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岐州“点点”——难忘初心
这十里废墟,竟无一点生息,连花草的尸体都干燥得像石板一般。当未老走进来时,所有的脚下之物都变得脆生许多,一踩上去就像干叶子似的,无力地碎了。
未老的心里越发的忐忑,他已经想好了最糟糕的情况。又过了几十息时间,他终于看到了一尊熟悉的身影。
先是叹了口气,因为眼前之人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有生气之人,再是心头一紧,担心自己是否花了眼,看错了面容,虽然立即就驳回了自己的怀疑,但心里那份悲痛和愤怒愈发的猛烈,他快步跑到尸体前,手中拽着自己一缕胡须,抖动了片刻,“唉...老伙计啊”未老蹲下来,在亥子的尸体上用力一点,嘴中接着说道:“你到底是走在我前面了。”
亥子死了,未老所流露出的,的确是真情,他和亥子的关系从来都是组织里最好的,亥子只有两个毛病,好色和急性子,除此之外,他的待人处事都甚得未老中意,而未老又天生好脾性,忍得住火气,细数过往的岁月,未老算是救过亥子无数次命了,这二人自来无话不说,就算是闹了矛盾也当面说开,从不记仇,是彼此在这乱世里最大的依仗,而今亥子死去,未老便自生了形单影只的落寞感。
在这十里“坟墓”的边缘,那一双纤细的腿迟迟不肯踏入进来,卯白矗立在寒风中,依旧蒙着面纱,只是眼角处毫无保留地淌着热泪,她的眼睛也迷离地看着前面这片荒凉世界,浑身仿佛没了气力,又仿佛得了新生一般。
多少年来,卯白的心都不曾得过一夜的安稳,更无法祥和的入睡,因为她的心中忘不了一个人,其名为曲潇潇。
在世界重组之前的某段岁月,在姜山大地里,有这么一对标致的女子,她们可与朦月夺美,可令百花羞愧,被众门派天才青年奉为心中女神。一人叫做杨君滢,十四岁成名,令其名声大噪的并不是她的容颜,而是她与生俱来的超强的感知能力。十四岁的她,在对战之中,甚至能完美预料到对手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因此,她总能战胜那些以她的实力水准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她被称“八岳派”第一神女。
而另一人名为曲潇潇,她最负盛名的,便是她那令世间所有女子羞愧于心的盛世容颜,甚至她的美貌完全盖过了她那同样卓越的天资,被称为“卢顶峰”第一神女。
二女相差两岁,初次相遇便是在门派间的一次争斗之中,许是棋逢对手,二女虽为对立势力,却诞生了相惜之意,她们私下相会,并很快结为知己姐妹。无话不说,无情可藏,她们的相好,甚至令两个门派重归于好,建立了百年的盟约。世人都会幻想她们的模样,若一生实在无法与之相见,便抬头望着璀璨星空,记下最亮的那颗星给自己带来的感觉,那或许就是看到神女时的反应吧。
可惜,姜山大地的边缘,于某日走进了数个“魔鬼”,谁都不知道天下还有个叫“点点”的随心所欲的杀手组织,而“点点”之中,有一人唤做亥子。
亥子色心极强,刚到姜山大地,便丝毫不懂得低调,百里内的美人尽皆遭其毒手,所有门派都知道了此人的本事,无论派多少高手去镇压,都会铩羽而归,因此,各势力都将家中美人藏得不漏风声。然而,二女的名声实在太大了,亥子自打听说了姜山大地有两位神女之后,一门心思就没有放在别处。
两大门派不得以将两女藏在禁地,而禁地消息仅有数人知晓。
十八岁的杨君滢,已经开始做好冲击钟黎之境的准备,宗门和家族为其备好了顶级的资源,在那幽深的禁地中,仅一次试炼,三天时间,她便成功踏足至新的境界,且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术完成了超度的进化,她能够听到别人的心声,读出他人的思想,她兴奋地要去将此消息告予曲潇潇,却不料,在禁地石亭边,她望到了一幅令其永世无法忘怀的噩梦般的画面,十六岁的潇潇妹妹,竟然被个臃肿的黑汉子压在身下。
惊愕与愤怒之情涌上心头,杨君滢立即要冲过去,可就在迈步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潇潇的心声,潇潇.....竟然如此的快乐,那般的幸福?她竟这样极端的爱着这个丑陋肮脏的男人。
杨君滢忽的阵阵反胃,心里碎了大半,就在此时,她又听到了男人的心声。那声音说道:“太舒坦了,一定要把那杨君滢也催眠了,得了这两个宝贝,我死了都没遗憾了,哈....”
一个月后,姜山大地爆出了个惊天消息,十六岁的曲潇潇已有心上人,且已然有了身孕,而神女杨君滢多日前失踪,至今无迹可寻...
一年后 的某日,正在山间休息的医者,未老的面前站定了一个蒙面的女子,她似是能看透未老心思一般,总能说出令未老满意的话语,不多时,“点点”有了新成员,名作“地煞兔卯白。”
卯白就是杨君滢,虽然她已不再愿意记起自己的名字。她读到了亥子的心声,知晓了亥子的能力,曲潇潇虽然少她两岁,但心智实力并不比她差多少,这样的女子都被亥子随心所欲的玩弄,卯白若是当日出手,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因此,卯白忍住了。
她靠着自己强大的感知力,总能与亥子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内,既能让亥子感知不到自己,又能让自己听到对方的心思,一个月时间,她摸透了亥子的大半想法,知晓了“点点”的存在和其中的规矩。接下来,便是守株待兔般的等待,她渴望着一个能让自己出手的机会,但亥子的实力太强,其能力又不允许卯白出现任何的失误,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几率会被亥子发觉,那么就代表卯白会失败,因为催眠,那是一瞬间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亥子在找杨君滢,却一直找不到,每日只能拿着曲潇潇寻欢,近两年后,潇潇已诞下三子,她从一个如繁星一般耀眼的神女,变成了亥子的玩具。而这些丑恶,每日都发生在愤怒到浑身发抖,却始终无能为力的卯白眼前。
接近不了亥子,就无法出手,即使接近了,只要自己是个女人,那头色猪就不会放过自己,催眠的能力看似是无敌的,一年来卯白也找不出他的术的破绽。忍无可忍的卯白最终选择了条不归路,她蒙上面,依靠一年来通过亥子对“点点”的了解,找到了未老,猜透了未老的心思,由其介绍,成功加入了“点点”,并成为其中一员。
自此,她终于能够走近亥子,并站到亥子面前了。
当两人相见之时,亥子色心大起,怀中还搂着被其迷得神魂颠倒的潇潇仙子,但当知晓此人是新成员时,亥子懊恼地破口大骂。亥子的能力是压制性的强大,但组织中有一人将其完美克制,正是午佛,午佛给过亥子警告,只要发现亥子对成员出手,就会立即将其斩杀,亥子是隐藏不了自己手段的,因为被他催眠过的人,即使被取消催眠,身体还是留下了“恶因”,且午佛时常走动,随时盯着所有成员的一举一动,亥子根本不敢造次。
卯白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悲愤,眼神中的冰冷与其心中的火海漩涡成了天地之比。从那一刻起,她开始等待着并计划着一次次击杀亥子的机会。她从不敢试验,她只能计划一次,且必须成功。亥子不会给其第二次机会,因为卯白先出手了,亥子就不必顾忌组织的规矩了。而谁先动的手,午佛能从二人身上的“因”和“果”推断出来。
亥子看卯白的目光,从来都是带着秽色的,而卯白每次都默默忍受着亥子心中那些恶心的念头,她做梦都想要为潇潇复仇。通过午佛,卯白知晓了亥子能力的弱点,信念强大到如午佛那般的人,是不会受到催眠能力的影响的,而心无杂念的傻子,同样也不能被催眠,这两点,卯白都不可能做到。因此,她只能等待着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望乡的出现,简直是上天的垂怜,他不仅是个心中“空洞”的人,还是“点点”的新成员,卯白从知晓“戌男”开始,便费尽心机去探寻望乡的内心,心中空白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心有所属,因一物而单纯,显然,望乡心中有个“物”,令其他所有与之无关的想法尽皆失色。
多日接触下,卯白得知那“物”是个女人...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卯白的心狂喜地如当年的愤怒一般,但她还是冷静的,“打造”起了望乡,分离开亥子与未老,造出动荡,引走了风筝,然后让那个干干净净地女孩,替走上那条自己铺就好的不归路。
这是多么顺利的计划,如果一切没有差错,亥子与望乡一定会拼死一战,望乡死了与自己无关,她还可以继续潜伏计划,亥子死了,她的心愿便完成了,望乡即使被自己杀死,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就在卯白计划进行着的最后一步,风筝忽然回头,说了那句令其陷入苦海的话语,风筝竟将卯白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就如同当年潇潇妹妹将君滢姐姐称作像母亲一般温暖一样,她在风中对自己的冰冷的心产生了动摇。
亥子的确遇见了风筝,也毫无疑问使出了催眠,就在风筝倒在亥子怀中之时,卯白出现了,她拉走了风筝,并警告亥子,风筝是自己新拉入伙的成员,并且受到了午佛的肯定。多年来,卯白虽不能杀亥子,却也看透了亥子的为人,她知道该怎么说,说哪些话让亥子相信。她如此的做了,就代表她放弃了所有的行动。
眼见到嘴的肉飞了,亥子的恼怒之心可想而知。他接触了催眠,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两个似是看着他笑话的女子。
他抓来个姑娘,当着二女的面唤她是“霞”的风筝,以此来羞辱二女,并表达自己强烈的怒意。
许是柳暗花明,卯白借机发挥,继续完成接下来的计划,只是望乡在暴怒后去杀亥子前,卯白向望乡体内灌入了幻术,令其一直能感受到风筝的气息,她渴望着望乡能直接动手,而不去寻找风筝。
现实比卯白期盼的好太多了,亥子死了,望乡也不见了,她如果知道望乡已成了行尸走肉,将会更加的满意,因为谁也不会知道她的计划了。也是她根本没有预料到望乡对于风筝的感情会那般的强烈而真挚。
她长吁了口气,面纱之下,是花样的笑容。
霞——麦田
整块陆地都弥漫着田野香气,这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在那阡陌交错处,有一道溪流由石山顶落下,未及中段便化成了水汽,然而这并没有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有多冷清,那些麦穗似乎因沐浴在光汽之中,显得更加饱满。风一吹,整片麦田变成了一幅流动的暖色的画。
在麦田之中,有一座石砌的城堡,只有四层高,但样式质朴,石面上留下的风雨冲刷下来的痕迹,似乎记载着它那悠远的历史。阳光会透过一面无窗的拱洞射进城堡,照在一面轻质的镂刻着神图的古朴小门上,门把手上系着一根黑色绳子,绳子那头系在一只全身通黑的猫咪脖颈上,那黑毛在暖光下懒洋洋地睡觉,偶尔摆动一下尾巴,许是做梦了吧。
门后的房间,依旧是一派古老模样,无论是家具还是地毯,都太有异族风格。窗户是开着的,窗外是随风涌动的,一望无际的麦田,而窗边是排放着烛台的桌子,烛台上的蜡烛剩了一半,蜡油安详的躺在底部的凹糟里,而桌边坐着的,正是铃铛。
铃铛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见,她的面容虽然宁静,却带着点点的忧伤,她凝望着窗外的麦田,被秋风吹黄的麦穗所飘散出来的香气,仿佛是夏日的风铃在其心头回音不绝。这时,门推开了,一只脚跨过了熟睡的黑猫,而黑猫只是竖起了耳朵,几息后,又再次沉睡过去了。
铃铛转过头,看到了这熟悉的陌生人,他是有麦色的卷发,眉宇带着些疲倦,但细看下来,天生带着些英气。他的眸子是水蓝色的,看着它能够让人心神安宁,而面上有些许胡须,显得有些邋遢不很白净,但观其模样令人十分舒服,尤其是他那似笑非笑的嘴唇,也含着麦田的温暖和香气,他衣着像是个仆人,但却是最高贵的仆人,单手拿着两个酒杯,另一只手拖着个银盘子,盘子上两个瓷盘子,里面盛着溢着麦香的点心。
男人将点子轻放在铃铛面前,再放下酒杯,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个弯嘴的酒壶,那倾斜着倒进酒杯里的并不是酒水,而是散着浓香的牛奶,令人闻之大有食欲。
铃铛虽不想搭理,却还是耐不住那麦香和奶香的引诱,儒雅的小品了一番,不忘用手绢擦拭嘴唇,接着对男人说道:“你还在等待什么?麦子已经黄了。”
“不”那男人的声音轻柔的很,“还不够成熟。”
“你不是说现在的麦香是最浓的吗?”铃铛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的麦田说道。
男子语气始终很缓慢,让人听之十分舒服,他如此回道:“等它失去了那份香气,便代表着它累积住了内涵,钰珂,这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啊。”
“我不是钰珂!”铃铛忽然提高了声调,她瞪着男子,接着说道:“已经说过许多遍了,你有在听吗?你也很清楚了,我不可能是三千年前的那个人。”
“抱歉,我一时间忘了。”男子望着铃铛的眼神,一直带着温柔,他便是那夜将铃铛带走的大厉鬼,他的阴气和邪气全然消失不见,任谁都不会把他和那晚的恶魔联系到一起,而他也从起先对铃铛的痛恨,转变为了一种“爱怜”,这种祥和而温馨的态度,大概是他曾经对那位叫做钰珂的姑娘的状态吧。
男子接着说道:“铃铛姑娘,还需要点心吗?”
