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太阳的声音
“你踏出那一步了？”
在白墨的暗示下，他们甚至怀疑白墨其实已经到达了九阶，所以才能做出那么多的描述。
“如果我是九阶，你们以为走到这里就能逃出我的掌心？区区一万个天文单位的距离，在九阶存在面前可带不来多少安全感。”白墨半开玩笑地威胁道。
“没想到你也是会笑的。”跟白墨关系相对最好的云劫说道。
“笑容，确实是奢侈品。”短暂表现出人类的感情以后，白墨又回到了平日里的冰冷模样，仿佛刚才露出的那丁点笑容，就已经耗尽了他积蓄多日的情感。
……
“太阳星君，光之所至，力之所及。星光能投射多远，星君的力量就能投射多远。星光就是我的念力，我的手，我的眼睛。”很快，白墨便又将话题转回到了星君之上。
“光之所至，力之所及？”
“那天文望远镜还能接收到亿万光年外天体发出的光，难不成你太阳星君的力量，能作用到几万光年外？”此时的众人似乎已经默认，白墨就是在炼化太阳，是预备役的太阳星君。
“自登临真阳星君的那刻起，从星体上发出的光，才会带上真君的意志。”
“真阳星君？”
“我将八阶行星级别的星君，命名为洞玄星君，九阶恒星级别的星君，叫做真阳星君。前者你们也可以简称玄君，后者则是真君。”
“……”
“还好不是起名废……洞玄星君，真阳星君听起来还行。”玄武心中腹诽道。
“那岂不是说，从登临真阳星君的那天起，力量投射范围就会随着星光，以光速无限对外扩张？！”
“如果我的推演模型没错的话，是的。”
“所以，不想被我抓住的话，希望你们能逃得比光还要快。”
“不可能，哪怕你的力量能追到几十光年外，也早就衰减得不像样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太阳。
从这遥远的地方看去，一万个天文单位外发出的太阳光已经不再耀眼，甚至落在身上，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但却不知怎么的，这微弱的光还是让他们感觉芒刺在背。
在白沫的话下，曾经象征生机和希望的太阳，这一刻是那么的陌生。
“我看到你们了。”感受着极遥远处阳光打在身上的时候，他们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
众人面面相觑。
按理说修为已达真仙，不可能再出现什么幻觉。
“那不是错觉。”眼前的白墨如此说道。
“电磁波可以传递信息，而光，也是电磁波的一种。刚刚你们听到的，就是阳光的声音。”
“……”
白墨今天讲的内容，震撼了他们一次又一次。
万万没想到，他把太阳做成了广播电台。
“放心，我离真阳星君的境界还挺远，这不过是模拟出来的一丝力量。”
白墨的这“放心”二字，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让人真放心下来。
“下面是模拟出来的第二丝力量。”
“死者，苏生。”
伴随着白墨的宣告，一股玄的又玄的波动，扫过了那片充满着废墟的太空战场。
刚刚拉姆多跟烟火的一场血战，不过是先手互相试探的几个回合，就已经导致了超过二十万人身亡。累累白骨当中，超过十万，都是被他雇佣来请过来的一些佣兵。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一仗都没打完，甚至可以说是只进行了一下热身。
死去的佣兵里，绝大部分都是出身困苦的普通人。他们为了赌一个渺茫的未来，毅然踏上了这条赌命之路。
毕竟如果没有资质，还想要逆天改命修炼，单是买一个最便宜的璇玑果，就需要接近五十万联邦元。
以联邦的平均收入水平，普通人存下这笔钱需要工作十五到二十年。要是没有上一辈的支持，单靠自己努力，等到存起起来这笔钱的时候，早就过了修炼的最佳时期。
相比起资质好的幸运儿，他们从.asxs.就差了20年。哪怕联邦公民的的平均寿命已经有150岁。退休年龄更是延长到了100年。但仍然是穷尽一生，都望不到先行者的背影。
然而要是愿意给两位真仙当马前卒。只要打上这么一场仗，佣金就顶得上多年的努力。
每人五十万的买命钱，外加一套现行标准版的动力装甲。
富可敌国的真仙们，为这场仗还是投入了不少本钱，当然这相比起他们人均超百万亿的资产而言，仍然只是冰山的一小角。
再怎么说，联邦实际人口也超万亿了，万亿人口组成的针尖型社会下，冒出十来二十家百万亿资产级别的究极巨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雇佣这些小兵的两尊真仙，显然都没把他们这些炮灰当人看，随意的浪费着他们的生命。让他们毫无意义的试探中，变成一团团并不璀璨的太空烟火。
……
死者苏生四字一出，仿佛时光开始倒流，被炸成碎片的飞艇重新拼合起来，被高能激光烧成灰烬的尸体也重组起来，勉强恢复成人体的形状。
如同亡灵天灾一般，成千上万这样被拼凑出来的人形，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朵朵碧绿的灵魂之火，扑的一声在他们空心的头颅中绽放开来。
紧接着，他们原本还像个人的身体开始向内收缩，没过多久就坍塌成了一具具骷髅的模样。
虚空当中，突然冒出了一道扇熟悉的大门。
“这是我刚刚召唤出来的门？”烟火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自己刚刚召唤萧仇时召唤出来的白骨之门。
门后通往的，是一个名为骸界的异世界。里面有许许多多的亡灵生物，其中最著名的，自然就是不死者之王萧仇。传说他是整个骸界所有生灵的管理者。除此之外，据说骸界里面，还连接着一个更为神秘的世界，魂界。
而魂界，则是传闻当中，所有死亡生灵的归宿，只是在场的谁也没有真正去过，确认传闻的真实性。
ps:本来群里说会咕的，后来发现有点失眠，干脆改改发出来算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太空死灵
骸界之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向外伸出一条又一条的白骨走廊。
这些由仿佛玉石般晶莹骨骼铺成的长廊，不断地在虚空中延伸，一直“生长”到了那些被复活的死灵身边。
这些内部其实已经只剩一个骷髅架子的诡异生命，仍然身穿着生前的动力盔甲。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可以算是太空版的死灵骑士，只不过身上穿的，不是传统全身板甲，而是一套可以在太空作战的动力盔甲。
它们似乎还有着生前的一些记忆跟本能，本能地开着同样被近乎时光倒流一样修复过来的飞船，顺着白骨连廊缓缓走近了白骨之门。
……
“为什么他们不会像那个小子一样满血原地复活？”
联邦的某些人十分好奇，因为他们分析得出，这些太空死灵的复活机理，应该是跟之前武凌的一样，但它们却没有完全复活成功，变成了这般半生不死的诡异模样。
“如果他们能晚死半个小时，又或者我真的是九阶星君。他们就不会是复活成半死不活的太空死灵，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还没来得及完成转化，将生命跟我完全连成一体。”白墨稍带些可惜地说道。
“是离得太远，还没来得及将他们彻底消化吧。”听完白墨的解释，众人不禁腹诽。
“真阳星君光锥之内，低阶生命想拥有死的自由，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
似乎仍残存着一些生前情感的太空死灵们，恋恋不舍地往联邦舰队方向看了最后一眼，然后便一个接一个的走进了白骨隧道之中。
那是他们本能所指向的归宿。
联邦一直有个传说，认为人在死后都会去到神秘的魂界进行轮回转世。
传说魂界之中有转轮殿，是磨灭灵魂所有生前记忆的地方。
被磨灭掉记忆的空白灵魂，将会在魂界中随处飘荡。它们当中，只有幸运的少数有机会重新投胎。又或者在机缘巧合下活化成有自我意识高阶的灵体，剩下的绝大多数，都只能一直浑浑噩噩的存在着。
而魂界跟骸界实际是有一个通道连通的，它们都们传说中九幽界的一部分。
“你最初探索到的世界，就是这九幽界吧？”一百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正面对白墨问出了这个问题。
尽管有人猜想，白墨登仙以后力量的飞速增长，都是道化之力带来的结果，但这仍然解释不了他在成仙前也遥遥领先其他人的原因。
一直有人猜想，成仙前的白墨，之所以能走在最前，是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个世界。
甚至有白学家翻出了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证明白墨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跟其它世界的生命有所接触，还带回部分异世界的修炼典籍。
而百多年前，让当时的著名修士罗意从此神秘失踪的巨型光人，则是很可能是白墨跟异世界接触的生命。
百多年后的今天，同样登临仙阶的联邦真仙，才能准确地估算出，当年那个惊鸿一视的光人，是跟自己一样的七阶层次。
“你们觉得是，那就是吧。”白墨不置可否。
要不是在场的真仙众多，他们又确定白墨在这里无法使出八阶的力量，还真不一定有这勇气去问。
“那天玄大陆，是红世之徒它们几个出身的世界吗？”见白墨不愿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基尔科夫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没错，红世之徒是那边过来的。”
将地球弄得天翻地覆的红世之徒，同样是联邦曾经极为在意的一个存在，只不过它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出现过，才慢慢淡出了绝大多数人的记忆当中。
“它死了吗？”
“死了。”
白墨知道当初祸害地球的三大天魔，现在还有一个创主没死，并且还隐藏在联邦的某个角落，只是基尔科夫他们没问，他也懒得说。
