,天子仪卫统领高长恭已恭候多时。
高长恭躬身施礼:“属下耽搁太尉片刻。”
“长恭不必多礼,有话直说便是。”
“属下向太尉举荐一人。”
“何人?”
“就在那边。”
不远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三绺髯须,长身阔面,身姿挺拔。束手静候,气度不凡。(未完待续。)
第0788章 收获人才增长见识
中年男子趋前几步,礼道:“渤海,高熲,参见刘太尉。”
高长恭介绍道:“高熲高昭玄,乃属下同族。颇有才学,愿投身太尉,为国效力。”
“原来是长恭同族,快快免礼。”刘芒瞅瞅高长恭,又看看高熲。
这高熲虽无高长恭般俊美容貌,但也是仪表堂堂,相貌不俗。
婉儿整理的资料中,有关于渤海高氏的介绍。
渤海高氏,兴起于汉末,主要分布在冀州渤海一带。
因高姓相对集中,有“天下高姓出渤海”之说。而渤海一带高姓,或多或少,都有些亲缘关系。
刘芒麾下的高昂、高长恭,以及袁绍的外甥、死在井陉的高干,都属于渤海高氏。
高长恭和高昂,亲缘关系较远。高干一族,和他们的关系更远一些。
而高长恭和高熲,亲缘关系较近。
从年龄上看,高熲年长高长恭近十岁,但明显高熲对高长恭更尊重一些。
高熲解释道:“长恭年纪虽轻,却长我一辈。”
“哦,大家族,倒也常见。”曹操的幕僚荀彧、荀攸便是同族叔侄,而叔叔荀彧,较侄子荀攸还小几岁。
高熲之父曾是幽州刘虞幕僚,刘虞死后,高熲之父拒绝了袁绍的邀请,袁绍表面上不计较,却在暗地里,排挤打压高家。
高家难在冀州立足,便赶往司隶,投奔同族高长恭一家。
令刘芒没想到的是,这高熲竟是自己召唤出来的人才!
类型:智力
姓名:高熲,别名高敏,字昭玄,鲜卑族独孤氏。
原属时代:隋
特点:明达、元勋
代入身份:冀州景县高氏族人
人才简介:高熲,隋朝开国元勋,杰出政治家、战略家。
原是北周官吏,后被杨坚赏识,辅佐杨坚,开创大隋一朝。修订法制,稳定民心。
高熲有文武大略,达事世务,位极人臣。官至左领军大将军、宰相、太常,封爵齐国公。
隋炀帝杨广即位,大兴土木。高熲质疑杨广奢侈靡费之举,也不认可杨广对异族的政策,终遭杨广记恨,以“诽谤朝政”罪名杀死。
大战将起,正是用人之际。
刘芒留高熲在身边,与王守仁一起随军进入豫州,参谋军事。
……
宿卫部紧锣密鼓,准备南下豫州。
李岩求见。
“按主公吩咐,属下已派人了解,裴矩裴弘大,虽是闻喜裴氏一族。但其一支,却离开闻喜多年,难寻其踪。”
刘芒有些遗憾。
系统介绍说,裴矩奸猾有学识,佞于隋而忠于唐,是杰出的人才。
至于本性狡诈奸猾,虽是缺点,但裴矩是外交人才,这种品行,却是外交家的通性。
只要加以适当约束,量才而用,其缺点反而可能成为优点。
目前,刘芒手下,最缺的就是裴矩这样的人才。
正遗憾间,系统传来消息……
恭喜获得人才一名!
裴矩,投身晋阳,现在统领并州军政的李鸿章属下!
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派人主动去找寻,难觅其踪。却出现在并州太原晋阳。
李鸿章是外交人才,性格也有奸猾一面。裴矩与其极其相似。看来,两人还真是有缘!
既然已被李鸿章招募,就无需担心。
让其跟着李鸿章历练一番,也给这哥俩多点时间,好好参详如何在外交中,尽展“狡诈奸猾”之能!
……
洛阳大军准备就绪,陆续出发。
高宠率部护卫辎重在后,刘芒的两个夫人——上官婉儿和绿珠随辎重部同行。
刘芒和王守仁、高熲在杨再兴的护卫下先行。
大军将经偃师,至新郑。从新郑,进入颍川界,与扼守在长社、颍阴的王忠嗣部汇合后,再与驻扎在御寒山一带的常遇春、杜如晦部,南北夹攻,力争一战而溃颍北之地——侯君集李助!
王守仁和高熲,都是满腹学问,极善言词。有他们相随左右,这一路绝不会寂寞。
尤其是王守仁,集儒释道学说于一身,又能破旧立新,创立心学。
这几年,刘芒勤修文武。
刘芒先后接触了李膺、戚同文、颜之推、王通、郑玄、黄宗羲、二程、管宁等人。
这些人,无不是各个时代学问集大成者。
而上述人,全部属于儒家学派。即便是黄宗羲,批评的也是被改造后的宋明理学,其学识本质,仍是以孔孟学说为根基。
聆听他们的教诲,并加以反思,刘芒的学识和见识,都有长足的提高。
但是,学习的过程,是一个艰难,甚至可以说痛苦的过程。尤其是学习儒家学说的过程。
儒学推崇经典,而经典中,深奥晦涩词句,比比皆是。
刘芒的学识基础本就差,每每听人讲读经典,总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但是,在征途中,听王守仁讲学,却完全是另一种感受!
本质上说,王守仁的心学也属于儒家学说。他和黄宗羲一样,破旧立新,自成学说。
甚至,王守仁对朱熹理学的批评,还要甚于黄宗羲。但是,王守仁的思想,却比黄宗羲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缘于王守仁比黄宗羲更有策略。
王守仁不是全盘否定朱熹,而是部分肯定,以免引起主流一派铺天盖地的抨击。在肯定的基础上,再用浅显的道理,一步步引导别人反思朱熹理学的错误一面。
这种方法,无疑是聪明的,听者容易接受,也容易听懂。
易于接受,容易听懂,也就便于思想的传播。
对此,刘芒就有深刻的感受。
王守仁的心学,简单说,就是“致良知”,或者说“知行合一”。
刘芒前世,在一些附庸风雅之人的办公室里,常见到“知行合一”这四个字。
字义简单,真正领悟却难。
听了王守仁在路上的解读,刘芒才豁然开朗!
