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新兵种：伯洛斯重装武士
亚顿之矛，太阳核心。
这里是方舟的核心，几座控制面板上投射出莹蓝色的数据，智能系统正在密切监控着人造恒星的燃烧情况，包括能量输出强度，温度等。
核心区并不是密封的，抬头就能看得透明能量形塑墙外美丽的星空。
黑暗帝国首席相位技师，帝国工程团总指挥阿涅辛递给身旁的欧雷加一块尖棱锥状的太阳能碎片。
“欧雷加之拳从艾尔瓦赛拉行省城市废墟内找到的那批太阳能碎片解了燃眉之急，但还不够。”
“我已经启动了亚顿之矛的战术系统，当然只是一些辅助功能，比如制造矩阵和太空熔炉。”
“制造矩阵可以将水晶塔折跃到战场上的任何地方，或是直接传送一队援军抵达战场的最前沿，它甚至能在一段时间内通过激活时空涌动大幅地提升星球上任意一座建筑的产能。”
“时空科技！人类时至今日也无法理解它的工作原理，这种通过能量爆发扭曲时空力场以提升建造速度的科技是他们无法复制的！”
“而太空熔炉是位于亚顿之矛下层甲板的制造车间，该车间能够生产各式各样战争机甲和武器，它对地面战场的辅助作用也是相当令人吃惊的。”
“太空熔炉可为星球上的生产设施提供折跃技术，启动轨道瓦斯直接提取技术，我们的吸纳舱将无须使用探机，亚顿之矛能直接在高空轨道上采集瓦斯，它还能通过升级使前哨基地的星灵枢纽超载，为其提供至关重要的防御功能。”
“星灵帝国黄金时代的科技，震撼人心！”
“当初您毫不犹豫地下令欧雷加之拳夺取亚顿之矛，实在是极富远见和智慧的决议。”
欧雷加手握着那块亮黄色太阳能碎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惊人能量。的确，太阳能碎片不如凯达林水晶稳定，但这种古老的能源能提供更加强大的动力。
“亚顿之矛是星灵历史上最庞大的战舰之一，能够凭借一舰之力发动对另一个同等文明发动战争！如果我想要建立一个星灵帝国，那它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想要启动太阳核心更多的战术系统就必须搜集太阳能碎片……”
“在艾尔星灵最高议会的议会之心里，也找不到太阳能碎片吗？”欧雷加走近那颗炙热的恒星。
“执法官阶层将所有弃置的太阳能碎片都封存了起来，封存地点早已不得而知，即使是保护者也不清楚，而且他们绝不可能把这样危险的担心保存在议会之心里。”阿涅辛说。
“太阳能碎片有多危险？”欧雷加问。
“它曾导致十数艘飞船发生闪焰事故，还将一座艾尔星灵的村庄化为灰烬，在人口死亡率被降至最低的黄金时代，这样的伤亡无疑是无法接受的。”阿涅辛回答说。
“既然凯达林水晶比太阳能碎片更加稳定，能有效地避免这样的惨剧发生，那为什么不用？”
“还有其他什么地方能找到太阳能碎片？它究竟是怎样被制造出来的，凯达林水晶是萨尔那加的杰作，太阳能碎片又是谁创造的？”欧雷加摩挲着手中的太阳能碎片。
“之前我派出去寻找太阳能碎片的虚空寻觅者号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太阳能碎片是一种极为稀少的能源。而据帝国中的塔达林所言，斯雷恩的某种元素生物能够产出太阳能碎片，就像鲸鸟能生产地嗪一样，大自然的奇妙常常让我感到震撼。”阿涅辛说。
“元素生物……”欧雷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摇摇头，“斯雷恩暂时还是得先交给埃蒙保管，让我们想想其他办法。”
“另外，萨古拉斯上也有一些，泰马特罗斯里面也有太阳能碎片的储备，在我们的祖先离开艾尔时，那时这种被认为是极度危险的供能材料还未被淘汰。”阿涅辛想了想说。
“嗯，这个可以交给洛克去办，他一直潜伏在泰马特罗斯，聚集了许多奈拉齐姆年青一代的有志青年，应该有能力夺取那些太阳能碎片。”
欧雷加点点头，说完他把手中的太阳能碎片放入人造恒星之中，恒星立时发出一声爆鸣，原本有些昏暗的球体闪耀起来，释放出强烈的热能和光，随后渐渐平息下来，声音也变成了轻微的蜂鸣。
“亚顿之矛上的狂热者已经全部连入乌涅拉心灵网络，他们对我定义的末世论接受的很快……对于这些愿意让自身进入静滞状态，只为在绝望时代保存星灵文明的伟大战士来说，放弃卡拉虽难以接受，但在种族的存亡面前，一切都无关紧要。”
“我不想伤害他们，这样的结局也让我非常欣慰。”欧雷加轻声说，“听说你为这支狂热者军团改进了他们的武器，这是真的吗？”
“这样不实的传言只会让我感到羞愧，欧雷加大人，也许奈拉齐姆内有人希望通过制造这种谣言营造出我族工业力压神之长子的假象，我能够理解年轻人们的想法。”
“可这并不利于黑暗帝国内部的团结，奈拉齐姆是行走在阴影中的一族，可那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所作所为就不那么的光明磊落。”阿涅辛说。
“欧雷加之拳会找出造谣者的。”欧雷加声音微冷，“能传到我这里来，说明参与的人还不少。”
“小小惩戒即可，族人的情绪也需要照顾，有些人自认为在您缔造的帝国里奈拉齐姆就高人一等，这是无法避免的。”阿涅辛劝解说。
“那就拿出货真价实的东西来证明，奈拉齐姆会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但绝不是靠这种手段。”欧雷加少见的流露出愤怒的情绪。
“在登上亚顿之矛以前，或许我还对奈拉齐姆的前沿科技感到自鸣得意，可事实证明，那时的我是何等地见识短浅。”阿涅辛笑了笑。
“但您不用担心，通过研究亚顿之矛，奈拉齐姆的装备和科技确实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亚顿之矛内的狂热者军团拥有黄金时代最精锐的武器和盔甲，以我的能力无法加以改进，而我真正改进的是暗影军团内部由伯洛斯部落族人组成的重装战士部队。”
“我得到了亚顿之矛上龙骑士生产线里的机甲框架结构数据图纸，通过它我重塑了奈拉齐姆重装武士的合金装甲，使装甲的坚固程度提高了百分之三十，耐久度和抗冲击能力得到显著提高。”
阿涅辛说：“此外我仿照狂热者军团的防护盾牌制造了一批等身高的长方形盾牌用以通过奈拉齐姆重装武士的防御能力，通过这些盾牌，战士们可以很快在战场上组成战线抵御虫群的进攻。”
“这种盾牌采用珍贵的艾德曼合金打造，能够抵御异虫的利爪和蟑螂酸液的侵蚀。盾牌的四角都磨得很锐利，必要时战士们可以挥舞盾牌，用它们切开跳虫和刺蛇的外骨骼装甲。”
“同时人类的单分子光刃给予了一些灵感，我结合萨加斯部落最早的光刃制造技术，研制出了这种新式柄式光刃。”
阿涅辛说着从他的腰间拿出两个圆柱形的长柄，一手握着一个注入幽能，刹那间刺耳的尖啸声传来，长达2.5米的幽绿色光刃从剑柄激射而出。
“就像人类的剑一样？”欧雷加打星际的时候可没见过星灵拥有这种武器。
“是的，其特点就是极高灵活性和便携性，不止是圣堂武士，卡莱阶层也能使用它，只要使用者具备幽能。”
“作为光刃来说它实在是太长了，但本身却没有什么重量，这是专门为伯洛斯重装武士准备的一款，实际上我还制造了些更短更小的种类，而处在盾牌后的重装武士需要足够长的武器来攻击敌人，甚至……”阿涅辛兴奋地说。
他说着将两把光刃的剑柄末端对接在一起。
“它们还能拼接起来，就像曲光战刃，这样程度就能扩展一倍。必要时挥舞成圆，任何被扫到的敌人都将顷刻间四分五裂！”
“也就是说……人类的幽灵特工也能使用它？”欧雷加接过一把光刃，试着向其中注入自己的幽能，立时猩红色的光刃呼啸而出。
自从收服诺娃以后欧雷加就一直没有派她出去执行任务，绝不是因为看着真的很养眼的缘故，而是他正琢磨给诺娃建造一艘类似于战役隐秘行动里狮鹫号那样的战舰。
未来支援诺娃的会是全套的星灵科技，他要组建一支星灵黑暗帝国的幽灵特战部队。
“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阿涅辛，黑暗帝国的历史上一定会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欧雷加很满意。
“我想我会的，欧雷加大人，这是我的梦想。”
与欧雷加第一次见到阿涅辛相比，他无疑变得自信很多。
“欧雷加大人，亚顿之矛已抵达西格玛象限，我们发现这里还有一支人类舰队，游骑兵的休伯利安号与这支舰队待在一起。”就在这时，科迪亚走进了太阳核心。
“探测器显示，泰伦帝国舰队的旗舰布塞法洛斯号亦在其中。”
“布塞法洛斯号？”欧雷加猩红色的双眼眯了起来。
“准备穿梭机，我要亲自去见一见我的老朋友，瓦伦里安王子。”
……
西格玛象限。
塔达林执政官奈昂正在他位于萨尔那加世界舰核心区域的私人住所里满心愉悦地摄入地嗪，最近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只有地嗪才能让他保持亢奋。
提丰的塔达林与西格玛象限萨尔那加世界舰失去了联系，奈昂有理由相信他们都为了守护萨尔那加遗迹而与提丰一起被超新星爆发溢出的能量所泯灭。
想来他们都很荣耀地死掉了。
奈昂感到欣慰。
只可惜提丰之上的萨尔那加神庙与古老的遗迹就这么消亡了，实在是莫大的损失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布塞法洛斯号
一艘长梭形的墨绿色奈拉齐姆穿梭机驶离亚顿之矛，船身上覆盖的隐形力场令其完美地融入黑暗中。穿梭机内载着欧雷加之拳近百位黑暗圣堂以及他们的领袖欧雷加，以极高的速度向着人类舰队的位置驶去。
人类战列巡洋舰组成的钢铁舰队并没有发现悄然接近的穿梭机，但随着穿梭机与舰队距离的不断缩小，在巡洋舰上的反隐设备发挥作用以前，穿梭机必须停留在安全位置上。
最终，穿梭机停在了人类舰队感应器侦测范围以外不远的地方，与舰队同步运行，其内的黑暗圣堂武士已经能够通过穿梭机的投影屏幕看到低速行驶中的人类舰队。
“这支舰队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老式的巨兽级战列巡洋舰，它们的防御系统相对于米诺陶级的要落后许多。”一位黑暗圣堂对欧雷加说。
屏幕中画面一转，镜头拉近，集中在一艘战列巡洋舰上，这是艘雄伟的米诺陶级巡洋舰，灯火通明，钢铁甲板上一排排乌黑锃亮的炮台有规律地调整着射击角度。
“那就是布塞法洛斯号，泰伦帝国的旗舰，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这艘战舰装备着人类最先进的武器和防御系统。”
“嗯。”欧雷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猩红的眼睛看向说话的黑暗圣堂。
“黑暗圣堂武士凯纳斯，我记得你。”
“达拉姆黄金舰队进攻沙洛克的时候，如果不是你的部队解决了那支侦查小队，让他们无法向舰队发出预警，黄金舰队也就不会因深入而被虫群击溃。”
“你的功劳非常大。”他说。
“暗影议会已经通过了关于你升为第二暗影军团军团长的决议。第二军团主要由配备了亚顿之矛武器库内重甲与幽能战斧的扎库林狂热者与伯洛斯重装武士组成，被赋予了战场攻坚的职能。”
“凯纳斯，我相信你的能力，放手去做吧。”
“我不会辜负大人的信任。”
随着一场场战争的历练，凯纳斯愈发的沉稳起来，自第二暗影兵团建立之初，他就得到了欧雷加大人会任命自己为兵团长的事情，虽然也很激动，但还不到失态的地步。
黑暗帝国的各级指挥官以前基本都出自欧雷加之拳，但扎库林加入帝国以后常备军军队的数量骤增，几乎所有的扎库林圣堂武士都选择进入了暗影军团，优秀的指挥人才还是比较稀缺的。
目前帝**队数量已经达到了十五万人，军队编制进行了重新整合，由洛克担任军团长，提伯担任副军团长的第一军团是更加全面的军队。
第一军团满编十万人，兵种极多，包括奈拉齐姆百夫长、追猎者、狂热者、龙骑士、高阶圣堂武士、黑暗圣堂武士、机械哨兵与巨像。
如今军队中的基层指挥官绝大多数都是扎库林中优秀的圣堂武士，能够率领自己的人民在异虫肆虐的艾尔生存四年，就充分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不过在扎库林彻底融入黑暗帝国以前，欧雷加暂时还不能把军队交给他们统帅，即使他能够直接掌控扎库林的思想从而确保忠诚问题。
少部分高阶圣堂武士被提拔高级将领，但相对而言，军队高级将领中除这些圣堂武士以外其余人都出自欧雷加之拳。
他们从萨古拉斯到艾尔再到欧雷加被莫比斯重新唤醒的布莱西斯，一直都默默地追随着他。
提伯也是欧雷加之拳的老成员了，对欧雷加的忠诚毋庸置疑，在欧雷加之拳副总长不愿意进入军队任职的情况下，组织中能力最出色的他被欧雷加委以重任。
其具备相当出色的指挥才能和大局观，并且非常理智冷静，能够辅佐满脑子的塞满莽字的洛克，让他不至于脑子一热就把帝国的家底败光。
而洛克本人对第一军团的职位并不是很认真，一直认为第二军团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不过其调任的请求却被欧雷加直接驳回。
“注意不要被人类发现了。”欧雷加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布塞法洛斯号，“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的身影在一众黑暗圣堂武士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
布塞法洛斯号，舰桥。
特拉维斯罗林斯是布塞法洛斯的导航员，他正坐在控制台前驾驶着这艘庞大的战舰。这位导航员有着深棕色的头发与眼睛，穿着整齐的制服，看上去英俊又精神。
舰桥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上次雷诺闯进这里以后，一个班的帝国陆战队士兵就进驻了舰桥，荷枪实弹地守卫着舰桥。
几名挎着工具箱的技术人员还在修理被雷诺炸飞的气阀门。
不仅是那些站在舰桥内的士兵，就连这些技术人员也都衣着得体，制服熨烫得笔直，谈吐得体，身上比休伯利安号上的那些总是相对而言浑身油污，不注重仪表，邋里邋遢的工程师要好上太多。
这就是职业军人与起义军的区别，他们受过系统的教育，专业可靠。
忽然，特拉维斯精神恍惚了起来，这时舰桥内的灯光全部都熄灭了，舰桥内变得昏暗无比，就连他面前的控制面板也暗了下来。
反应过来以后特拉维斯腾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想要找出问题出在哪里，他依稀可以看到舰桥内肃立着的帝国士兵已经全都瘫倒在地。
特拉维斯想要通过身上通讯器联系沃恩舰长，却发现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已失灵。
