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6、流量们来一个（41）
展望当初参加节目时的表现，许晶如数家珍，一开始还端着小助理的本分，不敢随意插话，到后来可真的忍不住了，接过了白玲的话，为宁黛好一通普及他当时的风采。
节目刚开播时，展望并非人气选手，哪怕他长得那叫一个好，可这样的比赛，一部分评判分在导师手里，另一部分则在观众粉丝手里。
展望即使长的再惊艳，可没有人气基础，加上节目录制和播放中间有快一个月的时差，所以一开始他的排名真是相当的靠后。
可他愣是凭借着每一个轮到他的镜头，一步步从末端一路逆袭到前面，最终c位出道。
“那时候我们一个宿舍的姐妹们，全都可喜欢展望了！每天都会为他投票打榜……”许晶想起以前，又是怀恋，又是感慨，那是追星女孩的青春啊。
白玲冲宁黛挑了下眉，无声的说：这下你懂了吗？
宁黛脸上笑着，心想着，看来今晚回去有事做了。
她可以睡前把这位宝藏男孩的出道节目补一补。
刚这么想着，前座的许晶忽然回头：“宁姐，你真的没看过展望参加的那档节目啊？”
“没看过。”其实是宁黛懒得想。
许晶“哦”了声，脸上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不相信。
那档节目的火热程度丝毫不亚于潘旭然出道的那回，年纪大些的也就算了，宁姐这个年纪竟然也没看过？许晶甚至还想起来，宁黛还比她小呢！这年头哪有不追星的少女啊！
才转过头，没一秒，许晶又转回来，突然get到了重点：“白姐，宁姐，你们怎么聊起来展望啦？”
白玲和宁黛相视一眼，最后是白玲回答许晶：“你宁姐说，展望聊骚她。”一点儿也不隐瞒。
许晶立马看向宁黛，一双眼睛瞪成铜铃，却是半天没说话。
不过宁黛还是从她那双铜铃一样的眼睛里看出了许晶的潜台词：做大头梦吧你！
白玲显然也解读出来了，噗嗤一笑，故意问宁黛：“认清现实了吗？”
宁黛面上波澜不惊，内心一连串呵呵哒。
“我这大侄子能从劣势走到今天的程度，你真当他是个没脑子的？他可有主见，也懂得如今的地位需要付出什么，什么又是如今的他不能拥有的。”
流量明星，最不能拥有的就是爱情。
聊骚？不可能的！
更何况是聊骚她的经纪人！
白玲相当有自信。
对于白玲说的一番话，宁黛不想反驳，只有一点，她必须杠一下：“白姐姐，那是你大外甥吧？你是对家庭成员关系有什么误解吗？”
一个白眼又冲着她砸来。
“你当我不知道？那是那小子自己要求的好嘛，我只是顺他的意罢了。”
“为啥啊？”
“我怎么知道。他不是跟你聊骚吗？你自己去问他啊。”
“……”
……
回家的车先送了白玲和许晶，宁黛才与秦令宜回家。
秦令宜自打坐上车就没开口说一句话，后半程车内气氛安静到静谧，而这份气氛一直保持到两人回到家中。
进了门，秦令宜终于做了决定，放下随身物品后，转身主动对宁黛说：“我们聊聊吧。”
宁黛点点头：“好。”
既然能主动先开口，宁黛猜想她是要和盘托出了。
也该到和盘托出的时候了，要不然这一路，她也白做了那么多的铺垫，还一直拿展望“聊骚”说事。
既然是要聊，宁黛手脚利索的把聊之前的准备工作做了做，先泡了壶花茶，又开了电视，专门调了个音乐台，让音乐做背景乐。
准备工作做完，姐妹俩并肩坐在沙发上，一个等着另一个开口。
如宁黛所想的那样，秦令宜确实打算将她和潘旭然的事讲出来了，但在正式开口之前，她又陷入了犹豫中。
好在，最终，她还是没抵得过想要开口倾诉的**。
“阿黛，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男朋友就是潘旭然，你信吗？”
宁黛以为她还会铺垫一下，没想到这么的单刀直入，而面对秦令宜的问题，宁黛思考了一秒，然后反问：“我可以信吗？”
秦令宜苦笑，也不与宁黛辩论信不信的问题，停顿了一下后，直接像倒豆子般，将她与潘旭然的恋爱经过倒了个干干净净。
她说了很久，也说了很多，一直说到当下的时间节点才划上终点。
最后，秦令宜茫然的问宁黛：“阿黛，你说我该相信他，……还是去问他？”
宁黛觉得她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对人了。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问清楚啊。”
“可是……”秦令宜蹙起了眉，但说完可是之后却又没有下文。
可是什么呢？
可是……，早在两人踏足演艺圈时，两人就曾互相保证过，会百分百信任对方。无论这圈内是何种颜色，唯有他俩一双色。
惦记着那些历历在耳的话语，秦令宜又苦恼起来。
会苦恼自然是因为，她清楚感受到了潘旭然对待她早已前后不一的态度，曾经他对自己有多在乎，如今他对待自己，就有多漠视。
只是一通电话，或是一条短信的事，他却也不愿意理一理自己。
难道他真的忙到一分钟两分钟都抽不开身了吗？
尚未彻底失陷的理智告诉她，这根本不可能。
可偏偏事实却是如此。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秦令宜抬眼看她。
宁黛说：“看起来，你在乎他，比他在乎你要多的多。”
秦令宜抿紧唇。
宁黛看着她垂下眼眸，心里也在叹气，换了别个人，她早拍着对方的肩，痛痛快快的告诉对方，渣男早有一脚踢开你的打算了，就你还傻不拉几的放不下，为渣男找借口，听姐妹的，直接提着刀上，剁吧剁吧得了。
但面对秦令宜，以及她为秦令宜设想过的将来，宁黛只能将一概豪迈情绪都压下去，然后换上温柔贴心的面孔，开始怂恿道：“你在乎他，你没有安全感，这样的感觉，你得让他知道啊。你俩保持这段情多不容易啊。”
“他好歹是顶流明星，每天那么忙的行程，你心有怀疑却憋着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在这里瞎猜。瞎猜是会产生隔阂的，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你是不是已经对他有不好的想法了？”
“姐妹，听姐妹一句劝，爱要说什么，想法就要表达，感情的世界，要坦诚布公，加油，好好去跟他表达表达吧！姐妹在后头给你撑腰！”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为你撑腰了！！
1487、流量们来一个（42）
与秦令宜聊完，时间早已经到了凌晨时分。宁黛看过时间后，立马催她去泡澡睡觉，暂且放空心思好好休息一下。
等睡醒，睡饱了，才能有精力去找潘旭然撕逼啊。
至于宁黛自己，早在怂恿秦令宜时，她就慢慢来了精神，等到洗完澡后，那精神就更好了。
她有自知之明的很，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睡不着了，也不勉强非得辗转成眠，干脆捧着平板窝在被窝里，搜出了展望出道的那档节目，打算先看一期酝酿一下睡意。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期节目，她是在哈哈哈中看完的。
光听许晶和白玲吹展望是有多努力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是一点儿都没想到，刚参赛时的展望说话竟然是那么的臭屁和中二，简直就是一个妥妥的中二少年。
也正因为展望那时表现的特别中二，才惹得宁黛控制不住哈哈哈个没完。
这一个哈哈哈，直接就把宁黛整得更加精神了。
节目每期的时长为两小时至三小时不等，宁黛才看完两期，刚将所有入选节目的学员评定表演看完，时间已经到了日出时分。
而她一点不觉得困，反而精神更好。
毕竟是以成立男团为最终目的的节目，节目中自然不泛各种类型的帅气小哥哥，符合不同人的口味。
宁黛当然也不例外。
看完头两期的节目后，她便相中了几个不错的小哥哥，而第三期节目就是所有学员们的第一次正式公演，宁黛激动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就只为了想看看她看中的那几位不错的小哥哥的业务能力到底如何，会不会辜负她的一眼相中。
幸好这节目是两年前的了，如果是在更新期中的节目，她大约是会等不下去，直接想办法杀去节目组为学员们安排好的宿舍一探庐山真面。
就在宁黛激动的点开第三期节目，节目刚播放前情提要时，她的卧室门忽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宁黛按下暂停键，抬眼看向卧室门的方向，恰逢门上又传来了轻叩。
宁黛：“……”
谁啊，这么不知轻重的，一大早的，扰人看小哥哥的激动心情！
但其实根本不用猜，这间房子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秦令宜了。
所以门外敲门的人也只可能是秦令宜。
宁黛泄气了般，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喊了声：“进来吧。”
下一秒，卧室门推开，果然见穿着睡衣的秦令宜出现在门外。
秦令宜脸上没有才睡醒的慵懒倦容，但眼下的颜色也有些明显便是了。
宁黛目光如炬，一眼看清了她眼底的坏颜色，道：“晚上没睡好？”
秦令宜颔首，视线看着捧着平板的宁黛，猜想了番后，反问：“你晚上也没睡？”
宁黛勾起一边嘴角，假笑了下，这个问题就不用回答了。
秦令宜走进来，直到坐到了床沿边，她才又开口：“阿黛，我和你说的事，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好吗？”
宁黛面色平静的回视着她，对于秦令宜会说出这话，老实讲，她一点也不意外。
甚至在秦令宜开口后，宁黛便猜出了秦令宜这一夜怕是辗转难眠。
总结来说，就是：她后悔了！
她后悔了，她不打算找潘旭然撕逼了。
对于这个结果，宁黛当然也不意外。
秦令宜要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哪里还能落到现在的局面。
“表姐。”宁黛将平板搁到旁边，认真的开口：“你懂姑父姑母的心思吗？”
秦令宜一愣，一提她父母，她一颗心像被突然剜了一下，又觉得空落落的很。
宁黛继续道：“对于姑父姑母来说，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应当是你未来的幸福所托吧。事业可以不成功，但可靠的归宿总该有吧。”
秦令宜接不上话。
“你给我说说，你现在对潘旭然是怎么想的？你对他深信不疑了，相信他很爱很爱你，是吗？”
秦令宜依然接不上话，甚至连眼神也不敢看宁黛了。
宁黛却是笑了：“你们俩的爱情，我没旁观过，所以我没什么发言权。我就只想问一句，如果潘旭然的路线需要他在五十岁之前都不能对外公布他的感情状态，你是不是会陪他到五十岁，你又是不是会连带着，瞒着所有家人包括你最亲的父母，不告诉他们，你和潘旭然是一对的事实？”
秦令宜咬紧下唇，宁黛提的问题，是她从未想过的。
“当明星的，一份付出一分收获，为了粉丝放弃一部分普通人拥有的平凡幸福也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有些方面不应该吧。特别是感情这方面，更不应该吧。表姐，你可要记清楚一点，你又不是孤儿。瞒外人，我没意见，但瞒家人，思路不对吧？”
所以……
“不管你们的感情有没有裂隙，有没有变化，当然，没问题是最好的。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与他好好商量一下，那就是对家里人公开吧！”
