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泰凯斯A了上去
警报！侦测到十二级幽能信号！
“发生了什么？马特。”休伯利安舰桥中，雷诺正低头喝着速溶咖啡，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吓得差点没把茶杯扔到马特脸上。
“刀锋女王……不对，不可能，她应该还在查尔。”马特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给我立刻接到泰凯斯的通讯频道上。”雷诺觉得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糟糕，每次听到凯瑞甘的名字，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泰凯斯！听得到吗？你遇到了凯瑞甘？”雷诺大声的喊。
“不是她，是欧雷加！是黑暗执政官欧雷加！”泰凯斯兴奋无比。
“我们要发，吉米！”
“等等，欧雷加的幽能级别是十二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雷诺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又掉进钱眼里面了。
“干掉他！”泰凯斯熊吼一声，“圣母啊！”
“圣母？”马特耸耸肩，一脸无奈。
“泰凯斯！”雷诺额头上显出一抹黑线，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我在他的身边兴许还有点用，但是现在，马特，我们得做好给泰凯斯收尸的准备。”
“我无所谓，长官，这个罪犯的命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只是他想死就不要拉上我的士兵。”
马特看了一眼腕表，“运输机已经出发，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到时无论有没有取得神器，都必须离开蒙莱斯。”
这次任务绝没有泰凯斯说得那么简单，先是达拉姆星灵突然介入，然后幽能强度堪比刀锋女王的黑暗执政官欧雷加就出现了，那种怪物降临在哪里，哪里就将迎来末世。
塔达林圣坛边，战争还在继续，破碎的肢体横飞，鲜红与深紫的血恣意流淌，彼此不融。
雨势磅礴，喊杀渐息。
泰凯斯死狗般趴在漆黑的地面上，蔚蓝色的动力装甲仿佛被火焰被烧过一样，灰与浅蓝相间，他屁股处的护甲不知被哪个缺德的黑暗圣堂武士削去了，露出洁白的肌肤。
“长官，再坚持一会儿，医疗兵就要来了。”卡文俯在泰凯斯的身边，“指挥官说运输机马上就要来了，神器已经到手，我们即刻撤离。”
“不需要……医疗兵……”泰凯斯伤得不轻，奈何皮厚命大，正面吃了欧雷加一击幽能脉冲，一般人不死也被震成傻子，他倒还能够说话。
卡文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参加过凯联战争的老兵，这无与伦比的勇敢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只见那巍峨如山岳的身影独自朝着那团仅仅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恐惧的黑暗冲了过去，顿时围绕着那个怪物的黑色弧光扩散开来，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湖面激起的波纹。
所过之处雨水还未落下就被蒸干，能够承受劫掠者榴弹炮轰击的石质地板寸寸崩裂，仿佛毁灭世界的光晕。
但是！那个男人还没有倒下！
他最后甚至打出了一发子弹！
多么英武的男人啊！
卡文这么想着，还是努力把视线从泰凯斯那光溜溜的屁股上挪开了。
换而言之，泰凯斯觉得优势很大，然后他a了上去，然而还没走到跟前就被烧成了炭。
泰凯斯不甘心，竭尽全力a了欧雷加一下，发现防都没破，欧雷加愕然的瞄了他一眼，补了一记平a将其带走。
没准人家心里还想着是哪个二货这么不要命，好端端的来送死。
教官说过男人都该高举正义的大旗，不是在冲锋就是在准备冲锋的路上，哪怕敌人是一艘战列巡洋舰，也要预备着将它打下来的雄心！
听起来狗屁不通的，现在看来还有几分道理。
“长官？”卡文又喊，怕他死了。
“娘的，安静点。”泰凯斯打了个喷嚏，“那两个神器走了没有？”
“两个神器？”卡文有些蒙蔽，他不知道在泰凯斯的心中神器等于钱，而欧雷加又是两个神器的价码。
所以欧雷加等于很多很多钱。
“就是欧雷加！那个怪物！”泰凯斯莫名想揉揉屁股。
“还没有。”卡文再次提醒他说，“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拿到神器了，看起来欧雷加对神器并不感兴趣。”
“这个欧雷加也太猛了，才两个神器的价，很亏啊。”泰凯斯嘟囔着。
“等等，我的屁股没了！”他猛然反应过来。
……
黎初诺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控制不住得……想要吞噬……想要杀戮……
一如成为黑暗执政官后的欧雷加曾经做得那样，在复仇的支配下他杀死了能够找到的所有塔达林晋升者，吸干他们体内的幽能，最终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暴虐。
地嗪！
他的心智还是太脆弱了，承受不了那种能够腐蚀心灵的诡异力量。
像是不会喝酒的人被灌下许多烈酒，走上几步路还飘飘欲仙，下一刻就醉倒在地。
脑中是各种各样杂乱无章的记忆，来自不同的黑暗圣堂武士。
一个黑暗圣堂武士站在萨古拉斯的高山之巅，仰望星空，想起导师的命题，开始认真细数暮光之中的星辰如果每一颗明星都代表着一个奈拉齐姆不屈的灵魂，那么你决心要成为哪颗。
成为最黑暗的角落里，最闪耀的那颗。
另一个黑暗圣堂孤独的坐在泰马特罗斯的街角，看着人来人往，如潮起潮落，有人轻拍他的肩膀，说要不要跟我干呐，他只觉得那只手很温暖。
有个暗堂摩挲着他的刀柄，怔怔得凝视着脚下的刺蛇尸体，他割下它怪异又锋利的骨质长镰，心想萨古拉斯必须由自己守护。
暗堂行走在艾尔的黄昏里，余晖铺在鹅黄色的草地上，像是太阳融化在大地，一如老人们日复一日的讲述着的，那记录凯达林记忆水晶中的艾尔，可他觉得萨古拉斯的暮光更胜一筹。
还有一个家伙一直没心没肺的，大人叫他杀艾尔星灵，他就杀，大人让他杀异虫，他也遵命，大人让他看住艾尔的塔达利姆，他就折磨死每一个想要逃跑的。
大人的命令就是一切，大人的悲伤就是他的悲伤，所以当大人命令他与自己融合的时候，他感到无上光荣。
最后的一位暗堂在艾尔的一条小溪边徘徊了很久，他看着溪水慢慢蒸干，草木枯萎，鲜花凋零，泥土板结，抛了抛手中的光刃，珍重的埋在一处低矮土坡内。
“大人，仇恨让您面目全非。”
“啊！！！”
黑暗执政官怒吼着咆哮着，赤与黑的电弧仿佛竖起的兵刃，他在萨尔那加神庙的古老建筑群中穿行，刻着瑰丽文字与图案的墙壁崩裂坍塌，倾盆大雨也熄灭不了他猩红色的幽能怒火。
欧雷加之拳的成员紧紧跟着他，这些无畏的战士自决定追随欧雷加开始，就发誓要跟到天涯海角，哪怕前方就是深渊，哪怕魂归虚空。
“大人再次沉睡了，奈落。”科迪亚疾疾的飞奔着，雨水仿佛都被甩在了身后。
“我们是欧雷加的利刃，也是欧雷加的盾。”
第十七章 苏醒的意志
那些记忆属于欧雷加体内的另外六个黑暗圣堂武士，或悲伤或快乐的回忆填满了黎初诺的心胸，他有时感觉自己背负着奈拉齐姆荣耀，有时他只想杀光见到的一切生物。
简直像是人格分裂。
但很快，所有的记忆都消散了，他的耳边只剩下一个声音。
欧雷加。
“真奇怪。”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平淡没有一丝的起伏。
“他们是高贵的艾尔星灵，他们蔑视奈拉齐姆一族，如今怎么在我的脚下卑微的苟延残喘。”
“主宰攻陷艾尔后，圣堂武士抛弃了他们的子民，任由虫群在这颗曾经密布美丽雨林的星球上肆虐。”黎初诺听得出来，这是科迪亚的声音。
“对于那些没有来得及跟随大部队撤离，饱受被异虫蹂躏之苦的艾尔星灵来说，您就是他们的救世主，因为您庇护了他们。”
“对，不过他们可不知道他们的救世主到底是什么样子，萨尔那加？亚顿的化身？或者是一只别有用心的脑虫，其实这不重要。”欧雷加内心充斥异样的情感，憎恨与厌恶，还有邪恶的快感。
“那些卑微到血液里的家伙只需要匍匐在我的脚下，一边称颂着救世主的功德，一边祈求我的怜悯就行了。”
“理应如此。”科迪亚说。
“而现在我感到无趣了。”沉默了很久，欧雷加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塔达利姆，他们最近又不安分了。”
“他们开始怀疑您了吗？”科迪亚问。
“不，他们不敢。”欧雷加讽刺的说，“即使是我吞噬了其中的一些人……这是对忠诚者的恩赐。”
“很公平，我们给予塔达利姆生存的机会，他们也应自愿奉献，为您补充幽能。”科迪亚肯定的说，那毋庸置疑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塔达利姆的不屑。
“这是当然，塔达利姆不过是我圈养的食物而已。”黎初诺知道欧雷加此时在想些什么。
塔达利姆是他以一种名为日落的精神毒品控制的一批艾尔星灵，这种暗黄色的膏状药品能够使他们上瘾，继而控制思想，让那些艾尔星灵臣服于自己。
同时日落能够切断塔达利姆与卡拉的连接，并且将艾尔星灵体内的净化幽能转化为虚空幽能，进而使得自己可以吸收他们的幽能。
而所谓塔达利姆不过是借用了一下远古塔达林的名义而已，或者说纯粹是个巧合，其实他不在乎这些被他奴役的艾尔星灵应该被叫作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欧雷加不介意直接称呼他们为奴隶。
会移动的食物，欧雷加觉得这是最贴切的说法。
“只是这些塔达利姆越来越依赖日落了，同时，他们也不再对我有所怀疑。”欧雷加说，“这很无趣。”
“我已经体会不到虐杀艾尔星灵的快乐了。”
“如果您愿意的话。”科迪亚停顿了一下，“大可以屠杀滞留在艾尔其他地方的艾尔星灵。”
“圣堂武士中的绝大多数要么在保卫艾尔时牺牲了，要么跟随他们的新任首席执行官阿塔尼斯离开艾尔前往萨古拉斯，现在还留在艾尔的，都是些弱小的卡莱。”
“有什么意义呢？科迪亚。”欧雷加似是有些愤怒了，他质问自己的部下，“就算我们屠尽这里的艾尔星灵，也毫无用处。”
“他们在宇宙中的许多星球上都有殖民地！”
“是的，我怀疑艾尔的陷落并没有真正使得艾尔星灵绝望，他们总有一天会再次归来。”科迪亚说。
“所以我们要积蓄势力，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奴役几个艾尔星灵。”欧雷加感到焦躁不安，艾尔星灵已经与萨古拉斯联合，未来想要撼动他们的根基将会越来越困难。
“自从女族长死后，大长老莫汉达尔成为族长，我奈拉齐姆与艾尔星灵之间交流与联合的次数就越来越多，听说已经有结合两族科技的战机出现了。”科迪亚声音有些迟疑，“凤凰与虚空辉光舰，就是其产物。”
“莫汉达尔这个老东西！”欧雷加尖声咆哮起来，隐隐有落石滑落山涧的闷响传来，其身处的位置似是在悬崖峭壁上。
“我早看出来不对劲了，当初艾尔星灵来到萨古拉斯时这个窝囊废就恨不得把家园拱手相送，现在更是出卖了整个奈拉齐姆！”
黎初诺非常理解欧雷加的愤恨，通俗点来说，就是某个声名显赫大家族产生了分歧，长子与庶子不合，然后长子一脚把庶子踹出了家门。
结果庶子被赶到了某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安家落户，可最后有一天长子家道中落，被追债的围追堵截，迫不得已的跑到庶子家，而庶子却说我原谅你了，要是不嫌弃我家小，咱们两个就凑合着一起住呗。
出息呢？！
我欧雷加就是被泽拉图干死，躺外边，从这儿跳下去，也绝不可能接纳艾尔星灵！
“泽拉图也是如此！他与莫汉达尔狼狈为奸，密谋将奈拉齐姆出卖给艾尔星灵！”欧雷加继续补充，“不仅如此，他还暗杀了女族长！”
“简直就是我族的败类！”
听到这里黎初诺微微汗颜，自被泽拉图在萨古拉斯击败，流亡在艾尔的日子里，欧雷加一天不喷泽拉图，那是心里不痛快。
他如今之所以落得这个地步，很大程度上都是拜泽拉图所赐。
“向当初欧雷加之拳布置在泰马特罗斯留作内应的干部传达我的命令，除继续执行煽动平民排外情绪的任务外，还要布置刺杀莫汉达尔的人手。”
“明白。”科迪亚应允。
欧雷加对除奈拉齐姆以外的种族，尤其是艾尔星灵都是极端疯狂血腥的，只有提及自己的族人，他才会收敛一些。
忽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黎初诺又回到了那个暴雨如注的蒙莱斯。
天空正悬着庞大的虚空遥望者，四周已是一片废墟，地面早已被烧得焦黑。
不出所料，看来在他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不受控制的欧雷加又把一切都毁得个干干净净。
他愣了愣，定下心神，轻声说，“我们走。”
……
达拉姆旗舰舰桥。
“执行官，我们发现了欧雷加的虚空遥望者，他们正在充能准备超时空跃迁。”有人汇报说。
“命令提斯号、雅方航母编队脱离战斗序列，追击欧雷加。”卡尔达利斯当机立断，光影议会十分重视此次的缉捕行动，不容有失。
信号传入中……
“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将自己的故乡艾尔都弄丢的可怜虫，怎么也有信心阻挡我的虫群。”屏幕中是个眼眸中充斥着暗黄色幽能光芒的人类女性的脸，她有着一头美杜莎般的蛇发。
“刀锋女王！”卡尔达利斯厉声说，“四年前你对菲尼克斯，对我的族人犯下的罪孽，必将血债血偿。”
“黄金舰队收复艾尔之日，我当为先锋。”
“噢？我拭目以待。”刀锋女王微微昂起尖翘的下巴。
第十八章 鬼知道我又招惹谁了
虚空遥望者的宽阔舰桥正对着茫远的星河，操作终端前站着六名奈拉齐姆技师，他们正在调整飞船航道，有条不紊的调试程序。
“大人，有两支航母编队正在朝着我们驶来，预计到达时间……”阿涅辛话音刚落，飞船就剧烈的震颤起来。
“就是现在！”科迪亚说。
“正在开启护盾，舰体受损5％，敌航母已弹射舰基拦截机，侦测到主炮预热的能量波动。”
“护盾受损15％，敌主炮已预热完毕。”
“虚空遥望者右翼被击中，受损严重，负责紧急维修的技师已经出发。”
众多的技师在舰桥内来回奔跑，将一条条讯息准确无误的传递给黎初诺。
“立即进行超时空跃迁。”黎初诺命令。
“已经在准备了。”阿涅辛点点头，他很清楚，像虚空遥望者这种连基本的舰载战斗机都没有的飞船，碰到艾尔星灵的航母编队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
“艾尔星灵真是难缠，看来他们已经追踪我们有好一段时间了，可是虚空遥望者一直处于隐匿状态，怎么可能被发现？”科迪亚说。
