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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穿过红尘     我的幻想生物txt下载     我的幻想生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若想人不知

    谢承文不知道警方到底在怀疑什么,但是他发觉警方关注的要点似乎有两处,一个是自己上午进入1208房做了些什么,另一个则是他所说的在经过1208房时听到的呼救声到底是不是真的。

    萧队甚至拿出一份药物研究报告,指着报告告诉谢承文,如果喝下这些药物,正常人六十秒内就会失去意识,而感觉身体异常的同时,就已经基本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所以,云秀发现异常呼救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谢承文却根本不在意那些,不管他们说什么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反正谢承文就一句话,我就是听到了呼救声,如果你们非说云秀没有呼救,那么我听到了她灵魂的呐喊行不行,反正这种东西不是应该你们去找证据么,谢承文就算不懂法律,他也不会傻得去自证清白。

    于是人人都看出来这件事有问题,但是却没办法让整件事完美的解决。下药的证据完全找不到,叶家的两个人没法定罪;安装摄录设备的人也毫无线索,谢承文的突然出现更是无法自圆其说,原本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案子,结果却直接进入了死胡同,每一条线路都被掐断了,明明事实就在那里,可是通向真相的所有桥梁都是断裂的。

    一间临时占用的客房内,萧队、于队还有几个得力手下正在开会。

    萧队简要的分析了案件进展之后,大家都有些沉默,烦躁的情绪不断的酝酿积蓄着,一位干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实在不行就这么提交给检方,让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公诉,至于受害者那边...老实说,他们想做什么或许并不需要证据。”

    “闭嘴,这种话是你能说吗!”

    萧队严厉的斥责手下,于队眼观鼻鼻观心,练功练得正嗨屁,像是没听到某人的大放厥词一样,几个干警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显得比较沉稳的开口道:

    “萧队,这个案子是案中有案,给云秀下药的案情明了,只是缺乏物证,至于暗藏的摄录设备,我们大可以另案处理,先将前面一个给结了。”

    另一位点了点头:

    “我看不行的话咱们向法院申请搜查令,搜一下那个谢承文的家,现在最大嫌疑的就是他,不然根本就没法解释他是怎么知道云秀遭遇了危险的。”

    众人纷纷点头。

    于队却咳嗽了一声道:

    “萧队,我有一点疑问。”

    萧队一顿,点头道:

    “于队你说。”

    于队点了颗烟,用力吸了一口,眨了眨有些干涩发红的眼睛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摄录设备并没有无线收发结构,是必须人工回收资料的那种摄录设备,所以...”

    萧队笑了笑,扫了自己的手下一眼道:

    “你们知道差距了吧,你们眼里只盯着不合理的地方,然后企图强行将几个不合理的点勾连起来,却忘记了每一个逻辑链和证据链都必须是完整的,决不能跳过任何一个环节,强行勾连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没错,谢承文的口供是很可疑,但是我们却根本没法证明他在撒谎,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这个误会恰巧救下了云秀。我们不应该在意谢承文这个奇怪的口供,而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摄录设备上,这东西绝不会凭空出现,去查,从设备的每一个细节查起,弄清楚这东西是谁制造的,卖给了谁。”

    众人轰然应下。

    警察们还在辛苦忙碌的时候,谢承文已经在隔壁客房内睡下了,警方没有拘留他,这姑且算是软禁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谢承文已经彻底糊涂了,根本没法掌握事件发展的状况,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一开始的说辞,至于其他的供述那都是事实,谢承文一点都不心虚。

    既然自己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谢承文干脆放下了心思,踏踏实实的睡下,当然,睡下的目的自然是去跟初心相会了。

    空间中初心没有像往常一样,高兴的跳上来求抱抱,而是低着头,揪着手指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谢承文心里酸酸的,伸手将初心小小的身体轻轻抱起来:

    “怎么了,我初心怎么不开心了?”

    初心双腿夹紧谢承文的腰,双手用力的抱着谢承文的脖子,小脑袋埋进谢承文怀里,委委屈屈的哼哼着,这个娇撒的谢承文浑身都要酥软了。

    谢承文笑着在初心的脑袋上吻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口气,让初心那熟悉的馨香充满了自己的肺部,然后满足的叹了口气道:

    “初心没做错什么哦,不要莫名其妙的自责,这样的话我也会觉得很愧疚的。”

    初心扬起小脑袋:

    “怎么会呢指挥官,都是初心的错,初心完全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初心太笨了,指挥官说的没错,要做好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谢承文轻轻用脑门撞了初心的头顶一下:

    “不对,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件事最终的决策者是我,如果说初心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其实一开始就有所预料,只是还是低估的事情的复杂性,所以,责任在我。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要付出这样的代价,能获得与初心随时交流的能力,我觉得还是很划算的呀,所以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初心想了想,双眸认真的看着谢承文道:

    “可是,这种能力慢慢总会掌握的吧,现在的代价有些大哦。”

    “才不是,我日夜都期望着,能够随时随地的跟初心在一起,现在虽然不能时刻在一起,却可以随时交流,我觉得棒极了,与其指望将来的可能性,我宁愿付出些代价现在就将初心抱在怀里。”

    初心低下头偷偷的笑,脸蛋在谢承文的胸口蹭来蹭去,将眼眸中的泪花都蹭干净了,才抬起头笑面如花的看着谢承文:

    “嗯,初心也好开心的,想指挥官的时候,就能跟指挥官说话呢,真好。”

    两人又情热的啾啾了好一会,谢承文才抱着初心到沙发上坐下:

    “好了,我们现在来研究一下,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初心稍微向后坐了坐,拉开跟谢承文的距离,谢承文无奈的苦笑,初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本正经脸:

    “说正事了,要严肃,指挥官。好的,初心认真分析了警方跟指挥官接触的整个过程,以及谈话的内容,发觉对方最关注的两点是有内在逻辑联系的。”

    “哦?什么联系?”

    初心得意的勾了勾嘴角答道:

    “指挥官你看哦,警方反复的询问你上午进入1208房的情况,以及质疑你所说的听到门内有呼救声这个陈述。如果我们将‘听到呼救声’这个说法换一个角度,就是指挥官是如何知道房内发生的事情的,警方质疑的其实是这个,对吧?”

    谢承文灵光一闪,明白初心到底要说什么了。

    “哎呀!懂了,初心实在是太聪明了,真是太可靠了!得奖励一下。”

    说罢,谢承文迅速的弯腰伸头想要偷袭,但是初心的动作更快,直接用小手撑在谢承文的脸上,谢承文只能无奈的干笑。

    初心翻了个白眼,但是却忍不住心里的喜欢笑了出来,顿时破功。

    清了清嗓子,初心假模假式的又摆上一副正经脸,不过那小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完全不严肃,弄得谢承文心里总是痒痒的,这可怎么办。

    “指挥官明白初心的思路了?”

    谢承文收起心里的花花念头,配合的点了点头道:

    “初心的意思是,警方认为我当时是知道1208房内正在发生什么,他们怀疑我跟那两人有勾结?不对,不对,他们那么关注早上我进入1208房的事情,所以...他们觉得我在房间内留下了点什么!还是不对,应该是他们在1208房内找到了什么东西,他们认为那是我偷偷留下的!初心,你是这个意思吧?”

    初心赞赏的点头:

    “指挥官说的完全正确,初心反复的对比了他们询问时的表情,事情的变化是从那个突然出现的开始,这说明是调查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发生了变化。当然,也可能是别人的证词引发的变化,但是从他们特别关注指挥官早上的行动这一点看,他们在房间内发现诸如窃听器或者摄录设备的可能性更大。”

    谢承文右手握拳用力打在左手掌上,发出一声脆响。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他们这是将我当作了偷窥云秀的嫌疑人,按照这个逻辑,我能掌握房间内发生的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初心小脑袋连连点动,表示完全认同。

    谢承文感慨了一下,叹了口气道:

    “可问题是,如果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又是谁放置呢?难道是小文?”

    谢承文嘴里的小文就是楼层值班的服务员,不过没等初心回答,谢承文自己就给否定了:

    “不对,不对,小文这人胆子太小,见到警察腿就软了,哪里敢做这种事情!那是别的服务员?好像也不对啊,这两天白班都是小文,晚班人家住客在房间内,也不可能去装监视设备吧?那...”

    初心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分析道:

    “初心有检查过之前的记忆哦,小文当时表现得非常紧张,如果是她做的,她的心理素质肯定顶不住警方的讯问,所以不是她。叶家的两人应该也不会,因为他们没必要这么做。至于是之前的住客留下的也不大可能,云秀在住进去之前,专业的保镖肯定是检查过的。还有就是云秀的两个保镖也有可能,不过初心觉得他们的问题应该不大。”

    谢承文没有问初心为什么相信那两个保镖,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那两个保镖感觉很靠谱,应该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而且,保镖应该也不会单独进入云秀的房间。

    再说了,既然警方一直盯着自己,那就是说他们肯定已经调查过所有的嫌疑人,但是却没有收获。

    可这么一来,不是又钻进死胡同了么,难道谢承文还能比警方掌握更多的信息,他们没找到嫌疑者,他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不过,初心眼眸中那一抹得意的笑意是什么意思?

    “初心,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诶嘿嘿...有的哦!”

第十八章 除非己莫为

    谢承文闻言不由得一笑,凑趣的做出紧张兴奋状,身体向前凑了凑道:

    “哦?!那是谁?”

    “嘿嘿,初心怀疑是云秀的那个助理,是不是很惊讶啊,指挥官?”

    谢承文真的很吃惊,可仔细一想,这也不是没可能的,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些问题,觉得初心的猜测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对呀!且不说你为什么怀疑那助理,这个助理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许多疑问就迎刃而解了。我一直都很奇怪呢,云秀也是见惯了场面的大人物,加上在场还有个助理,怎么会被人当面下药,又不是按住她塞进嘴里的。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助理做了内鬼,然后她担心被叶家那两个混蛋过河拆桥,所以想要利用监视设备留下些证据。这么一想,就确实是完全合情合理了!”

    初心歪了歪头:

    “确实很合理啊,所以初心才怀疑她。可是,在这之前,咱们得先将云秀自己给姓叶的设套的可能性排除掉。”

    谢承文愣了一下,觉得初心这个脑洞可能开的有些过了,这个设想太过匪夷所思了:

    “应该...不会吧,云秀自己设套?这...不大可能吧。”

    初心眨着眼睛,略带狡黠的追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了解云秀这个人么?”

    “可网上都说云秀是个很传统很严谨的艺人...”

    “可是指挥官不是说过么,那个圈子里都是玩人设的。”

    “额...也是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云秀应该不会这么干,你想啊,如果没有我们及时出现帮忙,她可是会将自己整个人都赔进去了,这得多大的仇恨,才会用自己的未来去给人设套,这不合理呀。”

    “这个可难说了,指挥官了解那个姓叶的么?知道他跟云秀是什么关系?所以你怎么能保证云秀不会用自己的清白来设套呢?”

    谢承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的看着初心道:

    “我还是相信云秀,不是我有多了解她,是因为云雀!云秀能骗尽天下人,但是却骗不了云雀,既然善良纯真的云雀能管她叫姐姐,能为她牺牲自己,那么云秀的人品就值得信任。再说了,云雀这种神奇的生物是那么容易出现的么?她能出现在云秀身边,这就充分说明云秀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歌唱家、艺术家,一个艺术家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怎么可能用这种没品的手段去打击对手。所以,在这件事里,我最愿意相信的人就是云秀。”

    初心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用力点头道:

    “嗯呢,初心也相信云雀,相信云秀哦。”

    谢承文咧了咧嘴,又有些不屑的开口道:

    “说起云雀,那家伙当时应该在场啊,她就没跟你说过当时的情况么?”

    初心摇头,谢承文撇嘴道:

    “那家伙果然是个不靠谱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不说,或者这货当时根本就没注意。”

    初心抿嘴笑了笑,对于指挥官的指责她不好评价,不过她还是很喜欢云雀的,因为云雀是个很善良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云雀出现的意义对初心也很重要啊,初心也非常希望能时刻陪伴在指挥官身边的,所以,云雀就是初心的前辈和经验宝宝呀。

    初心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将话题拉了回来:

    “既然排除了云秀的安排,那么刚才咱们分析的结果应该接近事实了。”

    谢承文笑着点头,随即却收敛了笑意,有些落寞的说道:

    “那又如何呢?别说我们没有实证,就算有,我们也没办法将这个推测和证据交给警方,说起来,我们如果不是被警方怀疑,基本上就是个打酱油的。”

    初心伸手握住谢承文的大手,温柔的笑道:

    “不是哦,指挥官救了云秀,这才是这次事件的根本,其他才是末节呢,指挥官最厉害了!”

    看着初心似水温柔的眸子,谢承文心都化了。

    “呵呵,对我来说,初心才是根本,其他的都是末节。不过这样算是一个好消息,如果警方真的找到了记录设备,那叶家的两个混蛋就死定了,我们的麻烦也能解决大半。夜了,咱们该睡了,至于那些事情....明天再说吧,反正到时候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引导警方去关注那个助理,好了,咱们睡觉。”

    谢承文嘿嘿笑着抱起小脸羞红的初心,心里却有一丝无奈,话是那么说,其实在这件事里面,谢承文完全是被支配的小角色,想要影响事件的进程几乎不可能,这种被别人随意操控拿捏的感觉真心糟糕。

    甚至有时候,谢承文心里也难免会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初心真能一炮将那些讨厌的家伙都给轰了多好啊!

    想象一下初心英姿勃发,展开舰装将那个叶公子、叶家大族之类的魑魅魍魉,都轰得哭爹叫娘、屁滚尿流的样子,谢承文的心情忽然就好多了。

    ......

    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的谢承文早早醒来,不过被同住一间客房的警察盯着,谢承文原本的好心情顿时又灰暗了下来。

    还好,警察管饭,就是不提供香烟。

    不过今天警方似乎将谢承文给忘了,原本以为会继续被讯问,结果一早上谢承文就无所事事的呆在房间内,这是好事。谢承文可以看电视,但是不能玩手机,因为手机还被警方扣着呢,不过谢承文根本不在乎,反正他可以跟初心聊天。

    让谢承文不满的是云雀一直都没有出现,这货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点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难道就不知道要拼命报答救命恩人的么?当然,人家云雀是一开始就给了好处的,要不然谢承文也没法随时随地跟初心**,只不过人都是善忘的,谢承文似乎有意无意的忘记了,他跟云雀之间其实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吃过午饭,正打算睡个午觉打发时间的时候,萧队和另一个年纪略大下巴都是胡茬的中年警察一起走了进来。

    谢承文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两人一眼,实则已经将两人的样貌神情都尽收眼底,萧队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昨天的那种锋利感觉,这让谢承文松了口气,看来事情发生了对他有利的变化。

    不过旁边那个中年警察玩味的眼神却又让他有些毛毛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给盯上了一样。

    “谢承文先生,很感谢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现在调查已经初步结束了,按照相关的法规,你近期还不能离开本市,如果有需要的话,检察院或者法院会向你询问,或者必要时需要你出庭作证。”

    谢承文心里暗喜,如果这事进入了公诉程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叶家那个公子要倒霉了?这么说,警方真的找到了重要的证据可以指证叶公子?

    一眨眼之间,谢承文就想了很多,虽然有些想当然了,但是这个设想非常符合逻辑。

    “啊,那太好了,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是的,一会儿我们将你的手机交还给你,你就可以离开了。”

    “好的,那个,警官你刚才说的近期是多长时间?”

    萧队玩味的看了看谢承文:

    “谢先生最近有出行的打算?”

    “并没有,不过是问问而已,万一呢,你说是吧。”

    “一个月吧,最近一个月谢先生最好不要外出,如果一定要离开,可以给我们打个电话说一声。”

    萧队正想要侧头让自己的手下给谢承文留个联系电话,一旁一直没出声的于队却忽然开口道:

    “这是我的名片,我区刑警队的副队长,正好管辖这个片区,有事找我就行。”

    谢承文狐疑的看了看于队,又看了看脸色有些古怪的萧队,笑着双手接过于队的名片。

    “于继宗,于队?”

    “嗯,你好。”

    看着伸出手的于队,谢承文有些受宠若惊的握住了他的手,这是一双干燥而有力的手,看来于队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你好,你好,那啥,你们忙,我可以走了么?”

    正好,外面一位警察进来,将一个装在塑料袋里的手机递了给萧队,萧队接过顺手递给谢承文:

    “检查一下,我们并没有在你不在场的情况下开过机。”

    谢承文呵呵一笑,顺手在警察递过来的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这种事情并不能当真啊。

    “没事,那我可就走了。”

    萧队笑了笑摆手道:

    “可以。”

    谢承文错身而过,出了客房,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有种重见天日的轻快感觉。

    “谢先生,有时间么,云秀小姐想要见见你。”

    谢承文错愕的转身,看着于继宗,也对,这个于继宗是第一个带人赶到的,说不得,这就是云秀的人,怪不得刚才对自己这么客气。

    于继宗虽然一眼就看出了谢承文的小心思,但是他没打算纠正谢承文的错误认识,让谢承文有种错觉也没什么不好,见多识广的于继宗对谢承文其实挺好奇的,如果有这个误解在其中,也许下次跟谢承文打交道的时候会更容易一些。

    “额,这个我也没法确定,我恐怕得先去看看工作方面的安排。”

    “这个就不用了,你今天还处于休假状态,而且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大概,云秀小姐是想要向你表示一下感谢吧。”

    谢承文呵呵一笑,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毕竟,云秀可是真正的大明星啊,也是个有钱人。

    “那行,那现在...”