说完，宁黛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
秦令宜沉默着，目光垂落在一处，发呆似的看了许久。
室内也沉默，只有窗外边的麻雀随着太阳的升起，叽叽喳喳的越来越闹腾，还有跟着一块儿闹腾的，是宁黛那颗想看小哥哥的心。
在静等了片刻，而秦令宜依旧没从发呆状态中走出来，宁黛终于忍不住，又拿起了身旁的平板，点下了播放。
小哥哥们，我来啦！(pwq)
节目时长条走过半个小时后，秦令宜终于走出了沉默，却也不是继续再说自己的事，而是意外的说：“你在看男团选拔赛的节目，展望那档的？”
宁黛抽空看了她一眼：“你也看过啊？”
展望都还没出场呢，她竟然就知道那是展望参加的那档节目了。
秦令宜摇头，道：“这个钱翔鸣是和展望一起成团出道的。”她没看过节目，但她知道最终成团出道的人是哪几个，所以很好猜。
宁黛再看她一眼，这次是拧着眉的：“好了，你别告诉我了，我不想听剧透，我要真情实感的陪着他们一路走到最后！”
秦令宜：“……”
1488、流量们来一个（43）
秦令宜看了专注看小哥哥公演的宁黛一会儿，才得到宁黛的再次关注。
宁黛问她：“困不困？要不要在我这边将就一下？”她拍了拍床铺的旁边位置。
秦令宜考虑了几秒，最终侧卧在她旁边，宁黛还分了她一半的被窝。
平板里，少年们的歌声飘出来，秦令宜枕着自己的手臂，忽然问：“你看了一晚上？”
宁黛应了声，全副注意力仍放在节目上。
秦令宜又问：“不困吗？今天不去公司？”
宁黛“嗯”了声：“昨天就报备过了，今天可以不去公司。”
经纪人还是比较自由的，除了宁黛这种新任经纪人还要勤劳的往公司跑之外，那些个成熟的经纪人基本都可以不进公司坐班，只需要在一些特定日子，或者得到老板召唤时才必须出现在公司。
秦令宜回了声“哦”以后不再说话。
原本以为她不可能睡得着，但神奇的是，伴着不时飘出来的歌声，秦令宜竟是慢慢沉入了睡梦里。
等秦令宜再醒来时，窗外的朝阳早变成了斜阳，而宁黛还保持着她入睡前的姿势，整个人窝在被窝里，捧着平板津津有味的看着两年前的节目。
这下她是真的相信，宁黛没有看过展望出道的这档节目。
秦令宜醒了醒神后坐起身：“几点了？”
“下午三点半。”
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秦令宜又问：“你一直看到现在？”
宁黛忙里偷闲看她眼：“怎么可能。”看完，视线又垂了下去，但嘴巴没停：“桌上有午饭，你起来洗漱下，热一热吃点。”
秦令宜看着宁黛没动，心里瞬间被暖了一下。
或许是睡了一场好觉的缘故，秦令宜突然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也不多话，应了声便掀开薄被起身，离开了宁黛的卧室。
离开时，也没有注意到，在快出门时，宁黛又抬起头看了眼她的背影。
一个小时以后，宁黛放下了看到一半的节目视频，起身离开卧室，走到外间。
她留给秦令宜的午饭外卖已经没了踪影，而秦令宜此时则在厨房里，听动静，似乎是在下厨。
这么想着，宁黛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刚靠近厨房，恰好秦令宜转过身，瞧见了宁黛。
对于宁黛的乍然出现，秦令宜先是一愣，下一秒却对宁黛露了一笑，还问她：“晚饭你有没有想吃的菜？我看看我会不会做。”
宁黛也不多想她怎么突然要下厨，而是非常扣题的思考起了晚上有没有想要吃的菜。
可别说，这么一思考，她还真有挺多想吃的菜。
“我想……”
“我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了。”
宁黛：“……”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菜名全部咽回去，重新开口：“打通了吗？”
秦令宜点头，说：“他说明天有空余时间，能和我见面。”
“你……”宁黛本想问秦令宜是什么心情，是不是潘旭然说能见面，又把她给哄高兴了，不过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来并不合适，于是又给咽了回去，换上一声没有内容的“哦”。
秦令宜却像是知道宁黛在想什么似的，保证似的对她说：“你跟我说的，我都会和他说的，你放心吧。”
哦哟，开窍了？这是真的吗？
不管是真是假，鼓励是一定要给的。
“那挺好的。”
转过头后，宁黛直接call爱国：“秦令宜跟潘旭然见面那天，能给我来个直播吗？”
爱国一秒都不打顿的说：“当然是不能。”
“这么不帮忙？”
爱国叹着气回：“带鱼姐，何必想不现实的事。你想知道他们俩见面说什么，你等她出门时，直接往她包里放录音器材不就好了？”
“哎呀，爱国，你智商升华了啊。这么聪明的法子都想得到啦！”宁黛语气惊奇的赞叹爱国，赞叹完后又问：“那万一被发现了呢？”
爱国深沉的说：“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
宁黛一撇嘴角，语气也跟着沉下来，警告道：“别让我生出想打死你的冲动。”
爱国秒怂下来，消声了几秒以后，才又重新出声说：“我能帮你的只能是回头告诉你，他俩在哪儿见面，要不你亲自过去偷听吧。”他只能帮到这儿了。
宁黛不说话了，似乎是在考虑爱国的提议。
只不过，最终，她也没将考虑后的答案告诉爱国，和爱国这场短暂的聊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她转身对秦令宜报了两道晚上想吃的菜，确定秦令宜会做后，便又回房间捧平板看小哥哥去了。
看她如此沉迷看小哥哥们，爱国感觉疲累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声的。
几乎花了两个通宵的时间，宁黛终是将整套节目全部看完。
一整个节目，从起初第一期的热热闹闹，让宁黛哈哈哈不停，到最后一期时，原来的心情早不知不觉消失了，到了最后，节目组宣布完最终成团的七人后，宁黛反而陷入了沉默。
听着节目最后的成团歌曲表演，宁黛摸起了手机。
虽然此刻的时间点看起来并不合适跟人聊天，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点开了聊天窗口，敲了一段话过去。
接受信息的对象自然是只聊过一回天的展望。
宁黛发去的消息说的是：刚看完你的男团选拔赛全程，心情复杂，感想颇多。
发完消息，宁黛便丢开了手机。
这个点，估计顶流大忙人也是睡觉的时间，她不奢望对方会回消息，不仅如此，同时她也没有对方在睡醒后会回她消息的奢望。
回不回消息都不在她的关注内，她只是心情复杂和感想颇多，想要诉一诉，或者说作一作，说出来就好了。
趁着天未亮，宁黛打算眯一会儿，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却亮了一下。
一转头，她清晰看见屏幕上跳了一则通知。
w：你通宵了？
对方这个点会回信，出乎宁黛的意料。
对方关注点抓的这么偏，更是出乎了宁黛意料。
宁黛拿起手机，切入聊天窗口。
给她发来这么一句询问后，对方就没新消息来了。
然而这却激起了宁黛聊天的想法。
1489、流量们来一个（44）
既有了聊天的想法，宁黛也不再迟疑纠结，立马重捧起手机，快速输入了一串名字，最后添上一句：这些与你同期的学员，你们还有联系没？
宁黛等着展望的回复，结果，回信还没等来，先一步等来了一通陌生电话。
陌生的号码，但在这个时间点，答案不言而喻。
宁黛接通时，那头传来一道略带着慵懒的男低音。
那道声音不太赞同的教育说：“小舅妈，熬夜可不好。”
声音实在是很抓耳朵，宁黛瞬间就被cue了一下，就像被个绝世大帅哥当面放了一波电。
电力十足。
宁黛的眼神往一旁轻瞥了眼，等视线转回时，控制住了那点点被击中的心情，短促的轻轻一笑，道：“大外甥，我给你发的那些名字，你看了没？”将话题带回了她想知道的事上。
电话那边消声了几秒，几秒后再发声时，原先声音中的慵懒便全数收敛而去了，剩下的除了清澈，还有一些些不满：“让我来猜猜，你喜欢他们这种类型的？”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宁黛倒也反驳不了他这话。
她发给展望的那堆名字的男孩子们，确实是差不多的类型，长相清秀好看，身材修长，实力不错，但为人又多是低调，不太会争抢的那一种。
也以至于她提到的那些名字，节目中镜头都不太多，最终都没有进入到成团名单中，有几个甚至连总决赛都没入围。
而说起这些男孩子们的现状……，电话那端的展望沉着眉眼，不太愉悦的撇撇嘴，又说：“小舅妈想要关注，可以自行上网搜索，不用特意选在这么晚的时候，来问我吧？或者说……”
他突然转了个调，轻笑起说：“你其实只是想找个能与我聊天的话题？”
“……”
没等宁黛说话，他又抢先接，一副轻佻语气：“这几天行程有些满，但小舅妈想与我聊天，我怎么会拒绝，你也不必非要熬夜去看那节目找话题。毕竟现在的我比起那个时候，已经优秀了许多。”
意思便是说，欢迎她来了解现在优秀的他。
宁黛这下可算是控制不住笑意了。
直接笑着道：“优秀不优秀的，暂且不提。不过，你这性子倒是始终如一，保持的很好啊，真是不错。”
一如既往的臭屁，加中二。
“听起来不像是好话。”展望也笑了一声，明晃晃的听出了宁黛话里的吐槽，却是没有着恼的迹象。
“哪里，真心的夸你呢。”宁黛笑盈盈的睁眼说假话。
对方笑了声，没接宁黛的话。
电话两头一齐沉默了一秒，下一秒，两人又默契的同时开口。
宁黛：“你……”
展望：“你……”
然后又同时打住。
展望笑声愉悦：“小舅妈想说什么？”
“小舅妈就是想问问大外甥，你小舅舅哪位啊？你这么帮你小舅舅牵线，你小舅舅答应吗？当然了，如果你小舅舅还是单身，并且一表人才，我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你的这本鸳鸯谱。”
宁黛原本是想重提那几个同期学员的，但话出口前的最后一秒，突然改了口。
“那可真是不巧了。”展望的声音听着扬，实则沉：“我没有小舅舅。”
伴随着这话完后，宁黛听到对面传来了一些悉索的声响。
听不出来对方是在做什么，宁黛好奇的闲问一句：“大外甥，你在干嘛呢？”
对方也不瞒：“起床。”
宁黛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多。
他这是……
“你这要去晨跑呐？”
对方被她这话复又逗笑了。
“不是，赶趟早班飞机。”
“哦，辛苦辛苦。”
要赶早班飞机的人，竟还被她给闹醒了。一时间，宁黛心生歉意。
小小年纪，为了赚钱也是可怜，起早贪黑又缺觉少眠的，令人担忧他长不高啊。
宁黛感叹了下后，对展望说：“那你抓紧时间洗漱，我这里就不打扰你了……”
“你这是体恤我，还是早就不愿意与我敷衍，正好找了借口，光明正大摆脱我？”
这话说的宁黛当即一愣。
“你这小孩儿……，是不是太敏感了呀？”
“嗯？”
……小孩儿？
展望正好走到了落地镜前，不由得站定在镜子前，仔细的望着镜中穿着睡衣睡裤，长手长脚的人。
二十岁的年纪，少年也称得，男人也算的，只是光看脸的话，却只瞧得见一脸少年气，缺少一份男人的感觉。
而展望心里很清楚，粉他的那些粉丝们，大多是因为这张脸，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笑。
他对着镜中人做了个挑眉的动作，随即又对着镜中人一笑。
他一笑，就像破开厚厚云层的阳光，灿烂的能晃晕人的眼，一直以来都被粉丝称之为最能治愈人心的笑容。