反正哪怕创主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过是一个七阶存在，联邦上有的是人能对付它。
“天玄大陆上，似乎是还有比你更强的存在？”云劫回忆起了那时候，白墨拼命也要关掉的“门”，“门”后的力量，让他现在还觉得心惊。
“你们想听听天玄大陆的故事吗？”
登临仙阶后，众人才察觉到地球上隐藏着那么多的诡异，只可惜这时候他们已经回不去地球寻找一切的真相了。
“故事的开始，大约是两百年前，天玄大陆上一个练气修士，他误入了一个空间裂缝，来到了地球。”
“什么，两百年前就有异世界的修士来到地球？！难道我们不是第一代的修士？”
“我们是地球上第一批本土修士，仅此而已。”白墨毫无感情地说道。
“二百年前的地球，用他的话说，是一个绝灵之地，那修士花了二十年踏遍整个星球，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丝灵气的踪迹。”
“他尽可能地不使用体内仅存的灵能，靠着乾坤袋里的灵石，勉强地活了下来，一直坚持到灵河之秋。”
白墨提到的“绝灵之地”，联邦有探索其它空间层的真仙大多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他们经常会探到一些完全没有灵气存在的空间层，如果没有补给，在这些地方呆久了，修为甚至会慢慢退化。
当然了，真仙不像只能困守绝地的练气修士，他们都有着在空间层中游走的能力，遇到绝灵世界，拍拍屁股随时可以离开。
修士呆在绝灵世界的感觉，大概就是刚刚武凌爆发出来的，弱化版的末法领域的弱化版，体内的灵能不至于拼命流逝，但也是用一点少一点。
“可惜的是灵河之秋时，他已经只剩数年寿命，回天乏术，我遇到他的那天，他给我说了这些，只留下一把剑跟一屋子的书，然后便自尽了。”
白墨从袖里拿出一把普通的长剑，剑上能很明显地看出一些岁月的痕迹。
众人也用神念扫了一眼，剑的做工尚可，但铸剑用的宝材实在是入不了一帮真仙之眼，毕竟这只是一把练气修士的随身佩剑。
“所以你有天玄大陆的坐标吗？”冷静下来的烟火问道。
“天玄大陆有一尊八阶存在，无数年来，它将整个大陆当做养殖场，以诞生出来的七阶真仙为食物……”
“……”
“红世之徒，就是借这个意外穿越空间裂缝，逃到地球来的预备粮食。”
第七百八十五章 九幽之门
听到这样的话，尽管众人都因为红世之徒曾经大闹地球，而跟它是仇深似海，但还是不免有些物伤其类。
任谁要是知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竟然只是某个高维存在的养殖场，自己做的所有努力，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美味，心情都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从这个角度看来，白墨的形象又高尚了不少。至少他还给了所有人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让他们到死都当个糊涂鬼。
“现在穿越确实容易了许多。”基尔科夫这般说道。
“从道元元年开始算起，白之大地一共向你们发送了一千三百五十六个误入的穿越者，另外还有九十七个人，选择了留在我这边。”
“竟然还有九十七个人？”差点就有人脱口而出吐槽道。
但后来一想也就释然了，如果穿越者前身所处的世界是一个人间地狱，自己又身无长物，选择留在白之大地，也不失为一个靠谱的选择。
毕竟联邦虽然自由，但那是属于强者为所欲为的自由，也是属于弱者自生自灭的自由。
……
“天玄大陆，跟五十年后我们要会面的虫母有什么联系吗？”
白墨将与虫母的约定，告诉了联邦的所有人，由他们各自决定要不要掺和这场战争。
“没有，那是两个世界。”
“为什么你会相信她的话？”
“过去一个投影罢了，难不成你们还有人会有把本体带过去？”
“……”
“更何况我的本体必须留在太阳，而且就凭她的力量，想要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来召唤我的本体，也是天方夜谭。”
白墨凭借当时的回忆，大致能推算出虫母的层次应该是八阶，当然他也不排除在百八十年里，对方侥天之幸晋升到了九阶的可能性。
只不过他觉得这个难度很大，因为哪怕是被道化之力疯狂充能的自己，想要晋升到九阶真阳星君的层次，预计最少也要再花个一两百年。
无论是太阳的深层改造，还是自身力量的积累，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当年白墨为了炼化地球，也整整花了十年去进行改造，如今面对万倍于地球的太阳，哪怕他比当初也要强得多，但需要的时间更是海量。
“原来他的本体只能留在太阳……”白墨的无意之语，瞬间让许多人放下心来。
只是这个无意，到底是真的无意还是有意无意，那就只有白墨自己知道了。
对于这次虫母的召唤，联邦里许多仙人，他们还是有些心动的。
不为别的，单是有机会跟其他文明里同层次的强者交流，就已经值回票价。哪怕这个分身永远回不来，那也是十分的划算。走在最前面的人，缺的并不是资源，而是知道哪些是资源的知识。
跟同道的一席话，几个念头的碰撞，或许就能少走几十年的弯路。单靠白墨一个人提供的路子太不保险了，先行者给后来人挖坑，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单靠道德，那毫无约束力。
谁能确保那先行者是好人，而且还一直得是好人。白墨这种有前科的就更加了，当年他发明的璇玑果，引起的争论时至今天仍然没有彻底平息。
依然有人认为，璇玑果的出现，是在给后来的人挖坑，让他们没有办法去修炼更强大的灵枢组合灵图，只能退而求其次，修炼单独一个灵能器官。
但这百年来，因为璇玑果的问世，才有机会踏上修炼之路的人何止亿万，单这一点便是功德无量。
要是没有璇玑果，如今联邦的三百亿修士，怕是要少上个几十亿，对比起其他同类型的所有产品，璇玑果都是最便宜性价比最高的，尽管它的副作用也挺强，但便宜就是硬道理。
其他更好的可以开启凡人修炼道途的灵材，少说也要三五百万联邦元，以联邦现在的工资水平，怕不是真得干上一辈子，才能存够钱买一份。
而哪怕是真有那三五百万，还不如买上七八个璇玑果，全家老小一起修仙，对放不下尘缘的大多数人来说，看着家里的其他人老死，自己独个儿修仙，那也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更何况这些年间，因为修炼灵材的分配问题，导致家庭破裂的案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要是一家四口人，父母加上两个子女，全部的积蓄只够买一个璇玑果，那无论给谁，都将是一场悲剧。
谁又不想长生？
但如果长生的代价，是剥夺至亲追寻长生的机会呢？
当然这些跟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没什么关系，他们随便打场仗，都能烧掉个几百亿，换算成璇玑果也能买上十万个了。
……
“说起九幽界，你们有兴趣要来吗？”白墨突然说道。
他大袖一挥，头顶的虚空当中，便冒出来一头长着可怕巨嘴的粉红色怪物。
这怪物的身上，除了一张深不见底，不知通向哪里的大嘴以外，完全看不到任何其它的器官。而它的身体，则似乎是由无数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触手组成。
“这就是通往九幽界的门。”白墨指着怪物那张，略透着诡异七彩光芒的嘴说道。
“长得似乎有些像收割者。”经历过百年之前，月球即将离开地月轨道前那场失控之战的人，都回忆起了那一日经历的恐怖。
杀之不尽的怪物，从那道由白墨所化，横跨地月的粉色天河中涌出。
而这头足以一口吞掉大半座城市的怪物，便是当年那些怪物中，最为庞大的一头。不过时移世易，当年面对这头怪物的时候，联邦的最高武力不过是几个六阶，最终还是动用了终极武器，阳炎融星炮，才堪堪将它击退。
如今众人回头再看，这头怪物的力量层次，也不过是站在六阶顶点，尚未踏入七阶的存在。
在场的任何一尊真仙，现在都能在十招之内，将它杀个落花流水。
但能随意打杀归能随意打杀，叫他们大摇大摆走进去这怪物那不知道通去哪的大嘴里面，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深渊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来，那也就算了。”白墨再次随意地一挥衣袖，那疑似名为“收割者”的怪物，便在太空中一波游走游进了白骨之门当中，灵活得压根不像一头长达数万米的“胖头鱼”。
宛如游鱼一般的巨怪，在穿过白骨之门的瞬间，身处在行刑星上围观天上盛况的一众低阶修士才真切意识到，那扇开在深空的门，其实大得不可思议。
连可以一口吞掉半座城市的怪物，都可以随意穿梭其中。
不知道有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跟同样不知道有没有自我意识的数十万太空死灵，顺着白骨之门的指引，出发前往了属于它们的世界。
……
“仙阶之下的生命，每次出入九幽都会有被同化的危险。”巴哈姆特悄悄地跟其他仙人传音道。
“你进去过？”
“我一共到过九幽十八次，最长的一次探索了两个月时间，要不是系统警告我，再继续呆下去，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我肯定会继续往前走。”
“……”
“连仙阶在九幽也会受伤？”
“那倒不是，这十八次，都是我在晋升之前去的。可惜成仙以后，系统就取消了我进出的权限了。”
还在白之大地的时候，包括四圣兽在内的诸多妖兽就曾经进出过多次九幽界，因为它们当年在地球上建立的万兽秘境，也是被九幽界所同化，变成了九幽的一部分。
留在万兽秘境的妖兽，绝大部分跟着四圣兽离开了秘境，但也有极少数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跟九幽一起被同化，成为了这个新世界的生命体。
当巴哈姆特再次去探望这些选择留在九幽的旧部下时，惊奇地发现它们一个个相对之前都变强了许多，只是脑筋偶尔也似乎变得有点混乱，偶尔还会异常暴躁。