“而且我们连这些家伙是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奈落大发牢骚，他就是个职业刺客，对舰队作战一窍不通，只能干看着。
“这事不简单呐！”一根经的洛克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特长是说废话。
“我们要相信技师。”黎初诺心里也很苦啊，本来想要利用对剧情了解闷声发大财，结果发现因为自己的出现，剧情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事到如今还有一堆达拉姆舰队撵着他跑。
但作为老板能说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么，手下的人炸开锅了不要紧，他必须得做出表率。
而随着一声极轻微的嗡鸣，尽管干扰颇多，虚空遥望者最终还是得以跃迁成功。
跃迁时发出的噪音近乎可以忽略不计，舰体的晃动也是微乎其微，毕竟是萨尔那加留下来的飞船，科技水准极高。
这是一次长途的超时空跃迁，经过奈拉齐姆技师们的计算，这段距离已经足够他们甩掉艾尔星灵的舰队了。
超时空跃迁的过程中舰船内的人或多或少会感到不适，疲劳、眩晕、还有无法遏止的睡意。
不过欧雷加本身就已经是能量体了，正常星灵的身体机能也不再适用于他，飞船的运行自有阿涅辛和他的同僚们来完成，因此黎初诺决定在此期间去虚空遥望者内的医疗区看望他受伤的部下。
蒙莱斯之行，并不是没有损失的。
八名暗堂轻伤，三名重伤，战死两人。
在这个残酷的星际世界里，一次战争就可能毁掉成千上万条鲜活的生命，这点损失相较与帝国陆战队动辄以万为单位的死亡统计数字，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可黎初诺的部下都是绝对的精英，在欧雷加还在萨古拉斯的时候就跟随他，历经过无数次残酷的战斗，忠心耿耿，如今就剩下这么点人，各个都是宝贝。
黎初诺很难过。
这是他的决策失误，他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大人，蒂文伤得很重。”一路上，科迪亚等人就跟在黎初诺的身后，他敏锐的感受到了黎初诺的情绪波动，烦躁，不安。
“一支人类军队包围了他。”
“人类？”黎初诺不记得自己有遭遇过人类，他的记忆在杀死那个塔达林晋升者之后就中断了。
“雷诺的游骑兵么。”
“是的，我在杀死一名人类之前读取了他的记忆，这支人类军队就叫雷诺的游骑兵。”科迪亚点点头，他没有感到惊讶，大人非常了解人类，这点他很清楚。
“该死！”黎初诺语气冰寒，他在对付塔达林时都是亲自动手，竭尽全力的避免部下的损失，结果还是损失惨重。
“起初我们并没有主动与他们正面交手，只不过有些杀得兴起的家伙没有收住手而已。”说到这里科迪亚瞥了一眼奈落，心道这杀坯真给我丢人，“但后来有些人类企图攻击您。”
“有个很高大的人类差点就冲到您跟前了，可惜我的刀慢了。”奈落颇感遗憾，他杀人必要对称切开，但这次只是削下了一片盔甲。
“我试着读取他的思想，发现那个人类的脑子里空空如也。”
“能够阻止我们读取人类思想的特殊装置？”科迪亚问。
“也许。”奈落沉吟片刻，“但我觉得是因为那家伙其实真的是个傻子，正常人谁敢挑战大人。”
“大人，据我推测，那个人类并不一定只是傻子那么简单。”科迪亚摇摇头，“贪婪与**这些人类独有的情感亦能够驱使最聪明的那个铤而走险。”
“虽然其他的人类并没有参与，但通过读取那个人类士兵的思想，我还得知了一个对我们来说有些糟糕的消息。”科迪亚停了下来。
“快说啊！”洛克怒了，他最讨厌吊自己胃口的家伙。
“人类的军队中有一份针对大人的悬赏。”科迪亚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黎初诺身边，“虽然我弄不太懂那些所谓的金钱又有什么意义，但想来那个悬赏对他们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悬赏？针对大人？”洛克先是惊讶无比，接着又分外不屑起来，“就凭他们？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一百个。”
“谁发出的悬赏？”黎初诺盯着科迪亚的眼睛，“为什么不早说？”
“那个人类不过是个普通士兵，他只知道个大概，还是在酒吧里听别人提起的，并不清楚具体是谁发出的悬赏。”科迪亚说，“之前我是害怕您在指挥时分心，因此不敢多言。”
“至于悬赏的理由么，倒是五花八门。”
“据说您一夜间毁灭了一座千万人口的人类城市，那晚毁灭世界的雷霆自空中落下，大地裂开溢出猩红色的岩浆，冰川消融，随即引发了覆盖整颗星球范围的洪水。”
“额……”洛克和奈落对视了一眼，都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咱们吹捧大人的力度似乎还不够啊！这都让人类给捧成神了！
“这……无稽之谈……”黎初诺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到底是游骑兵里的哪个中二病究极患者说的，扯淡也要适可而止吧。
“还有人说您是星灵的终极武器，是被用来摧毁整个人类的。”科迪亚继续复述人类士兵在酒吧听到的传言。
“荣耀、财富、权力，都被我藏在了宇宙的尽头，想要得到他们吗？那就斩下黑暗执政官欧雷加的头颅！是男人就去寻找吧！”
“到此为止。”黎初诺心中郁结，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喝醉酒的陆战队员们吹起牛皮来那果然是一等一的。
“这件事等我们甩开追兵后再细说。”
很快黎初诺就看到了自己身受重伤的部下蒂文，这名勇敢的黑暗圣堂武士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身上只有几块铠甲，在人类的集火下也根本无处躲藏。
黑暗圣堂武士的身体上遍布着被铁钉洞穿留下的狰狞伤口，深紫色的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袍。
“大人……”蒂文看到黎初诺走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随即又颓然的坐在地上。
“我终于等到您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待在静滞舱里，你这是在找死。”黎初诺责问他。
“我的导师对我说过，虚空与死亡同行，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也是最接近虚空之时。”蒂文说，“我就要死了，我也感到……无限接近虚空。”
“把他拖回静滞舱里，是谁负责照顾蒂文的！”黎初诺朝着科迪亚怒吼。
“不，大人，我们永远阻止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黑暗圣堂武士投向虚空的怀抱。”科迪亚摇了摇头。
蒂文抱着他的曲光战刃，把头埋入怀中，他眼中璀璨的幽绿色光芒逐渐暗淡下来。
“愿亚顿永远庇护您……”他说。
第十九章 塔达林：又算计我？
黎初诺怔怔看着蒂文的尸体化为幽绿色的虚空能量渐渐消散，茫然无措。
又一个信任着自己，无比忠诚于自己的暗堂死去了。
四十七位黑暗圣堂，折去三人。
说不心痛那是自己骗自己。
“为您而死，这是我们的宿命，大人。”科迪亚见黎初诺久久沉默不语，当即出声劝慰，他隐约觉得大人现在变了许多，欧雷加从来就不是那种因部下战死而感伤的人。
“我不需要你们死，明白么。”黎初诺说，“如果轻率得选择死亡真的能够一了百了，那么那些拼尽全力都活不下去的人又算什么。”
其实黎初诺知道，星灵与人类的思维方式真的不太一样，甚至是大相径庭，黑暗圣堂武士自虚空之中汲取力量，死亡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亲近虚空的一个机会。
当然也不能说暗堂就不怕死，只是他们对死亡的看法与人类不同而已。
“我……让您生气了。”科迪亚垂下眼帘，不敢去看黎初诺的双眼。
忽然虚空遥望者轻微的晃动了一下，飞船已经退出跃迁状态。
“怎么会这么快？阿涅辛不是说这次超时空跃迁至少要十个日照循环吗？”科迪亚反应很快，立即联络还留在舰桥内的阿涅辛。
“发生了什么？”他问。
“虚空遥望者的折跃进程被中断了，我们还在检测。”阿涅辛停顿了片刻，又补充说：“这是飞船内部的问题，初步分析是引擎损坏。”
“立刻派人维修，要是艾尔星灵追上来……”科迪亚话还没说完，虚空遥望者的舰身又是一阵巨颤。
“这帮缠人的混蛋，大人，我们折返回去与他们决一死战！”洛克早就忍耐不住了，去蒙莱斯的时候黎初诺就仅留他看船，现在又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艾尔星灵攻击自己的舰船却无法还击。
真窝囊！
“尽给大人添乱，你说说，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打，一艘航母之上少说也有千人，其中的圣堂武士都是精英，就算我们能够避开他们的炮火登舰作战，又有什么用？”奈落眼中写满了的嫌弃。
“那你说！怎么办！”洛克盯着奈落。
“我要知道还在这儿站着？有大人在，还需要我动脑子吗？”奈落显然不知道脸皮为何物。
“都安静点！”科迪亚委实是受不了了，欧雷加之拳就是有你们两个酒囊饭袋之徒才落到如今的田地。
“搜索离我们最近的生命星球。”黎初诺说。
“正在搜索……”阿涅辛听到欧雷加的声音，立即动手操作起来，心中也是疑惑不已，虚空遥望者原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偏偏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对其内的每一个部分了如指掌，绝不可能出差错。
“是拜舍尔与梅茵霍夫，分别附属于塔达林和人类泰伦帝国阵营。”
“虚空遥望者还能再进行一次短途跃迁吗？”黎初诺一瞬间就已经想到了许多。
自由之翼时期的塔达林之所以屡次在游骑兵手中吃瘪，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些塔达林其实不过是一支被放逐的残部，他们得不到母星斯雷恩的任何支援。
这支塔达林军队的指挥官奈昂曾经忤逆过高阶领主马拉什，进而被马拉什投入地嗪之中，最终因过量的摄入地嗪，而变得有些疯癫与偏执。
他执着于守护造物主萨尔那加的神殿并且派遣了大批军队占据了许多有着萨尔那加遗迹与地嗪的星球。
其实奈昂派系的塔达林已经从主流塔达林的世界分离出去了，不再听命于高阶领主马拉什，这就是为什么鲁纳德会借雷诺的游骑兵之手除掉他们的原因。
奈昂本身就是个偏执狂，他绝对不可能会放过任何胆敢亵渎萨尔那加或者说企图到他的领地夺取地嗪的家伙。
况且塔达林本身就是星灵中最好战的一支，他们对任何人都不友好。
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塔达林对付达拉姆。
至于人类的星球梅茵霍夫，那里在异虫入侵的时候其实是三不管地带，蒙斯克的舰队才不会去理会那些难民，守护核心世界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管那些偏远星球。
说来也讽刺，蒙斯克的做法与曾经的泰伦联邦如出一辙，2500年异虫出现的时候，联邦同样放弃了边缘星球，而拯救萨拉星系难民的，正是叛军蒙斯克手下的克哈之子。
到自由之翼时，蒙斯克做出了与当初联邦一样的选择，拯救难民的又成了叛党吉姆雷诺。
黎初诺可不指望梅茵霍夫上的那些感染体能够帮助自己对抗达拉姆的航母编队。
而雷诺的游骑兵嘛……现在来看，也已经成为自己的敌人了，而且雷诺与达拉姆星灵是有些交情的，他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达拉姆动手。
相比之下，还是塔达林靠谱，他们才不管你是达拉姆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好说，大人，我们还在检测……”阿涅辛吞吞吐吐的，他总是极力确保自己说出的话不会存在明显的缪误，在真正确认之前，他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短途跃迁是可行的，但我无法保证能跃迁到既定位置，而且不能直接折跃至拜舍尔的地表，此外，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调试。”
“没有时间再调试了，执行我的命令，跃迁至拜舍尔，并且做好登陆准备。”黎初诺说。
“遵命。”阿涅辛没有表示怀疑，质疑黎初诺的命令，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利用塔达林的舰队对付达拉姆？大人，恕我直言，以塔达林的作风，他会连我们都一起处理掉。”科迪亚昂起头看向黎初诺。
“不，他们看不到我们的，至少在拜舍尔外太空轨道上不会有反隐装置，侦测器在塔达林内是相当稀少的。”黎初诺点了点头，科迪亚算是欧雷加之拳这帮杀坯中最靠谱的一个，拥有成为指挥官的潜质。
“而现在萨古拉斯已经推选出大主教阿塔尼斯作为两族的领袖，并且以奈拉齐姆与艾尔星灵高层为基础组建了光影议会与达拉姆政府。”
“如今光影议会彻底取代了原艾尔星灵最高议会，并且权力要高得多，执法官阶层也被取缔，这也恰恰说明了，以执法官为驾驶者的仲裁者已经被淘汰。”
仲裁者是最高议会时代的一种行动迟缓的支援舰艇，是执法官阶层的专属载具，这些旧时代的指挥官习惯于在高空俯瞰整个战场。
而仲裁者的作用对于星灵舰队来说其实是至关重要的，不说其堪称变态的静止力场，他的隐形力场同样效果惊人，能够令得一支舰队处于隐形状态，从而可以游刃有余的选择战斗或者是离开。
也就是说，现在达拉姆的航母编队在没有母舰的情况下是没有隐形能力的。
“这是万全之策，退一万步说，如果艾尔星灵敢直接跃迁至行星地表，塔达林的舰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科迪亚说，“艾尔星灵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到时候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等虚空遥望者的技术问题修复就直接离开。”
不过依大人所言，似乎对艾尔星灵很是了解，这很奇怪，这些年他们蛰伏在萨古拉斯，欧雷加之拳的内线也被逐一清理，就连他对萨古拉斯如今的情况那也是一概不知啊！
大人怎么会知道？
不过想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欧雷加的势力可不止欧雷加之拳一支，他总有办法能够知道。
