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0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0）
“而我们这次去，说是去帮忙，其实更像是去学习考察的，我们老板有意将咱公司做大做强，自然要学习下人家成功人士的经验，你说是不是？”
欧翔点点头，表示认同。
加卡道：“水哥，你将合作伙伴说的这么牛逼，就不怕到时候人发现欧翔的本事给挖过去了？到时候你从哪儿再找个这么厉害的保镖？哈哈！”
郑川也笑起来，说：“别说，还真有可能，当初不还挖马丁来着？幸好马丁是跟你一道的，不然我这拿出来吓唬人的左右手都要断了一只了……”
加卡道：“水哥，您开什么玩笑呢？马丁能跟欧翔比吗？单挑的话，我跟马丁一个接着一个上，都不一定打的过他……”
郑川表示认同，啧啧两声，说：“我有点担心了咋怎？嘿，你不是说欧翔t市还有个女朋友么？有女朋友，他总不能留那儿不回来了不是？”
加卡耸肩不说话，只看着欧翔，欧翔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那么水哥，回头给我加工资吧。”
郑川：“…………”
……
加卡估计的还是比较准的，当天晚上他们在加油站附近的旅馆呆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继续出发，中午左右已经到了目的地。
下车时，欧翔居然有种虚脱感，可能是因为上车半天的车，是他代开的。
他说：“我们完全可以坐车或者飞机过来，这样子，太麻烦了。”
郑川道：“无法，我手下这群人，身份奇形怪状的，避免麻烦，自己开车方便。”
欧翔听出言外之意，眼下这些人，身份不同，民族不同，甚至可能国籍都不同。
比如加卡和马丁，并不是中国人，他们是缅甸人，但自小在边境长大，对缅甸玉和汉语，都极其精通。
汉语说的也非常标准。
他们的确怕麻烦，但除此之外，也是在做一种保护。
宁愿自驾过来，也不想对外暴露更多人更多的信息。
郑川之前打过招呼，所以到了地点果然有人来接应了。
来的人是个男人，跟加卡挺熟的样子，两人还握拳拥抱了下。
之后众人就跟着这些人走了。
加卡坐上车，欧翔问：“c？”
加卡笑：“怎么会？我们可没那待遇，一来就让人领导来接人，不过是c手下的人，现在带我们先去安顿，晚上我们陈总来了，c负责接待，顺便给我们接风洗尘。”
欧翔没说话，知道万业集团的这个陈总，其实存在感挺低的，基本都是在外，很少在公司呆着。
这次是从别处直接坐飞机过来，为了要见这个所谓的c。
到了地点，已经有吃的准备好等着众人了，还算丰盛，众人吃了后，便去住处休息了。
两人一间房，标间。
原本郑川是一个大床房，欧翔跟加卡一个房间，但郑川却跟加卡换了下。
说这几天他戒色，为了避免色令智昏，就不要单人间了。
加卡开玩笑：“水哥，我以为你男女不忌呢。”
郑川将一个包裹丢给他：“滚——”
欧翔全程没有看他们，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就几件衣服，别的都没有。
郑川看着欧翔，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欧翔转眸看他：“怎么？”
郑川已经将平光镜去了，眯着眼睛看他，笑着：“我觉得吧，你长得还真的挺对我胃口的。”
欧翔眸子轻颤，跟着淡淡道：“那也得你先能打得过我才行。”
郑川投降：“当我没说。”
他转身拧开一瓶矿泉水，又补充一句：“刚才那句也是开玩笑的，我是直男。”
欧翔“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昨晚欧翔睡得还不错，下午便不怎么困，打算出去走走，郑川说：“我跟你一起呗？”
欧翔想了下，说：“可以。”
这是缅甸的一个边境小城，很热闹，大街上来来往往不同的人，肤色不同，许多买石头，翡翠，还有古玩，小玩意儿的商铺……
欧翔以前来过，还买过一个吊坠，不过后来吊坠丢了。
他记得，当时还是跟章程一块来的。
“来过么？”郑川忽的问了一句。
欧翔点头：“来过……但只逛了十分钟就回去了。”
郑川笑：“这样看来你没好好玩儿了？怎么样？水哥带你去找找乐子？”
欧翔眯眼：“什么乐子？”
郑川道：“去了你就知道。”
欧翔想了下，还是跟郑川去了。
没想到郑川带他去的是个赌场，这赌场十分隐秘，从外面看，就是个普通的古玩店。
进门之后，下地下室，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里面充斥着人声和各种气味。
有女人的口红香水味，男人的烟酒味，甚至还夹杂着各种迷乱的，不堪的，罪恶的味道……
欧翔嗅觉经过专门的训练，嗅到了大，麻和某些白面的味道……
他轻微皱眉，显然不喜欢这儿……
郑川却一下子勾住他的肩头，说：“就是见见世面，不用担心……而且我听说，abc也偶尔会来这儿玩两把，我来过好几次，见过不少人，c是我唯一认识的人，没见他来过，ab却是不知道了，因为就算见到了，我也未必认得出……”
欧翔看了一眼郑川，在揣测他的目的。
片刻后，才道：“我不喜欢这里，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准备走，郑川道：“你怕什么？军人当惯了，当不了土匪了？”
欧翔说：“我不是土匪，我是你的保镖。”
郑川笑了：“那不就得了？你是我的保镖，自然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
欧翔没了拒绝的理由。
郑川松开他，继续下楼梯，欧翔略微想了下，到底是跟了上去。
走到下面，总算将里面的情景看的七七八八了，而且很巧合的，客厅大桌上，正在进行一场赌局，围观了不少人。
周围楼梯上都是人，就像罗马斗兽场的围观人群。
郑川也眯眼看过去，饶有兴致的笑：“啧啧，运气不错啊，一来就有好戏。”
欧翔没有作声，眯起眼睛看着赌桌上的一端坐着的中年男人，心脏骤停。
第2111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1）
男人穿着一身浅蓝色休闲西装，一只手夹着一支雪茄，一只手摩擦着手掌的纸牌。
手指上带着一个祖母绿的扳指，两个宝石戒指，但除此之外，脖子上手腕上，倒是没有戴什么乱七八糟的装饰品。
对面男人一看就不是亚洲面孔，有点像北欧人，年纪六七十岁左右，体型有点胖，但发型却打的整齐。
他低头时，下巴上的赘肉几乎让人看不到他的脖子，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们在居高临下的看。
郑川拍了一下欧翔，说：“懂么？”
欧翔回过神来，反应了下，方知道他说的是指牌。
欧翔道：“懂得不多……”
又顿了下，才道：“以前当兵，闲暇时候，偶尔大家会打会儿，但很少……”
郑川理解：“军队管理的严格，明白的。”
欧翔点点头，目光继续注视着牌场中的人。
他们来的的确是巧，基本是赌局的最后关头了。
欧翔看着桌子上一大堆，虽然不知道一个筹码代表多少钱，但他知道，是他这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就对了。
接下来，是最后一张牌。
眼下，那北欧人公牌一个9两个3，对面男人一个a，一个2，一个4，怎么看，都是北欧人更有优势。
北欧人摸到底牌后，扯唇一笑，将手边的一摞筹码全部推了出去：“all！”
对面男人看了自己的底牌，扯唇轻笑，周围人都开始小声交谈，在想这男人会不会跟。
风险太大，点数太小了，这些筹码可都是钱，白花花的真金白银。
没曾想，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在众人脑子里转一个周天，那中年人已经伸手将筹码推出去了。
“all——！”
一时之间，众人哗然！
天哪，跟了，真的跟了，这场赌局，大概是这几个月以来最大筹码的一次了吧。
可不是，否则也不至于将这赌场的天字号桌子上来赌了，更不会引得周围人都不赌钱了，全来看戏了。
郑川凑近欧翔，问了句：“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赢？”
欧翔表情不动分毫，淡淡道：“马上不就知道了？干嘛问我。”
郑川笑了起来：“玩儿呗，咱俩猜猜呗，谁对了今晚谁先洗澡！”
欧翔眯眼，觉得郑川这人最初见到时，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好歹还是个领导呢！
哎，不对，他不记得自己跟郑川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他还未开口，郑川道：“我猜那个中国人会赢。”
欧翔看他：“你怎么知道他是中国人？”
郑川挑眉：“那副豪气打扮，不是咱中国人还能是谁？”
欧翔不说话了。
郑川道：“嘿，马上开牌了，你快说你的答案啊，再不说来不及了。”
欧翔心想，你都把我的答案说了，我还说个毛线啊！
他随意道：“那北欧佬吧！”
反正他对谁先洗澡这事儿也没太大要求，随意。
郑川笑：“看着吧，你输定了。”
然后下面，开了一张底牌了。
北欧佬目前是一对红3，一对红9，对面男人则是a，2，4，5……
周围语言乱七八糟，其中也有中国人的声音。
有人说，如果他手里是一个红心3，那就是同花顺了啊，可就赢了。
旁边人道：“可是红心3对家已经有个了，他摸到的概率也太低了……”
可不是，概率太低了，但也不是没可能啊！
再然后，北欧佬开了第二张底牌，一个红心9，三个九，一对3，很不错的牌了。
而对面，如果底牌不是红心3.，那就输定了，唯一赢牌的机会，就是红心3。
“这中国人一看就不简单，他赢定了。”郑川说。
欧翔身边挤过来一个浓妆艳抹满身奇怪香水味儿的女人，欧翔嗅着那味道极其不舒服。
皱眉道：“我上个洗手间……”
郑川想拉住他，他却决心了要走似得，郑川正无奈呢，人群突然爆发一阵唏嘘。
“不是吧，输啦？”有人道。
郑川那边也爆发出一声：“我，操——”
欧翔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下面，中年男人亮了底牌，底牌却是一张红心6，他输了。
欧翔略微诧异，然后就看见中年男人站起身，对着对面用英语说了几句，带着手下便转身走了。
一场牌局结束，结果没有让人欢喜……那感觉，现场许多人竟是盼着中年男人赢钱的。
大抵人们对奇迹出现的希冀，都是一样保有的，哪怕是在这样污秽又晦涩的场合。
欧翔再次道：“你自个儿玩吧，我上完洗手间后去门口等你。”
郑川过来了，肯定不会只看看就走，估计还得玩一玩。
郑川看着挺圆滑的人，也不像是喜欢惹事儿的，暂时离开会儿，他倒是不太担心的。
郑川看着他，无奈道：“成吧，今晚你先洗澡。”
欧翔无所谓的笑了下，转身走了。
……
欧翔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洗手间，结果门却推不开。
再然后，里面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嗔，此起彼伏的传入自己的耳膜，欧翔皱眉，都什么事儿……
他点起一支烟，耐心的等着里面的两位办完事儿出来。
就这么等了十几分钟，总算一对男女从里面出来，男人看见他，还骂了一句粗口。
虽然欧翔听不大懂。
欧翔没理会他们人很快进了洗手间，刚准备关门，一只皮鞋挡住了门框。
欧翔看向眼前的男人，那男人对他使了个眼色，欧翔却没什么表情的，抬手摸了摸洗手间上面某个隐秘位置的摄像头。
“洗手间这破地儿也装摄像头？有病吧！”
欧翔话落，从腰间取下一把军刀，抬手就将摄像头给灭了。
确定是真的灭的干净了，而且洗手间没有了，他才退开步子，放眼前的男人进来。
洗手间空间不算多大，但也不算小，这地下赌场已经将最好的空间全部留给赌徒了，洗手间这地儿，似乎就没太在意了。
不过包厢里会配备单独的洗手间。
所以此时站着两个男人在这儿，这空间顿时逼仄起来了。
第2112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2）
欧翔看着眼前男人的眉眼，这张脸，他在三年多以前见过，虽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却永远忘不掉。
或者忘不掉的原因还有一个是，那一天，他看到了他曾经最好兄弟的尸体在自己的脚边。
战场上杀过人见过无数惨烈画面的欧翔，人生中第一次因为一个尸体，吐了。
男人的个头比欧翔略矮了点，但最多也就三四厘米，没有很多。
他看着欧翔，轻笑了下：“我今天来这赌场，是特地来见你的，你知道的吧。”
欧翔眸子轻颤，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赌场？”
毕竟他原本是真的只打算来这儿溜达溜达，没打算来的。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郑川是什么人？”
“恩……我安排的人。”
欧翔：“…………”
他有些想笑，原来至始至终，他们都没信过他，或者他来这儿，已然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他们早就安排了郑川……
大抵是看出欧翔所想，对方解释道：“别误会，郑川是我的人没错，但却不是那个‘我’的人，他一直想攀上我，我就给了他一个机会……郑川那人，看着斯斯文文，其实嗜血如狗，他不喜欢在内地呆着，更不想在什么保全公司当个主管，他觉得那种日子没劲儿……”
“……”
“郑川对你有怀疑，你应该也知道，所以我就让他带你来我亲自见见，这人办事不错，还真的将你给诓过来了……哦，对了，你这次来，是给郑川当保镖的对吧？别理会他，保护好你自己就成了，他死了是活该，不死估计也跑不掉了……”