    “请跟我来。”

    于继宗带着谢承文乘搭电梯往十八楼而去,看来酒店给云秀换了个顶层的大套房呢。

    坐在观光电梯里,谢承文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于队,事情都调查清楚了?是不是那两个混蛋企图伤害云秀小姐?”

    于继宗点头:

    “嗯,案件很快就会转入公诉程序,按照云秀小姐的要求,这个案件会公开审理,所以也没什么要保密的,这事正如你猜测的那样,我们警方手里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

    “哦,那太好了。”

    谢承文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这下子叶公子可没工夫对付自己了吧。

    于继宗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承文,谢承文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于继宗也没说什么,因为电梯已经到了。

    引着谢承文来到1801号门前,果然换了一个保留的总统套房啊,应该是免费的吧。

    于继宗按下门铃,打开门的是那个高个的保镖,见到于继宗那位保镖点了点头,又冲谢承文笑了笑,让谢承文有种惊悚的感觉,这货根本不适合笑。

第十九章 初识天上仙

    穿过一个短短的门廊,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宽敞清雅的客厅出现在眼前,谢承文目光掠过房内的装饰和坐在靠墙椅子上的保镖,视线直接投向了坐在大沙发上抱着一个平板的女人。

    阳光从阳台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照在云秀的半张脸上,光暗合力,让她脸型显得更加的立体,原本就已经很漂亮的人儿,如今显得更美了,光影凝固,暖风轻抚,凡音全消,展现在谢承文面前的,就像是一副极美的画卷,可惜画中人有些遥不可及的感觉。

    “诶?你来了!”

    云秀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看到谢承文拘谨的站在客厅边缘,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美丽的面庞绽放出亲切的笑容,绕过茶几向着谢承文迎了上来。

    云秀随意的扎着一条马尾,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脚下是拖鞋,不过脚上穿了棉袜子,除了脖子以上和手,她真的是什么都不露的。

    不过就算是一身普普通通的运动服,云秀看上去还是美美哒,素颜的颜值照样爆表。

    谢承文暗暗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天然美女,就算只靠这张脸,恐怕也一样能在娱乐圈创出偌大的名声,更何况,她还是最顶尖的歌者,这个女人实在是厉害了!

    更让谢承文惊讶的是,云秀跟自己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在谢承文心里,云秀应该是一个冷傲,至少是矜持的高贵美女,可现在给谢承文的感觉更像是一个临家女孩,亲切而又温暖。

    谢承文打量云秀的同时,云秀也在打量谢承文,她惊讶的发现谢承文虽然稍微有些紧张拘谨,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却干净的像是清泉一般,除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惊叹,竟然一杂质都没有。

    云秀立刻将对谢承文的看法提上了一个档次,原本只是想要诚恳感谢一番的打算似乎也要改一改了。

    “你好,那个...云...天后,我很喜欢你的歌,能给我签个名吗?”

    云秀一怔,随即呵呵轻笑,有趣的看着谢承文道:

    “你也追星啊?”

    谢承文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摇头道:

    “其实没有的,只是一般人见到明星不都这样么,再说了,签名这种东西不要白不要啊,说不定将来...那啥,哈哈...”

    云秀眯了眯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那一汪清泉:

    “你不是准备打算将我的签名待价而沽吧?”

    谢承文干笑:

    “没有,没有,我打算收藏来着,哈哈...”

    云秀认真的看着谢承文,然后忽然绽开了笑容,开心的哈哈一笑,然后伸出手用亮汪汪的双眸看着谢承文道:

    “认识一下,云秀,一个唱歌的。”

    谢承文怔了一下,随即伸手在云秀的手指尖上轻轻一碰,谁知道云秀却将手向前一伸,结实的握住了谢承文的手,稍稍用力晃了一下才松开。

    谢承文原本想要自我介绍来着,却被云秀的突然袭击搞得慌乱了片刻,竟然张口结舌的呆住了,好一会才尴尬的说道:

    “那啥,我叫谢承文,感谢的谢,承受的承,文化的文,在这个酒店做电工。”

    云秀双手背在背后,身体微微向前,笑着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

    “呵呵,职责所在吧,碰巧,碰巧。”

    云秀不置可否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于队,微微点头道:

    “麻烦于队了。”

    于继宗摆手一笑:

    “没事,那我先告辞了,收尾的工作还没弄好。”

    “您忙,我就不远送了,改天请于队和各位同事吃个饭,大家辛苦了。”

    “职责所在,吃饭就不必了,你的心意我会带给大家。”

    云秀笑着亲自送于继宗到门口,然后回转过来,走到谢承文身边,指了指阳台方向道:

    “陪我坐一会可以么。”

    谢承文有些奇怪这云秀想要跟自己说什么,难道是要给自己一些好处吗?如果给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哦,反正谢承文就是个俗人,而云秀是天上的仙女,不是一个世界的,用钱了结这件事也挺好的。

    云秀将谢承文引到阳台上,巨大的阳台上有遮阳顶棚,几张休闲椅和藤条圆桌放在下面,周围是一圈花槽,里面是开得正好的绣球花,坐在藤椅上,可以透过透明的阳台护栏看到下面的风景,抬起视线,则可以看到城市的远景。

    此刻光线正好,天气晴朗,视线可以极远,谢承文极目远眺,可依然看不见记忆中的地平线。

    云秀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将托盘放在圆桌上,又回身将阳台的玻璃门给关上,两名保镖在客厅内一左一右坐着,虽然距离不太近,但是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他们肯定立马就会冲过来保护云秀。

    云秀将托盘里的冰冻果汁递了一罐给谢承文:

    “为了保护嗓子,我只能喝果汁,谢先生将就一下吧。”

    谢承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赔笑道:

    “挺好的,挺好的,我喝啥都行。”

    看着谢承文喝了一口果汁,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云秀抿嘴笑了笑开口道:

    “人说大恩不言谢,我以前不大理解,现在明白了,不管我打算如何报答谢先生,心里总觉得不够。所以,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以后但凡谢先生碰到什么难题,请务必告诉我,让我可以为谢先生尽一份力。”

    谢承文惊讶的看向云秀:

    “过了,过了,云天后...”

    “叫我名字,那不过是个代号,天后什么的听着好羞耻,尤其是从谢先生嘴里说出来,感觉有些讽刺呢。”

    “额...那个,云秀,这件事真的只是个巧合,我作为本酒店的员工,帮助住客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云秀你这么在意的话,弄得我好像是施恩图报,还要赖上你一辈子似的,太过了,真的没那个必要。”

    云秀正色道:

    “对谢先生来说可能是小事,不值一提,但是对我来说,是谢先生拯救了我的性命和未来,怎么感激也不为过吧。当然了,如果谢先生你觉得我这么做让你感到困扰,那么你希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谢承文没有避开云秀那对明亮如星的眼眸,认真的回答道:

    “我真的没什么需要的,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谢谢云秀了,如果,如果将来真的有困难,我一定找你还不行么?”

    云秀展颜一笑:

    “那可说好了哦,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谢承文又怔住了,他刚才那一番话纯粹是敷衍云秀,说到底,他没打算跟云秀有什么交集,等到初心跟小云雀交流好了,谢承文就可以完满的功成身退了,云秀嘛,不过是谢承文生活中的一个芸芸过客中的一个罢了。

    云秀见谢承文愣着,心里不由得又好气又惊奇,竟然会有男人根本不在乎自己,这可真是活久见了,哪怕谢承文跟她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憧憬眼前的大美女么?交换个联系方式难道都不愿意么?

    “莫非谢先生不愿意吗?”

    谢承文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就算交换了联系方式自己也可以不联系嘛,人家云秀是大明星大忙人,不用多久就会将自己给忘了,这挺好的。

    “没有,没有,只是惊喜来的太快,呵呵...”

    云秀好看的翻了个白眼,对于谢承文毫无诚意的谎言很是不以为然。

    两人交换了电话和微讯号码,云秀又发了条消息确认,这才放下电话,喝了口果汁,眨着大眼睛看向谢承文道:

    “谢先生,我叫你谢承文可以吧?”

    “当然,你随意,叫啥都行。”

    “那好,承文,我脑袋上有什么东西么?你总在看什么?”

    谢承文暗自吐槽,你这自来熟是怎么回事,从谢先生一下就跨越到了承文,连姓都给省了,就不觉得步子迈得太大吗?幸好你是女人,不然非扯到蛋不行。

    至于你的脑袋上面,那当然是蹲着一只小麻雀,不,小云雀呀,可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呵呵,没什么,就是看远处的风景。”

    云秀扭头,自己背后是玻璃门,玻璃门那边,是两个虎视眈眈的保镖,云秀扑哧一笑,魅力顿时爆炸,谢承文都忍不住暗自咋舌,幸好自己心里住着更可爱的小初心,否则肯定被眼前这个女人轻易的征服了。

    咯咯的笑了一阵,云秀满眼笑意的又问道:

    “承文,当时你真的是听到我的呼救了?”

    谢承文眨了眨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云秀头顶上跳来跳去的小云雀,肯定的点头道:

    “真听到了啊,不然我怎么会去敲门。”

    云秀的脸颊奇怪的红了一下,眼神躲闪飘忽着,低头抓起果汁喝了起来。

    谢承文有些莫名其妙,一直主导着谈话的强势美女这突如其来的娇羞是怎么回事?虽然看起来真的极为养眼,可是莫名其妙的变化让人有些方啊。

    冷场了片刻,云秀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容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样子:

    “承文,你这周末有空么,晚上。”

    “有吧,如果不值班的话。”

    谢承文心里有些慌,不会是让他陪着出席什么场合吧,大小姐,我可不是合格的挡箭牌啊,我脆皮魔法师,当不了肉坦,不行的。

    “周六晚上我在东部市民运动场举办演唱会,你可以去听听吗?”

    “哦,这个啊,我没买票...”

    云秀佯作生气的瞪着谢承文,谢承文心虚的说不下去了,云秀莞尔一笑道:

    “我有票,到时候不准放我鸽子哦。”

    “不敢,不敢。”

    云秀顿了顿,眼神闪了一下道:

    “你不用担心叶家的。”

    谢承文闻言惊讶的看向云秀,云秀笑着解释道:

    “不用奇怪我怎么猜到你的想法,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想要弄清楚你在想什么不难,但是你想要弄清楚我在想什么却很难,因为两者信息不对等。”

第二十章 不与凡人同

    谢承文闻言眉头不由得的微微一蹙,随即却又释然的笑着道:

    “说的好有道理,这话越想越有意思啊,不过,叶家真的不会报复我么?我确实挺在意这事的,毕竟,那是一个庞然大物啊,放谁谁不怕啊。”

    云秀认真的看着谢承文的眼睛道:

    “我这么说并没有看不起你,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我的粉丝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没有了他们,我又算什么呢?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承文,你的思维方式跟我们,或者说跟他们的思维方式不一样,普通人很简单,为了一口气,为了一句话,可以十年八年一辈子,但是我们或者他们则不同。”

    “你是说他们关注的点不同?”

    “是的,他们关注的是每一件事的利益得失,而不会意气用事。再者,如今是法制社会,哪怕他们势力再庞大,也得守法,因为他们的对手会用这个有力的武器来攻击他们,所以,没有好处却又授人以柄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呢?”

    “可是横行不法的人还是有的吧,网上不是经常曝光么。”

    “那些都只是些不入流的家伙,再说了,就算叶修礼不争气,喜欢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现在你谢承文是我的朋友,他们如果要对你下手,就得先考虑一下我的反应,云秀可是公众人物,影响力巨大,杀伤力当然也巨大了。”

    谢承文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惭愧,原本自己还考虑着要不要趁机抱个大腿,谁知道人家冰雪聪明的云秀早就帮自己想好了,她这么善解人意让谢承文有些愧疚了,毕竟谢承文一直都打着利用云秀的主意。

    谢承文心里再次感叹,这个女人真的好厉害!似乎,看起来也很靠谱,是一个值得一交的人。

    只不过...做朋友?真的可以么?这是云泥之别呀,天鹅和癞蛤蟆能做朋友?

    ......

    云秀的时间很宝贵,才跟谢承文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就响起好几次,有些直接拒绝了,有些却不能不接起来。

    看着云秀毫不在意的当着自己的面打电话,谢承文都有些不好意思,趁机提出告辞,云秀似乎有些遗憾,但仍然笑呵呵的将谢承文送出了大门。

    临了还再次叮嘱谢承文,如果碰到什么麻烦事情,记得告诉她,虽说叶家应该顾不上报复谢承文,但是小心一些总没错。

    谢承文从总统套房出来,一个人走向员工电梯口,脚步都有些发飘。

    虽说谢承文对云秀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可云秀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加上又是这么一个内外皆美的大美女,偏偏对谢承文亲切有加,要说谢承文没有一点点的虚荣,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云秀的表现真的相当的好,这跟谢承文的预期完全不一样,原本以为会是一次有些激动但尴尬的会面,想不到两人交流的却相当的轻松愉快,一点都不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陌生人相遇,倒像是两个经年不见的老朋友在聊天。

    说实话,此刻云秀在谢承文心里的评分是非常高的,形象也变得丰满亲近起来,不知不觉的,谢承文在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么一个有些与众不同的特殊朋友。

    不过,初心的声音在他心中一响起,谢承文那份飘飘然的虚荣感立刻消失无踪,跟这些虚无缥缈的虚荣比起来,毕竟初心才是真正属于谢承文的宝啊。

    “指挥官,云秀姐姐人真不错呢!一点也不像个大明星,觉得特别亲切哦。”

    谢承文奇怪的反问:

    “为啥叫她姐姐啊?初心这么喜欢云秀么?”

    “没有哦,初心是跟着云雀叫的,不过,云秀姐姐确实挺好的呀,一点都不会摆明星的架子,就像是一个熟悉的老朋友一样。”

    谢承文总觉得初心对云秀的赞赏有些刻意,仔细琢磨了一番心里恍然,小初心长的太有欺骗性,让谢承文总不自觉的将她看成一个小萝莉。可实际上,这位小萝莉可是谢承文亲手给戴上誓约戒指人,是谢承文如今实打实的天命正宫娘娘,她这是在.吃.醋.了。

    初心傲娇的吃醋表现固然十分可爱,但的确有些隐晦,如果谢承文不是已经快三张的老男人,早见惯了情海翻波,又怎么会及时发觉初心对云秀的连连赞美,其实是想要试探他的想法呢。

    咱这求生技能啊,早已经满点哦!谢承文心里暗暗得意。

    “云秀嘛...还行吧,毕竟咱们之前对她没啥认识,猜测跟真相肯定有区别的,说不定她的性格本来就是看着冷傲,实则亲切随和的呢。再说了,毕竟咱们救了她,她也不大可能给咱们摆架子是吧。不过,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她说的,思维方式都不同,这肯定没法深交,就这样吧,反正只要叶家不找咱们麻烦,咱们也不用去求她什么,她也没欠咱们什么。”

    初心这下满意了,语气里都带着丝丝欢欣:

    “嗯呢,她也很忙的。”

    “那是,毕竟是公众人物大明星嘛,诶对了,云雀那家伙有没有老老实实履行承诺啊?这货坑得很。”

    初心扑哧一笑:

    “哪有啊,指挥官别总是编排云雀那孩子,她可乖了,最多就是有点想一出是一出,顾前不顾后罢了。只不过,云雀知道的也不多。”

    谢承文按下员工电梯一层的按钮,下意识的冲监视器镜头扫了一眼,然后在心中追问道:

    “知道的不多还是不肯说啊?”

    “小云雀可没那么多心眼,指挥官你想多了。”

    “好吧,初心这么说指挥官自然就信了,那她都说了些什么?”

    “关于她的由来,云雀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的记忆和智力,应该是来源于云秀姐姐,旁的信息她自己可以直接收集积累,至于性格的建立,她说不清楚。还有就是,她能确切的感觉到自身力量的来源。”

    “哦?!这个,就是这个,她怎么说的?”

    初心轻笑了一声:

    “小云雀的力量来自于几个方向,一个是云秀姐姐的信念,尤其是对音乐艺术追求的信念;另一个是粉丝的认可和信仰,云雀说,每次演唱会上这种力量尤其汹涌;还有一些来源不明,小云雀没法准确分辨来自何方,但是却知道这些力量确实存在。”

    谢承文想了想:

    “那么其中最主要的来源是哪一个?”

    “指挥官的理解错了,这些力量有本末之分,并不能用单纯的数量来分主次。按照小云雀的说法,云秀姐姐的信念才是根本,是她存在和成长的根源,其他的都是外物,也可以看做是消耗品,这些力量的多寡,并不改变云雀的本质。”

    初心的话里信息量很大,谢承文需要好好消化一番,所以没有马上下什么结论:

    “云雀所说的成长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普遍意义上的成长,比如变得更聪明,对云秀姐姐的帮助更大,能做的事情更多之类的,不包括身体长大哦。”

    谢承文翻了翻眼皮,身体长大是什么鬼?这个肯定是初心加进去的私货吧!自己有说过或者暗示过,希望初心长的更高更丰满么?当然了,那样的话貌似也不错呢。

    “可是,云雀完全没法跟云秀沟通吧?这点初心不觉得很奇怪么?”