这时他能够想到的敌人就只有神秘莫测的幽灵部队，但他不相信有幽灵特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解决舰桥里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他惊恐起来，不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而是为布塞法洛斯号，没有他驾驶，巡洋舰很可能在密集的舰队群中撞上另一艘。
“瓦伦里安在哪里？”
这个时候特拉维斯的身后传来一声低语，让他毛骨悚然，一转头就看到一双正盯着自己的猩红色眼眸。
特拉维斯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骤停了。
他认得出来，这是一个星灵。
这个星灵本不需要问他，因为哪怕特拉维斯再如何缄口不言，这个星灵也能读取他的思维并找到瓦伦里安王子的位置。
瓦伦里安有自己专属的房间，这不是什么秘密，他要不在舰桥就一定会待在那里小酌一杯葡萄酒，嚼嚼新鲜的巧克力。
双目猩红的星灵就像是在正大光明地告诉特拉维斯，我就是来找瓦伦里安的。
特拉维斯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张开嘴巴都做不到。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星灵没有嘴巴就能说话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欧雷加一边读取特拉维斯的思想记忆一边打量着昏暗的舰桥。
不得不说，与休伯利安号相比，布塞法洛斯号的舰桥建设得要更加豪华，并且空间极广，视野宽阔，但与亚顿之矛的比起来就完全不够看。
“好好干，年轻的人类，我看好你。”欧雷加忽然拍拍特拉维斯的肩膀，眨眼间就不见了。
特拉维斯愣了愣。
舰桥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控制面板再次出现，如果不是地上躺了一堆帝国士兵的，特拉维斯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
瓦伦里安正在享用一份精致的巧克力蛋糕，整个人都沉浸在抓住雷诺死穴的美妙感觉中，他坚信雷诺绝不会放弃凯瑞甘，一定会跟自己合作。
终有一天他会向阿克图尔斯证明，自己是一位合格的继承人。
计划一直都有序地进行着，一切都在瓦伦里安的掌控之中，直到他的私人房间里出现了一位身披深蓝色长袍的高大星灵。
此时布塞法洛斯号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警报长鸣，无数士兵集结在第七次甲板上，准备营救他们的瓦伦里安王子。
黑暗执政官欧雷加来了，他有恃无恐，好像是既然前来做客那就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到来，根本不在意布塞法洛斯号上的数千名士兵。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起研究凯瑞甘
瓦伦里安拔出随身携带的电磁手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星灵。
他紧抿着嘴，并未开枪，因为这种手枪对人类来说也许是绝对致命的，可它的威力还远远不足以击穿一名星灵战士的幽能护盾。
这是怎么回事？
布塞法洛斯内到处都是反隐设备，每道气闸门都安装有视网膜扫描系统，而瓦伦里安的私人间大门上更是设有dna读取器，在大门没有被暴力破开的情况下，除了他本人以外应该没有任何人能进入这里。
而这个星灵，瓦伦里安可以确认，他就是凭空出现的。
像个真正的幽灵。
这不符合瓦伦里安对星灵的一惯认知。
一瞬间瓦伦里安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猜测，这个披着深蓝色长袍的星灵拥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身体之上萦绕着同样猩红的幽能，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塔达林而不是善于潜行和暗杀的奈拉齐姆黑暗圣堂武士。
也许没人比瓦伦里安还要了解星灵了，他清楚一个强大的星灵战士有多么可怕，即使他未持有任何武器。
一个幽灵特工能用恐怖的精神力轻易引爆敌人的头颅，人类能做到，星灵当然也能。
即使瓦伦里安从心就接受严格的训练，能够轻易撂倒五六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其本身却不是幽能携带者，在没有装备精神屏蔽仪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会是一位能轻易潜入布塞法洛斯号来到他面前的星灵的对手。
而令瓦伦里安感到疑惑的是，泰伦帝国没有与塔达林星灵发生过太大的冲突，塔达林曾经摧毁过一些泰伦帝国在星区中过于接近他们领地的前哨站，但人类并没有主动招惹过他们。
瓦伦里安一直隐藏在幕后，与塔达林交战并且抢夺萨尔那加神器的都是游骑兵，而他则置身事外。
塔达林没理由盯上他。
不过塔达林星灵可能根本不会在意瓦伦里安是泰伦帝国的领袖还是游骑兵的，他们的思维模式是最难以琢磨的。
“你居然以为我是一个塔达林？”欧雷加居高临下地着他。
瓦伦里安继承了阿克图尔斯魁梧的身材，可在欧雷加面前依旧显得矮小。
“瓦伦里安，你应该见过我，可能还不止一次……好好想想。”
“反正我不是你的朋友，就是你的敌人。”
瓦伦里安真没印象。
在排除无中生友这个可能以后，他放弃了思考。
这可能是瓦伦里安成年以后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而如果这个星灵真的想要杀死他，那布塞法洛斯号内的战士根本来不及在这之前营救他。
帝国的继承人此刻表现得非常冷静。
这名星灵未必就是来暗杀他的，不然他活不到现在，而且星灵对人类政权的更迭从来就不感兴趣，无论是主流势力的星灵还是塔达林都是如此。
房间大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帝国士兵，他们正准备通过暴力手段破门而入。瓦伦里安房间里的全息投影仪信号灯不停地闪烁着，布塞法洛斯号的舰长沃恩已经急得快疯了。
“我的星灵朋友，你能够读取我的思想和记忆，想必知道我之前的确没有见过你，实际上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近过一位星灵。”
瓦伦里安说：“你也会理解到，我对星灵这个高贵的种族绝无恶意……塔达林除外。”
“而如果你是带着善意来到这里的，那么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不得不说，在对星灵的态度上，你比你的父亲要好得多，这点也许能让你在未来活下来。”欧雷加猩红色的双眼里刹那间闪耀起来，好像是凝聚着风暴。
“当然，我们的确应该好好谈谈，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很好！”瓦伦里安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他听不懂欧雷加在说些什么，但至少现在活了下来。他没注意到这时自己的声音应激动而有些变调，变得有些尖细。
“你很害怕吗？阿克图尔斯的继承人。”欧雷加嗤笑。
“也许你比他更软弱。”
“当然不！”瓦伦里安盯着欧雷加的眼睛，“我会比我的父亲要更加出色。”
“不过在我们正式交谈以前，我需要让我的部下冷静下来。”瓦伦里安说着走到全息投影仪前，一个泰伦帝国的徽章投影快速升起，沃恩的头像出现了。
“瓦伦里安王子，突击小队已经准备就绪，我们……”沃恩满头大汗。
“稍安勿躁，舰长，这是我的老朋友。”瓦伦里安微不可查地看了欧雷加一眼，“我很安全，让突击小队原地待命。”
随后瓦伦里安关掉全息投影，拉过一把镶金的椅子坐下，并示意欧雷加坐在另一条上。
“你很聪明，瓦伦里安王子，这艘战舰上的人都会对你感恩戴德，因为你刚刚救了他们的命。”
欧雷加说着就拉过椅子坐下，熟练得差点让瓦伦里安以为他是个人类。
“就我们星灵的下肢构造而言，人类的椅子并不适合。”
“好吧好吧，说说你来这儿的目的。”瓦伦里安觉得这个星灵狂妄得要命。
“我为萨尔那加的预言而来。”欧雷加靠在椅子上。
瓦伦里安眼睛一亮，“你知道那段预言？我是说，那个提及了宇宙的毁灭以及刀锋女王的萨尔那加预言？”
“没错。”欧雷加说，“凯瑞甘是拯救这个宇宙的关键……我看你的计划就相当不错，在你们进攻查尔的时候我们会帮助你们，作为交换，你们必须与我们一起研究凯瑞甘。”
“我对预言的解读是凯瑞甘绝不能死，换而言之，只要她活到末世来临以前就行。”
他开始忽悠。
“你们？”瓦伦里安仍然没有弄清楚这个星灵是属于哪个星灵阵营的。
除塔达林以外瓦伦里安只知道达拉姆星灵，但达拉姆的幽能色系不包括红色，只有黑暗圣堂武士融合而成的黑暗执政官幽能颜色与之一致。
可据瓦伦里安所知黑暗执政官无比庞大，体态特征与普通星灵完全不同，已经褪去了其作为生命体的主要特征，只能以能量体形态存在，而黑暗圣堂武士成为黑暗执政官的过程应是不可逆，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再变回星灵。
瓦伦里安突然想起了一个名为欧雷加的黑暗执政官，顿时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他亲眼见过欧雷加摧毁舰队与城市的景象，知道那个欧雷加有多么可怕。
普通的黑暗执政官做不到的，不代表欧雷加就做不到。
“如你所想的那样，我就是欧雷加，那个邪恶残忍的黑暗执政官，憎恶艾尔星灵的复仇者。”欧雷加轻声说。
“我刚刚在布莱西斯苏醒时，你的舰队差点杀死我，追随我的欧雷加之拳因你们而损失殆尽。”
“原本我们之间的仇怨到这里就算完了，可刚才我读取你记忆的时候，发现之前我三年前在埃尔纳被保护者扎玛拉封印之前，疯狂阻击我以致于来不及抓到扎玛拉的人类舰队原来是你派遣的。”他声音逐渐森寒起来。
瓦伦里安头皮发麻。
气氛陡然变冷，在恐吓了瓦伦里安几分钟以后，感受到其平静外表下剧烈起伏的情绪波动以后，欧雷加才慢慢悠悠地说，“不过，我很久以前就决定不再为仇恨所支配了。”
年轻的王位继承人长舒一口气。
“只是那不意味着我就不记仇。”欧雷加又说。
“你想要怎么做？杀死我为你的战士复仇？”瓦伦里安咬牙。
“我不会那么做的。”欧雷加否认说，“那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当然要是有一天我发现你的存在威胁到了我的人民，那也不会让你继续活着。”
“你还有一个人类帝国要继承，当然应该好好活着。”
其实欧雷加原本想要直接精神控制瓦伦里安的，却发现他的精神坚如磐石，不会比幽灵诺娃好控制多少。
也是，要真那么简单，他直接控制所有势力的首脑，然后统一科普卢星区。
开心得一批。
然而精神控制显然是有局限的。
所以欧雷加只能以其他手段胁迫瓦伦里安，这名年轻王子的野心正好可以为他所利用，等得到凯瑞甘以后掌控她的虫群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至于以后该怎么合作，那就看你的诚意了。”欧雷加看着瓦伦里安说。
“有了我的帮助，成功净化刀锋女王的几率无疑会提高许多，与星灵结盟让他们为你而战也是你证明自己能力的另一个体现。”
瓦伦里安保持沉默。
“凡是聪明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是吧，泰伦帝国的继承人。”他说。
“你的父亲一定会大吃一惊，不是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泰凯斯的挣扎
长达74公里的巨舰出现在了所有战列巡洋舰的主屏幕上，它是如此的恢宏庞大，以致于人类引以为傲的钢铁战舰在对比之下都显得渺小。
亚顿之矛提前出现在了人类的眼前，其精美绝伦的构造与空前绝伦的体积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目瞪口呆。
“这应该就是欧雷加的旗舰，亚顿之矛。”休伯利安号的舰桥上，马特一脸凝重地注视着屏幕中的亚顿之矛。
“长官，这艘旗舰的尺寸超过常规结构分析的极限，想要维持如此庞大的战舰，其所需的能量将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他说。
“最新消息，亚顿之矛长达74千米，约等于休伯利安号的150倍。形状类似于中世纪骑士枪的枪尖，斯旺和他手下的工程师们正在谈论这种外形与结构的用处。”
“才74千米？娘的，你绝对是在开玩笑，小子，它不可能只有这么长，不可能！”泰凯斯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惊恐。
“那有100千米吧？或者干脆就是200！”
“你可真是个天才，泰凯斯，我可做不到只用看就知道那艘巨无霸有多长。”雷诺调侃说。
“过去我在艾尔的时候听说过亚顿之矛，星灵仅存的一艘方舟……艾尔沦陷的时候要是当时它还能够启动，也许我们就用不着逃到萨古拉斯了。”
“怎么现在在欧雷加的手里？对了，阿塔尼斯知道这事吗？”
“这还不得而知，不过我猜达拉姆星灵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我怀疑亚顿之矛甚至凭借能够一己之力对抗击败瓦伦里安的舰队。”马特回答说。
“如果体积与战斗力成正比的话。”雷诺随后补充说。
“我开始觉得与欧雷加合作是明智之举了，有亚顿之矛帮忙，游骑兵可以把伤亡降到最低。”马特欣喜地说。
“我很好奇欧雷加与这些塔达林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此不惜赶尽杀绝。”
“不清楚，但看起来我们可以顺利地拿到萨尔那加神器了。”雷诺轻轻点头，“然后……”
进军查尔，净化刀锋女王是一场赌博，赌注是所有游骑兵的生命。想到这里，雷诺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这时舰桥内的通讯屏幕亮了起来，马特急忙通知神情突然变得极度复杂的雷诺。
“这是来自布塞法洛斯号的信号，来自瓦伦里安王子的专用频道。”
“指挥官，我是瓦伦里安，刚刚我这里出了一点小状况。”瓦伦里安的脸色不太好看。
“实话实说，就在刚才，恶贯满盈的黑暗执政官欧雷加找到了我，想要与我合作，条件是要帝国舰队帮助他们消灭西格玛扇区里的塔达林星灵。”
瓦伦里安没有说出实情，要是他敢说出欧雷加其实是想要跟自己一起研究凯瑞甘这么露骨的话，雷诺就敢爆掉他的头。