“……”
欧翔沉了沉声，这才道：“……为什么输？”
虽然他不懂牌，却看得出来这男人不是摸不到那张红桃3，是他自己不想赢。
对方笑了下：“没什么，不输一场，怎么显得我人傻钱多？”
欧翔：“…………”
这人果然脑子有病。
欧翔不想跟他多说，淡淡道：“你出去吧，我要上洗手间了。”
对方眯眼：“嘿，你真是来上洗手间的啊？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以为我是来见你的？你想多了。”
对方：“…………”
欧翔见他还不走：“你难道要看着我解手？”
对方怔了下，眯起眼睛。
其实他的年纪今年差不多五十了，但是整个人却并不显得老，看起来就像四十出头，保养的很好，面貌算得上英俊，皮肤很白，不似欧翔是小麦色。
他轻咳一声：“……也不是不可以，都是男人嘛，没什么……”
欧翔拧了拧眉，大抵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忍住了。
他转过身，若无其事的解皮带，放水……
正放到一半呢，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啧啧，家伙不小嘛，你女朋友挺爱你的吧？！”
“……”欧翔差点没痿了！
他伸手一刀就劈过去，但被男人给挡住了。
“我就看了一眼，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
“滚——”欧翔是真的生气了。
他是真的想跟这个男人将账现在给算了，但他知道，得先做完更重要的，才能找这男人的麻烦！
他需要忍——用自己身为军人的职责去忍！
男人终于是后退了，不敢再怎么，怕欧翔真的生气。
欧翔很快解决完了，在洗手盆洗手。
“……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得告诉你，这次你们只是个引子，他们真正想做的生意在第三方手里，abc都会现身，你们可能会被拿来当炮灰，我虽然跟郑川说了要活捉你送我面前，但那孙子我不信，所以好好保护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男人说完，伸手就要拧开洗手间的门。
欧翔看着他的背影，到底是没忍住：“你怎么能够做到那么坦然的？”
男人的动作就那么一顿，跟着转眸看他：“怎么？我不该坦然吗？”
“你害死了一个人，一个战友，你还能坦然？”
男人却笑了：“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害死了一个战友？是我动的手么？或者我去劝一下，人就不会死了？不，不但会死，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包括你我，都要死……”
“不，不用……”欧翔说：“不用带着你死，我去死就成了……我去死，不好么？”
男人再次笑：“你去死？所以呢？我就不是害死一个战友了？你就死的心安理得了？我说欧翔，你没当过父亲，我也不跟你争论，等你以后有孩子了，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说不定我们就达成一致意见了……”
说完，他再次要走，欧翔叫起来：“宋明昌——”
男人的脚步再次顿了，他看了一眼欧翔，轻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怪我，觉得是我害死了那个叫章程的小子……”
“难道不是你么？当时他们准备抓我们中的一个先进行严刑拷打，原本抓的人是我，是你一个电话打进来，让他们换成了章程……然后，章程在我面前被凌虐的不成个人形……”
“然后呢？”男人道：“你是觉得，如果那个被凌虐的是你，你能活过来？还是说，你觉得让章程看着你被凌虐更刺激更有用？哦……不止，你还想顺便凌虐下我，对吧，儿子！”
“滚你妈的，谁特么是你儿子！”欧翔暴怒，神经紧绷。
男人表情却很淡，说：“你不想承认，但你的确就是……我知道你恨我，哪怕没那个事儿你也恨我，但你身体里淌着我的血，这点你无法否认，你的名字叫欧翔对吧……那你知道为什么叫欧翔么？因为你妈妈姓欧，所以你的全名应该是，宋欧翔……”
“滚——”欧翔一拳头砸过去，却被对方躲过去了。
对方看着他，说：“我知道我该吃你这一拳头，甚至一拳头都是小的，但不能是现在……你爹我的这张脸暂时还要的，还有这次行动规模，比你想象中更大，你插进来不是没有用，相反的，还很有用……因为除了郑川，你们这个小‘先锋部队’我还真的一点没把握，再大的仗，都得有个导火线不是？”
说完，他将一根雪茄放在了嘴里，也没点燃，就直接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第2113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3）
欧翔其实还有想叫住他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没曾想那人刚走开一步，却突然回头。
他眯着眼睛，看着欧翔，眸子沉着，嘴里叼着雪茄，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极其不正经。
将近三十年的卧底生涯，已经将他从一个纯正的军人，打磨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地头蛇和流氓大佬。
军人的影子，早就没了。
但军魂犹在……
至少在北京那人，和许多人眼中是那样……
欧翔薄唇动了动，没说话，听着他说。
但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不像我。更像你母亲。”
“……”
欧翔尚未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抬脚走了，他轻车熟路，几乎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排除三年多以前的那次，这是这么多年来，欧翔第一次与这个所谓的父亲真正意义上碰上面，说上话……
不，应该还有一次，但那是通过电话。
那是那次围剿行动之后，虽然他们的部队后来赶过去了，也将剩下的人围剿干净了。
但匪首a却逃了，这意味着，他们还是失败的。
而这次失败带来的结果是，那个人的卧底生涯需要继续，而欧翔，也只能接受章程离去的事实。
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来了电话。
就在军队的控制中心，在有人监听无数人看着听着围观着的氛围里。
他很想质问为什么要换了章程，为什么是章程不是他，为什么不能是他……
可他没有，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只听着他在说。
他说：“你是个优秀的军人，我很欣慰。”
他说：“这次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也许，这就是命……”
他说：“好好照顾自己，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亲眼见到你，那我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再然后，他挂了电话，而他全程沉默，一个字都没给他。
他恨他。
他恨过他两次。
第一次，他从养父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那时候，他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这段身世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又怎么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和那个母亲。
但养父说，曾经有一年，大概他三岁左右时，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
那时候，养父应该是真的挺慌的，忙将他送到街市的诊所，诊所医生说不行，便又去了县城医院。
可没想到，县城那边检查之后，说是这是生病了，挺严重，县医院治不了，只有去省里的大医院才可以。
养父只是个木匠，哪里有钱去大城市的大医院给他治病？
他当时觉得或许这就是天意，他命里无子，也就不再强求了。
便打算抱着他，离开医院回家了，能好起来，便好起来，不能好，也只能如此了。
但没想到他刚将三岁的欧翔抱出医院，突然一辆车开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再然后，几个穿着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小流氓的人从车里窜下来。
那是赵缚龙生命垂危之时，他躺在床上，看着欧翔说：“我当时……真是吓坏了，还以为他们是要打……打劫，但我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又能打劫什么呢，我正奇怪和乱着……他们……他们就将我跟你一块……掳进车子里了……”
那时候赵缚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被掳走的，但是路上心情却很安定，一点不慌张，因为他觉得，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上天要他陪着这个养子一道去死。
死了便死了吧，他这辈子造孽也挺多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可没想到，那伙人却不是要杀他，而是将他带到了省里的大医院，交钱办理住院找医生各种，这么折腾了一个多月，才将欧翔的命给抢了回来。
赵缚龙说，那群人当时办完这些事儿，留了一笔钱给他，之后就走了，虽然是帮了他的人，可看着怎么都不像是好人。
尤其是对方还威胁，如果以后对欧翔不好，他们会上门直接砍了他……
那话语不是开玩笑的，当时将赵缚龙吓得够呛。
所以之后对欧翔这个养子极其好，有几分原因，也是为这个威胁。
赵缚龙说：“过去很多年，我一直在想这群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帮了我……不，应该是帮了你，我心里就想着，莫不是你的家里人？你是被我领养的，原本也是有家人的……可我又想，既然如此，他们可以直接将你带走，而不是继续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
然后，赵缚龙想到当年遇见那女子的情景，她当时，满身是血，气若游丝，很显然，都快不行了……
都不知道是怎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再联系到那次那群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将他们带走，却送了欧翔去医院，那只能说明，欧翔的确可能有家人的，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欧翔的生父……
他不带走欧翔，让欧翔过苦日子，多半欧翔是个私生子，同时也是他自己，不是个好人。
说不定是做违法犯罪这这种要命事儿的……
不，应该说那时候赵缚龙就肯定了一定是做这种事儿的，否则他们怎么知道欧翔生了病那么快就赶过来？
那说明对方一直在观察着他赵缚龙啊，没有点势力，能做到这点吗？
赵缚龙心里害怕了，死前百般嘱咐欧翔千万不要去找自己生父，说他是个坏人。
他赵缚龙虽然不算个好人，但至少安安分分，是个良民，从不做犯法的事儿。
他也希望欧翔的一生可以顺遂安稳，没有波澜，哪怕就当个小木匠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可惜欧翔没有入赵缚龙想的那么安稳，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闻了跟自己身世有关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轻易放弃了？
他必须要找到那个人，不管如何，要找到那个人。
不管他是好人坏人，他都要问问他，这么多年是为什么……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赵缚龙死后，欧翔为他操办葬礼。
村里人虽然觉得他可怜，但能够帮的也非常有限，所有一切，全落在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上。
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个人出现了。
是这个人，让欧翔不远千里找到了北京。
第2114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4）
办葬礼，缺的无非是钱，有了钱，其他一切自然都不是问题。
然后这个人，为欧翔送钱来了。
那是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他没说名字，也不说为什么帮他。
但他的确以赵缚龙旧友的身份，出现了一小时。
虽然只有一个小时，甚至可能都不到，却让欧翔一筹莫展的情绪有了舒展。