它们当中最强的几个，甚至还占据了一方土地，自称什么深渊领主。
也正是通过跟这些昔日部下的交流，巴哈姆特才得知，跟万兽密境这片同化到一起的诡异地域，原来叫做深渊。
深渊当中，有着许许多多奇怪而又疯狂的生物，它们总是在不停地厮杀，然后胜者吞噬败者。
最初巴哈姆特那些被深渊同化的老部下也没感觉有什么问题，但在看到这些疯子在厮杀以后，某些似乎是新刻在dna上的本能知识就涌现了出来。
杀，吃，变强。
简单粗暴。
顺着本能的指引，它们也开始了杀戮，面前这些没有脑子的疯狂生物，又怎么是有理性的妖物对手，很快就被杀了个落花流水。
被深渊同化的妖物们开启了它们的变强之旅。
“传说，深渊里还有另外一群能保持理智的生物，它们是最初逃入深渊的人类所化成的。”
巴哈姆特说起来这些并没有被封印的记忆。
作为前白之大地的重要成员，巴哈姆特对九幽的了解还是十分深入的。
只不过在成就妖仙以后，它就再也没有机会到那边去了，因为它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对九幽界内部的环境造成极大破坏。
当然了，这个妖仙也是他们自封的，实际上他们走的，几乎就还是武道人仙的那一套，只不过出于自尊，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以所谓妖族的文化积累，它们是再花个一千年，也走不出天地人神鬼五仙道之外。
因为严格意义上，独立的妖族文明根本就不存在。
从觉醒智慧开始，它们用的就是人类的文字，人类的工具，看的是人类写的资料，自然传承的也是人类创造的文明，根本没有创造过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更别说，它们已经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超过一百年。除去生理结构以外，这些所谓的妖族在思维上跟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联邦里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这样一个问题。
妖兽们跟普通人说着一样的语言，看着一样的书籍，聊着一样的话题，有着同样的文化。
修士跟普通人说着一样的语言，看着一样的书籍，聊着一样的话题，有着同样的文化。
妖兽的身体结构跟普通人不同，但都可以化人形。
修士的身体结构跟普通人不同，但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差别。
那是不是能推出来，在普通人眼里，修士跟妖兽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个质疑修士存在合法性的危险问题，很快就石沉大海了。
……
“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更早进入过九幽？”众人继续撇开白墨私下高速地在内部通信网络里传递着信息。
“据我的部下说，那帮逃入深渊的人，首领好像是叫克，他们在深渊的另一角，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秩序国度，只可惜我的时间不够，没办法去亲眼看看。”
“能在那种天然让人意识混乱环境里建立起秩序国度，意志绝对是坚如磐石，真想见识是何等人物。”
巴哈姆特继续说着自己在九幽当中的所见所闻。
不过他嘴上的这十八次，其实也就都是在深渊的表层转了转，根本没机会往深处走。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当年制造出‘噬灵’病毒的元凶，也在这些逃入九幽的先行者里！”联邦里最精于推演的真仙乱天机，消化完巴哈姆特提供的信息以后，突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噬灵’病毒的元凶？！他现在躲在深渊里？”
“他还活着。”乱天机冷冷说道。
那场席卷全世界的“噬灵”病毒风暴，残忍地杀死了地球上数不清的修炼者，如果不是紧接着的红世之乱将地球搅得天翻地覆，根本没空去追查元凶，他们早就想继续查下去了。
“深渊是吗，总有一天，我会去找到你的。”两尊在“噬灵”病毒的肆虐中，痛失亲人的真仙异口同声道。
“你们有仇人在九幽界？”就在这时，白墨插话道。
“……”
原本白墨的情绪视觉都已经是对正常仙阶无效的了，但无奈两人提起仇敌时的恨意太深，直接表露了出来，才让他猜到原委。
ps1：py一个，《巫师残卷》，挺有新意的巫师文
ps2：太困了，第二更还是差一点没写完
第七百八十七章 药人
“……”
“逃进九幽的那个人，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工具。”
“工具？”
“真正制造噬灵病毒的，是跟红世之徒一样，从天玄大陆逃到地球的盖亚，它借这个工具的手，将噬灵散播到了全世界。”
“它也死了？”
“死了，跟红世之徒一样，一百多年前，在我面前自尽了。”
“……”
“为什么？一百年前的你，应该也没有将七阶真仙逼到自尽的能力。”
真仙的不死性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如果对方真的不想死，想要强杀一尊真仙，少说也得有十倍以上的力量。
一百年尚在地球的白墨，他们并不觉得能到这地步。
“天玄大陆上，有一个八阶。”白墨没有接乱天机的话，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天玄大陆上。
“这个我们知道，但是跟它们会在你面前自杀又有什么关系？”
“这头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八阶生命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是通过不断地服食自己精心饲养出来的七阶药人，来维持自己生命的。”
“维持生命，你是指？”
“对抗道化之力对意识的侵蚀。”
听到道化之力四个字，众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们回想起了土星那头土-01。
被道化之力侵蚀的土-01，他们预测对方有可能是活不过一百年的。
要不是白墨提供的信息中，有可以暂时抵御道化之力侵蚀的真灵壁障构建方法，他们相信自己很可能也会步这土-01的后尘。
然后他们还想到了白墨，他又是靠什么去对抗道化？会不会提供的成仙之法里，也是把他们这些后来人当成了“药人”？
越想越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墨提供的成仙之法，众人出于骨子里的不信任也没有照搬，只是作为一个参考，去设计最适合自己的方法。
终究量身定做的，才是最好的。
要是这都能被坑，也真心无话可说了。
……
“当年从天玄大陆逃过来的外星生命一共有三个，他们分别自称红世之徒、盖亚、创主，他们都是通过吞噬某一个方向的情绪力量而变强的。”
“像红世之徒，他需要的情绪力量就是反抗，只要周围的生灵有反抗的情绪，他就能从中获取力量，修复身上的重伤。”
“这就是它当年挑起红世之乱的原因？”
“没错。”
“在那场动乱里，它身上受的伤好了接近五分之一。按照原来的计划，它会每二十年引爆一次社会矛盾，让人类持续陷入内斗——恢复的循环。”
“这是打算将我们当韭菜养。”听到这里的时候，霍林不禁吐槽道。
……
一百多年前那场波及全球的动乱，不少经历过地球时代，如今仍健在的人都还记忆犹新。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被幕后黑手推动去自相残杀的人类，他们遭到的损失，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海族造成的破坏。
……
至于盖亚，它自称是植根于基因，操纵命运的黑手。
不过根据白墨的猜想，它真正需要的，应该是某种类似认命的情绪。只要都服从命运的安排，不去挣扎，别去做尝试改变命运的努力，盖亚便能从这种情绪中吸取力量。
“没想到他竟然能推出来我们功法的底细……”此时正坐在某艘战舰上观战的创主，不对，是雷昂家族的法蕾尔小姐，她正用着某种特殊的观察方式，围观着中心处的真仙之会。
经过百余年的努力，放弃一切在月球重新开始的创主，如今已经回复到了六阶的力量层次，而且这样的速度，还是她精心控制着，来回打了好几遍基础的。
毕竟她主动投了个好胎，有个六阶的爹，虽然这是她原本要夺舍的对象……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谁又能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个还没出生就想过杀父证道的魔鬼呢。
谁又能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就是当年给自己送金手指的人呢。
法蕾尔的前身创主，所需要吸收的情绪力量其实更为简单粗暴，就是苟活二字，只不过是被她贴金，包装成创生这样高大上的概念。
然而本质仍然只是生灵的一种最为基础的情绪，苟活。
所以她当年没有掺和任何事情，因为苟活这种情绪，压根不需要搞事情，谁都会有，只要静静地躺着，她的伤就可以慢慢恢复。
至于最后选择主动转生，也是被苟活这种情绪反过来主导了。只有放弃原来的一切，才能苟活下去，不然最后还是得变食物。
他们修炼的功法，本质上都是需要获取大量某种特定的情绪作为能源才能变强。
而这种携带着大量情绪之力的特殊躯体，对他们背后的饲养者来说，就是最好的对抗道化之力的药物。
食人者，人恒食之。
……
送走这数十万的太空死灵以后，悬浮在太空当中的白骨走廊开始自我折叠，像吃饱喝足往嘴巴深处收的舌头一样，不停的往门内回收自身。
那扇巨大的白骨之门，则在所有的“舌头”都回归到门内以后，也随之慢慢虚化，消失在虚空当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残骸，没有了。