“喂喂，大外甥？怎么突然没声了？”宁黛急促的叫唤着：“还活着吗？活着就吱个声，不吱声我可给你叫救护车啦？……也不对，你住哪儿我都不知道，救护车也喊不了。大外甥，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展望不禁叹了声气，恐怕他再不出声，恐怕她真的会当自己死了。
叹完气，展望报出了一个地址。
宁黛听得一愣，莫名不已。
“什么？”
展望说：“我的住址。”
宁黛：“……”呵呵哒。
那边，展望还没说完：“再忙两天我就回去了，想我，可以直接来我家找我。”
最后还补了一句：“我一个人住。”
呵呵哒，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暗示都敢给。
你大舅妈知道你这大外甥是这样的吗？
换别个面皮薄的，或许已经恼羞成怒的挂电话了，宁黛虽也有了挂电话的想法，不过挂之前不忘找回一成场子：“好的，我记下了，回头我卖消息带狗仔过去。”
展望一点不怀疑她可能真做的出来，便也不再去挑战她，主动认怂，表示自己要洗漱去了。
这通电话至此，就真的到了该挂的时候，哪怕有一人并不舍得。
于是在挂断电话前说：“不开玩笑，想我，或想和我说话，随时可以找我。”
1490、流量们来一个（45）
挂了电话后，宁黛直接仰倒在被窝里，一手捂着双眼，又好气又好笑，接下来的时间也不用睡了，因为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现在的男孩子真可怕。”爱国出声，说出了宁黛的心声。
宁黛放下捂眼的手，吐槽说：“又让你偷听了一个完整场。”
爱国吧唧吧唧嘴，义正言辞的很：“我可没有偷听。”
对爱国来说，宁黛和展望的电话跟公放没区别，怎能怪得上他偷听。
不想让他听到，说话声音就小点儿啊！
宁黛这会儿也没多余的闲心思接他的话，叹了道气，算是为她对爱国的吐槽划上句号，脑中又回想展望挂电话前说的话。
将他最后那话又过了两遍，宁黛想，展望这小孩儿怕是初到成人年纪，或是平时工作实在繁忙，身边又没人注意，难免顾及不了身心健康问题，这才憋的狠了吧。
宁黛犹豫着在想，是不是该把这小孩儿的现状给白玲提个醒。
憋坏还算不得什么，万一憋着憋着变态了呢？
嗯，这个事得记在备忘录上。
就在她为自己的负责任而点头时，爱国又开口，语气批判：“带鱼姐，那个展望真油腻！你觉不觉得？”
宁黛打住思绪，顿了两秒，然后摇着头回答爱国：“不觉得。”
爱国：“……”
理顺噎住的气，爱国鬼叫起来：“这样你都不觉得油腻？带鱼姐，你没毛病吧！?”
宁黛摸着自己良心，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道：“没毛病。”
爱国：“……”气到丧失语言功能。
她一定是贪图对方美色了！
有美色，没原则的女人！
“哎呀！”宁黛忽然惊叫一声，猛然反应过来，重点全被展望给忽悠过去了。
那些业务能力不错，却又不得节目组青睐的小哥哥们，完全没问着一星半点。
“小屁孩，心思深沉！”
爱国：嗯？？？
一瞬间，美色又不顶用了？呵呵。
宁黛咀嚼着又想起展望刚才说的，让她自行上网去搜索那些男孩子们的动态。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果然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宁黛复又重重叹了道长气，整个人又往被窝里缩了一段，决定强迫自个儿眯个几小时。
今天还得去公司报道呢。
也不知道会不会见到安瑞君。
……
小睡了几个小时后，宁黛便起了。
准备出门时，没想到秦令宜也起来了。
宁黛恍然想起，秦令宜今天是要和潘旭然见面的。
她心下非常希望这两人见面能发生点大事，不太好的那种。
不过在明面上，她当然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在出门时对秦令宜道：“要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秦令宜冲她点点头：“好。”
“那我去公司了。”
“去吧。”
与宁黛一样，秦令宜哪怕心绪复杂不平，一夜没怎么睡好，但也没有与宁黛多提一句。
……
宁黛一踏进公司，便敏感的觉得，公司氛围有点儿不同。
怎么形容呢，就是有点儿洋气。
再往里走了一段，宁黛可算是寻到了根源，不出意外，真是安瑞君来了。
安瑞君身边围了一圈同事，大约正与她聊起国外的这一段生活，聊着聊着，安瑞君也似有所感一般，突然转过了头，正好与宁黛对上了视线。
宁黛先展露出笑意，热络的喊她：“安姐，你回来啦！”
安瑞君随之也露出同款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小宁来了啊，快，快过来，给你带了礼物。”
“哎呀，安姐破费啊。”宁黛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两人这短短的交谈，已经引起了周遭同事的高度重视，视线不住的在两人间移来挪去，心里都一样想法，同款假表情，这么明显，俩人还能演的下去？佩服！
这一趟回来，安瑞君给不少同事带了礼物，化妆品、护肤品不尽相同。围在安瑞君身边的这一圈人手上就拿着不同的礼物，宁黛一眼都看着了，心下倒是挺佩服安瑞君，很舍得花钱嘛！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离开公司了一个月的时间，不巩固巩固，怕是人心就要散了。
同时，宁黛倒也好奇，不知道安瑞君会送自己什么。
然后她便看见安瑞君取去了一袋东西。
“礼轻情意重，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安瑞君笑眯眯的递上。
宁黛笑脸不变，伸手接过了她递出的那袋东西，这才看清楚，原来安瑞君送她的，是一袋坚果？！
更确切的说，是一袋碧根果。
“哇~，安姐，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呢。安姐，你对我真好。”宁黛一脸惊叹表情，笑容大大的。
旁边人看清楚宁黛手里是什么后，有几个忍功差的已经破了功，窃笑声顺势传进宁黛耳中。
大家手中都是护肤品、化妆品，牌子也都是大品牌，价格方面不言而喻，就只有宁黛手上的“礼物”，怕是都算不上其他礼物的一个零头。
这一下情势清晰可见，发出笑声的人越发多起来。
安瑞君在一堆窃笑中，笑吟吟的说：“这是得克萨斯州的特产，我尝过，味道很不错，与国内常吃的不同，这款表壳更坚硬，果肉紧实，你会喜欢吃的。”
“嗯呢。”宁黛笑眯了眼睛，同时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着道：“我牙口好，最喜欢坚果了。”
呵呵哒。
两人这掩藏在笑容下的暗潮汹涌最终在老板要召见安瑞君中结束。
安瑞君一离开，看热闹的也散了，宁黛捧着手里那一袋坚果回了自己座位。
接下来的时间倒是好过，安瑞君一去老板办公室，大半天都没有出来，直到下午时候，才有专人各个部门通知，说要开会，让大家去大会议室集合。
等大家一头雾水去会议室报道后才知道，原来所谓开会，是要安瑞君来分享下这次在外边时的所见所闻，同时也探讨下外边对公司和艺人明星的评价、关注度等各个方面，以此来了解外边的市场行情情况。
会上，大家神情专注，那笔记记的，就跟课堂笔记似的，而唯一一个开小差的，就是宁黛。
她……忙着发消息。
1491、流量们来一个（46）
会议刚开始时，宁黛也认真过一会儿，但很快，爱国给她打报告，说秦令宜和潘旭然已经见上面了。
就连见面的地点，他也给她报的清清楚楚的，一副特别欢迎她去“捉奸”的样子。
宁黛听得出来，爱国这是以为这场会议是老板坐镇，她难以脱身离开，所以故意报的清清楚楚，就是为了让她心痒难耐，却又完全没辙。
不过宁黛觉得爱国还是小看了她对自家姐妹的关切之心，以及高看了公司老板在她心中的威慑力，只是一场会议而已，想要脱身，办法多的很。
就在宁黛准备表演一把如何完美的在会议中途脱身时，她的手机却赶着巧合震了一下。
来消息了。
早在会议开始之前，所有与会人员就把手机静音了，大家都是大忙人，不时就有消息需要处理，但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展现出热爱工作的劲儿。
宁黛心里惦记着秦令宜和潘旭然见面的事，怕是秦令宜找自己，便做了这个公然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开小差的人。
结果，发消息的不是秦令宜，而是凌晨时才聊骚过的展望小朋友。
这位早已经赶完了早班飞机，这会儿给宁黛发消息，是因为宁黛没有给他发消息，所以特意来质问她的。
宁黛看完内容，一脑门的问号。
不由得问爱国：“这小朋友是缺爱吧？”
就因为她没有对他所乘航班的安全情况向他询问，也没有在他落地后第一时间发去问候，他就要来质问她？
这不是缺爱，这是什么？
或许还缺少安全感。
爱国想了想，寻了个词：“油腻！”
宁黛皱着眉头沉思了几秒，然后对爱国说：“油腻多是用来形容中年男人的，他这年纪，用这个词不合适吧。”
爱国顿了顿，想了个新词：“博关注！”
“嗯。这个词用的好！”
爱国这个词有点儿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思，顿时让宁黛有了想法。
“还是缺爱，缺爱才会博关注。”宁黛沉吟着说：“咳个嗽就当自己咯血得绝症了，擦破点皮流点血就以为自己要变异进化了。这种小屁孩，就是俗称的无事伤春悲秋，吃饱了闲得蛋疼。”
一边说，她一边掩藏着手机，快速给展望回了消息过去。
看完她发过去的内容后，爱国只想呵呵。
既然你套路都懂，那你还跟人家往下聊！！？
你不该直接无情的嘲讽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吗？？？
你竟然还问人家爱不爱吃坚果？？
爱国气得无声。
w：要看是什么，要看谁给的。
宁黛勾唇，快速回：我觉得你这个年纪应该多吃些坚果，对身体各方面都好。
w：你这是关心我吗？
宁黛顿了一顿。
然后跳脱出坚果话题，突然问他：你今天飞哪儿？是飞回来吗？
w：想我了？想见我？
爱国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如果可以，他打算用一万头草泥马来攻击他。
宁黛：想请你去个地方走一趟，去了我请你吃坚果啊。
另一边，展望捧着手机，将宁黛的消息看了又看，心里好奇不已，她想让自己去什么地方。
“哎哟，你怎么还在刷手机？你可别再刷了，回头手误点个不该点的赞，又该闹得满城风雨了。”经纪人艾瑞克一脸不赞同，又想凑上去看看展望到底在看些什么，又因为个人**问题不敢太过越界。
展望从手机里抬起眼，分了个眼神给他，语气淡淡的问：“我什么时候手误点过不该点的赞？”
“没没没，你没有。”艾瑞克赶紧安抚：“我说的是前两天那个新晋小生梅清凌，手误点赞黑粉说潘旭然的事儿。”
展望嘴角带起一点笑，笑里却是不屑：“是不是手误，你心里不清楚吗？”
有话题争议，总好过无风无浪被淹没的好。
就跟黑红也是红一个道理。
有些人，就喜欢剑走偏锋式的蹭热度。
艾瑞克讪讪一笑：“潘旭然这趟在外边，可是拿下了df的亚太代言啊，接下来的几场时装周大秀里铁定有他一份，你瞧瞧你，你现在同他的距离啊，就差在这个奢侈品的份额上。”
展望的视线又落回在宁黛的消息上，琢磨着该怎么回才好。
是天真点儿，还是怎么样。
嘴上也没闲着，就着艾瑞克的话说：“你说错了。”
艾瑞克一愣，不解：“哪里错了？”
展望开始回消息，边与艾瑞克解释道：“我跟潘旭然的差距，是年龄。”