因为他给了欧翔一笔钱，那里面足够安葬赵缚龙，甚至够欧翔独自生活一段时间了。
他想，那应该是男人可以拿出的全部，因为他看起来不富裕，走路脚有点跛。
但是一身正气，背脊挺的笔直。
他离开时，欧翔追上他，问他：“你是军人么？”
那人笑：“你看出来了？”
欧翔说：“感觉，三年前我跟我养父去集市，碰到过征兵的，他们的感觉跟你很像。”
那人仍然笑。
“你知道我是谁，对么？”
那人似乎犹豫了下，点头：“是的。”
“所以，你是我父亲的朋友，对么？”
那人却不说话了。
“我想知道他在哪里，你可以告诉我吗？”
那人依旧是没回答，只是转眸看了一眼远处。
但欧翔看的不是远处，而是方位，那是西南。
“所以，我亲生父亲在西南对么？”
“……”
“他还活着么？”
“……”
“他什么时候回来？”
“……”
“不回来吗？”
“……”
“他为什么不要我？”
那人总算说话了：“他没有不要你。”
欧翔眼眸颤了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来找我？”
“……”
那人再次沉默了。
欧翔已经感觉到，问不出更多了。
他几乎已经放弃。
但那人看着他片刻后，居然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欧翔拿着纸条，那是一个人名，还有一个地址，是小区名，写的含糊其辞。
欧翔眨眼睛，看着那人。
那人道：“你养父去世了，你在这个村子呆着没有前途的，你去北京，找这个人，他会安顿好你……”
那人说完，便又走，欧翔怔了下，忙又上前，一把扯住他，问：“你可以带我去么？我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我不认得路……”
男人却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欧翔注意到，他缺了一枚小指，他说：“……我能做到的，只是如此，其他我没有办法……”
他又说：“再见。”
然后，他走了，没有回头看欧翔一眼。
养父的葬礼结束后，欧翔拿着那张纸条，看着那上面的名字沉默良久。
只是一个人名，诺大的北京，要怎么去找？
可似乎北京的这个人，认识父亲，也许自己去了，可以找到父亲也不一定……
但他跟着又摇头……不，不可能，他之前看的是西南方向，他不是随意看，否则他没必要转过头……
可是他却让自己去北京……
“我听说明年国家要征兵了……”村里的王大爷说：“娃子，你爹去了，你小子这么能干，去当兵呗，挣个功勋回来，当英雄嘞……”
欧翔眸子轻颤，想起之前的那个人，心里暗暗下了某个决定。
他要去当兵，要去西南……
但去西南之前，他需要去一趟北京……
他印象中，村里似乎有在北京务工的，他用葬礼剩下的钱盘点了下，联系上那人。
又托人买了火车票，跟着，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又都是新的开始。
他不知道前方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才是正确的。
但他现在做的，的确是自己最想去做的。
他去了北京，在北京守了三个多月，守到了那个人。
同时通过那个人，知道了养父口中的坏人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该感慨一句：他真是个英雄！
可是感慨之后，他便生了恨，他恨这个所有人心中的英雄！
那是他的第一次恨，恨之入骨。
但其实这份恨，在之后的几年当兵生涯中已然淡却了许多。
他没有那么恨了，开始理解了，也懂得了。
虽然他心里还有不平，可人生就是如此不公平，舍小家为大家，他是军人，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这事儿摊在了自己身上，接受不了罢了……
可他没想到，之后他还有第二次，这一次，没有所谓家国天下，没有所谓的英雄和牺牲……
因为，那是那个人的私心。
他跟章程被俘，他们俩都知道接下来面对的，必然是最严酷的严刑拷打，也做好了投身人间炼狱的准备。
但他们都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们什么都不会说，他们会在死去的那一刻，都保有一个军人的尊严和魂魄。
可没想到，对方用的方法居然是折磨其中一个人，让另外一个人完整无缺的在边上看着。
对一个人，身体上凌虐，对另外一个人，心理上凌虐……
简直耸人听闻……
原本被抓走的是他，他没有说话，只跟章程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在告诉章程，一定要撑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撑住……
章程回以一个更加坚定的眼神，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两个审讯室，铁栏关着，彼此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那么近，又那么远的距离。
他听见其中一个人吼着，说要先打断他的腿……
他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可没有想到就在那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接电话的人就在自己边上。
电话声音很大，他听见了。
那人说：“我看对面笑了的那小子心理素质不错，换一下……”
“行刑的人”怔了下，看了一眼章程，没曾想，章程却又笑了下。
这个笑，让男人恼怒，他一下子冲过去，叫道：“老子马上就让你笑不出来——”
欧翔永远不想回忆那几天的经历，每回忆一次，就是对自己精神的一种折磨。
每回忆一次，他都觉得自己还不如就死了，死了，一切一了百了，干干净净，多好……
而事实上，他那时候也觉得自己一定会死的，只是可能比章程晚点儿死罢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救出去，也没想到最后将自己换了的人，会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是他第二次对他，恨之入骨！
第2116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6）
各种说法，那个年代里，足可以毁掉一个女人清誉的所有说法……
但是母亲一一忍了下来，因为她心里，那是她深爱的丈夫，而他，也是将她当成妻子的。
他是个英雄，她以他为荣，为他自豪，她等他完成任务带着她回家……
可万事总有变故，因为她怀孕了，罪恶的集团里，原本就是分歧与罪恶的。
面对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没人会去同情和怜悯，他们只会想方设法的捉住这女人，用来威胁他……
他的“情人”，在所有人看来是很多的，若在以前，似乎这个情人跟别的情人也没什么不同……
可现在，有不同了，因为她怀孕了……
后来，他无奈只得想方设法将她送回内地，以保证她安稳生下孩子……
可他的身份在那，如果将孩子送往北京，交给那个人物，也许孩子和她会安全，但同时，他的身份也毫无疑问暴露无遗……
最后左思右想，便将她送去了一个中部较为偏僻的地方……
果然，她在那里顺利生下了欧翔，一切都很顺利。
她出院回家，在郊区的一个房子里被安置，那里很偏僻，几乎没什么人。
同时还安排了保护的人，所以没人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那群人再猖狂，不敢在内地，而且是在中部地区放肆。
而且，他们根本没可能找到那个地方。
但没人想到，最终还是被找到了，再后来，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保护她的人缠住一伙持枪的人，让她快走，而她抱着孩子在逃跑过程中中枪，最后昏倒，被赵缚龙捡到……
一心想要个孩子的赵缚龙看着昏迷女人怀中的婴儿，生出别样的心思。
就是那点别样的心思，改变了欧翔的整个人生。
而她的母亲，虽然那晚逃过一劫，最终也还是去了。
精神恍惚，不识人，但听闻死前的那一刻，她是恨的。
她大抵以为自己这一生永远不会有后悔，但其实，她还是后悔了。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这本不该是她应当承受的人生。
她，后悔了。
……
欧翔洗完澡，在房间抽了大概三支烟左右，郑川回来了。
欧翔看他：“水哥，陈总跟你说什么了？”
郑川道：“没什么，就是嘱咐了我一些事儿……”
看出来郑川不会说，欧翔也懒得再问，只道：“这个陈总，到底是什么人？”
郑川道：“不用放在心上，喊他陈总是客气的，其实他是咱们万业那位神秘老板的秘书，老板几乎从未露面你知道的，许多事儿都是这个陈总……也就是陈秘书来传达安排，不过这人倒是有两把刷子的，也不能太小觑了……”
欧翔点头：“那我们这次真的就是考察顺便协作么？还有对方到底做什么生意？今天和你出去逛了一圈，总觉得他们做的未必是什么正经生意……”
郑川一听便笑了：“这都出了国境线了，你那军人的死脑筋还没改我也是服气……不过都说了我们是来考察协作的，就不要管他们多了，就算不是正经生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看着欧翔，又说：“或者你现在后悔来了？怕被牵连进去未来吃不了兜子走？可是欧翔，我听加卡说你想挣一笔钱回去娶媳妇儿好好过日子……虽然这次的这笔，不能让你娶上那个千金大小姐，但娶那个叫什么袁晓柔的，应该没问题的……”
欧翔垂下眸子，将手中烟蒂压在烟灰缸里，说：“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的安全，其他我不管……”
郑川“哈哈”一笑：“成，保护我的安全……其实只要我安全了，咱们的这单生意，差不多也就成了。”
欧翔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了郑川一眼。
晚上，对方安排了接风宴，但这毕竟不是大城市，也没有大酒店豪华套间之类的地方，但饭桌上的吃食倒是挺丰盛的。
欧翔胃口不算多好，草草吃了点东西，酒喝得也不多。
郑川本想劝几句，欧翔却说：“我喝醉了，怎么保护你？”
郑川又是“哈哈”大笑。
欧翔也在饭桌上，看到了那个所谓的陈总。
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酒也喝得不多，郑川引荐时，欧翔跟他短暂握了下手。
莫名的，他总觉得这个陈总不太简单的样子。
可仔细观察了全程，也没看出哪里不一样。
后面的差不多一个星期，欧翔看到陈总与郑川出出进进了许多次，有时候带上他，有时候不带他。
带上他的情况，也就是考察那些“正规生意”之类的东西，至于不带上他的情况。
应该就是那些不可描述不正规生意了。
欧翔知道郑川未必信得过自己，但他既然都跟自己交底说这次协作的生意并非正规，再这么做，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欧翔对此却不管不问的态度，带自己去，他就顺道看看，不带自己去，他就乐得清闲，没事儿到处逛逛看看，时不时的还买点儿小玩意儿。
以前他在西南部队，偶尔路过这种小街市，还挺想来逛逛的。
但他的兴致远远没有章程兴致高，章程疼爱自己的弟弟妹妹，没事儿总想买点儿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寄回去给弟弟妹妹。
其实，他也想寄，但除了一个皇甫清，他好似什么人都不认识。
老家的那些乡邻，虽然不算多疏远，但也真的不算多亲近。
若真的亲近，当年赵缚龙就不会因为生一场病，独自在家里三天三夜没被人发现，最后生出想领养一个孩子的心思……
所以到底，都是作罢了。
不过现在，他有了，有姚雨菲，有基地的那些兄弟们，甚至北京的那位所谓义父……
十五岁下定决心来西南寻找那个人，到他三年前退役那日，甚至到今天……整整十一年过去。
这十一年，他所作所为，似乎都在为距离那个人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所以多么可笑，哪怕是现在，他名义上是为了给章程报仇，但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存着一份私心，为那个人？
第2117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7）
这日，郑川晚上回来的有点晚，在门口询问了几个小弟今天欧翔的动向。
小弟说欧翔一上午都在房间没出来，中午吃了饭在附近逛了逛，还在一个酒馆子跟一个缅甸姑娘眉来眼去了半天。
郑川听了笑：“倒是个会来事儿的……”
小弟笑：“我要长着他那样一张脸，我更会来事儿，可惜老天爷不赏！”
郑川唾了一口，说：“那改天将你的工资都给扣了，等数目够了拿那笔钱去整容去？”
小弟一听焉了：“别啊，水哥，我开玩笑呢……我这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有钱了还是有女孩子跟我的，这世上也不全是看脸的人！”
郑川瞅着这个小弟，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一头黄毛，左耳打了两个耳洞，偏瘦，而且是真的羸弱干瘦，弱不禁风的很。
笑起来时一口黄牙，还有点儿猥琐……
他不由得想到欧翔的那张脸，以及欧翔笑起来的时候……
不由得心里骂了一个“操”，心想：人和人还真的是有差别的！