尸体，没有了。
通通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几十万人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就这样被抹掉了。
上百年来，对外战争一直处于绝对优势的联邦，还从没在一场战斗中损失过这么多的人。
“这是九幽的坐标。”白墨将九幽界的坐标送给了每一尊真仙，“只不过仙阶的生命，进入九幽力量都会被压制到仙阶之下……”
“联邦的虚空大舰研发已经进入后期，等虚空大舰投产，便可以派出探索队去看看……”
面对未知的世界，他们自然是不会以身犯险，联邦里愿意拿命赌前途的人多得是，让他们先上就完事了。
而虚空大舰，则是联邦仙人为了模拟真仙之力，设计出来可以供仙阶之下生命穿梭在不同空间层的特殊战舰。
从概念的提出，到如今模板舰的即将成型，已经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
第七百八十八章 运
虚空大舰的诞生，自然是少不了西尔德斯主神殿的助力。
经过双方几轮的谈判，百多年前联邦战略转进月球时独立出来，自号主神殿的虚空蠕虫西尔德斯在十多年前重归联邦。
他们将作为联邦探索其它空间层的最前沿阵地存在。
借着西尔德斯的回归，联邦重新掌控了莽荒界，以及他们所开发的其他几个空间层。
统领主神殿西尔德斯的两大真仙，一尊神仙，一尊鬼仙也加入到了联邦的真仙序列当中。
……
同一时刻，伴随着星君这个名号的诞生，修炼鬼仙道的几尊真仙，都能清晰地感知到有一股强大的气运，正在疯狂地往白墨身体内涌入。
不过这番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匆匆而来的气运洪流，很快就像无源之水般匆匆而去。
“给新的等级命名也可以吸纳气运？”
“那我之前是错过了多少？”
“他今天的讲道，为的就是这些？”
“……”
各种各样的念头充斥其间。
自从上次白墨透露，气运有削减灾劫的作用以后，联邦的诸多真仙，就开始将大量的精力倾斜到气运的研究上。
他们都经历过至少一次轮回劫，很清楚渡过这般劫难的难度，更别说还是一次比一次难，事关自己的性命，有关渡劫的研究计划一直都排在优先度极高的位置。
经过一些年的研究，联邦方面逐渐了解到气运，跟神道的信仰之力或者说香火一样，本质上都是某种集体无意识的精神力量，从某个角度看同样是带毒的。
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如果自身实力驾驭不住，就会反过来变成气运的工具人。
看似富萝莉圣女魔女妖女一个接一个送上门，出门闲逛都能捡到宝，升级速度如同坐飞机，其实一切都只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当然这个“主人”或许无形无相，控制的手段也足够高明，有可能一生都不曾露馅。
就像当年的白墨，不计成本地将一介凡人的宁烟火推到四阶圆满，然后再利用他去达成某些目的。
只不过气运做得更为隐蔽，更顺其自然，让人看起来一切都像是我努力得来的东西罢了。
气运之子，就是其中最标准的案例。
任务完成前，气运加身，一切顺风顺水，任务完成后，气运风卷云散，回归真实。
……
“到此为止？”白墨指着地上的武凌说道。
他说的到此为止，里面包含好几个意思。
首先，是他的讲道到此结束。
其次，这是给这场没有多大意义，纯粹是消耗人命的战争，画上一个休止符。
最后，则是让联邦放弃对武凌的追杀。
“为什么你要力保这么一个凡人？”
尽管武凌闹出了不少事情，甚至还使出了前所未有的末法领域，小小地坑到了他们一把，但本质上他在众仙眼里，仍然只是一只小蚂蚁。
真想让他消失，一脚踩不死，那就多踩几下。
“无论将影子杀死多少遍，只要不熄灭它的光源就毫无意义。”白墨稍稍进行了隐喻般的解释。
“他是另一尊星君的人？”云劫不禁问道。
他很清楚，唯有对等的存在，才能让白墨如此郑重处理。
但白墨摇了摇头，没有多作解释。
保住武凌，与其说是为了保护他的生命，倒不如说是为了保证联邦在一段时间内的安宁。
根据白墨在多个空间层的观察，气运之子，一个时代只会同时出现一个。
哪怕前一任的气运已经丧尽，彻底沦为凡人。
然而只要他不死，新的气运之子就不会出世，搅动风云，而只会默默地积蓄力量缓缓成长。
所以理论上来说，最好的方法其实是把武凌抓住，然后将他像猪一样的圈禁养着。各种延寿套餐全部用上，让他活得越久越好，直到他天数散尽，续无可续为止。
不过白墨又不是想让联邦永远安定祥和，阶级永固，一潭死水的联邦并不是他想要的状态，自然是没明说这些。
“看在今天的人情上，我答应你，只要他不再主动挑事，我跟我麾下的木精灵都不会再去追捕这个家伙。”最先给出承诺的是烟火。
它能够诞生完整的灵智，还得感谢白墨当年的疯狂加速试验，要不然以树妖模糊的时间观念，一天当一分钟使的家伙，再过三五百年，都未必能积累出人类一般的智慧。
所以尽管那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互相利用，烟火也依然认为自己是承了白墨的人情。
就像气运之子，哪怕最后得知自己的人生其实是一场安排好的戏，也有仍然相当一部分人会感谢气运。
因为如果不是气运使然，所谓的气运之子，或许也只是个默默无闻过完一生的普通人，根本不会经历如此波澜壮阔的一生。
……
“俺也一样！”昱珀跟着说道。
不过他跟武凌说实话，也没有任何仇恨。
一两句口角的冒犯。对于高度自我不问世事的他而言，连微风拂脸都不算。
成了白墨这么一个讲道的人情，换这一点举手之劳简直就不是事儿。
除却一众仙人以外，实际上还有一些中高阶的修士，他们用特殊的手段收听到了这场特殊的“广播”。
不过什么玄君真君的修炼。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
连登临仙阶这第一个大难关都没什么希望通过的人们，听了也是白听。
顶多是日后给后人吹牛逼的时候。能多几分骄傲的谈资。
老子也是经历过仙界大战，还有真仙讲道的人（虽然只是站在几十万公里外旁听）。
真仙，那可是十亿修士中才出一个的顶尖存在，更遑论真仙之上的境界。
全联邦万亿人口，三百亿修士，一共才三十尊不到真仙。
绝大多数修士终其一生，梦想也不过是晋升五阶，踏入联邦贵族的行列，拥有属于自己的领舰。
然而这也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按照联邦枢密院的统计，五阶及以上的贵族只有二十万不到。
随便瞎练也能突飞猛进，天阶灵材俯拾皆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瞎吃乱浪的草莽英雄，很难再有出头之日。
如今的联邦，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综合学院，巨型门派，古老世家林立，从基础到顶层，整个修炼体系都变得按部就班起来。
第七百八十九章 玺
不比灵河之秋的时候，一切都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一百多年下来，联邦早已积累起了多条相对平稳的修炼路线。
只要顺着这些路线按部就班下去，走火入魔，出事的风险都很低。
但平稳的代价，是速度。
如今从一阶修炼到二阶，在资质不太差，而且有充足灵供应的情况下，平均大约需要五到七年。
看起来还不错，但这样的一个速度，是建立在每年三百到五百万联邦元的消费上。
以灵石为例，在工业化合成灵石的技术出来以前，人类全靠采矿获得灵石的年代，灵石价格基本是跟黄金相当，修炼就是每天在“吃”金子。
哪怕是标准合成灵石已经面世超过七十年的今天，每天修炼用的标准合成灵石花费仍然不菲。
一个一阶刚入门的修士，一天的饱和吸收量大概是二百克标准合成灵石，换句话说也就是最多能消耗二百克的标准合成灵石。
工业合成的标准灵石，价格约为黄金的百分之一。
换算过来，想“吃”饱的话，一天就要吃掉两克黄金。
这还只是一阶修士的食量。
当然两百克是最理想的情况，穷也有穷的修法嘛，不啃灵石，不用辅助灵材，纯靠功法吸收天地灵气一样可以修炼，不过就是速度慢点而已。
正常资质的苦修士，花个三五十年的水磨功夫，哪怕是完全不去炼化灵石，一样有机会跨过这个一阶到二阶的门槛。
不过一般也没人会完全不用灵石，顶多穷就少花点，三分饱也是吃。
除了灵石以外，丹药，辅助灵材，强化药水，每样都是钱，强大战斗力的背后，是日复一日的巨大消耗。
要不是灵石，低阶灵材这些都已经走上了工业化量产之路，纯粹靠天然采集，联邦别说三百亿修士，供养三十亿修士都不现实。
可惜中高阶的灵材，技术上仍然无法批量生产，像高阶修士的专用灵气吸收载体——灵髓，便只能靠开掘新的灵石矿时获取少许。
这也直接导致了高阶修士数量的稀少，偌大联邦三百亿修士，只有不到二十万人能到达五阶。
……
“对了，这东西还给你们。”白墨的胸口突然出现一个空洞，他将手放进空洞里面，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什么东西？”
“玉玺？”
“传国玉玺？”
一些地球时代就已经在活跃的修士，认出了白墨手上的东西。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当年我记得这是那谁建立第一个运朝时镇压气运的东西？”
运朝这个路线在联邦仍然有所流传，只是并不算主流，在某些贵族的领舰之上，就有不少这种小朝廷存在。
“好像叫李必达？”有人通过压榨自己的记忆，好不容易想起了这个名字。
“他离开地球前，将它送给我留念了。”白墨继续说道。
“……”
“离了镇国神器，运朝不是会崩溃吗？”经过一番科普，总算大家都知道了还有这么个人，他开创出了这么一条路。
“离开前，他说自己亲手炼制的才是最好的，于是就把这个送到了我手上。”
一百多年前，李必达离开地球前，为了感谢白墨随手将他的生死大敌赵飞晏摁死，将自己得到的传国玉玺送给了白墨，然后便再无音信。
“查到了，李必达，联邦贵族，登记层次：58级，获封领舰：亚的斯贝巴号……”
“看来他是遇到瓶颈了，一直被卡在了五阶。”
“……”
“再过千年，我们那个时代的人，还能剩下几个？”