“让那些塔达林去打艾尔星灵吧！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奈落摩拳擦掌。
“我准备好了！”洛克表示他很乐意欣赏塔达林与艾尔星灵掐架时的画面。
“还是谨慎一点为好。”黎初诺瞥了这两个二货一眼，“不过既然你们愿意留下来看好戏的话……”
“科迪亚，准备一艘穿梭机。”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完毕。”奈落直接闪烁离开，一溜烟跑了。
洛克摸了摸他粗糙的脑壳，“可我不会开啊，现学倒是可以。”
第二十章 幽灵特工
这里是拜舍尔的丛林，翠色葱茏的蕨类植物，高可及膝的草地，低缓山坡与有着宽大树叶的果树上爬满了仿佛爬山虎一样的藤蔓，掠食者与猎物在此厮杀，温润的鲜血落在林间，星星点点。
一艘有些掉漆的暗灰色人类运输机沐浴在晨曦里，周围到处是或矮或高的灌木，潮湿得近乎粘稠的空气中飘散着花果的清香，远处的阔叶林蒙着一片不经意的灰色，弥漫着神秘的气息。
幽灵特工马汀自运输机中走出，他穿着特制的光折纳米纤维紧身衣，带着配有先进头显的头盔，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脸以及那双冰蓝的眼眸。
他放低手中修长的c-10式4型“罐”步枪，抬头看了一眼海水般湛蓝的天空。
“与塔桑尼斯相比，这里就是天堂。”他轻声说。
四年前异虫摧毁了塔桑尼斯的一切，如今的塔桑尼斯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自此联邦毁灭，阿克图尔斯蒙斯克建立了蒙斯克家的王朝，泰伦帝国。
他们这些旧联邦的幽灵特工成为新帝国的要犯，很多幽灵特工都选择为新政府效力，可结局却很悲惨。
传言老蒙斯克不信任他们，所有投诚的联邦幽灵特工都被秘密处决了。
真是糟糕透顶，蒙斯克在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就把他们一脚踹开，转而建立幽灵学院培养自己的幽灵。
马汀很幸运，他没有被帝国捕获，但也因此为躲避通缉在整个星区间流浪。
联邦刚刚覆灭时他为帝国反抗组织效力一支由旧联邦上尉领导的军队，拥有数百人的规模，其中聚集着一伙由旧时代的再社会化士兵、帝国死刑犯以及一些二流海盗构成的亡命之徒。
他们在初期着实令得泰伦帝国地方官很是头疼，以警员构成的地方安全部队根本抵抗不了这些身着动力装甲的士兵。
再后来帝国将军杜克的舰队经过他们盘踞的星球，精锐的阿尔法中队不费吹灰之力就消灭了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武装。
马汀又在星区中漂泊了三年，直到遇到了米拉汉。
那个东欧口音的女人极具领导才能，具有出众的人格魅力，是亡者之港的一个雇佣兵领袖。
在米拉的极力挽留并承诺庇佑他的情况下，马汀决定为她效力。
马汀不喜欢亡者之港，那是一座遍布垃圾的巨大城市，或者说是规模庞大的垃圾堆，难民们将废弃的飞船改造成小屋，铁锈色的金属窝棚多如溃堤上的蚁穴。
酒吧、妓院、赌场与药店遍布其中，那里的人活得都卑微无比，如同垃圾堆中的蛆虫，亡者之港没有法律，没有道理，乃至没有理性。
简直比塔桑尼斯城中的贫民窟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而现在他终于逃离了那里，逃离了那个只有生锈飞船与老鼠的垃圾堆般城市。
尽管只是暂时的。
米拉汉受雇佣寻找一名失踪的前联邦幽灵特工，对方出了令她无法拒绝的价码，而寻找幽灵特工最合适的人选，当然还是另一名幽灵。
马汀不排斥这个任务，在亡者之港的日子里，他渐渐习惯于佣兵的生活，接任务、赚钱、然后花掉，就这么简单，当然前提是没有在哪次任务中不幸挂掉。
只不过与米拉汉手下的其他雇佣兵不同的是，马汀没有什么**，他不喜欢喝酒赌博、不喜欢喧闹斗殴、不喜欢佣兵们热衷的一切。
他用挣来的钱在亡者之港买了一栋别墅，从黑心的奸商那里高价买来优质的泥土，种上树与花，没有任务的时候，马汀会冲个热水澡，裹着浴巾，捧着一本地球时代传下的古籍，倾听花间的虫鸣。
作为幽灵马汀没有什么个人爱好，最厌恶的却是与其他佣兵接触，强大幽能让他具备了能够阅读他人思想的能力，而哪怕是亡者之港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佣兵，脑中都填满了肮脏原始的**。
雇佣兵的男人们围坐在赌场的时候想着要怎么用或卑劣或粗暴的方式赢得最多的钱，他们看向漂亮女人的时候已经用眼神把她们的衣服剥得精光，商铺老板笑容满面，心里想的却是应该怎么以最少的代价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妓女们穿着性感，摆出下流的姿势阔绰的金主，因为她们还有许多孩子要照顾。
亡者之港的孩子从来没有过天真善良，他们装作可怜的模样，把富有同情心的外乡人骗到偏僻的角落，然后唤上大人把他们抢得精光。
也许只有咿呀学语的幼儿眼里才只有缤纷的糖果，懂事的小孩稚嫩的眼眸中尽是绝望的灰色，这是一个人性扭曲，道德沦丧的城市。
马汀融入不了普通人的世界，在他看来那是如此肮脏丑陋，只有处在与世隔绝的世界，才能让他真正静下心来。
“联邦幽灵特工克里斯戴尔。”
马汀喃喃自语，他很小的时候就进入联邦幽灵学院受训成为幽灵，其他幽灵对他来说虽然并没有比普通人就要好相处多少，但至少算是同类。
“其乘坐的飞船所发出的最后一次坐标是在拜舍尔，那时异虫攻入塔桑尼斯，联邦随即灭亡，搜救工作也就不了了之。”
雇佣他的人显然很看中这个克里斯，而根据资料，这个幽灵特工在失踪前psi就达到了八级。
这种级别的幽灵特工足以凭借精神力在瞬间摧毁敌人的大脑，即使是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都会被秒杀，死者皆是七窍流血。
帝国幽灵军校的档案明确记载过，曾有一艘飞船运送一名未经任何幽灵专业训练的女孩前往幽灵军校。
那个女孩因在此之前受过极大的刺激，在睡梦中哭泣时发出的恐怖精神尖啸逼疯了近乎半成的船员，有四个人在抵达目的地之前精神崩溃，而后自杀。
八级，那个女孩成为幽灵之前psi值就是八级。
“最爱的是……美少女？是某名为美少女战士的超人气组合粉丝？特长是丢核弹？”马汀继续查看头显中的资料，“丢核弹时他会边跑边说……”
“代表美少女消灭你？！！”
马汀有些凌乱，他又翻了一遍资料，反复对比了几分钟以确认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写这资料的不会就是本人吧……还有……这家伙究竟是有多喜欢美少女啊……”
还真有可能是本人写的，这个幽灵之所以被确认还活着，是因为他曾经发出过求救信号，并且还附带各种相关信息。
不过一个幽灵特工居然会给自己写这样奇葩的资料，这神经也太大条了吧！
咱们联邦幽灵作战部队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幽灵？
大概没有。
“呼……”即使要拯救的幽灵特工极有可能相当不靠谱，但马汀不可能就因此放弃任务，哪怕这份资料让他极为不安。
“克里斯几周前曾经在帝国的通讯频道上发出过求救讯息，根据讯息指示的位置来看，应该就在这附近。”
同时马汀还要小心那些对人类极不友好的塔达林星灵，尽管这种小型的舰船不会引起塔达林舰队的注意，但他必须谨慎。
第二十一章 克里斯·戴尔
一个蓄满络腮胡的幽灵坐在陡峭的山崖边，浓密的胡须中依稀可见咖啡色的眼眸，凛冽的山风卷起他身边的沙石，破碎的作战服上满是或新或旧的划痕。
他双手撑着地面，两腿百无聊赖的摇晃着，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鹰隼般的土著生物盘旋在其头顶，高吭的厉啸之声叫人心生胆寒，翼展约达七米的怪物急急的俯冲而下，挥舞着利爪想要抓起这看似弱小的猎物。
“你看起来很可怜呐……小家伙……”幽灵说，“脑中空空无物，一定让你感到非常平静。”
庞大无比的生物骤然直直的坠入深渊，青灰色的羽毛纷飞。
“不是吧，这点精神冲击就承受不了？”
幽灵俯下身体，目光紧随着坠落的巨鹰，直到失去了平衡。
“啊！”幽灵发出一声惨叫，声音怎么听着都像是猪嘶，翻身两只手紧紧的攀住崖壁上的一块凸起，距离崖顶约还有十几米……就那么吊在了上面。
他差点就掉了下去。
“倒霉！倒霉！倒霉！”
不过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蠢事了，上次他去塔达林的圣坛偷地嗪的时候，居然就坐在里面吸上了，直到被塔达林的卫兵发现，而后足足有几百号星灵追着他后面砍。
上上次他在追逐一只鲸鸟的时候，因为走神掉进了一个火山口，差点被那喷涌而出的岩浆烤熟。
还有一次，幽灵的印象颇为深刻，那次他拿着喷漆在塔达林的……鬼知道叫什么……等等……幽灵学院有教过星灵枢纽的合金墙壁上绘上了美少女战士的同人本子。
这就比较难受了，星灵甚至出动了战舰。
克里斯出神的想着，觉得以自己的体力再在悬崖这儿吊个二十分钟。
他已经记不太清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名为拜舍尔的星球了。
兴许是某次行动中搭载他的飞船坠毁在拜舍尔，又或者是他自己来的，不过拜舍尔是个不错的地方。
对，他喜欢这里，尤其是这里的地嗪。
克里斯刚刚登陆拜舍尔的时候，因为没有佩戴头盔，也没有检测空气成分就匆匆踏出飞船想呼吸新鲜空气，结果被迎面扑来的地嗪糊了一脸。
这种美妙的东西，能够让人的灵魂都升华，吸上一次，少活二十年也甘愿。
可惜那些名为塔达林的星灵小气无比，他才拿多少，就叫嚣着他玷污了造物主之息什么的，啧，吸两口又不会少块肉。
实在没有地嗪吸的时候他会跑去找鲸鸟，这种拜舍尔的奇特生物形似鲸鱼，能够浮空飞行，身体里蕴含大量的地嗪，有时候它们也会释放出一些淡紫色的气体，不过克里斯管这种行为叫放屁。
要是溜不到塔达林的内部，克里斯就会去找鲸鸟，这些神奇的家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寻觅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可是他却乐此不疲。
他在这个丛林间遍布在地嗪气泉、塔达林圣坛与萨尔那加神庙的行星待上好一段时间了，也许得有几年，期间倒是过得蛮开心的。
调戏塔达林，然后是痛苦又愉快的追逐游戏，与鲸鸟的友好交往。
就是地嗪摄入得太多了，也会有很多后遗症，他的头常常会疼得非常厉害，脑海中会出现稀奇古怪的声音，像有人在呢喃耳语，有时又有两个陌生人在激烈的争辩着什么，他听不太清楚。
现在更严重了，他脑中出现两个人的记忆，一个是他原本的记忆，另一个则极矛盾的既陌生又熟悉。
原本的记忆是，他出生在萨拉星系两颗生命星球之一的乔萨拉，父母是辛勤劳作的农场主，在克里斯的小时候，他们就教育他要忠于泰伦联邦。
在其被找上门来的幽灵“牧者”检测出具备幽能潜质后，父母立即把儿子交由政府培养，并叮嘱他要成为合格的士兵。
他还能回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儿子，努力成为对联邦政府有用的人，你会是我的骄傲。”
在幽灵学院的时候……很快乐……他热爱那里……那里的人都很关心他，他们互帮互助，彼此鼓励，为成为最出色的幽灵特工而奋斗，他……想要永远待在那里。
都是狗屁。
真正的记忆到如今虽然还是很模糊，但他做梦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一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过去绝不是原本记得的那样。
他曾经在梦中看到一个稚嫩的小男孩，咖啡色的眼睛，漆黑的短发，穿着贵族式的礼服，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拉着他的手在络绎不绝的街道上行走，身后跟着四个手持枪械的士兵。
克里斯无论如何努力得睁大眼睛都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庞，但他知道她一定非常美丽，笑起来时即使星辰也要黯淡无光，没错，他就是知道。
繁华的城市，泰伦联邦的政治经济中心，那里是名为塔桑尼斯城的超级都市。
在男孩很小的时候，他就能够听到其他人心里的声音，睡觉的时候周围人记忆与思想总是莫名其妙的进入他的脑海，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变成了男孩的噩梦。
女人将男孩带离了城市，找到一处极偏僻的角落安家，自从男孩只与女人和一只叫右耳的小猫说话。
男孩慢慢的长大，他每天都在学习贵族礼仪、政治、经济与法律，为有一天能够进入塔桑尼斯大学读书而努力，他希望成为女人的骄傲。
他是被人所蔑视的私生子，想要别人认同自己，唯有不断拼搏，将一切都做到完美。
可是有一天那个温柔美丽女人，他唯一珍爱的人死了。
那天雨下得淅淅沥沥，男孩举伞穿着漆黑的丧衣穿过泥泞的小巷，肩上趴着一只仅有右耳的肥猫，他的皮鞋踢在积水的石板路上，踢踏作响。
孤独的望着停有女人棺材的灵车渐行渐远。
女人出殡前他回到了幼时居住过的塔桑尼斯城，走进了富丽堂皇的戴尔大厦，隶属于泰伦联邦创世家族之一的戴尔家族。
家族曾经接纳过他，却直到母亲死去才答应给予她合法的名分，尽管创世家族的家长拥有情人在联邦创世家族中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戴尔家的夫人很讨厌他的母亲。
男孩不喜欢待在家族里，因为那里人太多，他总是不受控制的读取周围人的想法，最终被人们亢杂的情绪淹没，精神时刻处于紧张到崩溃的边缘。
他带着灰色的耳机，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冰冷的像是一块钢铁。
直到一个穿着及地长裙的美丽女孩在茫茫人海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嗨，戴尔家的男孩！很高兴认识你！”女孩应该是某个创世家族的公主，她提起裙摆，伸出白皙的手，笑容温婉，显然极赋教养。
男孩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本着礼貌待人的原则回答说：“很抱歉我不能报以微笑，母亲的死给了我很大的打击。”
“你真是率真又可爱的男孩。”女孩说。
“谢谢。”男孩内心却不是很认同，他既不率真，也不可爱。
“听说你是戴尔家的次子？”女孩又问。
“是的，严格来说，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男孩点点头，“不过只有我是私生子。”