“你好像在他的手上吃了点亏，小伙子。”雷诺看出瓦伦里安表情的异样。
“他登上了我的船，我甚至以为他想要杀掉我，指挥官，你不会想知道经过的。”瓦伦里安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些。
“他和你结过仇？莫比斯基金会跟欧雷加发生过什么？我记得他们还发布过通缉欧雷加的悬赏，而你又是莫比斯基金会的老板，能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吗？”雷诺问。
“就个人而言，我仅仅是憎恶其企图毁灭布莱西斯的残暴行径，而莫比斯的悬赏虽然是我默许的，发布人却是纳鲁德博士。”瓦伦里安解释说。
“别告诉我他这么做是为了星区间的和平。”雷诺皱起眉头。在泰拉多尔卫八的时候他就对这个纳鲁德博士感官不太好。
“他说他想要弄清楚欧雷加会那么强大的原因，如果泰伦帝国能得到这个星灵的力量……”瓦伦里安欲言又止。
“所以你同意了？”雷诺反问。
“是的，因为当时这个提议在我看来相当不坏。”瓦伦里安说。
“这么说博士的算盘要落空了，有了亚顿之矛我们一辈子也别想抓到欧雷加，更别提他本来就有多强。”听得出来，雷诺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不要紧，我妈妈常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父亲总说真正的君王没有朋友。”瓦伦里安没好气地说。
“他的话你就当是放屁。”雷诺怒喝一声，“我以前在克哈之子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干，帝国原来的将军埃蒙德杜克听说过吗？那时候他就没少挨过我的揍。”
“好了长官，牛可以不吹，仗还是要打的。我想瓦伦里安王子原本是要跟我们商量进攻西格玛象限的事情。”马特清了清嗓子。
“你说的没错，霍纳舰长。”瓦伦里安应声说，“长话短说。”
屏幕上瓦伦里安的头像此刻已经变成了西格玛象限内的萨尔那加世界舰。
“塔达林的舰队就交给欧雷加去牵制，我们的任务是清理掉世界舰上的塔达林部队，然后夺取神器，唯一的问题是遍及世界舰的撕裂力场发生器，瞬间就能把一切打碎到分子形态。”
“而我们的战舰装甲够硬，能够撑到我们摧毁那些发生器……存放萨尔那加神器的地区驻扎着大批的塔达林军队，必须先解决掉他们。”
“我们这次有点玩大了，吉米，闯进撕裂力场发生器？自杀的活我可不干。”就在这时，泰凯斯突然板着脸反对。
“我们应该赶紧拿钱走人！”
“你居然怕了？”雷诺眉头一挑。
“因为你，我蹲了九年牢！现在我不会因为要救你的老情人而把命搭进去，别忘了，你还欠我呢，伙计。”泰凯斯声音中蕴含着的痛苦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听出来。
“做事情可不能半途而废，没关系……这次你可以不去。”雷诺说。
“好吧，反正你知道我在哪儿。”泰凯斯独自离开了。
自从发现雷诺对是否要直接干掉凯瑞甘的问题态度暧昧以后，泰凯斯一直表现得很怪，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常常莫名地冲别人大发雷霆。
雷诺很了解泰凯斯，知道他的情绪现在糟糕得要命。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泰凯斯的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通常泰凯斯从不会为无谓的事情烦恼，过去他们穷得都要当裤子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个样子。
泰凯斯向来敢说敢做，以前他在亡者之港的灰色俱乐部喝醉了酒就敢脱掉衣服光着腚与只着片缕的女郎跳舞，毫不在意周围人群的目光。
没人知道泰凯斯现在到底有多么矛盾和纠结，他只是阿克图尔斯安插在游骑兵中的棋子，而换取自由的代价是杀掉好兄弟雷诺的旧情人凯瑞甘。
他不在乎凯瑞甘，虽然泰凯斯自己就是个恶棍，但他也敢说自己要干掉凯瑞甘为民除害，尝一回当英雄的滋味。
可泰凯斯不愿意背叛雷诺。
过去他还是天国恶魔的时候就曾经经历过背叛，因为那场背叛，天国恶魔几乎所有的人都死了。
他讨厌背叛，厌恶背叛的人。可现在他自己就要成为一个背叛者，背叛的那个人还是自己近乎唯一的朋友。
熟悉泰凯斯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争勇斗狠，贪图享受，自私自利。在泰伦联邦军队里当兵时，他就曾毫无心理负担地抢过战友准备用来表白的礼物送给自己的情人。
那个可怜的年轻人是个怯懦又内向的家伙，不敢抢回自己的东西，等到在战场上最终战死以前都没能再鼓起勇气向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
正如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我是个坏人。”
没有丝毫掩饰。
要说他在刚刚得知蒙斯克要他干掉的刀锋女王莎拉凯瑞甘是雷诺女友的时候，或许动了什么恻隐之心，那根本就是扯淡。
可随着对雷诺与凯瑞甘之间故事的深入了解，他明白雷诺对凯瑞甘的感情是真诚的，绝不是那开始以为的什么，恋虫癖。
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背叛好兄弟，还是一招不管了就最后把凯瑞甘就地正法？
泰凯斯很矛盾，很痛苦。
其实在游骑兵攻占新福尔松解救里面的罪犯时，泰凯斯有想过，要是一开始他拒绝与蒙斯克合作，那是不是也跟这些罪犯一样会在这时得到从天而降的自由？
蒙斯克欺骗了他。
因为他不知道凯瑞甘和雷诺的关系。
可就跟泰凯斯说的一样，他为雷诺蹲了九年牢。如果不是为了雷诺，他又怎么会被关在监狱里让蒙斯克剥夺自由，到现在不得不通过背叛雷诺的方式重夺自由？
这可笑的命运。
第二百三十九章 登舰作战
亚顿之矛舰桥。
通过舰桥顶部通透的能量形塑外壁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塔达林舰队正朝着亚顿之矛快速驶来。这支舰队由十一艘航母与二十几艘毁灭者组成，数百架侦察机在己方舰队释放的护盾力场里高速穿梭。
暗黑与猩红的色系在黑暗宇宙中异常的显眼，与亚顿之矛相比原本堪称巨型规格的航母也实在小得可怜，但这些塔达林战舰的攻击极具侵略性，将亚顿之矛团团围住，好像是围猎蓝鲸的逆戟鲸。
塔达林航母的机库内，无须相位技师亲自操控，成千上万架拦截机自动断开连接在能量导管上的线缆并弹出机库，有同狂躁的蜂群般向着亚顿之矛袭来。
“欧雷加大人，我已启动亚顿之矛的护盾。”阿涅辛紧张不已地盯着舰桥外愈来愈近的塔达林舰队。
那些航母拦截机的速度很快，在他说话的时候数量惊人的拦截机拉着绚丽的红色尾焰逼近亚顿之矛，它们的自动瞄准感应器已经锁定了庞大的方舟，等离子炮炮口闪烁着金属的冰冷光泽。
阿涅辛作为相位技师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在航母和虚空辉光舰这样的主力舰上，哪怕是第一工程师也只能待在机库或者是引擎室里，但因为没人会比他更了解亚顿之矛的战术系统，欧雷加才命令他辅助自己指挥舰队。
科迪亚也与他们站在一起，这时，他就是欧雷加的副官。
“弹射出我们所有的拦截机。”欧雷加命令。
更多暗黑与深蓝相间的拦截机从亚顿之矛的机库甲板上升起，它们与塔达林的拦截机群厮杀在一起，像是猩红与深蓝两支蜂群的交锋。
不断有拦截机被等离子炮击中，有的直接被几道等离子束轰成碎片，有的虽然丧失了战斗能力却还能飞行，踉踉跄跄地飞回己方战舰机库，等在那里的相位技师们立即抢修损坏的拦截机并用瓦斯导管给它们注入新的燃油。
塔达林的毁灭者群齐齐开火了，猩红色的光束链轻轻一扫就能摧毁数目众多的亚顿之矛拦截机，因双方交战的拦截机数量过于庞大，且战场极度混乱，毁灭者们释放的光束并不能很好的规避己方拦截机。
当然，毁灭者的舰长们对此倒是不甚在意。
这种由达拉姆虚空辉光舰改造而来的超重型战舰是仅次于航母的主力舰。它们用塔达林特有的凯达林水晶鲜血碎片取代了棱镜核心的共鸣水晶，产生的光束较于虚空辉光舰非常地不稳定，会从一个目标弹射向另一个目标。
令达拉姆相位技师不解的是，毁灭者舰内并没有精于操纵虚空幽能的黑暗圣堂武士操控虚空透镜将棱镜光束引向射击目标。
鉴于塔达林幽能亦来自虚空，与奈拉齐姆的虚空幽能本质上相同，在毁灭者内引导虚空透镜的很可能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塔达林升格者，但这本质上是非常危险的工作，稍有不慎就可能因失控的磅礴能量而灰飞烟灭。
即使是在黄金舰队中也只有严守奈拉齐姆戒律的黑暗圣堂武士执掌，而塔达林内部几乎没有具备那样奉献和牺牲精神的人，所以达拉姆的相位技师们推测，引导毁灭者虚空透镜的很可能是拉克希尔仪式的失败者。
因为黄金舰队未截获过塔达林的毁灭者，这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让艾席伦斯的暗影舰队不惜一切代价地阻击塔达林，阿涅辛，我记得亚顿之矛的攻坚集群除了能够发射轨道炮以外，还能制造冻结时空的力场吧？”欧雷加问。
战局明显对己方非常不利，由于太阳能碎片的储备不足，亚顿之矛仍未启动毁灭集群这样足以制造末日的战术系统，在与一支精锐的塔达林舰队作战时依然非常吃力。
暗影舰队仅有六艘航母，在数量是比不上塔达林的，更不用说再加上那些毁灭者了。
“没错，欧雷加大人，但制造时空力场需要的能量要比轨道炮的多很多，而且同一时间攻坚集群只能启动一种功能。”阿涅辛说。
“尽管太阳核心内的人造恒星能源源不断地提供能源，几乎是无限的，但短时间内我们自其中得到的能量只能启动部分的战术系统，您必须谨慎从舰载中控系统里选择需要用到的系统，以防止供能不足所导致的护盾衰减。”
“嗯。”欧雷加背负着手，声音里透着冷冽，“启动时空力场。”
“明白。”阿涅辛立即伏在控制台前操作，“时空力场能同时冻结三艘航母及其周围的侦察机20秒钟，战局瞬息万变，这段时间里它们无法做出任何类似于短途折跃这样的战术规避动作，这足够我们的航母启动歼星炮将它们彻底摧毁了！”
就在此时亚顿之矛剧烈地震动起来，舰桥上突然被刺眼的白光覆盖。
“怎么回事？”极致的强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欧雷加在一瞬间的恍惚以后立刻回过神来
“是塔达林！他们正面的航母是用来吸引我们注意的，现在正有九艘航母从亚顿之矛的下方袭来，塔达林航母拥有隐形力场……这些卑鄙的塔达林竟然想要突破亚顿之矛的防御！”阿涅辛被震动晃得倒在控制台上，他还来不及站起来就急忙扭过头说。
“这么多航母？奈昂连萨尔那加世界舰和神器都不要了吗？”欧雷加提高了声音。
“他疯了吗？”
“现在看来他是真的疯了，刚才塔达林的攻击击穿了亚顿之矛下层甲板区域的护盾……塔达林是想要登舰作战，他们想要夺取亚顿之矛？”阿涅辛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地移动。
星空阵列台上方投射出一面主屏幕，九艘狰狞的塔达林航母“人”字形排开，数目众多的拦截机正涌入亚顿之矛，紧随其后的是满载星灵士兵塔达林的穿梭机和战争棱镜。
“塔达林执政官奈昂的旗舰在前。”阿涅辛依旧惊疑不定。
“下层甲板区域的感应器显示，塔达林已经突破了那里的防御系统……他们的部队已经登陆，并与驻守在那里的第二暗影军团士兵发生交火。”
“收到自塔达林旗舰发来的信号！”
主屏幕上的画面一变，奈昂的头像出现了。
他眼中的血红色光芒异常地浓郁，有如实质的血雾。
“欧雷加……我就知道是你。”奈昂的声音嘶哑又冰冷，“我说过要追杀你到宇宙的尽头，你不仅亵渎了神灵，还致使我的舰队损失惨重。塔达林从不会饶恕他们的敌人！”
“我会亲自来找你的……”奈昂疯狂的声音随着屏幕的消失戛然而止。
“大人，帝国的塔达林里肯定有奈昂的人，不然他不可能知道您亲自来了，这是可以预料的，因为这件事拜舍尔人尽皆知，而塔达林是忠诚度最低的一个派系。”一直沉默不语的科迪亚幽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
“奈昂是真的疯了，居然自投罗网，也许我们夺取这支塔达林舰队的计划将会变得轻松许多。”
“游骑兵和泰伦帝国应该已经开始进攻萨尔那加世界舰，我原来以为奈昂会投鼠忌器，至少他应该会亲自坐镇世界舰，当时塔达林舰队自然会一分为二。我联合人类进军西格玛象限也是为了减轻亚顿之矛的压力。”
欧雷加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不对，他的目标不是亚顿之矛，是我。”
“他是奔着我来的。”
奈昂没那么蠢，在见识过欧雷加的战斗力以后不说是避之不及了，还主动寻求正面交锋不是脑抽了就是真的有底气。
疯子也会感到害怕的。
自觉有实力的疯子才会不顾一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召集亚顿之矛上所有的战士，我们不仅要守住方舟，还要击溃塔达林的登陆部队。”欧雷加说。
“阿涅辛，亚顿之矛的正面战场就交给你了，这艘方舟现在交由你来指挥。”
他说完身影就凭空消散了，科迪亚没多说什么，手上也出现了一把曲光战刃，周身黑雾环绕，瞬移离开了舰桥。
“为您而战！”阿涅辛蓦然感到了一种莫大的荣耀。他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相位技师，竟然有机会像黑暗圣堂武士一样成为一艘战舰的指挥官。
还是方舟级战舰亚顿之矛！
“只不过……那个奈昂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战胜欧雷加大人，就算是塔达林的高阶领主来了也不过尔尔。”阿涅辛望着欧雷加离开的方向说。
“谁给他的自信？”
第二百四十章 黑暗执政官的怒火
亚顿之矛下层甲板上的港口区空间宽阔，纵深极广，足够停泊母舰，甚至能容纳一支舰队在这里起落。
港口区的核心地区就是满载拦截机的机库，此刻仍有大批的深蓝色拦截机腾空而起，它们本该径直离开港口飞入宇宙，可进入亚顿之矛内部的塔达林舰队却把这些拦截机堵在了里面。
双方的拦截机直接在下层甲板上空交火，血红色与深蓝色的等离子束犁开淡金的甲板，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灰痕。
三艘巨大的航母已经驶入亚顿之矛，下层甲板宽阔的空间甚至能让它们保持低空飞行，拦截机群蜂拥着保护着航母。
战争棱镜在甲板上空展开后立即开始折跃塔达林部队，穿梭机着陆以后其虹膜一般的舱门中出现了一队队先锋机甲，一些更庞大的穿梭机里甚至走出了机甲天罚行者。