    “是很奇怪,云雀也很羡慕初心可以随时随地与指挥官沟通,其中的原因云雀和初心讨论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得到答案呢。”

    谢承文想了想道:

    “我觉着可能跟云秀有关,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云秀心中没有这个概念,她怎么可能会想到世上会有云雀这么一个神奇的幻想生物,还一直跟在她身边不遗余力的帮助她呢。”

    初心想了想道:

    “那指挥官为什么会相信初心会出现在你身边呢?”

    谢承文开心的笑了:

    “这个太简单了,因为我一直都在幻想着最喜欢的小初心能陪在我身边啊!”

    初心嘻嘻窃笑,谢承文能想象得到初心现在绞着裙角羞喜难禁的可爱样子,好想抱抱初心啊,怎么办。

    此刻初心正端坐在窗边的园沙发上,嘴角含笑望着窗外的景色,心里不停的鼓励着自己,初心已经是个成熟的美女了,所以才不会偷偷的吃醋,也不会因为指挥官毫不掩饰的喜爱而窃窃偷笑,可是,初心现在真的好想指挥官,怎么办啊!

    ......

    另一边,送走了谢承文的云秀脸上的淡淡笑意收敛了起来,摆出一副平常的冷肃面孔,打发走了两位保镖,云秀甩掉鞋子,整个人窝在了沙发里面,抱着手机有些神思不属。

    云秀见过的人很多,从普通老百姓到青年才俊、社会精英、达官贵人,形形色色的男人,但是从没有见过像谢承文这样的一个男人,那一双干净的如同晴朗的天空一般的眼睛,让云秀一下子就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事实上谢承文的情况云秀确实让人调查了一番,在云秀的印象中,谢承文应该是一个普通的离异单身男人,没有惹人注目的背景,也没有足以自傲的国王,普通的如同草坪上的野草一般。

    可一见面,谢承文却给了云秀一个巨大的反转,所谓对比中产生美,加上谢承文救命之恩在前,原本就对谢承文有着好感的云秀,惊喜之下就将谨慎接触的策略,变成了尝试结交。

    但是云秀是一个很聪明谨慎的女孩,送走了谢承文,她也重新恢复冷静的性子,仔细回味与谢承文会面的过程。既然说了要做朋友,云秀习惯性的重新评估起谢承文这个人,原本设定的报恩关系,现在如果打算重新定位,必须再细致的琢磨一番才行,毕竟云秀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放着,凡事谨慎再谨慎都不为过。

    细思刚才交流中的点滴,云秀越想越觉得谢承文很特别,不仅仅是他对待云秀的坦然态度,云秀的直觉中,觉得这个男人似乎还在平凡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某种神秘感,虽然并无证据,但是云秀却执着的这么认为。

    另外,谢承文的若即若离,也给云秀一种新奇的感觉,以往所见过的男人们都对云秀趋之若鹜,而碰上这么一个不逃避也不亲近,隐隐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感觉的男子,确实让云秀觉得好奇,想要去进一步的了解一番。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云秀微微抿嘴一笑,随即将这件事暂且放下,时间还长着呢。

    云秀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决定了,让小张承认事先雇佣了谢承文,我可以不追讨她家人收受叶家的好处,这个消息可以先透露给叶家,嗯,不再考虑了,这是最终决定,就这样。”

第二十一章 风过水波平

    对于跟云秀的会面,谢承文很快就放在了一边,他根本没有去深思过,云秀也并未向他解释,这次见面还有别的什么深远的意义,但他不去想,并不代表这些深远的影响就不会发生。

    首先,两人这次会面被第一时间传到这次事件的另一方叶家耳中,叶家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是否对还要谢承文这个小人物实施报复。接着,云秀的家里人自然也知道了,原本对谢承文并不怎么在意的他们,也开始对谢承文这个路人甲起了兴趣。

    接着当然是酒店中的诸位了,原本对谢承文意见很大,觉得这就是个惹事精的黄经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暂且放下了去姚总面前给谢承文上眼药的想法,决定先等等再看。

    陈慧颖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安心了不少,如果云秀愿意给谢承文提供一些帮助,想必能避免谢承文在事后遭到报复,这个报复当然不仅仅来自叶家,按照酒店管理层的尿性,这群胆小怕事的家伙恐怕不用叶家开口,就会先将谢承文给扔出去。

    最后当然还有酒店内的员工们,私底下都偷偷的传着各种八卦,这些消息就没法认真听了,有些听着很吓人,估计照这种形势继续传下去,不用两天时间,在他们嘴里,谢承文怕是要改换职业,成为一名特种服务行业从业者了。

    之后几天,对一切变化恍若未觉的谢承文认为自己又回到了日常,除了何贵友这个老司机在耳边不停的呱噪之外,并没有任何陌生人来骚扰谢承文,和平而幸福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至于云秀,在那之后谢承文再也没有见过,两人加的微讯也没有联络过,除了看到新闻时偶尔会想起那个气质令人难忘的大美女,谢承文倒是没怎么特别在意,也没打算去主动联系她,反倒是初心有些念叨,她都有点想小云雀了。

    除了白天工作和晚上跟初心腻歪,谢承文这几天一直忙着跟初心一起分析从云雀那里得到的情报,虽然也分析出不少有价值又有趣的结论,但是对于改变现状,或者说实现谢承文的梦想,想要让初心随时随地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个愿望,还是毫无头绪。

    虽然云雀与初心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类存在,但是两人又是截然不同的个体,不但能力不同,连诞生的方式途径也完全不一样,除了借鉴之外,想要复制云雀的路显然是不现实的,同样,云雀想要像初心一样跟自己的姐姐云秀交流,也一样黄鼠狼咬乌龟--无从下手。

    不过谢承文相信一点,那就是必须成长,只要他跟初心继续成长下去,那么自己的梦想有朝一日就一定会实现的,当然,也包括一直没能上到的本垒也终会到达的。

    对于如何成长,谢承文和初心一致认为,提高他们各自的灵魂强度以及两人的默契度应该是个正确的方向,但是应该如何提高灵魂强度,两人却一直没有头绪。

    在网上确实能找到一些看起来靠谱,以及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理论,首先总结一下科学侧的看法。

    科学家们的研究表明,他们不研究灵魂,但是他们研究灵魂的宿体--大脑。

    科学家们的方法是从提高大脑能力入手的,比如记忆力训练啊,计算能力训练啊之类的,这些训练谢承文试了试,发觉自己好像能轻松的完成相当程度的训练,这就是说,谢承文的大脑开发程度已经相当的高了?

    可惜的是谢承文既不是科学研究者,也不打算去参加脑力竞赛,所以做完了一堆练习和测试之后,谢承文直接将这些东西都给扔一边了。

    继续提高训练难度谢承文不是没试过,但是如果初心不提供帮助,那么谢承文的大脑似乎有个天花板,在一定程度之下,任何训练和计算都十分轻松,一旦超过某个程度,谢承文就会感到极度的疲惫。

    或许,这就是大脑自身生物性的限制,这个身体系统能够提供给大脑的能量,以及大脑细胞使用能量的效率,都已经到了一个极限,除非打破这个极限,否则谢承文的脑力就只能保持现状。

    至于脑力对提高灵魂强度有没有正面影响?又或者是灵魂强度反过来提高强化了脑力?谢承文和初心还没有确定的结论。还有能否通过锻炼身体来增加大脑供养能力?能否有别的方法直接提脑细胞的工作效率等等问题,这都属于相当尖端和复杂的知识,对于根本不具备相关基础知识体系的谢承文来说,想要短时间内得到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靠谢承文和初心两个人,从现在开始去学习这些相关的知识,然后再展开研究乃至取得成果,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别的不说,单就研究需要花费的金钱谢承文就不可能掏得出来,再者,人家那么多研究机构,那么多的聪明绝顶的研究人员研究了那么长时间,耗费了无数的金钱都没有取得成果,凭什么谢承文就觉得自己能行。

    所以,从科学侧来解决问题的想法谢承文干脆的放弃了,这方面只要订阅一些该领域的学术杂志,时刻关注着相关的最新研究成果就行了。

    至于玄学侧,从古代的道门佛门修炼的方法,到现代各路聪明人士大开的脑洞的设想;从华夏的性命双修、坐观本我,到西方的冥想苦修唤醒灵识,种类不可谓不多,方法不可谓不玄妙,可这些东西一来短期看不出效果,二来,这些方法看起来是很玄妙狠美好,实则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但不管怎样,比起科学侧让人彻底绝望的物质和知识壁垒,倒是自古以来流传的那些锻炼方法,谢承文觉得还是值得一试的,至少,人家没有壁垒,是个人就能尝试一下。

    可惜谢承文试着打坐观想了几天,除了腿总是发麻以及更容易入睡之外,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可能是需要时间积累吧,反正谢承文和初心都没有气馁,为了梦想,他们才不会轻言放弃。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末,谢承文难得的跟何贵友换了个班,被何贵友反敲诈了一顿老鲁家,至于云秀演唱会的门票,或者云秀亲笔签名的珍藏版cd,何贵友是想都不要想的。

    对于云秀的演唱会,谢承文倒是有些期待的,并不是期待着与云秀重逢,那时候人家在台上唱歌,台下数万听众歌迷在狂欢,云秀也不可能跟谢承文打招呼吧。

    当然也不是期望去现场听歌,感受艺术的魅力,谢承文虽然不讨厌音乐,但是也不沉迷,只是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听听而已,而且他对音乐只能说出‘好听’或者‘不好听’这两个评语,绝对算不上歌迷。

    谢承文期待的是现场并不只有云秀一个歌手,或许,谢承文可以亲眼见证一下,别的歌手会不会跟云秀一样,都能养出一只神奇的幻想生物。

    初心对此也很期待,同时,她也期待着能跟小云雀再会。

    才一下班,初心就频频催促着谢承文出发,像是一个生怕耽误了时间错过演唱会的小孩子一样,不过在此之前,谢承文觉得得先将晚饭给解决了。

    到了运动中心入口,凭票领了两个荧光棒,谢承文跟着蚂蚁一样的人群缓缓入场,受到周围气氛的感染,谢承文的心里竟然也有些兴奋起来,初心也受到感染,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说实话,现场听演唱会谢承文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跟前妻一起,这次,则是跟初心一起,至于感受嘛,之前的那一次有什么感受谢承文居然已经记不起来了。

    这么看来,谢承文其实是个挺无趣的人,如果不是云秀给了票,谢承文就没想过带初心来看演唱会,别说演唱会了,谢承文甚至也没想过带初心去别的地方旅游,让初心看看大好河山美丽世界,这实在是有些疏忽了,心怀愧疚的谢承文觉得必须尽快补上这些。

    “初心,喜欢听演唱会吗?”

    “不知道呀,初心也没听过呢,不过,看起来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

    “哦,这样啊,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参加的。”

    “嗯...不是的哦,只要跟指挥官在一起,做什么初心都很开心的。”

    “那,我们找时间去旅行吧,我想让初心看看我生活的这个世界是啥样的,哦,初心也还没见过我爸爸妈妈呢。”

    “好呀!初心很期待哦,指挥官,说好了哦。”

    谢承文开心的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喜悦和期待,跟旁边无数歌迷脸上的笑容一样,这是属于他们的节日。

    云秀送的票位置极好,竟然就在舞台正面第二排,幸好不是第一排,否则谢承文一定浑身都不舒服,因为那里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土豪就是当官的,其中有几个竟然经常在手机和报纸新闻中看到。

    其实第二排也不是普通人能坐的,这里有不少二代和亲属,都不是自己买票来的,当然也有些铁粉,人家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vip票。

    这两类人很容易区分,一脸兴奋举着各种荧光板的就是铁粉,而矜持的坐着一本正经的就是那些二代和亲属了,谢承文有些尴尬,自己该用力摇荧光棒呢,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

    演唱会还没开始,粉丝们就有组织的开始预热,直到整个会场黑下来,舞台灯光突然炸亮的那一刻,整个运动场数万人的欢呼轰然爆响,整个运动场像是沸腾了一样,这下谢承文也坐不住,忍不住配合着心中初心的欢呼,一起随着音乐用力摇着手里的荧光棒。

第二十二章 云去雁留影

    舞台上的云秀是最耀眼的,哪怕心中有着初心的谢承文也不得承认,初心也毫不迟疑的献上自己的崇拜,完全没有任何的醋意和嫉妒。

    初心忍不住兴奋的嘀咕着:

    “怪不得萨拉托加和圣地亚哥一天到晚的幻想着要做明星呢,真的是很耀眼呢!指挥官。”

    “呵呵,我觉得战斗中的初心最耀眼了。”

    谢承文对此只能呵呵,什么萨拉托加小姨子,什么无脑的圣地亚哥,咱不认识,不认识啊!

    “嘻嘻,初心最喜欢指挥官了。”

    初心欢快的回答,跟着舞台上云秀同步哼唱的声音中洋溢的喜悦蹦跳着如同四散的珍珠。

    说实话,谢承文对音乐的兴趣并不大,不过微讯加了云秀之后,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尴尬,谢承文紧急的下载了一大堆歌曲,为此花费了数百元。当然,都是云秀的歌曲,她出道八年来一年一张的数字专辑,还有一些单曲广告曲之类的,一百二三十首歌。

    谢承文听过的歌初心自然也会听,而且她记性比谢承文更好,最重要的是她唱歌还不会跑调,谢承文觉得初心唱歌不比云秀差多少,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着吧!?

    至于谢承文自己,在没有音乐鉴赏能力,也没有广泛比较的基础上,他能给出的评价就是好听。

    但是如今在现场听着云秀演唱,还有周围气氛的烘托,谢承文第一次感觉到了艺术的强大魅力。

    如果说一个人戴着耳机安静的听云秀的歌,就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玉雕艺术品一样,那么在现场听云秀唱歌,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玉雕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精灵!

    极致的美!动人心魄!心神具醉!

    舞台上的云秀就像是一个音乐的魔女,将所有人的灵魂都操控在手心里,让每一个观众都不得不沉浸其中,随着她的歌声喜悦而喜悦,悲伤而悲伤,幸福而幸福。

    在聚光灯下,她,就是神!

    也许是因为谢承文这人没啥艺术细胞,这种奇妙的体验随着云秀似乎看过来的那一眼‘咔嚓’一下就消失了。

    谢承文若有所失的匝了匝嘴,然后狐疑的看了看直线距离大概三十多米的云秀,按说观众席这边光线暗,而她则处在聚光灯中,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更何况,要在那么多的观众中找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不容易,所以,刚才那个肯定是错觉?她并没有对着自己笑。

    这个念头在谢承文的心中转了个圈就消失无踪,谢承文随即将注意力从云秀曼妙舞动的身上转向她头顶上方的空间,在那里,云雀正在欢快的盘旋歌唱,可惜,谢承文没法听到她得声音,现场的音乐声太响了。

    谢承文也不会关注云雀的歌声如何,他在意是云雀身上的五彩光影,似乎稍稍恢复了一些,当然,也可能是错觉,现场的光线那么亮,又有各种色彩的灯光干扰,也许看错了也说不定。

    这么一走神,谢承文就再也找不到刚开始时那种让人有些惊慌,又不自觉的沉迷和眷恋的感觉了。不过云秀的歌声还是很好听的,只是没了那种玄妙的共鸣而已。

    谢承文也不在意,反而将注意力转向心中初心的歌声,虽然她只是在轻声哼唱,但是用清脆的萝莉音唱着云秀的歌曲,竟然另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真好听!

    接下来,谢承文开始期待起来,期待云秀邀请的嘉宾,那些人也都是娱乐圈赫赫有名的人物,不知道他们的身边会不会也出现一些神奇的幻想生物?如果有,又会是什么样的幻想生物呢?

    可惜,直到演唱会结束,谢承文也没有再看到一个云雀之外的幻想生物,那些明星们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在他们身上,谢承文能感受到类似地铁中那团黑气的东西存在,暂且,可以称之为意念凝聚的初始形态。

    在这些明星的身上,虽然不是全部,但又不少人都存在状况,只是强弱程度不同,谢承文猜测,或许达到某个阀值或者条件之后,这些初始形态的凝聚体,就会蜕变成为类似云雀这样的生物,至于会不会出现类似初心这样的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演唱会结束,意犹未尽的观众们各回各家,谢承文也没有得到跟云秀见面的机会,他也没想过要去见云秀,良宵易尽,烟花易冷,还是身边人最重要。

    ......

    周六晚上换了班,周日自然就要加班了。

    奇怪的是原本应该休息的何贵友却没有回家也没出去鬼混,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值班室补觉到中午。

    站在酒店屋顶上,阳光倦怠,极目远眺,下午的都市尘霾飞扬,依然看不见心中那条美丽的地平线,不过谢承文已经不在意了,反正地平线就在那儿,不管你看不看得见。

    何贵友今天难得有些沉默,背靠着栏杆默默的吸烟,谢承文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很是佛性。

    “你说班长这日子过得有意思吗,跟头老黄牛似的,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养家里那两大佛,晚上还特么要殚精竭蛋的侍奉黄脸婆,要是换着我,早他么的离了。”

    谢承文笑了笑,吸了口烟,品咂着烟草的芬芳,然后缓缓的将肺里的烟气呼出,自动忽略了何贵友话里的不和谐部分,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那是他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就这点看,我挺佩服他的,至少他不会逃避。”

    “屁,他就是在等儿子成年,到时候你再看他离不离?”