艾瑞克：呃？
“我比他年轻。”
艾瑞克：“……”所以？
“他这个年纪着急转型。要不，你也让我转型吧。”随着最后一字出口，消息也回完了，他抬头，冲着自家经纪人粲然一笑。
笑容如灿阳，直照进人心底。
然而艾瑞克一点没有被暖到的感觉，反而一脸的无奈。
展望说的没有错，潘旭然的年纪继续吃流量，显然也没有更大的发展了，继续下去，早晚得被挤下现今的神位，确实是到了转型的年纪。
反观展望呢，二十岁的小屁孩，正是黄金的年龄，靠着现在的人设，靠着现有的积累，就差一步就能登顶顶流！
转型？转个屁的型！
展望当然知道自家经纪人是怎么想的，也不与他多说，视线关注点全副放在手机上，等着宁黛的消息。
正为推销坚果而努力的宁黛收到展望的最新回信后，顿时就没了继续往下聊的兴趣。
只因为对方说，他并未回来，今早的航班，是去另一座城市的。
没有帮忙跑腿的人，也没有顺利推销掉手上的坚果，宁黛只能收起手机，酝酿着开始拼演技。
“老、老板……”
两分钟以后，宁黛白着一张脸，得到了老板的特许，步伐踉跄，一身虚弱的提早离会。
这一踉跄，就直接踉跄到了公司大门外。
她这才直起腰，摇头叹气发表自己的看法：“满场艺人经纪人，也没个懂演技的，这公司……业务能力堪忧啊。”
爱国：“……”
1492、流量们来一个（47）
宁黛出了公司，直奔秦令宜和潘旭然私会的地方。
一路上紧赶慢赶，都没有耽搁，结果到了地方，还是来晚一步。
秦令宜和潘旭然的见面已经结束，不仅如此，她还与秦令宜来了一个撞个正着。
秦令宜没有做任何的伪装，因此，宁黛一眼就看见了她。
同理，宁黛也轻易的被秦令宜发现。
秦令宜一脸惊讶，疑惑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宁黛刹住脚步，也露出一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要约会？还没到时间？”
秦令宜摇摇头：“刚见完面。”
心下对宁黛的意外出现，倒是放松了警惕。
刚看见宁黛人时，她还以为宁黛是跟着她来的，心里正要泛起复杂呢。
宁黛脸上的疑惑没撤下，转着脑袋将秦令宜四周看了一圈：“见完面了？他人呢？”
秦令宜抿唇一笑，靠近宁黛，轻着声说：“他的车停在地下车库，直接开车走。”
像潘旭然这样的咖位，基本已经丧失了普通人光明正大走在人群中的权力，只要有人的地方，若非全副武装，就是悄默默的来去，要不然，怕是会引起轰动。
不过宁黛的注意力并没在潘旭然怎么离开上，而是秦令宜在说这番话时的语气。
不仅仅是她的语气，还有她的表情，都在向宁黛诉说着，她这会儿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也就意味着，今天她和潘旭然的见面情况挺乐观，或者说，潘旭然将她过去时日的怨气都安抚下去了？！
这可不是宁黛想要看到的。
想到此，她立马打探：“你和他……见面怎么样？”
秦令宜的回答是一个如花般的微笑。
宁黛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已经完全不需要秦令宜再做语言描述了。
“你过来是有事？我先不打扰你了，等你晚上回来再说吧。”
她还娇羞了。
宁黛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嗯，那我先去忙。”
“去吧，我先回去了。”
宁黛把自己整成了个提线木偶，抬手、挥手，全部僵硬的有气无力。
等秦令宜走远了以后，她才一个人惆怅的沐浴在阳光底下。
在太阳底下站的时间有些久，久的爱国都在考虑要不要出声安慰她一下，愿望落空是件很可怜的事情，理该安慰安慰。
正当爱国确定开口时，宁黛先叹着气出声：“爱国啊。”
她叫的深沉。
“嗯。”
“以后劝着我点。”
“嗯？”
“有正事先做正事，别老想着聊骚。聊骚误事啊。”
爱国：“……”
看来她已经为这会儿的情况寻好了背锅对象。
不过好的地方是，这次背锅对象不是他。
如此，爱国答应的特别痛快：“好的，没有问题！”
“嗯。”宁黛点点头，没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语气越发深沉：“好像……也没什么以后了吧。”
爱国：“……”
这一下，不仅宁黛心情不咋滴，连带爱国也不咋滴了。
两个都不咋滴的相顾沉默了半晌，宁黛又在周边瞎晃荡了会儿，这才假装下班，往家里去。
家里边，好心情的秦令宜特意准备了几道拿手的菜，宁黛一进门，秦令宜便笑盈盈的扬声喊：“回来的正好，可以吃饭了。”
与秦令宜的好心情相反，宁黛像只瘪了气的气球，弯腰佝背，有气无力的飘到了饭桌边。
秦令宜端着刚盛好的汤放到桌上，抬眼看了宁黛下，眨眨眼：“你怎么了？一副很累的样子。”
宁黛能能说什么，当然是敷衍说没事没事。
秦令宜也就没多想，让宁黛去洗手，她把饭盛了就能吃了。
几分钟后，相对食饭的两人里，秦令宜先忍不住开口，同宁黛说起了今天她和潘旭然见面的事。
一说起今天的见面，秦令宜嘴边的笑就压不下去，心情好的要飞起来似的。
“你提过的事，我今天有和他说起，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不等宁黛接话，也根本不用她接话，秦令宜已经自顾自往下说：“他说他也早在考虑这件事了！阿黛，我觉得我最近真的很蠢，竟然一直在七想八想……”
宁黛：呵呵。
不想再听秦令宜继续欢欣雀跃的说下去，宁黛打断道：“那电话的事情，你问了么，他解释了吗？”
提起这件事，秦令宜脸上的笑意越发憋不住，吐着舌头，满不好意思的说：“解释了。真是一场好大的误会，原来他把电话遗失了，接我电话的，真是工作人员。”
“哦，那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解释？”宁黛又打断她。
秦令宜说：“他说他想着那天就要回来，准备回来亲自跟我解释，所以才没打电话，而且也怕我误会着，不肯听他的解释。”
宁黛：“……”
她不敢置信的瞪看着秦令宜，心想：这么烂的解释，你也信？
也唯有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才能帮她做解释了。
“而且，今天我们还聊了挺多的。”
“哦，还有什么？”
“他也向我解释了为什么安姐不带我的事，安姐以后就带他们一个团，不带其他人了。我其实也无所谓……”
“……”
宁黛没滋没味的往嘴里塞着饭，一边听着秦令宜一句又一句说着今天见面说的内容。
听到后来，宁黛不禁想，所以潘旭然是重生了吗？打算跟秦令宜好好继续下去，不分手，不找小花了？
“啊，还有。”秦令宜叫起来：“明天晚上，我俩约了晚餐，所以晚饭你要自己解决喽。”
宁黛抬起视线，看向秦令宜：“明晚约饭？”
“嗯。”秦令宜笑容满脸：“应该会再好好聊聊跟家里公布的事吧。”反正从潘旭然的话里，秦令宜是这么感觉出的。
宁黛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那你晚上会回来睡吧？”
秦令宜：“……”
顿时尴尬。
宁黛却不尴尬：“希望你回来睡觉。给你留门，还给你留灯。”
秦令宜：“……”
然后到了第二天晚上。
宁黛果真留了灯，也留了门，而秦令宜，也果然回来了。
只是出乎宁黛的意料之外，秦令宜一进门，眼泪便夺眶而出。
1493、流量们来一个（48）
眼前状况让宁黛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赶忙上前询问：“怎么回事啊？”
昨晚不还瑟撒狗粮，今晨也一脸甜蜜娇羞，怎么到了晚上就像是出了大意外了？
不是吧……
宁黛试探的问：“潘旭然死了？”
“怎么可能！”回答她的是爱国。
秦令宜闻言，没做回应，只是眼泪落的更加汹涌。
宁黛私下对爱国说：“我觉得可能。”
爱国：“……”绝、对、不、可、能！
和爱国的讨论并不重要，宁黛的注意力还是放在秦令宜身上。
只不过秦令宜一点也不合作，除了泣泣啼啼外，一点内容都不透露给宁黛知道，问了也不说，让人劝慰起来都很觉无味，都不能对症下药，怎么安慰啊。
好不容易秦令宜哭累了，窝在沙发上小眯着睡过去，宁黛也累的够呛，瘫在沙发另一边，丧失了语言和行动能力。
瘫了片刻后，她才爬起来，走向饭桌处取她的手机。
秦令宜回来时，她正一边吃外卖一边刷手机，才吃到一半秦令宜回来了，结果就是她还没吃饱，而吃的那点儿，这会儿基本也消耗完了。
剩下还没吃完的那部分也已经凉透，不说口感，味道闻上去也不如新鲜热乎时香气四溢，宁黛没想要再碰的打算，取了手机干脆重新订外卖。
爱国看她点了不少软口点心，还点了粥，眼看她还要点别的，不免惊奇出声：“你胃口这么好？”令人怀疑是不是秦令宜的伤心，才引得她胃口大开。
那也太可怕了吧！
好在宁黛很快打消了他的这个想法。
宁黛说：“好你个大头鬼，我给我这倒霉催的表姐点的。”
哭了这么久，多消耗体力啊，宁黛猜想等她睡醒应该会想吃些东西，所以才多点了些，而且点的都是软口的点心，适合入口。
“哦。”爱国没想到是给秦令宜准备，不禁为自己猜错了表示小小的心虚。
点完外卖，宁黛放下手机，喜滋滋的说：“你说，她哭的这么凄惨，是不是和潘旭然闹掰了？”
不等爱国回答，她已经有了肯定：“肯定是闹掰了。”
爱国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就又听宁黛兴高采烈的来了句：“闹掰的好！”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管真还是假，希望等她醒后，你能收敛下你现在脸上的表情。”爱国善意的规劝。
宁黛一手握拳，揉了揉颊边肉，算是回应了爱国的规劝。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
等外卖到来。
当然，还有秦令宜睡醒。
……
秦令宜醒过来时，宁黛正在看电视，她一有点儿动作，宁黛便转过头来，声音平淡：“醒了吗？”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垂着头爬坐起来，与宁黛并肩坐在一块儿。
大约是眼睛实在太干涩了，视线跟着有些模糊不清，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揉，期望能再流两滴眼泪润一润这份干涩，然而悲催的是，眼泪似乎暂时流干了，挤也挤不出来。
突然，一条温热的毛巾敷在她眼周边，耳畔传来宁黛的声音：“捂一下，缓解缓解。”
秦令宜什么都没说，但接了那条温热的毛巾，听话的敷住眼睛。
待到眼周肌肤得到缓解，秦令宜才小着声说了谢谢。
宁黛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有什么好谢的。我叫了外卖，吃点吧？”
“吃不下……”
还没说完，一份糕点出现在秦令宜面前。
糕点还冒着热气，香味气息就势飘进了秦令宜鼻中，勾出了人的胃口。
“吃点。”宁黛半强硬的将糕点塞入她手里。
秦令宜捏着那块松软的糕点，心里还在坚持着吃不下，可手上动作却没听从心里的拒绝，慢慢的将它塞进了嘴里，一口一口吃净。
等她手上这块吃完，宁黛又递来一块，不同味儿的，这次是枣泥。
秦令宜还是很快吃完了。
接着，宁黛又递了几块过去，秦令宜一言不发的全给吃完了。
不知道是甜食的原因，还是吃饱了的原因，秦令宜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待到差不多吃了个全饱后，宁黛那边也不再投喂，改而像是闲聊似的问她：“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吧？”