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里塔达林就在甲板上集结了逾五千名士兵，并且还在折跃更多的部队。
塔达林几乎全民皆兵，如果奈昂把九艘航母内所有的舰队成员集结起来，届时登陆亚顿之矛的塔达林将超过五万人。
不过亚顿之矛下层甲板上并不是全无防守，其核心区就坐落着用于制造机甲和武器的太空熔炉，黑暗帝国工程团的工程师们在这里建造机械哨兵，利用几个世纪前的龙骑士生产线生产龙骑士。
这里本就常驻着一支龙骑士部队，总人数达三千人，龙骑士里的圣堂武士都是四年前在艾尔与异虫交战时因重伤致残而无法再进行战斗的战士，他们愿意为保护幸存下来的族人付出一切。
在加入乌涅拉并宣誓效忠于猩红闪电以后，欧雷加大人给予了他们再次踏上战场的机会。
除此之外还有两百架机械哨兵以及八架原本被封存在艾尔东大洋下，建造于几世纪前的古老巨像。
同时下层甲板之上就是暗影军团的兵营甲板，军团士兵在凯纳斯的带领下于第一时间抵达战场，紧接着就是暗影军团与塔达林血刃者部队的白刃战。
数千名血刃者一齐点燃血色的光刃发起冲锋，战靴踏在合金甲板上的声音咔咔作响，而迎接他们的是伯洛斯重装武士沉重的盾牌和圣堂武士的战斧。
那些重装武士是塔达林从未见过，他们头戴头盔，身着厚重的暗黑色盔甲，盔甲上镶嵌着墨绿色的水晶，持有的武器既不是常见的腕刃也不是是黑暗圣堂武士的曲光战刃，而是五米长的双头光剑。
当重装武士排成一排组成战线时厚重的盾牌一个个接合在一起，像是一道黑色的高墙。
与惯于穿戴轻甲以提高灵敏度的其他奈拉齐姆部落不同，这些伯洛斯部落的战士向来都是身披重甲，他们虽然行动较于别的黑暗圣堂武士更迟缓，但却是奈拉齐姆正面战场上的中坚力量。
血刃者的冲锋并未以前那样将敌人的阵型冲乱，他们只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头晕目眩之际抬起头只能看到盾墙后如林般竖起的幽绿色光剑。
下一刻龙骑士蔚蓝色的相位炮弹幕暴雨般落在他们的身上，把最前方的血刃者泯灭为一团团血色的尘埃，塔达林战线后方的杀戮者随即进行还击。
血刃者们并没有因受挫停止冲锋，他们几乎是在继续地顶着龙骑士的炮火前进。
两架黑暗帝国的巨像抵达战场，它们用极细长的机械肢越过暗影军团，其头部上的智能瞄准系统对准进行扫描，确认目标以后用双管热线枪居高临下地进行扫射。
四道极高温的等离子束交叉扫过正在冲锋的塔达林血刃者，这一瞬间就连坚固的甲板都开始融化了，被扫中的血刃者直接在等离子束中蒸发了。
有些被离子束截去半截身体，一时还未死去，一阵阵凄厉的幽能回响回荡在下层甲板之上。
另一些塔达林躺在在地上，被包裹在熊熊烈火身躯好像是被点燃的纸一样卷曲起来，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他们的盔甲正像被煮热的巧克力一样迅速融化。
等他们在悲惨的哀鸣中彻底死去以后身躯才化作血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只留下一个个漆黑色的人形轮廓。
塔达林一方的天罚行者发射出数枚脉冲爆裂弹，红色爆裂弹落下的地方即有几十位暗影军团士兵顷刻间被汽化，伯洛斯重装武士的防线立时出现了缺口。
一位塔达林升格者见机在接连吞噬数名死徒以后挥着两柄血色的光刃，带领手下的战士冲向天罚行者打开的缺口，暗影军团后方身披亮色盔甲的扎库林圣堂武士则举着幽能战斧顶了上来。
光刃彼此碰撞的声音砰砰作响，幽绿、蔚蓝与猩红色的幽能四溢。
双方的战士厮杀在一起，巨像和天罚行者为了避免误伤又将攻击目标转变为对方的杀戮者和龙骑士。
有扎库林高阶圣堂武士悬浮在空中，双手中凝聚着蓝色的电弧。
一道雷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从天而降，幽能风暴自塔达林们的中心炸开，被风暴卷起的塔达林好像是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一般被高高抛弃又重重地落下。
战场上混乱无比，到处都是歇斯底里的喊杀声与悲鸣。
就在这时塔达林执政官奈昂出现了，身边簇拥着十几位高阶升格者。
他一改往日的形象，披覆漆黑的装甲，下身是及地的灰色战袍，两边的肩甲上和肘部盔甲上都有一根红色的长长棘刺，磨得刀一样锋利，闪烁着森森寒芒。
“欧雷加在哪里？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他蕴含着强大幽能的声音在下层甲板上传得很远。
被流放的这几年里奈昂摄入的地嗪多得可以让任何一个塔达林陷入疯狂，实际上他也很早就已经疯了。
奈昂每每摄入地嗪的时候都能听到黑暗之神埃蒙的低语，这令得他自信埃蒙垂青于自己。
他的实力也因摄入过多的地嗪而与日俱增，远胜于在斯雷恩的时候，也许现在比那时候的马拉什还是强，但奈昂没有心思复仇，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他成功解决掉欧雷加的话，就能成为所有塔达林之中第一位升格为混合体的人。
马拉什算什么？
不过是乞怜摇尾的仆从。
而他会成为埃蒙的勇士，为其扫清重生的阻碍。
“欧雷加！你触怒了神灵！我要……”奈昂的声音戛然而止，在他说话间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星灵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明明前一秒那里还空无一人。
在那个星灵身上奈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愤怒的情绪。
灼热的猩红色电弧开始蔓延，像是一群在地上跳跃旋转的蛇，欧雷加的身体周围涌出吞噬光明的黑暗，黑雾蔓延开来，吞没了所有亮起利刃想要冲上来的升格者。
他被黑暗缠绕的身躯开始膨胀，向着周围扩散的同时不断升高，但凡触碰到其身躯的塔达林都像是溺死在黑暗中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一个巨大的、闪耀的、被猩红色闪电包裹着的扭曲黑暗出现了，他站着时就像是耸立的摩天大楼，抬手就能捏碎绕着其飞舞的塔达林拦截机。
“你的神已经死了，塔达林。”
欧雷加的脸隐藏在无比的黑暗中，只有那摄人心魄的猩红色双眼显露而出。
“你又为什么？”
“这么急着找死呢。”他低头看着渺小无比的奈昂，冷冷地说。
“我需要你给出解释，所以你活到了现在。”
第二百四十一章 混合体玛尔
欧雷加庞大的身体出现在塔达林战线的正中心时，所有塔达林都停止了进攻并缓缓向着欧雷加靠拢企图包围他，只是因为执政官奈昂就在其身边才一时没有发起进攻。
这个黑暗执政官曾凭借一人之力带给了塔达林惨痛的教训，对此有印象的塔达林不顾军中怒目而视的升格者尽可能地往后缩，想要离欧雷加远一点。
塔达林中有人将欧雷加称为半神，甚至把他与埃蒙做比较，因为这个黑暗执政官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常理，他无可匹敌，随手一道幽能脉冲下来，连大地都会燃烧。
这个时候欧雷加的身躯已经涨到了巨像那般高，在接触过他的人印象中，欧雷加似乎能够随意改变自己的体型，有时就是普通的黑暗执政官的体积，有时又庞大得就好像是从天空中坠落的黑太阳，黑暗笼罩整个地平线。
他移动时极黑的阴影在广袤的大地上像干枯草原随风而起的野火般蔓延，天空翻卷着猩红色的流云，掀起雷暴。
而暗影军团则没有趁机发出反攻，显然是得到了欧雷加的命令。
其实欧雷加根本不想跟塔达林开战，倒不是怕，因为开战的地点是在亚顿之矛上，那满目疮痍的景象让他看着都心疼。
另外他本来是准备在干掉奈昂以后收编这些塔达林的，杀掉太多感觉亏的都是自己。
此时奈昂的身体笼罩在黑暗执政官无尽的黑暗之下，好像是滔天巨浪中的随时都会出没的一叶小舟。
他没有畏惧。
“这个世界已经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色深渊，万物每时每刻都在痛苦地哀嚎，只有永恒者能在深渊中前进，他的阴影终会跨过深渊的泯灭之境，而终末之日必会在那时到来。”奈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狂热地朝着欧雷加嘶吼。
“那时，混合体和永恒者的仆从将在阴影中永生！”
“永恒者……埃蒙？”欧雷加不记得奈昂跟埃蒙有过什么联系。
实际上自由之翼里塔达林的概念远没有虚空之遗里那么完善，模型都是用的达拉姆的。
游戏里那个喜欢较真的塔达林执政官奈昂只是一直嚷嚷着游骑兵在亵渎神的遗产，多刷几遍战役还觉得这货挺萌，可萨尔那加的狂热信徒奈昂却很奇怪地对埃蒙和黑暗之音却都只字未提。
不过他真的疯了这点倒是可以确认。
“欧雷加！没人能抗衡永恒者埃蒙的力量，也没人能阻碍他的归来！”奈昂仰头看着庞大的欧雷加。
话音刚落奈昂的身后就涌出了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之中出现了好像黑暗圣堂武士一样的，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倒三角形的巨大头冠上有着一层厚厚的绿色硬质甲壳，星灵一样狭长的脸，没有嘴和尖锐的利齿，他的躯干上生着一片片有如盔甲般的甲壳，像是层层堆叠的贝壳。
他像高阶圣堂武士一般悬浮在半空中，有着艾尔星灵中常见的蓝色皮肤，细长的四肢强壮而有力，三根弯曲的手指上生着剃刀一样的利爪，两腿更像是异虫而非星灵那种近似于四足动物的奇怪结构。
几对光翼一样华丽的幽绿色触须在身后展开，好像是天使的羽翼。
这是兼具星灵与异虫的体贴特征的扭曲生物，但凡星灵看到混合体都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恶心感，尽管他们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生理反应。
在场的暗影军团士兵乃至塔达林都是第一次见到混合体，对于艾尔星灵和奈拉齐姆来说这就是违背伦理的禁忌，而塔达林却开始躁动起来。
塔达林崇尚力量至上，升格为强大的混合体对他们有着难以想象的诱惑。
欧雷加低下头看着这个看起来比正常星灵高不了多少的混合体。原来奈昂的底牌是混合体，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这么硬气了。
他没感到意外，要是奈昂搬出塔达林死亡舰队的话自己立马掉头就跑，可一个混合体而已，还真没带怕的。
而与混合体有关的，那大概率就是纳鲁德这个究极二五仔没错了，从始至终他都扮演着这样的角色，混入科普卢星区的各大势力中取得制造混合体的资源，顺便清除有可能在未来可能阻碍埃蒙计划的不稳定因素。
记得母巢之战时ued远征军就被他坑过，那时纳鲁德的身份还是旧联邦反抗军的中尉杜兰，他混入远征军内部后又投靠了刀锋女王，而如果不是他干掉了ued的中将阿列克谢斯图科夫，地球远征军未必会败得那么惨。
因为ued远征军的入侵不在埃蒙的计划之中，幽能干扰器也可能破坏计划的进一步进行。
纳鲁德对付欧雷加也许是想要除去埃蒙重生的一大阻碍，也可能另有目的。早在欧雷加刚刚摆脱封印之后就知道将封印自身的凯达林水晶带出萨古拉斯的就是莫比斯基金会。
当然事情也许并不是欧雷加想的那样，或许阿克图尔斯蒙斯克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但在目前看来，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欧雷加不是蒙斯克恐惧的刀锋女王，除了布莱西斯的那次意外，他更是从未在人类世界出现过。
过去欧雷加只当人类是工具，没有过入侵人类世界的打算，而现在他也依旧不想介入人类的事情。
除非他们主动招惹。
“我是玛尔……”混合体的声音像是自虚空而来，茫远而又不真切。
玛尔……欧雷加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在战役自由之翼星灵关中被泽拉图击败的那只混合体，他能够通过汲取扎库尔文献禁地不朽守护者的力量不断重生。
欧雷加在这个名为玛尔的混合体的体内感受到了一股强悍的幽能波动，虽然依旧没有自己强，但已经具备了能伤到他的能力。
但……这个玛尔以前不是白色的么。
怎么变绿了？
看来在被泽拉图击败以后，纳鲁德重新改造了玛尔，让他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是埃蒙派你来的？”欧雷加冷冷地盯着玛尔。
现在纳鲁德自以为自己藏得很深，他在背后精心谋划着这一切，老蒙斯克和小蒙斯克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欧雷加暂时还不想揭穿纳鲁德的身份，免得他狗急跳墙。
而且就是揭穿了估计也没人信他，虽然没做过什么坏事，但这几年欧雷加的风评一如既往的都不太好。
而埃蒙在塔达林之中人尽皆知，这不是什么秘密。
“欧雷加，任何企图苟延腐朽的轮回的人都必将迎来毁灭。”玛尔答非所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唯一确信的是，你就要毁灭了。”欧雷加一手指尖萦绕着猩红色的电弧，黑暗如潮水一般在亚顿之矛的下层甲板上蔓延。
“这种程度的力量连刀锋女王都比不上。”
一道几米宽的猩红色幽能脉冲直直地射向玛尔，好像是撕裂苍穹的闪电。
混合体玛尔发出刺耳的幽能尖啸，在场精神力稍弱的星灵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抬起一只手，释放出幽绿色的幽能束，与猩红色的幽能脉冲在半空中撞击在一起。
顿时一股强横的冲击波自两道幽能束撞击的中心扩散开来，掀飞了周围围观的奈昂和一众升格者，掀起猛烈的狂风，一些实力稍弱的塔达林死徒直接在冲击波中灰飞烟灭。
这幽能对轰的场面让欧雷加突然想起了龙珠对波。
“湮灭已至，无人能敌。”玛尔的幽能尖啸回荡在欧雷加的脑海里，像是尖锐的金属划过瓷砖的声音。
欧雷加增加了幽能脉冲束的能量输出，他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轻松地压制住玛尔，两股能量冲击的中心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我即是湮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湮灭光束
玛尔在欧雷加输出不断增强的幽能脉冲束前节节败退，这样的压迫感和匪夷所思的力量，他只在纳鲁德的身上见过。
纳鲁德说过，那个黑暗执政官拥有着比刀锋女王还要强大的幽能，他本身几乎就是由纯粹的能量构成的。