    谢承文撇嘴,人家的家事你又知道多少,这玩意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们做观众的老实的看着就是,别胡乱的插嘴。

    何贵友见谢承文一脸佛性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无名火:

    “我听说,前天人家孩子在考场上拼命,他那祖宗在网吧拼命,还偷偷刷了老班长两千多块,回家没等他教训儿子呢,就被黄脸婆给他脸上开了几条血槽,这能忍?”

    谢承文依然淡笑,随手按灭了手里的烟头道:

    “这个问题你得问班长,问我没用。不过我倒是奇怪了,你这老司机什么时候想要转行做圣人了,还替别人打抱不平呢,你咋不...”

    “卧槽!这他么大白天做白日梦啊!老谢,老谢,我是不是幻视了,昨天也没跟妖精打仗啊。”

    谢承文一愣,转身顺着何贵友的视线看去,一位发丝飞扬衣袂飘飘的仙女正朝他们两人走来,美好的确实有些虚幻。

    “云秀?”

    谢承文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云秀,不过看样子云秀不是来散步或者吸烟的,而是专程来找某人。

    “承文,在这里偷懒呢?”

    直到云秀站在了面前触手可及,目瞪口呆的何贵友终于醒悟过来,他激动的看了看云秀,又满脸嫉妒的扭头看了看谢承文,然后被谢承文那淡定的神情再一次深深的伤害了。

    “那,那啥,你们聊,我还有活,再见,啊不,幸会,回见啊。”

    语无伦次的何贵友狼狈的跑了,谢承文想到这事下来肯定会被何贵友八卦好几天,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云秀歪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看了一眼谢承文手指间的香烟,不满的质问道:

    “怎么,我妨碍你了?这么不想见到我!”

    谢承文拼命摇手:

    “没有的事,只是你不知道这货坑得很,我一想到这货正兴奋的四处散播谣言,就觉得脑袋都大了。”

    “哈哈...是吗,没事,反正你都说了是谣言了,人的嘴是堵不住的,随他们说去吧。”

    谢承文看着云秀,发现她状态很不错,再顺势看了看站在她脑袋上的云雀,见她兴奋的张嘴叽喳个不停,不由得微微一笑。

    云秀敏锐的察觉到谢承文的视线有些偏高,而且那个笑意仿佛是对着空气去的,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个家伙斜视,或者他精神有些问题?可看起来很正常啊。

    “你在看什么呢?我的头发么?你有恋发癖啊?”

    “呵呵,并没有,我只是在看风景,说起来,昨天的演唱会真的很棒!”

    云秀抿嘴矜持的一笑:

    “哪里棒了?”

    谢承文一滞,随即机智的回道:

    “与听唱片的感觉不同,现场的歌曲就像是有了生命的一样,更加容易渗透进听众的灵魂,嗯,大概就是这样吧。”

    云秀认真的看着谢承文不出声,谢承文被看得有些麻爪,又无奈的补充道:

    “好吧,其实我不大懂音乐的,就是直观感受,真没说假话。”

    “扑哧,没有啊,我很高兴,能得到你这番夸奖,比拿个大奖还高兴,真的,呵呵。”

    ‘呵呵’是什么鬼?信你个邪了,女人,果然都是谎话大王!

    不过谢承文也不在意,反正自己真的不懂音乐,也从没有否认这点,就算被云秀鄙视了也没关系。

    谢承文干笑了两声不答话,云秀笑眯眯的看着谢承文,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那啥,你要走了?”

    云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点头道:

    “嗯,一会儿就走,下一站春城。”

    “很辛苦呢。”

    “没办法,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呵呵。。。”

    又‘呵呵’,偷听是不道德的,不知道么?

    看着谢承文尴尬的脸,云秀又开心的笑了,稍停,云秀带着笑意,但是眼神里却显得多了几分认真:

    “承文,谢谢你,好了,以后就不说了。还有,有事记得告诉我,我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至于叶家那边你不用过于担心,但是也务必要保持一份警惕。”

    谢承文认真的点头:

    “知道了,你也是,以后小心吧,尤其是身边人。”

    云秀笑了笑:

    “你果然猜到了,放心,吃一堑长一智,我会小心的,那么今天就这样吧,别送我,我不喜欢人送别。”

    说着,云秀又举了举自己手里捏着的手机:

    “保持联系,你总不能让我这个女孩子主动吧,放心,我不会误会你对我有什么企图的,我知道你心里有人。”

    说完,云秀哈哈一笑转身走了,香风渐远,伊人飘渺,还真是个仙女。

    谢承文愣怔的看着仙女飘飘的走了,心里有些惊叹,这个仙女真是太聪明、太善解人意了,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哪头幸运的猪。

第二十三章 错恨已难返

    云秀悄然走了,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跟时时刻刻能心灵相通,每天晚上都软玉在怀,可以恣意爱怜的小初心相比,实实在在的云秀才只是一个停留在手机通讯录中,虚无缥缈的存在。

    何为幻何为真?唯存乎一心。

    谢承文敏感的察觉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气氛正在悄然变化着,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在无声的笼罩向自己,对此,谢承文并不担心,该来的始终会来,该走的人终究会走。

    班长的脸上挂着几道血槽子来上班了,虽然他依然看见谁都堆起笑脸,可是笑的让人心里堵得慌,总感觉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什么叫做中年危机,谢承文觉得人到中年却失去了希望和目标大概就叫中年危机了,幸好,自己在中年之前离了婚,幸好,自己在失去一切希望之前找到了小初心。

    谢承文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就这么离开好像总有些遗憾。

    海城跟全国各地一样,网吧的兴衰过程并无不同,曾经大街小巷明的暗的布满整个城市的网吧,随着电脑和网络的普及慢慢的退出历史舞台,智能手机的出现给了它最后一脚,将这个行业彻底送进垃圾堆。

    但是,毕竟还有些残留的幸运儿,而支持这些幸运儿继续生存的,是一群年纪不大的群体,他们有着各自的理由,愿意聚集在这种过时的场所中。

    谢承文不知道他们愿意呆在这种地方到底是什么理由,只能胡乱猜测,或许,在这种地方他们能找到同类,能避开他们所不愿意面对的人或者事。

    人类建造巢穴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暗藏着逃避的意向,家是逃避残酷社会现实的地方,酒吧是逃避寂寞的地方,网吧呢?聚集在这里的人又想要逃避什么?

    谢承文叼着一根烟,眼睛盯着屏幕上晃动的游戏画面,眼角不时瞥向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这位年轻人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到班长老将的痕迹,不过,他的脸型略长,下巴有些尖,狭长的凤眼和薄薄的嘴皮,给人一种不大安稳的感觉。

    谢承文不知道班长的儿子叫什么,姑且叫他小江吧。

    小江的眼睛里有不少的血丝,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神非常专注,手里的鼠标飞快的移动点击,另一只手在键盘上频繁的敲击。他得表情非常多,不过多半都不是什么好的表情,嘴里也叼着一根烟,还不时含含糊糊的咒骂着,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火气。

    原本,谢承文想要稍微接触一下小江,看看是不是能跟他谈谈,所谓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说不定能改变些什么,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好像并那么容易实现。

    正当谢承文踌躇着不知道该从何入手的时候,身边的小江忽然用力将手里的鼠标啪地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台面上,可怜的鼠标顿时寿终正寝了。

    “草!尼玛会不会啊,猪一样的傻逼,不会玩回家玩你玛去。”

    “草泥马!你麻痹你骂谁呢?”

    坐在对面的一位嘴上长着绒毛,手臂上纹着一头青狼的年轻人一脸暴怒的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小江破口大骂。

    “老子骂傻逼,是你吗?!”

    “你他么再说一句试试!”

    “老子说一百遍也不怕,自己傻逼还特么怕人说!”

    小江也面红耳赤的站起来,抓出嘴上叼着的烟头朝对面扔了过去,不过准头可不怎么样。

    谢承文这才发现,小江的身量很高,高出班长足有一个头,看起来虽然瘦,但是怒不可遏的样子还是很有些威势的。

    两人的叫骂顿时引起了周围的关注,有几个人分别起身,想要劝住两人,但是对面的那个纹身小伙子也不是怂包,躲开了迎面而来的烟头,回手就将自己手边的鼠标给砸了过来,小江一闪,鼠标啪地一声砸在了后面一排的椅子背上,将坐在椅子上的人给吓了一跳。

    “草泥马壁,要打滚出去。”

    这位差点遭受无妄之灾的也不是善男信女。

    谢承文也赶忙起身向一旁闪了闪,躲开小江抓起烟灰缸扬散的烟灰烟头,这些人都跟吃了枪药似的,还是躲远点好,省得殃及池鱼。

    这时网吧的人终于赶来,一个穿着黑色短袖,壮实的肌肉能撑破衣服的男子冲进圈子,一伸手将对面那纹身青年的肩膀捏住,轻轻向后一拖,纹身青年身体一个趔趄,刚要开口骂,却发现是自己惹不起的人,顿时将即将爆出的粗口给咽了回去:

    “刀哥,是特么这小子嘴臭,他特么先挑事的。”

    “老子不瞎不聋,将账结了,鼠标照价赔偿,给老子滚出去,下次还敢砸老子东西,老子废了你,滚!”

    小江也怂了,手里想要甩过去的烟灰缸也悄悄放下了,但是架子不能倒,只能闭着嘴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塑料烟灰缸硬挺着,眼神倔强的看着隔着两排电脑桌的壮实男子。

    壮实男子看着纹身青年骂骂咧咧的走了,这才转头看向小江:

    “这里不是你家,赔钱滚蛋!”

    然后又转向拉着小江的矮个男孩,眼神森冷地开口道:

    “你们他么的再在老子这里喝水吃药,坏了老子生意,老子弄死你们,滚!”

    矮个男孩脖子一缩,拽了拽梗着脖子的小江,两人拉拉扯扯的向外走去。

    谢承文看了一眼那个壮实的男子,眉头随即皱了起来,虽然他听不懂壮实男子说的喝水吃药是什么回事,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小江真的干了那种事情,谢承文觉得自己还是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吧,这种事情归警察管。

    扰攘了一会儿之后,网吧重新恢复了平静,谢承文也跟着小江他们结账出来,看到巷子口那边纹身青年与几个人聚集在墙角,似乎想要堵小江,矮个的男孩瑟瑟发抖的拉着小江,小江则低头四顾,想要找找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准备开干。

    这孩子头铁啊!这个时候还特么不赶紧跑!

    谢承文隔着网吧的玻璃大门看得直摇头,真想象不出温吞吞的班长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头铁的儿子。

    谢承文推开玻璃门,矮个的男孩和小江都愕然回头,谢承文随手点了颗烟,看了小江一眼之后向巷子口走去,快到纹身青年几人面前时,谢承文抬手指了指巷子口和网吧大门:

    “这儿有摄像头。”

    纹身青年一怔,随即莫名其妙的看向谢承文,谢承文淡然回视,然后伸手掏出了一张名片,缓缓的递给纹身青年,纹身青年低头一看,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老...我,我们就是在这站站。”

    “算了吧,那小子还没有成年,可能还吃了药,捅死你你也是白死。”

    纹身青年迟疑了片刻,越过谢承文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孩看了看,硬着嘴皮道:

    “走了,懒得跟他么的小屁孩一般见识。”

    纹身青年的几个朋友也不是傻子,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纷纷冲小江他们做了几个侮辱性的手势,然后转身骂骂咧咧在走了,走了几步之后,原本有些丧气的几人却又兴高采烈起来,似乎打胜了这一场仗一般。

    矮个孩子和小江有些糊涂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将狐疑的目光投向谢承文,谢承文转身走了回来,走到两人面前,看着小江竟然还有略微抬起视线,这孩子真够高的。

    “我跟你爸认识,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小江怀疑的看向谢承文,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好一会才点了点头道:

    “行吧,反正我也饿了,我朋友能一起吧?”

    “来吧。”

    三个人转了个弯,巷子外面的街道上就有小吃店,现在九点过了,城管都下班了,小吃店的老板就大胆的将桌子摆到了人行道上,只给行人留下能两人错肩的小道。

    小店的生意不错,桌子坐了一大半,三人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谢承文也不问他们,随便点了几个烤串和炒田螺,再一人来一份牛肉丝炒米粉。

    “喝酒么?”

    小江与矮个男孩对视了一眼,小江问道:

    “你是警察啊?你是我爸朋友?”

    谢承文没回答,招手对服务员道:

    “两瓶冰雪,三个杯子。”

    说完,才笑眯眯的看着小江道:

    “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警察?”

    小江刚才站的位置是不可能看到谢承文手里拿的名片的,他能这么猜测,说明这孩子一点都不笨。

    小江撇了撇嘴:

    “猜的呗,那只傻逼狗子向来都他么的欺软怕硬,如果你不能镇住这狗日的,他才不会鸟你。”

    谢承文笑容不变:

    “你觉得这世上只有警察能镇住他?呵呵...我看能镇住他得多了去了,只要地位比他高,势力比他大,他就得怂,就得苟着。别说他们,你,你们,我,其实都一样。”

    小江狭长的凤眼一亮,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谢承文:

    “我那个窝囊老爸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再说了,窝囊只是你的看法,在我们看来,你爸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小江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屁!被他老婆骂得跟狗似的都不敢还口,真特么不是男人。”

    谢承文摇头又点头:

    “嗯,角度不同罢了,人是很复杂的,你也不喜欢你妈妈?”

    “那就是个没脑子的傻货,除了骂她自己的老公,她还会什么?我凭啥喜欢她?”

    说完之后小江似乎有些后悔,避开谢承文的视线低头摆弄着方便筷,似乎感觉自己有些交浅言深了。

    谢承文又是一笑:

    “她不是很溺爱你么?”

    小江迟疑了一会儿,才抬头鄙夷的看着谢承文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谁特么不知道‘你恨谁就放纵他的道理’,我特么就是被这个蠢女人给害的。”

    谢承文冷笑:

    “你也不聪明,‘推卸责任的都是笨蛋’这个道理你总明白吧?”

    小江憋得满脸通红:

    “我,我特么的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我又能咋样!”

第二十四章 当时已迷惘

    初心不停的向谢承文汇报自己观察分析的结果,从小江现在的微表情看,他恐怕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能跟谢承文平心静气交流这么多,并非是他对陌生人毫无警觉,也并非是他是个多话的人,主要的原因应该归功于谢承文高超的谈话技巧。

    谢承文抓住了少年不服输的天性和比较冲动的性格,这种年纪的孩子,都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所以谢承文通过言语和行为的暗示,将对方摆在一个同样的高度,进行对等的谈判交流时,小江下意识的获得了认同的快感,并且不甘于在对手面前示弱,从而让对方小瞧了自己,又在谢承文问题引导之下,这才有了前面还算顺利的交流。

    但是当谢承文狠狠的将小江披在外面的的保护层撕开,将他内心深处的怯懦和无助血淋淋的展现出来时,小江立马就恼羞成怒了,这个时候小江伪装的成熟和理智已经压抑不住少年心中积攒的熊熊怒火了。

    谢承文看着直喘粗气的小江,却忽然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一脸落寞地说道:

    “不说这些了,其实人都一个球样,来,吃东西,吃东西。”

    谢承文不负责任的胡乱转向,让小江被自己胸中的一口气憋得差点吐血,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谢承文的话里也暗示他自己跟小江一样,都有着懦弱和无耻的一面,这让小江的心里忽然好过多了。

    服务员快手快脚的将食物不断的送上来,勤快干练的样子惹人注目,谢承文看了看,这是一个跟小江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脸油汗,眼眸却十分的明亮。

    谢承文不再理会小江和矮个男孩,自顾自的拿起啤酒瓶,给自己和两个小孩倒上啤酒,然后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小江和矮个的男孩对视了一眼,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三人不言不语的吃了个大概,小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眉头皱了皱,似乎对啤酒的味道不是很满意,放下酒杯,抬手摸了摸嘴角的啤酒沫子,小江看着谢承文迟疑的开口道: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你应该叫我叔叔,我姓谢。没错,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小江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那个窝囊老爸叫你来的?”

    谢承文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看着小江道:

    “礼貌不是一种形式,而是一种手段,你不尊重别人,别人为什么要尊重你?你也不是那种在学校的象牙塔里面一无所知的小孩子,在社会上打了几个滚之后,难道还不明白混社会的基本信条么?”

    小江的脸色有些黑,沉默着不出声,反倒是一旁一直装哑巴的矮个男孩十分感兴趣的插嘴道:

    “那个,谢叔叔,什么是混社会的基本信条啊?”