“私生子不要紧，一样可以继承家业啊！”女孩盯着他咖啡色的眼睛。
“话虽如此……”男孩一怔，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愤怒与嫉妒交织的情绪，来自他的哥哥，那个站在他的身旁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男人。
“爸爸说让我随便在戴尔家挑个丈夫。”女孩笑嘻嘻的看着他，“可我一眼就看中了你。”
男孩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他知道他的哥哥在想些什么……
艾特家的女儿只有一个，孩子也只有那么一个，戴尔家却有三个儿子。
以如今的形势戴尔家与艾特家联姻几乎已是必然，这对戴尔家的发展至关重要，也事关他能否名正言顺的继承家族，弟弟皮尔斯还小，没有人会与他争抢。
但他独独忘记了这个刚刚成年的私生子，如他的母亲一样，有着一张好看到让女人都嫉妒的脸，那特立独行的行事作风总能吸引到怀春的贵族少女。
必须……除掉……
克里斯猛的惊醒，他已经走神很长时间了，忽然发现自己还吊在悬崖上。
于是他吹着口哨，慢悠悠爬了上去。
“你就是克里斯戴尔？”就在他快要爬上去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克里斯的耳边响起。
“是，没错，是我。”克里斯悠哉悠哉的爬到最高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幽灵的头盔。
第二十二章 朕的泰伦联邦亡了？
“我是马汀柯德，是米拉汉的雇佣兵，受雇主委托带你离开这里。”带着面罩的幽灵伸出一只手。
“多谢！”克里斯握住马汀的手，脚用力一蹬岩壁，干净利落的攀到了崖顶。
“仔啊，你终于来找阿爸我了？”他掸了掸作战服上的灰尘。
马汀有些愣神，他瞪着胡子拉渣，野人一般的克里斯，“你说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类说过话了。”克里斯挠了挠头，那蓬松的有如鸡窝的头发顿时溢出雪花般的头屑。
“这里不是塔达林就是野兽，实在没有说话的地方，有时候我常常会自言自语。”
“我看你说话蛮利索的。”马汀促狭的说。
“不，我指的是说话的方式。”克里斯摊了摊手。
“好吧，别扯那些没有用的了，克里斯对吧？我们现在就赶到运输机那里，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马汀不想继续跟克里斯扯皮了，他的预感没有错，这个人看起来就相当不靠谱。
马汀走向了他的秃鹫车，这种磁悬浮单车速度惊人，有着近乎狂野的引擎，而且在他的改装之下，这部秃鹫能够达到“飞翔”的速度。
前提是他的副驾驶位不会塞进一只可能几年没有洗澡的肥猪。
秃鹫车这种轻型载具是以牺牲护甲和载重的代价来提升速度的，一般都是单人驾驶，乘坐两人已经是相当勉强，而且速度也会降低一大截。
“你多久没有洗澡了？”马汀忍不住问他。
克里斯努力把自己挤进秃鹫车里，显然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好意思，他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已经不是不修边幅的邋遢大叔那么简单了，简直是从垃圾堆里刚刚爬出来一样。
“才两周，不碍事。”克里斯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别把我的车弄脏。”马汀有着轻微的洁癖，他无法容忍自己的爱车被克里斯肮脏的屁股玷污。
“弄脏了洗干净就行了。”克里斯悠然自得的在副驾驶位上挪动了一下屁股，摆了一个安稳的姿势。
“开吧。”
“坐稳了。”马汀看了他一眼，冰蓝的眼睛里写满了嫌弃与无奈，只不过他带着头盔，克里斯看不到而已，当然，看到的话没准这货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抖他一脸头皮屑。
秃鹫车承载着两人飞快的越过沙质的悬崖顶部，掠过青葱的草地，仿佛激起一阵翠绿的涟漪。
一路上克里斯激动的讲述他在拜舍尔与塔达林斗智斗勇的故事。
“你得听听这个，马汀。”
“上个星期我溜到一个塔达林的屁股后面，准备把枪捅进去，可怜的杂碎，他那块地方竟然没有护甲，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竟然捅不进去！”
“根据星灵生理学的观点来看，这些外星人身体上没有任何孔洞，也不需要摄取能量和排出废物。”马汀皱了皱眉，耐心的给他进行讲解。
他真怀疑，这个幽灵到底是怎么毕业的。
“我说呢，这些塔达林怎么每天跟失心疯一样追着我的屁股跑，原来是一群没**的家伙。”克里斯恍然大悟。
“也罢，我原谅他们了，可悲的杂碎。”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你为什么在拜舍尔待了整整五年，直到现在才发出求救信号。”马汀不想听克里斯这些稀奇古怪的歪理，特别是你还找不出什么体面的理由反驳他。
“这个啊……我想想，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的。”克里斯认真的说。
“什么？”
马汀发誓今天是他使用疑问语气最多的时候，若在平时，他说出的每句话都不会有一丝一毫起伏，语气平顺得几乎没有棱角。
“是啊，没错就是最近才想起来要离开拜舍尔回到人类世界的。”克里斯理直气壮的说，“我在这里一直过得很自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用被迫接受各种各样的杀人任务，没有任何人来干扰我。”
“我们是迷雾中的幽灵，统治者的刽子手，没有情感的冰冷杀戮机械。”
“有时候，哪怕是被枷锁束缚的幽灵，也想自由自在的活着啊。”
马汀沉默了，许多老兵总会渐渐厌倦起战争，作为联邦的士兵服役一定期限后就有退役的机会，只有幽灵特工，作为人形的超级兵器，一辈子都得给联邦卖命。
“可惜不能再闻到鲸鸟的屁了。”克里斯满脸惆怅。
马汀手一抖，方向盘没有握稳，秃鹫车差点一头撞到树上。
混蛋啊！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马汀，在离开之前，我们一起去闻鲸鸟屁吧！”克里斯极度的恬不知耻。
“敢问什么是鲸鸟屁？”马汀气得浑身发抖，他可算明白什么叫说话方式不同了，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个啊……即使你这么问我……鲸鸟屁就是鲸鸟屁吧。”克里斯很光棍的说。
“我打赌你绝对会喜欢它的，它比兴奋剂还要棒，吸一口神清气爽，吸两口羽化登仙。”
“我最喜欢鲸鸟屁了！”
“我想你还是闭嘴比较好。”马汀咬牙切齿，他现在就感觉有一只打了兴奋剂的苍蝇在耳边嗡嗡直叫，说：嗨伙计，让我们一起去做苍蝇最喜欢的事情吧！
“闭嘴？为什么要闭嘴？”克里斯哈了一口气，“我没有口臭啊！”
“好吧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上帝啊！你能不能安静一点？”马汀委实有点怀疑人生，幽灵特工绝大多数都是极沉默寡言的，也很少与普通人交谈，因为当别人说出前半句话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下面的话应该是什么。
有些冷酷的幽灵通常在别人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回答，比如马汀，他只是为了省时间，不过这常常把别人吓一跳。
对于某些有心机的人来说，与这种能够洞悉自己思想的幽灵说话，其实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当他们引以为傲的小心思全都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时，会觉得相当没有安全感。
无论是泰伦联邦还是泰伦帝国的指挥官都不太喜欢幽灵，尽管这些强大的士兵有时甚至可以扭转战局。
“不能，抱歉。”克里斯实话实说，“我好不容易遇到个活人，不能讲话就很难受。”
“你知道么，我在拜舍尔一直过着一种鲁滨逊式的生活，只是这里没有山羊和星期五。”
“鲁滨逊知道吗？地球时代的一个著名作家。”
“我想你搞错了，鲁滨逊是小说中的人物，而那本小说的作家是笛福。”马汀纠正他。
“就像鲁滨逊一样，我搭起房子、捕猎、绕着河流巡视自己的领地，为建设和平安宁的家园而辛勤劳作。”克里斯说，“可是邪恶的塔达林总是想要伤害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我。”
克里斯说到这里，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
“塔达林确实是一支很好战的星灵部落。”马汀点头表示理解。
随即马汀突然急急的刹住秃鹫车，一脚把克里斯踹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在草地里翻滚了三圈的克里斯在草地里探出头了，口中衔着一棵青草，一脸惊恐。
“我的运输机旁边聚集了大批星灵部队，看样子是两支部落在火拼。”马汀说，“该死，真糟糕。”
“我怎么看不见？”克里斯东瞅瞅西瞅瞅。
“你的头盔呢？”马汀问他，“没有头显你当然看不到那么远。”
“我的……噢！我的头盔不见了！”克里斯做了个鬼脸，“牛战士从不摘下他的面具！”
“你……”马汀无言以对。
“我们联邦的舰队呢？”克里斯突然兴奋的看向天空，“无敌的泰伦会叫这些星灵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无与伦比的武力。”
“泰伦联邦五年前就灭亡了，现在是统治原联邦疆域的泰伦帝国执政。”马汀意识到自己可能忘记向克里斯讲述近况了，可没办法，这货说起话来他都插不上嘴。
“什么？”克里斯露出如丧考妣的悲恸表情，浮夸无比，“朕的泰伦联邦亡了？”
第二十三章 回溯本心，我的帝国
拜舍尔某丛林低地，虚空遥望者，舰桥。
黎初诺与麾下欧雷加之拳的干部科迪亚等人正在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大人，达拉姆的地面部队还在与塔达林对峙，已经有小规模的摩擦冲突出现。”阿涅辛看着全息屏幕，眼中幽绿的光芒忽明忽暗。
屏幕中手持蔚蓝色光刃的达拉姆狂热者部队与塔达林血刃者遥遥相望，泾渭分明，双方数量都差不多，加起来约有百人。
“达拉姆星灵的航母编队被塔达林拦截在拜舍尔的外太空轨道上，此时他们还不敢直接与塔达林开战。”科迪亚说，“现在达拉姆仅仅有几艘穿梭机成功登陆，不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
“我已经下令让两个黑暗圣堂暗中跟踪他们，但因为侦测器的存在，我们不能靠得太近。”
“不用理会他们，塔达林会驱逐所有入侵拜舍尔的人，无论是达拉姆还是我们。”黎初诺心思倒不在这上面，他之前只是想借塔达林之手抵御一下达拉姆，现在却有更深一步的打算。
修复虚空遥望者的折跃引擎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但时间却依旧非常紧迫，须知虫群之所以会进攻蒙莱斯，不过是想要夺取其上的神器，如果雷诺像正常剧情中那样拿到了神器，那么异虫将会很快离开，达拉姆主力就能从它们的纠缠中脱身。
他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做点什么，不然难道一辈子都得跟达拉姆玩你逃我追的游戏？追上就让他们嘿嘿嘿？
开什么玩笑！
其实虚空遥望者这种萨尔那加飞船本来也是有主炮和舰载机的，不过毕竟是历经久远岁月留下的舰船，这些东西也都遗失了。
然而既然有过，那么也能再重新按上去。
黎初诺觉得达拉姆星灵的那些酷炫的科技就很不错，毁天灭地的母舰净化光束，足以毁灭行星的歼星炮，以及多如蝗群的舰基截击机。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极惊世骇俗的武器，只要拿到那些科技，起码自保是没问题。
“阿涅辛，虚空遥望者还有哪些可以重启的设施？”黎初诺问。
“在此之前虚空遥望者拥有一座受损严重星空锻造厂和两个舰基截击机装配港。”
阿涅辛回答说，“同时，如果我们能够获得一些传送门与星港的话，就能够直接从战舰上向着幽能矩阵网络覆盖的区域折跃增援部队。”
“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修复武器系统。”他又进行了一点补充，“而且我手下的技师光维修虚空遥望者，人手就非常不够用，即使是得到资源，这种浩大的工程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完成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先夺取一座拥有星灵枢纽的基地，这样才能布置幽能矩阵将建筑物折跃上船。”黎初诺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如果时间允许，可以缓一缓，制造一些探机采集水晶矿再撤离这里。”
“此外虚空遥望者上还有一个以太阳能碎片为能源的武器系统。”阿涅辛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的抬起头对黎初诺说。
“一旦我们拥有足够的太阳能碎片，就能够发动轨道轰炸。”
“我会找时间搜集的，这对于提升虚空遥望者的作战能力很有帮助。”黎初诺听得一愣，这不是亚顿之矛的技能么，他没想到自己的这艘萨尔那加飞船还有类似的功能。
“不过大人，我们应该夺取谁的基地？”科迪亚问，“塔达林还是达拉姆。”
“达拉姆。”黎初诺不可能因为自己是玩过游戏的玩家就不去对付达拉姆，况且达拉姆一直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早就不是那个中二的少年，自认为背负着名为正义的神圣之剑，以为讲些道理，就能战胜露出利牙的柴犬。
他曾经仔细思考过，其实也许这世间真没有绝对的正义，天使与魔鬼交锋未必就是法则。
这些天与欧雷加记忆融合的过程中，欧雷加的梦想、痛苦、幸福、绝望都留存在黎初诺心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
现在黎初诺只奉行自己的正义，他是欧雷加，欧雷加之拳的领袖，那他就会做一位领袖该做的。
但黎初诺既没有欧雷加那般疯狂偏执，也没有想到过要报复那些曾经阻挠过欧雷加计划的人，只有那个为理想挥洒热血的年轻星灵真正与他融为了一体。