之前纳鲁德就派遣过四只混入巨兽基因的超级混合体到艾尔对付欧雷加，那样的怪物能够轻而易举的摧毁坚固的防御工事，把城市化为一片废墟。
但没想到欧雷加很轻易地就把纳鲁德的杰作撕得粉碎，像是碾死了四只蚂蚁。
纳鲁德在斯基格尔研究站重新改造了玛尔，在他的身躯中注入了庞大的虚空能量，就是为了对付欧雷加这样违背常理的幽能生物。
可惜，依旧打不过。
“我的仆人们，把你们的力量奉献给我！”玛尔明白光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战胜欧雷加，他必须借助其他的力量。
玛尔幽绿色的光翼触须向两边张开，好像水中的水藻一样律动，身后最近的几名塔达林身上的幽能开始涌向玛尔，形成几道红色的幽能链接。接着是更多的塔达林，数千人，上万人，无数的虚空幽能像翻滚的洪流一般汇入混合体的身体里。
物理上的攻击对欧雷加是无效的，能伤害到他的只有纯粹的能量冲击和精神攻击，而想在精神层面上战胜欧雷加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是七位一体的黑暗执政官，那等于是要以一个人的精神对抗七位黑暗圣堂大师。
他只能借助能量，通过无限制地吸收远超己身负荷的幽能来压制并战胜欧雷加。
欧雷加虽然能无视物理攻击，但他的能量是可以被消耗掉的，当能量耗尽以后他就会变得孱弱，甚至是消散。
前提是，能耗得过他。
玛尔并不是纳鲁德最强大的混合体，不过他拥有能汲取和吞噬星灵幽能的特性，整个奈昂的塔达林远征军就是纳鲁德用来对付欧雷加的消耗品。
“我的仆从们，奉上你们的力量！”玛尔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越发得激动起来。
幽绿的能量束压过了猩红的能量束，玛尔察觉到欧雷加的力量正在变弱，与此同时一些实力的弱小的低阶塔达林都他直接抽干了，变成了一具具干尸又迅速风化。
塔达林们开始哀嚎，但不敢反抗。
“这个世界属于神选者！”玛尔张开双臂，语气疯狂。
“而你们不过是残次的失败品！”
“有嘴炮的功夫不如担心一下自己。”欧雷加猩红色的双眼闪烁了一下。
混合体是强行杂揉星灵与异虫基因的扭曲产物，在某种意义上的确结合了纯粹的本质和纯粹的形体，他们能够拥有其他种族无法掌握的力量，而玛尔应该就是纳鲁德比较满意的作品。
在汲取塔达林幽能的情况下玛尔的力量节节攀升，在以前欧雷加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只是，玛尔的后盾是塔达林，他的后盾却是乌涅拉心灵网络中所有的扎库林。
就如同卡拉一样，乌涅拉的深处是无穷无尽的幽能，普通的扎库林并不能深入其中，只能使用心灵网络中很少的能量，只有高阶圣堂武士掌握的才更加庞大。
而欧雷加是乌涅拉的缔造者，他的意识根植于幽能之海的深处，必要时他可以暂时地借助乌涅拉的力量，引导所有的扎库林将能量汇聚于一点。
欧雷加眼前已经不再是叫嚣着的混合体玛尔，而是一片磅礴的幽能海洋，海洋呈现出诡异的红蓝两色，代表着黑暗执政官毁灭幽能红色与蓝色的净化幽能各占据海洋的二分之一。
这部分净化幽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地转变为红色，但绝不是虚空幽能，而是另一种自我循环，自我衍生的幽能，它具备黑暗执政官幽能毁灭、狂暴的特征，象征着湮灭。
心灵网络是非常奇妙的，欧雷加在幽能海洋中感受到了无数扎库林的情感，所有的情绪、记忆都在这之中交汇，仿佛无数人在他的耳边吟诵着古老的歌谣，星灵的灵魂从海洋的底部升起，不断升华，扶摇直上。
欧雷加在其中感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楚，扎库林圣堂武士在天罚行者的爆裂弹中泯灭时的痛苦，响彻灵魂的哀鸣，许多人在塔达林的攻击中丧生，魂归乌涅拉。
他终于明白了神之长子保护者保存逝者记忆时所经历的一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把每个人的死亡都体验过一遍，像是死去了成百上千次，这比他曾在凯达林记忆水晶中感受到的还要强烈。
那是让欧雷加产生毁灭**的痛苦和悲伤。
欧雷加调动乌涅拉之海涌入自己体内，所有的扎库林都察觉到了他的意志，为欧雷加而战的呼声响彻整片乌涅拉之海。
猩红色幽能组成的毁灭光束在玛尔震惊的目光中忽然粗了几倍，那股力量让他惊惧，绝望。
他似乎不该领着塔达林从亚顿之矛的左舷甲板进攻的。
等等，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猩红压过了幽绿，贯穿玛尔以及身后的塔达林军队。
一切都结束了。
……
“酒鬼，你真该到酒吧里去喝……现在舰桥里一股子雪茄味、酒味、还有你那烂在钢铁靴子里的脚臭味。”马特指着正坐在舰桥甲板上喝威士忌的泰凯斯怒斥。
舰桥内的主屏幕上分成两块，一块是游骑兵和帝**在萨尔那加世界舰上作战的画面，一块是塔达林舰队围攻亚顿之矛的情景。
泰凯斯本来一直盯着游骑兵和帝**的进展，心里小小期盼着雷诺最好拿不到这最后一块神器碎片，又纠结又难受，偶尔还会很悲伤。
听到马特的话，顿时就生气了。
“你快把我惹毛了，小子。”泰凯斯瞪着马特，他脸上像是干枯蚯蚓一样的疤痕随着面部表情扭曲起来，看起来分为的狰狞。
“别指望我能容忍你那一身的臭毛病，我既不是吉姆也不是吧台里的艳女，不会为你那够味儿的男子气概折服的。”马特理了理衣领。
“再有男子气概也比不上一把牌。”泰凯斯显然没真生气，更没醉，虽然他看着无精打采的，很失落的样子，倒还有心情插科打诨。
“没这回事！”马特脸上难得露出窘迫的神色，梗着脖子狡辩。
泰凯斯轻蔑地哼了一声。
突然屏幕之中爆发出耀眼的红光，把舰桥映得通红。
“副官，亚顿之矛出了什么事？”马特看向屏幕，一幕令他终生难忘的景象出现了。
一道无比粗壮，直径达百米的猩红色光束自亚顿之矛的下层甲板区射出，径直从中间洞穿了一艘正准备驶入亚顿之矛的塔达林航母，顷刻间就撕裂了它的护盾，整个中脊区都在光束中湮灭。
航母中有三分之一的塔达林在一瞬间死去，凯达林水晶矩阵于高温中融化，连接水晶矩阵为航母供能，遍布战舰内部的能量导管一根接着一根炸裂，这艘塔达林引以为傲的航母舰体表面尽是炫目的爆炸。
随后这艘航母舰身猛然从中间断裂了，在马特和泰凯斯的眼前被一分为二，像是一根被掰成两段的玉米。
那画面让马特想起了以前星灵远征军用歼星炮自行星轨道上毁灭乔萨拉的场景。
“我的娘啊，这可真带劲。”泰凯斯咂咂嘴。
“警报，侦测到异常的幽能反应，psi指数已达到峰值。警报，侦测到十五级幽能信号，警报，侦测到十五级幽能信号。”
这时智能副官好像坏掉了一样，不断地重复这两句话。
第二百四十三章 随随便便就捏死了
“副官，分析这段幽能波形的主人是谁。”马特问副官。
“正在对比数据库，这是曾在蒙莱斯出现过的黑暗执政官欧雷加的幽能波形……警报，侦测到十五级幽能信号，警报……”副官又开始不停地重复最后一句话。
“又来了，这玩意儿坏掉了？没完没了。”
泰凯斯骂骂咧咧，“十五级，比刀锋女王还要高，听起来可牛逼坏了。”
“那倒未必，这个数值并不可信，副官从不会去试图将人类的psi体系套用在星灵或者异虫身上。凯瑞甘只是个例，因为她曾经是个人类。”马特说。
“在成为刀锋女王以前凯瑞甘就是十级幽灵，她被主宰改造以后其幽能大幅提升，幽能强度远远超出了十级幽灵的上限，副官又认定其等级整整超过幽灵凯瑞甘一个等级，所以才给出了十二级的判定。”
“但这个十二本身就是个错误，psi上限就是十，设定表里只有一到十，根本没有十二，更不会有十五。就像你考试最高只能得到a+，老师却给你了一个s。”
“那这个副官八成是成了精……不过我小时候成绩可不怎么好，妈妈要是知道我得到个s的话，那一定会很高兴的。”泰凯斯慢悠悠地说。
“该死，这不是重点！副官能侦测到异虫的畸变体是五级幽能单位，而它们无一例外，之前都是具备幽能潜质的人类。”马特没理他，继续说。
“你的意思是……那个欧雷加其实是个人类？”
泰凯斯眼睛瞪得溜圆，“你还不如说老泰凯斯以前是个正经的科学家，自由的斗士，人类的拯救者。”
“这当然不可能……欧雷加是个实实在在的星灵。你说的对，这个副官确实坏了，我得联系一下斯旺。”马特说。
“刀锋女王只是个例，她太特别了，而我宁愿相信十二这个数字代表着不详与背叛……”
“那十五代表着什么？”泰凯斯问。
“毁灭，混乱，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反正总不会是爱情。”马特回答说，“当下次侦测到十五级幽能信号的时候，我们就会知道是欧雷加来了。”
“噢~只要他敢来，我就会一枪崩掉他那可怜的秃脑袋。”泰凯斯知道欧雷加现在肯定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
亚顿之矛，下层甲板。
欧雷加最终没能找到玛尔的尸体，湮灭光束的威力有些太大了，相当于把几十万扎库林星灵的幽能砸到玛尔身上。
要是换做他自己，挨上这么一下也得挂。
玛尔身后的塔达林也被波及到了，不计其数的塔达林星灵灰飞烟灭，剩下的人都惶惶不已。
执政官奈昂逃过一劫，血色的柔软丝质长袍上尽是火焰灼烧的焦黑痕迹，不再如之前那样嚣张，埃蒙口中的神选者没能像其期望的那样击败欧雷加，让他一时之间还是无法相信。
这简直就是萨尔那加的力量，如同万世浩劫以前埃蒙曾在艾尔降下的泯灭之雨，神灵不朽，凡人必死。
让所有塔达林都感到绝望的是，欧雷加看起来根本就是无法战胜的。
“塔达林们，埃蒙欺骗了你们。”欧雷加蕴含着幽能的声音有如雷鸣，“我遇见了自虚空与现世之间而来的预言，所谓的升格之日到来之际，即是塔达林毁灭之时。”
“埃蒙想要扭曲的是无尽轮回，所有的星灵在他眼中都是残次的失败品，包括塔达林……而塔达林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混合体！埃蒙许诺的荣耀与力量，不过是虚妄！”
欧雷加觉得类似的话他说的次数也蛮多的了，回回都是这么劝降塔达林的，虽然他不觉得这些塔达林会这么轻易地相信自己的话，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果不其然，完全没人接他的话，连奈昂都沉默不语，塔达林们没空理会埃蒙是不是欺骗了他们，甚至没人去想这件事。舰队不惜代价攻入亚顿之矛，用来对付欧雷加的底牌玛尔却就这么死了，现在谁来抗衡欧雷加？
已经进入亚顿之矛内部的几艘航母正在迅速地回收拦截机，似乎是想要撤退。
奈昂向舰队发出了撤退的命令，他率领舰队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玛尔争取一个与欧雷加战斗的机会，而此时玛尔已死，这场登陆战就变得毫无意义。
亚顿之矛内的战士不比他的少，奈昂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夺取亚顿之矛，杀死欧雷加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塔达林们都陷入了被黑暗执政官支配的恐惧之中，他们眼中无比强大的神选者败得如此彻底，而欧雷加身上那却象征着毁灭的猩红色幽能丝毫未减，蔓延而开的黑暗仍旧深邃如虚空。
他们也从未见过有人能直接摧毁一艘庞大的战舰，要是换做他们，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击穿一艘航母的护盾。
即使是最勇敢的塔达林也心生绝望。
“每个人都会升格为混合体，而我们，会比斯雷恩更早升格为混合体！这是神选者的承诺！”这时奈昂高声呼喊，试图稳定军心，尽管他觉得没人会因为欧雷加随随便便一两句话怀疑埃蒙。
只要再拖延一会儿，不让欧雷加看出自己的恐惧，航母上的执行官很快就会把所有塔达林折跃上船。
可下一刻欧雷加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猩红色的眼睛像是摇曳的红烛，奈昂紧张地想要吸上一口地嗪。
“只有狂信徒才会相信骗子的话。”
奈昂本该停留在塔达林旗舰内指挥他的舰队而不必亲自参战，可他为了亲眼见证玛尔碾碎欧雷加的那一刻选择跟随登舰部队来到亚顿之矛。
黑暗执政官的身形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恢复原样，如影随形的黑暗却并未消散，它们自欧雷加深蓝色的长袍下像黑雾构成的群蛇一样蜂拥而出，如同锁链一般缠绕在奈昂的身上。
身边的塔达林升格者逃跑的速度是奈昂生平仅见的，几乎是眼睛一晃就窜到了人群里，快得像是杀戮者的闪烁。
没人敢靠近欧雷加。
“命令你的部队立即投降。”欧雷加说，“或者我先解决掉你，然后再夺下你的舰队，把你的人发配到拜舍尔做苦力。”
“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奈昂奋力地想要挣脱缠绕着他的黑暗锁链。升格之链第八席的升格者，在欧雷加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难道你认为自己还能离开这里？”欧雷加讥讽说，“塔达林，没人能救得了你，埃蒙也不能。”
说话间下层甲板上空有上千架海盗船自隐形状态中显现，它们早在玛尔与欧雷加用幽能对轰的时候就奉命包围了那三艘塔达林航母，而塔达林们丝毫没有察觉。
海盗船开火了，漫天的中子信号弹扫在航母的幽能护盾上，荡起一阵阵涟漪，一艘航母在进入亚顿之矛以前护盾就被消耗殆尽，几十架海盗船自航母的两侧的侧舷甲板飞入其内部。
奈拉齐姆海盗船只是中型的高速护卫舰，里面载不了几个人，登舰作战时无法运输大规模部队。但胜在速度快，这种战舰在进入航母内部以后能利用幽能干扰网往使其内的防御瘫痪，掩护后续的穿梭机部队。
同时亚顿之矛下层甲板外的护盾再次激活，淡蓝色的静滞网缓缓升起，防止塔达林航母强行进入亚折跃轨道。
“要么服从，要么死。”欧雷加说。
“我绝不服从！”奈昂忽然哀嚎起来，精神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在竭尽全力地抵抗着黑暗执政官意志的侵蚀，而周围的塔达林也只是举起利刃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人敢营救他们的指挥官。
奈昂并未哀嚎多久，很快缠绕着他的黑雾锁链上就泛起猩红的电弧，他的身躯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崩溃，化为红色的光幕汇入欧雷加的身体里。
欧雷加的双眼仿佛更加闪耀了一些。
升格者们更加惊恐了。
“你们的决定呢？跟奈昂一样吗？”他看着其他塔达林说。
“效忠于我，迎接你们将是光明的未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查尔战火