所谓知与行,就是思想与行动。
端正道德意识和思想意念,并付诸实践,才能达到所谓知行合一。
小到如人伦尽孝,大到天下大义,知行合一均有存在。
知道孝顺父母,并以行动孝顺父母,就是知行合一。
按王守仁的话说。“袁术奸佞,口诛笔伐谓之知;兴兵讨逆谓之行。主公顺应天意民心,起兵征讨逆贼袁术,便是知行合一。”
嗡……
系统再次启动……
?(未完待续。)
第0789章 曹操遣使没好事
任务完成提醒!
任务类型:智力
任务编号:智5010
任务说明:领悟知行合一
任务奖励:智力+2
恭喜完成十项学习任务!特别奖励,四星普通召唤机会一次!
新的智力任务——十瑞器任务同时开启。每获得一件瑞器,可提升一点智力值。
同时,随着年龄增长,每年新年,仍可获得智力值奖励。
下面的小贴士提醒,一如以前,系统不会对任何任务给出提示。只有获得相应瑞器时,系统才会给出提醒信息。
五围变化提醒:
统御:75
武力:82
政治:70
智力:82
魅力:88
五围合计:397
随着刘芒的成长,五围各项数值也越来越有模有样。
其中魅力值已许久没有变化了。
魅力值提升的前提是,军职和官职获得相应提升。
官职任务已全部完成,而军职,很久没有提升。
拥有足够数量的军队,就能获得军职提升。
以刘芒目前的权力,完全可以命令各地,加大征兵力度。而以刘芒在治下的人望,一呼百应,快速征集几万甚至十几万军队,并非难事。
但是,越来越成熟的刘芒,不会为了完成所谓任务,而置百姓负担和治下稳定于不顾。
如果,治下地域不能长治久安,军队再多,又有何用?
查看了召唤记录,刘芒决定用这次召唤机会,召唤武力人才。
召唤人才成功!
类型:武力
姓名:未知
原属时代:五代十国
特点:智谋、胆识
现在地点:雁门
召唤星级:四星
附带人数:三人
有智谋有胆识的武将,不错!
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嗡……
人才激活提醒!
李罕之,别名李摩云。五代时期军阀。身手矫捷、力气超人,生性残暴。
早年出家乞食,后落草为寇。先后投靠黄巢、诸葛爽、李克用、朱温等。历任刺史、节度使、同平章事。
代入身份:豫州陈国陈县将领。
嗡……
人才激活提醒!
朱友谦,原名朱简,字德光,别名李继麟。五代时期将领。
出身军校,先事朱温,后归附李存勖,得名李继麟。官至冀王、西平王。
代入身份:豫州将领。
连续两个人,都出现在豫州。
看来,这几年,袁术也招募了不少猛将。此番再战颍川,需加倍小心。
嗡……
人才激活提醒!
人才身份特殊,系统信息不详。
代入身份:兖州军中将领。
又出现这种情况?!
经历过各种挑战,克服过各种困难,刘芒并不在乎一个身份特殊的召唤人才。
“报!偃师信报,兖州曹操使者,荀文若先生,正在偃师恭候太尉。”
荀彧来了?
刘芒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高熲笑道:“主公料想,曹孟德遣使而来,所为何事?”
刘芒无奈地叹口气。“老曹主动来找我,从没好事。”
刘芒看看高熲,又看看王守仁,道:“阳明、昭玄二位先生,我们不妨各自猜猜,看看老曹遣使而来之目的。”
王、高二人笑着点头,各取笔墨,在手心写下一字。
三人伸出手掌,不仅相视而笑。
高熲手上,写着一个“钱”字。
王守仁则在掌心画了一个五铢钱。
而刘芒更省事,手里直接握着一枚五铢钱。
三人如此一致,皆因他们都太了解曹****。
他们首先能肯定一点,当前形势下,曹操绝不会主动对冀州挑起战事,也不会主动参与征讨袁术之战。
正如刘芒所言,曹操主动遣使而来,只能求助,而绝不会是伸出援手。
而荀彧是曹操最主要的幕僚之一。普通事务,曹操绝不会让荀彧舟车劳顿,还要冒着遭遇吕布、张邈军的危险。
让荀彧出马,一定是有大事相求。
对于割据一方的诸侯而言,大事无非钱、粮。
前年,兖州遭遇特大蝗灾。危难之时,刘芒伸出援手,半借半赠,帮曹操渡过难关。
为了防止曹操挪用赈灾粮,刘芒特意派包拯赶去兖州,监督赈灾放粮一事。
眼下,刘芒即将开始与袁术的决战,正是急需粮草之时。
这个当口,刘芒不向曹操讨还所借之粮,已是大度至极。曹操的脸皮再厚,也不会在这时张嘴借粮。
不是借粮,就一定是借钱!
为了应付蝗灾,除了向刘芒借粮,曹操还四处购粮。
虽然渡过蝗灾危机,但曹操也近乎倾家荡产。
为了渡过灾荒,曹操连军饷都挪用了。手下数万大军,已半年没发军饷了。如此下去,不用打仗,兖州军就会大乱。
王守仁、高熲都是不世之材。缜密分析过后,都判断荀彧此来,是为借钱筹饷。
怎么办?
曹操有困难,是事实。
曹操虽然未直接参与与袁术之战,但他也是讨袁同盟中的一路诸侯。在兖州,有效牵制了冀州袁绍,免去刘芒部分隐忧。
但是,前年借粮,今年借钱。这曹操的确有点招人烦。
这两年,刘芒家底渐厚,攒了不少钱。
但是,刘芒的府库不是救济所,没有义务三番五次帮衬曹操。
更何况,与袁术一战,不知何时可以结束,刘芒也要备足钱粮,以应对持久之战。
但是,如果不借钱给曹操,其麾下军队若是再开不出饷,早晚要出大事。甚至,可能发生兵变!
而一旦兖州出事,袁绍既有可能趁机南渡黄河,抢占青州兖州。同时,少了曹操的牵制,袁绍也极有可能兴兵司隶。
……
对于曹操,刘芒实在挠头。
征求王守仁、高熲的意见,两人一致认为,在当前局势下,在保证曹操不脱离讨袁同盟的同时,还要保证其能有效牵制袁绍。
换句话说,曹操脸皮虽厚,但这个忙,还是得帮。
但是,王、高也一致认为,帮可以,但不能全帮。满足其部分需求,余者,让曹操自己想办法。
刘芒率部进入偃师,荀彧早就在城门处,可怜巴巴地等着刘芒。
刘芒先发制人,一见面,便愁着眉苦着脸道:“文若啊,我正要去找孟德,孟德却派你来了。”
“呃……太尉有事?”