他的目的非常简单，建立起辉煌的黑暗帝国，使得奈拉齐姆的威名遍及宇宙，以证明奈拉齐姆先祖的选择并没有错。
曾经欧雷加在萨古拉斯的那个星光闪烁的夜晚拼尽全力嘶吼而出的誓言由自还在耳边回荡：要夺回属于族人的荣耀，以奈拉齐姆的名义建立起星灵的黑暗帝国。
凡阻碍他的，都将被猩红的幽能怒火焚尽。
“如您所见。”科迪亚划过操作平台，列出一组音频资料，“达拉姆的登陆部队已经在拜舍尔建立了基地，如果他们站稳脚跟，就会直接从萨古拉斯折跃增援部队。”
“那时就算达拉姆的主力舰队没有赶到，我们也很有可能被他们找到并消灭。”
“在这个基地中达拉姆驻守了多少人？”黎初诺看着科迪亚。
“狂热者约有两百，还有几十个追猎者和少量机械哨兵。”科迪亚说，“达拉姆是有备而来，侦测器肯定携带了很多，单凭黑暗圣堂武士……”
“近乎没有胜算，是吗？”黎初诺声音中有些几分戏谑的味道。
“是的，大人，如果强行进攻的话，我们很可能……不是对手……”科迪亚老老实实的说，黑暗圣堂是非常强大，但达拉姆的精锐狂热者也不弱，他们甚至可以手撕雷兽，跳劈飞龙。
当隐形的优势不复存在，谁胜谁负，还真的不好说。
“那么计划暂且就是这样。”黎初诺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在我向达拉姆发起进攻的时候，你们负责掩护我。”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掩护，欧雷加一人就是一支军队，真不是夸张的说法。
“大人还是那么无敌。”在黎初诺等人决策时近乎处于透明状态的奈落跳了出来，作为资深欧雷加吹，必须刷一下存在感。
“没错！”洛克心说我都快听睡着了，终于到了日常吹大人的环节了。
黎初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俩货迟早把他吹成神。
“大人，我派出追踪达拉姆部队的战士发来了一些讯息。”忽然，科迪亚指着屏幕，上面赫然是一艘人类的运输机。
“人类？”黎初诺有些错愕，从标识来看，这显然不是属于游骑兵的，他可不记得打这关的时候有过什么其他人类势力掺和进来的。
不会又是什么意料之外的阴谋吧？
天晓得！
“潜入进这艘人类运输机，看看驾驶它的究竟是什么人。”黎初诺立刻下达命令，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又卷入某场争端中。
第二十四章 盲人星际
拜舍尔的蓝天纤尘不染，像是宁静的布莱顿海湾，白色的浪花澄明而又热烈。
灿烂的阳光投向低矮蒿草组成的绿色海洋，和煦的微风阵阵掠过的时候，海面就块块凹陷下去，仿佛是浮动的漩涡。
数十座样式各异的塔达林建筑散落其中，极黑的合金墙壁上萦绕着血红的流光，凸起的根根尖刺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暴虐的幽能自其中源源不断的溢散而出。
两个塔达林血刃者肃立在星灵枢纽的台阶之下，手中的光刃仿佛沾染着鲜血，笼罩着血色的光晕。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一个血刃者突然说。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吧。”另一个塔达林摇摇头，“你最近怎么一惊一乍的，造物主之息没吸够？”
“是不太够。”那个血刃者不无遗憾的说，“造物主之息都掌握在晋升者大人们的手中，像我等这种低阶战士哪能有太多的份额。”
“这么说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的通了，怪不得我总是觉得有人在使劲得踹我屁股……看来我是需要增加造物主之息的摄入了……”
“我说……”在一座塔达林传送门的背光面，传来一个愤怒无比的声音，“克里斯，你为什么非得踹他屁股？嗯？你告诉我。”
“习惯了习惯了，抱歉。”另一个声音倒是听不出有多少抱歉的意味，“被发现了就跑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跟着我就行，这里我来过很多趟了。”
“我发现你做幽灵这一行肯定是屈才了。”马汀牙都快咬碎了。
“那我应该做哪一行？”克里斯毫不在意。
“作死。”马汀回答说。
“啊哈，你还是那么喜欢讲冷笑话。”克里斯打了个哈哈。
“说得你多熟悉我一样，克里斯，任务结束你跟我滚蛋。”马汀说，“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幽灵。”
“真叫我难受，马汀，我个人认为我还是蛮靠谱的幽灵。”隐身状态的克里斯摊摊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够了，我们距离运输机已经不远了，赶紧出发，要是被塔达林抓到，我可不会给你收尸。”马汀冷哼。
“他们找不到我。”克里斯不屑的撇撇嘴，“就凭那些被我耍得团团转的家伙吗？”
“要我说，马汀，我们应该直接攻入星灵枢纽内部，把塔达林的执政官拖出来狠狠的踢他屁股。”
“闭嘴。”
……
马汀的运输机，驾驶舱。
欧雷加之拳的两名黑暗圣堂武士正专心致志的蹲守在阴暗的角落里，一丝不苟的盯着驾驶舱的舱门。
“你说，大人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人类？”暗堂库里说。
“大人的规划与远谋绝不是我等目光短浅之辈能够知晓的，执行命令便是。”费勒轻声回答。
“哦……”
时间过去了很久，驾驶舱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的影子。
见鬼了。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曲光战刃，没有说话。
“克里斯，不要乱摸，听到没有。”忽然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喊。
“你又看不见我，怎么知道我在乱摸的。”另一个声音有些惊愕，“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人类的幽灵特工！暗堂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显而易见的。
这种个体实力远远超过同类的强大士兵在与星灵的战斗之中往往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一发emp电磁脉冲就能穿透他们的护盾。
这些小机灵鬼还能够通过步枪上的低频激光和磁栅跟踪系统为战术核打击提供精确的位置信息。
幽灵特工执行的任务往往都是极隐秘且危险的，幽灵的出现对他们敌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可大人明确嘱咐过，在了解到他们的确切意图前不能动手。
那就再等等，黑暗圣堂武士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马汀，你的声波剃须刀呢？”一个衣衫褴褛的幽灵现形了，他脸上那极长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黑色的长毛兔，幽灵大声嚷嚷着，恨不得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终于要剃毛了。
不可思议的是，这么糟糕的装备居然还能够隐身，人类果然是神奇的生物。暗堂们心想。
“你不会用匕首吗？”另外的那个幽灵坐在了驾驶座上，语气极为不耐烦，不过他的装备看起来要好出太多。
“别告诉我没有。”
“事实是真的没有，伙计，上周我发出求救信号后就把它送给了拜舍尔的鲸鸟。”装备糟糕的幽灵说。
“可我怎么觉得你至少有三年没剃胡子。”装备很好的幽灵吐槽。
“也许你说得是对的。”胡子拉碴的幽灵显然已经找到了剃须刀，开始自顾自的修理起了胡须，他甚至都不需要照着镜子矫正。
“随便你吧，现在要做得就是坐稳了，然后闭上嘴。”马汀自驾驶座上探出了头，他有时候真觉得跟克里斯说话郁结无比，当你朝着他的脸挥出一记重拳的时候，这个家伙大概还笑嘻嘻的说你打得蛮对的。
有自知之明的逗比才是最恐怖的，他会把你的智商降低到他的层次，然后用脸皮击败你。
“我说，马汀，这艘运输机给我很不安的感觉。”克里斯靠在舱壁上，怡然自得的剃胡子，斑驳的胡须纷纷扬扬得落在地上，像是落雪。
“我小时候就是这样，当我觉得一公里外有只狗想要咬我的时候。”他说，“然后我就真的被咬了。”
“我已经不想吐槽你了，你真是个奇葩。”马汀没有理会他，“我的船没有问题，它跟了我六年了，即使是修修补补过也从未出过问题。”
“我不知道，但就是这种感觉。”克里斯看着马汀，“你知道蜘蛛侠吗？地球时代拯救世界的英雄，就像他的蜘蛛感应。”
“我每次莫名汗毛倒竖的时候，准不会有好事发生。”
“你疑神疑鬼得过了头，我怀疑是你在拜舍尔活得太紧张了。”虽然马汀并不觉得一个神经大条到把踹塔达林屁股称为习惯的家伙会过得紧张。
“那也许真的是我搞错了。”克里斯剃完胡子后走过去坐到马汀身旁的副驾驶座上。
“不过这种感觉真难受，就像周围有人拿着尖锐的指甲在划玻璃，见鬼，我们还是快走吧。”
马汀望着克里斯的脸，发现这个不靠谱的家伙长着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孔，侧脸的轮廓就像是的刀锋，咖啡色的眼睛仿佛总是带着忧郁。
当他坐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有着一种近乎贵族的气质，优雅自持。
对，上天给了他一张好看的脸，相对而言的，也剥夺了他的智商，这很公平。
“那种感觉消失了，现在一切正常了。”克里斯忽然大声说。
他在胸前比划着，手语：有人在这儿。
第二十五章 你成功引起了大人的兴趣
幽灵特工？
马汀靠在皮质的座椅，双手飞快的比划着。
冰凉彻骨的幽能，黑暗圣堂武士。
克里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黑暗圣堂武士？
马汀侧过头，搜索着驾驶舱内的每个角落。
五点钟方向，两个，干掉他们？
克里斯跃跃欲试，全然忘却了自己现在是手无寸铁的状态。
打不过。
马汀摇摇头。
我相信你！
克里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这个古怪的家伙虽然不刮胡子也不洗澡，牙齿倒是弄得很干净。
说话，他们发现异常可能会立即结果我们。
马汀心说你这么相信我可真让我万分感激呐。
“啊哈，马汀，还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去闻鲸鸟屁的事么，那时你笑得多开心啊！”沉默片刻后，克里斯猛的哈哈大笑。
“飞船就要启动了，克里斯你去检查一下起落架。”马汀阴着脸，这家伙不是故意的就是真的脑子有坑，关于这一点，他更倾向于后者。
“好的。”克里斯比了个ok的手势，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心道还是你小子讲义气，知道让爸爸先跑。
克里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站起来悠哉悠哉的晃到了舱门口，然后倚在门框上，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风骚。
突然他那破旧的折光衣光影变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老地方见。”
就在这一瞬间，空气骤然变得炽热起来，极致的杀意叫马汀如坠冰窖。
幽灵单手一撑座垫高高跃起，还没等他落地，幽绿色的光芒乍现，座椅靠背转瞬间被斜劈成两半，整齐切面似乎都在燃烧，显露出赤红的火星。
要是马汀再迟疑片刻，被切开的就是他了。
不过马汀并没有感到惊惶，他甚至没有启动隐形，而是在落地后就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起来，几个呼吸间就跑到了门口处。
暗堂们紧随其后，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暗中潜行在运输机内以弄清人类的意图，可是既然被发现，任务已经失败，那么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奈拉齐姆的黑暗圣堂武士拔刀就要见血。
“砰！”
emp电磁脉冲！
极细微的电流充斥着整个驾驶舱，仿佛地面游走着雷蛇，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陷入瘫痪，灯光熄灭，舱内顿时陷入昏暗之中。
而就在这时，黑暗圣堂武士的身形在马汀的面前显现了出来，这是两个手持长镰，身着长袍，皮肤深紫的星灵战士，他们幽绿的眼眸仿佛漆黑深夜里的灯火，炽热又璀璨夺目。
“biu！”
狙杀！
马汀在这种关头居然还想要反杀，也许在一个老道的幽灵特工永远都装着一颗无畏的心。
被他锁定的那个黑暗圣堂反应快到让人发指，在他抬起枪的那一刻周身就笼罩在黑雾之中，瞬间闪烁到马汀的身后。
炙热的幽绿光刃切过空气，劲风猎猎。
然而马汀显然早已预料到不会这么容易就击杀一名黑暗圣堂，他只是一弯腰就躲过挥砍，紧接着折光衣闪烁了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下两个黑暗圣堂武士全然失去了目标，他们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滞，就再次遁入阴影之中，其实他们两个倒真没想到一定要杀死这两个人类，只是任务失败在欧雷加之拳内是一件极耻辱的事情。
况且是这么简单的任务，又没有让他们去暗杀塔达林执政官，只是简简单单的刺探情报而已。
哪怕是个暗影学徒都做得要比他们好。
暗堂库里与费勒感到挫败无比，这是欧雷加大人亲自下达的命令，就算让他们去刺杀达拉姆大主教，也会背负着荣耀欣然而往。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人类究竟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这完全没有道理啊，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未知反隐装置。
库里无奈的打开通讯，与他的上司科迪亚进行联络。
“科迪亚大人，我们任务失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惴惴不安，很明显，科迪亚在欧雷加之拳内威望极高。
“任务失败了？”全息投影中，面部包裹着淡紫轻纱只显露出眼睛的黑暗圣堂很是吃惊。