亚顿之矛下层甲板通往高层走廊的是能量形塑而成的光桥，光桥既长又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它近乎是透明的，像是铺开的层层水晶，又仿佛通透清澈的，无波澜的水面。
身披黑色或蓝金色重甲的星灵战士沿着光桥不停地巡视，来自黄金时代的圣堂武士戴着中世纪风格的十字巨盔，一些裸露在外的神经束末端包裹一圈圈亮色金属制成的饰品。
一队队弯月形状的仆从机沿着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桥行进，发出阵阵轻微的嗡鸣声。
这些星灵科技的机巧造物更像是精美的工艺品而非简单实用的机械，尤摩扬人总惊叹于其匪夷所思的精美绝伦，但他们想破脑袋也无法得知卡莱工程师是怎样设计并制造出它们的。
欧雷加领着帝国高层们走在光桥上，他已经褪去了能量形态，一袭深蓝色的长袍，戴着长长的兜帽，长袍的下摆无风自动，起起落落。
他许久不言不语，所有人这时都凝视着他的背影。
“亚顿之矛的受损情况并不严重，相位技师们正在修复下层甲板。”科迪亚踌躇片刻后说。
与塔达林的战斗结束得很快，他们的舰队在得知奈昂身死的消息以后就无心恋战，各个执行官开始各自为战，见势不妙就成建制地跃迁离开。
“嗯。”欧雷加表示自己正在听。
“我们彻底摧毁了塔达林舰队航母编队中的六艘以及超过一百余架侦察机，另外有两艘航母的水晶核心矩阵在战斗中损坏，它们的引擎陷入瘫痪，只能在太空中无动力漂浮。”科迪亚说。
“艾席伦斯的部队已经控制了那两艘塔达林航母，暗影舰队的工程师们正在着手修复损坏的系统，这之后阿涅辛将会进一步地改造这些航母。”
“那些塔达林就这么逃之夭夭了，我原以为这会是一场苦战，至少，这支塔达林舰队理应拥有它们的母舰。”欧雷加的声音在光桥之上回响。
“这点暂时还不得而知。”科迪亚回答说。
“萨尔那加世界舰上的塔达林应该被人类解决了吧。”欧雷加问，“我们可是帮他们牵制住了一支舰队。”
“跟随人类部队的黑暗圣堂武士们说他们已经基本控制了世界舰，目前正在扫清塔达林的零星抵抗。”科迪亚说。
“立即派出更多的部队登陆世界舰，要确保它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未来这艘战舰应该会派上大用场。”欧雷加命令。
一艘古老的萨尔那加世界舰是无比宝贵的财富，哪怕它只剩下残破的躯壳。
“阿涅辛说他没有完全的把握让那艘世界舰重新运转起来，以星灵的科技根本无法重现它的辉煌，唯一办法是依托世界舰现有的框架，重新铺设能量管路并绘制核心矩阵，把它建成为黑暗帝国停泊在西格玛象限的秘密基地。”科迪亚说。
“如果有可能的话，阿涅辛希望将世界舰打造为亚顿之矛级的末世方舟。”
“那就太好了……虽然我不认为我们有建造方舟级战舰的能力，资源的缺乏还在其次，重要的是技术层次的不足。”欧雷加不置可否地说，“我们的相位技师们从未建过方舟，更没有最高保护者珊提拉那样的物理学与工程学大师来帮助他们。”
“洛哈娜作为三位最高保护者之一，应该见证了第一艘方舟亚顿之矛的诞生历程，或者保存有参与者的记忆，然而很遗憾，她不信任黑暗圣堂武士。”科迪亚说。
“修复并重建萨尔那加世界舰将历经一个非常漫长的时间，要是我们能得到奥塔里斯之傲或者涅辛之忆的太阳核心以及其他部件的话，所耗费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我记得以前曾派遣过部队搜寻那两艘方舟的遗骸，觉得既然是扎玛拉那样的普通保护者都能在重伤濒死以后存活一年，甚至是在死后以思想为媒介存在于一名人类的脑海中，凭借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存活下来，那像珊提拉这样的最高保护者没道理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死掉了。”欧雷加回忆说。
“可我的黑暗圣堂武士们连一点方舟残骸都没有找到，更不要说找到什么最高保护者了。我有时也会怀疑异虫到底有没有摧毁过那两艘方舟，毕竟我们从来就没有亲眼看到过那一幕。”
“我已经让欧雷加之拳最精锐的部队前往艾尔搜寻失落方舟的任何蛛丝马迹。”科迪亚郑重地说，“我知道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迫切地想要知道它们的下落。”
“找不到也什么关系。”欧雷加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又具有威严，这与他过去的冷酷大相径庭，但慢慢地科迪亚等人就习惯了。
如今的欧雷加将会是星灵黑暗帝国的统治者，而不再是那个为了复仇不惜一切的疯子。
“说起来那个叫瓦伦里安的人类差不多也该联系我们了，没准他还想联合我们进攻查尔。”他沉默片刻后又说。
“进攻查尔？刀锋女王的老巢，他疯了？”科迪亚一惊，“不过您怎么知道他要进攻查尔的。”
“一个人类的思想难道你还看不透嘛。”欧雷加的目光愈加深邃起来，“科迪亚，你还是需要时常静心去冥想，思考啊。”
“……”科迪亚低下头陷入沉思，许久后他又羞愧地抬头说，“大人，我终究不能向您一样看透事理的根源，了解一切的始末……我……不明白。”
“不明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的老师也常教导我说即使是部落中最具智慧的智者也不敢说自己明晰一切，在弄懂之前，你需要的只是多加思考，仅此而已。”欧雷加说。
“您的教诲我将时刻铭记在心。”
欧雷加的身影在科迪亚的眼中愈加高大起来，他满身心地沉浸在对欧雷加的崇敬之中，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问的问题。
“那我们要联合人类进攻查尔吗？如果能借此杀死刀锋女王的话，我相信会有很多黑暗圣堂武士愿意攻入查尔，奈拉齐姆从未忘却过为我们所有人尊敬的拉莎加尔是怎样逝去的。”科迪亚问。
“可这些人类真的靠得住吗？”
“科迪亚，你真觉得我会大张旗鼓地集结完部队以后再让他们去送死嘛……先让那些人类去填饱异虫的胃，最后我们只需要派遣一支小队抢到凯瑞甘和萨尔那加神器。”欧雷加说。
“人类，他们什么时候靠得住过。”
……
距西格玛象限一战三周后。
查尔，刀锋女王的虫巢。
站在凯瑞甘面前的是一个奇怪的异虫有机体，它乍一看是某只长有许多附肢的绿色蠕虫，实际也没差多少。它头部扁平，上面拥有至少四只眼睛，头部和颈部上满是发光的脓包，有一对酷似手臂的短小附肢。
虫群的进化大师，阿巴瑟。自主宰时代以来，虫群都在它的改造下不断进化，趋于完美。
阿巴瑟比一般的虫母还要大上一些，下半身都埋在虫巢由有机组织组成的深坑中，并且因为比较宅，已经很久没有挪过坑了。
“吉姆的人来了，人类的舰队占据了查尔的高空轨道，不过他们那只不过是自寻死路，是吧，阿巴瑟。”
凯瑞甘对阿巴瑟说。
“人类有机体，低劣等物种，愚蠢，理解不能。”阿巴瑟挥舞着它短小的附肢说。
“然而，虫群，至高，独特。虫群注定占据宇宙，虫群同化万物，摒弃垃圾，趋于完美。”
“你难得的会说些好听的话。”凯瑞甘熔金色的眼睛美丽又冰冷。
“虫群至高，事实。”阿巴瑟声音呆板。
第二百四十五章 暮光
拜舍尔，阴影之都。
暮光祭坛。
这是耸立在阴影之都核心区的一座暗黑色高塔，它的表面泛着浓郁的幽绿色光芒，高度仅次于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真理者之塔，塔身是倒立的细长三棱锥结构，愈往上的楼层空间愈宽阔。
它并非黑暗帝国的工程师所建，而是来自于艾尔，原本是圣堂武士平日里冥想、钻研谈论卡拉之道的圣殿，而帝国相位技师工程团则利用折跃科技把这座高塔从萨加行省的城市废墟里直接搬到了遥远的丛林行星拜舍尔。
十几位身披白色丝质长袍的圣堂武士正在暮光祭坛顶层大厅冥想，他们都围绕着一名年迈的黑暗圣堂静坐，双目紧闭。
他们是暮光使徒计划的成员，每一位都是黑暗帝国中最杰出的圣堂武士之一，勇敢又无私。
所有成员都与伟大的真理者欧雷加建立了神圣链接，自此将身心都奉献于真理者，无比忠诚。
泰瑞达尔亦是这些圣堂武士的一员。
黑暗帝国之中的神之长子多是曾经被迫滞留在艾尔的难民，但泰瑞达尔不同，他曾是萨古拉斯黄金舰队的一员，狂热者教团中的资深圣堂武士。
黄金舰队远征艾尔卫星沙洛克时泰瑞达尔被欧雷加之拳抓住，在那以后他就与许多不愿背叛卡拉与向黑暗圣堂武士妥协的圣堂武士一起被囚禁在艾尔的地下都市欧雷加之城。
一直以来，泰瑞达尔都未曾忘记自己尊奉的教义，绝不向黑暗圣堂武士妥协。
直到他被舰队带到了拜舍尔，见到了黑暗圣堂武士们的领袖，那位传说之中永远不会消散的黑暗执政官。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欧雷加的无与伦比的可怕意志碾碎了泰瑞达尔，强行改写思想，直接又强硬地重塑了他的信仰。
所有经历这一切的圣堂武士都与欧雷加建立了独特的心灵链接，只要凝神冥想就能听到他的声音，这就是神圣链接。
而暮光使徒计划的所有参与者都和欧雷加建立了这样的链接。
“卡拉与虚空是不同的，虚空不会将连入其中的族人连接在一起，编织成紧密相连的心灵链接，当你心怀彷徨所有的族人都会向你伸出援手，无论相隔多远都不会感到孤独。”
这时，黑暗圣堂武士长者开始教导围着自己的圣堂武士。欧雷加对暮光使徒的能力定义是要同时掌握净化与虚空两种不同的力量，并且灵活运用，直至是将它们融合。
参与计划的圣堂武士想要学会如何从虚空之中汲取力量，少不了黑暗圣堂大师的指引，每个强大的黑暗圣堂武士曾经都是懵懂无知的学徒，而圣堂武士一样要从头学起。
就像塔萨达尔曾在泽拉图那里学会了如何掌控虚空那样。
“而虚空却不会向你施以援手。”暗堂长者说。
“虚空不会回应你的呼喊，你的祈求都毫无用处。虚空冰冷又危险，想要获得它的力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坚韧的意志让虚空屈服于你。”
“一位老练的黑暗圣堂武士会让冰寒的虚空始终与自己如影随形，想要获得更多的力量，唯有无限接近虚空。面对虚空时必须凝聚意志，坚守本心，轻视虚空与急于求成者都将被它吞噬。”
这段话出自著名的暗影导师赛尔莫斯，如今已载入暗堂学徒们的教科书，成为经典。
真正的黑暗圣堂武士都是心智坚韧的战士，怯懦者根本无法在虚空面前坚守自我，而暗影疾行则是成为黑暗圣堂的最终试炼，只有强大的战士才能通过考验。
不过圣堂武士们同样不缺乏这样的品质，尽管卡拉与虚空是迥然不同的，但他们的力量也并非是能轻易获得的，深入卡拉同样是异常艰难的事情，想要获得力量只有通过冥想与感悟。
对于圣堂武士中的佼佼者来说虚空虽然让他们感到陌生与不安，但远不至于产生退缩的情绪。
“拥抱虚空，要么掌控，要么被吞噬。”长者说接着对周围的圣堂武士们说，“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课程吧，试着在掌间凝聚一股虚空能量。”
泰瑞达尔回忆着暗影导师教导过的话，轻声低语着，霎时一股细微的能量丝线悄然在他的指缝间出现，仿佛在风中轻颤的蛛丝一样微微摇晃。
能量丝线像是从阴影中分离出来的，是深邃的黑色。
他跟随这位暗影导师的时间也有不短的时间了，面对虚空时早已不再茫然无措，提取并操控虚空幽能愈来愈得心应手。
唯一的不适在于深入虚空与静心冥想时都无法再连入乌涅拉，要忍受以前从未有过的孤独，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孤独，好像是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一样。
最终泰瑞达尔经受住了考验，他的行为习惯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比如常常像奈拉齐姆一样出声交流，而不再是通过心灵链接。
泰瑞达尔双手上涌现出越来越多的能量丝线，这些丝线互相缠绕凝聚，拧成一根根更加粗壮的能量绳索，释放出墨绿色的光芒。
这个过程中泰瑞达尔始终非常小心，与净化幽能相比，更加纯粹的虚空幽能更难以掌控，如果出现差池，那么这股力量反而会伤害到自己。
当所有能量绳索汇聚起来，成为一股纯净的能量束时，能量束上已经可以看到细微的波纹和褶皱，仿佛水流一般流动着，从一只手的掌心流入另一只，循环往复。
泰瑞达尔感到了一股难言的成就感，回到了他在年轻时在导师学会掌握净化幽能的时候。
“你们所掌握的虚空能量越庞大就越危险，即使是通过暗影疾行的黑暗圣堂武士也不敢随意使用超过自身极限的力量。”
暗影导师幽绿色的眼睛闪耀起来，在圣堂武士们的注视下，阴影开始在他的脚下蔓延，无数的黑色能量丝线攀上他深紫色的长袍，将其整个包裹在其中。
在泰瑞达尔看来，导师就像是堕入了一团深陷的阴影之中。
操控阴影，扭曲光线。
圣堂武士们默默地注视着暗影导师，周身翻卷着浓郁的阴影，而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与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
泰瑞达尔对此得心应手，只是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向黑暗圣堂武士学习，并且好像还学得不赖，这在过去是绝对的离经叛道。
可纵观星灵的历史，诸如亚顿、塔萨达尔这样伟大的英雄人物都同时掌握着净化和虚空幽能，这仿佛成为了时代领袖的某种特质，而成为英雄的代价就是燃烧自己。
想到这里泰瑞达尔褪去了周身的虚空能量，一手凝聚出有如烈焰般的蓝色幽能，另一只手则包裹在幽绿色的虚空幽能中。
如果现在自己把这两股力量融为一体，会发生什么？
泰瑞达尔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在古老的星灵帝国时代，两个理念迥然不同的星灵族群彼此对峙着，一边是最高议会的圣堂武士，一边是陷入绝境的奈拉齐姆先民，而伟大的亚顿则站在他们之间。
亚顿同时激活了净化与虚空的力量，纯净的，有如绸缎般顺滑的两色光芒环绕着他的双腕，这时他所掌握的力量让在场的所有星灵都无比震惊，那是他们从未企及的高度。
那位受人敬仰的执行官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恒星的光芒一样让人感受到温暖，所有人都沐浴在其中，感到茫然无措。
直到环绕着亚顿的光芒越来越闪耀，像是超新星爆发时放出夺目、几无法直视的璀璨光芒时，人们才发现亚顿做了什么。
他的身躯在光芒中分解，悄然无踪。
暮光的使徒亚顿，在艾尔久远的传说中，在璀璨的光芒中灵魂升华了，无论是神之长子还是奈拉齐姆都坚信他有一天终将归来。