差别大了！
郑川很快回到房间，推开门，发现欧翔还没睡，他正在打电话。
他歪在床上笑着，一口整齐白牙，英俊的脸在白炽灯晕照下好看的发光。
郑川觉得自己是一纯正爷们儿，可看着欧翔这样，都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指不定要要出事儿……
看见郑川，欧翔跟对方说：“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很快就回去……就这样，挂了，早点睡。”
说完，挂了电话。
郑川叼着烟走过来，问道：“跟那个女朋友聊呢？”
“袁晓柔……”欧翔道。
郑川挑眉：“怎么？不跟富家千金联系了？”
欧翔摇头：“联系过，没联系上，指不定又被父母关起来了，手机一搜走，还真的未必能联系上我……不过也可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吧，我听朋友说她之前差点被绑架了……”
郑川盯着欧翔看了会儿，问：“怎么好端端的被绑架了？人抓住没有？”
欧翔道：“具体不大清楚，但经过这事儿，她父母是彻底不想让她跟我联系了……也好，我本是被看不起的，也没指望能有结果。”
郑川彼时已经走到他跟前，听见这话，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你对这个富家小姐应该也挺喜欢的吧？”
欧翔指了指他手中的烟，郑川明白，抽了一根给他，欧翔接了。
徐徐白烟缭绕着他的五官，他眯起眼睛，片刻后道：“是喜欢的，可是，不敢太满……水哥，你懂的，面对那样一份感情，没人敢实打实的付出，毕竟没结果的事儿，可有时候想想，为什么就不能有结果呢？人和人之间又为什么要有差异呢？凭什么我们就低人一等？”
他笑了下，继续道：“当然，我这个想法其实挺可笑的，因为人与这世上本来就不存在公平，放平心态，知足常乐，也就罢了。”
郑川听明白了，欧翔的意思是，他如果因为这段感情有点儿伤怀，伤怀的却不是跟那个富家千金的感情如何如何，而是他的这段感情为何就没有结果……
郑川也是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走过来的，经历的东西比欧翔还要多。
他说：“虽然吧，我的看法跟你挺像的，我也觉得人生许多不公平。但我还觉得啊，一个人的命哪怕再贱再烂，也一定有那么些别人比不上和比不得的东西，就比如你吧，你看，你手脚功夫那么好，咱们公司应该没人可以打败你，你长得还挺不错，刚才，门口的小卢还说你这长相可招姑娘喜欢了……”
欧翔笑了下，吐出一口白烟，却没多说。
郑川盯着他看了片刻，说：“话说，明儿跟我出趟门，早上六点，能起么？”
欧翔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可以。”
郑川看他：“你不问我叫你起来这么早是干什么么？”
欧翔说：“无所谓，反正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你的安全。”
郑川忽的一笑，点头：“这话倒是真的。”
……
之后，欧翔总算知道为什么郑川让他起来这么早了，他们从早上出发后，足足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居然还没到目的地。
欧翔拧起眉头，问他们要去哪儿？他瞅着外面不是山就是树，甚少有人，凭着印象猜测这是哪座山，想了半天，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没来过。
郑川道：“具体去哪儿，我也不大清楚，但据说是那两家要去的交易地点……”
欧翔道：“这儿地形地势复杂，树木很多，又荒芜人烟，在这儿交易？”
郑川挑眉：“可不是，谁知道人家心里想什么？陈总的意思是我们先来看看，帮忙忙，顺便对附近的路线再实地考察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披露……”
欧翔问：“那陈总呢？”
郑川笑：“陈总去跟咱们老大汇合去了……说是跟咱们的合作伙伴一块过来……换言之，咱们几个现在算是先锋部队，他们随后就该过来了……说起咱们的那位老大，我在公司几年，居然缘悭一面，倒是你小子够走运，才来了三个月不到，居然就能见到他了……”
欧翔轻咳一声：“……所以，我的任务还是只保护你，不理会陈总和咱们的老大？”
郑川想了下，问道：“你说要是他俩都挂了，我有机会当上老大吗？”
欧翔：“…………”
郑川勾唇笑笑：“我开玩笑的……既然是老大，哪有那么容易死，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咱们老大就是abc中的一个，可惜没证据，今天倒是可以论证下了。”
abc？
欧翔眸子颤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众人又在山路上开了约莫三个小时，等到地点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车子在一家废弃的木材厂停下。
郑川说：“听说是为了保护环境不让砍树了，就废弃了……这么大的厂，废了还真是有点可惜哈！”
欧翔看了一眼诺大的厂房，设施还算完善，但明显荒废已久，可是又不像完全没人用的样子。
第2118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8）
这厂子在深山老林里，山脚下只有几个小村庄，人也没多少，从山脚下开上来要耽搁三个小时功夫。
那还是他们这种车技还不错，车速也不算慢的情况。
若是寻常人家开着个破车上来，起码要用四个小时。
这样一来一回，就得八个小时……所以这个厂房的可利用性，是真的非常非常小了。
欧翔朝着厂子里走去，郑川拉住他：“你干什么？”
欧翔眨眼睛：“不是说让我们看看考察下么？不走动怎么看？”
郑川耸耸肩，松开了手。
厂区的大门锁着，但是可以从缝隙里看见里面场景。
基本是是空的，没留下什么东西，但欧翔总觉得里面似乎有点东西。
只可惜这会子天色渐晚，看不大清楚。
不过看不见，却可以嗅的到。
于是，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很快找到了厂区的排污处，虽然明显被人收拾过，但这群人太猖狂了，不可能收拾的那么干净。
他明白那看不到的一部分是什么了……
在这个废弃工厂的深处，藏着一个制，毒工厂……而且，规模还不小……
欧翔凝起眉头，转眸看向郑川。
郑川这时也朝他看过来，两人视线对上，无声无息的交汇片刻。
郑川眼里全无任何诧异或者吃惊的表情，欧翔明白了，郑川早知道这个地方。
也早知道，这场交易真正交易的是什么……
不远处，加卡小心的走到郑川边上，小声问：“你觉得他会帮我们么？”
郑川耸肩：“谁知道呢？”
加卡眼里露出一抹杀意，却听见郑川又说：“但是，他好像除了帮我们，没有别的路了……”
郑川开了旁边看着像是原来工人宿舍区的大门。
那是一个小二层，全部是简易房子，但是里面床铺被褥甚至锅碗瓢勺，全部都有。
欧翔明白为什么他们来时，后备箱要带着粮食和菜了。
晚上，居然他，郑川，还有加卡，还能坐在桌子上凑上一小杯。
郑川道：“明天还有任务，今晚不能喝多了，小酌一杯意思一下吧。”
欧翔道：“他们的交易什么时候开始？”
郑川倒是没隐瞒，但也没说具体的时间：“约莫就在下个星期吧，具体哪天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将这附近的地形勘察清楚了，其他的事儿，是别人的……”
“不参与毒，品买卖？”欧翔直接了当的问。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而郑川今天将他带过来，也是做好了全盘交底的准备。
他说：“咱们是保全公司，不做那事儿，但其中分杯羹还是可以的……”
“可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是来考察，学习别人的成功之道……”
郑川忙摆手：“嘿，这可不是我说的哈，是咱们那位老大说的……你也看到了，这次老大直接参与了，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金钱的诱惑到底是无穷无尽的……比如你，跟那个富家千金之所以变成这样，不也是因为钱的事儿么？”
欧翔眯起眼睛，问：“你刚才说，我们负责勘察路线和画图……那之后呢？就没我们的事儿了？”
这个问题，郑川没回答，倒是旁边的加卡忍不住说了：“本来吧，还是有事儿的，就是留在这儿参与这次交易，就当添个人壮个胆儿……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总那边突然交代下来，让我们画了图交给他们就可以走人了，说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好像我们来就是来画图的？靠……”
欧翔眸子颤了下，却沉着声，没说话。
郑川看着加卡，说：“怎么？保你安全你还不乐意了？非要将自己卷进去不可？小心到时候丢了脑袋……”
加卡寻常还是挺稳重一人，至少比马丁稳重，今天喝了点酒，加上他多年雇佣军生涯的磨练，属于嗅到血腥味儿，就忍不住兴奋的主儿。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一展雄风的干一场，结果让他走，他自然心里不乐意！
他说：“什么保我安全？我看分明是断我财路！”
又说：“水哥，你不是打算投奔那个谁谁谁么？带我一个，我不想走，从我来到这儿的那刻起，我就没打算走……”
郑川眸子掀起，瞥了一眼加卡，又看向欧翔，淡笑了下：“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呢……”
加卡也知道失言，忙闭嘴了。
之后几个人就安静的吃了几口菜，竟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后面再说，都是关于明天怎么考察地形怎么寻找线路和画图的一些问题了……
其实画图，不过是用以备用，这儿有个制，毒厂，那说明这个地方定期会有人过来，如此，附近的地形必然是有详细地图的。
可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来了，那便说明，这个工厂的拥有者，是另一方，而不是欧翔他们的这位合作者。
两家合作，诚信为本，但为了万无一失，对方还是给了他们这个所谓的第三方，来核对底图和路线的准确性。
原来他们的作用，竟是这样的……
有些可笑，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他也感觉到那个人说这次的行动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制，毒厂，只怕军方和警方早就掌握了，可他们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钓出大鱼，他们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犯罪发生却没法去阻止，应该很头疼。
但他们只能忍着。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不知道蛰伏了多久，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
总之，他们等到了。
诚如郑川跟那个人所说，这次abc都会参加，那就代表另一方来的，也是享誉世界的毒枭。
就连万业保全几乎不怎么露面的老板都要出现了。
由此可见，这次行动真的是蓄谋已久，也是将这个可能跨国际的犯罪集团，彻底剿灭，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
欧翔心里忽的腾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有点紧张，有点兴奋，还有点儿……担心……
同时他还在想，那个人……在这次的行动中，究竟是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第2119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49）
欧翔等人在山里呆了四天左右，算是将附近七七八八看了个遍，规划处三条可行的撤走路线，如果有直升机，还可以再加一条。
说明对方给的图没有作假。
只是这些之外，欧翔还在工厂附近发现了点其他东西，他怀疑工厂内有地下室。
在这种空旷无人的山里挖地下室不稀奇，既然是制，毒，必然有更隐秘的场所。
欧翔考虑的是，这个地下室，有没有可能也是撤走路线之一……可惜人不能进入工厂内部，如此便无法亲自去地下室查看。
不过关于这点，他并未告诉郑川跟加卡，他不知道两人是没发现，还是也发现了只是跟他一样秘而不宣。
但第四天下午四点多钟，郑川的确接到了陈总的电话，陈总说，今晚他们会带人上山。
陈总并未说他们多久到山上，但根据郑川的推断，陈总打这通电话时，只怕已经到了山脚下，也就是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这儿。
欧翔看向郑川，问：“所以，陈总来了之后，我们将东西给他，就可以下山了？”
郑川点点头：“大概是这样没错。”
“感觉我们像是被溜出来玩儿的。”
郑川笑：“怎么？你不想下山？”
欧翔摇头：“没什么……就觉得这一趟出来这么多天，有点不值当。毕竟钱这种东西，应该也是按功劳分的不是？”