秦令宜应了声。
比起刚进门的时候，这会儿总算是有了些愿意交流的意思。
宁黛也不浪费这好机会，直接开问：“出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
她手肘撑在腿上，支着下颌，歪着脑袋，表情认真地看着身旁的秦令宜。
秦令宜与之对视了几秒，唇瓣微微抖动了下，似乎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
今晚与潘旭然的晚餐之约，没想到还有另一个人参与。
那人就是安瑞君。
见到安瑞君，秦令宜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安瑞君是不放心潘旭然，或者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才会一块儿出现，何况安瑞君还对自己笑脸相迎，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才刚坐下，椅子都没焐热，安瑞君便放出话来，要她与潘旭然分手。
紧接着，一堆的大道理抛出来，什么发展，什么计划，什么路线，秦令宜自认听不进去，也根本不想听，她唯一在乎的只有潘旭然的态度。
这场突如其来的分手，到底是谁的意思？潘旭然同不同意？……看他的沉默表情，秦令宜有了答案。
但答案却更让人不能接受。
昨天还甜蜜无比，掷地有声的答应她要对家中公开两人的关系，只是过了一夜，却全变了。
“那分手到底是谁的意思？”宁黛出声。
秦令宜摇头，大约是休息够了，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宁黛看她这样子，真想好好敲敲她的脑袋，想知道脑袋里还有多少水。
“你没问潘旭然？”
“问了。”秦令宜深吸一口气，没说问了什么答案，而是反复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宁黛问：“不明白什么啊？”
“昨天还好好的，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公开。为什么今天会是分手？我从没想过他会这样……”愈说，她愈难过，眼睛鼻子一片红。
宁黛俯身取了一包抽纸，塞进她怀里，也不修饰什么用词了，直接明朗道：“虚与委蛇了解一下？”
1494、流量们来一个（49）
“什么意思？”秦令宜捏着抽纸盒微微一愣，抬起头，狐疑的看向宁黛。
什么意思宁黛也不解释，只肃着表情问她：“今天说这个事情时，潘旭然是什么表情？”
“别美化，也别加滤镜，就说你直观看到的样子。”
宁黛的后半段补充顿时让秦令宜陷入沉默中。
关于这一点，她又怎么可能不去关注。
更何况，她全程的关注点都在潘旭然身上，就等着他说一句话，说一句分手不是他的意思，他也是被迫的。
但令人绝望的是，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告诉她，并不是这样……
宁黛等了会儿，等不来秦令宜的开口，不过这也不打紧，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她又接着说：“真心分手，还是被逼分手，我想你这个直面的当事人应该有答案，也不用我多问来加强你的确定。”
秦令宜仍旧默不作声。
宁黛陪着她一起沉默，片刻后，她叹了声气，拍了拍秦令宜的肩膀，说：“说句马后炮的话，我对你俩一直没看好，不是因为你们俩的红火程度差别，而是你们俩吧……嗯……”宁黛挤了挤眉，有些话便也不用说太明了，留给听者自行体会去了。
至于听者会如何体会，是糟，还是更糟，宁黛一点也不在意，越糟才越好，毕竟只有触了底才能够反弹。
秦令宜手上的力道无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抽纸外盒随之发出被挤压的残喘声。
不过这种难听的声音很快就停了，随之一块儿停止的还有秦令宜面上的表情，原本紧蹙的眉忽然松开了，虽然眉眼里还带着愁伤，但明显可见有什么事令她想明白了。
或者说，是秦令宜妥协和接受了。
但接受妥协归一码，仍有茫然困着她。
她茫然的是：“昨天才给我希望，今天又要狠狠掐灭，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对我挑明，发展比我更重要，他想走的更高更远。他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拖他后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分手还要别人来说。”而他却一言不发，活像个局外人！
回想起今晚的那一幕，秦令宜突然觉得像极了小说电视里，豪门贵妇要灰姑娘离开自家一表人才儿子的既视感。
这才是最叫秦令宜难以接受和难过的事。
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要让第三人来开口，有什么理由让第三人来见证分手时刻。
还是通知的语气……
宁黛很想回答她，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么是潘旭然心虚说不出口，要么就是怕解决的不好把她惹怒做出伤害潘旭然的事，所以才要安瑞君上阵。
不过安瑞君上阵，也是这段感情破裂中最败笔的一处。
当然，对宁黛来说，不算败笔，她要谢谢对方队友。
“虽然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我还是要用一句老话来告诉你，有些事情，现在你不懂得，但以后你总会懂的。而且相信我，这‘以后’不会太久远。”宁黛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能这么隐晦的剧透了。
此刻的秦令宜自然是领会不透这话的含义。
宁黛看了看她，转移话题：“上次你和白玲参加综艺的演出费到账了，这笔钱你是打算入私账花销，还是交给我替你统筹安排？”
秦令宜看向宁黛，不太明白宁黛为什么会给出两个选项。
宁黛给她解释：“你虽然是科班出身的，但一来你出道至今演的戏不多，角色类型也大多单一，对演技磨炼完全没有太大帮助。二来么，演出费虽说不多，但报名一些课程还是可以的，我希望你能用这钱学些新东西。”
秦令宜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宁黛，似乎在思考宁黛说的话。
报名学东西？
“都说情场失意，事业总该用心些吧。疗伤也好，调整自己也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不好么？”宁黛接着说：“别忘了，最迟两月你就该要进剧组了。是不是该提早做点准备？你总不希望在片场时，一直被导演骂吧？”
细想想，秦令宜觉得宁黛说的有道理。
之前生活的重心并不在工作上，哪怕整日无事可做，可心里念着一个人，总觉得一天天就打发了。但是现下，所念的人也已经离开了，她还要浑浑噩噩吗？
都不用再多思考，秦令宜很干脆的点了头，同意了宁黛的想法。
宁黛微微一笑：“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终于可以把她一早做好的计划推上轨道，宁黛心情相当不错，不过面上没有全部表现出来，毕竟还给自家大表姐留点面子。
只是，哪怕没有全部表现出来，也依然有痕迹，而且还被秦令宜捕捉到了。
“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高兴见到这样的局面？”
“怎么会？”宁黛叫起来：“你感觉错了。”
秦令宜没和她往下辩论。
“如果可以的话，多帮我报些课程吧！”
宁黛没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所吓到，反而满意的点点头：“放心，我会好好安排的。”
既然这么说了，秦令宜也没别话。
宁黛则动手收拾起吃剩下的点心，又对秦令宜说时间不早了，该去睡觉了。
秦令宜本想说还不想睡，宁黛的一句话却把她给堵了回去。
“睡去吧。像如今这样充足睡眠的生活，今后只会越来越少，你就再好好的享受两天吧。”
秦令宜动动嘴唇，心想着，那真是她需要的。
不过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确实已经不早。
……
既然得到了秦令宜的同意，宁黛第一时间为她安排学习的事。
一些大型的演艺经纪公司会有专门的培训老师，但宁黛所在的这家公司算不得演艺公司，是以也没有配备表演老师，但总算是有能联系的人。
据闻能联系上的表演老师口碑还挺不错，特别在指点新艺人方面，颇有造诣。宁黛早已肖想许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刚与负责这方面事务的同事谈完，从对方办公室出来，恰好与安瑞君遇了个正着。
安瑞君一瞧见她，露出笑脸，朝她走了过来。
1495、流量们来一个（50）
安瑞君脸上的笑根本不及眼底，明明白白一个假笑。
因是如此，宁黛干脆连假笑都懒得应对。
反正经过昨晚一事，对方应该也做好了心里有数的准备。
“小宁，我正要去找你呢。”走近后，安瑞君褪下了脸上的假笑，面上淡漠里又带着一点严厉。
宁黛木着脸，声音平淡：“有事啊，安姐。”
“有点事。”安瑞君说：“打算跟你开个小会，讨论一下艺人的发展问题。”
“嗯？”宁黛直接一脸“我没听错吧”的表情：“讨论艺人发展？”
安瑞君点头说对：“廖总也参加，半小时后，三号小会议室集合。”
她口中的廖总是公司的几个合伙人之一，确实专门负责统筹艺人的发展事务。
有廖总亲自参加的会议，不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会议。
宁黛禁不住笑了，不客气的指出：“安姐，我俩好像带的不是同一个艺人吧？还是说，安姐瞧得起我，潘旭然和他的那个男团都要由我来接手啦？”
你想的倒是美！
安瑞君越发觉得自己之前觉得这小姑娘好拿捏是错误的想法，真是越来越不讨喜，简直跟讨厌蟑螂老鼠那般一样讨厌。
但这会儿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何况也根本不必计较，一个不讨喜的毛丫头，多的是收拾的手段。
待会儿就能叫她伶俐不起来。
安瑞君打点了下情绪，带上点笑意，开口道：“别贫嘴了，待会儿会议室见。”说完，她转身要走。
“安姐。”宁黛叫住她：“不能先透露一下会议的主题吗？这么突然，我没准备呀。”
安瑞君很想直接回她一句，不需要做准备，到时只需要接受便可。
“艺人的发展，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安瑞君短暂的停步，转头说了这么句，下一秒便转身开不走，没再做停留。
宁黛在后头看着她的背影，一个人当下的心情也能从她的走路步伐中体现，就比如安瑞君好了，离去的步伐走的那一个叫摇曳生姿，简直瑟的不得了。
“看来是会无好会。”宁黛对爱国说。
爱国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他问宁黛：“带鱼姐，要不要做好准备？”
宁黛说：“我时刻准备着呢。”
不论是撕逼还是要开启搞事模式，她都时刻准备着，并且能一键进入状态，保证不拖后腿。
爱国：那可真是棒棒的。