“现在也不剩多少了。”云劫一边感慨道。
从最早的海族战争，人类内乱，到后来的星空开拓，牺牲的，遇到瓶颈被卡住的，突破过程中死掉的人太多，能够一直向前，始终站于最前沿的太少。
特别是早期那些并不完善的功法，一不小心踩雷就可能道途尽没，毕生修为毁于一旦，死于走火入魔的修士，数量可比高高在上的真仙多千倍万倍。
但这一切，后来人都是看不到的，或者说是选择性地忽略。
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没有生在最好的大时代。
修炼速度跟前浪比慢如龟爬，十年不到踏入五阶，得到千亿万亿财富的神话，不断地刺激着后人。
而他们呢，以现在按部就班的功法修炼，最快也需要两三百年才有一点机会达到第一个小目标——五阶。
于是联邦里也流行起了一种特殊的小说题材——重生回到灵河之秋时，内容全是主角重生回到那个大时代，如何一步先步步先，抢占各路先机的。
只是这种小说着实容易犯忌讳，毕竟能被抢占机缘的人，今天都是一方巨擘，打脸打到他们头上，有容人之度的还能一笑处之，气量小的随便一暗示，然后作者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真~重生者罗意在天之灵如果看到这些，又不知会作何种想法。
……
“传国玉玺我已经重新祭炼过，现在应该算是一尊名副其实的仙器。”白墨淡淡地解释道。
“仙器？”提起这个名词，他们都想到刚刚在末法领域下，差一点就彻底炸裂的太白仙金。
以联邦目前的积累，制造真正适合仙人，能在同阶争斗上有所作为的武器还是过于艰难。
“承运，立诏！”
右手轻握玉玺的白墨，以左手食指作笔，指尖汹涌而出的灵能洪流作墨，在虚空中书写了“现”跟“镇”两个大字，然后用玺往上一盖，某种玄而又玄的波动，便以光速扫遍了附近的星空。
“哎？”
“见鬼，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刚刚不是还藏得好好的吗？”
近者只隔不到一百公里，远者离中心战场足有上百万公里，八尊原本隐藏得极好的真仙分身突然被虚空“赶”了出来。
联邦的这场大战，参战真仙没多少，但几乎所有真仙，都派了化身到战场观察，毕竟对争斗内容不感兴趣，不代表对战斗本身不感兴趣。
然而没等他们多说什么，“镇”字掀起的波动便随之而至，想要将这八尊投影分身一一镇压。
第七百九十章 灵图
仿佛一整个星球的重量，被全数压在了这些真仙投影之上。
如果他们是本体在场，或许还能合力硬扛住星球级别的伟力，成为那背负“天渊”之人。
但这仅仅是一个投影，又如何能顶得住无形天倾一般的重压。
无处可逃，完全就像是世界在排斥自己一样，
短短的几秒钟，诸多从隐匿当中被打得显形的真仙投影，表面便开始出现裂纹，变得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
……
“你到底想干什么？！”眼见自己投影即将被这诡异的攻击毁去，他们原本驻留在极远处大本营的真仙本体，也不得不现身出手相救。
几道流光从联邦领舰舰队飞出，像彗星一样划过，以近光之速降临战场，挡住了这铺天盖地的一击。
八大真仙合力反推，才堪堪将这一个镇字掀起的风波抚平。
倒不是没人想说一句：“你是想跟我们所有人为敌？”
只是脑中刚萌生出这个念头，理性便在下一毫秒否决了这话。
因为有很大的概率，他们会得到一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虽然大家都没有预言能力，但基本的分析能力谁也不缺。
……
同一时刻，一直游走在虚空当中作为情报传输员的四尊鬼仙，也被迫现身在其他人面前。
平心而论，鬼仙是最不喜欢将自己的真身，在同阶其它修士跟前暴露的。
因为他们的正面战斗能力五道垫底，专长都是在各种辅助能力上，除非兼修其它道路，不然单打独斗起来就是被虐菜，打不死归打不死，但面子还是不好看，就像身高两米跟身高一米六的站一起……
“好，人基本齐了。”白墨没有直接回答八仙的疑问，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
全联邦二十五尊真仙，有五尊正在渡轮回劫，生死未卜，剩下的二十人，在看戏围观的最后八个也被强行召唤而来以后，现在已经全数汇聚于行刑星上。
身处在数十万公里外联邦舰队上的官兵，目睹了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看到第二次的盛况。
算上四圣兽，二十多尊威震当世的真仙存在屹立于太空之上，各处在天穹一角，他们散发出的无形威压，逼迫得极远处诸多修士连睁开眼，多看一眼他们所处的方向，那都得拼尽全力。
刚刚还有效的各种围观秘术，这一刻都全数被破，诸多修炼特殊瞳术感知术，一直在远程围观讲道的人，此刻无一例外，全部都在捂着流出血泪的眼睛……
那是术法被破，偷窥天机的反噬。
……
白墨身处二十四人包围的中心，却是最为平静的一个。
“你们，谁打算来当神圣泰拉帝国的第一任皇帝？”他说出来的问题，出乎所有人意料。
“你要做什么。”联邦议长基尔科夫主动站了出来，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
他想要战胜当年的心魔。
一百多年的前的他，便曾经被白墨亲手抓住，留在白之大地干了多年苦力才得以解脱，也是因为这事，基尔科夫心里一直有根刺。
当然，心里那根刺更大的，自然是留在白之大地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四大圣兽，只是他们在哪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下，连反抗的勇气都生不起，唯有选择逃避。
“将传国玉玺，送给他。”白墨随手一指，刚刚能震慑群仙的仙器玉玺，便缓缓漂浮在了半空当中。
一时间是死一般的沉默。
一方面他们刚刚见识过玉玺敕令的威力，区区一个镇字，就需要八尊真仙同时出手才能化解，手握这般仙器，战力少说能翻倍，谁会不动心。
另一方面却是白墨挖坑布局的恶名在外。
在座不少都是跟他一个时代的人物，自然是清楚白墨过去都干了些什么。像璇玑果的坑，这种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至今谁也说不清。
当然这种布置后手的事情，其实不少能攀到顶点的仙人都曾经做过，只是身处的位置不同，想法也不同罢了。
如同璇玑果，客观上极大拓展了修士的数量，让很多原本并没有修炼资质的普通人，也有了触摸超凡世界的机会。
但使用璇玑果开启修炼道路的人，却是永远也无法修炼灵图。
历经一百多年的发展，联邦从二千多种不同的灵枢中，共计组合出了超过四百幅有效的灵图。
这些灵图有的偏重战力加成，一旦大成同阶以一敌四都不在话下。
有些则偏重修炼辅助，能加速修炼的进度，或是更逆天的降低破境难度。
虽说单个灵枢也有修炼到极为高深的案例，但如今联邦内部的精英修士，大多会兼修一到两幅灵图。
只是一整套灵图的价格之高昂，根本就不是普通修士所能记挂的。
以联邦目前的情况，一个二阶修士平均年收入大约是两百万联邦元，但仅仅是一套最低层的黄级灵图，价格就接近一亿。
没有背景的二阶修士，除非气运齐天，在太空开拓的战争中获得奇遇，不然恐怕是辛劳大半辈子都买不起。
而更好一些的玄级灵图，市面售价大约五亿。
至于最顶层的地级、天级灵图，那基本都是有价无市，因为要凑齐诸多稀缺灵枢，还要想办法搞到手，着实是要看脸，不单单是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毕竟拥有稀缺灵枢的人，本身大多也不是易于之辈，像白墨那时候开个能力者大赛就能随便收割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联邦收藏的天级灵图共有八幅，白墨曾经移植过的洞天空玄，以及神风霁月都在此列，只可惜后来人里，也许是因为某些忌讳，再没有人愿意去走跟他一样的路。
……
“你要将仙器传国玉玺送出来？有什么条件？”基尔科夫很清楚，这世界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有所付出，必然是有所图，送出传国玉玺这样一个堪比一尊真仙战力的东西，条件必然是不菲的。
“留一个选帝侯的名额。”
“给你？”
众人听到这里，心中不免阴云密布，因为白墨没多久前才说不再多干涉联邦之事，这转眼又折腾了起来……
“不。”
第七百九十一章 化凡星
他们其实也清楚，白墨如果真的想要这么一个位子，哪怕是不拿出所谓的玉玺去交换，单凭自己的面子刷个脸，又有谁敢不给这个面子。
这么一问，无非是礼貌一下。
“这一票，给凡世帝国。”
“你真的要这么做？”基尔科夫有些不解。
同样纳闷的，还有其他人，甚至包括拉姆多自己。
因为凡世帝国背后的支持者，正是以拉姆多为首的真修集团。
他们认为仙凡有别，修士应该从凡人的社会脱离出来，互不打扰。
而所有人都知道，拉姆多跟白墨关系极差，几乎是到了生死仇敌的程度，于情于理，白墨应该都不会将这一票，也送到他的手上。
“他恨我而已，我又不恨他。”
“……”
白墨这话一出，他们觉得有那么一丝难以置信。
一直以来，在联邦所有还知道他存在的人心目中，白墨都是一个冷酷而疯狂的形象。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是在给人挖坑，就是在给人挖坑的路上。
有那么一刻，众人突然发现白墨有那么一丝圣母了起来，竟然能够宽恕这样的仇敌。
但转瞬之间，他们便读懂了白墨这话真正的意思。
“一直都是他单方面打人，压根就没被打过。”
有熟悉道元纪前历史的，回想起白墨跟拉姆多的恩恩怨怨，才想起来白墨全是压着拉姆多打……
“你……”拉姆多气得不行，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渡过这尴尬的一幕。
自己眼里的一大仇人，竟然从头到尾就没将他放在敌人的定位上。
“你既没有伤害过我，又没有使我损失什么，我为什么要敌视你？”白墨顺手补了个刀。
“相反我还挺欣赏你才华的，你是我在神道修炼上见过的，天赋最高的人。”
“……”
白墨这样一番话，呛得拉姆多彻底的无言以对。
其他人也陷入沉思。