“当然有事!袁术兵精粮足,去岁征战数月,我的府库都消耗空了。我正琢磨着,派人赶往兖州,找孟德借些粮饷。”
荀彧何等聪明,他料定刘芒并不缺钱,一见面先哭穷,不过是刘芒的策略而已。
荀彧赶紧行礼,哭丧着脸道:“太尉莫玩笑了。曹公和荀彧都知道,此时向刘太尉开口,实难启齿。但是,荀彧却不得不来,我兖州已断饷半年,若太尉不伸出援手,我们真的挨不过去了。曹公,难啊……”(未完待续。)
第0790章 钱啊钱啊钱……
这一次,曹操不是耍无赖,他真撑不下去了……
撑过上次蝗灾,曹操暗叫侥幸。
与袁绍一战,虽然获胜,但曹操也看到了自己和袁绍实力的巨大差距。
曹操很清楚,袁绍绝不会就此罢休。早晚会集结重兵,再犯青兖。
青兖地处平原,除了黄河,没有天然屏障。
北面袁绍、南面刘备、东面吕布。三面邻居,都和曹操有仇!
若想保住现有地盘,最主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扩军强兵,增强实力。
青兖之地,经历了蝗灾,又经历了与冀州一战,到处是衣食无着的难民。
这些难民,正可充为兵源。
而曹操还效仿袁绍再冀州的做法,让青兖当地的世家和小诸侯提供兵源。
青州、兖州,自周朝起,便是分封最多的地域。
而两汉期间,这一带也分封了众多刘姓诸侯王。
随着汉室衰落,这些刘姓诸侯王,也渐渐没落。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小诸侯王虽然没落了,但家族的实力仍在。每个诸侯王,都至少拥有几百家奴家兵。
曹操软硬兼施,让这些诸侯王贡献家奴家兵。
曹操本以为,此举会遭到诸侯王的抵触。且曹操已早有打算,必要时,对这些诸侯王采取强硬手段,逼其就范。
可是,令曹操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诸侯王十分配合,纷纷贡献家奴。
有的诸侯王,还让自家子弟,带着家奴,整建制投军。甚至,还自带兵器、自带粮食投军!
曹操大喜过望,照单全收,很快就招募到三万余新兵。短短时间里,曹操麾下的兵马,就从四五万人,飙升至近十万人!
兵力攀升,军力暴涨。
确对冀州袁绍起到震慑作用。
然后,实力增强的快乐仅维持了一年,可怕的副作用就开始显现!
养兵要耗粮、要发饷。为了应付蝗灾,曹操几乎倾尽所有,没有能力承受兵力暴涨带来的巨额开支!
而此时,曹操也终于认识到一点。那些诸侯王积极响应,目的并非为支持自己,而是让自己替他养人啊!
诸侯的家奴投军时,带的粮食毕竟有限,更多的粮食,需要曹操提供!
曹操暗骂这些诸侯王,但他也不能把这些兵退回给人家,那样亏得就更大了!
曹操无奈,只能再次开口,向刘芒借钱。
……
曹操脸皮之厚,天下诸侯无出其右。
但是,曹操也清楚,向别人讨借,不是长久之计。
谁有也不如自己有。爹娘有钱,都不如自己有钱,何况钱还是别人的。
广开财路,自己想方设法挣钱,才是长久之道。
曹操命令属下文武,开拓思路,献发财之计,献挣钱之策。
曹操手下,二荀郭嘉程昱等,无不是聪明绝顶之辈。
但是,聪明不等于会挣钱。
众人献上很多挣钱发财的建议,但收效甚微。
曹操本人也极其聪明,他想着学习刘芒。
当然,曹操不可能去问刘芒:你咋挣的钱?教教我呗。
即便问了,刘芒也未必告诉他。
曹操派了不少暗探,在刘芒的并州和司隶,暗中打探学习刘芒的敛财方法。
刘芒的财源很广,除了大力发展商业,广开商路外,还包括各种实业:葰人的铁矿、雁门煤矿、河东盐池等。
而近一年来,刘芒赚钱最快的,是出售作物种子。尤其是高产麦种、棉花种子。
保护种子不被盗走,几乎没有可能。与其花人力物力保护,不如主动销售。
刘芒的赚钱之道,有些曹操能学,有些学不了。
优质铁、煤碳都很挣钱,但曹操学不了。
二荀能耐很大,但他们不会找铁矿,更不会炼铁。
程昱很强,但是,他用手织的布,甚至不如黄道婆用脚织的。
郭嘉有鬼才之称,但在百工技术方面,和宋应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更别提说话速度了……
曹操能学的,是促进商业,开荒垦殖。
但是,商业和农业,短期内难以见效。
曹操虽然花了很大力气,但窘迫的财政,依然没有缓解。
……
再这样下去,没钱支付军饷,不解散军队,军队迟早也要生变。
群雄争霸,解散军队,无疑是自断其臂,是向天下宣告:老子玩不起了……
曹操很难。
但是,曹操也有资本,那就是他所占据的青兖之地,以及他在刘芒和袁绍之间,充当的特殊角色。
在大汉疆域的东北部,是刘芒、袁绍、曹操三强割据的局面。
三强中,曹操实力最弱。
但是,刘芒和袁绍争霸,谁都要拉拢曹操。
不论从地理还是从实力上看,曹操站在刘芒和袁绍谁的一边,谁就将占据主动,获得优势。
曹操很狡猾,他清楚自己在三强中的角色和作用。
这是曹操的本钱,是他厚着脸皮,再次向刘芒开口讨借的本钱。
曹操也想过最坏的结果。如果刘芒拒绝帮忙,那就对不住了!曹操就准备开口向袁绍借!
曹操曾经背叛了袁绍,袁绍虽然内心恨透了曹操。
但是,随着刘芒日渐强大,两次击败冀州军,袁绍不能不接受一个现实——单凭自己,很难迅速击败刘芒。
袁绍本想趁刘芒讨伐袁术之机,进攻曹操,报败于兖州之仇。
袁绍的幕僚,给袁绍提出许多建议。
他们认为,主动进攻曹操,虽可获胜,但难免两败俱伤。
而曹操经历了严重的蝗灾,手头一定很窘迫。主动进攻,不如静观待变。
待曹操经济崩溃之时,再发起进攻,事半功倍。
袁绍没主动进攻曹操,也是给曹操留条后路,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再次投入自己的阵营。
不停变换阵营,是很伤人望的卑劣之举。
毕竟,刘芒控制着朝廷,控制着天子,也掌握着大义。
不到万不得已,曹操也不想被世人贬损为反复无常之小人。
曹操在兖州,紧缩开支,开源节流。派荀彧向刘芒求助的同时,努力开辟财源。
花钱容易挣钱难。
曹操虽然很努力,但是,钱却越来越少,日子却越过越难。
曹操实在坚持不住了。
心情烦躁,曹操在屋中转着圈,时不时抓抓胡子。他在琢磨,该派何人前往冀州,向袁绍求助……
“报!”近卫通报,有一小校求见。
“不见不见!”曹操烦躁地摆摆手。
“他说……有搞钱的路子……”(未完待续。)
第0791章 大行不顾细谨
钱,是目前曹操唯一关心的东西。
“有挣钱的路子?快让他进来!”