……
半个小时后，3号会议室。
宁黛走进会议室时，安瑞君和她提过的廖总已经坐在会议室内。
除这两人外，会议室里并没别的人了。
“廖总好。”宁黛挑位置坐时，不忘同这位公司高管打了声招呼。
待她落座后，廖总开口：“今天就我们三个开个小会，你不用坐那么远，坐过来吧。”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椭圆形的会议桌，先来的两人并肩坐了一个弯角，宁黛来后直接挑了个离两人最远的位置，这就让老总不能忍了。
咋滴，老子是洪水猛兽，需要你躲那么远？
一听开会就只他们三人后，宁黛果断放弃挣扎，换位置坐到老总指定的位置。
这下，三人正好呈一抹弯圆，老总在中间，宁黛和安瑞君在其左右。
老总看看左右，满意道：“那就开始吧。”
宁黛翻来带来的笔记本，拔开笔帽，一副准备认真记笔记的样子。
一抬头，却见两人齐齐看着她。
宁黛一歪脑袋，疑惑的回视。
老总被宁黛的视线看愣了，一时间有些不知，今天这场会难道不是讨论她手下那个艺人的规划发展吗？
自己记错内容了？
老总的视线转向安瑞君，想寻求下答案。
安瑞君接到老总的视线，回以眼神安抚后，转头对宁黛说：“是这样的。秦令宜当初跟公司签的经纪约是三年，现在距离合同到期，还剩下几个月的时间。有些问题，应该早点讨论，也好早做准备。”
当安瑞君报出秦令宜的名字时，宁黛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合同还有多久？”宁黛打断她。
安瑞君想了想：“九个月。”
宁黛：“哦。”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安瑞君则将发言机会让给了一旁的老总。
老总看看左右，确定可以发言，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就着安瑞君刚才提到的内容往下说：“秦令宜当初进来是潘旭然牵的线？”
“是。”安瑞君接口。
老总点点头，继续道：“她和潘旭然的关系，你们也都知道的吧。现在他们俩……”
“我不知道。”宁黛打断了对方的话，一脸懵懵哒的表情：“廖总，秦令宜和潘旭然有什么关系吗？”
廖总：“……”
安瑞君：“……”
廖总：“哦，你不知道？”
安瑞君：“你不知道？”
虽然是一样的用词，但因为语气的截然不同，呈现出来的效果也非常不同。
一个是真以为宁黛不知道，另一个则是不信宁黛不知道。
宁黛将视线对准安瑞君，笑道：“安姐，我该知道什么呀？”
秦令宜可是一直好好的瞒着她和潘旭然之间的关系，不争不吵不闹，安安心心的当她的地下恋人，怎么安瑞君话里意思，秦令宜守不住秘密呢？宁黛表示不服，并力挺秦令宜是个能够保守秘密的人。
安瑞君因为宁黛的反问一时说不出话来。
主要是宁黛脸上的表情实在丝毫没有破绽，安瑞君都怀疑自己想错了，即使昨晚通知秦令宜分手，她也没有将她和潘旭然的关系宣传出来？
想想也是，换了别个艺人，一旦感情生出波折，哪怕不会直白的对着全世界诉说清楚，但也会发一两条模棱两可的消息出来，或是宣泄一下心情，或是引导旁人来猜测。
但秦令宜的社交账号非常干净，昨晚至今也没见任何作妖的消息，安瑞君不放心盯了一晚上，是以非常清楚。
小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这份沉默由稳坐中间位的廖总打破。
“不知道也没关系，现在我们主要讨论的是接下来。秦令宜是不是值得续下去，还有关于保密协议的事。”
“保密协议？”宁黛好奇出声。
要保密什么？
1496、流量们来一个（51）
宁黛是真对那保密协议好奇，不知道所谓保密协议，到底要保密些什么。
可那两位显然不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
“秦令宜自从签约我们公司以来，情况如何？”老总直接扭头问安瑞君。
安瑞君垂了下视线，而后将秦令宜这两年参演的电视剧，参加的节目报了一遍。
因为参演的电视剧和参加的节目都有限，打算要好好听一听的老总才刚摆开架势，安瑞君这边便没了声。
沉默……
面面相觑。
被两道视线包围的老总终于从窒息的沉默里醒回神，动了动身体，重新正了正坐姿，随后偏头问安瑞君：“就这些？”语气听起来似乎不大相信。
但安瑞君用点头肯定了这个答案。
会议室里又安静了。
宁黛偏头看着旁边这位不做声的老总，有些想笑，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难不成感情这位老总还以为秦令宜是株为公司挣钱的摇钱树？
当然，是不是摇钱树暂且不好下定论，可落在安瑞君的手里，便是真的摇钱树也早就因没遇上真心对待她的农夫，疏于浇水施肥而枯了。
中间位的老总皱紧眉头，思忖了片刻。
片刻后，松了眉头道：“公司也花费了不少，但两年来就这么点成绩，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啊。”
宁黛：“……”哦，原来还是她太年轻了。
人家并不是误以为秦令宜是摇钱树，而是在抱憾秦令宜没给公司再赚多点啊。
安瑞君在老总的感叹后接话：“这两年我也试过推她，厂商和剧组那边也主动询问过很多次，但得到的回应都是不理想。”
“怎么说呢，她就是没有厂商的眼缘吧。”安瑞君摆出一脸专业的表情，头头是道的谈说起了秦令宜有多么不得厂商青睐，又是如何没有观众和路人缘，以至于她出演的角色，都没能给观众留下印象，连带各大剧组导演那里也没什么印象。
概括来说，就是没什么存在感。
没有存在感于这行而言，那可是致命的。
这回，宁黛没有出声打断，她只专注的转着手中的笔玩儿。
“咳！”大概是看宁黛玩的太专注了，一直与安瑞君对话的老总终于想起来，分了点注意力到宁黛身上，问道：“现在秦令宜是你在接手，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宁黛手上动作一停，抬起眼看向这位年逾不惑的老总，一笑：“之前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两周后播出。接了部戏，宫斗剧，不出意外是明年的大剧，合同已经签过了，差不多下月进组。”
听完宁黛的话后，对方又沉吟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戏份只是女四吧。”安瑞君出声。
“是。”宁黛回的坦坦荡荡。
安瑞君又说：“大剧倒是没错，不过剧中角色众多，出彩的更是比比皆是。就我了解的情况，秦令宜接的这个角色，比不过好几个角色，她要是想靠这个角色有所作为，怕是难。”
宁黛手中的笔又转了起来。
大约是因为提到了秦令宜的合约续约，安瑞君这一句接一句的开口，倒是让宁黛弄清楚了安瑞君的想法，她不希望秦令宜续约。
宁黛再一想，秦令宜要是不能续约，那自己也没有理由留在这家公司吧？
当然，宁黛也很清楚，旁边这两位也不会在乎她的去留。
就在宁黛沉默的这一点点时间里，中间位的老总已经有了决断。
“看起来我们公司确实不太适合秦令宜。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跟她谈谈，做好合同到期后不续约的准备吧。”
一言落下，安瑞君如宁黛所料，嘴角浮起了一丝丝满意的笑。
“那潘旭然这边，也要衔接上。”老总又将目光投向安瑞君，交代道。
安瑞君点头：“我明白。”
然后双双又将视线投到宁黛这里来。
当他们将目光投来的一刹那，宁黛福至心灵，明白这是终于要谈说那什么保密协议的玩意儿了。
她静等着下文。
在老总的示意下，接下来的话由安瑞君来说。
安瑞君说：“之前，潘旭然和秦令宜私下里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恋爱关系。”
话到这里，安瑞君故意停顿了下，抬眼看了看宁黛的反应，在看见宁黛毫无反应后，顿时在心里一哼。
果然，刚才是在骗她！！
这小丫头分明知道潘旭然和秦令宜私下里是什么关系。
安瑞君心里忽然来了些气，不过此时也不是指着她鼻子发飙的时候，安瑞君抿抿唇，亮出她真正的目的。
潘旭然和秦令宜的恋爱关系已经结束，为了两人的发展，公司这边希望秦令宜对这段关系能够始终守口如瓶，不炒作不生事。
当然了，两人在同一家公司，原本这话很好说，可是鉴于公司方面不打算与秦令宜续约了，是以就有了保密协议的登场。
终于闹明白保密协议是什么情况后，宁黛只想为安瑞君和潘旭然鼓掌，真是一番好计划啊。
昨天谈分手，今天就要签保密协议，顺便还要将人踢出公司。
没有提及雪藏，宁黛还真要感谢他们。
“现在你是秦令宜的经纪人，所以这些事，希望你能好好的给她分析一下，也好好的安慰一下她的情绪吧，毕竟，大家还要合作几个月。”
宁黛听出来了，这最后一句话，可是明晃晃的隐含着威胁了。
“好，我知道了。”不管安瑞君想看到她怎样的表情，宁黛总归是不会如她意的。
会议结束，从暂时结果看来是满意的。
待到高层老总带着满意之色先行一步离开后，安瑞君回身将宁黛堵住。
宁黛面带微笑：“安姐还有事儿啊？”
看着宁黛脸上的微笑几秒后，安瑞君也笑了，故意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忘了尽早同你表姐告知这事。签保密协议这事，本周内一定要完成。”
宁黛假笑道：“好的呢，我记下了，你放心。”
虽然是假笑，但因为太过灿烂，看在安瑞君眼里，只觉得刺的她眼疼。
到头来还是她这胜利者被膈应了。
1497、流量们来一个（52）
宁黛正要走，又被安瑞君留住。
没等宁黛发问，安瑞君先道：“还有一件事。”
“哦，什么事？”
安瑞君嘴角微扬：“关于你的。”
宁黛歪头，洗耳恭听。
顿了下，安瑞君才接着说：“你的从业经验也只是从接手你表姐开始，当然了，公司不会不欢迎你的留下。但你要是想跟着你表姐一起离开，姐妹同进退，我个人也是能理解的。”
哦，懂了。
宁黛看着安瑞君，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说：“安姐，我真不知道，原来安姐还是公司的隐形老板呢。”
去和留都想管，这是在外边待了一个月，吃多了汉堡可乐和太平洋的水？
安瑞君听的出来宁黛是在讽刺她呢。
她也确实不经讽，一瞬间脸色难看，皱紧了眉头，眼底添了两抹戾色。
不过没过几秒，眉头又松开了，再会怼人又怎样，以为她说这话只是善良提个建议？别的不好说，她这才入行的新人的去留，在这间公司里，总是能说上话的。
也不说公司里了，只要宁黛还想从事这行，凭着自己的人际关系，安瑞君自认也能给宁黛的求职路添上一番堵。
所以今天她才敢说这么多，凭的就是一句“她的关系网”。
因是如此，安瑞君深呼吸一口气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的还比宁黛灿烂许多。
宁黛看她笑的这么瑟，懒得再跟她抬杠了，直接道：“安姐的话，我记下了，安姐还有别的事吗？没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这回，安瑞君让开了身，不再阻止宁黛的离开。
宁黛走向自己的办公座位，刚落座，爱国啧啧惊奇的开口：“她是彻底跟你撕破脸了吗？”
“是啊，显而易见。”
得了宁黛的肯定答案，爱国又觉奇怪：“那什么保密协议都没签呢，就这么迫不及待撕破脸，还直接抛出不续约的话，难道就不怕你立马怂恿秦令宜曝出和潘旭然的关系吗？”这是爱国特别费解的地方。
别人也就算了，但对上宁黛，这么做可真是头铁。
爱国都替安瑞君他们感到捉急，他带鱼姐是什么人，作天作地的那种啊！