铃铛将酒杯放在桌上,眉间有些恼意,回道:“只需要你放我离开,哪怕让我的伙伴出现在我身边也好。”
“你不需要伙伴,铃铛姑娘,我便足够了。”
铃铛哼了一声,摆回头去,她也从一开始的反抗和恼怒,被磨得没了任何的脾气。这位生前名为大战豪卢汀卡男爵的男人,实力强大到让铃铛抛弃了任何反抗的念头,瞧,门把手上系着的那只乖顺的黑猫,不正是她的守护神接近?车哪Щ18穑?/p>
卢汀卡男爵没有向铃铛谈及任何他的生前,以及对钰珂的记忆,他真的把铃铛当做一个不是钰珂但像极了钰珂的女人,他心底的确存放着千年的怨念和痛恨,那些会在他真正见到钰珂之时再度爆发出来,但是此刻,他十分愿意静下来,享受着与铃铛过着曾经的,他与钰珂的美好时光。
而卢汀卡男爵也没有隐藏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保留着一个古老的禁术,名为七魂。那是鬼魂术的一种,以此世人的肉身为载体,召唤出前世的魂魄,其术的强大之处在于,能够令前世魂魄恢复至其生平九成的实力,几乎于活着的前世没有什么区别,但卢汀卡男爵并不在意这些,他会在钰珂归来之后,立即将其撕碎。
七魂术发动需要的条件十分的苛刻,想要召回前世魂,必须找到此世那魂魄的转生者,这一点已经完成了,卢汀卡男爵认定了铃铛就是钰珂的现世,接着便是能源之石,即寒石,大概需要三万多斤,另外,一颗红纹石,至少在木子云等人多经过的世界里,并没有那种石头存在,好在插在卢汀卡男爵胸膛的那柄短剑上,正镶嵌着一颗。此时,由于幻术的存在,短剑已经隐匿了身形,卢汀卡男爵也没了双翼,与凡人没什么区别。
七魂术还需要一株麦草,以及一块珍兽之骨(非奇兽不可)。麦草正在窗外成熟,而卢汀卡男爵也感受到了这片海域之中,所谓的奇兽的气息。相信不需多久,钰珂真的会回到卢汀卡男爵的面前。
话说另一边,虎子和杜小月结伴去聚集逃散了的暗盟众人,顺便放出消息,暗盟全员合力打探风筝的消息,而方天慕和木子云则凭着感觉寻找着铃铛的踪迹。火焰总能第一时间带来新的讯息,但没有一个载着铃铛的身影。木子云悲苦地从高空落下,游荡在天地之间,心中越发的落寞,偶然走到了一处散着麦香的田野,他抬头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麦穗,而麦穗之中的城堡也宁静地像嵌入进画里的石块一般。
他惶惶然朝着城堡迈出了一步,终究是在麦田中停住了脚,他黯然地低下头,心想着,那般平静的地方,犹然美丽,此刻的他却没有机会去触及,他的铃铛大概是在哪个悲苦之地受着折磨吧。便化作一团火焰,回到了高云之处,再度寻找起了与其擦肩而过的身影。
他当然感知不到铃铛的气息,因为在卢汀卡男爵面前,木子云太过于稚嫩了。
木子云和方天慕再度碰面,他们一齐向北方寻找,许是命运使然,他们第一次来到了“天国”(原**天宫斗之一,最神秘的天宫斗,独立在天空之上,是天上的岛屿)之下,并在此,邂逅了一阵狂风。
也许这座天宫上存在着真神的遗迹,但两人均没有去接近它的念头,虽然无论何处的气息都平凡而寂静,但他们相信,铃铛与那厉鬼不会出现在“天国”。天国底下是一片焦黑的遗迹,那大概就是北角霖王斌贵族被毁天灭地后的惨象吧。
木子云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他低头看去,那黑焦之间正有一阵邪风狂乱地舞动,他的心脏被勾起了异样,但他却将火珠和雷魂压了回去,便抬起头,理也不再理会地继续飞走了。
而就在此刻,木子云、方天慕、远方的风筝、麦田里的铃铛,以及不知身在何处的颛王旭、颛王东,他们的耳畔响起了同样一道声响,心头同样出现了一种勃怒,那似乎是海域中,某个地点,某个生灵向他们发出的挑衅,那是不可饶恕的忤逆,关乎于规则,关乎于内心。
南觉的话:真的感觉越来越吃力了,写的很焦灼,很费力。第三卷已经开始最后的部分了,十七个天宫斗的故事必须要在最终的**下,完成华丽的收尾了,“幸运”与“霞”,朵皿拉克海贼团与古丹噜噜族,云脊骑士国和挂檀族、鬼之国和掘墓者,道人和鸟人,月神族与小人国,以及最神秘的天国,也就是“假天空之城”,他们的故事有些尚未开始,但同样的都进入了最终的**阶段。
这将是一个持续很久的**期,也许故事的讲述和穿插会变得很意外,人物和画面会五彩斑斓的展现在接下来的世界之中,他们每一个都该是活灵活现,有血有肉的,南觉要将身心都献给这段**。
这些时间一直不能好好的写文,一方面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另一方面是因为思路的堵塞,当我将细节托出,就发现有太多的故事等待着我去讲述,那么,我便寸步难行。但我会将每一条线捋得足够清楚。
如果你正在读我的文,麻烦你,让我听到一点回声吧,这个世界还未结束,待到它展现出全貌的那一刻,我相信,那是一个足够让我自豪的世界。
霞——突遇大金刚
木子云与方天慕落到了地面,他们的戾气不受自己的控制,肆意地在喷发。自心中同时涌出数层怒意,他们道不上原因,只觉得人世间的某个地方,有某个人做了让他们无法饶恕的事情,这是身体或者脑海中的本能在作怪,在某个地方,一定发生了件大事。
事实上,哆哆国的祖墓里,附在小庄身上的黑驹,多日来也无法参透领会唐诸鞠齐哆哆所留下的神能,他没了耐心,因此想要一搏。他在赌局中搏的是天命,并没有看到自己将来能够成神,但他如此想着,关乎于神的事物,早就该在天命之外了,因此,他对自己成神的可能充满了憧憬。
黑驹没有在意大钟给他的忠告,一次性的将淬神体之术开到了最大的程度,将其中的神能彻底解放,他的脑海里是没有今神和旧神一说的,也根本不清楚神能散到人间会带来什么样的的后果,那些神的气息,无疑是对现今世界的神的一种无理的挑衅。
世上不需要“新神”,当神能广散人间,沉睡着的天神们逐渐苏醒。
木子云心中的骚动比方天慕要大许多,他暴躁的戾气在风头上完压住了方天慕的深邃,二人沉寂片刻,等待着那股气息对自身的骚扰淡去,之后,心中便空落落的,似乎非得杀些物什,才能解脱自己的心头之恨。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便在天国之下重新腾飞,朝着心中的归属地飞去。说不上来什么理由,只觉得此刻不去杀些人,实在是不爽快。
一路向西,不理会底下人间,火珠和雷魂按耐不住愤怒,悬浮在木子云的肩头,不知不觉间,他们跨过了一片海,海浪正在倒退,二人浑然不觉背后出现了一道百丈高的海啸,在浪的顶端,是那艘令海域众势力闻风丧胆的红衣女鬼海贼船,而船长医女紫?早早地就发现了天空中的两个俊秀男子,费了全力想要将这二人抓捕下来。可谁能料想到,海啸那几息数里的速度,竟然追不上空中二人的身影,朵皿拉克海贼团全成员眼睁睁看着二人消失。
医女紫?恼火地对成员下令道:“这两个家伙只要出现的海上,必须将他们抓来!”
不多时,底下的光景儿又变成了道海湾 ,那里停靠着数十艘大帆船,船上也没有什么醒目的标志,甲板上匆匆忙忙奔跑着许多人影,他们仿佛在准备,有一男子抬头看见了二人,立即绷紧了心弦,眼看着二人离去,他长吁了口气,接着皱起了眉头,狐疑地望着鱼肚白的天际,低声自语道:“难道不是来讨战的?他真的活着啊。”此人是檀长明,木子云和方天慕已经到了六芒星区域。
空中云雾多了,木子云和方天慕间隔数丈便看不清彼此,隐约之中,二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到怪异的气息在大地上喷薄,正想着落下些高度去观摩一番,谁想到头顶突然冲出来一头白海鲸,鲸头上站着一个手持长戟的中年骑士,这骑士也不打招呼,不由分说直接给二人来了道猛攻,正好刺在木子云的右肩上,那长戟是带着术的,木子云的右半身直接麻了,似乎血液里混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顿时失去了气力,朝着下面坠落。
方天慕一记刀闪直接将白海鲸连人切成了两半,但它们的残躯竟然化成了白雾,原来其还有幻化身躯的本领。方天慕也未在空中逗留,垂直下坠,抓住了木子云的左脚,带着他在低空浮动。
却又未料正前方突然一声震天荡地之惊吼,仅它迸发出来的声浪,就几乎将二人砸进了地面,方天慕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从土里爬出,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人都是懵的,许久之后,才听见一阵阵尖锐的嘶鸣,耳朵开始剧痛,数十息过后,才隐约听得到些正常的声音,只是天又暗了,瘫坐在阴影之中,正纳闷着发生了些什么。
旁边突然窜出一团火焰来,火焰的外围滴落下些紫色的水滴,木子云化成了虚体,并将方才那骑士给自己身体注入的些实体的毒物排出了体外,他听觉恢复的快,对周边环境也更快的去观摩。
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矗立着个高约百三十丈的怪物,来不及惊愕,因为这大金刚疯了一般的杀了过来,木子云本就不是力量型的强者,但其错误的估计了自己与大金刚的力量差距,竟然在一瞬间爆发成了“大爆猿王”的状态,但即使他壮大了三四倍,拥有了布满血筋的肌肉,在大金刚面前,也如同蝼蚁。
木子云的拳头,与大金刚的拳头撞在了一起,但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爆裂,大金刚如同打中了一张轻柔的纸,本身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木子云砸中地面时,激起了层层烟浪。
方天慕终于恢复了,虽然耳中仍然隐隐作痛,但身体已经找回了大部分知觉,可一转头,便看到了倒在其身旁的,木子云那几近碎裂的身躯,雷魂用雷电拼命的维持着木子云的身体机能,而火珠正尝试着让木子云虚化,令其重塑肉身,但由于木子云失去了意识,一切都艰难的无法进行下去。
方天慕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往下想,就感觉出前方扑来的恶意,他见到了大金刚,下意识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大金刚打中了大地,并将土地一分为二,中间留下来一道深深地裂缝,方天慕抓着木子云逃到了别处,再赶紧将木子云铺躺在地上,而木子云的脚腕、手腕,都有了断裂的痕迹。
正此时,二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姑娘,这姑娘才七八岁,正是古丹噜噜族的小茶花。小茶花天真无邪的望着二人,脸蛋神情十分稚嫩,蓦的突然嘴角一道邪笑,她指着方天慕说道:“羊球,打跑他们!”背后的大金刚猛捶着自己的胸膛,四肢着地冲撞过来,一拳砸出一个四十丈宽的深坑。
方天慕要给木子云争取恢复的时间,他沿着弧形的路线飞奔,引得大金刚偏离了路线。接着,方天慕奋力舞刀,黑刀“大灭”顷刻间凝聚白光,成了一把两丈半长的流星光锤,其嘴中低声吼道:“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南屠戮镖!”几息时间里,光锤被挣断了光链,化成一把巨大光化的飞镖,旋转飞向了大金刚。
大金刚被击中了胸膛,也不过是发出了一阵沉闷的钢铁碰撞的声响。方天慕手中光柄变成了弯弓,朝这天空发出第一道刀气,刀气中带着更加精致的符文,弯弓又变成了光刀,打出第二道刀气后,用黑刀甩出最后的攻击。
约莫七八息后,三股暴风声从天际袭来,大金刚头顶落下上万道光刃,右方近五千道,左方近三千道目标刻意避开了大金刚似乎最坚硬的胸膛,直冲着它的脑壳去了。
大金刚的头颅变成了个发光的太阳,那些光刃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且所有光刃在十五息时间内全部击中大金刚的头颅。
然而喧嚣过后,大金刚连一根毛发都没有掉落,只是伸手挠了挠头顶,原来那一阵强攻,不过是令其有了阵瘙痒罢了。
霞——来自阴间的声音
方天慕的攻击完全无效化,这已是他能够使出来的较高程度的术了。那大金刚每迈出一步都能在地面踩出个塌陷的漩涡出来,让大地间的裂缝愈发的张裂。几百丈的距离,对大金刚来说只是三两步的事情,方天慕甚至被大地的余震推到了天空,即便到了天空,也要被腾起的气浪再推上去。
方天慕唤出了黑洞,但黑洞与大金刚相比,只是个斑点大小,离得远了,几乎就看不见了。黑洞被抛到了大金刚的腿上,而方天慕迅速起身,踩着虚空偏离开了身体,谁料大金刚的躯体四周缠绕着一股劲风,那是其毛发中泄漏出来的力量的化体,扫在方天慕身上,与直接踢到没什么区别。方天慕用黑刀“大灭”挡在身前,这一招下来,他也似流星一般飞了出去,在地面划了足足十四息时间才停下。
那样强大的力道,竟然没有把黑刀“大灭”震出一丝裂痕,这保全了方天慕的身体,但也依旧令其麻痹了全身,全身筋骨都似乎变得脆了许多,仿佛一乱动就要散了架一般。方天慕皮肤发红,吐不出血但内伤很重,他没有木子云化虚重组的本事,只能慢慢恢复,但此刻,他必须要让两人在大金刚的脚下存活下来。
根本没有犹豫的机会的了,就在大金刚即将打出拳头的前一刻,方天慕在身前划了数个方阵,红、白、紫,再将白光阵用黑刀引着插进地面,令光阵瞬间扩大数倍,再将紫色光阵用新拔出来的红刀影,引着插进了身前的红阵之中,令两阵重叠。
在吟唱出“大刀秘第七鬼神大骇风”后,方天慕艰难地吐了一口血,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了。做了个俯劈动作,同时身体后退,这时,大金刚的拳头已经打出,在凝固了虚空片刻后,其拳头前的山水大地像被风卷起的铺盖一般,被推着快速朝着前方卷去,直接将方天慕掩盖了。
那山水大地“铺盖”还在卷动,突然出现一道黑色光柱切开了一条裂缝,露出了方天慕的身影,他浑身在冒血,靠着一口气疲乏地撑着。冷蔑地瞪了大金刚一眼,接着缓缓转过身,背对起了大金刚。
大金刚与方天慕的高度差太大,以至于大金刚无法看清方天慕的神情,但其背对着自己的挑衅还是能感知到到,金刚勃然一怒,一跃飞起,双脚下落时蹬向了方天慕的位置。
方天慕眼睛发灰,在被踩死之前,飞了出去,但被之后产生的猛烈的气浪再推了出去。但方天慕飞动之时,黑刀上系着一根白色光鞭,光鞭绷的很直,像鱼线一般直接“拉”亮了在大金刚脚下的光阵。
大金刚蓦的打了个激灵,低头看去,双脚间的地面出现了一道紫灰色的裂缝,一把鬼之光刃从阴间再次被拉出,同时诡异又恐怖的“鬼能”再次出现,携着阴间的寒气,那把光刃切在了大金刚的右腿之上,或许连大金刚都没有想过,自己那不可能被受伤的身躯竟然被生生地豁开了血口,一时间也陷入了呆滞,失神地看着自己大腿喷涌而出的血液,那血液落地变成了血河,奔涌不息。
而那光刃失去了光色,成了一把死神的短刀,就在它旋转的时刻,突然从阴间裂缝中伸出来一只巨大化的魔爪,那爪子骨骼凸出,立起来如山一般宽厚,它抓住了短刀,却没有立即回落。
这时,一道令百鬼哭嚎的声音再度响起,它似乎在因愤怒而磨着牙齿,“你....这...小鬼,本尊这次....一定要宰了你!”
最先看到那恶魔头颅的是大金刚,而从大金刚的眼神看出了恐惧的方天慕,甚至连情况都不想摸清,便打算退逃。这条阴间唤出恶魔的阴间裂缝,本来就是方天慕之前依据兽王乌塔拉的气息找到的,并不全受他的能量的掌控,此刻加上他身体高度虚弱,以至于恶魔与其抗争的机会增大了数倍。
恶魔的头颅从大地上的阴间裂缝探出,方天慕看得很清楚,这家伙的头唯一像人类的就是那只鼻子,眼睛是三只靠的很近,嘴巴一直裂开到了脖子,额头正上方有一根蓝紫色的瘦削的角,耳朵很小且亦有三只,右边两只,左边一只。
这恶魔一出现便盯住了方天慕,虽然看不懂它的神情,但方天慕能感受到其深深的愤怒,和无止境的杀戮的**。真是个无法言述的恐怖家伙,方天慕在其身前连动弹都不会了。
“小鬼.....”恶魔的嘴巴再说话的期间,向外喷着灰蓝色的魔气,眼睛从蓝色变成紫色,又从紫色变成绿色,“本尊要把你嚼一百万年!”