那是最初的暮光。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召见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看着圣堂武士们身上磅礴的幽能波动，暗影导师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圣堂武士无疑都是相当出色的学生，大多数人所掌握的力量甚至不逊色于高阶圣堂武士。
“欧雷加大人要在真理者之怒高塔中召见你们，稍后会有飞船来接你们，做好准备。”
圣堂武士们闻言并没有表露出惊讶的情绪，他们早就知道欧雷加会在今天到来，有神圣链接存在，没人能比他们更接近伟大的真理者。
导师不再说话，起身离开。
“愿亚顿之影庇佑您。”圣堂武士们显然都非常尊敬自己的老师，而不是将其视作文献典籍中执法官们宣扬的背叛者。
直到导师离开以后，圣堂武士们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小声交谈，一边等待接送他们的飞船抵达。
“我有预感，未来，欧雷加大人在查尔的战场上会需要暮光使徒的力量。”一位身披长袍的圣堂武士走到泰瑞达尔的身边。
“现在我们可还不是暮光使徒，阿萨克斯，你最多只能算是预备役。”泰瑞达尔蔚蓝色的双眼荡起一阵涟漪。
阿萨克斯是泰瑞达尔的好友，这位圣堂武士曾是滞留在艾尔的狂热者军团的一员，在被遗忘的四年里仍然没有忘却自己的职责，英勇无畏地守护着滞留在艾尔的卡莱同胞，是受人敬仰的英雄。
但这不妨碍泰瑞达尔给自己的好友泼冷水。
“想要成为暮光使徒，必须要能够承受得住净化与虚空幽能融合后产生的可怕力量，那种力量能让最坚硬的金属融化，同样的，它也能让人整个融化。”
“我很清楚，但也愿意去尝试，失败不过是灵魂升华，融入卡拉而已。”阿萨克斯说。
“我们已经脱离卡拉了。”泰瑞达尔提醒他。
“……”阿萨克斯沉默了几秒钟，“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虚空的力量，具备了融合两种幽能的先决条件。而且我听说帝国工程团的相位技师们找到了平衡两种力量的方法，最终的融合实验即将到来，也许欧雷加大人此次召见就是为了这件事。”
“泰瑞达尔，一个圣堂武士应该具备一切善良与正直品质，狂热者教团提倡牺牲与奉献，正因如此，圣堂武士才一直都受人尊敬。”
“那好，我不会再劝你。”泰瑞达尔缓缓坐下，阖上眼睛开始冥想。
阿萨克斯不再说话，目光转向由墙壁上能量形塑而成的弧形窗，暮光祭坛很高，这里又是顶层，站在这里向窗外眺望的时候城市辉煌的尖塔式建筑群与蛛网般密集的道路都一览无余。
聚集着人群的广场、承载着圣堂武士的悬浮平台、用于举行葬礼的圣堂祭坛……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耸立着的水晶塔，菱形的凯达林水晶不停地旋转着，投射出一圈淡淡的灵氛，为周围的建筑供能。
阿萨克斯知道技师们给每个水晶塔都写上编号，他们会定期维护并修理损坏的水晶塔，或者添加一些新的辅助功能。
阴影之都与安提奥克的城市是不同的，在艾尔，城市无比辉煌，绝伦的建筑直入云霄，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城市隐于自然山水之间，沐浴在金子般的阳光下，笼罩着蓝与金的美丽光芒。
而阴影之都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仿佛正是建立在阴影之中，大雾隔绝了大部分的阳光，建筑物也是暗色的，就连城市中的一丛丛绿色植被也因缺少光照而无精打采。
它更像是泰马特罗斯而非安提奥克，毕竟这是黑暗圣堂武士们建起的城市。
时间已临近正午，阴影之都的大雾变得稀薄起来，他能够看到暗黑色的建筑群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与天空的交界处，光线透过雾气，给城市镀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或紫或金的色彩。
饱受苦难的族人如今都安逸地生活在这座新建的城市里，这里没有异虫，他们不必躲在丛林与废土间苟延残喘，度过胆战心惊的每一天。卡莱不必再拿起武器战斗，所有人都在这里从事着自己曾经的工作。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未曾经历浩劫的艾尔，静谧又祥和。
拜舍尔是饱经磨难者们新的家园，也是阿萨克斯如今所要守护的。
这时，天空中星门入口处的彩色虹膜律动起来，一艘深蓝色的蝶形飞船自其中驶出，向着阿萨克斯飞来。
飞船如其他的星灵飞船一样，精美得有如一件工艺品，它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来到暮光祭坛的上方。
圣堂武士得到通知，陆陆续续地踏上位于塔顶的传送平台，折跃到飞船之上。
泰瑞达尔与阿萨克斯是最后登上飞船的，迎接他们的是一位欧雷加之拳的黑暗圣堂武士，他带着刺蛇头骨制成的面具，披风与战靴上都有着猩红闪电的标志。
“en taro ulrezaj！”黑暗圣堂武士看着他们说。
“很高兴见到你们，我亲爱的圣堂武士兄弟。”
“以虚空之名，en taro ulrezaj！”泰瑞达尔回应说。
阿萨克斯没有说话，他清楚欧雷加之拳曾是怎样的组织。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与一个可能曾经沾染族人鲜血的黑暗圣堂武士接触。
黑暗圣堂武士幽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并且歪了歪头，这在星灵中是象征着善意的动作，大概相当于人类的微笑。泰瑞达尔对虚空的认同让他感到亲切，他不太喜欢高傲的圣堂武士，但面前这位似乎不太一样。
除了执法官阶层中一些腐朽的政客，星灵间大多没有人类的弯弯绕绕，流露于表面的情绪都很容易能通过星灵感应察觉到，在这种情况下刻意的虚伪和奉承是难以想象的。
“欧雷加大人最近心情一直都不错，有时候都会跟我们说两句话。扎库林兄弟，虽然我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见你们，但用不着担心，那总不可能是什么糟糕的事情。”黑暗圣堂武士对他们说。
暮光使徒计划一直是高度保密项目，欧雷加之拳的基层成员对此也毫不知情，这名黑暗圣堂武士只是把这次任务当做一次例行公事。
这种与神之长子接触的工作一直都是他来完成的，换做欧雷加之拳里的那些脾气不太好老资历的黑暗圣堂，要是遇到圣堂武士，一言不合就拔刀是很常见的事情。
黑暗圣堂示意他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飞船内空间很宽阔，有几十张内弧形的木质长凳。泰瑞达尔能认得出来，这些长凳取材于艾尔一种名为快乐树珍惜木材，在亚顿堡垒或文献馆里很常见，用在这么一艘小型飞船上却称得上是奢侈。
早他们登船的圣堂武士都已经坐在座位上开始冥想，肃穆得像是入禅的老僧。
泰瑞达尔和好友在靠近驾驶座的位置坐下，透过他们前方圆形的金色窗户，他们能看到飞船正在迅速爬升，暮光祭坛也开始变得渺小。
那位黑暗圣堂武士正坐在驾驶座上操纵飞船，控制台上没有繁杂的按钮，驾驶者只需划过控制台水晶般光滑的表面就能驾驶飞船，他那八只修长的手指操作时的动作异常的优雅与轻巧。
飞船拨开渐渐浓郁起来的迷雾，掠过一座座黑色尖塔的塔尖，窗外的光影不断变换，一座座发出夺目光芒的水晶塔有如灯塔一般瞩目。
“也许这就是我们曾经追寻的，无论是奈拉齐姆还是神之长子都能和谐共存的家园，没有仇恨与偏见的世界。”黑暗圣堂武士目光悠远。
“我记得我们刚刚来到拜舍尔的时候，这里只不过是塔达林的一个据点，而现在新的城市已然拔地而起，而不知不觉间欧雷加之拳的目标也和最初的不再相同。”
“最初的目标指的是让圣堂武士感受奈拉齐姆曾经历过的痛楚吧。”一直保持沉默的阿萨克斯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得承认，被仇恨蒙蔽的我们是愚蠢的，无谓的怒火使得欧雷加之拳与真理渐行渐远……直到欧雷加大人将我们领向正途。”黑暗圣堂武士的声音里满是崇敬。
“哦，我们已经到了。”
泰瑞达尔蓦然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笔直的塔身没入云层，云层是诡异的猩红色，无数飞船环绕着高塔飞行。一艘巨大的航母正穿过云层驶向高空轨道，护航的海盗船与舰载拦截机如一柄柄利剑般插入云层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暮光使徒铠甲
飞船在真理者高塔上停稳以后，迎接泰瑞达尔等人的是一队伯洛斯黑暗圣堂武士，他们尖锐多角的黑色盔甲几乎不反光，身后背负着与身高相等的巨盾，并肩站在那里，就是一面漆黑的高墙。
这些铁血的奈拉齐姆战士是暗影军团的中坚力量，虚空锤炼了他们坚韧的意志，失去卡拉的孤独感让他们在战场上始终团结一致，坚若磐石。
“en taro ulrezaj！伯洛斯的后裔们，愿真理者指引你们。”泰瑞达尔以圣堂武士的礼节向黑暗圣堂武士们致敬，其他圣堂武士也跟着照做了。
作为曾在达拉姆黄金舰队服役的星灵，泰瑞达尔与黑暗圣堂武士接触的次数更多一些，而且他具备显著领袖能力和气质，无形中同行的圣堂武士都认可泰瑞达尔作为他们的话事人。
“en taro ulrezaj！远方而来的兄弟。”一位身材高大的伯洛斯武士说，“欧雷加大人就在顶层，但在你们过去之前，我还要带你们去一趟星空锻炉。”
“相位技师们为你们量身定做了一套新的作战装备，现在，他们需要真正的暮光使徒来测试这些新式武器的效果，以决定是继续改进还是定型投产。”
“我们很高兴能听到这一切，兄弟。”泰瑞达尔点头说。通过短暂的浸入心灵网络，泰瑞达尔能够感受到其他圣堂武士都对此感到非常欣喜。
尽管他们面对黑暗圣堂武士时始终都保持沉默。
“根据暗影议会新修订的宪法，即使你们是暮光计划的成员想要进入那里都必须由暗影卫队陪同，希望你们予以配合。”伯洛斯武士又说。
“遵从暗影议会的意志。”泰瑞达尔回答说。
随后伯洛斯武士们领着泰瑞达尔等人踏上传送平台，几秒钟以后他们就被传送到了星空锻炉内。星空锻炉是全封闭的结构，没有门窗，只能用传送的方式进出。
也许工程师们认为这样的设计会更加安全，但他们也许不了解人类的作战方式，不论有没有们，那些暴力分子都会直接用炸药炸出一条路。
锻炉内壁与顶部镶满了美丽的凯达林水晶，这些水晶不时发出风铃一般悦耳动听的谐振共鸣声。暖人心扉蓝色光芒让人觉得如同是徜徉在阳光下的海里，在空中飞舞着的仆从机倒像是水中的游鱼。
这里有着许多大小各异机械台，它们通过流淌着水晶能量的矩阵网络进行连接，控制台上展开的全息投影里是复杂的设计图纸与三维建模。
而圣堂武士们在这里能见到的武器大多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有些是原型机，有些则来自达拉姆、塔达林，甚至人类。
星灵不需要人类的武器，它们大概是为那支效忠帝国的人类幽灵部队设计，欧雷加大人曾说过，要用人类来对付人类。
锻炉内的科学家和相位技师人数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来自卡莱，他们的服饰风格是显而易见的，柔软纤维制成的蓝金色轻便长袍，带着凯达林水晶做的美丽饰品，表现得沉稳内敛。
所有的卡莱在见到泰瑞达尔等人以后都在心灵网络友善地问候他们，表达对圣堂武士的尊敬。
奈拉齐姆与塔达林比起卡莱要少得多，性格孤僻的奈拉齐姆学者们似乎也很少与其他人交流，他们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试图阅读着那些神秘难懂的，仍未被破解的萨尔那加文字。
而塔达林们工程师们则摆弄着地嗪和残缺不全的异虫——他们在进行与心灵控制有关的研究。
“赞美真理！我原以为你们会更迟些，高贵的圣堂武士们。”一位身着深黑长袍的星灵向泰瑞达尔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弯月形状的仆从机。
负责暮光使徒武器项目的居然是个塔达林，泰瑞达尔莫名有点不妙的感觉，塔达林系的装备在威力与安全性方面绝对是两个极端。
“你们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早些见到我的最新杰作了吧？”塔达林技师略微浮夸的张开双臂，身旁飞舞的仆从机则开始绕着他旋转并利用引力光束制造气流，令其长袍猎猎作响。
“这将是出自伟大的西蒙大人之手的，星灵有史以来的最强单兵装备！”
“……？”圣堂武士们迷惑地看着他。
“我知道的，我了解你们，你们圣堂武士浅显的眼见和弱小的承受能力一定让你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跟我来的！”塔达林技师摇摇头，转身向锻炉深处走去。
“他的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一旁的伯洛斯武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笔画着说：“这个塔达林技师以前被一名晋升者踢进了地嗪气泉里，很久以后才被捞出来……很遗憾，那时真理之辉未曾照拂着他，光明距离拜舍尔还很遥远。”
在黑暗帝国的律法有关塔达林升格之链的那部分里，明确规定拉克希尔仪式不再是晋升的唯一方法，相位技师、星舰工程师甚至工匠师这样的职业只要有突出贡献一样能够得到晋升，即使是曾被认为毫无用处的塔达林死徒也拥有帝国公民的地位。
无端伤害自己同胞的，将会被宣布为有罪，送交暗影议会仲裁庭进行审判，黑暗帝国的晋升者不再拥有对死徒生杀我予的特权。
这是帝国内去阶级化政策的一部分体现。
“至少他不算疯狂。”泰瑞达尔试图寻找这位塔达林技师身上的优点。
“真理在上，就算是最狂暴的跳虫都比他理智得多，他曾打算用先锋机甲测试相位撕裂炮的威力，并根据其内驾驶者遗骸的保存程度重新评估需使用的能级输出数值。”伯洛斯武士说。
“幸亏那些受邀参加测试的塔达林没去。”
“我能理解他们。”泰瑞达尔跟上那位塔达林技师。
让圣堂武士们感到安心的是，塔达林技师向他们展示的试制装备看起来倒没那么糟。
主体是一件布料厚重的白色执行官祭衣，在圣堂武士见到过这种祭衣的场合里，用于礼仪性或者纪念英雄的倒是多过作战。
祭衣自腰间向上的部分附着闪烁着蓝白色泽的胸甲、臂甲、腕甲，巨大的筝形幽能增幅器自背后展开，宛如一对奇特的辅助翼，灰白色的铠甲上刻画着美丽神秘的，完美契合黄金比例的深蓝色线条，极具美感。
这符合艾尔星灵的一贯审美：优雅、华丽。