郑川挑眉：“怎么？想玩大的？可你是个军人啊，对这些应该挺排斥的……”
“所以你才处处提防我对么？”
郑川一怔，跟着笑：“怎么会？如果真的提防你，我就不会带你过来了，而且这次勘探地形线路也多亏了你，我带了这么些人，居然没两个顶用的。”
欧翔却无所谓的一笑，说：“你带我过来，不过是看重我对地形知识的掌握能力和手脚功夫……我自然相信水哥你不怕死，但不怕死和不想死，是两个概念。”
郑川耸肩：“罢了，不说这些，来都来了不是？而且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什么提防不提防的，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出事了谁也跑不掉……”
欧翔道：“所以在水哥眼里，我是那么想不开的人么？”
郑川一怔，跟着扯唇轻笑，他点点头：“成吧……那就算你一份？”
欧翔没有回应，只问他：“具体怎么打算的？”
郑川道：“陈总让我们下山，我先求求情，如果不答应，我们三可以半路跳车，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让兄弟们隐藏，留下两个司机在车里接应，其他人再原路上山……”
“所以你的意思是偷偷的？”欧翔问。
郑川摇头：“自然不能了，到时候被发现乱枪打死了怎么办？我们没有走，打个电话给陈总说一声，说不放心留下帮个忙，陈总应该不会说什么，毕竟人都来了，还能赶我们走咋地？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欧翔：“……”
怎么就觉得这群犯罪分子说话廿里吧唧的，跟菜市场买菜的大妈似的。
但欧翔没有反对，郑川想必是很了解那位陈总的，他觉得一个电话能搞定，那便能搞定吧。
晚上七点半，众人晚饭差不多吃完时，听见外面有车子的声音。
外面盯梢的小弟忙跑进来，对几人道：“陈总来了，在外面……”
郑川忙站起身，欧翔和加卡也站了起来，三人一道迎出去。
只见连续好几辆车，里面的人基本也都下来了，人不说多，三四十号人还是有的。
陈总下了车，等在那里，问几人要图。
欧翔看向陈总坐着的那辆车内，很明显车里还有人没下来，陈总下来时，还跟对方说了什么。
是那位大老板吗？
郑川大概也看出来了，笑着道：“陈总，咱们大老板怎么不下来啊？兄弟们正在吃饭，厨房还有，要不老板也下来吃点儿？”
陈总道：“不用。”
他将手里的图纸看了一遍，然后道：“行了，你们收拾下东西尽快下山吧。”
郑川道：“陈总，兄弟们留下来可以当个帮手，没必要走吧。”
陈总说：“这是老板的意思，你们快下山去吧。”
郑川不放弃：“那要不我亲自去跟老板说？”
郑川觉得自己在公司里少说也呆了一段日子，第一次见老板，老板居然面都不露，也太不尊重人。
说什么今天都要看看本尊什么样。
陈总却拧了眉，说：“水哥，老板身份特殊，不随意见人，你如果想活的长点儿，就马上收拾了下山，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不要耽搁，马上下山……”
话音刚落，欧翔猛地上前，一把钳制住陈总的手腕，陈总想要说什么时，他的手已经掐住他的嗓子……
而郑川跟加卡配合默契的解决掉陈总边上的两个人，然后三人同时跻身车前，欧翔腾出一只手拉开了车门……
周围的其他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下一秒——
欧翔：“…………”
郑川：“…………”
车内的人：“…………”
现场，居然诡异的好一片宁静……
只有加卡一脸茫然：“喂，这位就是老板吗？老板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车内的人：“………………”
而彼时，其他人总算反应过来了，忙要上前，却被车内人一声厉喝制止。
“都住手——自家人打什么打？当我这个老板吃素的？！”
众人：“…………”
欧翔轻咬着牙，缓了好一会儿气之后，才道：“怎么是你？”
和他一起有此疑问的人，还有一个郑川。
加卡看向欧翔，凝眉：“怎么？你认识他？”
欧翔：“……”
轻咳一声，说：“……我不认识。”
车内的人：“……”
加卡不由得一阵疑惑，同时面色还露出一丝警惕。
好在这时，郑川出言解释了下：“那个……是这样，我和欧翔此前逛赌场时，曾经有幸见过咱们的幕后老板，当时老板正在跟一个北欧佬赌钱……那战况真是……”
加卡：“空前绝后？”
郑川：“不……富得流油！”
加卡：“？”
第2120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50）
欧翔也没想到万业保全公司的幕后老板会是宋明昌。
虽然他曾怀疑过跟宋明昌有点关系，但绝没想到是这种关系。
而郑川认识宋明昌，自然也不止是在赌场的那次，而是之前的所谓要跳槽。
郑川特么的想哭了，他这跳来跳去不还在一个老板手下蹦跶？跳个屁啊跳！
几人之间一时都没说话，最后说话的居然是宋明昌，他说：“你们那么想知道老板我长啥样，是要做什么？拍照放黑网通缉我么？不过看也看了，现在马上收拾东西，滚远点，别在这儿碍我事……”
郑川还在被跳不出如来佛祖五指山的恐惧支配着，加卡更是茫然，只有欧翔脑子稍微清醒点儿。
他说：“为什么让我们走，我们在这儿帮不上忙吗？”
“不止是你们在这儿帮不上忙，我在这儿都未必帮得上忙……滚吧，到时候撤走的时候，自然越少人越好。”
欧翔问：“所以老板……你参与的部分，就是协助交易中的合作一方，在交易结束后顺利撤走，对么？”
对方倒是没有反驳，笑道：“算你说的对吧，既然知道了就快点滚！”
“可你们刚来这儿，比起我们，你们对这附近的熟悉程度肯定比不上我们……还有，水哥和加卡已经商量好，如果你们说什么都要赶我们走，那我们只好半路跳车再潜伏回来了，我也同意了他们的方案……”
郑川和加卡：“…………”
兄弟，你卖人都卖的这么理所当然吗？！
宋明昌有些恼怒，心想臭小子，老子好不容易才跟上级申请更改计划，让你们提前撤离保证安全！
老子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挂了老子这辈子活成这样还有个什么意思？
结果你丫还不领情，果然不是在自己边上长大的，欠收拾！
宋明昌没回答，而是摸出一只雪茄抽了一口，很明显在生着气！
欧翔松开了陈总，陈总在边上弯着腰喘气，郑川跟加卡也松开了旁边两个人。
欧翔看着宋明昌，宋明昌也看着他，两个人眼神无声交汇着。
欧翔波澜不惊，宋明昌复杂难辨。
最后先开口的是欧翔，他说：“能给我一根雪茄吗？”
宋明昌：“……”
郑川等人：“……”
欧翔补了句：“我没抽过，想试试……不行么？”
宋明昌服气了，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到底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递给了欧翔。
郑川：“……”
还真的给了？
欧翔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抽了一口，顿时烟雾缭绕。
郑川舔了舔嘴唇，心想，我是不是也可以要一根？
但看着老板脸色非常不好的样子，觉得还是算了吧。
宋明昌看着欧翔，问道：“真想留下来？”
欧翔说：“不想……”
宋明昌刚要说什么，欧翔又说：“但也不想走。”
宋明昌：“……”
缓了口气，又问：“为什么？给我个原因？”
其实心里想的是：儿子啊，你是不是担心我安全？
可想想，只怕这儿子要恨死他了，哪里是担心他安全？
也许是觉得他有可能在这次交易中丧命，所以要亲眼看着他死么？
欧翔抬了抬眸子，看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在郑川身上，伸手随意的一指：“我的任务是负责他的安全……他不走，我不走。”
郑川：“……”
宋明昌：“……”
……
交易的时间定在了当天晚上的十点零十分。
欧翔很想问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对方对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执着？
可又觉得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和营养。
十点，他们的合作方，到了，陈总和宋明昌亲自去迎接的。
欧翔只是远远的看到，是一个外国人，看起来四五十岁，跟宋明昌相谈甚欢。
而他们抵达没多久，另一伙人，传说中有abc的制，毒集团，也到了。
欧翔看到一伙人，也不清楚是什么身份，为首的有几个人，不清楚哪个是abc。
不过听着，似乎abc并未到全。
欧翔凝眉，如此一来，岂不是不能一网打尽？
再然后，工厂的门开了，一众人相谈甚欢的进去了。
工厂内的灯被打开，里面晕照的顿时犹如白昼。
欧翔想进去，却被拦住了，郑川也被拦住了，只有加卡进去了。
陈总说，“得有一个人在外面接应，郑川机敏，最合适。”
欧翔说：“那我陪陈总和老板进去看看？”
陈总却摇头，指着郑川：“你的任务是保护他。”
欧翔：“…………”
几个人进去了，欧翔和郑川被流放在门口，其实多数人都在门口，被带进去的人，并不算多，但也不少。
初步估计，应该留下了三分之二。
郑川和欧翔站在一块儿，郑川说：“咱们老板看着挺有钱的。”
欧翔“恩”了一声。
郑川：“那你说他有女儿么？”
欧翔：“？”
郑川：“虽然我三十几了，但到现在还没结婚呢，如果他有女儿，再丑我也娶了。”
欧翔：“…………”
沉了口气，说：“……他女儿应该不会丑。”
郑川想问，你怎么知道？
可想想，老板虽然看着人到中年，但五官样貌都不错，又这么有钱，娶的女人必然也是漂亮的妞儿，那生出的孩子怎么可能丑呢？
看来想嫁入豪门的心思还是不靠谱。
“但我觉得，你要去勾搭一下，应该能成功。”郑川又说。
欧翔没理会他。
他再次看了一眼工厂内，他知道对方是带着他们去参观他们的制，毒场馆，献宝的意思。
所以这次的交易，不止是毒，品交易，还包括毒，品生产线交易……
abc一伙连生产线都一并要卖掉，看来是打算跑路了……
而茫茫人海，一旦他们走了，想要再次被抓住，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这次的行动，务必要万无一失，必须得成功……
欧翔拧着眉头，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心里隐隐有点担心。
很想冲进去看，可对方留下的人比他们多，个个全副武装，从刚才起就煞有介事的一直盯着他们。
若是直面撞上，欧翔不确定有多少把握能一次搞定。
而就在这时，工厂里突然传来一阵枪声——
第2121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51）
欧翔一愣，而郑川已经从腰部取了枪，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也立马朝着他们举枪……
与此同时，周围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跟着便是直升机的声音，一个高声喇叭在头顶响起。
“——下面各位成员请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立即放弃抵抗，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所有人：“………………”
欧翔拧了拧眉，心想来的还真是及时，但让这群人放下武器怎么可能？于是对面的人已经有人开了枪。
但却不是对他们，而是对前来包围的一群武警和刑警。
郑川也将枪对着警察准备开枪，却被欧翔一把挡住，欧翔对着身后人道：“别打他们，你们疯了么？不知道什么叫戴罪立功？”
众人：“…………”
郑川凝眉，伸手要甩开他：“你特么胡说八道什么？”
欧翔道：“……我们这次只是协作，不参与交易的任何一方，只是帮助买卖人逃跑，没必要将自己搭进去……”
说完，他的人已经迅速向前，将前面正开枪扫射的疯狂的一个人一脚踹翻。
那伙人不懂汉语，看见同伴被欧翔扫射，诧异的同时枪眼也招呼了过来。
而欧翔在他们看来跟郑川等人是一伙的，所以这扫射的范围就成了他们全员。
郑川：“…………”
特么的，不想戴罪立功都没机会了……
于是，有郑川等人和警察武警官兵一块“里应外合”，外面的一伙人被控制住只是时间问题……
欧翔没有管他们太多，跟郑川打了声招呼就冲进了工厂内。
郑川自然猜到他要去干什么，忙跟上去。
欧翔问：“你来做什么？”
郑川一边跟着跑一边道：“在老大面前显眼立功的机会难得，我自然要跟上来？”
欧翔：“……”
他真没想过这事儿……
欧翔猜测不错，工厂内部果然有地下室，但是里面居然没什么声音了。
两人朝着里面下时，郑川说：“不会都死光了吧？”
欧翔却一脸凝重，一句话没说话。
等他们下到底下后，神色更是变得难辨。
下面，有一个很大的，各种设备几乎齐全的制、毒产业链。
里面充斥着难以言状的味道，旁边还有成麻袋的制毒原料和化学物品。
除此之外，地上东倒西歪十几个尸体，很明显这儿刚才经过一个很惨烈的混战。
可除此之外，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其他人在哪儿？宋明昌，陈总，还有abc，他们人呢？
此前进来的人，虽然不多，但加起来也有三十四号人，怎么就不见了？
郑川道：“难道这个地下室有别的暗道相连？他们都进暗道了？”
欧翔没说话，目光在四周观察着，没两分钟，身后传来脚步声，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武警官兵步入室内。
他们看见欧翔和郑川，一个个举着枪对着他们，面露警惕。