    谢承文咧嘴一笑,笑容有些阴森:

    “很简单,就是想要什么得自己去争取,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矮个男孩一脸不以为然,撇了撇嘴低头不说话了,反倒是小江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小江,你想知道你爸在工作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小江没出声,谢承文却自顾自的开始讲述,谢承文的口才一般般,但是讲述的都是身边发生的事情,还专门挑比较有意思的事情说,听起来倒也不觉得枯燥。

    “...这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如果换着是你爸,他肯定直接将那假货开关给弄坏,然后再去找仓库另一个正品的,这么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又怎么会弄出一场事故,不但弄得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还直接害的一位同事离职。”

    谢承文将事情说得很细致,小江装着成熟,其实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将事情掰开揉碎了,他是不可能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的。

    谢承文说的嘴干,端起冰啤喝了一大口,然后又抓起一串烤肉啃着,眼角却在注意着小江的神情。

    小江开始时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听着听着也听出一些兴趣,毕竟每一个孩子心中其实都是会偷偷憧憬着大人的世界的,如今有个大人给他们分析大人的世界,他们还是很感兴趣的,到了最后,他似乎听出了点什么,正沉默的品味着谢承文想要告诉的东西。

    “是不是觉得每一个人都好复杂?其实这也很简单,大家都是在争取自己利益,保护自己所在乎的,简而言之,就是在斗争,在竞争,在求存而已,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涉及自己的利益,想法就多了。面对不同的事情,人会表现出不同的面貌,就像有几张脸一样,所以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承文最后总结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冲站在不远处看顾摊位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准备结账,末了又笑着看向沉思的小江道:

    “我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你,你看到的父亲,和我看到的老江有啥不同,另外,你爸的心理状态真的很糟,我觉得如果你不想做点什么的话,最好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好了,就这样吧,走了。”

    买好单的谢承文起身拍了拍屁股,扬了扬手准备离开,小江站起身瞪着谢承文道:

    “等下,你这是啥意思?”

    谢承文冷笑:

    “你是在质问我?”

    小江愣了一下,随即咬了咬牙道:

    “谢叔叔,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要准备什么?”

    谢承文咧嘴一笑,拍了拍小江的肩膀道:

    “准备好失去自己的父亲,然后想想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说完,谢承文不再理会一脸骇然和慌乱的小江,转身消失在热闹的街道上。

    ......

    谢承文心情不错,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次谈话对小江会有什么影响,但是至少让他认识到他之前的想法可能很片面,加上小江是个很聪明的小孩,他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谢承文之所以来找小江,并不是班长委托的,而是他觉得这事应该试试,班长家庭的问题很大,主要原因是夫妻之间的感情问题,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小江的问题只是夫妻问题的延续罢了。

    一般来说,外人不应该去干涉别人的家务事,因为对情况不了解,很容易好心办坏事,但是谢承文跟初心商量之后觉得,班长根本没法跟儿子有效的沟通,既然这样,谢承文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现在看来,效果应该还是可以的,只要小江从自己造成的牛角尖出来,能够稍微客观的看待他家庭的问题,也许,事情就会慢慢的向好的一方面转变。当然,也可能恰好相反,不过班长的处境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呢,姑且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呗。

    谢承文正一边跟初心愉快的聊天一边朝地铁站走,忽然侧面的小路口处传来一阵扰攘声,接着路人纷纷向两旁让开,只见一个穿着短袖t恤的矮壮男子正从巷子里飞奔而出,而在他背后还有几个人在奋力追赶。

    这是打架呢?

    谢承文心里一动,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奔跑中的那个男子,谢承文没注意那个矮壮男子狰狞慌乱的表情,也没在意他手上提着的一只凳子腿,他看到的是矮壮男子头顶上翻涌的一团黑雾。

    这!这他么是初级状态的凝聚体吧!?

    又看到了啊!

    矮壮男子头上的黑雾给谢承文的感觉很糟糕,总觉得那里面有些邪恶的东西,吸引谢承文的同时,也让谢承文的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和一些恐惧。

    “指挥官,有敌人!”

    初心的提醒很及时,谢承文却有些不知所措,遇到敌人当然要战斗,可是战斗该怎么进行?上次的战斗是莫名其妙开始的,这次又应该怎么做呢?

    谢承文正打算紧盯着那团黑雾试试,忽然从路边的一辆车子里跳出了两个男子,他们推开一些企图围观的吃瓜群众,向着矮个壮汉猛冲过去。

    这两人的行为吸引了谢承文的目光,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其中的一个男子他竟然认识,那是不久前于队带着出现在云秀房间里的一个警察。

    既然堵截的是警察,那么后面追赶的恐怕也是警察,如此推断,前面逃跑的怕是犯罪嫌疑人了。

    谢承文这边正迅速的分析着情况,逃亡的犯罪嫌疑人已经与迎面而来的警察遭遇了。

    或者是因为路人太多,两名警察都没有掏枪,而是手里各自抓着一根警棍和一把扳手,准备与抓着一条凳子腿的嫌疑人对仗。

    两拨人迅速接近,拿着警棍的警察在前,挥起警棍就照着嫌疑犯的肩膀砸去,那矮壮的嫌疑犯却脚下一顿,然后身体一侧,手里的凳子腿扬手飞了出去,目标却是另一个拿着扳手的警察,他自己则身形晃动前探,伸手在警察握着警棍的手腕上一抓,然后侧身摆腿,一脚踹在警察的前腿小腿处,腰跨扭动,手上同时发力,竟然将握着警棍的警察凌空向后扔了出去。

    谢承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警察高高飞起,足足在空中滑行了三四米才碰地一声摔在水泥地上,感觉好痛。

    此时矮壮嫌疑犯脚下没停,丝毫不理会被自己甩出去的警察,而是冲向了侧身躲避凳子腿的警察,没等那警察重新调整重心,矮壮的嫌疑犯已经贴上来了,拿着扳手的警察无奈的挥手企图用扳手扫一下,矮壮嫌疑犯却提前一伸手,挡住了警察的肘部,然后用自己的肩膀一扛,直接狠狠的撞在了警察的肩背处,将原本就已经失去重心的警察撞飞了出去,轰地一下撞到一辆路边的车子才停下来。

    矮壮嫌疑犯趁此机会已经冲过围观群众,像是一只大马猴一样灵巧,轻松的跳向路边一辆车子的前盖,准备越过车子冲过街道。

第二十五章 再战凭勇气

    谢承文一直不敢转移视线,牢牢的盯着那矮壮嫌疑犯的头顶上,其他的事情都是通过眼角的余光去观察的,奇怪的是初心观察到的情况竟然比谢承文更多,弄得谢承文都想要去那神奇的空间看看,看看那扇窗户外面到底能看到些什么。

    初心的小嘴叭叭的给谢承文直播谢承文看不到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两个警察摔得帅不帅,还有后面追赶的警察已经到了什么位置,再就是吃瓜群众格外英勇,不论男女都纷纷掏出手机进行近距离现场直播之类的。

    就在矮壮嫌疑犯跃上汽车前盖的时候,谢承文眼前忽地一黑,等到视线重新变得清晰之时,谢承文看到的已经是那熟悉的黑色洋面。

    这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到底是什么?

    光线依然昏暗,在远处的洋面上,却能清晰的看到一个白花花的骷髅。

    虽然骷髅什么的在各种场合出场的机会很多,已经从恐怖排行榜上衰落了许多,但在这奇怪的黑色海洋上,面对着一个体积有些吓人的雪白骷髅,并且还是活生生的骷髅,谢承文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因此谢承文会下意识的去找初心,而初心就站在谢承文的身边。

    初心的小脸上神情严肃,嘴唇紧紧的抿着,眼神冷冽的像是一双绝世神兵,凛冽的杀气卷动着周围的空气,贝雷帽下的短发和身上的披风正迎风飞扬,宛如一只俯冲向猎物的鹰隼一般。

    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小美女啊!

    谢承文不由得有些失神,心中的喜欢无以言表。

    小初心扭头冲谢承文一笑,随即严肃的说道:

    “指挥官注意了,敌人开始攻击了。”

    说罢,初心伸出一只小手,几面淡蓝色半透明的六面体组成的防御盾出现在周围,并缓慢的绕着两人旋转。

    紧接着,初心身体轻轻转侧,谢承文感受到了侧面的推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自己,他明白这是脚下的钢铁巨兽正在急速转向。

    随即,初心的主炮轰鸣,两团橘红色的火光映照之下,炮弹瞬间消失于视线之中,随后又是两声轰鸣,是后甲板的两门主炮在开火。

    初心的炮弹轰出之后,十来个白色的物体也飞临了谢承文和初心的上空,眨眼之间,这些小白点就变成了一个个脸盘大小的白色骷髅头,尾部还拉着白色的烟雾,谢承文的视觉现在格外的好,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这些骷髅头像是有生命的一般,下颌骨还在一张一合,像是企图啃噬站在它们面前的一男一女。

    ‘砰,砰’

    ‘咚,咚...’

    白色骷髅头狠狠的砸在了防御盾上,发出砰砰的闷响,随即四散溅碎,在粉碎的同时,还传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就像是被施以酷刑的人在痛苦的嘶吼一般,那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刮擦毛玻璃,听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其他没有命中的白色骷髅则咕咚咕咚的落在周围的海水中,溅起了一只只高耸的水柱和黑色的浪花。

    ‘哗啦...轰’

    水柱轰然落下,伴随着的轰响是初心的第二轮炮击声。

    谢承文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那巨大的白色骷髅,目测的距离大概四五千米,那站立在海面上的白色骷髅看起来还有半个巴掌大,那实际的高度可能有三五十米高,可真是个庞然大物呢。

    此刻,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上已经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火焰,初心的命中率极高,一开始两朵火焰在白色骷髅的胸口位置,随后就像是一条火线一般向上燃烧,不一会就全都在白色骷髅的脑袋上绽放开来。

    糊脸了!打得好!

    战斗很激烈,初心冒着不断砸下来的巨大骷髅头向白色骷髅本体逼近,谢承文觉得这是初心的战斗本能吧,一看到巨大的对手,就琢磨着逼近攻击。

    可是这头白色骷髅可不是战舰,就算距离不断的拉近,也丝毫没有影响白色骷髅的攻击,这东西不会像战列舰上的巨炮在距离近的时候会失去攻击能力,相反,距离越近,骷髅头的攻击命中率就越高,发射间隔也越短。

    但是利弊是共存的,距离拉近之后,初心的杀手锏就能用出来了。

    直到距离拉近到两千米之内,白色骷髅已经必须要仰望了,初心的五面护盾也被打掉了三面,只剩下两面还在坚持,同时为了延长护盾的起效时间,初心缩小了护盾的保护范围,将自己的舰体暴露在对方的攻击之下。

    尽管初心走位很风骚,但是仍然被命中了几次,舰体上的建筑有一部分已经被严重损毁,连后主炮都被打哑了一门,初心的小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黑色的硝烟,身上的军服出现了破损,能看到撕裂的衣服下方黑红色的伤痕。

    谢承文很是心疼,但是他什么都没说,眼神也没有丝毫动摇。

    至于初心,她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痕,哪怕被直接命中的时候,舰体被爆炸震得剧烈摇晃,她的眼神却抖都没有抖一下,此刻她眼眸中的两团战火正在熊熊燃烧,锋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敌人,紧紧抿着的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仿佛在期待着决胜时刻的来临。

    终于,初心的小手猛地用力一挥:

    “左舷鱼雷齐射!”

    声音落下,舰体急速偏转:

    “右舷鱼雷齐射!”

    接下来,初心不看战果,直接转向拉开距离,片刻之后,等到鱼雷重新装填完成,转了一个角度的初心再次勇猛的向前冲锋。

    不过,这一次不用再迎着铺天盖地的骷髅头轰击了,或许白色骷髅的航速很糟糕,转向避雷能力低下,所以一共八条鱼雷白色骷髅正面吃了五条,五次巨大的爆炸直接将白色骷髅从海面上抛了起来,然后就看着它的下身节节粉碎,等到重新摔在海面上时,只剩下三分之二的身体,歪倒的白色骷髅虽然还顽固的挣扎着攻击初心,但是骷髅头的数量已经不成气候,准头更是完全没有了。

    初心轻快的贴近目标,再次完成了两舷的鱼雷投射,这次所有的鱼雷都命中了目标,已经侧倒在海面上的巨大的白色骷髅,被彻底炸成了漫天的白色粉末,伴随着嗷嗷刺耳的无尽哀鸣声,消失于黑色的无尽海中。

    脸上染上了硝烟的初心扬着小脸,眼神中全是骄傲和喜悦:

    “指挥官,我们赢了!”

    谢承文心疼的伸手将初心轻轻揽住:

    “是的,我们赢了,初心好厉害!辛苦了,我的初心。”

    “嗯,不辛苦哒,初心喜欢战斗,喜欢胜利的感觉!想要为指挥官带来更多的胜利!”

    谢承文用力点头,紧紧的抱着初心娇小的身子,扭头看了看初心伤痕累累的舰体,再看向初心如辰星一般灿烂的眼眸,谢承文的双眼有些模糊了。

    “疼么?”

    谢承文轻轻伸手触碰着初心手臂上的一处伤痕,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碰触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嗯的,有点啦,不过没事的,俾斯麦大姐头说过,伤疤是勇士的勋章。而且,只要休息一下,这些伤疤就会完好如初的,指挥官完全不用担心哦。”

    说完,初心扬起小脸,努力的垫着脚尖,眯着月牙一样的双眸向谢承文索吻,谢承文笑了,低下头深深的吻在初心那有些冰冷却似火一般灼热的唇上。

    是的,初心啊,你就是我的勇士!我啊,也想做你的勇士!

    心有挚爱故,无惧亦无怖。

    ......

    围观的吃瓜群众忍不住惊呼连连,这简直是现场大片啊。

    精彩的打斗场面就像是电影特效一般,如果不是没法确定这位冲出重围的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估计吃瓜群众已经要鼓掌欢呼了。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矮壮的男子即将天空海阔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一歪,脚下一滑,竟然失去了重心,没能稳稳的站上车子的前盖,反而咣当一下砸在了前盖上,然后翻滚着从前盖上摔了下去,砰地一声砸在了汽车另一边的地面上。

    众人兴奋的情绪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难受。

    这时追赶而来的另外两个男子纷纷越过了路边停着的车子,然后虎扑而上,将倒在地上的矮壮男子双手反剪在背后,又利索的掏出银晃晃的手铐,卡嚓咔嚓就给拷上了。

    确定嫌疑人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之后,其中一个追赶者才起身从车子缝隙中急急绕过来,查看两个被击倒的同伴,幸好,两人的问题都不太大,已经能摇摇晃晃的挣扎起来,那位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冲吃瓜群众大声道:

    “我们是警察,正在抓捕嫌疑犯,请大家配合,不要随意扩散消息。”

    说完,他又掏出一只对讲机:

    “头,我们抓住目标了,在同乐路北口,小林和虎子受伤了,需要救援。”

    谢承文混在围观的群众中,悄悄的绕过一辆车子,远远的注视着被拷着双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矮壮男子,也不知道他是被警察用膝盖顶着后背动不了,还是摔得神志不清不能动弹,又或者是因为刚才与初心的战斗失利,令他彻底失去意识了。

    谢承文很想上前去了解一下情况,以便评估这种灵魂层面的战斗到底会给对手造成什么程度的实质影响,可惜,这个想法不大现实。

    没多久,几辆警车闪着警灯赶到,一堆警察快步冲来,将围观的吃瓜群众赶开,然后将嫌疑人以及受伤的警察都搬上了一辆警用中型多功能车,随即迅速的离开了,但还有些警察则留下跟群众沟通,希望他们提供视频证据,并说明已经向外传播了什么信息。

    领头的警察谢承文认识,正是不久之前见过的于队,于队也在人群中发现了谢承文,他安排好工作后,饶有兴致的冲谢承文做了个手势,谢承文也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关于嫌疑人的情况,所以特意没避开,见于队招呼自己,正中谢承文下怀。

第二十六章 慧眼识高人

    谢承文按照于队的手势,稍微远离了一点,站在远处的路边,看着围观的人群渐渐增多,又渐渐的散去,对于吃瓜群众莫名的兴奋,谢承文觉得挺有意思的,难道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老百姓的娱乐还嫌不够多么?

    等到人群差不多都散了,于队才找上谢承文。

    见谢承文守着一个垃圾桶抽烟,于队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捏了一根出来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将烟雾吸进肺里,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吐出来,似乎要将一身的疲惫也一起吐出来。

    “谢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谢承文将烟头按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笑眯眯的回道:

    “碰巧路过啊,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么,于队这是又将我当做嫌疑犯了么?”

    “又?我可不记得之前将你当嫌疑犯来着,呵呵。”

    谢承文翻了翻眼皮,这种事情人家不承认他也没辙,不过于队又吸了口烟道:

    “你咋看出来上次我们怀疑你来着?”

    “我又不是傻子,正常的讯问有必要翻来覆去的问么,不就是想要从口供中寻找漏洞么,电视里见多了。哎,对了,你们当时凭啥怀疑我啊?我那可是在见义勇为。”

    于队眼睛眯了眯,神色不变的点头道:

    “谢先生确实是在做好事,这个案子目前已经移交检方,不日就会公开审理,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没关系。之所以当时反复盘问你,是因为我们在1208房的浴室内发现了一个性能相当不错的摄录设备。”

    “浴室?!这...”

    于队似乎不经意的看着谢承文,眯着的眼眸中却精芒闪烁,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角度,熟悉于队的人都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着他对某件事非常感兴趣,想要追根究底了。

    “啊...原来你们是在怀疑我给1208装了摄录设备啊,后来找到那个差点坑了我的元凶没有?是不是叶家那个什么公子啊?”