“暮光使徒铠甲，由亿万压缩的艾德曼合金打造，无比坚韧。内置凯达林水晶阵列，穿戴者可以藉此随时折跃至最近的幽能网络坐标节点，另外我们还强化了它的离子护盾发生器，以此代替穿戴者承受更多的伤害。”
塔达林技师自豪地向圣堂武士们介绍着说。
“所配备的幽能增幅器经过一系列升级改造，额外增添了两种新的装置：时空力场发射器以及幽能调解器。前者是基于奈拉齐姆的时空理论设计而出的，穿戴者可凭借时空力场发射器制造出范围可控的时空提速、减速和凝滞力场，力场范围取决于穿戴者的幽能强度。”
“后者则能够调解你们体内两种互相冲突的两种幽能，抑制可能出现的相斥反应，不至于向那位最初的暮光使徒一样爆掉。”
“亚顿是为了拯救星灵而牺牲的，我不允许你侮辱他！”说话的是阿萨克斯，他眼中的蓝色光芒像是风中不稳定的烛火闪烁摇曳，每个圣堂武士都怒目而视。
伯洛斯武士们的反应要大得多，他们不像圣堂武士那样矜持而克制，出鞘的一柄柄利刃让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亚顿毕竟不过是个与你们不相干的死者，那时可没有没有人用纯度极高的凯达林水晶保存他的灵魂，未得到升格星灵也同样没有资格在死后遁入虚空。在星灵帝国建立以前，造物主就不再注视着艾尔了。你们再怎么尊敬他，也得不到任何实质的回馈。”
塔达林技师吓了一跳，他无法理解他们的愤怒，在他的认知中，从未有英雄的概念。
塔达林活着不是从为了让自己的存在被记住，死亡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只分那么两种，有价值的，或者没有。
但技师不在意这些，也懒得去思考。
“那无关紧要，接下来让我介绍幽灵调解器的另一个功能。”他说。
“它也能放大净化幽能与虚空幽能的相斥反应，以此引爆穿戴者，其释放出来的能量远比虚空辉光舰的透镜射线要多得多，足以夷平一座城市。”
第二百四十八章 暮光疾行（上）
真理者高塔的顶端是一颗像心脏跳动着的涅拉猩红水晶，水晶的光芒昼夜不息，将天空都渲染成血红色，居住在城市中的星灵已习惯于汲取水晶光芒中能量而非恒星光线。
近日兴起的真理者教团宣称每一颗涅拉水晶都蕴藏着星灵黑暗帝国缔造者黑暗执政官欧雷加狂暴的幽能，它们永远闪耀，永恒不朽。
而真理者高塔顶层的涅拉水晶被认为第一颗也是最大的，其中的储存的能量相当于一百个黑暗执政官湮灭时所释放的恐怖力量。它能为整个城市供能，滋养一切行于其光芒之下的，沐浴光明的真理信徒。
这时欧雷加坐在真理者高塔顶层的猩红色王座上，他的身体好似是一团被包裹在湛蓝色的长袍中的黑暗，厚厚的宽檐兜帽之下一双鲜红色的双眼摄人心魄。大厅内部因澎湃的能量涌动而始终充斥着泠冽的风，地面和墙壁上生着一丛丛攒簇的涅拉水晶丛，风的呼啸声与水晶簇丛能量和谐共振的轻吟声交相辉映。
王座两边侍立着两位黑暗圣堂武士，一位是标准的莲娜萨部落的服饰风格，带着长长的面纱，穿着修长优雅的束腰袍服，右臂处有厚皮革制成的肩带。
另一位则要浮夸得多，有着泽拉泰服装的尖锐，带着光洁如玉的屠猎者海德拉雌蛇头骨面具，面具上镶嵌着奇形怪状的牙齿和利爪，右侧用绳索系着一串串跳虫头骨碎片，只不过背上的那一对对跳虫鞘翅把这身装束显露出来的狠戾气质破坏个大半。
“奈落教长的战士从萨古拉斯发回讯息说，达拉姆大主教阿塔尼斯正在萨古拉斯的行星轨道上召集舰队、集结部队，一旦他认为时机成熟，黄金舰队就会远征艾尔。”莲娜萨黑暗圣堂武士俯下身体缓缓说。
“我们认为阿塔尼斯正在变得越来越急躁，这很可能是奈落教长在泰马特罗斯等地发起的暴动......不，是起义。这些起义使得达拉姆内部的局势更加混乱，许多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奈拉其姆也开始认为艾尔星灵的到来给宁静的萨古拉斯到来了混乱和灾难。”
“你们总是给我带来好消息，但我相信萨古拉斯的局势不应该总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乐观。”湛蓝色的长袍下传来欧雷加深沉的声音。
“许多老一辈的奈拉其姆不愿意跟艾尔星灵翻脸，尽管他们同样不喜欢甚至是憎恶这些同胞。在萨古拉斯上的起义也使得一些保持中立的黑暗圣堂武士也非常不满，我们也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战士加入达拉姆黄金舰队。”莲娜萨战士继续说。
“族中长者总是软弱保守，加入黄金舰队的行为与叛徒无异。”泽拉泰战士阴测测地说。
“我们无法控制一个崇尚自由独立的奈拉其姆的思想，他们想要做的事情都取决于其自身的立场。”欧雷加说，“清算来临之际，我会给予他们忏悔的机会。”
“不论阿塔尼斯怎么想，萨古拉斯上的混乱对我们仍是有利的，要让达拉姆内部的裂隙和分歧不断加深，直至艾尔星灵和奈拉其姆水火不容。一旦艾尔星灵和奈拉其姆中的任何一方认为两族融合不过是个错误，优势就站在我们这一边。那时只要艾尔星灵收复艾尔或者决定前往科普卢星区中的殖民地，达拉姆势必会分裂。“
“艾尔星灵不信任奈拉其姆，毕竟他们是那么的高贵，阿塔尼斯最后只能接受达拉姆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谎言的事实。啊，您一直都是我们当中最具远见和智慧的那位，即用一千条赞美的长诗也无法歌颂您的伟大，星灵自有语言以来最美丽的词语都不能描述您的存在。”莲娜萨战士继续说，“这段谈话将以听众的视角记录在记忆水晶里，保存在暮光文献馆里。”
“……”欧雷加沉默了一会儿，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当然在沉思，无时无刻不在为黑暗帝国的未来忧心。毕竟，这就是星灵黑暗时代的伟大领袖。
“暮光使徒计划的成员已经到了，现在让我们去见一见他们。”他说。
“如您所愿。”侍立两旁的黑暗圣堂武士立即齐声回答。
欧雷加的周身升腾起阵阵黑雾，他们刹那间就出现在了真理者高塔的研究大厅内，大厅内部的技师和科学家看到他们只是深深鞠过躬表示敬意以后就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人停下来交流惊叹。
“向您致敬，行于世间的真理之神，暮光使徒亚顿的化身，伟大的欧雷加。”一位塔达林相位技师带着一批黑暗圣堂武士和身披亮色铠甲的星灵战士迎面走来，鲜红色的双眼闪闪发光。
“这是我献与您的作品，暮光使徒铠甲，塔达林工程界的结晶。”
“你做的很好，相位技师。”欧雷加看向以泰瑞达尔为首的暮光使徒们，这些战士从始至终都昂首挺胸，斗志昂扬。
“相信你们都已经了解过奈拉其姆的暗影疾行了，年轻的奈拉其姆战士只有经历严酷的试炼才能成为黑暗圣堂武士，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通过这样的考验。”他看着暮光使徒们说，“古老的传统塑造了黑暗圣堂武士坚韧勇敢的品格，而你们作为继承了亚顿暮光使徒称号的战士，也必须通过更加残酷的考验才能够成为真正的暮光使徒。”
“无上荣耀！”暮光使徒们齐声喊道。
“暮光疾行将在阴影之都南面的荒原丛林中举行，那时你们不仅要面对黑暗圣堂武士，还有扎库林和塔达林的战士。”欧雷加继续说，“试炼开始的时间就是今天，我会在真理者之塔上注视着你们。”
所有暮光使徒都沉默地跟着领路的伯洛斯黑暗圣堂武士离开了，那个塔达林相位技师则跟在他们的身后，在离开大厅进入前往停机坪的升降平台以后，才小声地跟他们交谈。
“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没有人会因此死去，任何一个黑暗帝国子民的生命都是宝贵的，这是法律。”塔达林相位技师凑到暮光使徒们身边说。
“我们不害怕死亡。”泰瑞达尔顿了顿，生硬地说，“谢谢关心。”
“不不不，我不是在关心你们。”相位技师说，“你们不会有人为此死去，但伤残是不可避免的。”
“通常，艾尔星灵都会将伤残的战士送入步行装甲以对无用者进行有效的……回收再利用，我是说，暮光使徒计划也有类似于龙骑士的装甲。”
第二百四十九章 暮光疾行（下）
阴影之都目前居住着一百多万星灵，标志性的建筑是真理者高塔，暗影议会，帝国仲裁所。除此之外还有新建的暮光文献馆，飞升巨坑，拜舍尔舰队航标，近地面轨道跃迁星门，鲸鸟自然保护区。
黑暗之民在拜舍尔以萨尔那加圣坛为中心建起一座座城市和小型聚居地，其中多数为从艾尔而来放弃卡拉接受乌涅拉心灵网络的扎库林所建，那些建筑多是金蓝色调的优雅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建造任务主要由星灵工程师和他们的建筑仆从机完成，从运送建材到建造完成都由高效的仆从机完成，这些仆从机就像星灵其他的造物一样修长优雅，运行时的嗡鸣声好似水晶的轻吟。执行不同任务的仆从机模样也各不相同，有的形如流线型的鱼类有的则像翘翅目的飞行甲虫。
在亚顿行省的南部就有一座小型的扎库林城市，这座城市之中同样生活着许多奈拉其姆，其中居民生活习俗已然开始慢慢相互融合，他们使用的饰品兼具两族的特征。城市边缘的某些区域仍处于施工阶段，环绕着未完成建造物的仆从机就像是一群绕着仙人掌飞舞的蓝色金龟子。
这座城市的南面是被扎库林们称为荒原丛林的原始丛林带，那里地形复杂，树木枝干纠结，多有大型野兽出没。
早在几天前城市执政官就接到了禁止平民进入丛林的命令，给出的理由是新型武器实验。在接到命令的同时就有大批的攻击型无人机赶到，并于丛林上空和边界警戒巡逻。
临近傍晚，夕阳低垂，扎库林城市正中心的传送平台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位身着亮色盔甲的圣堂武士，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泽，而其中身着红袍的塔达林技师就显得相当扎眼。
“你们完全可以相信塔达林科技，它们绝对是安全可靠的。”塔达林技师在泰瑞达尔等人进入丛林以前说。
“如果你们有人在暮光疾行或此后的战斗中重伤以致无法回归战场，那么我们欢迎任何志愿者成为暮光行者机甲的驾驶员，同时我们也准备让暮光使徒驾驶虚空辉光舰，此前这种战舰必须由奈拉其姆战士手动引导虚空透镜折射的虚空能量。”他说。
“技艺不纯熟，心智不够强大的奈拉其姆很可能在引导虚空能量的过程中被反噬，这使得年轻又前途无量的暗影学徒竟然成为消耗品。真理在上，痴迷于荣誉的达拉姆竟是如此不人道。”尽管没有嘴，这个塔达林还是发出了啧啧的咂嘴声，天知道他是从哪儿学到这个的。
“这项工作明明可以由伤残的战士完成，自异虫出现以来我们族人的数量已经大幅减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再折损人手。”
“那新的虚空辉光舰能够保证引导透镜光束之人的安全吗？”泰瑞达尔问。
“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技师错愕地说，“当然不能。”
“……”泰瑞达尔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努力活下来吧，毕竟像你们这样的实验材料还是很稀缺的。”技师诚恳地说，“请记住，一旦你们自暮光使徒计划中退役就可以选择去驾驶机甲，要知道驾驶员这块现在可太缺了，如果伤残程度不够彻底达不到要求，尽可以让我来帮帮你们。”
“别走啊，诶，新法言明这可是全凭自愿的，要不是不能强迫你们你以为我愿意讲那么多委婉动听的废话啊！”技师竭尽全力地想要跟上越走越快的暮光使徒们，最终也只得在荒原丛林之外停下。
他可不想进入试炼场地，战斗那是炮灰和升格者要做的事情，毕竟他只是个研究人员。
而泰瑞达尔在摆脱了塔达林相位技师的纠缠后终于进入了丛林。按照欧雷加的命令，所有的暮光使徒都自行散开，独自前往终点，铠甲上的水晶阵列导航系统则会为他们引路。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泰瑞达尔点燃了右手臂前的幽能利刃照亮前路，他觉得感受到至少有十几个黑暗圣堂武士或者鲜血猎手正在阔叶乔木的影子里盯着他，沙洛克上孤军奋战的经历又一次出现在了脑海里。
现在就连一直相伴左右的阿萨克斯都离开了他，暮光疾行中禁止连入乌涅拉，无法感受到族人的痛苦又一次袭来，但那也不过是一瞬而已，对于想要学习掌握虚空能量的人来说孤独并不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柄暗红色的曲光战刃显现，直直地向他的心脏砍去，曲光战刃上很可能附着着具有腐蚀幽能护盾或者使之失效的能量，令得本该出现的护盾毫无反应。泰瑞达尔不慌不忙地用左肩上的幽能刃炮挡住这次攻击，可还没等他反击攻击者就退回到了阴影中。
泰瑞达尔判断这应该是一位扎库林战士，一位老练的黑暗圣堂武士是不会在攻击中现形的，那名袭击者显然对隐匿之道不够熟练。在短暂的现形时间里泰瑞达尔还注意到了他长袍上的徽章染黑的阿基里部落徽章，只有原本身为艾尔星灵的扎库林才会做，他们会把原本的部落徽章染成黑色，以表示与过去的部落和卡拉决裂。
这些新时代的战士能够直接自乌涅拉中汲取能量，他们所使用的能量能像黑暗执政官的死亡幽能一样使大地燃烧，狂暴地吞噬一切。
扎库林战士宣誓为真理和黑暗帝国而战，因为过去被抛弃和遗忘的记忆使得他们极度憎恶达拉姆星灵，并且厌恶听到他人提及艾尔沦陷和在艾尔东躲西藏的经历，视其为对自己的侮辱。
种种迹象表明某些扎库林正在陷入另一种极端思潮中，他们建立了真理者教团，并且发生了教团成员把背叛者和不忠诚者活活烧死的事件。
据说扎库林高阶圣堂武士还有利用凯达林水晶控制异虫的能力，这意味着在暗影疾行中泰瑞达尔很可能会碰到异虫，他不知道真理之塔研究院的科学家在这方面的研究达到了什么程度，也许他可能会面对一个虫巢的部队。
在达拉姆中研究异虫是不被允许的，而在黑暗帝国尤其是塔达林工程师群体中则完全没有这样的顾忌。
泰瑞达尔举着光刃继续前进，迅速奔跑起来以后身形渐渐隐匿于黑暗之中，在他的四周传来一阵阵树枝折断的声音，不计其数的隐形战士正跟着他。其实只要想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此时根本没有这样的必要。
而泰瑞达尔一边在心中呼唤着真理者欧雷加的名字一边留意可能忽然出现的攻击，一直到他产生了欧雷加正在注视着自己的错觉。
祂不喜欢逃跑者。
霎那间泰瑞达尔扭头迎击，同一时间几十名眸色不同服饰风格迥异的武士发起了进攻，其中居然还有拿握柄激光刃的，欧雷加大人管这叫绝地武士。
泰瑞达尔的周身陡然出现了一道时空凝滞力场，所有攻击者的动作都变得迟缓了起来并且无法在隐匿自己。而在攻击者们的眼中泰瑞达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招架格挡和还击，像格斗大师般行云流水般地击溃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