“?倮!”方天慕心里颤道,也记起了曾经从阴间开面中钻出来的另一个恶魔头颅对其说过的话,他几次召唤出来的鬼之光刃,应该就是?倮的骨刺。?倮的时代应该距离当今甚远,那家伙自称第七鬼神,实力与方天慕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方天慕脑子中与其说是一团乱麻,不如说是变得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而恶魔已经将他盯准。
可就在这时,一只“黄毛脚”踩到了恶魔的头顶,恶魔和方天慕同时怔住了,恶魔的怒气顷刻间没了,它低嗯了一声,挪着脑袋抬头去看,结果看到了一只“猴子”的肥下巴。
回过身来的大金刚,竟然怒气冲冲地踩起了上古时代第七鬼神?倮的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方天慕突然松了数口气,他蓦的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了。
大金刚与?倮的眼神相遇着 ,天地间陷入了一阵宁静,而方天慕悄悄地飞到了木子云的身边,将其背在背上,同时黑刀上还系着白色的光鞭,不过方天慕暂时不想将光鞭切断,就让它断不了吧,让那阴间裂缝暂时的开着吧。
霞——
大金刚的心智接近人类,但似乎不能够张口说话,而其脾气也暴躁无比,它并没有对自己被豁开皮肤这件事产生任何的恐惧感,只是觉得阵阵的不可信,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它才不管让它流血的是哪里的角色,抬腿就想将其踩爆。
?倮还在愣愣的状态,脑袋被大金刚踩的晃来晃去,但就是踩不烂。两个怪物就这样保持着各自的状态,持续了几十息时间,这期间,?倮的目光渐渐地回神,它虽然被踩着头,但并没有先爆怒,反而平静的掂量起了大金刚,神情中出现了一丝恍惚和迟疑。
?倮忽然张口说道:“居然是神物吗?竟然能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咦?神性这么弱,哦”?倮似乎恍然大悟,神情转而换上了几分不屑,它换了副语气,高调子说道:“嘁是与本尊同时代的家伙吗,本尊不知道你怎么存活到了现在,但阳间的规则已经把你的神性嗜尽,本尊却还是当年称神的实力,你这泼猴,凭甚在本尊面前撒野!”
这便呼啸着彻底暴怒起来,?倮反手抓住自己的割魂刀(骨刺),猛地往大金刚脚踝上削去。大金刚方才吃了亏,如今长了心眼,单腿一蹬便跳起了段距离,躲开了刀刃。?倮撑着大地,想要从阴间裂缝中爬出,且很快露出了一般肩膀,但在半途之中,它突然又怔住了,神情十分诧异,它嘴中自语道:“怎么还有神的气息?这阳间现在究竟是谁做主?”原来它是感受到了由哆哆国祖墓中传出来神之力。
正在狐疑期间,大金刚一脚踹下来,将其露出地面的肩膀狠狠地压了回去,?倮觉出了痛感,亦更加愤怒,它再度向外爬,结果金刚趴下身子,双拳对其头颅展开猛烈的捶击,神一般的力道使得周围的空气发生了浓缩和扭曲,从外看来,?倮的头像是被捶的七零八落。
?倮的嘴巴喷出更多的灰蓝色的魔气,突然从阴间裂缝中窜出了十数根绳索一般的触手,它们的尾端都是与?倮爪子一模一样的魔爪,各自抓在大金刚的皮肉上,猛地向下拉,看来是要将大金刚拉进阴间去。
?倮的头脑还是清醒着的,虽然它感受到了阳间中不属于此时代统治者的神的气息,但它明白,自己是无法在这个时代的阳间立足的,一旦被此时代的大神们感应到,它不会有重返阴间的机会,但新大神们掌管的只是阳间世界(以及部分其他领域),阴间和冥界的事情,它们是管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远古时代的某些家伙要一直躲在阴间的原因。
大金刚的力量竟然输给了那十几条触手爪,它的脸已经贴近了阴间裂缝,表面已经因为阴间寒气而结冰,由此,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弱,或是被拉进了阴间,大金刚恐怕连怨魂都做不成了。
大金刚的耳畔响起了主人的声音,原来它的耳朵里藏着七八岁的女孩小茶花。小茶花不知何时到了大金刚的耳朵里,此刻,阴间的寒气让小茶花尤为的恐惧,她的那微弱的可怜的阳气在阴间裂缝面前连个火星儿都算不上。
那一声声哭嚎传进了大金刚的耳朵里,它忽的发了疯。双手双脚撑在了阴间裂缝的两边,整个后背开始冒出热气,且后背上出现了六七个不规则排列的红色斑点,当然这斑点每个也得有数丈宽。
红色斑点像着了火一样,涨出了脓包,接着喷发出了如熔浆一般的浓烟,明明是将大金刚朝着下面推去,而大金刚却反而瞬间得到了几倍于之前自身的力量,它的鼻孔喷着白气,全身带着那十几条触手爪子爬了起来。硬生生地要将?倮从阴间拉出,局势是如此的相似,?倮要是被拉入了阳间,也活不成了。
那把割魂刀被投出,正中大金刚的肩头,如从前一样,它轻易的插进了大金刚那原本不该被击穿的皮肉,大金刚在高度发狂的状态下仍旧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血液也因为它身体的热度而喷发的更加厉害。
“呜.....”一阵悲鸣声传出,大金刚低头咬住了一条触手,随着一声断裂之音,它竟将断掉的触手含在了嘴中并咀嚼了起来,那触手还在挣扎,但改不了进大金刚肚中的命运。
割魂刀飞回了?倮的手中,?倮阴森的笑着,趁着大金刚不备,一刀切向了它的脚踝,大金刚视线是能够看到危险的,却来不及逃避。
但那脚踝并没有被切断,它挡住了割魂刀的攻击,?倮一惊,这还是割魂刀第一次失败。抬头一看,发现大金刚浑身换了颜色,原本的黄毛消失了,或者全都聚集在了脚踝处,而全身换成了红泥的颜色,其中带着些黑灰色。
?倮看向了大金刚脚踝处的黄毛,猜测出了其门道。原来大金刚的身体几乎不可能被击伤的原因,正是因为它那一身黄毛的存在,那其实是一道宝具,名曰“乾坤环”,可大可小,为天地间不可摧毁之物。
?倮看着那黄毛模样的“乾坤环”,眼睛里一亮,嘴中说道:“是这个?原来如此,本尊知道你是谁了,嘁,居然是在我之前的家伙,难为你能在阳间存在这么久了。”说罢,一把抓住了大金刚的脚,再次想要将其拖进阴间裂缝。
大金刚弯下身子双手靠在“乾坤环”的两侧,中间留着些距离,那“乾坤环”发出金光,接着便变大开来,将大金刚整个身体都套了进去,接着“乾坤环”忽然缩小,大金刚突然没了影子。
而天空之上,一只九尺长的红猴子,脚上套着金环,怀中抱着小茶花,朝着一边飞去。
?倮鄙夷地发了几道声音,突然面前晃过了一条白色光鞭,?倮忿道:“小鬼,让你给逃了,再敢烦本尊,本尊便杀回阳间吃尽你!”
霞——第一战前夕
方天慕带着木子云盲目的飞行,逐渐下意识的再次朝着小人国的方向前去,行至百里后,木子云眉目有所异动,睁开了双眼,他觉出了身体的异样,但在痛觉开始之前,立即将身体化虚,打散重组后,再成人形。
浮在空中,木子云蓦地一跌落,脸色苍白了许多,连精气神都没了大半,他重组了身体,消除了伤痛,实则是变相加快消耗了自己的寿命,那些内伤能够恢复不假,但总归要留下些无法抹去的痕迹,积攒到一定数目,就是木子云殒命之时。
没想到木子云的意识在许久前就恢复了,他能感知到身边两股强的诡异而离谱的气息,这便开口向方天慕询问。方天慕皱着眉,也未转头看他,默默地摇了摇头。二人便不再说话,穿过层层云雾,当真朝着小人国去了。
话说哆哆国祖墓之中,小庄(黑驹)打坐在那神力之中,尽管冥想卖力,也潜心去参悟,却还是吸收不了一点力量,其实他根本不可能得到唐诸鞠齐哆哆的神力,而现代的所有哆哆国的子民也不可能得到了,神力的传承对穴脉的要求十分的苛刻,这个“遗物”现在带来不了任何的好处,只能引发未知的灾难了。
丹丹王子成了傀儡国王之后,整个哆哆国都沉寂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中了大钟的谎言,只是为首的人成了大钟的“犬马”,以至于底下所有的人都成了无声的奴隶。“幸运”一众成员在被大金刚击垮之中,草草地休憩了一番,接着便放弃了古丹噜噜族,先去和挂檀族会和,接着攻打云脊骑士国国去了。这些时日“幸运”的心里也出现了怀疑和迷茫,其实按照黑驹赌来的天命所示,这个时候的海域早就该是血雨腥风了,而“幸运”想要存活下来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帮助挂檀族称霸世界。
但现在各地风轻云淡,虽然个别区域有不小的动荡出现,但总体上给人的感觉还是太过安静了,天命中显示的血雨腥风究竟开没开始呢?黑驹赌来的天命几乎没有被怀疑过,“幸运”成员们相信老大所指的方向是没有错误的,但他们走走停停,征战在各强者之地的举措,不仅比预料中的难上百倍,其目标也变得越来越越模糊,两个天宫斗都开始怀疑自己称霸海域的想法究竟靠不靠谱。
再说风筝,自从在午佛的佛光下逃生后,一路躲避着各地的挂檀族人,找寻着大队伍的方向。暗盟这群人放到一起是乌合之众,但只要给其定一个小目标,譬如寻人之类,那便是能发挥大效用了,且他们身份过于低贱,不会有人对他们过分关注,几回下来,风筝便被暗盟之人带回了虎子身边。
恰巧这时杜小月没了踪影,风筝见虎子朝着她苦笑一番,之后才关切地说了句:“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受苦了吗?木子云和方兄都出去找你去了,铃铛也不见了,似乎被个阴间跑出来的千年妖怪给抓走了,诶...”
风筝与其寒暄几句,多日浪荡在外,今日回来竟也没多少话可讲,更没有看见可讲话的人。她回过神来,开口问道:“咦?小月呢?鸟人们把暗盟的同胞们打散了,又杀了许多,她一定愁苦的很吧。”
“正是了!”虎子拖着下巴,坐在凳子上叹气,便道出了缘由。原来杜小月这丫头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竟然一个人去鸟人部落报仇了,虎子三番阻拦,劝她等待众人聚齐后再做打算,结果杜小月还是一意孤行的走了,偏偏还不让虎子跟着,言语中已道出自己的决心。虎子长叹着,说道:“她怕我成为累赘,的确,她是不死之身,怎么都不会败的,可鸟人不是软骨头啊,总会有对付她的法子,我劝不住她,反而让她撂到了地上。”
“她....”风筝无奈地望了望四周,暗盟的成员们没了任务,又变回了等待着、迷茫着的“傻子”,他们想要翻身做主的计划也变得渺茫多了。杜小月在得到了机遇之中,整个人的性格变了许多,许是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以致其心理承受不住,改变了许多习性,她的占有欲极强,也不再允许自己再失去任何的东西,有气就要出,有火就要发,还犹豫什么呢?现在她可是具有足够的实力去让她为所欲为啊。
“虎子”风筝对其说道:“我...我也要走,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但总是有一股让我....让我十分恼怨的气息,吸引着我去...摧毁它?我必须去那里,我的心如此的告诉我。”
“是木子云?”虎子起身问道。
“不是,但我相信能在那里碰见他。”
“好吧”虎子张口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们的特殊我是知道的,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别想歪了,我可不是留在这睡大觉,等你们回来之时,鞑阳国有一半会是我们‘霞’和‘暗盟’人的。”虎子拍拍胸脯,接着转身,中途停顿了一下,似乎眉头稍有变化,但很快便接着转走了,走到暗盟人之间,去安排事宜。
风筝看着虎子的背影,神情有些忧伤,她咬了咬嘴唇,心里一落,便转身走出了大队伍,也朝着那哆哆国的方向走去了。
秋黄的麦田里,城堡中,铃铛打开了窗户,她看到了卢汀卡男爵采摘的第一簇麦穗,颗粒饱满不说,还散发着一缕成熟的香气。铃铛看着窗外世界,没有回头,便细声说道:“男爵,我想去一个地方,你不能阻止我,有人让我很气恼,哼,我要去毁了它。”
“让你恼的人,会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的,钰...不,铃铛姑娘,麦子已经得到了,我们去往人间吧。”卢汀卡男爵将那麦穗放进了怀中,身体一扭,黑色双翼突然出现,城堡也从上到下变成了流沙,他拥住了铃铛,带着她飞上了云天。
而海域中某处,颛王旭双手抓住自己的肩膀,将血肉抓的深红,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毁灭那气息的**,守在逐渐恢复的,弟弟的身旁。
霞——第一战
“紫藤花正开,那是神的血迹,终有一天,魂会归故里。” 老智果
踩落到那点缀着斑点颜色的草地上,木子云和方天慕的心中多了几分忐忑。这是深秋的季节,但此处依旧是绿水青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烦,许是离着那讨厌气息太近,让心中无法自成一句完整的话,无法想出一件完整的事来,他们徘徊在岸边,默默期待着有什么东西能够将他们迎接到下一个地点。
然而,他们心中又同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觉得那会是场恶战,因为消灭那气息仿佛是理所应当,又觉得会十分的艰险,因为其神秘且充满着挑衅的意蕴。
木子云低头看着草地,对方天慕幽幽说道:“那感觉是从这草之间传出来的,莫非是地下。”
方天慕冷回道:“地上。”
木子云随即皱眉一恼,嘁了一声,说道:“区区野草,也敢惹人!”说罢,便张口吐出烈火,火焰瞬间弥漫至整片草地。可不多时,火焰突然自己熄灭了,那是带着木子云灵魂的火焰,竟然在没有得到旨意的情况下熄灭了,看来这草中的门道的确很大。
木子云嘴中吁叹一声,用火不成,转而用雷。三息之内天空落下数十道雷电,正劈在那草地头顶,放眼望去,几里山原尽成焦土,可不多时,黑焦土处又生嫩芽,草地转眼又成,好是奇怪。
方天慕向前一步,将手中黑刀“大灭”朝着草地一插,刀身顿时发出异光,定是在吞噬能量了,这一次,草地彻底变了色,如秋之凋零之颜,且再也没有恢复。看来这草地上存在这某种术,可以抵挡木子云的雷火,但其术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遇到这种纯粹吞噬能量的黑刀,仿佛遇到了天敌。
轻轻将黑刀“大灭”向外一拔,两人同时盯紧了地面,草地果然没有恢复,木子云松了口气,这地方虽然邪门,却也还能被他们克服,可过了几十息时间后,草地果然又恢复起来,且很快就又是一片绿原。
“真邪乎,难道问题就出在这片草上?”木子云无奈道,如果对手真的只是这一片草地,那么他们特意赶来,就似乎没了什么意义。
方天慕正冷漠着脸,突然来了精神,单手将黑刀举到身侧,似乎要抵挡什么东西。但大概是失败了,方天慕从木子云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木子云吃了一惊,脑子还空白着,来不及琢磨,自己眼前世界突然一晃,自己也从那草地上消失了。
两人站在了另一处“世界”,那是座盛开着紫藤花的草原,当然也有高峰林立,只是连山峰之上都挂满了紫藤花的花瓣。
“这是什么花?我们是到了哪里?”木子云抬头眺望着远方,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大海。方天慕思虑片刻后,冷道:“这里是小人国。”
“真的?”木子云转头狐疑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方天慕指了指头顶,木子云抬头望去,发现天空有一片乌云在移动,它动的很快,大概是那里的风很大,但云的形状有些奇怪,木子云仔细去打量了一番,恍然大悟道:“那好像是只鸟的形状吧。”他脑子聪明,自然就想出了门道,嘴上嘀咕道:“该不会真是只鸟,那也忒大了些,哦...或许是我们变小了,小人国....哆哆国...”