    于队呵呵轻笑,越是掩饰越说明有问题啊,谢承文连这种程度的逻辑都理不清有可能么?怀疑叶公子?演技不行啊,还是太年轻!

    于队似笑非笑点头道:

    “是啊,这个摄录设备正好可以解释你是怎么听到当事人灵魂的呐喊的。”

    谢承文的笑僵在了脸上,这显然是一个悖论陷阱,现在谢承文将自己给坑进去了。

    不过没事,反正这玩意就没证据,就算谢承文大大方方的承认是云雀来求自己帮忙的,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是嘛,我就说嘛,果然我跟云秀是心有灵犀的,啊哈哈...”

    于队轻轻一笑,又吸了口烟,然后将烟屁股按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其实谢承文还想问问警方是如何发现放置摄录设备的真凶的,以及她为什么将摄录设备放在浴室,甚至很想知道摄录设备拍到了什么厉害的东西没有,不过这件事再纠缠下去,这个看起来很危险的警察会不会又揪住灵魂呐喊这事不放,那可是很烦人的。

    想了想,谢承文将话题转移了开来: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哦?你都看见了?”

    “是啊,比电影里的打斗特效还精彩!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的同事不行。”

    于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显得十分严肃的回道:

    “是啊,他们的确不行。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刑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案子都见过,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人,就像刚才那位一样。”

    谢承文惊讶的看向于队,一方面他是对于队所说的内容震惊,另一方面也因为于队能对他说这些隐秘的事情感到震惊。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于队忽然对谢承文说这些秘辛,怎么看都有些不大对劲,这货想要坑老子?这是谢承文的第一反应。

    谢承文先错愕惊讶,随即充满警惕的眼神让于队看着有些好笑:

    “你这眼神不错啊,如果不是你年纪大了,我真想将你拉进警察队伍。”

    “切,我还是青年,哪里年纪大了,别以为熟就可以肆意诽谤我。”

    于队不搭这个茬,继续开口道:

    “那家伙是个武术家。”

    “武术家?就是练拳的那种?武林高手?”

    虽然觉得于队在挖坑,但是谢承文的好奇心却一发不可收拾,每一个华夏男人心中都藏着一个大侠梦,这并非开玩笑。当然,也可能还藏着一个战士梦,不过这个梦谢承文已经实现了,他已经跟初心并肩战斗过两次。

    “武林高手?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谢承文兴奋的追问道:

    “是哪一种武林高手,飞檐走壁那种,还是国术练家子那种?”

    “当然是后者,如果真有什么内功轻功,这世界也不是这样了,这些武林高手就是通过锻炼,强化并更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并且精通技击技巧,一打几十都有可能。”

    谢承文满脸的向往:

    “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

    “呵呵,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我们有枪。”

    “不是说反应足够快的人可以多开枪弹么?”

    “那是极少数的,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警察队伍里面就没有高手呢?”

    谢承文一怔:

    “对哦,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们才是这些武林高手最好的归宿啊,国家暴力机构啊,不敢惹,不敢惹。”

    于队挑了挑眉梢,微笑着点头道:

    “做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挺好的。”

    “那是,那是,我不仅仅遵纪守法,还见义勇为呢,警察同志,发个良好市民奖章行不?”

    “可以考虑,不过你还要继续保持,像今天这种见义勇为,也是可以多做一些的。”

    “嗯?于队,我咋听不懂你在说啥呢?”

    于队认真的看着谢承文,看的谢承文心里有些发毛,但是随着灵魂的强化大脑的开发,谢承文对自己肌体控制能力也越发的强悍,就算心里卷起惊涛骇浪,但是脸上却依然笑的坦然。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那个家伙是个武林高手,你觉得一个武林高手能自己将自己给摔晕了?”

    “晕了?没摔死啊?”

    “呵呵,你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

    谢承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于队,你咋还赖上我了,你觉得我是用眼睛将那家伙给瞪死了还是怎么着?”

    于队一脸恍然:

    “原来是传说中的瞳术啊,厉害!”

    谢承文嘴角直抽,这个天没法聊了。

    于队摇头笑道:

    “开个玩笑,我是个警察,哪怕结论再不合理,只要逻辑链完整,我都愿意相信,更何况,我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有些事情用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知识是没法解释的,所以,你如果坚持说是用眼睛瞪死那家伙的,那么我也可以暂且相信。”

    “我...卧槽,这还没法说了,算了,你爱咋想就咋想,反正跟我也没关系。不过,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这种话可不敢跟你上司说,说不定人家将你直接送康宁医院去。”

    于队笑了:

    “谢谢,不过谢先生不用担心,我的上司也是老刑警,从基层上去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少没法解释没法理解的东西。”

    谢承文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好吧,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于队点头:

    “是的,当然,以后需要的话,是不是能适当的帮助一下我们?”

    谢承文摇头:

    “我有啥本事帮你们,不过,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干坏事的,也不是你说的奇怪人物,你也别老盯着我行不?”

    “可以,我相信谢先生是个守法的好市民,而且,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谢先生不必紧张。”

    “我紧张个锤子,我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

    于队呵呵一笑,伸手跟谢承文握了握:

    “这个肯定不会,我就是想跟你结个善缘,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谢承文一脸无奈的看着于队转身离开,自己也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果然,自己的直觉没错,这个于队实在是太危险了,只是凭着两次接触,他就几乎看穿了谢承文的秘密,虽然于队不可能知道谢承文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这不妨碍他认为谢承文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这,好像有些麻烦啊!

    虽然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于队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同时跟于队建立一定的联系,也有助于扩展自己的人脉,不管怎么说,现在谢承文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说不清以后会碰到什么事情,在警方有熟人,肯定是好事。

    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继续跟于队接触下去,谢承文的秘密就难保不会被对方渐渐摸透,而且于队代表的不是他个人,他代表的是国家暴力机关,万一被这个机关给盯上,谢承文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事情已经发生,谢承文没法装作没这事,既然不知道未来的走向,那么现在就恐慌显然是没必要的,至少目前人家是没有敌意的,也没有想要干涉和勉强自己的意思,谢承文觉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十七章 游子心思归

    日子悄无声息的又过了一个星期,在网上随处都可以看到,云秀在春城的演唱会圆满成功了,下一站是山城了,这还真是个到处飞的云雀啊。

    因为上次云秀的揶揄,谢承文在春城演唱会结束之后,给云秀发了一句恭贺的话,两人稍微聊了一下,不过都是些毫无营养的话,随后云秀又陷入了忙碌,两人偶尔聊两句,一般都不超过十句话,内容也都是各自身边的一些小事,不过,这不正是普通朋友的正常状态么。

    上次跟于队的交流,让谢承文对国术圈子起了兴趣,如果不是年纪已经大了,筋骨都已经长老了,谢承文说不定还真的打算去拜个师学学,当然,这话肯定不能当真。

    从谢承文了解的情况看,国术这个圈子绝对是小众圈子,而且存在两个圈子,一个是属于效忠国家那一群人的圈子,这些国术高手一般都是军方或者警方的技击教官,如果想找这些人学本事,那你得先加入军队或者警队。

    另一个国术圈子的倒是完全民间的,但是这个圈子比较封闭,虽然不像旧时代那样自家人代代相传,但是也不会轻易的将真功夫教给外人,其中的师徒传承体系还是很严谨的,谢承文三十浪荡的,自由惯了的人,可不想再找个师父骑在自己脑袋上。

    再说了,就算谢承文肯,人家武术家也看不上谢承文这个大龄青年呀。

    至于社会上的各种武校武馆之类的,教的都是些粗浅的东西,强身健体还行,真要以为能在这种地方学成国术高手,那绝对是想多了。

    再说了,如今可是法治社会,打打杀杀那一套早已经不吃香了,现在混江湖靠的是脑子。

    说到底,其实谢承文是懒,越是深入了解,谢承文就越觉得国术这种东西是需要用一辈子去苦修的玩意,那是要将自己的身体和大脑都练成一个战斗机器的过程,这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也不是谢承文需要的,虽然他并不拒绝战斗机器,可是,他要面对的战斗跟这种战斗并不是一回事。

    之所以对这个圈子有兴趣,是因为这是一个打开了谢承文视野和想象力的圈子,如果传说中的那些武林高手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同样作为传说的对象,那些以修炼精神力为目标的人是否也真实存在呢?

    也许他们隐藏的更深,但是如果以国术这个传统圈子作为一个切入点,是不是能找到一些关于这些人的蛛丝马迹呢?

    没错,谢承文想要接触一些真正掌握了修炼精神力的人,因为这玩意靠自学真的没辙呀。

    如果不是怕被于队坑,谢承文甚至动过去找于队请教的念头,当然,那必须是在他自己实在是不得其门而入的情况下才行,至少,现在谢承文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方向可以去尝试的,没必要这么急着去自投罗网。

    转眼到了周五的早上,谢承文在楼下碰到了陈慧颖,两人聊了两句,谢承文心情不错,谁知道一到办公室,就被通知去见管人事的任经理。

    等到从人事部回来,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两个新面孔,看来这俩就是新招的电工了。

    老班长见谢承文回来,交代了新来的两人几句,就拉着谢承文出了办公室的后门,办公室的后门是方便去总配电房的,这里是大厦的侧面,正对着停车场。

    老班长将谢承文拽到配电房门侧的雨檐下面,左右看了看,掏出一盒烟给谢承文递了一根,谢承文接了,顺手掏出打火机,先给老班长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

    “咋回事,为啥忽然辞退你了?你是不是得什么罪人了?”

    老班长脸上的焦躁和怨气让谢承文心里一暖,笑着摇头道:

    “没有,是他们怕得罪人,而且我本来就打算辞职了,现在正好,还能白拿两个月工资。”

    老班长看着谢承文:

    “辞职?为啥?不是干的好好的么。”

    谢承文弹了弹烟灰:

    “班长,我可是孤家寡人,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我想明白了,得趁着还年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世界这么大,不应该去看看么?”

    老班长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末了苦笑着摇头道:

    “我真是没法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不求理解啊,只要宽容就好了,班长,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这是由社会大环境的变化造成的,没辙!所以,不能理解就不理解呗,但咱们也不能强硬的反对,总认为自己才是对的,是吧?”

    老班长奇怪的看向谢承文,眼神慢慢的柔和下来,长叹了一声道:

    “我儿子前天忽然找我谈话了。”

    “哦?你不是说没法沟通么。”

    “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不想读书了,想要做什么游戏直播,你说那玩意儿靠谱么?”

    谢承文轻笑着摇头:

    “肯定不靠谱了,据我所知,开直播的千千万万,能赚钱的凤毛麟角,不过,万一你儿子就是个凤毛麟角呢?人不都说么,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你说是吧,班长。”

    老班长脸上的神色很是纠结:

    “这,这不是个事啊,不能靠着个过一辈子吧?”

    谢承文耸肩:

    “谁知道呢,再说了,至少你儿子现在认真的考虑了自己的未来,让他去试试呗,哪怕撞得头破血流,总比什么都不做,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好吧。”

    老班长想了想,使劲吸了口烟,狠狠的点头道:

    “也是,撞不死就行,玛德,这种蠢货不吃几次大亏又怎么可能懂事。”

    谢承文将烟头丢进放在墙角的一个废旧油漆桶,里面放着沙子,是他们放在这里的烟灰缸。

    “这就对了,男孩就得这么养。”

    老班长沉默不语,虽然刚才咬着牙放狠话,但是心里却依然患得患失,谢承文见状微微一笑,又拍了拍老班长的肩膀道:

    “明天吧,明天中午叫上小何,一起吃个散伙饭。”

    “哎?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算了,你小子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或许你说的也对,趁着年轻多转转,别学我活的这么窝囊。”

    “各有各的活法罢了,那就说好了,我收拾收拾就走了。”

    老班长点了点头,脸上有些不舍,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

    谢承文收拾好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书和茶杯之类的,放一起就一个纸箱子,等会打个车一趟就运回家了。

    收拾好东西,才十点刚过,谢承文又找到陈慧颖跟她告别,陈慧颖听到这个消息呆住了,好一会才红着眼睛接受这个事实,不过正如谢承文所说,现在是信息社会,想要联系一个人还不方便,只要情谊仍在,空间距离并不是障碍。

    第二天,谢承文跟何贵友和老班长一起吃个饭,大家情绪都不怎么高,又是中午,吃完了饭就散了,约好了等大家都有时间再好好喝一顿。

    谢承文手里还有些积蓄,并不急着找活干,对将来谢承文其实也有规划,打算以后找做装饰工程的朋友帮忙,接一些装修电工的活,这个活收入相当不错,时间还自由,想挣钱就多干,不想挣钱就休息,这样,谢承文就有时间带着初心四处去转转。

    至于更长远的事情,谢承文也没仔细想,大不了老了就回老家,就算靠吃养老保险也饿不死,再说,谢承文也不相信自己会混的那么惨。

    目前嘛,谢承文决定先带初心回家见见家长,当然了,是初心见家长,家长却见不到初心,至于回家会不会被父母逼问结婚生子的事情,谢承文是不打算再逃避的,也许应该让父母逐渐接受自己可能会单身一辈子这个事实。

    谢承文的老家在江汉平原的一座小城里,这里以农业和水产养殖业为主,没有什么特色产业,旅游业也没任何特色,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环境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引进污染严重的行业。

    乘坐动车,只需要是一个小时,到达雨城之后再换绿皮火车,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初心还是第一次乘搭动车,沿途的风光让她十分兴奋,不停的跟谢承文唧唧喳喳的交谈,每见到一个没见过的景物和事物,就会夸张的惊呼,然后追根究底的询问半天,大部分问题谢承文根本不知道,幸好,咱们有千度啊,内事不决问千度嘛。

    等到终于从绿皮火车上下来,谢承文觉得自己的知识积累上升了一大截,其中包括丰富的地理和人文,以及历史方面的知识,作为一个拥有长达五千年历史的文明传承者,谢承文觉得这片大地上的故事和传说真他么的多啊。

    近乡情怯。

    怕的是物是人非,怕的是情义难承,怕的是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期待。

    谢承文背着一个双肩背包,拉着一个行李箱进了小区大门,立刻就吸引了在古树下扎堆的老人们的注意,大家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孩子,说实话,谢承文能认识的邻居真没几个,高中毕业就离家,之后一两年才回来一次,上次回家是去年春节,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太不孝了。

    来到熟悉的门洞口,看着墙角斑驳的青苔,还有残旧的墙壁上乱七八糟的小广告和涂鸦,貌似其中还有谢承文小时候的杰作,谢承文皱了皱眉,如果有钱的话,也许应该让父母换个环境,父母年纪大了,这个小区没有电梯,将来上上下下的不方便啊。

    要不,干脆动员他们跟自己到海城去,反正老妈明年就可以选择提前退休,不过老爸还得六年才能退休,这个想法怕是没法获得二老的支持。

    看来,自己还是要想办法挣些钱的,就算自己不用,也得考虑给父母改善一下生活质量,让他们能安度晚年。

    这个想法当然获得了小初心的坚决支持,就算指挥官的父母没法看到自己,但是初心也想要努力为指挥官的父母做些什么呢。

第二十八章 双亲忧思重

    儿子回家,谢爸谢妈自然是欢喜莫名,不过两人心里也有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自从儿子离婚之后,性格就变得有些孤僻,像是对周围的事物失去了兴趣一样,一度谢爸谢妈曾经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想不开做傻事,幸好,这种极端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每次打电话,谢爸谢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做错,导致儿子的性情进一步的恶化,甚至连谢承文去年春节不回家,两人也没有深究,只是默默的伤心和忍受心中的思念。

    现在儿子突然回来,两老又是高兴,又是忧心儿子这次回来的原因和目的,不过表面上看,儿子的情绪似乎好多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什么不妥,脸上的笑容也干净阳光,眼神清澈干净,仿佛又回到了还没离家那些时光。

    谢承文笑呵呵的问着父母的身体,询问两老工作情况,说些邻居的家长里短,气氛温馨而融洽。

    初心也很羡慕,可惜,她没法出现在两老面前,但是初心由衷的喜悦和羡慕谢承文完全可以感觉到。

    两老没敢问谢承文的事情,等到说完邻居家养的猫生了一窝小猫之后,话题也差不多结束了,谢妈笑呵呵的从沙发上起身,想要拿起儿子的背包帮他收拾行李,谢承文抢先道:

    “妈,我自己来就行,箱子里都是给您和我爸买的东西,是海城的特产和一点补品。”

    谢妈眉开眼笑:

    “买这些干啥啊,乱花钱,现在什么东西买不着,还从那么老远背回来,下次不准了,存着钱将来还要成家养孩子呢。”

    这话一出口,谢妈顿时意识到自己好想说错话了,谢爸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谢承文惊讶的看着父母脸上愧疚的表情,心里猛地一酸,忽然想要大哭一场。

    “嘿嘿,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我得先紧着我亲爱的妈妈和老爸不是。”

    谢妈心情顿时一松,眼眶里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迅速的抬手一抹,笑着嗔怪道:

    “你就糊弄我们吧。”

    “没有啊,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以后又不是不赚钱了,难道为了将来考虑,现在就得委屈我爸我妈啊,这不是傻呀。”

    谢承文说着,将行李箱拉过来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海城的特产,还有几盒虫草鹿茸海参什么的,至于成品营养品,谢承文是绝不会买的,那都是蒙人的。

    谢爸接过儿子递过来的一盒茶叶,翻来覆去的看着,眼神却留意着儿子的表情,谢妈则笑眯眯的帮着儿子将东西分别放好,该安置到冰箱的塞进冰箱,该放进储物柜的放进储物柜,然后谢承文才提起自己的背包回房间收拾简单的行李。

    见儿子进了房间,谢妈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谢爸旁边,咬着耳朵道:

    “老公,儿子是不是装的?”