郑川：“……”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举手投降？然后等着清算刚才的功，可以赎多少罪？
欧翔却丝毫没有理会，只淡淡一句：“我是卧底。你们上级知道我。”
郑川：“…………”
三观都要碎了；“欧翔，你……你……”
欧翔看了一眼郑川，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说：“这位是水哥，你们别吓唬他，先扣着吧，给他个机会重新做人。”
郑川：“………………”
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他还能说点什么？！
而那边已经过来人，郑川只觉得手腕一凉，已经被手铐给烤住了。
这个时候，他才低低骂了一句：“我靠……欧翔你特么的！”
欧翔却忽的一挥手，说了一声：“嘘——别说话！”
郑川：“……”
然后就看见欧翔闭着眼睛，静静的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现场约莫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口中道：“有脚步声……”
众人：“……”
正茫然呢，却见欧翔已经目光盯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那里放着一个堆满玻璃器皿的柜子，欧翔走到柜子前，在瓶瓶罐罐中摸索了一会儿。
总算摸到了一个不能移动的玻璃杯，他转了一下玻璃杯，柜子居然从中间朝着两边打开了。
再然后，一道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身后有人跟上来：“欧先生，劳烦您让开，交给我们。”
欧翔却没理会，直接一个飞腿扫过去，然后门被踹开了。
众人：“……”
而这个时候，众人能不能听到脚步声已经不重要，因为门内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声。
众人反应过来时，欧翔已经朝着山洞里面走去。
身后的人想叫住他，都来不及。
大晚上的，地道里面漆黑一片，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是非常危险的。
欧翔此前在周围就发现了一些碎石子和石块，旁人或许觉得那是山上碎落的，没什么奇怪。
但欧翔却觉得，那些石块不像经过什么打磨，而且大小匀称，他猜测这儿可能曾经还是个废弃的煤矿。
当然也不是很肯定，在这种大山里采煤，听着就很玄乎。
可当他看到地下室的布局时，几乎就已经肯定了这一点，那地下室，明显是原先的煤矿地基处改造而成。
他猜测那地下室四周应该有一些地道，可也许真正能通到出口甚至还能保证安全的，说不定就那一两条。
所以他才听声音，最后选定了这条。
那帮人也是够狡猾，说了让他们提前勘察地形，却将工厂大门关的死死的，大抵就是想将真正的逃生通道给掩盖住。
因为他们在这儿呆了四天，除了那些石块石子，其他的有关于开采过煤矿的痕迹，真的都被清理的挺干净。
那么他们突然开枪，说明生意没有做成么？发生了什么矛盾？
还是有什么陷阱？可即使有，也没理由这样一块逃跑不是？
欧翔拧了眉，今晚的任务上面安排的原本万无一失，毕竟将工厂四周控制住，其他人在工厂内，等于是瓮中捉鳖，其他人根本没法逃跑。
当谁曾想到工厂内部也暗藏玄机？真够狡猾的。
第2122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52）
欧翔一边在里面奔跑，幸好口袋里带着手机，可以照出点儿区域。
他想着此前的枪声，距离不算近，那群人应该走了一段距离了。
而这个地道被发现后，外面的警察和武警应该也发现了煤矿的存在。
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什么线索，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人去出口处等着。
跑着跑着，突然前面出现了岔路，欧翔站定脚步，一边喘气一边判断着走那条路。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细微的男子声音。
欧翔用手机灯照了下，然后就在旁边的过道上，发现了一个男人。
居然是陈总。
欧翔忙跑过去，一把抱起陈总，他的肩膀和腹部都中了枪，失血很多，欧翔沉着声，说：“你等会儿，待会救援就到了……”
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过来，比他最多晚个几分钟，应该能来得及……
欧翔没法继续在这儿等着，只问道：“陈总，你醒醒，告诉我，他们往哪儿去了？”
陈总大抵伤的真的挺重的，整个人有气无力的，他狠狠喘了口气，看着欧翔道：“去……去保护宋总……”
“……”
欧翔的脸色沉了。
然后就看见陈总颤巍巍的指着左边的一个地道，刚指了半秒钟不到，手就无力的摔了下来，人也昏迷了过去。
欧翔沉着脸，用最快的速度将陈总伤口处绑了几下，迅速转身走了。
欧翔顺着地道继续跑，跑的过程中注意听着动静，突然，又是一阵枪声传来。
不，那是枪战……打起来了！
欧翔的心里一个哆嗦，心里莫名有点惧意，说不清为什么。
手机就在那时响了起来。
欧翔拧着眉，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因为电话居然是姚雨菲打来的。
欧翔一边跑，一边接起电话。
姚雨菲的声音传来，她说：“欧翔……我现在正在去找你的路上……你好好保护自己，我等你！”
欧翔尚且没来得及说话，姚雨菲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欧翔的嘴唇哆嗦了下，夜风穿过地下的黑暗，带起一丝丝的凉意。
但他的心，却莫名有了一袭暖意，原本躁动的情绪，也一点点安稳下来。
他继续朝前跑去，脚步声，更快了。
枪声的方向越来越近，他甚至还听到了人的声音，他知道，就在前面了。
忽的，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若不是他躲得快，子弹就要穿过他的喉管过去了……
欧翔立马关掉手机灯光，贴着地道墙壁站稳了。
四周一片黑暗，几乎没有一点光。
只能依靠声音来判断周围方位。
欧翔一边贴着墙壁超前挪动，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么边挪边走，走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他的手忽的摸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胳膊。
欧翔：“……”
对方：“……”
下一秒，欧翔猛地抬脚就是一踹。
同时对方也一个拳头扫了过来。
那拳头自然没打到欧翔，不过欧翔的腿也只从对方的腰侧扫过去。
踢的不算重，最多让对方擦一层皮。
对方发出一声呼痛，跟着又一个拳头砸过来。
而就在这时，欧翔忽的发声：“加卡？”
加卡：“…………”
忙将拳头收回来：“靠——”
欧翔：“…………”
对方还真是加卡。
欧翔问：“刚才是你开的枪？”
加卡道：“对，是我……我又不知道是你。”
欧翔：“……”
算了，不管了，问道：“他们人呢？我是说……老板他们？”
加卡似乎情绪很不好的样子，怒的唾了一口，说：“特么的，我们都被骗了……我们那老板根本不靠谱，是他出卖了我们！”
欧翔：“？？？”
加卡说：“我听见他用对讲机给人打电话了，告诉对方我们的方位……特么的，这家伙是条子，气死老子了，挡老子的财路……这还不止，他居然是c……c你知道么？abc的那个c！”
欧翔：“…………”
如果前面的对讲机欧翔听了可以很淡定的话，听到他是c时，他也震惊了！
c？三把手？那是不是代表他也参与了犯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加卡不给欧翔反应的时间，继续道：“不但如此……他还打伤了咱们的合作伙伴‘狮子’先生，‘狮子’你知道么？那可是东南亚和南美的超级大毒枭，黑网毒，品买卖的大佬之一……如果他被条子抓住了，那黑网这个系统得牵扯出多少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欧翔：“……”
缓了口气后，才道：“毒，品买卖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铲除了也好，利国利民……”
加卡说：“利谁的国利谁的民？”
欧翔：“…………”
哦，他忘了，加卡是缅甸人……
但好似也不妨碍利国利民吧……
欧翔说：“……都一样，对了，你想不想戴罪立功，跟我一起去抓那几个大毒枭，顺便将那条子给救一救？”
加卡像是没明白：“……你说啥？你开什么玩笑！！”
欧翔不慌不忙的，笑着道：“没开玩笑，忘了跟你说，水哥和我们外面的那群兄弟已经选择了戴罪立功，帮助警察控制了所有的犯罪分子……”
加卡：“……”
欧翔：“当然啦，你现在跟我走，得到的功劳肯定是最大的，毕竟那可是几个大毒枭，论功行赏，你懂的！”
加卡：“…………”
……
欧翔自然不确定加卡是不是能帮自己，但他一个人去，的确存在危险性，尤其是，他对使用枪真的……
刚才交火的地点就在前面约莫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一道前去时，加卡问了句：“你不是条子吧？”
欧翔一边跑一边道：“不是。”
加卡放下了心，又听欧翔说：“但我是个军人。”
“……”加卡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跟着扯唇，说：“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
欧翔却道：“但是这个时候，你也只能相信我……我知道你刚才一定想通过这个地道回去，可我刚才说了，你现在回去直面的就是警察和武警，根本出不去，与其被不分敌友的抓住，还不如跟我一起过来……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想干票大的？”
第2123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53）
加卡觉得，欧翔这人讨厌就讨厌在，他每次似乎都给你建议和选择，但可惜的是，这个选择的答案也是唯一的。
换言之，除了跟着欧翔拼一把，他没有别的选择。
加卡对前方熟悉，知道往哪边走，如此走了十几分钟后，总算看见一群人在混战。
说是看见，是因为其中有人头上戴着矿灯头盔。
还有人手里拿着手电筒。
只是那灯光扫来扫去的很不规则，欧翔也看不大清到底谁是谁。
但他却看到有人在打，他在心里下定决心先靠近，靠近了总能分辨清楚。
此前他还在想，这群人是不是有毛病，选择大晚上的逃跑，现在他是明白了，有这么个废弃煤矿，大晚上逃跑，还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没有灯，面对面的站着，也许都不会发现对方。
欧翔迅速走近了，跟着便看到一个枪眼指向自己，他怔了下，跟着一个飞腿叫那枪给踢开。
伸手抓住那只拿着枪支的手，猛地一扯，对方胳膊脱臼，发出闷哼。
下一秒，有人朝着那人屁股踹了一脚：“滚你丫的，拿枪指着谁呢？不知道那是我的人？”
欧翔：“……”
这声音，不是宋明昌又是谁？
欧翔抬起头，看了一眼宋明昌，虽然看不大清，但却感觉到他似乎受了伤，脸上也有划伤。
欧翔拧了眉，想说些什么，却见有人一拳头砸向宋明昌，他忙喊了一声：“小心——”
宋明昌身手极其敏捷，不但没有躲闪，还迅速转身扣动扳机，那人动作一滞，整个人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欧翔缓了口气，宋明昌已经转身看他，说：“这里交给你，我去追狮子和a……”
欧翔下意识的问：“b呢？”
宋明昌也没问他为什么不问c，指着那边正在跟加卡打着的人：“就是他……”
加卡：“……”
顿了下，又补充：“那大块头打不过，所以你留下，我先去了……”
说完，不等欧翔回应，人已经跑向黑暗里。
欧翔拧着眉，对加卡道：“救援马上就到，这里交给你！”
正在跟所谓b交手还被认为打不过人家兀自郁闷无处发泄的加卡：“…………”
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哎？不对，他为什么要戴罪立功，他又不是中国人……
加卡觉得自己上当了，可眼下除了打下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打不过这货吗？他看了一眼黑暗中几乎分不清脸面的人。
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不知道哪国语言，加卡听不懂，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可以看出来，对方似乎受了点伤，一身的血腥味……
加卡唾了口唾沫搓搓手，摆出标准泰拳姿势，迎着对方冲上去——
……
欧翔毕竟年轻，跑的速度也更快，没一会儿，便追上了宋明昌。
宋明昌似乎猜到了是他，说：“你跟来做什么？”
欧翔道：“放心，不是为了你。”
顿了下，又说：“我也是个军人。”
宋明昌似乎知道这个时候拦也拦不住。
索性不再管了。
两人这么跑了半个小时，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欧翔凝眉：“他们跑哪儿了？难道已经出了地道了?”