“你们辜负了大人的信任与期望。”
“是，我们甘愿受罚。”库里二人立时低下头，不敢多言，欧雷加之拳的暗堂从不会去狡辩什么，失败就是失败，这是能力问题，怪不得别人。
“哼，绝对会是重罚。”科迪亚是非常严厉的领导者，他对自己的部下要求很高，可这家伙虽然可能有些严厉得过了头，有一点倒是蛮好的，非常护短。
“等着，大人要亲自见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明白。”两名暗堂即使内心再怎么局促不安，也是站得笔直，不敢有丝毫懈怠。
很快黎初诺的声音就出现了，不过他并未显露身体，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说话，即使如此，声音仍旧有如洪钟。
“那些人类是什么身份？”黎初诺没有斥责他们，只是冷冷的问着。
“我们对比过这艘人类飞船上标识，初步判断，应该是人类的雇佣兵。”库里急忙回答。
“雇佣兵？”黎初诺又问，“他们有多少人？”
“两个，大人。”库里说，“是两个人类的幽灵特工。”
“幽灵特工。”黎初诺来了兴趣，这是人类中唯一具有幽能的兵种，极具特色，他玩泰伦的时候一言不合就是爆鬼兵。
刀锋女王莎拉凯瑞甘之前就是一个十级幽灵，除此之外还有帝国阵营的诺娃，都是超级战士。
不过幽灵特工虽然是非常酷炫的兵种，但这些士兵的过去，无一例外，都非常凄惨。
“那他们是逃跑了吧。”黎初诺没有感到意外，他的战士没有携带反隐装备，如果大家都隐形了，那是两眼一抹黑，谁也看不到谁。
“是的。”库里深深的低下头，想来他要是人类，估计早就已经面红耳赤了。
“刚刚才逃走的？”黎初诺又问。
“嗯。”库里回答说。
黎初诺突然产生了些许兴趣，他需要一些人类的部下帮他刺探情报，比如说打入游骑兵内部留作内应，混进泰伦帝国的首都监视帝**的动向等。
游骑兵内的那个针对他的悬赏就让他非常不安，似乎人类对他也很不友好，无论是结合欧雷加的记忆还是他自己的，好像欧雷加之前也没怎么太招惹过人类吧。
虽然欧雷加曾经有个叫舍扎尔的人类手下是帝国的通缉犯，可那是帝国的事情，关他游骑兵什么事。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要扼住他的咽喉，随时准备要了他的命，在此之前，黎初诺必须搞清楚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而幽灵特工就是非常好的选择。
欧雷加作为黑暗执政官，当然也有一个叫做精神控制的能力，能够控制奴役敌人，使其永远效忠于自己。
只不过使用的话需要消耗大量的幽能，当然，要是能够控制几个杰出的幽灵，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我马上就到。”他说。
第二十六章 我很慌，甚至还想踹他屁股
克里斯头枕着双臂躺在草地上，旁边停着马汀的秃鹫车，他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咖啡色的眼睛里时而跃现出淡淡的紫光，瞳孔的深处依稀可见些许赤红的阴影。
“地嗪……”
该死，那玩意真的就是毒品，让人无法自拔。
其实在拜舍尔的这五年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两个相互重叠的记忆让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清醒的时候他不是正在摄入地嗪就是在去找寻地嗪的路上，而在此之外的时间里他的世界近乎陷于一片混沌。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幽能变得强大了许多，但精神状况也每况愈下，克里斯内心清楚的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他会迷失自我。
成为……那个声音的仆从。
于是克里斯选择发出求救讯号寻求帮助，他知道作为一个幽灵特工，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组织会觊觎他的力量，最终肯定会有人前来救自己。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已经离不开地嗪了，这是极度糟糕的事情，实际上，如果长期得不到地嗪，他就会痛苦无比。
就像毒品一样，上瘾，无法自拔。
他一直处在失控的边缘，精神崩溃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不知道马汀怎么样了……”这时克里斯终于想起了留在运输机内的马汀，这也怪不得他，自从接触到地嗪后，他常常会莫名其妙的走神，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是突然昏迷。
对于一个对自己的过去都很模糊的幽灵来说，遗忘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克里斯觉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应该见过马汀，当然这是很有可能的，联邦幽灵部队就那么多，彼此见过也非常正常。
可是马汀给克里斯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有时候克里斯是言不由衷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话会突然从他嘴里蹦出来，但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说的。
“马汀……你死了没有……应该死了吧……”他含糊不清的说。
“这些黑暗圣堂武士是不是你招来的？”忽然克里瞥见了黑漆漆的枪口以及一个有些狼狈的幽灵。
“我不知道。”他回答说。
“为什么你可以发现他们的存在？”马汀逼问。
“我跟那些家伙交过手，在一次任务中我遇到过星灵的黑暗圣堂武士，那次我的小队有两个火力小组还有医疗兵，二十多个人，全部死光了。”
克里斯一愣，过了许久才继续说话，他闭上了眼睛，“只有一个黑暗圣堂，他杀死了我们所有人。”
“那时幽灵还没有配备emp电磁脉冲，你不会明白我们有多么绝望，在一个幽暗的火山溶洞里，一个又一个战友在面前倒下，而你明知道打不中那个杂碎，却只能嘶吼咆哮着疯狂射击。”
“那一定让你痛苦万分。”马汀能够想象当时的残酷画面，那个时候人类与星灵的接触少之又少，克里斯的小队一定是遇到了一个独自在宇宙间游历的黑暗圣堂武士。
“是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砍成碎片。”克里斯说，“可我都不知道杀死他们的是什么，那一刻我以为是地狱里爬出了魔鬼，要屠戮人间。”
“那个星灵一定是疯了。”马汀摇摇头。
“我心中填满了仇恨的怒火，发誓哪怕那就是撒旦，我也要复仇。”克里斯睁开眼睛，眼中尽是赤红，“那个家伙并没有走，他知道我还活着。”
“他游荡在那个被我同伴沾染鲜血浸染的溶洞里，像是孤魂野鬼。”
“溶洞的出口已经坍塌了，而我的幽能是有限的，在耗尽之后，就会无所遁形，到时必死无疑，所以我竭尽全力的逼迫自己想出办法。”克里斯说。
“果然人的潜能是没有上限的，在死亡威胁的重压下我拥有了新的能力。虽然我仍然看不到，但却能够感受到他冰冷的幽能以及方位。”
“不可思议，这种特殊的能力绝对应该被记录下来，这是人类幽能领域的另一个突破。”马汀咋舌。
“有什么用呢，只是感受得到，不是看得到。”克里斯嘴角溢出苦涩的微笑，“最后我赌了一把，那个杂碎仍然以为我不知道他的位置。”
“于是我关闭了隐形功能，跪在地上露出颓势的表情，那个杂碎放松了警惕，他径直走了过来，而我一直等到他走到我面前准备挥刀的那一刻才开枪。”
“你赌赢了，如果他有所警惕闪烁离开，那么你毫无胜算。”马汀点了点头，不再拿枪指着克里斯，一个愿意将饱含过去痛苦回忆的伤疤撕开给他看的人，还有什么不值得相信的。
“不过我还是弄不清楚黑暗圣堂武士找上我们的缘由。”他放下枪，坐到了克里斯身旁。
“也许他们只是想杀人了，就那么简单。”克里斯瞅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马汀，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揶揄着说，“伙计，关于我们如今的处境，我有一个比较好的提议。”
“嗯，现在我的船被黑暗圣堂武士占据，呼叫支援还需要一点时间。”马汀看着他，“说吧，你有什么提议。”
“一点鲸鸟屁，呃……就那么一丢丢，烦恼驱散！”克里斯挤眉弄眼。
“你……”马汀猝不及防，惊得哑口无言，这家伙好不容易正常了两分钟，他居然就把这个逗比当人看了。
“能不能正常一点？”
“正常……我……不正常吗？”克里斯若有所思，紧接着一脸疑惑的看着马汀。
“得了吧。”马汀撇撇嘴，“我知道都是因为你地嗪吸得太多了，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变成疯子。”
“我觉得你需要一些幽金压制一下才行。”
“幽金？那是什么东西？”克里斯问。
“一种稀有的水晶矿，与泰伦的帝国隐刃计划有关。”马汀说，“这个计划最终制造出了疯子幽魂。”
“呵，蒙斯克的老一套了，无法被他掌控的，不是疯子那就是叛党。”
”幽金真的可以压制地嗪的副作用？”克里斯不敢相信。
“当然，不然你以为吝啬的帝国政府会随意拨款给不切实际的项目吗？”马汀嗤笑。
“那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克里斯点头，“或许应该先想办法把……”
他突然张大了嘴，口中兴许能塞进一个足球。
“上帝啊！”马汀一向古波不惊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颤音。
天空刹那间昏暗下来，铅色的雨云汇聚在空中，有深紫色的闪电落在远处的远处的森林里，燃起熊熊大火。
极致的黑暗与高温笼罩在他们的头顶，其中翻滚着无数猩红色的雷霆，脚下青葱的草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燃烧起来，大地居然都开始龟裂，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的自他们的脸上落下。
黑暗之中有一双猩红的眼睛，仿佛恒星般闪耀。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克里斯抹了一把汗，大声的问，“看着像个红色的毛线球。”
黎初诺莫名想给这家伙来一发幽能脉冲。
“怎么办，我想踹他屁股。”克里斯一紧张就想说烂话。
第二十七章 为我效命
“马汀，这是什么玩意儿？”克里斯牙齿都在打颤，他又不傻，要是真踹了那个东西的屁股，立马得变成烤乳猪。
不过这个庞大无比的毛线球究竟有没有屁股，还有待商榷。
“星灵的黑暗执政官，纯能量体。”马汀回答说，“之前unn曾经报道过，这种怪物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末日降临，有个名叫欧雷加的黑暗执政官曾经毁去了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
“这么恐怖？”克里斯目瞪口呆，“纯能量体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是的，也就是说这个黑暗执政官浑身上下都是幽能，这是个能够顷刻间摧毁城市的怪物。”马汀感觉自己的作战服都被炙烤的就要融化了。
“真变态。”克里斯评价说。
“那咱们赶紧逃吧！”他猛然间反应过来。
“你以为我不想逃啊！麻烦你睁大眼睛看看周围。”马汀恨恨的说。
克里斯这才把目光从那个黑暗执政官的身上收了回来，赫然发现他们两个身边已经围满了手持幽绿光刃黑暗圣堂武士，他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不至于吧！”
“你们不用再挣扎了。”黎初诺看着这两个人类幽灵特工，“我带来了具备反隐功能的侦测器。”
欧雷加之拳散落在外面的斥候一早就发现了人类的秃鹫车并且立即就携带着侦测器向着这里赶来，他们一到，黎初诺确认坐标，马上就能赶到战场。
其实他不用那么大费周折，欧雷加随便一个闪烁就可以降临到几公里之外，想要秒杀他们更是挥挥手的事情，但黎初诺只是更加谨慎一点而已。
“我……”克里斯默默举起了双手，“我投降……”
“你怎么这么怂……”虽然马汀知道他们除了投降外根本别无选择，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他的投降速度。
星灵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物，鬼知道他们俘获人类之后会做什么？生物实验？还是直接制成标本留给下一代的星灵学者观摩研究？
“那你反抗给我看啊。”克里斯斜着眼睛看向马汀。
克里斯的事情能叫做怂么，那叫从心。
“那么现在……臣服于我。”黎初诺直接使用了精神控制，他右手一点，指向了克里斯，汹涌澎湃的幽能顿时涌向了一脸懵逼的幽灵。
“为我效命。”
他还没有使用过这个技能，而这个幽灵显然看着就是个咸鱼，控制起来应该会轻松一点。
“你对我做了什么？”忽然克里斯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抱住头蹲在地上，额上青筋暴起，双眼赤红一片，血色的幽能自体内涌现而出，强大的能量波动将一旁的马汀都震退了几步。
“克里斯！你怎么了？”马汀惊愕的看着他，这个家伙的psi值绝对不止八级。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克里斯痛得在地上满地打滚，“要进来了……”
“呃啊！”
黎初诺盯着惨叫连连的幽能特工，心想游戏里黑暗执政官的精神控制那是一用一个准，哪怕是幽灵都瞬间控制，怎么到他用时就不灵了呢。
难道是因为太久没用，生疏了？
于是黎初诺朝着克里斯又释放了一次精神控制。
结果克里斯只是叫的更惨烈了而已，黎初诺还是没有感受到控制成功后应该拥有的精神链接。
怕不是英雄单位？
黎初诺这么想着，又丢出去了一发精神控制。
克里斯忽然瘫在地上，两腿一蹬昏了过去，再没有了声音。
看到这幅场景，黎初诺果然又感受到了与这个幽灵建立的精神链接，不禁点了点头，这个克里斯戴尔无论是精神强度还是幽能都非常强大，是少有的精英幽灵。
就是吸地嗪吸多了，脑子有坑，可惜了。
我说嘛，男性的幽灵英雄才几个，怎么可能就让我碰上。
那么……下一个。
黎初诺把目光转向了马汀。
即使是幽灵特工的作战服能够调节体温，即使是这个黑暗执政官的温度高到能够蒸干大地，马汀还是感到了一阵接一阵的恶寒。