    谢爸摇头:

    “不像,看起来状态真的很好,是不是咱们儿子碰上什么好事了?”

    谢妈脸上一喜:

    “好事?难道是恋爱了?”

    谢爸琢磨了一下,看着满脸期待的妻子道:

    “看着好像是的,你注意他眼神里那股子柔和劲,还真像是谈恋爱了。”

    谢妈大喜:

    “要不,等会儿问问儿子?”

    谢爸犹豫不决,生怕万一弄错了反而让儿子想起伤心事,谢妈没有得到谢爸的回答,有些等不及的道:

    “我现在就去问问。”

    谢爸赶忙伸手将妻子拉住,低声道:

    “我看你可以先问问儿子回来的原因。”

    谢妈一想就明白了,笑着点头,然后快步朝儿子的房间走去。

    谢承文一进自己的房间,心里顿时有些发堵,房间的布置还是上次回来时的样子,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床单也跟平常一样铺着,并没有用防尘布盖起来,书桌和书架上的东西安静的安放着,就像自己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没有离开过一样。

    谢承文将背包打开,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一尘不染的桌面上,又将衣柜拉开,看了看里面放的衣服,完全没有霉味,很干燥清爽,看来妈妈经常拿出去晒呢。

    谢承文心情不错。

    “指挥官,你的房间好小啊。”

    “是啊,指挥官是普通人吗,你看到桌子玻璃下压着的相片么,那是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的各种毕业照。”

    “看到了呢,指挥官小时候也很可爱的。”

    “呵呵,你管那叫可爱吗?我觉得那应该是傻。”

    “才不是呢,哼,我要将这些相片放在咱们房间的墙上!”

    谢承文顿时慌了:

    “千万不要,求放过!”

    “就不,嘻嘻。”

    两人正在嬉闹,房门轻轻的响了:

    “儿子,我进来了。”

    谢妈进来,看了看正在往衣柜里塞衣服的儿子,伸手将他扒拉到一边,将乱糟糟的衣服拿了出来,重新叠整齐了,再一件件的放进去。

    谢承文退后一步,坐在床沿上,笑眯眯的看着妈妈的背影。

    “妈,我辞职了。”

    谢妈手上一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哦,辞了就辞了呗,也不是什么好工作。”

    “嗯,我打算最近出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至于工作,先做一段时间的散工,我认识个朋友是做装饰行业的,可以从他那里接活,工作时间灵活,收入也比原来的单位高,唯一不好的就是得自己买社保医保。”

    谢妈收拾好了衣物,起身坐到儿子身边,拉着儿子的手道:

    “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实在不行了,回家爸妈养你都行。”

    谢承文哈哈大笑:

    “那可不行,我得养您们呢,我这是打算从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总结一下之前的人生,然后重新找个方向,努力挣钱买房,等你们退休之后,我还打算将您们接道海城去跟我一起呢。”

    “海城有什么好啊,我听说大城市的空气都不好。”

    “不会,海城靠海,空气好着呢,再说了,您们年纪大了生活就不方便了,您们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跟着我过跟谁啊,难道你们希望我回来这个小城么?”

    谢妈有些纠结了,不过她很快醒悟过来,儿子这是在转移话题。

    “儿子,你老实跟妈说,你现在有对象没有,打算再结婚么?”

    谢承文心里暗叹,心说对象是没有的,但是老婆有一名,可惜您老看不见:

    “目前还没有,这种事情要看缘分的吧,遇到合适的当然可以结婚啊。”

    谢妈松了口气,眼睛转了转道:

    “妈妈这里恰好有个合适的人选,儿子...”

    谢承文苦笑,这才进家门多长时间啊,老妈就开始逼着相亲了,不过看着妈妈鬓角的白发,谢承文心软了。

    “行吧,见见总没问题的,只不过,您这看好的女孩不介意远距离恋爱么?”

    “人家也是刚毕业,将来也打算去海城发展呢。”

    谢承文惊讶了,这还真是碰巧了,如果自己没突然回家的话,老妈又打算怎么安排相亲呢?

    “那您看着安排吧,今天肯定不行,我才回来,明天我可能要去普度寺转转,其他时间您看着安排吧。”

    谢妈喜笑颜开:

    “那好,我就安排了,诶,对了,儿子你这次回家打算呆多久?”

    “多久都行,只要您不赶我走。”

    “那不行,你不是还要赚钱买房么。”

    谢承文揽着妈妈的肩膀笑道:

    “那就呆一周,然后我去京城逛一圈就回海城。”

    谢妈笑着应了:

    “那儿子你躺会儿,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看着妈妈步伐轻快的走了,谢承文苦笑着摇了摇头。

    “指挥官,相亲好玩么?”

    初心的声音充满了好奇,但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好奇呢?初心这是在意谢承文的态度呢。

    “相亲有什么好玩的,我这不过是照顾一下妈妈的心情,要是直接跟妈妈说我打算单身一辈子,估计她又得哭了。”

    初心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不行哦,指挥官,咱们不能只顾自己哦。指挥官应该认真的考虑这件事,娶妻生子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决定呢!”

    谢承文嘴角勾了勾: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初心。”

    “还是不行哦,指挥官,初心...初心虽然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指挥官,但是,但是初心没法给指挥官生孩子呢,所以,所以,指挥官应该找一个能给指挥官生孩子女人,初心完全不介意哦。”

    “可我介意啊,人家也会介意啊,如果虚情假意的去欺骗别人,那是绝对不行的。”

    初心不说话了,谢承文不知道初心在琢磨什么,但是他不想让初心因此自责,于是又道:

    “不过初心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碰到合适的也不是不可以,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的,生恩不如养育恩,养大了就是咱们自己的孩子。”

    好一会初心才认真的回道:

    “说好了哦,指挥官,如果碰到合适的,指挥官决不能因为初心的缘故而放弃,初心真的不介意的,指挥官能这么在意初心,初心已经满足了。”

    谢承文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不是我怕你吃醋,而是因为对比啊!

    三次元的女人能跟二次元的女神相提并论么?更何况,现实中的女人又怎么可以像初心一样,跟自己完全不存在一丝丝的隔阂和猜疑,两个灵魂是彼此交融的,双方的命运是紧紧的绑在一起,是真正的同生共死的关系。

    ‘曾经沧海难为水’,那是一陈述句啊。

第二十九章 金佛抱神光

    进入神奇的空间,照例抱着小小树袋熊一阵猛啃,两人才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分开,放下小初心,谢承文牵着初心的小手,扭头四顾,发现初心果然将自己的那些旧照片给弄到了房间的墙壁上,一堆相片放在一起错落有致。

    谢承文走近看了看,发现清晰度还相当的高。

    “初心,这个是怎么弄出来的?”

    “就是想让它在那里就出现了呀,就跟书架上的书一样。”

    谢承文沉吟了片刻突发奇想道:

    “那我也可以么?”

    初心歪着头想了想:

    “不知道哦,指挥官试试不就知道了。”

    谢承文挠了挠头:

    “就是想一想就行?”

    “对呀,就是想一想就行。”

    谢承文转移视线,紧盯着沙发背后墙上的那一副巨大的港区照片,心里却在想着初心战斗的画面,不过眼睛看着东西,头脑里却在想着另一个画面有些困难,谢承文干脆将眼睛闭上,然后幻想在自己面对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相片。

    在自己的脑海中重构那幅画面一点都不难,因为那场景早已经深深的刻印在谢承文的灵魂之中。

    片刻之后,谢承文感到自己攥着的小手忽然一紧,初心娇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指挥官!”

    谢承文睁开眼睛,先扭头看向初心,初心正仰着红霞似火的小脸,用她那柔情似水的双眸看着他,谢承文紧了紧手掌,微微一笑抬头向墙面看去,自己脑海中的那副场景果然出现在墙面上了。

    面前是黑浪翻滚怒海狂涛,溅起的水花洒满天空,极远处是朵朵烈焰似欲焚天,烧得半边天空都鲜红如血,画面的正中是英姿飒爽的初心,她的手向前指着,双眸中战意高炙炙热如火,身后的炮口烈焰喷吐,如同愤怒的狂龙,那震慑心脾的吼声如在耳畔。

    谢承文满意的看着这幅巨大的图片,一股火热的情绪在胸中酝酿着,然后化作无尽的暖流,涌向身躯四肢,浸润进每一个细胞之中,整个人像是被莫名的力量给充满了一样。

    谢承文默默的感受了片刻,侧头看着初心笑道:

    “这是我第一眼看到的初心,是你,将我沉寂的灵魂点燃,除非我的灵魂泯灭,否则永远都不会忘记。”

    初心轻轻的靠在谢承文的身上,糯糯的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画里没有指挥官呢。”

    “呵呵,指挥官不就在你身边么?”

    初心撅了撅嘴:

    “初心也在指挥官身边呢,指挥官老盯着画看,都不看初心了。”

    谢承文哈哈大笑,一把将初心抱起来,自己转身坐在沙发上,顺势将初心放在了腿上,轻轻的搂在怀里:

    “主要是当时太震撼,太惊喜了。”

    初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伸出双手扶住谢承文的脸颊,将谢承文的脸扭向自己:

    “可是,初心希望永远站在指挥官的身边。”

    说完,初心又将谢承文的头向后扭,谢承文顺势转头一看,在刚才那副画面上,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初心的身边,画面上的自己,正满含深情的侧头看着初心。

    这丫头,是在暗示自己要一直注视着她么。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开始计划明天的行程,对面的电视机忽然亮了起来,两人惊讶的抬头看去,电视机的画面上显示出来的一些奇怪的波纹,看起来相当的眼熟。

    初心立刻道:

    “是调制声纹,转换一下可以将声音解码出来。”

    说完,初心瞪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声音就出现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后天,也就是五月十七日下午三点,在解放路口的心语奶茶店见面。”

    “好的,我等会将你儿子的相片发给我侄女,是最近照的吧?”

    “就是今天照的,那姑娘的相片真不给我儿子看啊?”

    “我那侄女特意交代了,您多担待吧,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都咋想的。”

    “没事,没事,那就一言为定了。”

    “行,如果再有变化,我提前通知你。”

    “好嘞,那就谢谢马大姐了。”

    “客气啥啊,这不都是为孩子嘛,那就这样,拜拜。”

    “嗯,好的,再见啊。”

    电视机上的画面消失,声音也停止了。

    谢承文苦笑着看了看初心,初心一本正经脸:

    “这是来自移动电话的电波信息啊,自从经历了第二次战斗之后,收集到的零散信息越来越多了呢。”

    谢承文伸手转过初心的小脸:

    “真不吃醋啊。”

    “完全不会哦。”

    “真的?指挥官好伤心啊,初心一点都不在意指挥官。”

    初心撅起小嘴,然后伸手掐在谢承文的腰上:

    “指挥官好讨厌,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初心生气了。”

    谢承文赶紧用力在初心的小嘴上啃了一下:

    “这不能够,放心,我就是去应付一下。”

    初心伸手环住谢承文:

    “不,指挥官必须认真,不然太不尊重别人了。”

    谢承文揽着怀里的小人儿,心里满是柔情:

    “好,啥都听初心的。”

    ......

    谢承文并不信佛,也没打算去烧香转运,他觉得自己运气已经够好的了。

    他之所以要去普度寺,是想要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测,这也是他选择回家探亲的其中一个缘由。

    其实海城也有寺庙,还不止一个,但是海城是个新兴的超级城市,这座以商业闻名于世的城市到处都弥漫着铜臭味,一个三支香就敢卖两百块的寺庙,恐怕找不到谢承文想要寻找的答案。

    家乡的小城原本也不止一座寺庙,谢承文记得听老人说起过,原本这座历史悠久的小城里曾经还有龙王庙和土地庙,而普度寺建立的最晚,但在那个特殊的时期,这几座庙都被荒废了,后来普度寺得以重建,而那两个没有后台的小庙则彻底的消失了。

    普度寺距离城区并不远,事实上这座小城也没多大,普度寺就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座小山上,说是山还不如说是个土丘,据说古时候发大水的时候大家都在这座寺庙避水,因而这普度寺的香火才越来越盛,规模也渐渐变大。

    当然,现在的寺庙是二十年前重建的,其实也没多大,占地拢共也就十六七亩大小,因为这小土丘就那么大点。

    今天并非什么特殊的日子,来寺庙中烧香的人不多,但是三三两两的也络绎不绝,多是一些老太婆,一脸虔诚的带着祭品前来,求了一根签走,这些老婆婆们恐怕并不知道,正儿八经的佛才不是这么拜的。

    正经的佛教是一个唯我的学派,渡人乃是为了渡己,如何渡己,则需要起智慧斩无名,而这一切,跟烧香求佛一点关系都没有,普通信众们,追求的都是小乘,求的不过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谢承文没有去烧香的大殿,而是磨磨绰绰的饶了一圈,对那两个守着买香烛杂货的和尚观察了一番,又去看了帮人解签的老和尚,然后又偷偷的转悠到大殿旁边的角门,假装看不见游客止步的牌子溜了进去,穿过安静的长廊,又过了一个月亮门之后,眼前是一个幽静的小院子。

    一位老和尚正坐在一棵老银杏树树荫下的蒲团上,背对着谢承文,手里数着念珠正在翻阅手里的书册,他面前放着一只香炉,冉冉的白烟随风轻舞。

    谢承文停下脚步,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又在心里跟初心讨论了一番,确定这位老和尚身上并没有太特别的地方,顶多就是比普通人的灵魂要强那么一点,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证明,只是一种玄妙的感觉。

    谢承文又悄悄的退了出去,看来自己的猜测不大对,宗教信仰可能并不能培养出幻想生物,有些无精打采的从角门走出来,谢承文迟疑了片刻,决定还是去大殿看看,至于香烛嘛,谢承文入乡随俗买了三支,才五块钱。

    抬腿跨过门口高高的门槛,一股浓烈的香烛气息扑面而来,刺激得谢承文想要打喷嚏,谢承文正寻摸到哪里去点燃手里的线香,视线扫过正面的大佛像时却惊讶的发现,在佛像腹部似乎有一团奇怪的光团,正在香案上袅袅升起的香烟中悠悠晃动,诡异而又神奇。

    谢承文被突如其来的发现给惊呆了!

    好一会才跟初心几乎同时惊呼:

    “这是初级凝聚体?!”

    表面上看起来,那就是一团凝而不散的光,大概有篮球大小,光团的颜色是淡淡的金色,跟背后镀金的佛像颜色近似,但是要淡的多。光团位于佛像双手结成的禅定印上方,像是被佛像双手捧着一般,这团光其实是静止的,只是大香炉里面不少线香冒出的香烟在上升,热空气的流动让光团看起来在扭曲晃动。

    谢承文仔细感受了一会,在这团光芒中,谢承文感觉到的是安宁和喜乐。

    “初心,这东西跟那些黑雾是不是一类东西,看上去好像挺好吃的样子。”

    “也许吧,不过肯定是不一样的,那些黑色的东西很讨厌的。”

    谢承文表示赞同:

    “这东西更像是云雀上次给我们的东西,可能...是可以吃的。”

    谢承文说的吃当然不是用嘴吃,当然,初心完全明白谢承文的意思,不过,她并不赞同谢承文的想法:

    “不可以哦,这又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啧啧,也是,这玩意是有主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跟这里的和尚商量一下,这么一大团,分一点给我们成不?”

    初心表示指挥官可能想多了,就算人家真同意了,这东西该咋分?

第三十章 老僧说法力

    谢承文正一脸痴迷的看着那团神秘的金光,肩膀上忽然出现了一只手,这只手圆圆润润的,看上去很是富态,就是手背上有一些老年斑,暴露了手的主人已经不再年轻。

    谢承文猛地转头,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和尚,这位老和尚看着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是谢承文敢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他,对于自己的记忆力,谢承文现在还是很有信心的。

    “指挥官,是刚才院子里的那个老和尚哦。”

    谢承文恍然,自己感觉熟悉的是这个和尚的气息,或者说灵魂波动外放出来的那种玄妙的气质。

    “小施主在看什么?”

    老和尚笑眯眯的问着,语气和蔼,声音也很低,似乎不想打扰正在烧香求佛的几位老大妈。

    谢承文也低声回道:

    “看佛啊,来寺庙的不都是看佛么,还能看什么?”

    老和尚笑着点头:

    “小施主可方便,我们找个清静地方说说话可好?”