木子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哆哆”的言语,但并没有对其产生任何的刺激感,他能说出“哆哆”几个字来,完全是本能使然,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小人国是有这个本领”木子云双说叉起了腰,挺着肚皮接着说道:“看来我们要与一群‘小人’为敌了,差点忘了,我们之前不是还遇到过个叫小阿豆的小人吗?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得到回声,木子云转过头去,发现方天慕认真的盯着前方,他这便也往前面看,眼睛看到的光景儿的确很美,但看久了也没什么奇特之处。他心中自是这样想着的,但风吹过的时候,紫藤花世界在其眼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无论是位置还是颜色的深浅,都改变的不可描述。
两人同时感知到了“人”的存在。纷纷要冲出去,木子云急喊一声:“慢!”接着拉回方天慕,说道:“咱俩不能分开,小人的本事偏向幻术,你对幻术没什么办法,离我近些才算好些。”
紫藤花是当年老树妖(鬼国之内的老树妖,曾经是唐诸鞠齐哆哆用鲜血灌溉的一棵树苗,后来成守护神)送给哆哆国的守护国土的礼物,它们本身就对外敌有不小的抵抗力,但恢复力并不高,之所以能在木子云和方天慕两人的攻击下存活,完全是因为小人们的谎言欺骗了两人的知觉,让他们把高于紫藤花的位置当做了攻击点。
黑刀“大灭”其实并没有插到土里,而火和雷也并没有真的劈在紫藤花头顶。两人在到达此处之时,就已经被谎言缠绕了。
面前的紫藤花,应该是个迷宫吧,会吃人的那种,二人自然不敢贸然去闯,木子云朝着天空吹出了几片火晶花瓣,那些花瓣飘落下来,在地面形成了数十朵火莲花,火莲花朝着天空喷射出火珠,在火珠的顶端,凝聚出了火色的莲花晶体。莲花晶体从出现后便开始碎裂,成了一片片细微的火莲花,如春雨一般洒落而下,融入进了紫藤花世界的香气之中。
隐藏在暗处的哆哆国的小人士兵们,知道敌人使用起了邪术,但没料道那是何种程度的术,任凭那些细微的粉末飞入了紫藤花中,飞到了自己的身边。有经验的士兵,会刻意地避开那些粉末,殊不知,自己在呼吸之间,已经将粉末吸进了自己的身体。
木子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他打了个响指,只见眼前的紫色世界突然炸开了一朵朵火红的云彩,过程却不轰轰烈烈,倒是如染墨一般慢慢地在紫色纸张上铺开,七八息过后,容肉眼所能看见的,只剩下这火红江山了。
不光是紫藤花,连哆哆国的士兵们也都消失不见了,他们的灵魂,与其血肉筋骨一般,挥散在了人世间。
通往哆哆国大门的路忽然明朗地出现了,就像被拔净了皮毛的野鸡一般,一览无遗,木子云和方天慕这便踏上了进入哆哆国的路。
隐匿在哆哆国祖墓中的黑驹,立刻感知到了两人的气息,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震惊的多,他赌的一直是不变的天命,在命运之中,他不该与那两人相遇,不知为何,现在发生的一切,越来越与他赌来的天命相悖了,但他不可能相信是赌局中出了差错,毕竟他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了。
黑驹立即通过小庄,再利用哆哆国几万万人的视线,将此处的消息告知了远在天边的“幸运”众人,冰天杜立即带领成员抛弃了挂檀族,离开了即将打胜的战场,全速奔回哆哆国。
走进了哆哆国的国门,是一条不多行人的街道,木子云和方天慕低调地走了进去,如果他们的背后没有那片焦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是外来之人。
木子云边走边对方天慕说道:“我有一种预感,今天会遇到个了不得的对手。”
“你怕了?”方天慕突然冷道。
木子云身子一怔,转而笑道:“你小子也学会调侃人了,真是不容易,呵呵,怕倒是没有,只是觉得会很不轻松。”话音刚落,身前便落下了一个人,正是吐蕃灰灰氏的赞布,赞布管理着此区域的治安,他从刚才外界的变化,自然能判断出来到这两人是敌人。已经到这种地步,那也不需警告了,赞布立即招来百名士兵,一齐向木子云两人投出谎言。
木子云较为走运,他接收到的前三个谎言就有天大的漏洞,一个是告诉他,他是个天生小人,但木子云的脑海中有一只乌云似的大鸟,他与现在眼中世界显得格格不入,而那句化谎言,也没有解释问题的所在。一个谎言是告诉他,他不会法术,其实是想让木子云变成凡人,但巧的是,木子云因为自小在湖州青山峰学武的缘故,早就将法术和武术区分开了,他那时学的是武术,的确不会法术,此谎言的作用几乎为零,因为它对于木子云来说是句实话。
第三个巫术是想让木子云将身边的方天慕当做敌人,让他认为自己和方天慕天生是敌人。木子云的确有一阵恍惚,但转头看向了那把黑刀后,先是感觉出一阵胆寒,接着被一种油然而生的可靠感给抚平了,在他心里,本能的认为方天慕这小子是十分可靠的,这样让其依赖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敌人呢。
这三种谎言是最早进入木子云脑袋的,虽然个个都深藏恶险,但却都没有将木子云骗住,也因此令木子云的脑袋本能的生出了警惕之意,他机智的了解了自己正在被骗,或者正在被小人的“幻术”尝试攻破,因此,他对接下来自己脑海中接收到的信息产生了质疑感,即便觉得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想法,也不打算付诸行动,总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告诉自己万世要慎重。
如以此来,木子云反而形成了一种强大的谎言抵抗力,那些话语在木子云的脑海变得苍白无力。
但方天慕就不行了,他对幻术的抵抗力几乎为零,更别说这些能直接进入脑海中的谎言里。
方天慕看着木子云的眼神已经变了,木子云当然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气,心中慌乱的很,他嘴中说道:“喂喂,小子,你清醒一点啊,别这么认真,不要相信自己脑袋里的东西,我们都在被欺骗着,快把你的刀收起来吧。”
方天慕自然听不进话去,木子云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心道:“不如将计就计。”这便又嚣张跋扈的对方天慕挑衅道:“杂碎,小爷我就是你的敌人,有本事杀了我啊。”
这下方天慕可忍不住了,提着黑刀“大灭”就朝着木子云杀了过来。
眼见着二人要打起来,小人们也就不再往两人的脑袋里输送谎言了,只想着坐山观虎斗罢了,这也让二人的意识少了很多压力,由此,也让木子云变得更加的清醒。
木子云佯装着中了幻术,撸起袖子,仿佛要跟方天慕大干一场一般,但当方天慕杀来之时,又立即调头逃跑。
小人们观其情况,更觉得喜,也就不再插手。谁料木子云将方天慕引进了小人国国内后,便开始回过头来,正八经儿的要与方天慕决斗了。只是他决斗的方式刻意的夸张,经常将大团火焰或者数道惊雷溅射到哆哆国之内,随意地波及了数千个小人的生命。
木子云在刻意为之 ,可方天慕却是认真的,木子云越嚣张,方天慕就越有杀气。木子云当然也不敢真的怠慢,渐渐地也认真起来,权当是一次生死切磋,两人逐渐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大战。
被战火波及到的苦不堪言的哆哆国小人们,再怎么用谎言都拉不开二人了,这两人都打红了眼,再告诉他们两人是朋友,完全像是在说着天大的笑话,倒是增加了几分他们之间的仇恨。连哆哆国内的景色都没来得及观赏 ,木子云已经降落下来一片片灾难,火珠卷着火云铺天盖地地压向方天慕的躯体,方天慕的黑刀及时的吞噬了火能,但能量的形式火焰却暂时的保留下来,分散到了哆哆国的国土上。
“无力”的火焰仍旧是吃人的火焰,哆哆国的小人们疲于救火,将谎言攻克的对象换成了自己和火焰。
二人在空中大战几百回合,木子云的势头越来越强,他竟然能压住方天慕了,心里也是窃喜的很,可没多久脸上便黑了一层,原来方天慕发了怒,要开始拼命了。先是飞过来一道屠戮镖,接着上万道光刃插过来,木子云全凭着化虚的本事,才让自己存活了下来,但不敢恢复,因为那些光刃还徘徊在他身体的四周,随时等待着他实体化的那一刻。
经常有光刃“不小心”削平了哆哆国的房屋,“不小心”扫杀了一**的无辜的可怜人。
木子云死皮赖脸就不化成实体了,那把黑刀突然就插进了他的火焰虚体中 ,被吞噬能量是木子云无法抵抗的,他的身体开始化成实体,与此同时,上万光刃再次瞄准了目标。
木子云认命般挣扎的逃了出去,将自己与黑刀分离,但黑刀“大灭”在抽离出去之时,还席卷着木子云大量的能量,以至于其不得不化出实体。
在化实体后,木子云瞬间爆发出了大爆猿王的形态,利用自己强大的体魄和火焰与雷电的加持,他成功的在上万光刃下存活下来。但这时,他看到方天慕身前多了三道符文阵。
木子云这才慌了,心里催促着小人们赶紧行动。而小人们本就苦不堪言了,他们被二人的招数打到便是死,也已经倒下了一大片,虽然靠着谎言可以苟且偷生,但一辈子就只能活在谎言之中了。
小人们无可奈何,知道方天慕最发疯,就赶紧一齐向方天慕的脑袋里灌入谎言,拼命让他恢复清醒。被骗容易,被揭发事实却不容易,方天慕的倔脾气一直让其无法被欺骗回来。小人们只好将谎言转了数个弯,才慢慢将方天慕的认知引导回来,多番下来,方天慕终于知道木子云是自己的伙伴了。
木子云看出方天慕已经恢复意识,却还是想要与之交战,以便波及更多的小人,他给方天慕使了眼色,指望其能和自己配合,未料到方天慕了解真相后,直接没了打的兴趣,他不太好卖弄和虚假,自然不能陪着木子云疯。
落回地面,二人一齐朝着哆哆国土展开了肆意的进攻,开始还尽量不取人性命,但祖墓中传出来的神之气息,让他们越发的浮躁和冲动,这大大激发了他们身体内的本性,越战野性越狂,尤其木子云,逐渐失去了理性,手下开始沾满更多人的鲜血。
有了被欺骗的经验后,木子云和方天慕做了个约定,无论谁中了幻术,把他打醒就好了,打得越激烈,他们清醒的机会就越大。
祖墓之中,黑驹不禁叹道:“天命啊,你究竟在等待着什么,该发生的,不是早就应该发生了吗?为何现在....”话锋一转,声音又雷厉道:“哼,料想这一国饭桶无用,小庄,你出去拦住他们吧,其他成员就快到了。”
小庄的另一半身体逐渐恢复了,黑驹藏进了小庄的体内,而小庄也重新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小庄歪了歪头,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筋骨,邪笑着边向外走,边说道:“遵命,老大。”
霞——生死视觉(一)
“喂喂....真想不到啊,竟然是你这家伙,那么小人势力已经与‘幸运’结盟了吗?”木子云讪讪的说道。他与方天慕的面前站定下了一个身影,正是脱离出黑驹意识的小庄。
时隔多日,小庄的模样仍旧深深地烙在二人的脑海,他被扣在头上的黑布帽子遮住了面容,其中显露出两颗蓝晶色的亮光,那是其眼睛的颜色,衣裳用黄、绿、白、橙、紫线绣满了奇怪的符号,浑身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小庄邪邪地低身笑着,沉沉说道:“已经做好了再赌一次的觉悟吗?这一次,你大概要将生命作为赌注放在赌桌之上了。”
木子云轻哼一声,冷蔑地看着小庄,他对方天慕低声说道:“这家伙我解决,你别插手,免得中术。”说罢,便从身旁残垣之中取来一块灰色布条,绑在头上,刚好遮住自己的双眼。其内也闭上了眼睛。
“哦?”小庄见此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打算以抛弃视觉来与我决斗吗?那你或许会输得更快...”
“我并没有失去双眼。”木子云笑回道,其身边升起了数十个火球,每个火球都带着灵魂,它们所感知到、所看到的景色会传回木子云的意识之中,木子云打了个响指,火球们浮动到周围各个位置,将所有细节都传给了木子云,因此木子云虽然蒙住了双眼,却还是对周边的环境感受的很真切。
“了不起”小庄抖动了下肩膀,“不过....太天真了。”
小庄也没有做什么,但在场之人的耳朵都听见了一声闷响,像是筛盅盖落的声音,木子云忽然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个高约一丈的,透明的筛盅,就在自己和小庄之间竖立着。木子云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结果发现自己的眼皮十分的不自在,许久后才发现,自己仍旧是闭紧着双眼。
小庄邪邪笑道:“你的记性很差,难道忘记了,我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就算你闭上了双眼,仍旧能够看到,你的眼皮挡住的是别人的视线,而你的视线,正从别人的身上发出,瞧一瞧吧,你看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木子云看见了透明筛盅的对面,站着的是不露面容的小庄,他也记起了小庄对视觉的强大操控力,不过他还是没有取下遮住双眼的布条。他心道:“原来如此,果然不会很轻松。”但心里也因离着那厌恶气息太近,而显得过分的焦虑,耐心逐渐在失去,木子云和方天慕如今最想立即抵达祖墓的位置,消灭那厌恶气息的来源。
“你们好像很着急”小庄说道,“那我们便不耽搁了,开始吧。”
筛盅从此时开始自己晃动了起来,木子云清晰地看到其中有三个骰子,数值是一点到六点,小庄并没有说规则,也并没有说出输赢的奖惩。木子云听着那骰子的晃动声音,愈发的琢磨不透,他对赌没什么兴趣,更觉的此时小庄的举止没有任何的意义,讲白了两人今日是要来一场生死决战的,既然如此,就不必要进行这些花里胡哨的无用功了。
因此,木子云双手甩出两团火焰,朝着筛盅打去。但火焰并没有“如约”出现在木子云的眼前,也并没有打向筛盅,木子云这才知道,自己的视觉已经出现了问题。
“喂,你在我身后吗?”木子云知道方天慕在自己的身边,小庄之前就只换过他们的视觉,但其身体是无法被改变的,听觉应该是正常如初。
约莫四五息也得不到答案,木子云心中暗道不好,再过了七八息时间后,方天慕才张开了口,冷道:“在。”
“为什么回答的这么慢?”木子云问道。
“眼睛出了问题。”方天慕声音有所异样,他用手去触碰到了木子云的身体,感知到木子云的存在后,他才松了口气。原来,方天慕的视觉也被操控了,他与木子云一样,都看到了同样的画面,也都透过筛盅,看到了对面站着的小庄的身影。角度和景色都一模一样,声音也都十分相似,仿佛这两人的视觉都被调换到了同一个位置似的。
“你不要动,也不要多想,我来对付他吧。”木子云担心方天慕被扰乱了心神,毕竟方天慕对这种类似于幻术的乱神之术很是乏力。木子云眼睛不在身上,但还能行动自如,他双手抱紧双臂,手指之间迸发出蓝紫色的雷电,雷流将他与方天慕绑在了一起,接着木子云开始依照视觉中看到的画面,来判断小庄的具体位置。
他的确可以凭借着对气息的感知来判断小庄的具体位置,但眼睛所接受的信息,会大程度的干扰他的脑海,这是无法避免和抵抗的,木子云必须从两者之中同时寻找答案。自身缠满了雷电之后,小庄也不能对其肉身造成伤害,只要伺机而动便足够了。
筛盅里的骰子突然停了,木子云看到了骰子上的点数,分别是三点、一点和五点。他根本不知道这些点数代表了什么。或者说那本来就毫无意义,只是小庄用来令其精神崩溃的法子罢了。
小庄并没有说话,他的气息变得沉稳了很多,这时,骰子又转动了起来,而筛盅也在自发的扭动。木子云观察着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他发现方才骰子在转动之时出现了些异样的感觉,虽然其中间隔着很短,但他隐约能感觉到,骰子转动所产生的声音似乎要比骰子实际转动的画面来的稍晚了一些,虽然这异样的感觉很不显著,但木子云暗暗记住了,他心中这般揣测,自己的视觉与听觉距离筛盅的实际位置应该是有一段距离的。
木子云幼时曾观察雷雨天气,发现雷电出现四五息时间后,声音才能传到他的耳朵,因此他认为,视觉比听觉来得要稍微快一些,当然,如果距离没有达到一定的标准,那么视觉和听觉的感知速度并不会有多大的差异。木子云借此推断,他的视觉感知到的讯息比听觉要快,虽不明显但能被感受出来,那就证明了他的处境有这样几种可能。
第一种,自己的听觉和视觉所处的位置相隔并不远,但是筛盅离着自己的实际距离其实很远,以至于出现了视觉和听觉的前后感知差异感,那个筛盅看着模样大,而透过筛盅看到的小庄的身影也很正常,但这些都是不能够相信的,木子云至今记得有关于小庄的一句话:“你看得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却一定是真的。”小庄既然能够掌控人的视觉,那么但凡从眼睛里感知到的信息,都是不能够相信的。
第二种,木子云的视觉位置离着筛盅很近,但听觉却离得很遥远,这也是可以说得通的。第三种,木子云的听觉位置离着筛盅很远,但视觉位置离得更远,只是视觉的感知速度太快了,仍旧可以产生快于听觉的差异感。
正在木子云思量之间,骰子第二次停止了,这次的点数是二点、三点、四点。他耳畔突然传来了方天慕的一声低沉的痛鸣。木子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开口问道:“你怎么了?眼睛出了大问题?”