不是因为拉姆多的事，而是作为被白墨强行赶出地球的“难民”，他们或多或少都对这个暴君有些敌意。
结果今天一看，得了，单方面被虐的自己，压根就连当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也有人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留给凡世帝国的选帝侯信物。”白墨没有管他们的想法，左手放到右肩上，轻轻地将右手“拆”了下来。
被拆下来的右手，断口处没有一丝血液的痕迹，只有一些幽蓝色的电光在闪烁。
或者用断口二字描述也不太贴切，因为断口其实十分光滑，完全看不出来几秒钟前还是连在身体上的玩意。
断开的右手似乎还拥有着自己的生命，五指开始并拢、拉伸，慢慢化成剑尖，一起拉伸，向着非人化转变的还有小臂，至于大臂则向内收缩，很快变成了剑柄。
两秒钟不到的时间，从白墨身上脱落下来的右手，便彻底化成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剑。
白墨左手握剑，随意地挥舞了两下，压根没在意右边空荡荡的衣袖。
“就叫寒光波动剑好了。”
面对这常人看来十分诡异的一幕，基尔科夫他们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到达真仙层次以后，缺个手少个腿，就跟常人掉根头发差不多，更别说这还只是投影掉个手。
况且单是少个手也丝毫不影响真仙的战斗力，哪怕是最习惯物理攻击的武道人仙，他们只要心念一动，也随时能长出八只手四条腿来使个八臂罗汉。
按照正常人类身体结构设计的普通武功，对于随时可以长出十只八只手的家伙来说，根本就没啥意义。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八只手，十六只手。
……
“你给他吧。”白墨心念一动，左手轻握的寒光波动剑，便化作一阵波动消失不见，然后又重新出现在拉姆多身边。
“没有攻击轨迹的剑？”拉姆多用手一抓，便将这寒光波动剑拿到了手上。
经过刚才几秒钟的调整，他已经将自己的情绪再一次完全控制住。
哪怕有再多的懊恼与悔恨，此时都毫无意义，只会影响重要的决策。
寒光波动剑在移动的时候，会以波的形式超高速接近，然后重新化为物质形态，出现在对手最为缺少防备的方位。
真仙之下的修士，基本不存在能格挡住的可能性。
唯有随时能改变身体形态的仙级存在，才能以千变万化的姿态，完全挡住来自寒光波动剑所有方向的攻击。
凡世帝国是拉姆多在幕后操控的势力，白墨便将这剑抛给了他，让他来转交给相应的人。
……
“给凡人一个世界罢，就叫化凡星好了。”白墨再次开启了随意命名模式。
“我会给他们二十艘大千领舰。”基尔科夫说道。
“你们每人安排点人，二十艘也差不多。”
听到化凡星三个字，云劫便想起了两人在咖啡馆时的对话。
他们建议每个想要晋升到五阶的修士，都找个时间暂时封印掉自己的灵能，体验一把普通人的“化凡”生活。
“化凡星从今往后，禁止显现超凡力量，作为修士化凡区域对待。”云劫如此补充说道。
按照基尔科夫刚刚的规划，化凡星名字说是星，但实质上会是由二十个大千领舰内部空间联合组成的世界，面积大概跟十个地球相当。
至于凡世帝国，只会是其中的一个势力，暂时执掌代表凡人选帝侯一票的寒光波动剑。
日后倘若其他凡人势力做大，这选帝侯的资格，同样有机会易主。
……
太阴无相剑。
赤血玄光剑。
昊天雷火剑。
乾坤造化剑。
冥域夜帝剑。
天河倒倾剑。
在白墨这一把寒光波动剑出世以后，代表另外六位选帝侯势力的佩剑也纷纷出世。
他们早就已经谈好了，怎么样来分配其余的这六个选帝侯名额。
白墨这以手化剑的操作大家都会，转个眼其它剑便都整了出来。
毕竟以后是要放在自己势力核心位置的权力象征物，只有自己亲手铸造，才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手在里面。
“那么，谁要来做这第一任的皇帝呢？”白墨用刚刚重新长出来的右手，轻轻摘下自己的头，毫不在意地搓成了一顶帝冠。
第七百九十二章 谁是皇帝
变化的过程没有丝毫血腥，一个人头十分自然地形变成了一顶镶嵌着大量宝石的华丽皇冠，原本飞舞的长发，则化为了皇冠边上的瑰丽翎羽。
皇冠之上熠熠生辉的每一块宝石，都闪烁着灵能的光辉。
如果让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这顶价值连城的皇冠，心中绝对按捺不住将它占为己有的**。
但此时此刻，其他目睹这一幕的真仙，只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虽说对万相天仙而言，身体结构已经无关痛痒，头也好，手脚也好，都是可以随意分离的东西，心念一起便能幻化万物，但一般情况下，还是没人愿意玩这么阴间的操作。
失去头颅的身体，在脖子轻甩了几下以后，一个新的头就重新长了出来。
同时重新长出来的，还有已经化成了寒光波动剑的右手。
白墨左手托着帝冠，悬浮在半空当中，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
平心而论，成为第一任帝国皇帝，能捞到的气运必然不少。
要不是闹了这么一出，其实基尔科夫已经私下承诺，给予其他人一定的补偿，让他们推举自己从联邦议长直接过渡到帝国皇帝。
但这一刻，他又怂了，终究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心魔。
送的剑还好，毕竟只是给凡人的，有什么后手也落不到自己身上，但这帝冠就不一样了，直击的是皇帝本人。
要说里面没有布局，他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但其他真仙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坑，肯定不会主动去跳。
“怎么样？”沉默半晌后，基尔科夫主动在他们的内部通信网络里问道。
“既然议长你之前主动请缨，那我们也一定会成人之美……至于补偿什么的，就不需要了。”
所有人都是这个答案，把锅扣给了最先出头的基尔科夫。
“你们！！”他被这群干嘛嘛不行，甩锅第一名的家伙气得不行，但又对他们无可奈何，单打独斗他不畏惧任何一人，可同时跟所有人对着干却是绝无幸理。
“我们还需要一份光圣契约。”基尔科夫飞速思考着对策，看着手上的传国玉玺，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我有。”拉姆多拿出一份最高等级的光圣契约，交到了基尔科夫手上。
众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拉姆多。
光圣教由于核心理念问题，一向跟拉姆多创立的一轮教不对付。
前者坚决否认人格神的存在，认为神是无形无相的，胆敢自称神的家伙，不过都是些狂妄的人类。
这对拉姆多来说，就属于一种根本层面上的否定。
两者是道念之争，绝无和解的道理。
“我为什么不能有？”拉姆多没有多作解释。
“基尔科夫，你打算接过它吗？”白墨问道。
“不，我认为，皇帝应该是她。”
“嗯？”
“她？”
这下连跟基尔科夫关系最不错的霍林都感到讶异了，毕竟连他都认为，基尔科夫没法拒绝这顶皇冠。
“光圣教教皇，薇妮斯。”
“……”
“她一个连仙阶都没到的小女孩，凭什么？”
最先提出质疑的还是拉姆多。
“要不你来当？”基尔科夫反过来怼道。
“……”
通过两人短短的几句话，白墨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因，但是他并没有反对。
其他人有拉姆多被呛住的例子在前，更不会提反对意见。
反正当这个帝国皇帝，除了能捞到一笔气运以外，根本就不可能指挥得动下面的大诸侯，属于那种小权不少，大权没有的鸡肋位置。
哪怕是基尔科夫真的当上皇帝，他也只能跟其它选帝侯一起讨论大政方案，得出一个相对多人能够接受的答案，根本不可能像真正的皇帝那样独断专行。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很快，在薇妮斯不在场的情况下，她就已经被推举成了第一任的帝国皇帝。
至于性别，还有她本人的意愿，啊，那根本无关紧要。
联邦可以说是从古至今性别最为平等的社会了，因为男女修士的比例基本相当，各自占据了半壁江山。
而拥有力量，就拥有财富，拥有权力，拥有话语权。
更何况，伴随着科学的进步，联邦内早就已经实现了男男、女女基因结合繁育下一代的技术。
无论两个人是什么性别，都可以通过基因工程构造出属于ta们基因结合的胚胎细胞，然后使用人造子宫培育成可以在外界存活的婴儿。
男性跟女性的差异，被技术抹掉了一大部分。
……
“雷切，通灵之术！”基尔科夫用手划出一个联络阵法，直接连到了光圣教的总部。
“薇妮斯？”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好，基尔科夫议长。”虽然有点不爽对方在自己泡澡的时候开视频连接，但薇妮斯还是应了回去，只不过通灵之术的画面里，是她随便捏造的虚假图像。
“我们已经决定了，由你来当帝国的第一任皇帝。”
“？？！！！”
薇妮斯彻底懵逼。
她只知道联邦的一帮真仙在太空大战，其它具体的情况还真不了解，突然间听到这么个事情，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帝国是什么？
皇帝又是什么？
我们不是联邦吗？
在联邦内，光圣教算是一个准超级组织的存在。
所谓的超级组织，指的是有真仙坐镇的势力，他们是构成联邦最高权力的核心部分。
而光圣教，则只有一尊没有人格概念的仙阶傀儡作为最终底牌，由现任的教皇薇妮斯执掌。
而她本体的修为，不过是堪堪达到六阶。
所以这次的真仙大战，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掺和，因为上去也是送。
不然以光圣教跟拉姆多的恶劣关系，他们早就加入到基尔科夫这边了。
“议长能解释一下吗？”冷静下来的薇妮斯从浴缸中站起，随手让还留在身上的灵液离开，然后披上自己的长袍，回到教皇宫主殿。