宁黛哂笑：“她敢这么迫不及待，自然是有后招，不怕秦令宜和我闹出来了。”
而安瑞君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宁黛细想想也能寻出些根基来。
只要秦令宜的合约没有真正的到期，只要秦令宜还想在这行继续下去，公司多的是办法管制住她，这其中也包括能够直接毁掉秦令宜星途的做法。
只要有需要，宁黛一点不怀疑他们做不出来。
世态本就如此。
宁黛叹了道气，感慨道：“有钱就好了。”
爱国突然感觉不妙。
果然，下一句：“爱国，要是你能猜中彩票大奖的具体号码就好了。也不用多，来个五百万就够我做项目启动资金了。”
爱国：“……”别做梦了。
“从前不可能有，如今也不可能有。”未免宁黛深陷白日梦里不能自拔，爱国想了想，还是将话挑明吧。
话挑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后，爱国得到了宁黛的一声哼，外加一句“薄情！”
爱国无话可说。
他倒是想多情呢，可对带鱼姐多情，最终只能是自作多情。
何必浪费。
既然爱国这条线走不了，宁黛也不跟他贫了，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去了。
爱国旁观了会儿，顺便又回想了一番刚才的对话，忽然反应过来：“带鱼姐，你这是不打算让秦令宜率先反击？”
“反击什么？”宁黛语气不解的反问。
爱国被问的反而不知道如何接口，不过也看的出来，她是真的不打算搞事情啊。
真不像她！
……怪让人失望的。
一人一系统不再对话，宁黛完全不受刚才会议的影响，继续忙她的首要之事，给秦令宜找可以学习的课程。
至于安瑞君所说的，尽早通知秦令宜这事，宁黛打算暂且压一压。
也不久，先压个两天再说吧。
两天，宁黛动作迅速的帮秦令宜联系好了几门培训课程。
安瑞君那边，大概是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像上次似的，急巴巴的就去联络秦令宜转达消息，秦令宜因此得了两天的喘息时间。
虽然两天时间对眼下的秦令宜来说根本没有太大的用处，但起码够宁黛做点儿准备。
比如，试着替秦令宜洽谈下家。
秦令宜好歹也在圈内待了两年，出演了几部电视，也有综艺节目，近期内也有工作在身，找起新下家来，总不算太一事无成。
要是她即将参演的那部宫斗大剧能在明年上半年放映就好了。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所想之事，是不可能实现的。
大约是宁黛惦记着那部宫斗大剧的事儿，剧组那边竟然来了消息，通知秦令宜和白玲具体进组的时间。
时间就在下月初，还剩下不到半个月时间。
剧组方面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加上金主爸爸的支持，剧组开工时间得以提前。
这是好事，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要说不是什么好事，只因为给秦令宜报的培训课程怕是也得尽早开始，还有公司那两桩事，也得开口了。
……
秦令宜得知公司方面明确不续约意向，以及还要她签署什么保密协议，绝对不对外透露和潘旭然曾有过关系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懵了好半天，才反问出一句：“为什么？”看着宁黛的眼神特别的茫然。
那副表情，真让宁黛想要摸着她的脑袋，然后柔声告诉她，都是成年人了，别再问为什么了？
比起问毫无用处的为什么，最实际的不应该是问“怎么办”吗。
不过看的出，秦令宜是想不到问这句话了，宁黛干脆省点力气，自己往话题里切吧。
“你有没有社交小号？”
秦令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已经下意识的回答，摇头说没有。
“没有？”宁黛一脸不满意。
身为娱乐圈人士，竟然没有精分小号，真是太不专业。
极度不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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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黛不光只在心里面想，她还直接当着秦令宜的面说出来，让秦令宜深切知道她没有一个精分小号，是一件多么跟不上时代，多么落伍的事！
“以后你出门可千万别说你是混娱乐圈的，都没个精分小号，你怎么能好意思说自己混过娱乐圈？”
秦令宜：“……”
经过宁黛的一番深切批判后，秦令宜终于成功被她带偏了思绪。
什么公司不打算同她续约，什么还要签保密协议，潘旭然怎么会这样，安瑞君又怎么会这样等等的想法都暂时从她脑中剔除出去，现在唯一在大脑中运转着的，就是他没有社交小号，她不合格。
秦令宜纠紧眉，努力想了又想，忽然灵光一闪。
“我好像有申请过小号。”
“有？”宁黛一换面色，追问：“确定？”
秦令宜又细想了一想，然后肯的点头：“有。”
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她入行之前申请的小号，不过后来入行后，安瑞君说为了方便管理，又说希望她少关注网上言论，只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不建议她用社交小号，还说万一被扒出来，对形象不好，所以她才弃用。
在那之后，她也就慢慢地淡忘了社交小号的事儿，直到今天宁黛一番批判，才使得她又想起来。
不过毕竟时间久远，账号密码怕是得进行尝试。
果然，下一秒宁黛便问起了账号和密码的事儿。
秦令宜将前因后果老实说了一遍，宁黛听完后表示不是事儿，只问她：“你那小号有没有过浏览足迹，有没有发表过内容？特别是能联想上你这人的。”
“是不是不能有这些？”秦令宜小心翼翼的问宁黛。
宁黛说的这几个情况，她自然全不记得了，但想也知道，哪怕没有发过言，又怎可能没有足迹。
而且经过这会儿的不停思索，秦令宜倒是隐隐记起来一些，那个时候，她最关注的当然是潘旭然，论说起足迹的话，怕是与之有关的会有许多。
想到这，秦令宜心情往下沉了沉，也不知道该不该同宁黛说。
“当然不是！”宁黛否决道：“我当然是希望有啊。”
她又补充说：“最容易透过字里行间或者是浏览足迹联系上你本人越好。”
“哦。”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秦令宜放心了。
犹豫了下，秦令宜将可能的访问和关注足迹同宁黛交代了一下。当然，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她登录上她那社交小号才会知道。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宁黛听完后没有责怪她，反而一脸笑容灿烂。
这正是宁黛想要的。
宁黛都想亲亲她以兹奖励。
“给你安排一个首要任务，先把你的社交小号登录。”
然后下一步嘛，嘿嘿嘿。
安排完，宁黛想了想，觉得该紧迫一下，于是又做出补充：“今晚内，必须登录上！能完成吗？”
“……”秦令宜说：“我尽量尝试。”
宁黛不咋满意的应了声，然后斜眼看着她。
秦令宜被她看的不知所措：“怎么了？”
宁黛斜着眼说：“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回房间去登小号啊。”
秦令宜：“……”
“哦。”
秦令宜不敢继续坐下去，起身，听话的回去房间尝试登录社交小号去了。
待到回了自己房间，一人独处时，秦令宜才想起了宁黛告知她的两桩事。
公司不打算与自己续约，那是不是意味着等合约正式到期后，自己也将成为失业人员？到了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到了自己正式告别这个行业的时候。
想到要告别这个行业，秦令宜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似乎也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可再想想，似乎又有许多放不下的地方。
哪怕她并非是追逐名利的人，可走这一趟，没有闯出名堂来，总觉得很不甘心。
秦令宜也没揪着这份“不甘心”出神太久，外面，宁黛隔空喊话，问她有没有登录上社交小号，秦令宜心虚的回了声还在尝试中，接下来的时间，她便不敢再继续开小差。
努力了快有一个小时，秦令宜终是登上她那八百年没上过的社交小号。
宁黛闻讯赶来，挤开秦令宜自行检查这个社交小号。
越是查看，越是满意。
回头，宁黛笑容满意：“大表姐，干得漂亮！”
秦令宜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好，只好默默的受下了她这一句夸赞。
将小号的方方面面都查看完，确保没有一丝错漏以后，宁黛才从电脑前挪开，倚在一旁对秦令宜说：“好了，接下来该走下一步了。”
秦令宜抬头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
安瑞君给宁黛一个礼拜的时间，宁黛便赶在压哨前让秦令宜过来公司谈判。
保密协议可以签，可不带任何福利的签协议，与耍流氓又有无异！
身为秦令宜的经纪人，宁黛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有义务替她争取一点好处。
于是，还是那间三号小会议室，仍是公司那位负责艺人发展的廖总，以及安瑞君，这次再多加了一个秦令宜，四个人，三方阵营，开始商谈保密协议的事儿。
宁黛想为秦令宜争取的好处，其实说来也简单，一是要资源，二是想让公司牵线搭桥给秦令宜找下家，毕竟不续约这种事由艺人提出来没什么问题，但由公司方面提出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对外方面，宁黛也希望公司能干点人事，将不续约的发起人改为秦令宜。
听了宁黛的几个提议后，决断人还不及发话，安瑞君先跳出来喊起拒绝。
表情更是决绝，好似宁黛的提议伤害了她的莫大利益似的。
以至于一室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表情各异。
宁黛似笑非笑，一言不发。
秦令宜也不开口，但看着安瑞君时，已经皱紧了眉。
最后还是中间位的廖总一脸不确定外加好奇的问她原因：“是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位老总看来，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定，宁黛提出的这些条件都在情理之中，也是很实际的谈判条件。
安瑞君直接一口否定，未免太过强势了，对谈判不利。
而且，自己还坐这儿呢，她急着发什么言！
没规矩。
1499、流量们来一个（54）
“廖总，这些要求都不合规矩，甚至可以说是借机讹诈。公司完全没有理由响应……”安瑞君一副都是为了公司着想的优秀员工姿态，将宁黛提的条件巴拉巴拉全驳了一遍。
总之按她的说话就是，协议要签，好处则是一点儿也别要想，要了就是讹诈，其心可诛。
宁黛不避讳任何人，一连翻了数个白眼。
自打安瑞君开始做解释时，众星拱月的廖总便锁了眉头，等到她说完，眉头仍是锁着。