许久之后,方天慕才冷冷回道:“中招了,身上开了口子。”
“严重吗?”
“嗯”
“可恶!”木子云朝着透明筛盅对面的小庄怒吼道:“与你赌的是老子,我还未输,有胆过来取我性命啊!”
小庄邪邪地笑声传入了木子云的耳朵,单凭声音,木子云根本不能判断出小庄在左还是在右。
小庄说道:“赌局正在继续,不过你的赌注并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他的命。”
木子云忽然感觉到手腕一阵冰凉之意,伸手去摸,便摸到了些温暖的液体,鼻子一嗅,才知道那是血液。小庄这家伙在剥夺了对方的视觉之后,立即开始进攻对方,他制造出那筛盅的目的,不仅是满足自己的赌欲,更是为了干扰对方的心神,让其频出破绽。
木子云大怒地朝着筛盅的方向喷出火焰,立即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戾气在与自己抵抗,他反应过来,慌忙停住,接着便听到方天慕冷道:“打中了我。”
“我知道...”木子云回道,心里立即慌乱了起来,顿觉处境更加的艰难,没想到“幸运”只出了一个成员,就快速逼得他二人到了如此的地步。
不能够随意的攻击,因为不知道小庄具体位置的情况下,木子云往往能打在方天慕身上。
方天慕的视觉也很混乱,他刻意让自己什么都不做,否则局面会更加的混乱,他很可能会陷入的太深,以至于误杀了木子云,而他似乎对木子云又很是信任,其冷道:“你解决他,我不会动弹,不必担忧。”这是真将性命交给了木子云。
木子云低声道了句好,心里也因方天慕的信任而有了些底气。方天慕的身上又中招了,但方天慕当真没有挡,即使感知到了危险,也没有做出反应,就怕自己会打错。木子云感知到方天慕受伤,将雷魂唤出,令其缠在方天慕身上,全力保护其身体。接下来,便一心一意的透过视觉和感知气息来判断小庄的具体位置。
骰子早就再次开始转动了,但木子云的心思并不在那上面,努力地去观察小庄身影的变动。几息后,骰子停了,木子云低头查看了点数,分别是一点、两点、三点。如果点数代表着一种暗号,那么解读起来简直毫无头绪。
耳边传来了一道雷流之声,原来小庄再次攻击了方天慕,但因为雷电的缘故,方天慕并没有受伤。小庄随即停了,并再次让骰子转动了起来。赌桌上注重仪式感,讲究规矩,小庄只是在一次次的博弈之后才会出手,依此来攻击,也更容易将对手带入到自己的杀人游戏里,使自己始终占据这操控者的位置。
骰子再次转动起来,这次很快就停了,点数为三点、一点和五点与第一次的点数是相同的。而骰子的位置也是与第一次相同。
木子云等待着雷流声音的传入,但突然身体被利器贯穿。木子云没有悲痛,反而嘴角漏出邪笑,他巴不得小庄来攻击自己,身体被贯穿 ,却化成了火焰虚体,将那利器包裹,火焰会顺着利器蔓延,咬住小庄的全身。但小庄逃得也很快,没有被火焰缠住。
自以为平安无事的小庄,其实在身上已经留下了木子云的火星,它大大加强了木子云对小庄具体位置的气息感知,让视觉对自己造成的混乱感也降低了很多。
“位置...”木子云心中努力让自己平静,气息的位置和视觉的位置一推理,一定能知道小庄在哪。
视觉中的画面在变化的是骰子,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实透明筛盅对面的小庄的身影也一直在晃动,但每一次小庄出手之时,那身影都会停滞,仿佛时间静止,因此木子云判断,当小庄行动之时,自己所看到的身影是虚假的,而行动结束后,身影大概是真的,即便不是真的,也应该是小庄从某处刻意投来的假象。
骰子又停了,这次的点数是一点、三点和五点。点数与之前的和第一次的其实是相同的,但改变的只是骰子的位置,第一次和上一次的情况相同,都是第一个骰子为三点,第二个一点,第三个五点,而这一次,是第一个一点,第二个和第三个分别是三点和五点。这究竟能证明什么呢?
木子云的身上再次中招,于此同时方天慕也遭受了强劲的一击。方天慕依旧没有动弹身体,他的视觉中正发生了极大的混乱,而三人周围的小人们也因被卷入其中,而疯狂地四处乱窜。
巧的是,也许周边的太过遭乱,突然有一大片血水浇到了木子云的视觉所在的眼睛上,木子云也不清楚旁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团血水也太多了,谁的头顶被浇上了这样足足一盆量的血液呢?即便如此,木子云视觉所在的那只眼睛,也并没有眨下眼皮,只是血水在两只眼睛上划落,但速度不一,致使一只眼睛被遮挡,另一只完好的看着眼前之景。
就在此时,木子云有了大发现,当一只眼睛被遮住之时,木子云看到的筛盅里的骰子数竟然变成了两只,甚至过了片刻又变成了一只,接着便在两只和一只之间反复的调换。血水很快的流下去了,木子云的视线恢复成两只眼睛的程度,结果骰子再次变回了三个。
骰子真的有问题,并不是点数的问题,而是数目的问题,但这又能代表着什么呢?
耳畔响起了骚动,木子云知道小庄又要动手了。而他此次的目标仍是方天慕,雷魂也是有视觉的,很不幸它的视觉也被剥夺了,以至于火爆脾气的雷魂也开始四处撒泼,胡乱的攻击。方天慕中招之后,发出了声虚弱的低吟。木子云知道,不能够再拖了,两人的命并不能做多次的赌注。
“哪里有问题?点数?点数代表了什么呢?”木子云心里强逼着自己冷静,且开始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骰子又转了,这次的点数是五点、一点和三点。
“等等!”木子云盯紧了这三个骰子,点数是如此的熟悉,但位置却与第一次发生了颠倒。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一定是真的。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筛盅根本就没有转动,而自始自终在转动的,只是自己的视觉,那就可以如此的理解,那个透明的筛盅,和其中的骰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只是自己视觉的移动,令自己觉得世界在晃动,而所谓的听到的声响,不过是小庄的把戏。
那么就证明了为什么看到的转动,比听到的转动声快一些,是因为小庄一只手拿着刀,而另一只中拿着个筛盅,一边摇晃,一边在杀人。
而筛盅里其实并没有三个骰子,木子云沉下心来,好好想想有关于视觉的可能出现的情况,为什么一只眼睛看到的骰子数目和两只眼睛不一样的呢?其实很容易就想到门道。比如拿着一根树枝,放在身前,离着自己眼睛一段距离去观察,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根树枝,可当木子云将树枝渐渐靠向自己的双眼,自己斗鸡眼还好,不斗鸡眼的话,树枝会在恍惚之间分成了两个,甚至三个。
那么以此类推,木子云便想着,莫非自己视觉所在的位置,靠着那筛盅近的不能再近了,很可能是双眼紧紧地贴着筛盅,以至于其看到的筛盅足足有一丈多高,而骰子的数目也变成了三个。其实筛盅里的骰子只有一个,而且一直不动,不难发现,自始至终三个骰子都不能出现过六点,那便说明六点是被压在最底下的不被看见的一面,而视觉的分离感,让木子云看到了骰子的其他五面。
霞——生死视觉(二)
藏在小庄身体上的火星,不断向木子云传送小庄的位置信息。假设骰子只有一个,且根本一直是在静止着的,那么木子云看到的三个点数,其实是自己的视觉发生幻离之后看到的三个不同面,而点数的位置是不会发生变化的,之所以出现不同的数,是因为木子云的视线角度在发生变化。
虽然雷魂的情绪很不稳定,但木子云还尚能操控雷能,将自己与方天慕的身体保护起来,并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被动的接受攻击。五个点数的排列方式其实有一百二十多种,但木子云发现自己所看到的点数变化,只有八种,也就是说,他的视觉一直在八个位置之间变换,而透明筛盅后的小庄身影,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实则之间各有些细节上的不同,譬如三、一、五时,木子云看到的小庄大概是正面,因为其衣衫上的图案与木子云记忆中的相同。
而其他点数之时,要么是图案缺了一角,要么是图案换了种样式,但木子云看到的小庄都是正对着自己,看到的东西多半是假的,小庄一定也在随着木子云视觉位置的变化,而变换自己的位置,要让木子云总能看到透明筛盅后的他,但木子云的视觉角度改变之后,小庄被看到的模样自然也会发生偏离。
“我快找到你了!”木子云心中如此说道。接下来揣测的便是小庄对自己和方天慕攻击时候的角度,木子云需要推断出小庄在下一时刻的位置,必须寻找出隐藏在骰子、身影已经中招位置中的规律。如果用前两者来推断第三者的位置,骰子有八种点数可能,而小庄身影又有八种可能,那么点数和身影共有六十多种可能性,也就是说小庄的有六十四种进攻方向,但显然小庄没有那么多耐心,进攻的途径只有十五六种。
骰子再次转动起来,木子云盯紧了小庄的身影,当骰子停下来时,木子云看准了点数,接着根据小庄身影上的图案,尝试猜测出小庄的具体位置。他猜测小庄此次进攻的对象是自己,而且是从右前方而来。但木子云刻意的去摊开双手,假装摸索着身边的情况,即便他推断对了,也要给小庄制造出不明所以的假象。
三息过后,木子云中招了,果然伤的是右臂,且时机和角度与木子云预料到的丝毫不差。木子云心中大喜,大致摸透了小庄的行为习惯了。赌徒们太讲究规矩,往往也会使其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木子云不慌不忙,也不与方天慕交流,在两人又中了两招之后,,才开始策划下一次的必杀技。
火珠偷偷地在木子云心脏住凝聚出尖刃,对木子云的肉身来说只是虚化之物,可刺到旁人身上,可是有瞬间烧化皮肉的能力。
骰子停了,点数是二点、三点和四点。不出意料的话,小庄会从正面攻向木子云。且利器会偏向自己的腹部右侧,保险起见,木子云需要让火刃从左到右划一个弧形,最大几率击中小庄。要来了,木子云虽然感知不到任何的气息,但心下里已有了准备。他计算着时间,竟然精确到了半息之内,忽的双臂振开,两手之间拉着一根绷直的火线,火线是从心脏中穿透而出的。而两手之前,是一把火焰凝聚而成的弯弓。
木子云感觉自己手中的弯弓似乎捕捉到了某个东西,没有任何的迟疑,便让火刃从心脏中窜出,绕着那弯弓划了个弧形,立即嗅到了灼肉的气味。耳畔并没有响起任何的声音,但木子云的双眼再没有看到那透明的筛盅,木子云嘴角阴邪一笑,便把遮眼的布条解了下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然而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小庄仍然平静的站在那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他的视觉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上。木子云怔了一下,慌忙回头去看方天慕,发先方天慕正好与自己目光相遇。木子云很熟悉方天慕的眼神,知道那是他的视线,看来两人的视觉都恢复了正常。但木子云刚才到底切中了谁呢?看看四周的墙壁和小人,并没有发现火刃留下的痕迹。
再瞧小庄,木子云打量了一番后,忽然轻蔑一笑,冷道:“忍着不累吗?难道没有烧焦吗?”原来小庄身上衣裳的图案隐约少了一横,是什么将其抹灭,可想而知。
小庄的声音很久之后才响了起来,他语气有些不太稳定,说道:“呵呵呵,果然本事不小,你比我们第一次相遇之时,进步了很多。不过你认为自己看到的一定就是真的吗?呵呵呵,你太天真了啊。”
木子云的神情渐渐紧绷起来,小庄衣裳图案所缺少的那一横再度出现了,而木子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云雾,仿佛是一下子抵达了云霄一般,蓦的看到前方云海之中有一座圆形的山峰,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小庄的头颅,木子云觉出不对劲,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视线随即也朝下望去,说明自己的视觉还在自己身上,但他看到的是两条擎天柱般高耸的腿,甚至腿上还缠着云雾,那是他自己的腿,但视觉却不知自己的视觉。
这种忽大忽小的变化,实在让木子云摸不着头脑,他的视觉究竟在一个怎样的眼睛之上呢?莫非一切都是小庄捏造的幻觉?由于小庄在木子云的眼中变成了巨人,因此木子云对小庄的速度感知变得慢了极多,而自己身体的反应也变得十分愚钝了。一个知觉的确可以干扰其所有的知觉反应。木子云身上遭受的攻击也愈发的多了,但好消息是,小庄的位置此刻暴露无遗,木子云单凭火星儿传来的信息,便可知道小庄的下一个位置或者具体的行动。
这不太像小庄的风格,因此木子云判断自己之前的绝杀进攻,绝对打中了,且逼得小庄不得不加快杀人的节奏,这便使其漏出了过多的破绽,木子云大可抛弃了视觉,凭着直觉抵挡小庄的进攻,不多时,便反守为攻,开始打出火焰了。每一次火焰攻击都能够扫到小庄的身上。而小庄表面上则一直平静。
正在木子云反击地热火朝天之时 ,方天慕的冰冷声音从其耳边响起,仿佛是给木子云浇了盆冷水,他说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才是真的。”
“什么?”木子云狐疑地停住了手,他视觉不在自己身上,无法回头去观望方天慕的神情,“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现在看到的....是假的?”
方天慕对其冷回道:“不清楚,现在看不到东西,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只听到了杂乱的声音,非常乱,你似乎已经慌了。”
“我在反击啊。”木子云再次捕捉到了小庄的气息位置。
方天慕冷道:“你打的真的是他吗?”
木子云再度怔住,脱口说道:“是吧...”转而又起了疑心,不敢再下定论。
“我看不到”方天慕继续冷道,“但这里已经被形成了能量平衡,其中的能量只有你在发生着变化。”
“你的意思是...我根本没有打中过人,一直在自娱自乐?”木子云对自己的火焰气息还是很自信的,这方面几乎不会出现漏洞。“该死,我的眼睛不在自己身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到是不是真的。”
方天慕冷道:“他的能量一直没有发生浮动,他从刚才就没有动过身体,一直是你在动。”
“这怎么可能?那我现在打的是谁?”木子云听他这一说,顿时也想出了些讲不通的细节问题,譬如他击中了小庄这么多次数,可没有一次有拳拳到肉的感觉,仿佛都打在了薄纱之上,被软化了力气,连怒火也都一次次的在削减。“这家伙...”木子云忐忑的说道,“该不会不仅仅有改变视觉位置的能力,还能够创造视觉景色的手段吗?”