近卫很快引进一人。
此人身材瘦小,相貌猥琐。
曹操一见,便心生厌烦之感。
此人一双三角眼,两撇稀疏的八字胡。
曹操善识人,此等货色,非奸即盗。
曹操心情正烦躁,若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准会怒骂甚至暴打这家伙一顿。
“叫什么?”
那人猥猥琐琐地笑笑,谦卑地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小的,名叫温韬。”
见曹操不爱搭理的样子,温韬赶紧补充一句。“小的,在虎弟将军麾下听令。”
温韬所说的虎弟将军,就是曹操的从弟曹洪。
曹洪对曹操无比忠诚,多次舍命保护曹操,被曹操称其为“吾之虎弟也”!
此后,熟悉之人,多称曹洪为“虎弟将军”。
温韬微末小校,也如此称呼曹洪,颇有巴结之意。
曹操皱皱眉。“听你口音,是西边人?”
“明公高明!”温韬赶紧恭维道,“小的,老家在左冯翊,祋祤县。”(祋祤,音对与)
“祋祤?”曹操揉揉太阳**,“我记得,西凉军中,有个谁的老家,也在祋祤来着……”
“明公记性实在好!”温韬极尽巴结之能事。“西凉李傕将军,和小的是老乡,还算是本家么!”
“你和李傕是本家?他姓李,你为何姓温?”
“呃……小的……”
温韬攀李傕高枝,只为显摆自己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希望引起曹操的重视。被曹操追问,温韬有些慌。
曹操的眼神,越发的可怕。
温韬胆怯了,只得说了实话。“小的……本姓李,后改姓温……”
曹操何等精明,冷笑一声。“呵呵,说吧,当初犯了何事,隐姓埋名,跑到我这儿?”
“呃……啊……没有、没有,小的没犯事……”
温韬还待措词狡辩,曹操哪会给他机会。“来啊,拖出去,斩了!”
近卫凶神恶煞一般,温韬当即吓瘫。“啊……明公饶命,小的是来献钱的!”
曹操知道他来的目的,也没想真的杀他。
只是见温韬目光不定,面藏奸诈,绝不是什么好人,如不吓破其胆,他不会说实话。
“讲!以前犯过何事?!”
“……小的本姓李,叫李彦韬,因摸金犯事,跑了出来,更名换姓……”
摸金,就是盗墓。
曹操抓抓胡子。还别说,这家伙还真像个盗墓贼。
“小的真有搞钱的路子……”
“等等!”曹操一挥手,屏退近卫,关紧房门。紧盯着温韬,问道:“你说的搞钱路子,就是摸金?”
“是!是!小的会分金定**!”温韬赶紧表白。
分金定**,就是精于阴阳风水密术,善于确定古墓位置。
“继续讲。”
“小的会分金定**,青州兖州这边,有好多墓!”一说起盗墓,温韬两只三角眼都放着光。
“咱这儿有古墓?”
“明公啊,古墓不好,汉墓才好!”
温韬不愧是专业盗墓贼。他说,那些春秋战国的古墓,虽然年代久远,但里面陪葬的物品,却不甚值钱。
而两三百年前的汉墓,陪葬品最为丰富。
汉高祖刘邦夺得天下,建立大汉王朝,分封了大量刘姓诸侯王。
青兖一带,大小诸侯王最多,汉墓最是集中。
尤其是西汉早期的诸侯王墓,多用金银玉器陪葬,最是值钱。
如果把这些陪葬品挖出来,能卖大价钱啊!
“咝……”曹操抓抓胡子。
盗墓,缺德,损阳寿。
可是……
没钱,就养不起兵,那就不是损阳寿的问题,而是会丢地盘、丢性命!
曹操很清楚,只要自己兵马一散,袁绍、刘备、吕布这些曾经的仇人,甚至包括刘芒这个盟友,就会一拥而上!
抢自己的地盘,杀自己的家眷,睡自己的女人……
曹操犹豫良久,喊来最信任的近卫统领典韦,命其将温韬带下,严加看管,不得让任何人接触。
盗墓摸金,的确是在短时间聚敛钱财的好办法。
可是,这办法也太缺德了……
“来人啊,唤公达……”
“诺!”
“等等……”曹操抓抓胡子,“不要请公达了,把奉孝请来。”
荀攸荀公达,是世家大族子弟,他一定不会同意干盗墓这么卑鄙的勾当。
郭嘉有鬼才之称,想法较二荀开放。
可是,曹操还是觉得,难以对郭嘉启齿。
曹操良久不语,只是一个劲地抓着胡子。郭嘉等了半晌,只得主动开口。“明公可有难以决断之事?”
“呃,奉孝最懂我!”曹操表情古怪,挤眉弄眼,措了半天词儿,才开口道:“奉孝啊,你也知道,咱军中现在缺钱啊!”
“郭嘉无能,不能为明公分忧,惭愧之至……”
“诶!不要这么说,这事不怨你。奉孝是运筹帷幄的鬼才,不是流窜市井的商贾。”
“明公抬爱,郭嘉更加惭愧。明公有何难解之事,不妨说说,郭嘉勉力为明公分析。”
“呃……我呢,想到个搞钱的路子。只是,这路子,见不得光,也有点说不出口,因此而挠头啊……”曹操又开始抓胡子,好像里面藏着抓不尽的虱虫一般。
郭嘉微微一笑。“见不得光,不让其见光就好。说不出口,明公自不必明言。郭嘉觉得,筹措粮饷,稳定军心民心,是当下首要之务。其它诸事,均是旁枝末节。所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
曹操的手,终于从胡子里抽了出来。
曹操的眼睛也亮了。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曹操喃喃着,像是对郭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舞阳侯咋这么有才呢?哈哈哈……”
当年,楚汉相争,项羽摆开鸿门宴。刘邦担心项羽杀自己,想走,又犹豫不定。
舞阳侯樊哙便说了上述两句话,刘邦借上厕所为由逃走。
郭嘉一番话,终于打消了曹操心头顾虑。
任命曹洪为中郎将,擢升温韬为校尉,专司盗墓摸金之责。
温韬获得提拔重用,且回归专长本行,甚是欢喜。这家伙才不管盗墓是否缺德,自豪地给自己的官衔冠以“摸金”二字。而私下里,还叫曹洪为“发丘中郎将”。(未完待续。)
第0792章 李助三策谋自保
曹操以“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宽慰自己,以掩耳盗铃之心态,行睁眼盗墓之事实,以补充军费之不足。
盗墓,缺德。
任何人行不义之事,都需要借口。起码能说服自己的借口。
曹操毕竟是天下瞩目的诸侯,当然需要借口。
而侯君集李助,也需要一个借口。因为,他们也在策划一件惊天大事——脱离袁术!