基尔科夫用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当然什么白墨用自己的头炼成皇冠之类的，就很自然而然地给省略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九重天
“可以让我考虑一点时间吗？就一点。”面对着二十多尊真仙在另一端的围观，薇妮斯显得有些拘谨，平日里面对教内其他人高高在上的气场一点都摆不出来。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基尔科夫一副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那顶由白墨的头变化成的皇冠，在他眼里显得尤为碍眼，基尔科夫总感觉，皇冠上的每一颗宝石，都像是一只默默盯着自己的眼珠。
有相同想法的其实还不止他，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这么觉得，这顶皇冠肯定不是一般的邪门。
除了对此一无所知的薇妮斯。
她透过通信画面，也看到了白墨手上的皇冠。
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起，便被这瑰丽的存在给迷住了，足足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
“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薇妮斯明白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但又是为什么，诸多高居云端的仙人，都不愿意亲自下场，将这有名无实的帝位，变成有名有实呢？
她好不容易从皇冠的诱惑中，抽出了仅剩的几分理智思考道。
之前在联邦，最高位的议长，一直是在诸位真仙手上轮转，压根轮不到下面的人。
“难道问题出在另外几位身上？”
通信画面当中，似乎有她并不认识的存在。
身为联邦一方准超级势力的领袖，薇妮斯对各位大佬的形象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在联邦中下层记忆中，已经几乎被清扫一空的白墨，她也十分了解。
唯有边上四尊不太像人的存在，她自问从未见过。
“请问那四位是……？”
“出身白之大地，即将会加入到帝国的青龙圣兽、白虎圣兽、朱雀圣兽、以及玄武圣兽。”
“谢谢。”
……
“我同意。”经过几秒钟的思考分析，薇妮斯得出结论——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其它选择，所有事情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联邦高层必然是跟白之大地达成了某些交易，使得议长会退位让她上。
还愿意假惺惺地征询一下自己意见的原因，多半是看在白之大地来人上，不好做得太难看。
得罪一尊，或者可能不止一尊真仙可不是开玩笑的。
薇妮斯以后还想在联邦混，所以哪怕这个选择是前途未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今天要是落了大佬面子，她可不认为单凭手上刚铎留下的仙阶傀儡，就能镇得住货真价实的仙人。
“很好。”
基尔科夫还在担心，要是这教皇不愿意当神圣泰拉帝国的皇帝，自己又该怎么下台。
那杀星还飘在自己面前呢，用武力威胁也不现实，还好薇妮斯上道……
“既然这是你们的决定。”白墨的视线穿越画面，直接落到了万里之外的薇妮斯身上。
两人四目对视了一瞬间。
女教皇只感觉到一丝温热在自己眼角溢出，世界变得暗红了一刹那。
她下意识用手轻轻地抹了抹。
那不是泪，是血。
“那就是君临所有人之上的仙吗？”薇妮斯用手抹掉眼角所流的血，然后轻轻地向手心吹了一口气? 手上的血便如雾消散了。
她伤得并不重? 以六阶的恢复力，眼角流血属于那种半小时内就可以好起来的小问题，只是这样绝望的差距? 让她觉得有些无奈。
“过来吧。”白墨继续向着通信画面的位置飞去? 直至已经可以用手摸到通灵之术法阵的程度。
紧接着他伸出右手? 似乎是想作邀请状。
大多数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没想通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唯有少数几尊二劫真仙? 大致能猜出白墨的意图……
白墨的手继续往前伸? 一直来到离画面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仍然没有停下? 他将手整个插入了画面。
数秒钟后? 奇迹出现了！
他的手竟然顺着通灵之术，径直进入到了数十万里之外的教皇宫！
这一幕在一众一劫仙人看来，无疑跟猴子捞月? 结果真把月亮捞出来了一样。
武道人仙二重境? 灵肉转化。
肉身主动转化为意志? 武道意志再以近光速传播? 到达目的地后重组为血肉? 从而达到超高速移动的效果。
在场修炼武道的仙人里? 就有三尊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
……
仙路五道，天仙、地仙、人仙、神仙、鬼仙，白墨根据自己的经验，各自为其划分了六重境界，跟轮回劫相对应。
渡过一劫的，五仙道顶多能修炼到一重境。
渡过二劫的，五大仙道理论上来说都可以修炼到二重境。
渡过三劫的，五大仙道理论上来说都可以修炼到三重境。
……
如此类推。
一、二、三劫对应的各道一、二、三重境属于七阶万相真仙。
四、五、六劫对应的各道四、五、六重境属于八阶洞玄星君。
至于后续的七、八、九重境，白墨自己都还没修炼到那地步，一切只是他的推演，自然是没法给出个靠谱的定义。
……
轮回劫的意义，便在于拓展各道力量容纳的上限。
但事实上，一尊二劫真仙，完全有可能只有人仙道是二重境，其它天仙地仙道不入流，毕竟修士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修炼多条道路，在提升战力，增加渡劫成功率的同时，也需要占用更多的时间跟资源。
……
薇妮斯看着完全无视了教皇宫内所有防御的这条手臂，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有空间移动能力者的存在，所以在所有的重要建筑内，都有布置大量的禁空阵法，来防止他们传送进来抄家。
不过白墨的手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是抓住薇妮斯，将她整个人拉入了通信法阵，随即便一起原地消失。
在消失的前一刻，薇妮斯忍住了没有惨叫，而是给教皇宫护卫发了一条“一切正常”的信息。
……
差不多五秒后，一脸茫然的薇妮斯出现在一众真仙面前。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这五秒的记忆！
“人到了。”缓缓收回手臂得白墨说道。
“低阶生命重组，灵肉转化，他在武道的修为至少已经三重境。”昱珀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作为人仙二重境，专修武道的存在，他自问顶多能让自己变成光以后变回来，让别人变成光以后还能变回来，那是万万不能的。
第七百九十四章 云来运去
天仙道，地仙道，人仙道，神仙道，鬼仙道，每一道都有自身的长处。
天仙最擅灵术，在物质世界的影响力天下无双，堪称人形天灾。
地仙身化文明，可以亿万人之心算计推演，同时身寄种族，族不灭仙不亡。
人仙意志无敌，灵肉互换化光移动，武道意志拳镇山河，感化万物（物理）。
神仙沉稳持重，神国不灭神仙不死，修炼道路中正平和，瓶颈最少。
鬼仙以世为棋，天魔无相不死不灭，操控气运消灾避劫，属于最为奇诡的道路。
……
能够修炼成仙的，谁又不是亿万人中的佼佼者。
兼修多道，乃至五道同修的优势之大，他们心里自然清楚。
只是面对这仙道修炼当中浩如烟海的知识，大多数人还是只能主修一道，在精力有余的时候稍稍辅修他道。
而且他们也发现，只要其中一道的境界足够高，便可以带动其它道路的修炼，这也是众人猜想白墨能五道同修的核心原因。
他应该是将其中主修的道路天仙道境界冲得极高，其它道兼修起来就容易得多。
但新的问题是，该怎么将主修之路境界冲得极高呢？
……
“既然你同意，那这顶伊萨格的荣耀就交给你了。”白墨拇指食指中指三指轻握皇冠，不偏不倚地扣在了薇妮斯的头上。
而原本在同一个位置的光圣教教皇冠，则不知何时被传送到了她的手上。
“伊萨格……”听到这三个字以后，新任的女皇帝突然鼻尖一酸，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人。
光圣教里上一任的教皇，老好人刚铎，他的姓，正是依萨格，只不过这件事，了解的人很少很少。
因为刚铎在成为教皇以前，家人便已经全部去世，他也从来不会提起自己的姓氏，公文印章上都是只有刚铎二字。
久而久之，除去极少数很了解他的人以外，再没有其他人知晓刚铎的全名。
“谢谢。”她手握裙摆，轻轻点头以示敬意。
这一刻的薇妮斯? 似乎重新认识了这位联邦当中最为传奇的存在。
“荣耀之冠。”
对刚铎并不了解的其他大多数人，则更喜欢用这个名字去称呼帝冠，至于依萨格是谁？他们并不想关心，反正众人都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绝对不会戴上它。
完成这次异常简单加冕后，白墨没有再多说什么? 便悄然转身准备离开。
“你想去哪？”在离开前? 他落到武凌身边问道。
对这个气运之子（前任），白墨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上心的，要是自己不将他送到足够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 哪怕眼前的真仙们承诺了不对他动手? 也有的是揣摩上意的跟班愿意主动背锅。
到时候他们随便一个自告奋勇的手下将武凌整死，新的气运之子提早出世，也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