好比一个人的眼睛蒙上了一块布,布中是另一个世界的光景儿。那么虽然这个人活在现实世界之中,但还是会下意识的将自己代入到眼中所见的虚幻世界之中,即使现实没有跳崖,可眼中世界跳了,那么现实之中,此人多半也会做出跳崖的动作来。这就是眼中的虚拟世界对现实世界的直接影响,木子云想着,自己方才会不会做了些无用功,小庄其实并没有动弹,只是在改变了木子云视觉位置的同时,让木子云的视觉接收到了些不存在的虚假之物,由于视觉的先入为主,致使木子云真的以为对方攻了过来,也不顾及自己火星儿传来的气息了。
“嘁,果然眼睛是靠不住的吗。”木子云等待着小庄再次攻来,但小庄莫名的沉寂。
木子云打了个响指,自己和小庄(不知真假)的脚下都浮了空,且脚底之下尽是熔浆烈焰。木子云的语气忽然变了,冷厉了许多,且突然强势了很多,他如此对小庄说道:“看来之前的逃避或者寻求出路是我错了,我一直被你这家伙牵着鼻子走,这情况在赌局之上,已经注定会输,而你,则立在了不败之地。既然要赌,那我就和你痛痛快快的赌上一句,我们的赌注是相同的,你输了,我会杀了你。别在以为你能用自己的破烂规矩来左右我的心神了,现在,进入到我的赌局之中吧,这是拥有着我所掌控的最炙热温度的岩浆,瞧瞧你能在这上空悬浮多久。你现在一定很痛吧。我方才一定打中了你,我蒙着双眼,且判断对了你来时的方向,看不到的一定是真的,你已经身受重伤,怪不得手段变得不如之前了。”
“呵呵呵,你很会妄想,愚蠢地让我深感无趣。”小庄戏虐地回道:“你的所谓的赌局是指那一潭热汤吗,可笑,我又不曾站在上面,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
“哦?”木子云知道小庄的意思,他并不泄气,只眨眼的功夫,将底下的熔浆池扩大了四十多倍,小庄至少要站在七八里开外,才能不被熔浆触及。木子云余兴未完,脚猛然一跺,脚下熔浆忽然陷落入了深土,而熔浆之上,出现了一层乌黑熏臭的油状液体,木子云一扭脚腕,整片约三四里范围的黑油开始鼓起了热气泡。
许是底下有熔浆的缘故,黑油很快就发生了炸裂,新的火光直冲天际,其极高的热度几乎要将一旁的房屋熔化,方天慕的黑刀“大灭”已经熟悉了木子云的火焰能量,因此将方天慕的身体保护的很周到。
“怎么样?”木子云大声呼喊道:“这回加入我的赌局了吗?嗯?”
“呵呵呵”某处传来了小庄的声音,他回道:“你真是个粗莽的家伙,赌局是讲究艺术的,你倒像个未教化的猴子,真是可笑。”话虽如此,但语气中表露出了虚弱和乏力,看来小庄一直在木子云造就的火焰区域,而小庄的确受了重伤,木子云之前的攻击完全让小庄意料不到,他承认自己大意了,且这次失误是致命的,他的伤口很宽,且鲜血至今没有止住,能够继续与木子云对峙,全是在硬撑着身体,不过小庄有足够的信心,即便是当下的状态,也有必杀的能力,毕竟,赌局之上,他从未败阵。
“火啊,把多年的不甘和愤怒都爆发出来吧,我虽见不到你真实的火光,但让我感受到你凌驾于一切的炽热吧!”木子云心中低吟着,身边的火焰就像疯了一般,明明可燃之物不多,却能烧到映红了白云,连蓝色的天幕都生出了霞光。
哆哆国的小人们苦不堪言,踩在熔浆和火焰之中的,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欺骗了自己多少回了,他们纷纷向木子云投出谎言,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火珠的灵魂是独立于木子云意识之外的,它始终没有受到影响,且一直在增加这火焰的烈度。
“莽夫,真是无趣!咳...”小庄咳出了血,他忽然掀开了自己的布帽子,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他的脸上竟然也刻画满了奇怪的蓝色花纹图案,一双眸子还在散发着蓝色的光芒。他的身边出现了无数个光点,光点成片的出现变化,那竟然是一道道光斑似的眼睛,代表着他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所有视觉,小庄被逼无奈,开始动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小庄高声说道:“来一场最后的生死之局吧!别妄想戳瞎自己的双眼就能使自己获救,没用的,我可以给你无数双眼睛,你看到的,尽在我的掌控!赌吧!”
木子云面前的景色瞬间大变样,他大概是站到了某处丛林,那里的树叶很大,树木也高的吓人,来不及去回味,蓦的又换了画面,那应该是某个小人的眼睛,因为在那个视线角度里,木子云看到了自己,以及身后的方天慕的身影。连三息时间都不到,木子云的视觉再次变换了位置。速度在加快,同时每个画面都开始混乱。身体只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但视觉却包揽了无数个虚假世界,只有一个是真的。
木子云已经开始了渐渐加重的晕厥感,且四肢开始因视觉反应而本能的挣扎,他愈发的感觉到痛苦。不久之后,小庄让身边所有光点同时睁开了眼睛,至少有一万个生灵的视觉被剥夺了,且同时赋予了木子云。这并不是视觉位置的转换,而是视觉的强加,木子云一时间同时看到了一万多张画面,巨大的信息量直接让你脑袋痛的涨裂,且这并不是他不想看,就能不接受的,他的大脑怎么可能这么快容得下这么多的信息呢,这便是小庄的能力之最天眼,可以夺得万物生灵视觉的能力,不需要混淆敌人的感觉,只需要让敌人看到就足够让你“撑”到崩溃死亡了。
“呵呵呵,你好活着吗?或者你已经死了脑袋,现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小庄如此说道,但并没有得到木子云的回答,其实谁都能够猜测出这种情况的下场,木子云并没有七窍流血,但脑子几乎也该是废掉了。
然而,当小庄话音刚落,木子云便意识清晰地回道:“我活得很好,还很舒适,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么多精彩的世界。”
“什么!这....你竟然还有意识?”
“为什么没有呢?我正在一幅幅欣赏着呢?”木子云笑回道。
“你不能逐个去看,你应该在瞬间看到所有的,你应该疯掉,并很快死去才对。”小庄语气里充满着怀疑。
“哦...你说的是这个,我的确没有那么多双眼睛,不过....呵呵呵,我却有数不清的‘脑袋’,这时,木子云的身边出现了不计其数的火点,至少有三万多个,那原本是五六团火焰,而每团火焰就具有独立的灵魂,当它们碎成火点之中,灵魂被分割,虽然零星的很,但每一个都相当于微型的大脑,与木子云的灵魂连通之后,便都成了木子云的脑袋,你说一万只眼睛?我道还不够呢!
霞——无题
烈火之气,久久不能消散,木子云平静地矗立在那里,身后是遍体鳞伤的方天慕,二人的眼神虽不有神,却宁静自然,似乎都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视觉。
而站在他们身前的,是半弓着身子的小庄。小庄的腰部右侧正在灼烧,且不断的升散出夹杂着血液的黑黄色的淡烟。而他双手捂着方才一瞬间被木子云灼烧出的伤口,脸上是几滴汗水,皮肉时而绷紧,时而松缓,仿佛随着他的疼痛感在自如的变化。
小庄嘴角带着微笑,亦或是苦涩韵味的笑着,他释然短叹一声,笑着抖动了几下肩膀,说道:“原来如此,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了吗?。”身子开始摇晃,左右颤动之下,他倒在了地面,原来小庄的身上有了两处致命伤,而这第一场以失败而告终的赌局,也成了他的绝命之局。
木子云与倒地的小庄相互平视着,本是寂静的气氛,蓦的,木子云的眉宇间闪过了丝异样。小庄捕捉到了这一瞬的变化 ,突然欢快地笑出声来,他邪邪地,又满足地说道:“这样的结局啊,不完全失败的告终也是种光耀的死去吧...呵呵呵,赌局的最后,谁都会迎来一场失败,不过我足够幸运了,呵呵呵,记住我的名字吧。”
小庄的生命气息逐渐消失,临别之际,他望着变得模糊的木子云,嘴中低声说道:“忍得很痛苦吧,我等着你哟。”说罢,便告别了人世。
方天慕紧绷着的状态终于松缓下来,将黑刀“大灭”放下身前,朝着木子云走了两步,想问其情况,却没有张口。木子云的气息很稳定,情绪也没什么波动,但这似乎正常的有些不正常了。方天慕神态一怔,总觉得不对劲,自己身上的雷电不知从什么时间消失了,而木子云的背部在冒着灰色的淡烟。
此时,木子云的太阳穴以及眼睛、嘴巴开始缓缓地流出血液,他的神态依旧很平静,即使血液划过了他的脸颊,他依然巍然不动。方天慕这才知道木子云出了问题,举起手刚要拉他,结果停在了半空中,他发现木子云的身体内部能量虚弱至极,最糟糕的是大脑,虽然说不清楚的是多大程度的内伤,但方天慕不认为脑袋在那个状态之下时,人还能够活着。
因此,木子云也在死亡的路上了,且几乎要与小庄脚前脚后地死去。虽然木子云唤出了三万多个火点,通过火焰的灵魂来分担自己对接受画面的压力。但他只有一双眼睛,一个视觉,火焰是无法与其直接分享视觉的 ,那么他就必须要将一万多个画面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然后再分享给火点。如果不是雷魂及时飞到了木子云的后脑勺,并通过穿插雷电入脑的方法,帮助木子云传导视觉信息,那么木子云应该在看到画面的一瞬间就归了黄泉了。
即便如此,木子云的大脑也到达了极限,并过分的超度了,他尽力了,大脑已经开始坏死,忍到现在也着实难为他了。
方天慕右掌猛地扣在木子云的头顶,竟然狂吸其中的能量,他将木子云的大脑维持在了一个尚能保持活性的底限,起码能保证木子云活着,但大脑还有没有用,就另说了。
祖墓之中,徘徊者黑驹的身影,他从小庄的身上剥离出来之后,还在探索着淬神体之术的秘密,蓦地,他睁大了瞳孔,神情过分惊骇,嘴上脱口说道:“什....什么....小庄他....”原来他感受到了小庄离去的讯息,“霞”的实力很强,黑驹是心知肚明的,他所震惊的并不是小庄的实力比不上“霞”的成员,而是“小庄死了”这个事实,黑驹赌来的天命中显示,海域会迎来一场万年灾难,“幸运”全员不幸都会因此丧生,只有帮助挂檀族在灾难中称霸,才能令全员存活。
小庄不该死,无论是开始的天命还是黑驹精心筛选出来的天命,都预兆着小庄是成员之中死的最晚的人,即使是黑驹自己,也不可能活得比小庄久,他派小庄一人去狙击“霞”的两人,是因为知道小庄命不该绝,所以足够放心,但是,小庄死了,最快的死去了。
一个无法令其接受的念头,在黑驹的心头踊跃而出,赌来的天命错了,或者,天命发生了改变。
黑驹想到此,奋力地摇着头,自语道:“天命早已注定,只有‘天’能改变‘天命’,我虽然没有赌到这些家伙的命运,但只要他们还是人,就该受命运的安排,这样看来,只能承认是我赌错了,或者看错了。”尽管这是在黑驹多年的赌局中,从来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但黑驹只能无奈的去默认这个事实,他却不知道,“霞”中的某些家伙,即使是天生异瞳,能看透人间万物命运的尊人,都无法察其未来,更别说他这用生命博弈而来的天命了。
其实黑驹早就在怀疑了,按照之前的预测,海域的灾难早就应该开始了。黑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隔着甚远,向着所有成员发出意念消息小庄,战死了。
归来的“幸运”大船上,一瞬间沉寂了所有声音,死亡对赌徒来说,意味着失败,小庄,竟然输了。大船停靠在了哆哆国国土的边缘,成员们无声地落地,身影随即消失,均变成了小人。
他们比任何时候飞的都快,也许是想亲眼去查其究竟,看看失败了的死去的赌徒伙伴吧。
方天慕将木子云背到背上,一手抓着黑刀“大灭”,身边废墟之中,爬出了数个人影,那是哆哆国的士兵,方天慕本想带着木子云离开,但奈何祖墓中传出来的气息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必须要去将那气息碾压毁灭。然而刚迈出一步,天空便划过了数道流星,它们托着长长的烟气尾巴,流星上落下来许多个人影,他们砸到了方天慕的四周。
方天慕沉着脸,木子云闭着双眼,面容很安详。小庄的尸体愈发的冰冷,嘴角还带着血痕和微笑,“幸运”的成员们一齐看着小庄,他们的神情都是木讷的,亦或是冰冷着的。
霞——狂战(一)
小庄已经死了,大钟不可能再将其复活,这是不变的规则,尽管大钟能够欺骗苍天,但小庄死的太久,灵魂已经回归了黄泉,投奔下一场轮回去了。庆幸的是,虽然是死于非命,但小庄的心里并没有积攒下任何的怨恨,阴间并没有感受到其亡魂的存在,也许,对于常胜的赌徒来说,末了时的失败,也算是一种解脱。
冰天杜叹了口气,眉宇间是两抹忧伤,小庄是与他同时上船的,作为最初的伙伴,他们的感情自然深沉,黑驹竟然眼睁睁看着小庄死了,这是冰天杜暂时无法接受的,这不是个正确的选择,无论从理智上还是从感情上。失去小庄,意味着“幸运”的终结已然开始。
小李拍着脑瓜,虽然心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但面上还保持着平常时的神情,只是话语里的颤抖已经将其暴露,他幽幽说道:“灾难不是还未开始吗?小庄为什么会死啊。”
海艺江泽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她痛哭流涕,其情感感染到了“幸运”全员。阿琪嘴上嘁了一声,将头摆向了别处,只是无法将那双眸子盯住某个方向,原来这大大咧咧的女子,也会有迷茫哀伤的时候。尧捂着耳朵,透过自己的手掌,听着小庄的声音,仿佛自己的心跳便是小庄的心跳。
“不!”大钟突然冷厉说道:“灾难已经开始了。”他的目光瞅准了中央处,小庄尸体旁边站立的方天慕,以及他搀扶着的木子云。
众人的目光终于聚集到了这二人的身上,大钟如此说道:“谁说‘霞’的出现不是一场灾难,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与挂檀族早早相遇,只有挂檀族称霸,灾难才会被终止,我觉得,如果他们没有早早的遇见挂檀族,海域里早就翻天覆地了。他们杀了小庄,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的眸子里多了许多韵味,是啊,黑驹赌来的天命是不会出错的,“霞”一直是黑驹无法赌出来的神秘阴影,在众多天命线里,灾难总是毁灭“幸运”的唯一缘由,既然这样,“霞”不正是灾难所指之物吗?可惜,他们发现的太晚了。
“如果是这样”阿琪的身体爆发出了暴烈的杀意,她狠狠地瞪着方天慕,咬牙切齿般字字说道:“他们看起来也不像那么难杀的人嘛,‘霞’就从今天开始被葬送吧!”旁人也没有来得及言语,只见着阿琪瞬间冲了出去,势头正冲着方天慕。
方天慕冰冷着面容,即使在此情形下,也面不改色,更无惧意。一手抓着木子云,一手横拿着黑刀“大灭”,手腕一扭,木子云被抬飞上了天,同时,黑刀刮起了一道黑色“旋风”,原来是三两缕纯粹的黑色能量,这股能量在旋动之时扩大了体积。阿琪的手掌从那能量圈中穿过。
按照方天慕正常的实力,阿琪会在穿越之时被吞噬大半能量,继而露出破绽,被一刀致命。但超强术“零界”的存在,使得三十多丈范围内的“决定权”归阿琪所有。方天慕眼看着阿琪穿过了能量圈,不仅未出现异样,反而自己的手臂开始出现焦黑之状,原来是阿琪操控着纯粹能量,对方天慕的肌肤造成直接的创伤。
方天慕当机立断,下蹲身子,右手按在黑刀鞘上,冷厉向外一拔,正好能让红刀影弧形划过,切开阿琪的肚皮。但红刀影果然还是没有出现,方天慕的右手只握着根虚无的红刀柄,这回方天慕的眉头簇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疑之间,自己被阿琪一拳打飞出去。而阿琪落拳之时,忽的将身子后仰,右腿膝盖刚好击中落下来的木子云,这一遭,木子云和方天慕一齐飞了出去,且“零界”作用下,二人的防护能力削弱了相当多,所受的伤也是极大的。
木子云不知落到了哪里的废墟之中,方天慕在地面划破了衣裳和皮肤,连撞了数道断墙和小人才停了下来,一口闷血堵在喉咙里,许久也喷不出来。这一拳,真是极大的力道。
还没能够缓和好,自己身旁突然掉落下一块瓦片,惊起了一只藏在墙角中的宠物蛙(原本是正常青蛙大小,结果被小人缩小,作了宠物),宠物蛙跳起了一丈多高,脑袋正好撞在了根木杆之上,木杆挪动了位置,改变了两头的重量,导致平衡异动,甩起了一片压在木杆那头的铁片,铁片在空中划了个弧形,落下之时,正好冲着方天慕的后脑勺。
这是小李为其安排的“未来”,依然有几个虚影进入了方天慕的身体,以便他无法移动,自然地去接受“未来”,并在巧合的“未来”里死去。
但小李想错了,方天慕轻轻抬起黑刀,便用刀身挡住了铁片,小李不禁一惊,还没摆上台面好好赌,便先输了一阵,原来那些看不见的,制造“未来”的分身虚影,也是能量的化体,但凡是能量,都能够被方天慕吞噬,更别说这些直接闯入方天慕身体里的能量了。
冰天杜的脑海里过了数道选择,他开口说道:“小李,你对付不了他,我的迷宫不易再张开,阿琪,由你杀了他吧。”
阿琪狠狠地瞪着方天慕,嘴中回道:“本该如此,都别插手!我要将他打烂。”海艺江泽感染到阿琪的愤怒,也摩拳擦掌着想要走进。
方天慕半跪在地上,黑刀插进土中,紧闭着双眼,他的呼吸变得匀称,身边形成了一股气浪,再睁眼时,面上神情重归冰冷,再站起身,浑身气息都与之前截然不同。只听他吁了口气,缓缓在最终低声说道:“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北群剑纷影。”说罢,其背后出现数道幻影,尽是由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并渐渐地凝聚成了剑或者刀的影子,几息过后,一把短剑最先凝聚而成,它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而光芒散去之后,再可见其华丽的身躯,若说人间最精致的宝剑该如何,大致如此吧。
霞——狂战(二)
自从方天慕的意识在黑刀“大灭”中游历之后,符文便在其脑海中扎根,那是种神秘莫测的力量,一道符文可蕴藏着百种可能性,也因此诞生了他的能量平衡奥义和能量面奥义,符文秘密的显现更多是源自于能量的灌输,当方天慕的体内阴阳丸不断进化,能量再度积累之时,刻在其脑海中的符文便会继续为其缔造新的“术”的未来。
此术为“刀秘百刀行”(利用能量符文块控制敌物,再瞬间打出三百一十八道斩击)的进化体,当本就是上等阶级的术发生进化后,所诞生的新术自然出奇的强大,这一点,从“大刀秘真百刀行之南屠戮镖”便可以看出来了。
而此术“百刀行之北群剑纷影”原本是随着“屠戮镖”一齐被参悟到的大刀秘,但由于其术体对符文的操控更加的缜密,能量的运用准度要求更高,以至于方天慕迟迟运用不出,在与朵皿拉克海贼团船长赤君对抗之时,就连着失败了两次。
“哟...”阿琪昂着头颅说道:“认真起来了吗?正合我意,我就用你的全部来赌一次奇迹,这奇迹便是”阿琪身形化作幻影,杀向了方天慕,同时嘴中喊出最后的话,“你能活下来!”