“你这个魔鬼，你对克里斯做了什么？”马汀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忍着点。”黎初诺懒得跟他解释，反正都要被自己控制了，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他抬了抬手，又是一发精神控制。
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幽灵既没有抱头惨叫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与黎初诺四目相接。
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你……怎么不叫？”黎初诺沉默了一会儿，说。
“你控制不了我的，怪物。”马汀死死的盯着黎初诺。
“我不是克里斯那种怂包。”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意志强大的幽灵。”黎初诺很是满意，“你会是非常出色的部下。”
“为出色的部下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当然都是值得的，让我看看你的过去，你的痛苦，你的仇恨，然后你的精神会慢慢崩溃，直到……”
“你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我。”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拥有仇恨，拥有复仇的**，就必然能够为欧雷加所控制，哪怕是再强大的精神，也有软弱的地方。
除非他的幽能与精神强度都要超过欧雷加，当然，能做得到的人屈指可数。
马汀隐藏在面罩之后的脸突然变得苍白起来，他瞪大了冰蓝色的眼睛，其中满是讶异，渐渐的他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喉咙发出一种近乎于哽咽的声音。
随即他身体前屈匍匐在地，戴着手套的双手抓在龟裂的土地上，十指深陷其中，无数或痛苦或快乐的记忆骤然将他紧紧包裹，令他想要落下泪来。
那些是被联邦幽灵学院洗去的记忆，被马汀心甘情愿抛弃的悲伤过去，如那些被他杀死的亡灵一样，又来找他了。
夏伊洛的小镇，余晖下金色的麦田，爸爸送给他的磁悬浮单车，妈妈做的苹果派，还有莉娜婶婶的披萨，凯森叔叔的褐色牛仔帽，以及那坐落在小河边的纯白色风车。
他跟哥哥一起登上了小镇旁最高的山，他们一起看着深红的的太阳坠落在交织着天空与麦地的地平线，绸缎似的河流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哥哥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一刻马汀觉得太阳就升在了哥哥的脸上，他面庞上的光辉就是明媚的阳光。
“马汀，你现在也是个男子汉了，在我不在的时候，就轮到你来守护小镇和大家吧。”
“哥哥……”
马汀呢喃着，忽然喉咙中涌现出野兽一般的嘶吼，眼泪自冰蓝的眼眸中簌簌落下，神经抑制剂失去了作用，他的情感有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仿佛有个悲伤绝望的小男孩在他的心中哭泣。
“不！”
“我绝不服从！”
第二十八章 我最痛恨的人还是自己啊（一）
星际纪年2487年，夏伊洛，维奇小镇。
很远的地方响起沉郁的钟声，小镇上的人们齐齐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又虔诚。
阳光炙烤着大地，带着白色棒球帽的金发男孩站在一架废弃收割机上眺望金色的田野，麦浪滚滚，一望无际。
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年轻人正在田埂之上飞奔。
“哥哥。”男孩大声的呼喊着。
“我亲爱的马汀，你个捣蛋鬼，让我猜猜，这次你带来了妈妈做的苹果派？”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到男孩的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是圣伊莲娜小姐给你的信。”男孩从宽大的衣兜里折出一封精美的信封，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年轻人。
“圣伊莲娜……那个商人的女儿？”年轻人显然有些吃惊，他从肩上取过一条毛巾，仔细的把手中的汗擦干，“她写信给我做什么？”
“因为她喜欢你呀，我的哥哥。”男孩说。
“喜欢我？”年轻人哭笑不得，“一个乡巴佬？”
“你可不是什么乡巴佬，哥哥。”男孩摇摇头，“你比塔桑尼斯的贵族还要优雅英俊，圣伊莲娜小姐望着你的眼神里都是粉色的桃心。”
“你简直快要把我夸上天了。”年轻人笑着说，“可是我听说圣伊莲娜是很有名的名媛，她的情人可能比我们的小麦粒还要多。”
“也许只是一个玩笑呢，看看也不会损失什么。”男孩微微一笑。
“谁要看呐，别逗了。”说着年轻人拆开了信。
年轻人看了很久，直到眼眉低垂，他似乎很不开心。
“凯莫瑞安人最近越来越猖狂了，圣伊莲娜家的产业也受到了影响。”年轻人说，“她说作为继承人自感能力不足，所以需要找一名杰出的丈夫帮她打理家业。”
“她向你抛出了橄榄枝，这是好机会，柯德家也该出人头地了。”男孩开玩笑说。
“出人头地？好啊马汀，你就指望着靠我出卖色相好让你过上好日子吧。”年轻人一愣，“我不喜欢圣伊莲娜，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的呢，哥哥是老实人，当然不喜欢举止轻佻的女人。”男孩促狭的说。
“我当初就不该去参加那场该死的假面舞会！”年轻人后悔不迭。
“好吧。”男孩摇头不已。
“当然。”年轻人底气委实有些不足，“我和圣伊莲娜的性格实在是差得太大，等她的热情一过，恐怕就会把我一脚踢开。”
“而且我就要参军了。”
“联邦陆战队？”男孩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说，“妈妈会很伤心的，哥哥，你不能那么做。”
年轻人突然又变得兴奋起来，“但这绝对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凯莫瑞安人必败无疑，只要我活到战争结束，至少能得到军士的职位。”
“可是……”男孩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他的哥哥显然去意已决。
“好了，马汀，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年轻人对他说，“爸爸会同意的，他一向是支持我的，妈妈也还有你陪着他。”
……
深夜，马汀一个人坐在屋顶的阳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感到非常孤独，哥哥已经离开家乡去往前线快有一个月了，现在再也没有人陪他玩了。
马汀是个古怪的小孩，他很聪明，长得也漂亮可爱，可他却不愿意与其他人交流。
曾经有人在他的身上看到一些极端诡异的事情，比如说能够凭空抬起一辆磁悬浮单车，或者是让厨房里的家具翩翩起舞，有时候这个男孩还会与一只比特狗聊上一整天。
据说他会读心术，可以读取他人的思想，要是你与他说话，刚刚说完前半句，他立马就会帮说出后半句。
这简直耸人听闻。
当然，这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在那个男孩还很小的时候，现在除了仍旧不与其他人交流外，倒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的举动。
马汀此刻非常想念哥哥，他一直有着如同超人一般的能力，比如凭借意志力移动物体，读心，但这会让他显得异于常人，因此他自懂事以后就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显露过。
可他依旧没有朋友，明明是一个渴望着友谊的小孩，却被排斥在集体之外，只能与思想简单的动物交流。
但他还有哥哥，哥哥会陪他一起打棒球。
即使如此，马汀仍旧热爱这个陪伴他长大的小镇，热爱这里的一切，他也答应过远行的哥哥要守护它。
他每天都要带着棒球棒巡视一遍小镇，到最高的那座山上鸟瞰祥和的镇子。
每当这个时候，马汀就觉得，大概这是一生中最惬意的时光了，他只想永远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可是两天前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打破了，一位自称为幽灵“牧者”的政府人员想要带走他，并宣称这是每个联邦公民应该履行的义务。
马汀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唯一具备这种能力的人，世界上也有着许多与自己一样的人。
他们具备一种神奇的能量幽能。
每一个具备一定幽能天赋的人最终都会成为超级士兵幽灵特工。
而且马汀的天赋非常高，令得那个幽灵“牧者”激动不已，一个劲的感谢他的父母为联邦政府带来了宝贵的人才。
但是马汀的父母拒绝了，他们的长子正在枪林弹雨之中为政府浴血奋战，而年幼的此子却也要离开他们成为随时会牺牲的士兵。
这让他们接受不了。
那个牧者满脸愤怒的离开了，他直到踏上车前还在叫嚣着说马汀的父母必须履行这项义务。
就在这时，苦恼万分的马汀忽然听到了家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是母亲的尖叫与父亲的喝骂，然后又是两声枪响。
马汀立即冲了下去，他知道，那些人是来找他的。
不算宽阔的家里挤满了全副武装的联邦地方安全部队士兵，他们将马汀的父母团团围住。
开枪的是那个幽灵“牧者”，他握着一把警用的老式左轮枪，不过也只是鸣枪示警，并没有直接对着他的父母射击。
“妈妈！”马汀冲了过去，扑到母亲的怀里。
他还只是个孩子，即使是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还是会害怕的。
“走吧！到时自会有人教导你如何控制自己的幽能。”牧者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把马汀拉出去。
“马汀！”母亲攥紧了马汀的另一只手，父亲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的拿起挂在墙上的猎枪。
牧者面色阴沉，通常他们也不会采取强制手段，但这也是迫不得已，与凯莫瑞安的战争愈来愈陷入白热化，像马汀这种才十岁psi就有八级的孩子简直就是百年一见，可遇不可求的。
其身边的士兵反应很快，他们立刻就扑倒了马汀的父亲，将他母亲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马汀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冰冷色眼眸中溢出泪水，他从未如此悲哀绝望过，原来那些被自己珍视的幸福有一天也会抛弃他。
忽然他的脑子炸开了，仿佛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从他的脑海中爬了出来。
他不想离开自己的父亲，不想成为幽灵特工，只想永远留在小镇上。
那名为幽能的东西将一切扯得粉碎，什么都没有剩下。
世界突然安静了。
当马汀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父母、幽灵“牧者”还有士兵。
每个人的眼睛与耳朵里溢出殷红的血，地面流淌着猩红色的液体，像是正在盛放着的，妖艳的花。
他杀死了他们，所有人。
“不！”
马汀跪倒在血泊中发出凄厉的悲鸣，回荡在整个小镇。
那一晚，数百人的小镇里除了因七窍流血死去的人，都疯了。
第二十九章 我最痛恨的人还是自己啊（二）
星际纪年2495年，泰伦联邦麦哲伦空间站。
这是由黑色钢铁打造的牢笼，墙壁厚达两米，四周布置着数目众多的监控设备，甚至还驻扎了一支由联邦陆战队直接派遣的中队，号称是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监狱堡垒。
监狱内关押着臭名昭著的星际海盗头目、罪行累累的叛党、被终身监禁的死囚乃至于用作科学研究的危险标本。
一条幽暗深邃的走廊一直通到监狱的最深处，那里囚禁着的无一不是非人的凶残怪物。
不过数米宽的走廊内时时刻刻都部署有身着动力装甲陆战队员小队来回巡逻，金属之间的低沉的碰撞声在狭隘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有位中年模样，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正领着一个咖啡色眼眸的青年沿着走廊向着内部走去，经过的陆战队员见到他都会停下行军礼。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轻声交谈，声音低不可闻。
“前往幽灵学院的飞船暂时停留在这里进行休整，我有任务在身，正好带你来看看我的一位老朋友。”男人说。
“你的老朋友为什么会在这里？教官。”青年有些不解。
“我记得你提及过这里面都关了些什么……”
“是的，最无可救药的人渣，怪物，以及疯子。”教官点点头，“我的老朋友已经疯了八年了。”
“呃……”青年有些语塞，“难以置信。”
“还记得我对你提及过的心灵感应吗？”教官看着青年。
“通俗来说就是读心术，每个幽灵都应该拥有这种能力，这是基础。”青年回答说。
“与你想的一样，我的老朋友也具有心灵感应能力，具有成为幽灵特工的潜质。”教官说，“只是很可惜，他最后疯了。”
“那时候他还只有十岁。”
“拥有心灵感应的人会疯？”青年一愣。
“有这种可能。”教官语气颇为遗憾，“有时候在心灵感应方面太过敏感，心理素质稍差一点的就会直接崩溃。”
“他还只是个孩子。”
“那他的psi值该有多强？”青年有些错愕。
“8级。”教官说，“我想你还没有确切的概念，普通人的psi在0～2级，他们几乎没有幽能，而3级以上的人会对通灵者，也就是具有心灵感应的人会产生一些奇怪反应，具体表现为或轻微或剧烈的头痛症状。”
“通常幽灵牧者的数值在3.5左右，而达到5级，才是通灵者，这是受训成为幽灵特工最基本的条件。”
“7级比8级差了多少？”青年知道自己的psi是7级。
“7级最多也只能做到心灵感应的程度而已，而到了8级就大不一样了。”教官说，“那时你就能够凭借你强大的精神力移动一些物体，如果我们将这一能力用来攻击……”