宋忠明摇头：“不，不可能，你忘了你开车上山都要三个小时了？他们没那么快！”
欧翔看了他一眼，他手里拿着个小型的手电筒，一边聆听，一边警惕的朝前走。
欧翔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问道：“你……真的是c？”
宋明昌怔了下，跟着道：“算吧……但我当上c，也就这三四年的事儿，以前的c死了，我只是接任了他的位置而已……”
“所以，你……做过违法犯罪的事儿？”
如果没做过，没可能被信任，而且走到这样的位置。
宋明昌说：“做过……必要的放水，是为了挖到源头，这种道理你不会不懂，而且每次的事情都是经过上级批准的，我只是按照指令去做，放心，你老纸我做完这最后一单，就功成身退，回去抱孙子了。”
欧翔凝眉，说：“但贺辰的事情，并不是上级的指令……”
宋明昌无语了，说：“我说小子，这事儿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么？我这么告诉你吧，别说我当时根本没法打报告给上面，就算我打了，他们也一定会选择让我先救你，不是因为要继续利用我或者绑牢我，而是我宋明昌特么就你一个儿子，而章程还有一个妹妹弟弟呢，谁家孩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跟打仗了首先派到前线的一定是有兄弟姊妹没老婆没孩子的是一个道理……懂不懂？！”
欧翔想说，他不懂，可他说不出口。
宋明昌又说：“另外，我知道你退役之后调查万业这条线也调查了很久，但你一定不知道，我之所以放这条线给你，是觉得不给你点儿事情做，你小子特么的就不会给我消停。”
“……”
“我更知道你这次来，是要为姓章的那小子报仇，而他的仇人归根结底就两个人，第一个是我，第二个就是a……我特么的，当时听说你被抓了，a还跟那群行动失败想要利用你们将功折罪的渣渣们下了审讯你们的命令……我魂儿都要丢了……”
“……”
“你特么是不知道，a是个多变态的人，上刀山下火海这种事儿你只在话本里听说吧，你老子我可是亲眼见过的……a是个多变态的人你简直不能想象，我是想将你俩都给救了，可那时已经来不及，我几乎是冒着暴露的风险才打了那个电话……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想看着我死！你个不孝子！老纸白养你了！”
“……”欧翔沉了口气，淡淡回道：“你没养我。”
宋明昌：“…………”
缓了口气，他才说：“……总之，那时候我是被逼无奈，你非要怪我，觉得我应该给那姓章的小子赔命，我也没办法……其实当时我已经在尽量拖延时间，我也用尽方式通知了救援组，可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他们再晚点儿，你都活不成……”
第2134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154）
欧翔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恨，在宋明昌的面前，其实很薄弱。
就像一把玻璃做成的剑，看似锋利无比，其实轻轻碰一下，就碎了。
而且是再也黏不起来的那种碎。
“……我不想要你的命！”欧翔终于开口，声音低低的，在狭长的地道里轻悠悠的回荡。
他说：“我要你活着……因为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艰难！”
宋明昌一边继续跑，一边侧眸看他一眼，轻笑：“成……我明白了，你就是不想你老子死呗？拐弯抹角说那么多，老子一粗人，听不懂！”
欧翔：“…………”
这人……
“不过……”宋明昌继续道：“我心里明白我欠着那小子的，我和你都欠着他……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a，抓住狮子，用他俩的狗命，为他殉葬！”
欧翔抿了抿唇，才轻声道：“好。”
前方再次出现岔路，一共两条，欧翔拧着眉，不确定走哪条。
他拧着眉听，也没法判断是哪边。
倒是宋明昌贴着地面听了会儿，得出答案：“我去，这两人分开逃了！”
欧翔：“……一人一边？”
宋明昌却拧了眉，不行，他不放心儿子一个人面对a和狮子，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几个打手。
他冲上去，是为了托住他们，一条命不要了也没什么，但欧翔不行。
他儿子不能有事。
他沉了沉声，说：“我通讯器被b给踹没了，你带手机了么？拿给我一下！”
欧翔忙拿起手机，点开屏保，就是一张姚雨菲的照片。
宋明昌看到，忍不住“啧啧”两声：“这是我儿媳妇儿么？长得挺可爱的嘛，不错不错，我很满意！”
欧翔：“……”
什么时候需要你满意了？！
欧翔将锁解开，递给他。
宋明昌迅速打了个电话，简单报了位置，然后将手机定位打开了，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到这边去看看……”
“不行——”欧翔几乎立马拒绝。
宋明昌说：“干嘛？还舍不得我咋地？放心，你忘了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我是辅助他们逃跑的，所以即使见到了我，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最多挟持我……算了，你要不放心，你手机给我，当个定位的……但是你一定要在这等着，听到没有？”
欧翔还想在说什么，宋明昌道：“欧翔，我是一杠二星，中尉级别，我现在命令你服从命令，原地待命！”
欧翔瞥了他一眼，说：“我退役了。”
宋明昌怒了：“你特么的，一日为兵，终生为兵，人退魂不退，你懂不懂？我告诉你，你今天敢不听话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明昌说完，不等欧翔说什么，人已经朝着一个巷道跑去。
欧翔薄唇动了动，最终朝着那背影喊了一声：“你……小心。”
对方的背影似乎顿了下，然后低低的“恩”了一声。
……
其实欧翔现在如果有充足的辅助工具，比如手电筒等等，他会毫不犹豫的朝着另一个巷道跑。
可他知道不能冲动，他耐着性子在那等着，一直等着。
终于前方，传来一个声音，欧翔顿了下，喊道：“谁？”
加卡踉踉跄跄走上前，咬牙道：“特么的，老纸刚才差点没命了！”
加卡受了伤，但似乎没有生命危险。
欧翔说：“b被你打败了？”
加卡喘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受伤了，侧腰中了一枪，胜之不武！”
“胜了就是胜了，跟这群犯罪分子将什么武不武？”
加卡将将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丢给他：两把枪，一把刀，还有一个手电筒，两枚手榴弹，将手机也丢给了他……
“我将b打的估摸着逃不远了，听到救援的条子们来了，就先过来找你了……这些都是给你带的东西，希望能对你有点用处……剩下的路，我可不陪你走了，我还要命呢！”
欧翔不勉强，人一缅甸人，没必要这般帮着他，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
欧翔说：“你打败了b，大功一件，我会给你作证的。”
加卡笑：“首先你得能活着回来才成。”
欧翔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了一声“谢谢”，便转身要走。
加卡“哎”了一声叫住他。
欧翔转眸：“恩？”
加卡：“知道我为毛急着赶过来找你么？”
欧翔顿了下，说：“知道，咱们兄弟嘛！”
加卡一怔，跟着笑：“活着回来给老纸作证！”
欧翔打了个响指，人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加卡坐在那里，嗓子有点干，他仰头再次喘了口气，真是累的不想动了。
而不远处有脚步声来，应该救援要到了，他在这儿的作用，大抵也只剩下帮忙指个路了……
但，也不错。
……
欧翔就那么沿着巷道七拐八拐的跑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期间还碰到一些岔路，他只能通过直觉和经验去判断。
这地下巷道，就像个巨大的迷宫，稍不留神，可能走过去就是死路。
比如欧翔走错过一次，看见一节坍塌的巷道，下面还压了一个人，已经死了。
欧翔根据那人体温判断可能的死亡时间。
其实地下很冷，尤其夜晚的时候，欧翔得庆幸自己此前怕蚊虫穿了挺厚的外套。
他继续摸索着前进，拿起加卡的手机，不需要解锁，电量还剩百分之二十九。
他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宋明昌，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样，找到人了么？
可如果找到人了，估计也没时间接电话吧。
欧翔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收起手机。
期间又走错过几条路，有一条路也发生了塌方，幸好他躲得快，但还是吃了一鼻子的黑灰。
再次转回来的时候，欧翔都会做好标记，给后面来救援的人提供点方便。
大抵这么做还是有点用处的，这么饶了两个多小时后，他居然碰到了大概五六个救援队的人。
因为岔道实在太多，前方未知也太多，大家分了好几个小队来勘察，欧翔是恰好碰到了一个小队。
有队友了，欧翔稍稍放心了点。
第2135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完）【5100字】
欧翔活到现在，二十六岁，前面十五年，他在那个偏远的小地方，抬头只能看见一方天空，似乎那一方天空，就成了自己的一辈子。
他从未想过离开，也从未想过自己可以离开。
赵缚龙身体不好，但其实对他还算不错，他想着，努力学习，或者学好木匠活，守着养父过一辈子也挺好。
至少安稳。
而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安稳更重要？
可是他十五岁那年，赵缚龙措不及防的去世，去世前对自己的那一番坦白，赵缚龙去世后出现的那个男人，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有时候回头想想，欧翔会觉得自己骨子里大概就是跟宋明昌一样的人，表面看似安分，其实内心始终是躁动不安的。
他去当兵，去西南，在西南呆了那么多年，多次主动请缨参与西南边境任务，是什么心思，他心知肚明。
从十五岁决定去当兵的那刻起，他就心知肚明。
这个目标，从未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过，哪怕退役，哪怕不能握枪，哪怕遇到爱情，哪怕预定终生……
这是他长达十一年来，坚持让自己理智清醒的所有动力。
可他却忘了，有时候这份强制的理智和清醒，本身就是一种病。
屈玉琢说他意志力超乎寻常，他承认的，但他也知道那并不算一句完全的夸赞。
看着前方再次出现岔道口，而周围几个“队友”并未分析出走那条路更合适，欧翔终于是拿起手机，这是加卡的手机，里面存了自己的号码。
他寻到后，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响了会儿后，被接起：“喂？什么事儿？人找到了？”
欧翔说：“没有。”
“没有你打电话给老纸做什么？继续找……”
“……”
欧翔顿了下，才轻声问了句：“其实就是想最后问你一句……”
“……成，你问。”
”你，后悔过吗？”
放弃自己安稳的生活，放弃原本温暖的爱情，放弃做一个最平凡幸福的人……
去做这样一件事，过这样一种生活……
最爱的妻子因此名誉毁灭，甚至死去，亲生的儿子过了二十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甚至恨上自己……
这种情况下，你，后悔过吗？
对方明显怔了下，他没有马上回答，欧翔不着急，等着他慢慢的想。
过了会儿后，对方的声音总算传来：“……非要现在问吗？”
“是，必须现在问。”
因为过了今天，过了此时此刻，过了他心有戚戚的这一秒，他怕自己就再也听不进去他的任何一句所谓的忏悔。
也再也没勇气和力量去说出那一句矫情的话……
对方像是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夹杂着些许嘶哑。
他说：“后悔过……”
“我曾经有三次……自杀未遂……”
“很可笑吧？想不到你老子我居然这么孬，但是撑不住啊……儿子，老子我撑不住啊……”
欧翔喘了口气后才道：“……哪三次？”
对方轻笑，笑意零落。
“第一次，是得知你母亲受伤你失踪那年……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一切都迟了，好在后面找到了你，你被送往孤儿院，我本来打算将你送到你母亲那儿，但不成了，你母亲被我害得名声尽毁，家里人接受不了你，你母亲她……她也不认人了，而且那群人还特么的盯着她盯得紧，我也不能将你接到我身边，那样你会死的很惨！”