方天慕闭紧双眼,手中握着黑刀“大灭”,背后旋着那把精致的短剑,蓦的,他浑身一抖,睁开双眼之时,身后短剑闪了次光,而后在其身边又瞬间闪出了九把宝剑,八把宝刀,刀多为细长刀,与黑刀“大灭”的形状颇是相似,但花样不同,宝剑更是短长不均,每一把放在人间都是绝品,而刀和剑的身后都有一个贴身的影子,且与刀剑的本体指着不同的方向,这便是方天慕的符文能量,按照其意念和战斗方式的完美显形。
阿琪快成了幻影,是因为零界之内,她将阻碍自己速度的因素全部缩小化百分之七十,再将能提升自己速度的因素加强了百分之七十。
方天慕平静地盯着前方,冰冷的目光中凝聚着深邃的杀意。终于,方天慕的身体动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身后的刀剑也在一瞬间晃动起来,加上刀剑本身带着影子,从远处看去,难免会有眼花缭乱的缭乱的感觉。
阿琪出现了,同时方天慕进入了零界,两人的身形在显现的刹那间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始移动,方天慕的速度被大大减慢,左脸直接被击中,耳鸣声顿时出现,甚至连左眼都暂时失明。方天慕上半身因阿琪的拳头力道,而继续扭曲,身后的刀剑也随着他的身体移动。
再一拳打了出来,又击中了方天慕的身体,方天慕开始握住黑刀柄,而左肩膀处深凹进去产生了剧痛感。他冷厉一拔,红刀影没有出现,阿琪轻蔑一笑,不料,在方天慕拔刀之时,身后十八把刀剑向方天慕身前同一点,同时作出了刺击。
阿琪退后了十数步,脸上藏匿不住其惊惧之色,她身上出现了四道口子,每道口子都在向外淌着鲜血。方天慕中了两拳,拳拳几乎致命,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半边脸都肿了,左眼眯成道缝,一时间很难睁开,左肩的凹陷也使他废了小半边身子。
零界的强大在于其对事物或者术的直接操控和决定,但并不代表那就是无敌的,如果剩余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依旧会致命,那么阿琪同样也会有危险。方才十八把刀剑在一瞬间同时刺出,再加上阿琪本身就处于高速行动之中,致使留给其反应的时间少之又少,虽然令十数把刀剑偏离了轨道,却还是有刀剑刺到了自己身上。庆幸的是那几把刀剑刺中的方向不是她的脏器。
两人再次交战,这次是方天慕出手,他飞冲出去,那十八把刀剑在其身后叠加排列成了个长短适中的一字,且刀剑的首部都冲着前方,方天慕拔出了红刀影,朝着阿琪砍去,其身后刀剑总能在其击中某个点后的不到半息时间内,全部击中那个点,在高速运动之下,可看出刀剑的穿刺是有一定的顺序的,但期间间隔过短,以至于肉眼无法看其究竟。
一次攻击,相当于十九次攻击,阿琪有了防备,虽然刀剑的速度很快,但她控制了十数把刀,让其侧开挡住了其他的刀,用打乱阵型的方法令方天慕扑空。方天慕这便也举起了黑刀,双手持着黑刀和红刀影,以不同方向朝着阿琪展开攻势。
虽然这是两次几乎同时发生的攻击,且方天慕两把刀打中的是两个点,但他身后的十八把刀剑一定会朝着这两个点均发出进攻,那么,当一把宝剑刺出,击中了那个点之后,它会迅速的回到方天慕的身后,并再次刺出击中下一个点。这是一个多步骤的过程,但完成的时间连一息时间都不到,宝剑要刺出,并穿回,再刺出,再穿回,在攻击的两个点近距离的情况下,相当于对那个区域造成了四次攻击。
方天慕没有看中阿琪,但两把刀落下的位置中央,正是阿琪的身躯,也就是说,在紧接着的一息到两息时间里,阿琪共要面临七十二次刀剑的刺击、砍击亦或是削害。这一轮下来,轮谁都要没了半条甚至整条命,但阿琪只是肌肤上多了数十道划痕,并无重伤出现,零界是“幸运”的最强保命盾牌,由此可见一斑。
阿琪因笑而抖动着肩膀,她笑得神情令人毛骨悚然,直勾勾地盯着方天慕,她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背后,再掏出来是,十指中夹着六根银针,每根银针有一尺之长。阿琪蜷缩起身子,嘴中说道:“说过的话不会变,赌注不该,在我尽全力之下,你若能活下来,我便承认奇迹的存在!”
阿琪快成了幻影,方天慕双刀在自身周边反复斩击,令刀剑为自己创造了一个“锋利”的壁垒,阿琪的身影就在方天慕身边一闪而过,而壁垒也在那瞬间分裂,刺向了某个点。
二人错开后,离着数十丈背对着站着,方天慕无声的流血,其身上有不下二十个血洞,再观阿琪,反而毫发无伤。
霞——狂战(三)
阿琪回过身来,她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身上一股狂躁的杀气,发丝尽数向上竖起。双手夹着的六根银针,都向下滴落着血液。脚腕稍一扭动,她这便又消失了身形,再出现时,方天慕也来不及躲闪。
当速度足够快时,眼睛反而变得慢了许多,阿琪的零界可以将微小的利器运用到极致,在完全掌控银针的情况下,再度增加了银针近乎于百分之百的决定权,那些锋利的针可以变化出数种形态,以无法被防御的方式灭杀敌物,且各项优势都被大幅度提升和利用。
阿琪的身体快,但眼睛看的偏慢,她的眼皮跳动着,目光中显露出了不解之意,方天慕反手握住黑刀“大灭”,“缓缓”地朝着自己肚皮插去。只听噗嗤一声,耀光纷纷炸裂,在地面上一闪而过,宝剑和宝刀均插落下来。
“额....你这....疯子...”阿琪表情呆滞着,她坐在地上,或者说是被插在地上。方天慕跟不上阿琪的速度,也无法做出反抗,因此,他选择了最危险的进攻,找不到目标,便以自己为目标,黑刀“大灭”插进自己的身体,致使空中悬浮着的十八把刀剑一齐向身边的某个点插落,阿琪看着方天慕自尽本就迟疑,哪里注意的了头顶的变故,即使发现并靠零界做出了反应,也太晚了。
刀剑被零界干扰,无法集中插向一点,但有五把刀剑插在阿琪的背上,一把长刀穿过阿琪的脚面,插进了土中,两条腿上各有一把短剑。另有一把刀插在方天慕的左腿上,其余的刀剑,便散落在两人的四周。
“噗...”阿琪狂吐出口热血,牙齿尽被染红,她意念一动,身上所有刀剑被弹开。而方天慕的后脑勺受到一股气浪的冲击,推着他的身体朝前滚去,黑刀“大灭”在其滚动之时被甩出,而后,方天慕的腹部也开始喷出血花。
“幸运”其他成员也皆惶恐不定,他们为方天慕的冰冷决绝感到心寒。冰天杜不由地说道:“‘霞’的确是一场灾难,我们发现的太晚了,好在这两人是‘霞’的核心角色,杀了他们,灾难便少了大半。”转眼看到了阿琪痛苦而苍白的模样,冰天杜又开口说道:“大钟,救阿琪。”
大钟没有回应,也没有讲话,但阿琪的身上的血口开始慢慢愈合,显然,又是谎言在作怪。但假的终究是假的,血不再流了,伤口也不见了,但其体质的虚弱感并不会太快的褪去。阿琪不甘地挪动起尚还麻木着的双腿,右手夹着一根银针,缓缓地走向了方天慕。
那些刀剑悬浮在方天慕的头顶,因能量的削弱,而逐渐变得透明,露出了其中的符文脉络。蓦的,方天慕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坐起来了身子,整张脸都变得漆黑,且嘴巴张得极大,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张开的极限,在其嘴巴之中,有一个黑色的漩涡,而就从此刻,其身边生灵的能量开始骤减。
阿琪是被小李揽走的,“幸运”众成员飞速逃离那渐渐扩张的黑褐色光圈,原来方天慕将自己变成了黑洞,直接开始吞噬身边万物的能量。能量会促使他的血肉活性,令一块数月才能长成的血肉,在几息之内长成,令其伤口迅速复原,但这种恢复方式并不是完美的。
与望乡不同的是,望乡可以用其他生灵的生机来转换成自己的生机,生机可直接促使其身体血肉的重生,但方天慕只能将别人的能量转换成自己的能量,通过增强血肉活性的方式,令身体再生,这两者是有所差别的,望乡是近乎完美化的恢复,而方天慕的恢复是加快了血肉的生长速度,无疑是让自己未来的生命提前,也就是缩短了自己的寿命。且在对天生能力的开发上,方天慕除了黑洞,和黑洞延伸出来的某些术外,再无其他的表现了。
七八息时间后,方天慕意气风发的站了起来,他浑身没有一点伤痕,能量也极为充足,精神状态极好,身后悬浮着的十八把刀剑也重新恢复到了最耀眼的模样。
阿琪眼见此景后,顿时发了狂,她要将方天慕打死,来为小庄报仇,怎么愿意看到他这一番好模样呢。她冲向了方天慕,同时,方天慕也杀了过来。
那些刀剑之后的反向影子忽然旋转了一周,方天慕和刀剑瞬间有了幻影,幻影时而明显,时而透明,让人无法估计方天慕的速度和具体位置。阿琪因有零界的存在,因此并不畏惧,近身,她便有大几率赢。
方天慕突然刹住脚,右手握住黑刀柄,没有做出拔的动作,但其身边出现了一圈锋利的气浪,但凡这气浪切割到的东西,都会被那十八把刀剑刺中,阿琪中了气浪,但躲过了所有刀剑,再看方天慕时,却发现其没了身影。
原来方天慕退到了数十丈远处,朝着阿琪快速抛出了屠戮镖,近万道光刃穿向了阿琪,零界的范围不小,但在这光刃面前也显得卑微。光刃刺到身边,阿琪利用零界,将光刃弹回,或者在自己身边组成了一道屏障。
可是光刃的数量多到零界无法包揽,而阿琪也无法同时操控成千的光刃,因此,她开始乏力,一旦乏力,就意味着其死亡的来临。
屠戮镖虽是一个术,却像极了上万个术的组成,阿琪在那凝聚成了太阳一般的光刃攻击中,化为灰烬。这场奇迹,终究是出现了,方天慕没有给其喘息的机会和翻身的任何可能,让光刃尽情地旋转屠杀。
然而,画面一转,阿琪正平安无事地站在“幸运”众成员的身旁,所有人盯着方天慕,看着他在朝着无人的地方乱打一通,像个疯子一般“自娱自乐”,原来,大钟不知不觉中已经用谎言蒙蔽了方天慕的心海。方天慕这对幻术毫无抵抗力的缺陷,在谎言大师的面前,自然更是成了砧板鱼肉,随意被宰割了。
霞——第一帮鬼奴仆
一个人对战“幸运”的六名成员,实在是难为方天慕了。况且大钟的能力又如此的棘手,方天慕赢的机会着实甚微。
阿琪鄙夷地看着中招“发疯”的方天慕,不屑地说道:“一刀宰了他!”大钟立即说道:“不可,留着他,可以对付‘霞’的其他成员。”
冰天杜却说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以免夜长梦多,结果他吧。”
阿琪狠厉地朝着方天慕掷出一根银针,那银针刺得极快,肉眼根本无法将其捕捉,眼见着就要贯穿方天慕的脖颈,不料,被谎言蒙骗着的方天慕,突然转身,用黑刀“大灭”挡住了银针。而后,他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迷茫,很快便又四下里乱打起来了。
“咦?”众人懵了一阵儿,大钟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身体还是存在着对危险抗拒的本能,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战斗者,果然不容小觑吗。”大钟压低了身子,猛地先前跳出。在滑动之时,抓起了旁边废墟中的一把长剑,唰的加快了速度,劈向了方天慕。
方天慕的视线里,一直都是虚假的谎言世界,偏偏谎言还是嵌在真实世界之中的,但他已经发现了异常,因为他无论杀多少次阿琪,这个女人总会再次出现,若非是无限重生的本领,那便是方天慕自己出了问题,他知道自己对幻术无力招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挡住了那银针,的确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股杀意,本能使其转向了风平浪静的一面,恰巧挡住了银针。
而现在,与阿琪(谎言中的阿琪)的战斗正如火如荼,他又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闭上眼睛,捂住耳朵,面前的谎言世界也不会发生改变。
随着一道撞击声和滋滋声响,大钟的脚步被终止在了离着方天慕几尺远处,方天慕并没有转身,身体只是本能的颤动了一下,也没再有其他的变化。而大钟的长剑悬在了半空,木子云双臂交叉举在头顶,将那长剑结实的挡住了,因炙热而发红发亮的双臂正在将那长剑熔化。
大钟无言的望着木子云,四五息后才撤身离开。
很难相信木子云还能够睁开双眼,然而他的脑袋的确挫伤太重,在理论上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的。火珠和雷魂悬浮在木子云的两侧,雷魂的小身躯上延伸出来一条蓝紫色的光带,光带的另一头插进了木子云的后脑勺中,反正已经坏死了,雷魂便要充分利用木子云脑袋中尚还有活性的部分,此刻的木子云,就像个有独立意识的木偶,能够使用的本事不多,更没有多少想法,身体全靠着一个或两个念头,借助着本能和战斗天性来活动。
雷魂又向后方打出三四条电流,穿透了方天慕的身躯,刻意避开了脏器,虽然没有对其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痕,但剧痛感还是会出现。雷魂想要以此来唤醒被欺骗的方天慕,却还是失败了,方天慕中的不是幻术,他认定了谎言是真理,那么即使痛到了骨子里,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木子云冲了出去,由于“脑袋”有限,他无法运用花哨的术,一瞬间使出的是许久也未用过的烈焰火焚步,但现在的烈焰火焚步可比从前强太多了。阿琪挡在大钟身前,开始在零界中与木子云展开厮杀。二人用的均倾向于体术,只是阿琪的攻击更加灵活有效。
银针十息之内就穿了木子云不下百次,但木子云的身体保持着化虚的本领,他就像一团有形有样的火焰,被打成筛子,也不过是身上扑腾了几下火气罢了。
阿琪会控制着木子云的身体,让其无法化虚,但木子云没有痛觉,也颇是麻木,有雷魂和火珠在,阿琪每次进攻木子云的心脏都会受阻,真是好个气人。等到木子云换了位置,负伤的地方又会再次化虚重组,此刻就像个打不死的僵尸一般。
“够了!”这一道阴沉冷厉的声音忽然在“幸运”众成员心里炸开,所有人停滞了下来,木子云一拳将阿琪打飞出去。
那声音是黑驹传来的,响在所有人的内心,他继续说道:“不必讲究规矩,一齐把他二人抹灭吧,墓地里这股神能已经让我灰心意冷了,来接我出去。”
“老大,为什么不救....”阿琪还没有问完,黑驹的气息和声音便消失了。
冰天杜拍了拍阿琪的肩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老大应该是救不了吧。”
“桀桀桀桀.....”又在此时,一股煞人心骨的寒气从地面升起,“幸运”众成员不由得身体一抖,慌忙去弄清楚情况。一眨眼,便见到方天慕背对着他们站着,而其身后,开了两条灰白色的裂缝,从中渗透出了彻骨的阴间寒气,以及厉鬼们阴森森的笑声。
三四息时间内,从那两条阴间裂缝中,爬出了四只手持刀剑的厉鬼,其中一鬼所持长刀通体漆黑,与方天慕的颇是相似,且刀柄之处也有封印,只是封印之物是个脏兮兮的锁头。
机智的方天慕,想出来应对当下情况的最好的方法,他知道自己可能中了幻术,见不到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但他召唤出来的厉鬼可没有中术,他的意识正在警告着四只厉鬼,让其认清楚自己的主人,接着,便将眼前那个他怎么都打不死的阿琪,当做了厉鬼们的目标。
那个阿琪自然是谎言造就的假象,只有方天慕能看见,但这个方向和目标,已经被厉鬼们知晓,而厉鬼们能看到的,自然是真的阿琪。
大钟的谎言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厉鬼们的身边,但荒唐的是,他选择欺骗的目标,是几乎不可能被蒙蔽心神的家伙,想想看,这些厉鬼在阴间被折磨了千八百年,甚至更久,他们的怨气已经积压到了多大的地步,而其怨念又早已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厉鬼们相当于失去了全部,又在无尽折磨中被逼疯的神经病,谁还能骗的了神经病呢?