颍北一战,寿春朝廷配合不利。尤其是高俅、陈兰,临阵脱逃,将颍川东部、中部要地,拱手奉送给洛阳军,使得颍北陷入南北夹攻的窘境。
侯君集不傻,李助更奸诈。
他们知道,指望寿春再派强援,没有可能。
而硬撑下去,早晚要败在刘芒手下。
二人和刘芒及其部下有血海深仇,不敢指望刘芒能放其生路。
为今之计,想要保命,唯有自保。
趁着手下还有五六万兵马,趁刘芒大军尚未合围之前,逃离颍北,另谋安身之处,方为上策。
侯君集和李助归附袁术,本就属迫不得已。而今要脱离袁术,也无需太多理由和借口。
袁术和寿春朝廷,支援不利,就是最好的借口。
你袁术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
李助的内心,对袁术最是不满。将天下至宝——传国玉玺奉上,只博得短短数月的宠信。而今,空有太尉之名,却没有兵权。李助脱离袁术之心,滋生已久。
经过反复试探,李助终于确定,侯君集对袁术也心存不满。
两人一拍即合,准备逃离颍北,另谋出路!
“去哪?”侯君集虽有叛逆之心,却没有成熟的想法。
“南阳!”
“南阳?”
“对!就是南阳!”
南阳,虽在袁术的亲信杨弘控制之下,但杨弘无勇乏谋,不足为虑。
南阳,人口众多,经济发达。
重要的是,南阳,孤悬于豫州之外。
南阳远离寿春。一旦刘芒控制颍川,便隔绝了豫州通往南阳的通道。袁术纵有征伐之心,也是鞭长莫及。
但是,侯君集还是担心。“那小儿刘芒,不会放过咱们,他若取了颍川,继续西进,进攻南阳,该当如何?”
李助早有成熟想法。“还有上中下三策,可应对洛阳小儿。”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上策,固守。南阳并非易取之地。只要我们扼守住鲁阳和犨县(犨音抽),洛阳小儿难以进入南阳。”
侯君集点头道:“不错。凭借鲁阳、犨县地利,南阳给养充足,当可与小儿刘芒一战!”
“然也!况且,寿春未平,洛阳小儿难以全力进攻南阳,只要有两三年时间,以你我二人之能,在南阳之地,定可做出较袁术更大的成就!”
侯君集被李助说得心动,但他不敢盲目乐观。“若是刘芒小儿真要强攻南阳,固守也未必有十分把握……”
“某还有中策,可以应对。”
“何为中策?”
“中策,献也!”李助手指地图。“南阳,兵家必争之地。周围诸侯,荆州刘表、益州刘裕,以及西凉诸军阀,无比日思夜想,觊觎南阳。甚至,连那汉中张鲁,也对南阳垂涎欲滴。如果无法固守,我们只需将南阳献出,其诱惑之力,绝不亚于传国玉玺。”
“呃……那下策呢?”
“下策嘛……逃。万不得已之时,我们带上千百亲信,钻入武当群山。不求大富大贵,但也快活逍遥。”
李助说出守、献、逃上中下三策,侯君集虽一直点头,但还是心有顾虑。
“如此虽好,但那杨弘,手下尚有三万兵马。我军大举进入南阳,其必有防备。如果不能速取南阳,一切皆是枉然……”
“杨弘嘛,某有一计,可谋之!”
李助附耳说了自己的计策,侯君集的眼睛,从微眯渐渐睁大。刀削斧砍的脸上,狠意毕现。
李助伸出手掌,侯君集也抬起手,在李助掌上猛击一下。
“兄不负我,我必不负兄!”
两人决心已下,李助领一百亲卫,疾奔南阳。
侯君集秘密召集部下心腹,准备放弃颍北,图谋自立!
……
豫州战火,即将再次燃起。
而长江以南,扬州南部,战火却已经平息。
孙策以虎狼之师,雷霆之势,席卷扬州南部,只用了很短时间,便斩杀严白虎、俘获王朗、收服虞翻。
扬州会稽,说起来,很大很大,包括现在的浙江南部,和整个福建地区。
但实际上,在汉末时期,扬州会稽郡总共只有不超过五十万人,且大多数集中在会籍北部,也就是现在的浙江南部——富春江、杭州湾南岸,绍兴、宁波一带。
但是,会稽人口虽少,却是孙策后方最不安定之地。
平定了会稽,南面再无隐忧。
孙策坐拥吴郡、丹阳、会稽三郡,且再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孙策面临两个选择:北渡长江,配合刘芒,进攻大汉逆贼袁术。或者西取豫章,控制整个长江下游南岸、及鄱阳湖东岸。
孙策阵营中,意见并不统一。
配合刘芒进攻袁术,是拥护洛阳朝廷,贴近大义之举。
但是,孙策的根基在江南。渡江与袁术开战,即便获胜,也难以在江北立足。换句话说,进攻袁术,只能为刘芒作嫁衣裳。
而西进豫章,却是为自己拓展疆土。
江南之地,北方诸侯难以涉足。目前,有能力在江南一争雌雄者,只有江东孙策、荆州刘表和交州士燮。
替谁做事,也不如替自己做事。
孙策最终决定,趁中原激战正酣,向西夺取豫章东部。
只要控制了彭泽、柴桑,就能掌握江南战略的主动权。孙策可以忘记所有仇怨,而唯一不能忘却的,就是父仇!
孙坚,惨死于荆州,惨死在刘表的襄阳城下。这个仇,一定要报!
但是,以目前实力,江东暂无力与荆州硬拼。
孙策早已派出多路暗探,刺探荆州情报。
情报显示,荆州主力,正向襄阳、安陆集结!