    谢承文看了看老和尚,点了点头道:

    “可以啊,听说寺院的茶都很好喝。”

    老和尚轻笑:

    “粗茶还是有的,小施主随老衲来。”

    老和尚带着谢承文,绕过大殿的佛像,在佛像后方,还有个后门,穿过后门,沿着走廊向左边走,就汇入了刚才谢承文穿过角门的那条走廊,果然,老和尚将谢承文带到了刚才去偷窥过一次的后院中。

    老和尚将谢承文带到树荫下,原来在两人合抱的大树背后,还摆着一张石桌,周围四个石鼓,看上去颜色深沉,表面都被磨得如镜子一般光滑,靠近地面部分,则是墨绿色的青苔染痕。

    老和尚请谢承文坐下,又转身去房间取了茶具和电水壶,谢承文这才发现石桌下面竟然有防水插座,果然是与时俱进啊。

    等着水烧开,老和尚笑眯眯的开口道:

    “小施主,你可知道五眼?”

    谢承文点头,佛经他还是跟初心一起研究过一些的,尤其是佛经中的重要经典金刚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华严经等,五眼之说就出自金刚经。

    “听过,大师父要说什么?”

    老和尚点了点头:

    “慧海禅师曾说过,肉眼能见色境,天眼能见体境,慧眼能见诸色境,悉善恶而无所染。诸多凡人都是肉眼,他们能看见的,就是眼前的一切。”

    谢承文不知道慧海禅师是谁,但是老和尚既然引用他的话,想必是个佛教界高僧。

    “大师父说的天眼体境,是指事物的本质?”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不完全,所谓体境,不但指外相本体,也指外相本体与自心的映照,体境是指事物的本质以及你对事物本质形成的成见,于你是真,于他人未必是真。”

    谢承文想了想,笑了笑道:

    “这是个哲学问题啊。”

    老和尚又笑:

    “我们研究的本来就是哲学问题,当然,也不仅仅限于哲学问题。那么,小施主刚才在看什么?”

    谢承文玩味的看了看老和尚,老和尚正专心的折腾茶叶好茶具,动作缓慢而沉稳,看上去有种特别的韵味。

    不管怎么看,老和尚身上都没有出现类似初级凝聚体那样的存在,可是,他好像知道些什么,谢承文试探道:

    “我说我看的是佛的本体,大师父信么?”

    “信啊,那佛的本体是什么?”

    谢承文摇头:

    “不知,大师父知道么?”

    大和尚抬头看向谢承文,有些苍老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小施主见到的恐怕不是佛的本体,而是佛像的本体。”

    谢承文一怔,随即有些吃惊的看向老和尚:

    “莫非大师父也能看到?”

    谢承文故意不说自己看到了什么,而是反问老和尚。

    老和尚开始洗茶。

    “老衲这双肉眼看不到,但是却能感觉一二,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天眼。”

    老和尚完全没有丝毫的隐瞒,坦然说出自己的状态,然后不等惊讶的谢承文开口,又继续道:

    “小施主可知法器?”

    谢承文按下心里的好奇和震惊,点头又摇头:

    “听说过,但是并不了解。”

    “那小施主相信法器真的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功效么?”

    谢承文原本是完全不信的,不过自从有了初心之后,谢承文觉得没必要轻易的否定自己并不了解的东西,所以对这些传说中的东西持中立态度,不相信也不否定,但是于队告诉谢承文这世上还有些与众不同的人之后,谢承文就倾向于相信法器这类神奇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嗯,大概是信的吧。”

    老和尚笑了笑,再次向茶壶内注水。

    “小施主缺乏一次亲身体验,所以半信半疑。事实上,法器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小施主觉得法器起效的原因是什么?”

    谢承文笑了,这个东西网文中说法多啊:

    “愿力吧?反正不可能是佛祖保佑。”

    老和尚给茶杯里分茶,笑着说道:

    “那要看小施主怎么理解了,那尊佛像也是佛呀。”

    谢承文想了想,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佛存在很多层面的意思和理解,最本质的,当然是自我佛了,是追求自我觉醒的终极成果;下一层的,是众生佛,也就是信众群体意识所认可的信念象征,是一种群体意识的代表;最下的,当然就是佛像上寄托的信愿,是实打实的现世佛,就像大殿中那一尊。

    因此老和尚说的没错,如果法器起作用的原因是因为那团金色的光团,那真可以说是佛祖保佑。

    老和尚将茶杯送到谢承文面前,伸手示意谢承文尝尝,谢承文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清淡怡人,又轻轻抿了一口,主要是太烫,不然就一口喝了。

    “嗯,有些涩,回甘很淡,茶香到了嘴里若有若无,却又始终不散。”

    “呵呵,就是普通的碧螺春而已。”

    谢承文也不尴尬,点头道:

    “是么,我也不懂茶,不过喝起来感觉真不错。”

    老和尚笑而不语,事实上,这位老和尚很有名,出名的不仅仅是他佛理精通,佛法高深,更知名的是他的茶艺,他是能将普通茶叶冲泡出神韵的真正茶艺高手。

    谢承文的确不懂茶,自身文化水品也不高,但是他那几句总结,却准确的道出了这一壶茶的精髓,这种准确的描述一般人是不可能随意做到的,老和尚再次确认眼前的年轻人很不一般。

    “佛像身上有一种力量,用小施主说的信愿之力来定义也不错,不过常人都称之为法力,这种力量可以通过一些方法,转移到一些器物上,那些器物就是法器。”

    “哦...很有意思,那么法器的效果呢?真能趋吉避凶、避邪招财?”

    “呵呵,那是讹传,法器的作用是稳定心神,驱散负面情绪,进而对身体和精神状态有相当的助益,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好,精神健旺,做事自然容易成功,或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趋吉避凶辟邪招财吧。”

    谢承文对于法器的兴趣不大,当然,如果能弄几个给父母亲戚也是不错的,同时,谢承文也在想自己能不能将自身的力量转注于器物之上,然后成为法器,可想想似乎还有些难度,因为他对此根本一无所知啊。

    不过,眼前不就有个明白人么。

    “大师父,那您对佛像上的法力有什么认识?这些法力又是怎么被转移到器物上去的呢?”

    这个问题有些交浅言深了,老和尚却也不生气,只是玩味的看了看谢承文,谢承文脸皮厚这呢,脸上的笑容很是真诚。

    “小施主,那你‘看’到的法力又是什么样子的?你对法力又有什么认识呢?”

    谢承文眨了眨眼睛:

    “大师父,我可从没有说过我‘看’到了法力,那是您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佛像身上有法力,也第一次听到法器是确实有强大的功效的。”

    大和尚笑而不语,只是默默的品茶,谢承文无奈:

    “好吧,我也是感觉,我感觉到佛像身上有种神秘的力量,嗯,大概集中在佛像腹部,双手结印的上方位置,就这些了,我可没骗您。”

    老和尚笑了:

    “小施主果然身具慧根,可愿意皈依佛门啊?”

    谢承文使劲摇手:

    “我怕被我爸妈打死!”

    “呵呵,小施主误会了,做和尚念经那都是形式,修行佛法就是皈依佛门了。”

    谢承文收敛了玩笑的态度,认真的问道:

    “佛法是什么?”

    “是经验,前人的经验。”

    “既然是经验,何须皈依?我看书学习,难道也要皈依这个皈依那个?”

    老和尚一怔,随即却哈哈一笑,十分高兴的点头道:

    “小施主说的不错,是老衲着相了,做和尚做的久了,竟然也给自己戴上了门户的桎梏,多谢小施主提醒,这下轻松多了。”

    谢承文端茶示意:

    “大师父客气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老和尚也不再纠缠,而是转回刚才的话题道:

    “小施主竟然能明确的感知那力量的位置,老衲却只能模糊的知道佛像身上存在法力。正如小施主刚才所说,这些法力来源于信众,信众越多,越虔诚,这股法力就会越发的强大。根据本寺流传下来的书记和老衲师父讲述,这股法力在本寺鼎盛时期,几乎寺中的和尚人人都能感知,甚至连来参拜的信众都能感觉到,寺中有时会进行大型法事,参与者均能直接感受法力的洗礼。”

    谢承文点头,老和尚的说法是可信的,如果这股力量真的积聚了许多,一旦被激发起来,被常人感觉到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不行了么?那股法力,能让我体会一下么?”

    老和尚笑眯眯的看着谢承文:

    “现在佛像身上的法力并不多,做法事惠及信众肯定是不够的。至于小施主的想法,老衲觉得还是不要去尝试,小施主是想要试试能不能将之收为己用吧?”

    谢承文干笑,有点心虚啊怎么办:

    “我只是好奇,想要弄清楚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而已。而且按照大师父的说法,那东西消耗了还会再生的,大师父没必要那么小气嘛。”

第三十一章 因果缘结成

    老和尚依然笑眯眯的,像是没有听到谢承文酸唧唧的抱怨,他抬手又给分了一轮茶水,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小施主知道因果么?”

    “那谁不知道啊,大师父的意思是那些法力之中带有因果,如果我拿了就要承担这些因果?”

    老和尚认真的点头:

    “看小施主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因果,也是,因果这东西玄得很,你说有就有,说没有也没有,谁知道未来的遭遇是本就应该如此,还是因为牵扯因果发生了变化呢。”

    谢承文迅速的跟初心交流了一下,觉得这个因果的说法搞不好还真有,于是小心的问道:

    “大师父又怎么肯定会有因果?”

    “所谓的因果,就是世间万物互相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还是动态变化的,想要窥知一二,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用流行的观点解释,这世界是一个数据构造的网络,其复杂程度取决于节点的数目。”

    谢承文一愣:

    “大师父还研究大数据呢?”

    “呵呵,老衲也要与时俱进呀,有时间老衲也会上网的。”

    谢承文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活到老学到老啊。

    老和尚笑了笑又道:

    “如果像小施主认为的那样,那种力量是由万众信愿凝结而成的,那么这些法力,也就是由许许多多的节点汇聚而来的数据凝结而成,一旦你将这些数据拿走,那么连着这些数据的节点,是不是也就随之粘连在你的身上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也没有人确切的知道,背负起这些所谓的信愿连线,又会对这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当然了,谢承文没有打算亲自去试验一下会不会有什么因果报应,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位老和尚守着这座寺院这么多年,自身却并没有获得初级凝聚体,还有他之前的那么多的前辈,都没有从佛像身上的法力中获取足以让人侧目的好处,这恐怕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动用佛像身上的法力肯定会出什么问题,又或者很难动用,在这两个选项中,谢承文倾向于前者,因为如果只是技术问题的话,无数代的和尚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到解决办法,除非是前者,让和尚拿那些法力没辙,才会让谢承文看到佛像身上堆积起来的法力。

    不过,貌似和尚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所谓的法器不就是在借用佛像身上法力的力量么。

    谢承文的脑子现在多好用啊,加上还有看着萌萌的,实则精明的小初心,两人眨眼之间就将这其中的逻辑给理顺了。

    “这样啊,大师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呀?”

    老和尚倒也不打算隐瞒,神情淡然的继续道:

    “小施主记得老衲之前说过的故事么,在很久以前,本寺可是很兴旺的,能感受到法力的僧人多了,其中自然少不了想要打那法力主意的人。”

    谢承文好奇的追问:

    “那结果呢?”

    “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那些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小施主应该明白,看起来顺风顺水的路,往往都是通向地狱的,对的路,总是需要奋力攀登。”

    谢承文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大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向前走就得克服咱们骨子里的兽性,所以必须得难,嗯嗯,受教了,受教了。”

    老和尚笑笑没接茬,谢承文看了老和尚一眼又道:

    “大师父,那么你们用法器来借用佛像身上汇聚的力量就没问题么?”

    “自然是没问题的,如果小施主想要知道法器到底是如何借用那些法力的,三言两语可说不清楚,或者有机会小施主来亲自观摩一番。”

    谢承文有些遗憾的匝了匝嘴:

    “我也很想来的,可是我得回去赚钱养家呢,大师父,能简单说说么?”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法器的制作没啥奥妙,就是弄得漂亮一些,讲究一些,至少看上去赏心悦目,或者其自身蕴含一些美好的祝福之意都行。材料也没啥要求,关键的地方在于如何从佛像身上获得法力,这需要一个完整的仪式和过程,将这些法器原坯放置于佛像前,然后进行祈福法事,整个过程大概三五天。”

    “这样就能制作出法器了?听着不难。”

    “当然不是,一次仪式之中,所有的原坯之中大概能有千分之一二的机会成为法器,至于原因老衲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几百年来均是如此,所以法器是很难得的物件。”

    “那可以一次多放些原坯嘛。”

    “呵呵。”

    老和尚笑而不语,谢承文也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如果简单的增加仪式中的原坯数量就能解决问题,老和尚也不会说法器难得了。

    原本谢承文还打算问老和尚讨个法器玩玩,现在老和尚分明就是在堵谢承文的嘴了,刚才还说门户是桎梏,这老和尚也不老实。

    “小施主是不是想要讨一件法器啊?”

    老和尚眼神中多有玩味之意,谢承文脸皮可厚,直接点头道:

    “是啊,大师父可以割爱?”

    “法器本就是要出售的,小施主只要付钱就可以购得,谈不上什么割爱。”

    谢承文扑哧一笑:

    “大师父好坦诚。”

    “和尚也要吃饭呀,再说了,法器做出来不就是要惠及众生的嘛,所谓卖,不过是分发的一种方式,不收钱的话怕得者不珍惜。”

    谢承文眼睛转了转:

    “那得到这些法器的人,是不是也沾了因果?”

    “这是一定的,所以,我们才收钱,然后用这些钱去做善事,来化解这些因果,同时,我们也会劝诫每一个获得法器的人,告知他们需多行善事积攒功德。”

    谢承文不得不承认,人家这手玩的溜,果然是发展了两千多年的大团体,方方面面都有严密成熟的行事方法,想要在这里面找到漏洞,那可是相当困难的。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只要有足够的钱,老和尚就真有可能将佛像上的法力卖一些给谢承文的,只是,钱对于谢承文是个大问题。

    “呵呵,那请问大师父,这一件法器得多少钱呢?”

    “不贵,一百万一件,若是要大件的摆件,那要看实际大小才能定价。”

    谢承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想将眼前这个大和尚打一顿怎么办,犯法么?

    谢承文抽着嘴角道:

    “倒是不贵,可惜我买不起。那啥,大师父,我很想知道您刚才是怎么找上我的?”

    “哈哈,刚才小施主来过老衲这个院子吧,老衲心有所感,这才在大殿找到了小施主,说起来,老衲见过的人多了,像小施主这样慧心独具的人可不多见。”

    老和尚眉眼低垂,默默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似乎显得有些疲惫,谢承文心中迟疑,琢磨着要不要再厚着脸皮问问老和尚是怎么修炼的,不过现在这个气氛好像已经不大适合了。

    “大师父过奖了,大师父的茶才是真的不错,佛法也精深的很,还能与时俱进,我可是佩服的很,哈哈。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大师父清修了。”

    老和尚笑呵呵的起身,缓步将谢承文送到了月亮门边上,老和尚站定,谢承文正要告辞,老和尚却将手从宽大的僧袍中伸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串枣红色的菩提子念珠。

    “这件数珠是老衲自己的,并非庙中财务,就送给小施主了,只不过这东西对小施主怕是没啥用处,倒是给家里的老人长辈还不错。”

    谢承文一怔,狐疑的看向老和尚,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微笑着。

    “大师父,我可没一百万。”

    “都说了,这是老衲自己的东西,送给朋友还能收钱,小施主刚才与老衲一番交流,老衲也获益良多,良师益友难求,小施主有暇不妨再来喝茶。”

    谢承文想了想,伸手接过油亮亮的珠串,认真的看着老和尚道:

    “长者赐不敢辞,大师父的好意晚辈愧领了,改天再来向大师父请益。”

    说完,谢承文微微躬身,收起手串转身走了,老和尚笑眯眯的看着谢承文的背影,眼眸中的欣赏和羡慕之色毫不掩饰,同时也有一丝惋惜。

    ......

    珠串一拿到手里,谢承文就感觉到了这东西上面蕴含的力量,那种感觉很玄妙,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但是却没法准确的描述出来,非要说这东西跟寻常物件有啥不同的话,谢承文只能说这珠串手感很好,拿着它心情会变得轻松一些,更多的东西就说不出来了。

    至于初心,她告诉谢承文,谢承文拿着珠串的时候,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珠串的存在,但是当珠串离开谢承文的手,哪怕只有一毫米距离,初心就再也感觉不到珠串的存在。

    由此可证,珠串上却是存在某种能量,而这种能量可以被初心感知,只是初心没法确认那些能量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性质,也不知道这些能量里面是否包含着老和尚所说的因果信息。

    一路上谢承文与初心都在研究这串珠子,最后得到了跟老和尚所说的一样的结论,这东西对谢承文基本没用,也许,是因为这个法器上面蕴含的法力太少了,根本不足以给谢承文带来明显的助益。

    所以到了家,谢承文就郑重其事的将这珠串送给了老妈,并叮嘱她必须天天戴着,能保平安。

    谢妈到不是很相信这些,但是儿子的一番心意,谢妈却非常的高兴,高高兴兴的戴上手串,还特意在谢爸面前显摆,气的谢爸晚饭都少吃了半碗,直说儿子不孝顺,光记得老妈就不记得还有个爸。

    谢承文无奈解释了半天,保证以后有机会一定也给老爸弄一个,这才将不满的老爸安抚下来。

    谢妈为了回报儿子的心意,决定好好的给儿子饬一番,好让儿子明天光光鲜鲜的去相亲。

    不得不承认,这因果报应还来得真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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