廖总两手手肘拄在会议桌上，手心叠手背，撑着下颌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安瑞君刚说的那一堆话。
安瑞君有信心，身旁这位廖总知道该听谁的。
毕竟，她可是从公司层面出发考虑。
“安姐。”宁黛出声喊她。
安瑞君掀起眼皮子，冷漠的瞟了宁黛一眼。
宁黛一笑，道：“安姐这是又要马儿不吃草，又要马儿跑的快吗？”
“你这比喻从何说起。”安瑞君可不承认。
“不是这个理吗？”宁黛假笑着反问。
安瑞君一脸不予和她费口舌的表情，移开了视线，然后看见了秦令宜。
面对秦令宜，安瑞君不像是对待宁黛那样，双方直接扯破脸，想怎么说怎么说，和秦令宜似乎还蒙着一层遮羞布，是以，她假惺惺的对秦令宜说：“小秦，你别怪安姐说话直接，你也知道安姐我的为人，对与错最是直白。”
宁黛不知道这些话由秦令宜听来是怎样的感受，反正她听的十分难受，有些消化不良。
神特么直白哦，她是不是还自我感觉很良好呢？
宁黛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对并排坐的秦令宜说：“你还好吗？还能坚持吗？坚持不住一定要告诉我。”
安瑞君表情不好：“……”
秦令宜转头看宁黛。
不会接话，怪对不起宁黛的。
但按照宁黛的战力，无论秦令宜接不接话，她都能怼的上安瑞君。
“对与错那么直白，还上赶着帮人分手。真是几百年没见过这么好心的人了。”
暗讽过安瑞君后，宁黛把注意力对向左手边的廖总。
笑嘻嘻的开口：“廖总，是不是需要时间考虑？要不然今天先到这里，等廖总考虑完了，再召集我们来谈？”
随着宁黛的话音落，原本做沉思状的廖总瞬间结束了沉思，对上一张笑脸的宁黛，嘴角也自然而然的跟着上扬起来。
不过双方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礼貌的假笑。
廖总抬手对宁黛挥了挥，示意她好好坐着。
然后清清嗓子，对秦令宜和宁黛说：“你们别介意瑞君刚才的那番话。当然，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公司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大家都是合作伙伴，每一位艺人，公司都当做最亲密的家人，为之服务。自然，公司也会全面考虑艺人的要求和想法。”
宁黛第一时间看向对面的安瑞君，眉毛一挑。
瞧见了吗，听见了吗，老总似乎不是那么赞同你说的话哦。
安瑞君用实力演绎出死人脸来回应宁黛。
“你们这边的要求就这些是吗？”廖总确认着问。
“按照目前来看，是的。”宁黛回。
廖总听这话，感觉有点儿不对味。
什么叫按照目前来看？难道还存有变化？
不管是真存着变化，还是随口说说，既然开了这场会，廖总的打算当然是今天就把事情解决，他可不接受什么变数！
调整了下坐姿，他一副正式谈判的架势：“来吧，我们一桩桩来。”
宁黛等的就是这句。
……
关于秦令宜找下家，公司帮帮忙出出力，话事人廖总不觉得有什么好僵持和磋商的，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公司的每一个签约艺人都如家人一般，如今孩子大了，要独立出去了，作为家长出出力，并无不可。
“廖总……”安瑞君不满的出声，活像是回头需要劳动她去替秦令宜张罗下家一般。
廖总抬手制止她往下说。
“好了，你要说什么我清楚。但公司的决策和服务宗旨，一向是善待每一位艺人，圈子就这么大，一团和气才好。”话到最后，廖总扫了个眼神给安瑞君，安瑞君这才不说话了。
廖总视线扫向宁黛那一边，面带微笑道：“公司方面当然愿意出力，帮忙秦小姐寻到更适合她的公司，另外，公司对秦小姐的约满离开，同样也会收口如瓶，这两件事没什么问题。秦小姐这边应该也没什么意见了吧？”
话问的是秦令宜，可代表谈判和全权发言的人是宁黛，秦令宜自然将目光转向了宁黛，询问她的意见。
宁黛开口：“公司这么好，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
“好，那这两件事就这么定了。”
“好啊。”
“下一桩事……”
……
接下的时间，每当安瑞君开口表达反对意见时，都会被廖总给按下去。
久而久之，根本就没了她的发言权。
也因此，接下来的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除了在给资源这块儿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外，其他方面，这位廖总都相当好说话。
但饶是再好说话，等到整场谈判结束，各项条件录入保密协议，再打印装订成正式合同，也很是耗费了一番时间。
待到真正签署完保密合同，离开公司时，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霓虹华灯已显璀璨。
宁黛也没打算争先进，当优秀员工，果断跟着秦令宜一起离开。
回家途中，秦令宜憋不住，好奇问宁黛：“下一步，该干什么？”
“下一步……”宁黛一笑：“当然安心等进组啊。”
就只是安心等进组拍戏，不用做其他的了吗？
秦令宜所想都反应在脸上，明明白白，一点都没有藏掖的。
宁黛不免好笑，一开始她可不是这么积极的。
难道是今天见识完安瑞君可笑的丑陋嘴脸，终于开窍，积极的加入反扑大军了？
“剧本方面没问题了吧？你的戏份不算多，一个月也就杀青了，给你安排的培训课程，你也得去参加。合约毕竟还有半年多，积极向上的过，指不定等到那时候，公司还舍不得放你走了呢……”
听了宁黛的话，秦令宜难免苦笑。
这可能吗？
1500、流量们来一个（55）
公司里。
安瑞君被廖总还要谈事留下。
跟着廖总进了办公室后，对方一撂下新鲜出炉的保密合同，转过头，一手叉在腰上，表情带着不满：“瑞君，我以前从没觉得你是个锋芒太露的人。”
“廖总……”忽然被按上‘锋芒太露’四个字，安瑞君不免有些惶恐。
“你是怎么回事？”廖总质问她。
安瑞君努力寻找着说辞，但没等她将话组织完毕，廖总已经耗尽了等解释的耐心。
“摆姿态这种事情，也得先估量好对手！”廖总道：“好歹也曾是你手下带的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踩她？让其他人知道了，别人会怎么想？哪怕你再看不惯，再不喜欢，再想踩，也要看好时间，看好时机，这种道理难道还需要我教你？！”
“你入行时间也不短了，你手里还带着我们公司现在的台柱子，就你这业务能力，你让公司怎么放心继续让你带人？”
这番话砸下来，安瑞君大气不敢多喘，眼中明显浮出了几丝惊恐。
她忙不迭的低头认错：“廖总，这事情是我做错，我没能沉住气。”
廖总摇摇头，显然不满意。
“你这做事岂止是没沉住气这么简单，根本就是不考虑全面。保密合同都还没签下来，你就不怕她们干脆豁出去？回头还得动用公司的公关资源，这人力、时间、资源方方面面都是白花的不成？不论公关结果如何，你想没想过潘旭然的商业价值是否会受损？”
“是是是，都是我考虑不周。”安瑞君头也不敢抬起。
廖总又教育了一堆，这才将憋着了一场会议的气全出了出来。
他呼吸吐纳一圈，这才缓和了语气说：“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把有限的资源分出去，不过你也该知道，有时候资源能解决的事也是最稳妥的。不要舍不得手里的资源，不是还有好和坏之分吗？”
原本快将脑袋低到尘埃里去的安瑞君听了这话，猛然抬起头，眼露惊喜：“廖总的意思是……”
廖总只给她了一个眼神，话便不再往下说。
两人对视了两秒，随即廖总俯身重新拾起保密合同，一边翻着合同条款，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从公司层面出发，力捧的艺人不懂感恩，离开老东家别投他门，总比老东家主动送客能博得名声吧？”
“是是是。”
直到此刻，安瑞君才真正得以眉目尽舒，脸上重新有了笑意。
果然是自己太心急了，竟是忘了还有这样的招数。
“行了，我也知道你这几天忙着他们男团的事情，怎么样，情况还好吧？”
话题一转，秦令宜的谈论随着再次合上的保密合同一并被压下。
……
秦令宜那边，自从去公司签完保密协议后，就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
忙到什么样呢，忙到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伤春感秋，去怀念她才刚结束的这段恋情，以及潘旭然这个人。
当然，这一切都基于她不接触电脑电视，一心沉浸剧本中时。
这是宁黛给她安排的工作任务，要求她自行将每一幕戏都钻研一遍，背熟台词是必须的，还有揣摩角色当时的心理。
布置了工作任务，自然就有成果验收。
每天晚上，就是宁黛来验收一天成果的时候。
一开始宁黛要来验收时，秦令宜还觉得她一个非专业人员，能懂什么，又能指导什么问题。
但第一天晚上，秦令宜就被狠狠打脸了。
宁黛不但懂，简直比她上学时的教授还可怕。
以至于后面的日子，秦令宜都不敢小觑她，更不敢糊弄她，兢兢业业的完成宁黛布置的每项作业。
时间很快到了秦令宜进剧组的时候。
相比起秦令宜戏份多一些的白玲已经先一步进组，她进组的时候，宁黛没跟着去，还被白玲打电话说了一通，这回秦令宜进组，宁黛却是跟着去了。
知晓宁黛要跟着进组，白玲又打电话过去念叨了好一通，最后以讹了宁黛几杯咖啡作为电话结束。
进组前一天晚上，宁黛编辑了一段话交给秦令宜，让她用社交小号发布。
秦令宜默念那段话，这是一段看起来含糊其辞，但懂的明眼人一看即能理解的话，内容便是在说她明天入剧组拍戏，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以及她对这个角色的感悟和期许。
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宁黛的遣词用句，都是她之前在同宁黛探讨角色时说过的话，所以这么一看起来，倒真像是她自己发的，丝毫没有借他人之手。
秦令宜觉得，自己越发小看她这表妹了。
以前觉得她不懂事，如今则觉得自己样样都不及她。
因是如此，秦令宜一点没反感的按照宁黛编写的话发了社交内容。
发完，便去睡美容了。
入组的时候，白玲已经下戏了，反正也闲着，正好跟接她们的工作人员一起充当接待工作。
甫见面，白玲视线便对准了宁黛两只手。
只是情况并不令她满意。
“说好的赔罪礼呢？”白玲斜睨她。
宁黛嘻嘻笑脸：“带了带了，在行李箱里呢。”
白玲有言在先：“我可不喝三合一速溶咖啡，别用那种来糊弄我。”
宁黛但笑不语。
剧组大手笔包下了影视城外的一家中档酒店的好几层作为安置处，给秦令宜预留的房间是间标准间，恰好够秦令宜和宁黛一起入住。
白玲住她们的楼上。
放完行李，刚好也快近吃饭的时间，白玲提议一起用餐，等到明天，估计就是餐餐盒饭了，抓紧时间能享受一把是一把。
宁黛她们没意见。
工作人员已经先走一步，吃饭的就她们这三个，再外加白玲那位小助理。
三人往楼下走，宁黛好奇一问白玲那小助理去哪儿了，怎么没带在身边。
白玲撇了撇嘴，表情不咋愉快的说：“外借了。”
宁黛还想多问一句，外借去哪儿了，还没问出来，下行的电梯刚好到楼层开了门。
电梯外边，恰好就站着白玲的那位小助理。
小助理身旁，则站着一位口罩墨镜帽子全副武装的男士。
说来也是巧合，那位全副武装的男士在电梯门开口，下意识反应竟是抬头，于是宁黛便隔着这一大堆伪装认出了这人。
当下，宁黛内心os：这大外甥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