天赐良机,孙策来不及休整兵马,急命周瑜从水路出兵,孙策亲率步卒,一路向西,抢占豫章郡!(未完待续。)
第0793章 风烟笼罩三秦地
刘芒率部,一路南下。
期间,虽也遭遇豫州侯君集的兵马,但都是小股部队,远远骚扰。高宠、杨再兴轮番冲击,豫州敌军立刻退走,并未造成多大威胁。
刘芒所部,顺利抵达长社。与驻扎于此的张清部汇合。
“主公,颍阴密报!”
王忠嗣送来的情报显示,颍北敌侯君集部,异动连连。
轮氏、负黍聚、阳城以及邟乡等地敌军,频繁调动,变换防区。
大战在即,调整防御部署,不奇怪。但是,如此频繁调动,却不正常。
敌军企图,难以揣摩。但是,敌军调整,只限于在其控制区域内,不会对我军战略安排产生影响。
刘芒赶赴颍阴,召集王忠嗣、岳飞、邓芝等,部署下一阶段战术安排。
此次颍北之战的目的,是将侯君集李助部,包围在颍北地区,不断压缩敌控制区域。
首先,要将侯君集李助部,逼退至轮氏、负黍聚、阳城一带狭长的区域内。而后,与御寒山常遇春杜如晦部南北夹击,力争歼灭敌之主力,甚至全歼敌人!
实现这一战略的关键是,切断敌人西、南两向退路,防止南阳、汝南之敌,与侯君集部回合。
具体部署如下:
邓芝高昂部,出汲县,向南攻击汝南北部召陵、汝阳,牵制汝南敌军,防敌北进支援颍北。
张清部,佯攻阳翟,吸引侯君集李助注意,为包抄各部争取机动时间。
王忠嗣部,进驻颍阳,准备随时向颍北发起进攻。
岳飞部,出襄城,沿汝水,秘密向西迂回,直插颍川西部养阴里!
养阴里,相传是古养国所在地,古代著名神射手养由基的故乡。
养阴里,只是一个较大的村落,而非城池。但是,其东北是颍川阳翟,西南是南阳鲁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岳飞部能否及时抵达并坚守养阴里,是颍北战役成败的关键!
为了配合颍阴一带,传令常遇春部,佯攻阳城。制造假象,将侯君集部的注意力吸引到颍北东部。
策略已定,各部立刻紧张有序地投入准备中……
……
长安所在京兆尹,和北面左冯翊、西面右扶风,常被合称“三辅”,也称“三秦”。
这三地以前曾属于雍州,现在属司隶校尉部。
雍州已经撤销,但人们仍习惯将三辅和凉州东部称为雍州。
吴用接受刘芒密令,再赴雍州,第一站到了京兆尹郑县。
董卓被吕布刺成重伤后,部下西凉四校尉——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凭借麾下兵马,各自盘踞一方,时而互相攻击,时而互相联手。
京兆尹的长安周边地区,被徐荣胡轸占据。而其余大部分地区,均被张济所控制。张济的大本营,就设在郑县。
天子受困长安时,吴用曾长驻长安,与西凉军大小军阀多有交情。
在西凉四校尉中,吴用和张济以及张济的侄子张绣关系甚好。
此番受命再赴雍州,了解董卓的情况,吴用首先来找张绣。并通过张绣,见到了张济。
从张氏叔侄这里,吴用了解了一些董卓的情况。
董卓遇刺后,西凉军人心惶惶。曾一度有传言说,董卓已死。
郿坞方面,常有董卓指令传来。李傕等人将信将疑。没有董卓确切死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指令可以假作,不见到董卓本人,谁都怀疑,指令是李儒牛辅等人假借之作。
一年多前,郿坞还传来指令,命四校尉前往郿坞进见。
李傕等人,怀疑这是李儒牛辅的阴谋。他们断定,进见是假,李儒牛辅要借机除掉自己,吞并自己的军队才是真。
这次事件,让李傕等人更加确信,董卓即便没死,也一定是活不长了。
李傕等人,越来越无视郿坞的指令,暗地找寻出路的同时,也借机扩充自己的实力。
李傕郭汜是四校尉中,实力最强的两个。且二人关系极好,多次联手,欲吞并张济樊稠。
“吴某想去郿坞,可有办法?”
了解董卓的最好办法,就是到郿坞。
但是,张绣坚决反对。“加亮先生万不可以身涉险。郿坞就是鬼魔之窟,进去容易出来难。暗探曾报,郿坞每个月都要运出成车的尸体。”
吴用坚持要去,但张绣执意不肯。“某所言皆为加亮先生安全计,若加亮先生执意要去,休怪张绣无礼,可要将先生软禁起来了!”
不去郿坞,就难以得到确切情报。
但张绣也是为了自己好,吴用再坚持就辜负了张绣的一片好心。
张绣又劝道:“我们比先生更想得知郿坞方面的准确消息。加亮先生放心,一有那边的消息,绣一定详细告知。”
张济张绣叔侄也在暗自铺垫今后的退路。
吴用是刘芒的亲信幕僚,和他拉好关系,就能和刘芒建立联系。而目前,刘芒掌控着朝廷,雄踞天下之中,投奔刘芒,无疑是最好的出路。
只是,张氏叔侄二人也有担心。
他们也曾多方了解刘芒和洛阳的情况。他们担心,一旦主动归附刘芒,势必要交出兵权。
而如果没有兵权,就只能任由刘芒宰割。
吴用没法去郿坞,待在郑县,借机做张济张绣叔侄的工作。
张氏叔侄,待吴用如上宾。
但只要涉及到归附洛阳朝廷的话题,二人就变得极为谨慎。
他们话里话外向吴用传递一个信息:归附洛阳可以,但绝不会交出兵权。
而且,张氏叔侄以及属下部曲兵卒,多是北地人。
他们除了想保留兵权,还有要求——不进入中原腹地。
他们归附的条件,简单说就是两条:保留兵权,驻守弘农。
弘农,西通潼关,东连函谷关,是京畿洛阳西部的门户,又是控制河东及并州的要地。
这么苛刻的条件,吴用怎敢轻易答应。
吴用明白张氏叔侄的意图。目前态势下,张氏叔侄并没有下定决心。提出苛刻条件,只是不想断了与洛阳的联系。
而最终决定张氏叔侄态度的,还是董卓的生与死。
吴用滞留在郑县,已近十天。
突然,郿坞方面,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0794章 西凉众将人心惶惶
牛辅死了!