那四只厉鬼化成了鬼影,飘忽忽的飞向了阿琪。“幸运”众人出手,接住了厉鬼们的进攻,第一次碰撞之后,这些厉鬼便褪去了身上的黑气,显现出了他们生时的模样,能够及此,也说明了他们并不是 普通的角色。
手持封印大刀的厉鬼,三十四五岁的男人模样,短发(只有几寸长),脸上靠近右眼角的地方有道十字伤疤,划痕一长一短,长的更加明显,一双三白眼,穿着十分利索紧凑,袖口窄短,刚好能遮到手腕,一身黑,除了右手食指上的褐色戒指,身上再没有其他的装饰。他的刀比方天慕的长一尺半,也更宽,左手握在刀身的上半部,刀底虽然倾斜着,却还是离着地面极近。他的模样虽与方天慕不像,但气质却如出一辙。此鬼生前叫做班四郎,是某个时代的人族大剑豪(剑与刀同一意义),因历练路上杀戮太多,心声倦念,因此将武器封印,不到万分时刻不解封。
第二个现身的厉鬼,是个大块头足足有十二尺高,双肩之间更是有四尺多长,他双手持刀,刀很是怪异,为环形刀刃,中间镂空用以把握,脸上黑布蒙面,只露出鼻梁和眼睛,气息十分沉闷,有一种浓重之感。此鬼生前叫做暴君,是某个时代的风云角色。
第三个现身的厉鬼,是个扎着尾辫的,黄头发的年轻气盛的男子,模样十分普通,刀长短正好,刀柄和刀鞘都是木头做成的,右手握在刀身下半部,并将其扛在右肩头。此人生前叫做王阳克,与其气质相似,他并不是哪个时代的传奇角色,活着的时候没有闯出多大的名气,但若是以此来评判他实力低浅就大错特错了,方天慕能将它召唤出来,自然也认定了他的实力。
第四个现身的厉鬼,与之前的迥然大异,它并不是人族鬼魂,而是兽族的,个子不高只有成年人类的一半,脑袋较大,耳朵较长,鼻子下巴较尖它的身上一共有六把短剑,竟然是六剑流,每把剑都细且薄且轻,看起来像是小孩的玩具。此鬼生前叫做鸽鸽左琪獠牙,是某个时代兽族某部落的有名角色,别看它个头不大,死在它手里的亡灵,能组成一个国家。
“你便是,我此刻的主人吗?”大剑豪班四郎侧目凝视着方天慕的背影,方天慕默然无息,也许还蒙蔽在谎言之中。
班四郎稍低了低头,嘴角的转瞬即逝的笑意,也许是对自己和对其如今处境的嘲弄,他不再多言语,朝着阿琪走去,而其他三鬼,也默默挪动起了步子。他们得到了方天慕无上的恩赐,能够以生时的状态和模样与阳间立足,这也是方天慕对于阴间力量利用上面的一次大突破,他不光要借助阴间力量,还要将其运用到完美,因此,他大胆的为厉鬼创造了更多的条件,也因此得到了他的第一批强悍的“鬼奴仆”。
霞——大剑豪·班四郎
“喂喂,现在是什么情况。”小李摊着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手持封印大长刀的班四郎。“为什么我要跟这家伙打啊,他身上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大钟低着下巴,半耷拉着眼皮,低声自语道:“阴间的厉鬼吗?虽然以前也接触过,不过能化出模样的,还第一次见,脚也似是踩在地上,连实体也拥有了吗?”
背对着众人的方天慕,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心中已然慌乱,他阴阳丸中的能量瞬间被抽走了大半,这对于能量存储巨大的他来说,是难以出现的情况,好似是召唤出这四个厉鬼,等于他连着运用了三四次的屠戮镖。背后悬浮着的宝刀宝剑,尽皆退化成符文模样,接着就消失了,他已经无力再支撑那个战斗的状态。不能对厉鬼的挑衅做出任何的回应,没有预料错的话,这四个厉鬼会极难控制。方天慕心中不禁想道:“召唤出了了不得的家伙。”
事实上,这一次从阴间召唤出来的阵容,堪称华丽,更是超越了方天慕应该召唤出来的厉鬼水平极限,像这种家伙,能够在吸收方天慕能量并借助怨气和自身实力的情况下,化出实体,又行动自如与生时相同,放在平时,按理说最多也就能召唤出一个,而这一次的召唤,怕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你不像是他的对手.”阿琪挪到小李身前,接着便说道:“我来对付他。”
小李苦笑道:“真不留情面啊,阿琪,我只是方才失败了一次罢了。”
阿琪嘁了一声,先将零界开启,再慢慢靠近班四郎,因为不了解班四郎的进攻方式,所以也不敢贸然逼近。大钟想要插手,但暴君却挡在了他的面前,大钟先是一愣,接着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打量起了暴君的模样。
王阳克平静地走到了冰天杜的面前,看来他的目标很明确,但气质平庸的他,实在不适合选择一个最强的对手。鸽鸽左琪獠牙走到半路便停了,它似乎不打算马上参战,想要观摩一下对手的情况。
班四郎盯着阿琪看了小会儿,嘴角一上扬,头一低,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原来他的性格不似他的模样一般冷酷。但他压低了身子,右手放在了左手握住的长刀柄上,中间还隔着些距离,他最终说道:“一出来遇到的,便是有模有样的强者吗?”此时,他封印大刀上的封印锁头正在熔化,他自从封印了自己的刀后,也经历过数百次战斗,极少数情况才逼得他重新拔出刀来,像现在这般,刚一见面就要解封,似乎有些不合理由。
但班四郎自语道:“别怪我认真的太快,抱歉,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有体验拔刀的感觉了,那么,请你让我再品尝一下战斗的快感吧!”一道声音再从他的嘴中幽幽传出,直到方天慕的耳朵,那声音说道:“最好弯下身子,我此刻的主人....”
那道声音停止之时,封印锁头刚好熔化完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凭空出现,瞬间压降在每一个人的肩上,无论哪位强者,他的双腿一定会打弯,连被零界保护着的阿琪,都不由得抖动了两下。班四郎的左手拇指轻轻推动了刀柄,使得刀身出来一寸,一道冷光闪过,紧接着是一股旋风,就环绕着那一寸刀身旋转迸发,一声轰塌声从两侧响起,原来是整条街的建筑都毁坏在方才那一寸刀身出现所激起的气流之中了。
班四郎右手终于按上了刀柄,他的瞳孔里出现了一条短光线,在向外散发着冰冷的杀意,整个人的气场都在顷刻间改变了,他也没有说任何的话,拔刀的最初,还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内,那时,离得较近的东西已经被狂风卷飞,而危险的刺激感,使得在场强者,甚至连脑袋废了大半的木子云,都本能的弯下身,或者蹲到、趴到了地面。
众人的眼里划过了一道光弧,声音就在那一刻停止了。班四郎保持着方才要拔出刀的动作,但其实他已经拔完了,并且现在正在将刀收拢,若把视线往旁边拉去,一定会被眼睛的场景惊得无法言语。
班四郎用刀划出了一个平面,这个无形的平面足足有十里(以哆哆国的计量单位)的范围,它将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分成了上下两份,一层悬在空中并正向上轻微的移动,另一层则留在了地面。可怕的是,所有事物全都被切分开来,包括人,包括建筑,甚至包括大山,它们整齐的模样实在有些诡异,仿佛是将它们分割是那般的简单一样。
“幸运”众人,以及厉鬼,木子云和方天慕,都蹲下了身体,可惜暴君的身板太大,被切成了上下两半,由于方天慕剩的能量不多,他无法获得帮助,并恢复实体身形,只能化回虚体,但这样一来战力大大削弱,而其自己似乎也不满足于此状,通过阴间裂缝,自己马上钻回了阳间,看来他对阳间的眷恋并没有多大。
声音终于回来了,而此时,悬浮在空中的山、楼、残体,便一齐落下,振聋发聩的巨响最先传来,接着是激荡起的滚滚泥烟和气浪,把一切都推平打碎了。
长刀完全进入刀鞘之时,发出了清脆的咯噔一响,班四郎直起了身子,封印锁头重新在长刀上出现,而班四郎的声音变得成熟稳重许多,他说道:“似乎闹得有些大,如果对手死了,那就太让人是失望了。”等到泥烟散了一些,他看到了毫发无伤,却一身惊愕的阿琪后,便满意地笑道:“真好,感谢。”
“喂喂...”小李还趴在地上,他脸上多了数条青筋,“这算正常吗,作为厉鬼而言?”四周的光景儿实在太糟糕了,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小人们被埋在废墟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幸运的是,方才的轰动让方天慕身边的事物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导致一些因素无法再对谎言提供帮助,使得大钟对其灌入的谎言失效,因此,方天慕从谎言中走出,并看清了现实。
阿琪这才开始有了些知觉,她心里还空茫茫的,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想道:“刚才被切到,可....可能会死。”
冰天杜攥紧了拳头,心下一沉,便开口道:“竟有这样的本事,好吧,我来做你的对手。”但他还没有挪动步子,挡在他身前的王阳克稍稍动了下扛在肩头上的木刀,似乎在提醒冰天杜注意到他的存在。
冰天杜只是一停顿,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选择,选择过后,他只扫了王阳克一眼,便带着些许轻蔑笑道:“你应该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对手,作为鬼魂,难道你连目标都看不清楚了吗?”王阳克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平静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慵懒,依旧挡在冰天杜的身前。
冰天杜不屑的一甩手,让王阳克的面前出现了两条路,王阳克不动,但路自己动了,原来是冰天杜帮他做了选择,可最终王阳克哪条路都没有踏上,反而站在了两条路中间,那原本就不应该被踏足的地方。
“这样啊”冰天杜说道:“平庸到连选择的意念都没有吗,打起精神啊,你的对手可是我!”说罢,王阳克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寂寥的街。
阿琪心中有了恐惧,为了将其摆脱,她选择了尽快进攻,零界让她的速度加快了数倍,班四郎身子向后倾 ,在阿琪近身的一刻,轻松自如的用刀边挡边退,但他几乎中了阿琪的每一招,身上也多出了数百个细洞。一轮下来,班四郎被完败。
身上被贯穿的部位化成虚气,班四郎表情严肃了颇多,他声音也变得冷了,认真了起来,却没有再解封长刀的意思。用无剑流来进攻,与方天慕的攻击方式极像,与阿琪打了近三十个回合,没有一回合占据优势,可谓是节节败退。
再次站定之后,班四郎的半个身子都化回虚体了,他右手往身上实体处一抓,竟把自己剩下的身体也抓碎成了魂魄虚体,战力顷刻间消失,他挠着脑袋,对方天幕说道:“打不过,就这样。”但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十分的轻松,任谁都能看出,他并没有使用出全力,而那把刀也一直没有再解封。
似乎看出了方天慕的怀疑,班四郎在进入阴间裂缝之前,再次对其说道:“我无意想要打败她,或是杀了她,对我来说,那毫无意义,我的刀已被封印,不得不拔出的时候才会解开,但现在,我此刻的主人,你看来已经恢复正常,那便不需要我的刀了。”说完之后,便钻进了阴间裂缝。
鸽鸽左琪獠牙,这个兽族六剑流厉鬼,还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观摩着现场的情况,而冰天杜的眉头愈发的皱拧,他为眼前的这平庸家伙铺好了数十条选择之路,可这家伙从来没有选对过,也从来没有选错过,甚至根本没有做出真正意义上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