“用精神念力让电子产品爆炸，或者是将敌人抬至空中让他动弹不得，甚至是直接扼住他的咽喉，当然最简单的方法是摧毁他们的脑组织。”
“这让我想起来我曾经在个人终端上浏览过的一些……玄幻小说……”青年摊了摊手。
“玄幻？这是魔法，年轻人。”教官没好气的说。
“魔法……只是我们没有法杖，也没有漂亮的女巫。”青年吐槽说。
“至于那个孩子为什么会疯掉，很简单，他的心灵感应太强了，以至于被他杀死的人的记忆也会保存在他的脑海之中。”教官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那场并非他本意的心灵爆发之中，有几百个人因他而死，包括他的父母。”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杀死了自己的父母、邻居和无辜的人……这实在是太残忍了。”青年惋惜的说。
“当时正是我负责的那个项目，这个孩子刚刚来到幽灵学院时原本是很冷静的。”教官说，“我和他交谈了很久，情绪一直非常稳定。”
“可我们没有想到，正是这个孩子太过坚强，在情感最终爆发时才会一发不可收拾。”他的脸上闪过惊惧的神色，“当时我不在现场，躲过一劫，他杀人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段监控，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那是鬼神一般的力量，在场的所有人转眼间就全部倒下，桌子和椅子被弯曲折断，墙壁凹陷，到处都是刺耳的呲啦声。”
“有些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溢出鲜血，另一些人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轰然破碎炸裂，白色与红色的瓤溅得很高。”
“怎么可能？”青年难以置信，“这还是人类的力量？”
“当然。”教官这么说着，却轻轻摇了摇头，“你可能无法理解，其实人类一直在进化，而通灵者，就是最先进化的那批人。”
“未来的人类……可能与现在完全不同。”
“匪夷所思的理论。”青年愕然，“我完全无法理解。”
“这只是一种猜想，你知道的，做研究这一行的，这一点很重要。”教官微笑着说。
“等一下……我们现在要去找一个随手就能把我们捏死的魔鬼？”青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怕他直接把我们干掉？”
“应该不会。”教官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上头说那个孩子已经康复了，要我来审核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再培养成为幽灵。”
“天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康复！”青年不想自寻死路。
“不用担心，这个孩子现在也有十八岁了吧，当初他的病症就不算太过严重，只是很长时间不说话，一个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憎恶的表情而已。”教官拍拍青年人的肩膀。
“我想他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真该死，你是我见过最不靠谱的教官。”青年骂骂咧咧，自从他遇到这个总是笑嘻嘻的教官之后，性格就好了很多，至少再不是冷冰冰的，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瘫脸。
教官说其实你这个家伙要是正常一点长大的话绝对是个逗比，你只是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了才总做出那副愚蠢的模样。
自以为封闭自我就算是成功逃避了一切，其实不过是个窝囊鬼，你应该多笑一笑，这世界上的痛苦烦恼也太多了，要是连笑容都不曾拥有过，那也太悲哀了吧。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不靠谱的的学员。”教官回敬他说。
“好了，我们到了。”突然，教官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扇银灰色的铁门，门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表面却灰蒙蒙的，像是许久没有擦拭过，上了一层很厚的灰。
“正在进行视网膜扫描……”
“确认身份……”
“执行指令……即将开启……”
一连串的提示音响起，门前两个手持高斯步枪的陆战队员立即升起面罩，朝着教官点了点头。
“这里关着的东西非常危险，这是监狱长让我带给您的忠告，一旦有任何异常发生，我们有权立刻终止这项计划。”一个陆战队员说。
“知道了知道了，替我转告那个老家伙你他娘的怎么还是这么嗦。”教官眼睛一瞪。
“我们进去。”
青年硬着头皮刚刚跟着教官走了进去，差点没被里面的空气呛着，浑浊不堪，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让人无法呼吸。
里面空间很大，约有一百平方米，却只一把椅子，一张床。
床上坐在金发碧眼的少年，他低着头，长长的额发几乎都把眼睛遮住了，他穿着纯白色的长衫与短裤，瘦骨嶙峋的，肌肤比女孩还要白皙，看起来倒不像是十八岁的年轻人，而是个瘦弱的小孩。
他缓缓抬起头，与青年四目相接，冰冷的眼睛里流转着金色的幽光。
“仔啊，你终于来找阿爸我了？”
第三十章 我最痛恨的人还是自己啊（三）
星际纪年2498年末，泰伦联邦行星乔萨拉，某军事研究所。
“特工x21458，重复你的任务。”
“杀死预谋反叛的上尉基德陈及效忠于其的军官，宣布泰伦联邦仍然保有对这个研究所的统治权。”幽灵隐秘在距研究所一公里的一处丘陵之后。
这是他的最终测试，类似于毕业考试。
每一个幽灵在毕业前都必须完成一个终极测试，在此之后他们才会洗去记忆，成为真正的幽灵特工。
对于特工x214586来说，这是一个简单无比的任务，根据情报描述的那样，驻守在这个研究所的连队指挥官已经被如今众所周知的反叛军克哈之子策反，而这个上尉的部下都是经由再社会化改造的士兵。
工会战争时期，泰伦联邦之所以最终能够战胜凯莫瑞安，除科技实力领先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再社会化士兵的初次登场。
再社会化士兵的大多是被认为是无用垃圾的罪犯，通过外科手术、外部植入、化学处理以及激进的强化疗法等残酷改造手段，重塑受体记忆、灌输高级战斗技巧并确保其绝对忠诚。
再社会化士兵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耳后的脖颈处被明显的削去了一块。
这些士兵忠诚于泰伦联邦，不畏惧牺牲，会一丝不苟的执行长官的命令，哪怕是让他们送死。
如果再社会化士兵的军官叛变，无疑将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他们执行命令时是不会存有疑虑的，但要是暗杀叛变的军官，就能够回收其手下的军队。
暗杀而已，每个幽灵特工都是暗杀的专家。
特工x21458回头望了望背后无边无际戈壁荒漠，心说怎么科学家都喜欢待在这种鬼地方。
他越过丘陵开始朝着研究所奔跑前进，虽然他的作战服只能算个测试版，但也同样能够极大的增强其力量、速度以及耐力。
跑个一公里只是在散散步。
不过这座研究所称得上是戒备森严了，其周围有四支陆战队员小队来回巡逻，还有两座拥有能够检测出隐形单位设备的导弹塔。
当然对于一名训练有素的精英特工来说，这不过是些小麻烦。
蛰伏在阴影之中的幽灵总能够跟在敌人的影子潜入敌营。
期间有两个陆战队员发现了异常，但很快又归咎于幻觉，最后嘟囔着研究站的伙食太糟糕离开了，特工有惊无险的潜入了研究站的内部。
当然，如果那两个陆战队员非要走到他身边一探究竟的话，那么特工会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他们。
特工跟在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背后，利用心灵感应读取他的思想，很快就明析了这个研究站的内部构造以及守备分布情况。
这里的研究人员比士兵多得多，他们正在从事某种极秘密的项目研究某种奇特的外星生物，这种生物看起来……恶心透顶……像是虫子与野兽的混合体。
是一种被研究人员称之为异虫的生物。
而这个研究站只是这个研究项目的一部分而已，像这样的研究所在这颗星球上还有成百上千个，遍布在星球近乎一半的土地上。
研究项目的最终目的，是找到控制这种生物的方法，让异虫成为泰伦联邦的武器。
天呐！上头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这不是一个幽灵特工所要关心的事情了，他只需要执行命令，完成任务。
他怀着对这种生物的憎恶离开了实验场地，那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样本，锋利得有如匕首般的镰爪，狰狞丑陋的口器以及软组织浸泡在泛着气泡的巨大玻璃容器中。
还有一种令他感到十分不安的幽能讯号，像是某位极强大的幽灵发出的，但是却杂乱不堪，蕴含着大量的噪音。
特工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现在那个中尉究竟在哪里？
他不得不朝着研究站的深处走去，还好军队的驻地与实验区分属两个不同的区域，没有那么多恐怖的怪异生物。
鬼鬼祟祟的幽灵特工潜入了军官的办公区域，找到了指挥中心。
有十二个士级以上的军官正在里面忙碌着，看起来像是在整理资料，其中的一个人佩有尉官军衔的，坐在正中央，也是忙得气喘吁吁。
盗取军事资料？
如此数量的集体叛徒事件简直是骇人听闻，克哈之子果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拥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杀光他们，所有背叛联邦的人。
一瞬间所有军官的动作都停止了，仿佛时间凝滞，每个人的口鼻皆溢出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像是暴雨如注，随后是扑通扑通的倒地声，声音此起彼伏。
幽能强大的特工都能做到用意念杀人。
精英特工亦能够使用各式各样的武器，包括匕首与刀剑这样的冷兵器，但像现在这种情况，必须要做到瞬间击杀所有人，才能防止某个漏网之鱼拉响警报。
虽然这种手段消耗非常大，而且也容易使自己精神失控。
他清楚这些人都是该死的，泰伦幽灵特工最特别的一点在于，他们知道敌人心中所想，知道哪个背叛了联邦，哪个没有。
“让我看看……还有多少说得上话的士官活着。”特工坐在了尉官的坐位上，点开军官名单，像这种纯粹由再社会化士兵组成的军队里，基层军官至关重要。
他得看看，还有多少人仍然效忠于联邦，很有可能全部都背叛了，也可能大部分人还尚不知情。
特工要一个个找到他们，读取思想，然后选择是杀是留。
所幸在这种军队里一个军官就能管许多人，所以工作量倒不是很大，大概还要八个，正在不同的地方执勤。
……
迈克柯德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行囊，按照计划，克哈之子会派出部队占领这里，到时候他就会离开这里，去革命潮声最高涨的地方。
他俯在行李箱上，将换洗用的军装耐心的折叠放好，接着又站起来取下墙上的猎枪。
那是父亲的遗物，除此之外还有母亲的一缕长发，弟弟的棒球棍，这些都是他珍重的东西。
想到这里，迈克取出口袋里的怀表，又跪伏在行李箱边，打开来看了看弟弟的照片。
那个金发的小孩，如今又是哪般模样？
十年前他刚刚回到小镇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坟场，到处都是灰白色的十字架，悲伤的人类站在家人的坟茔前哭啼。
我的家呢？我的家人呢？
茫然的迈克猛的感到一阵惊恐，他在十字架的森林里疯狂的奔跑着，眼睛不争气的落下泪来。
他跪倒在父母的坟前，心中只觉得懊悔无比，他以为只是一次短暂的别离，没想到却是阴阳永隔。
只有真正失去的时候，形单影只的人才会想到自己原来已经无家可归了。
有人对他说那天有一架满载士兵的联邦运输机停在了你的小镇上，晚上镇子里的就死得只剩下疯子。
然后这个小镇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说你的弟弟是个具有幽灵潜质的孩子，但你的父母却拒绝履行义务，所以联邦政府就采取了强制措施。
从那时候开始，迈克就恨透了联邦，恨透了幽灵计划，他蛰伏在军队，发誓有一天要复仇。
现在机会来了，只等……
“把你身体上屏蔽心灵感应的东西丢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他的背后忽然传来沙哑的声音，像是来自于破旧的鼓风机，“你的长官背叛了联邦，现在我要看看你脑子装的是些什么……”
“转过来！”那个声音厉呵。
迈克怔住了，他立刻就明白了，计划已经败露，联邦政府派出了幽灵特工来清理叛徒，只有那些令人厌恶的家伙才能够读取别人的思想。
他曾经获得过一个能够屏蔽幽灵读心术的小玩意，原以为不会有什么用，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绝不能丢掉那个东西，一旦他那么做了，必死无疑。
“你在迟疑什么？如果你还忠诚于联邦，那么就摘下它。”幽灵语气冰冷的说着，“心里有鬼的家伙才会畏首畏尾。”
“我立刻就拿掉。”迈克揭开头顶的军帽，双手取下一个银色的头圈，慢慢放在地上。
幽灵怔住了。
一瞬间他看到了许许多多似曾相识的场景。
夏伊洛的小镇，余晖下金色的麦田，爸爸送给他的磁悬浮单车，妈妈做的苹果派，莉娜婶婶的披萨，凯森叔叔的褐色牛仔帽，坐落在小河边的纯白色风车。
那个军官刚刚放下头圈，就闪电般的从腰间掏出配枪，转身想要开枪，他知道自己看不到幽灵，但只能殊死一搏。
趁着现在幽灵还在读取他的思想，如果他抢在幽灵特工之前开枪，也许就能够活下来。
他们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
“砰！”
枪声响起，开枪的是幽灵，这是他的应激反应，不开枪，就是他死。
“哥哥？”
幽灵丢下枪，浑身巨颤。
他步履蹒跚的走到那个军官身边，捧起那张惨白色的脸，冰蓝的眼眸陡然失去了光泽。
“我是魔鬼……我亲手杀死了所有爱着我的人……”
“我是个连自己都痛恨憎恶着自己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