准确地说,是牛辅被杀了!
牛辅,董卓的女婿,虽然能力平庸,但深受董卓信任和重用,在西凉军中,地位极高。
李傕郭汜等四校尉,都是牛辅的手下!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杀牛辅之人,竟然是董卓!确切地说,是董卓亲手杀了牛辅!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但是,谁敢相信?!
张济慌了,张绣慌了,吴用也有些慌。
牛辅平庸,死不足惜。董卓康复,才令人震惊!
董卓不仅残暴,还很有手腕和头脑,更何况,郿坞还有董卓的亲信幕僚,奸诈多谋的李儒!
如果一切属实,那么,董卓一定会重新整合西凉军。
而西凉军如果再度崛起,将彻底改变天下格局!而刘芒的战略规划,也将受到重大影响!
虽然有智多星之名,此时,吴用也感到不知所措。
他首先想到的,是向主公刘芒汇报。
此事关系太过重大,可能影响颍川战役的走向和成败,影响拟定的整体战略。
虽然张绣亲口保证,消息来源绝无问题。但是,吴用还是不敢妄作决定。必须亲自证实之后,才能向主公刘芒汇报。
……
不仅吴用谨慎,西凉诸军阀,对此消息,同样十分谨慎。
牛辅的死讯,李傕郭汜等西凉军高级将领,谁都不敢轻易传播这个消息。
所有人,都在观望,在等待。
董卓既然亲手杀了牛辅,并将消息传了出来。那么,董卓现身的时间,不远了!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内心忐忑不安。
董卓对最信任的牛辅下了手,那么,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董卓养伤这几年,西凉四校尉所作所为,有很多是建立在董卓已死或不死也是废人的前提下。
一些行为,基本等同于彻底背叛。而且,很多行为,近乎明目张胆,郿坞方面,不可能不知晓。
西凉四校尉,虽不知其余人的想法,但谁的内心,都免不了惶恐,在惴惴不安中,盘算着……
张济寝食难安……
西凉众将里,他和樊稠与牛辅关系更好。而李傕郭汜,和李儒走得更近。而徐荣胡轸,一直是董卓的心腹。
而今,牛辅死了,李儒还在。每每想到此事,张济便是一身冷汗。
董卓遇刺后,西凉众将都在找寻退路。而张济是和洛阳朝廷走得最近的!全力控制住京兆尹东部,就是为了随时夺取潼关,向东投奔洛阳。
如今董卓诈尸般康复,张济如何不慌?
……
门窗紧闭,亲卫奴仆都被撵了出去。
昏暗的房间里,张济焦躁不安地在地上转着圈。
侄子张绣点燃了油灯。
灯光,将张济略显棕红的虬髯映得像着了火一般。
“叔父,侄儿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老家伙活过来了,又能咋样?咱手下有数万精兵,老家伙若是厚待咱,就都好说。否则,刀兵相见,打便是!”
“唉……”张济叹口气,“绣儿啊,你不知道他的手段啊!打,咱们一定惨败!”
“那咱们就先抢了潼关!打不过,就退向弘农!”
张济摇摇头。“刘绛天,一样难缠。”
“咱可以通过吴加亮,疏通关系啊!”
“唉,绣儿,你还年轻啊。现在,咱在雍州,刘绛天才对咱客客气气。若是出了潼关,到了人家的地盘,就由不得咱爷们儿了!刘芒吴用现在说话仗义、敞亮,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张绣也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张济终于停了下来。“这世道,谁都靠不住啊,要靠,只能靠自己!”
“叔父,您就吩咐吧!”
“咱们得先修好退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这就带兵,去抢了潼关!那样,是进是退,就由不得别人了!”
“不行!潼关魏文通有勇有谋,十分难缠。李傕就在左冯翊,随时可支援潼关。咱们不能抢潼关,要抢,只能抢武关!抢下武关,咱就留了后门。不得已之时,可退入南阳!”
“好!那叔父呢?”
“郑县是要地,暂时不能放弃。我坐镇郑县,你去夺武关。我叔侄二人,遥相呼应,视情况再定进退。”
“这样最好!”
“等等!”张济眼睛眯了眯。“老头心狠,李儒阴险。吴用在咱这儿,早晚被他们知晓。那就遭了!”
从不知害怕为何的张绣不禁有些慌乱。“叔父,您不是要杀吴加亮吧?!”
“现在……还不能杀啊!你把他带去武关。如果咱和老头谈得拢,那就杀了他,做份功劳。如果和老头谈不拢,留着他,也好作为和洛阳谈判的筹码。”
……
张绣派几个兵卒,贴身照顾吴用。
吴用当然知道,这不是照料,而是看管。自己,被软禁了。
张绣带兵悄悄出发。
吴用随张绣的队伍同行,见队伍直奔西南,已判断出张绣此行目的。
“少将军,恕我直言。这样奔袭,也许可取武关,但郑县危矣!”
“呃……”张绣无言以对,只能辩解道:“吾并无取武关之意。”
吴用笑笑,指指身边看管自己的几个兵卒。“少将军也不必如此提防吴某,我又不会跑。”
尴尬,莫过于被人揭穿。
“加亮先生哪的话,在下是担心加亮先生安全嘛。”
“呵呵,少将军,我当你叔侄是朋友,才会直言不讳,少将军却不坦诚相待,吴某好伤心啊。”
张绣是直率之人,被吴用如此一说,更加尴尬。“加亮先生勿怪,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我怎会怪你叔侄,我只是想帮你们。”
话都挑明了,张绣挥挥手,让几个兵卒退下。“加亮先生请指教,为何说郑县危险?”
“此去武关,山高路远。走不到一半,就会引起西凉军各方警觉。少将军觉得,李傕郭汜会坐视不理吗?他们来不及救援武关,只能强攻郑县。”
张绣浓眉一挑。“就凭他们?!”
“少将军是否以为,张将军勇猛,手下又有数万兵马,自可固守?但少将军岂能不知,张将军驻防之地,狭窄漫长。李傕郭汜,只需从左冯翊南渡渭水,昼夜之间,便可切断郑县与周边之联络,使郑县成为孤城一座,难道不危险吗?”
张绣一身冷汗。“……那该当如何?”