“上面的意思是孤儿院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让我暂时不要担心，他们在孤儿院安排了人照顾，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奔溃了，真的，我受不了，所以我自杀威胁他们放过我……”
“……”
“不过后来没死成，反而我还害死了两个同志……”宋明昌笑笑：“所以，欠着人命，我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坚持，就这么又坚持了不到三年，我再次奔溃……”
欧翔眯了眯眼睛，突然猜到了宋明昌的第二次奔溃是什么时候……
那是他母亲去世的那天……
他没有说话，可是心里隐隐有点痛。
哪怕对那个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但那是拼死生下她的至亲。
是用娟秀的字体，写下“欧翔”这个名字的，他素未谋面的母亲。
宋明昌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第三次……就是三年多前的那次了……不过那会子倒不是因为伤心难过所以活不下去了……就是觉得，欠下了，还不上了……以前还有个奔头，觉得自己赶紧将事儿办完了，回去过正常的日子，还有个儿子在等着我，哪怕他最开始可能别扭怪我，但没关系，我儿子是个军人，他懂得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我用我的后半辈子去磨，十年二十年，总能磨的平，即使磨不干净，也没事儿，我就缠着，每天缠着，能够见到这么个人，我心里就踏实，就开心……”
“可是这么突然的来了那么一出……说实话，我知道我那次将你换了是自己的自私心理，我也知道我做了那些后，我这儿子就等于是没了，所以什么指望？我这辈子活成这样，还能有什么指望？真踏马觉得不值得，没意思，不想活了……但我好歹还没犯傻，只想着做完该做的事儿，抓住a，抓住狮子，功德圆满了，再去找个地方死一死，或者直接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好歹死得其所……”
他笑了下：“那时候我还想着，要是我真做成了，然后你听到我死去的消息，会不会，哪怕一点儿，只是一点儿的，为我感觉到难过？甚至可能原谅我？不过，都是些自暴自弃的话罢了……因为我现在觉得，活着其实也不错，被讨厌被恨，我也认了，再说，死一死什么的，有点逃避的意思，不是老子的风格，所以放心，就算你不原谅我……”
“等你出去。”
“……？？什么？！”
欧翔看了一眼岔口的一端，沉了口气后，才道：“……等出去，我会告诉你，我原不原谅你。”
所以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最好给我好好活着！
那边顿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宋明昌的声音：“……好。”
欧翔刚准备挂断，宋明昌却忽的叫住他。
欧翔凝眉：“怎么？还有事？”
宋明昌笑了下，跟着道：“没什么……就是我好想嗅到‘狮子’的味道了，这人最爱喷香水，还特么是传说中的龙涎香，我闻着都想吐……”
欧翔睫毛颤了颤。
宋明昌又说：“所以儿子，你爹我现在要为民除恶去了……a，你的仇人，命中注定要交给你的。最后跟你透露个a的小癖好……他啊，喜欢右边大于左边。最后，给老子搞死他！”
欧翔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收紧，跟着深呼吸，说：“好。”
“出去见。”
“出去见。”
……
电话刚挂断，欧翔已经朝着其中一个巷道跑过去，后面的人问：“你怎么知道是那边？”
欧翔的声音传来：“别问，跟上来。”
其他几人愣了下，来不及想太多，忙跟了上去
欧翔沿着巷道一直跑，速度很快，后面的几个队友几乎跟不上。
但欧翔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然后，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的眸子突然出现了一道光。
那是手电筒的光线。
有枪响在耳边响起，有远有近。
他知道远的来自哪里，也知道近的代表什么……
身后队友叫起来：“找到了……发定位请求支援，快——”
而欧翔那边，已经利落的躲过了几枚子弹的扫射，伸手掏出两把枪。
摸到手枪把的那一刻，手心里已经出了汗。
脑海中闪过章程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想起最后歹徒给他一把枪让他杀死章程，想起章程用一双含泪的眼睛在对他说：“杀了我……杀了我吧，求你……”
欧翔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砰砰——”两枪，子弹飞了出去——
……
一个月后。
某高级五星级的包厢内，围坐着一大桌子人。
姚仲天和胡叶青，屈玉琢和姚子望，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家伙屈不寒。
小家伙大眼看小眼的看着一桌子人。
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他并不认识，所以他的表情有点茫然。
最后先开口的，是整个包厢资历和权力都最大的那个人。
也就是欧翔的所谓义父。
他说：“那个，大家都别这么紧张，今天请两家人一块吃个饭，也并不是要马上将婚事给定下来，就是希望我们双方先认识一下，了解一下，也方便两个孩子未来能更好的相处不是？”
姚仲天和胡叶青忙陪笑着点点头：“……那是，那是，您说的对！”
大人物很满意他们的态度。
大人物看向旁边某位胳膊上还打着石膏不能动的某人：“阿昌，你看亲家父母都表示了，你好歹也说一句。”
对方嘴里叼着一个牙签，满脸的不屑一顾：“首长，瞧您说的，有您这个义父做主了，我这个亲爹还算什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大人物：“……”
得，这小子还为自己认了欧翔为义子的事儿闹别扭呢！
真是死心眼，自己现在的地位权力，多少人赶着认他当干爹义父他都看不上，这小子居然还特么嫌弃！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他似乎还是这个臭小子的上级吧！
大人物很心堵，无比怀念二十多年前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乖顺清秀又富有正义感的小年轻……
眼前这个流里流气没有半点儿军人模样的半老流氓是谁，特么的要不是看他受着伤，他都想将人给踹出去了！
他压着脾气，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这个人是刚得了国家一等功，国家一等英雄楷模表彰的人物，千万不能冲动！
他平稳了会儿呼吸，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刚认的义子身上。
彼时对方腿上也打着石膏，端坐在那里，沉默的跟尊佛似得。
欧翔那边反应了下，“哦”了一声，跟着对宋忠明和胡叶青点了点头：“谢谢叔叔阿姨，我会好好照顾菲菲的。”
姚雨菲在边上害羞的红了脸，欧翔看着姚雨菲，心思也变得有点动容。
两个小年轻在下面悄悄的互相勾了勾手指。
姚仲天和胡叶青忙说：“不客气不客气，以后菲菲就麻烦你了……如果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管教，我们不干涉，放心。”
姚雨菲：“……”
脸上有点红，他父母这态度变得……
罢了，总之不反对他们就好！
大人物觉得这气氛着实尴尬，说：“罢了罢了……其他事情咱们待会边吃边说，先上菜吧。”
屈玉琢坐的位置距离门近，忙喊了一声服务生上菜。
饭菜很快送上来。
大家开始吃饭，大人物看着气氛还是有点诡异，怎么都不爱说话呢？
大人物并不知道，大家不爱说话，全部是因为他在场。
这种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刷脸的人物是不会理解普通人跟他坐在一块吃饭是什么感觉的……
而他浑然不自知的想要继续挑开话题：“那个……我这几天，翻看了一下黄历，我觉得今年的六月份啊，是个极好的月份，尤其是六月六号这天，你们看……”
宋明昌：“有义父做主了，要我这个亲爹干嘛？您决定！”
大人物：“……”
姚仲天和胡叶青：“您决定就好，我们家菲菲一定配合的……哪怕您说明天就结婚，我们都一定配合，您放心！”
大人物：“…………”
这天没法聊了。
可不管这天怎么个没法聊，欧翔和姚雨菲的婚期，就那么被莫名其妙的敲定了。
六月六号。
也就是，两个月后。
姚雨菲觉得太快了，跟欧翔说，欧翔却觉得还好。
还说他过几个月就二十七了，同年龄的人也许二胎都有了，他算很迟的了。
姚雨菲脸上有点红，这婚都还没结呢，就二胎了，这人想的真多。
可直到现在，她想起一个月前的惊心动魄，还是心有余悸。
尤其看着欧翔满身是血的从下面被抬出来时，她的心脏都快停了。
还好，还好他还在。
而他还在，她便一辈子都不会让他再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
欧翔自己也答应过，那是最后一次，她相信他。
其实，还有许多事情让姚雨菲稀里糊涂，比如说，欧翔居然找到了他的父亲。
亲生父亲。
欧翔的身份，居然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以前她母亲还觉得欧翔配不上她，现在母亲是整天想着怎么将自己打包给欧翔送过去。
生怕欧翔跑了。
不过欧翔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这位未来公公，人倒是不错。
这段时间给她买了许多礼物，送车送房送一堆，就差将他名下的保全公司都叫给她了……
也不是没，是她不敢要。
姚雨菲知道，他其实是想给欧翔，但欧翔不要。
可她也觉得欧翔对这个父亲，虽然有点脾气，但也不算排斥。
虽然待在一起是不算多和谐，经常还会互相看不顺眼，但姚雨菲就觉得挺温暖的。
她很开心，欧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那是至亲的人。
她真的很开心。
不管如何，婚礼日子定下了，那就得准备。
好在这次所谓“义父”安分了许多，将这个筹办婚礼的事儿，交给了人正经的爹。
义父则是从旁协助。
无法，谁让亲爹还是个伤患……
但这样也不算消停，两个人常常因为意见不合而争吵起来，而且谁都说服不了谁……
这个时候，某义父便再次开始怀念起当初在自己面前乖顺听话的小年轻……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好在好歹是自己的婚礼，欧翔好歹也参与了，当两人讨论不下来时，他就自己敲定……
而他选下来了，两人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认了。
除了两位爹和新郎在认真准备，作为亲家的姚家也在努力准备嫁妆。
欧翔和姚雨菲的婚事已经公布了出去，欧翔的身份虽然说的不算明确，但姚家嫁女，这也算一桩盛世。
热度炒了好几天。
姚雨菲自己倒是习惯了这些，只怕欧翔不自在。
他问欧翔，但欧翔却表现的很淡定，他说：“放心，我没有讨厌那些。”
姚雨菲不信：“真的吗？”
欧翔凑上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说：“恩，真的。”
“唔……我很多朋友都问我，我的未来丈夫是什么人？”
“那你怎么回答他们的？”
“我说……”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逼人的男人，笑了——
我说——我的丈夫，他是个英雄！
大，英，雄！！
……
这世界有许多的无奈，许多人做出许多的选择，都会情不得已，会身不由己。
可是因为责任，因为家国天下，因为民族大义，因为许许多多的东西，却还是必须要去做。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罪恶和黑暗和寒冷到处存在，他们充斥在许多的角落，措不及防就吞噬掉漂浮在空气中那些脆弱发光的美好与温暖。
怎么让这些美好和温暖的东西一直存在？
于是有人穿上了铠甲，有人穿上了战衣，有人拿起了武器……
他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围城了一个光明而柔软的保护圈。
圈内的人都觉得空气是甜的，阳光是暖的，世界是柔和的。
他们并不知道，站在圈边缘的人，是怎样用自己和他们一样的血肉之躯，铸成了一座钢铁的长城。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欧翔vs姚雨菲番外完——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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