“吴某有一小计,可神不知鬼不觉,巧取武关……”
吴用低语一番,张绣大喜……(未完待续。)
第0795章 决战之前当血祭
颍北决战,序幕拉开。
北面,常遇春杜如晦部,大造声势,向阳城进兵。
南面,张清所部,按照指令,向阳翟进兵。
这两部的目的,是将侯君集的主意力吸引至颍北东部,从而为岳飞部迂回穿插,创造条件。
……
为了避免暴露,岳飞只带了麾下两千名最精锐的步卒,轻装出发,沿汝水河谷,从人迹罕至处,向养阴里疾奔。
汝水一带,是绵绵丘陵。
虽已开春,但河谷两岸,少见阳光,冰雪尚未消融,泥泞湿滑,甚是难行。
萌娃裴元庆和岳云,走在队伍最前面。
两人年纪相仿,萌态类似,又都用大锤,甚是投缘。
裴元庆最爱和岳云在一起。
只是,岳云的话实在太少,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话,实在不是个聊天的好搭档。
不过,这并不影响裴元庆说话的心情。
裴元庆从军早岳云两年多,参加过几次重要战斗,自然而然自诩为“老将”,也免不了时时叮嘱提醒岳云一番。
“喂,小云云……”
裴元庆一开口,岳云的脸便红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岳云!”
岳云的意思是,别乱给我起小名,叫我“岳云”!
“好好好,岳云就岳云。我问你,这道难走不难走?”
“不。”
裴元庆停下了。“哎,你……”
裴元庆心道:你会不会聊天?我问你道难不难走,你得回答难啊!你说不难,那我后面的话还怎么说?!
岳云哪知裴元庆想啥,依旧闷着头向前走。
“哎,你等等我!”裴元庆追了上去,和岳云并肩而行。
“你说这道难走吧?”
“恩。”
岳云这次的回答,终于上道了!
裴元庆高兴了,终于可以继续愉快地聊天了。
只要话题开启,岳云的用处就不大了,裴元庆只管自顾自地说,只要岳云偶尔“嗯啊哎是”搭个腔,裴元庆便可将聊天进行到底。
“我和你说啊,这道虽然难,但比起我们进攻上党那次,容易多了!”
“你知道打上党,有多难不?那山那高!那道那难!那敌人……呃……敌人没啥抵抗力,没劲……”
“哎!我和你说啊,这么迂回着跑,虽然遭罪,但我最愿意干这活了!你知道为啥不?”
“你一定不知道!”裴元庆说得很开心。
“他们啊,都愿意正面冲锋,觉得那样过瘾。可是我和你说啊,正面冲锋陷阵,才不过瘾呢!你知道为啥不?”
“不。”岳云终于合时宜地应了一声,因为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因为啊,咱们一冲,敌人就跑,不容易杀敌立功呢!偶尔赶上敌人作死不跑,杀多了敌人,还要落埋怨!唉……”
“谁?”岳云难得主动发问。
“我哥呗!除了他,还能有谁?自己杀不着敌人,还总怨我抢了他的军功。唉,摊上这样的哥,我也是无奈啊……”
“还是这样兜到敌人屁股后面打过瘾!敌人跑不了!没人抢军功,也不会落埋怨……”
“天黑了。”岳云再次开口。
裴元庆瞪大眼睛和嘴巴,惊讶地看着岳云。
“你、你竟然一口气说了三个字?!”
天快黑了,岳云和裴元庆停下脚步,等待岳飞下达安营休息的命令。
岳飞赶了上来。
岳飞并未骑马,而是和普通兵卒一样,跋涉在泥泞之中。将领们的坐骑,都由马夫牵着。
岳飞双腿上,溅满泥浆。
审视了周围的情况,岳飞环顾周围的兵卒。“兄弟们,我部的任务是,迂回阻断敌之退路。此路甚是难行,耽搁一刻,就可能无法按时赶到指定地点。若被敌人逃脱,则是我部失责。”
“岳将军,您就下令吧!”
“放弃休息,抢先到达养阴里,兄弟们有没有信心?”
“有!”
隐秘行军,众将士不敢高声。但是,低沉的声音,同样坚定果决!
“出发!连夜赶路!”
……
荆州、南阳郡、宛城。
袁术的心腹幕僚杨弘驻扎于此。
听说李助从颍北赶来,杨弘心里一惊。
李助本该和侯君集驻守颍北,跑南阳来干嘛?
李助狡诈阴狠,投身袁术后,初得重用。但所献之计,屡屡落空,渐遭袁术冷遇。
颍川之战,杨弘负责为侯君集部提供粮草支援。
起初,杨弘也可谓尽职尽责,粮草军需,源源不断运往颍北。
但是,随着颍北战事吃紧,侯君集索要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南阳供给稍有迟缓,侯君集便暴跳如雷。
甚至,有倒霉的押运官,因耽搁行程,而直接被侯君集斩了!
这一来,南阳官吏中,无人敢押运粮草。有人在背地里,偷偷向杨弘进谗言,说侯君集假借战事之名,超额索要,中饱私囊。
侯君集手握重兵,杨弘不敢和他硬来。
但是,侯君集的行径,越发过分。甚至以补充前线军力之名,将押运队伍扣在颍北,充入自己军中。
杨弘越发犹豫,积攒了几批粮草,不知是否该送去颍北,更不知该派何人送去。
李助此来,一定是催粮的。
“李助带了多少人?”
“不足百人。”
“哦……”杨弘放了心。不足百人,掀不起波澜。
杨弘已经打定主意。
粮草,不提供不行。但是,绝不能给足。更不会派人押运去颍川。
杨弘命人通知李助,在宛城北面的博望,交接粮草。
……
杨弘亲自带着兵马,将粮草押运至博望。
李助见粮草数量远远不足,甚是不满。
杨弘自然早有说辞,将刘表秘密调动军队,南阳南部吃紧拿来敷衍李助。
李助早知杨弘的盘算,并不过分计较。只是装出十分着急的样子,催着杨弘,赶紧发运。
杨弘表示,发运可以,但能用之人,都被侯君集扣了、斩了,无人可派。
李助哀求,自己手下,只有不足百人,押运粮草,途中必然遭到洛阳军抢劫。
一番哀求,李助终于说服杨弘。
杨弘亲自率部押运,但只答应押运至鲁阳,绝不进豫州颍川郡。
李助无奈地表示,只要运到南阳和颍川交界处,那边有颍北军负责。
粮草终于起运,一路向北,到达并驻扎在鲁阳以北,等候侯君集派兵交接。
入夜,杨弘刚要休息。帐帘一挑,李助走了进来。
李助脸上,似笑非笑中,透着阴狠。杨弘一见,大惊。
“何事?”
“特来借汝一物!”
“仓啷”一声,金剑出鞘,光芒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