气运离身? 脑内的一腔热血渐渐冷却的武凌? 他在一番思考后也明白到了这点。
这一刻的武凌? 深深地好奇之前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吊，竟然一介凡人之身? 有单挑所有真仙的勇气。
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吹口气都可以将自己碾成灰。
“可以……请你也带走她吗？”武凌抱起晕倒在地，还穿着囚徒衣服的少女，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请求道。
运来天地皆同力，雄心壮志敢与天公试比高，运去英雄不自由，迟暮气短且萧索。
没有了气运所打的鸡血后，他的精气神似乎就被抽走了九成九，一瞬之间心便苍老了许多，在也没有啥战天斗地的雄心壮志，只想安安静静地跟自己所爱的人活下去，再也不逆什么天了。
“可以。”
白墨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落在武凌心里却是重若千钧。
“只求您带我们去一个，他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就好。”
话音刚落，武凌的视野里就只剩下一片白色，在他最后的记忆中，自己似乎是被一片白色的衣袖给拍散了……
“又一个被拍成了光？”昱珀再一次看到，白墨将人拍成光的细节。
一道流光，向着白之大地的方向飞去。
……
“穿界门？”再次醒来时，武凌发现自己跟怀中的少女，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手上还握着一张奇怪的车票。
“持有由白之大地前往莽荒界虚空车票的旅客，请赶紧上车……”正当他还在发呆时，手上的车票突然响起声音。
……
帝国当中不少对武凌仍抱有一些敌意的真仙，在看到他消失后，都突然感觉心灵一阵轻松，可能是因为新的气运之子暂时不会诞生。
当然更轻松的原因，自然是乱入这场争端的白墨也终于走了……
一袖子送走武凌以后，白墨的这个化身便缓缓在从极遥远处过来的微弱太阳光中消融，看着就像在炽烈阳光下逐渐融化的蜡像。
如果单看这一幕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觉得，在微弱阳光中消失的，竟会是一尊堪比真仙的投影。
……
“这算是君权神授，亦或是神权君授？”在回去的路上，觉得自己刚刚几个小时简直宛如做梦的薇妮斯，一直在想着这个深邃的问题。
而其它实权选帝侯，则是开始盘算起了后联邦时代的一切。
帝国七大选帝侯，包括拉姆多的巴托神国，四圣兽的天圣域，以叶德闲为首的数个世家组成的鲜血同盟，烟火领导的巫师大陆，前任议长基尔科夫新建的月神星，云劫筹建的玉霄天，还有最后属于凡人的化凡星。
前面六者属于愿意插手到帝国事务当中的超级组织，倒不是说他们最高领导人的修为一定是帝国最强。
像昱珀这种人仙二重境的，压制天仙一重境的云劫并不是难事，但前者压根对帝国权势毫无兴趣，属于那种连建立自身组织的兴趣都寥寥得孤寂苦修士。
至于最后的化凡星，按照约定，实质上将会是各大超凡势力麾下凡人分部互相争夺的角斗场，只不过目前只有凡世帝国一个大势力，后续其他人的手很快也会伸进去。
第七百九十五章 白域
“热烈欢迎白域第八十届新生入学。”
一身轻便套装，提着仅有一袋行李的蓝辰机，抬头看了看自己正前方，白域学院门楼上所挂的横幅，不禁恍如隔世。
从他得知自己有极好的修炼资质，并且了解到这个世界除了白之大地，还有名为神圣泰拉帝国的，跟白之大地迥乎不同的势力以后，他便立誓，自己一定要来到这个地方。
于是他花了十年时间，攒齐足够申请离开白之大地的贡献点，然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那个严重缺乏挑战性与趣味性的世界。
在白之大地上同样诞生有修士，也有灵材，不过这灵材的分配方式异常机械，不看天资优先供给谁，所有人都平等地只能用贡献点向系统兑换，先到先得。
而贡献点，圣临行者们除去每月的基本月例以外，其它基本只能通过完成任务获取。
……
“帝国可不是这样的呀，既然我是优生，那为什么就不能多获得些资源？”
蓝辰机还记得，自己四年前在使馆区递交移民申请的时候，泰拉帝国里几个大组织的面试官，为了争抢他而开出的价码。
其中给最多的玉霄天，单是承诺每年提供的灵材，放在白之大地他就得挣三十年。
给得最少的一个次级势力，开出来的年薪，算下来也是现在的十倍购买力。
最后他自然是选择了玉霄天，这个贵为七大选帝侯之一的超级势力，因为他们最财大气粗，上来就是三十倍年薪拍脸。
按照协议，蓝辰机在到达帝国，正式成为帝国公民，同时也是玉霄天组织一员之前，需要在化凡星域内的白域学院学习一年，作为适应新生活的过渡期。
白域，是帝国内部对白之大地的官方称谓，白域学院，自然就是那些原本身处白之大地，但选择移民到帝国的人他们的学院。
在化凡星系上，有着超过二十家类似的存在，白域学院只是它们的统称。
帝国跟白之大地都使用通用语，语言并不是问题，主要是生活习惯跟社会制度的巨大差异，通过这一年的学习，新移民们便会逐渐适应新的生活。
蓝辰机至今都没搞懂，系统为什么会毫不阻拦帝国的各大势力在使馆区面试招人挖墙角，甚至他曾经还在内网中，看到过有相应的宣传材料。
据他所知，每年都会有数百万有修炼资质的人被吸引，拼命完成任务攒齐赎身贡献点，放弃在白之大地的身份，成为帝国公民的一员。
当然这相对于五千多亿的圣临行者总数而言，倒也是不算什么了。
同样不解的，还有来自帝国下辖众多前来招聘的势力。
在白之大地上，有一片属于帝国的“使馆区”，成千上万个对自身实力有一定信心的组织，都派驻了招聘代表。
最初是少数几个人，想要试着跟白之大地内部的个别修炼天才达成一份优厚的协议，劝说他们移民离开。
他们原以为自己这种偷偷摸摸挖墙角的事情，会被系统在发现后马上制止，谁知道系统非但不管，甚至还提出可以协助他们打收费广告。
只要支付一笔不菲的贡献点，白之大地内网也能进行播报。
久而久之，这片“使馆区”，便变成了一个巨大得无以复加的超级招聘广场，每年数百万意欲移民的圣临行者从这里出发，搭乘超高速飞船前往帝国。
历经数十年的飞行，神圣泰拉帝国的主舰队已经离开太阳超过一光年的距离。
不过成千上万艘飞船组成舰队的飞行速度，要远慢于少数几艘高速飞船组成的小团队，所以移民们的飞船，想要追上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
跟蓝辰机同样一起走进白域学院的，还有一个颇为特殊的家伙。
他跟其他拎着大包小包，满脸期待的学生有些不一样，这人两袖清风，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慢悠悠地在白域学院闲逛着。
“先生，我家主人有请。”可惜没逛多久，一辆悬浮车停在了他的身旁。
车里面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女人。
长得并不妩媚，脸还有点方正，但看上去就像是做事很认真的样子。
少年轻轻点头，没多说什么，便顺着管家右手的方向走进车内，只留下身后一片羡慕的眼神。
车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座庞大的宫殿屹立其中，四处云雾缭绕，宛若天宫。
“地阶灵宝？”少年在车内扫了一眼然后说道。
“回先生，是的，这是地阶灵宝，渡天梭。”
管家也有些纳闷，自己的主人竟然命令出动足以装载一整个军团，堪比一艘小千领舰的地阶灵宝渡天梭，只为接这么一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
两人再无对话。
……
外表悬浮车模样的渡天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离开了化凡星域，来到了某艘贵族领舰的内部。
“欢迎来到我的领地，白墨。”一个没有脸的少女，用颇为高兴的语气问候道。
“差不多六十年没见了。”仍是少年模样的白墨，从悬浮车内走出来以后，人也悬浮在宫殿外的草坪上。
领舰内的这座宫殿，设计风格上跟渡天梭里面的那座很像，都是典型的莽荒界特色，粗犷、豪迈。
无脸少女正是虚玄零，帝国的一劫真仙，站在帝国金字塔顶层的女人。
“一别六十年，你离真阳星君又近了几分。”
虽然来的只是白墨的一个投影化身，但虚玄零仍然能看出，对方还在不停变强，只不过离当年描述的真阳星君境界，依旧是差那么一些。
“你不去渡第二劫吗？”
“我又不是那种渡劫狂人，登仙以后二三十年就敢去冲击第二劫，不花个几百年时间将一切都锻炼到进无可进以前，我才不会去赌。”
“天仙一重，人仙一重，还差三道。”
“……”
“这六十年间，帝国只多了一尊仙人，现在总共有二十五尊真仙，五尊二劫，二十尊一劫，他们全部人，都打算投影到虫母所在的空间层。”
第七百九十六章 化凡星域
一直以来，帝国诸多真仙都在探索其它的空间层，但可能是缺乏运气，始终没有发现其它拥有仙阶以上生命存在的世界。
当然也可以说是运气太好，如果开到一个远比泰拉强的空间层，然后被反向入侵，那可就真的是药丸了。
如今掌握在帝国手上的十数个有文明存在的空间层坐标，已经全数变成了泰拉的殖民地。
原本生活在这些世界的土著，长得越像人的，下场越好。
不过这个“好”，也只是相对意义上的好，变成半奴隶形态的贵族私有财产，终究还是比被当场击杀“好”点的。
他们当中最好的下场，也就是成为某艘贵族领舰内的自由民，跟受帝国法律保护的泰拉公民仍然天差地别。
为了寻找出这十多个诞生出文明的空间层，帝国前前后后尝试了几万个坐标，耗费了难以计数的资材，每一个新发现，都凝聚了无数探索者的智慧。
……
“我们后续打算构建派遣二百艘虚空大舰到道辰界。”
“你们还想打道辰界的主意？”白墨似笑非笑地说道。
虚空大舰，是帝国利用西尔德斯技术开发出来，可以跨越空间层航行的运输船，帝国也全靠虚空大舰，才保证了对手上异空间层殖民地的牢牢掌控。
要是没有虚空大舰，仙阶以下生命自己穿越空间层间隙九十九死一生。
但倘若每次都需要动用真仙开路的话，且不说成本高得难以接受，也没有哪尊仙人，愿意老是当这掉份的职业运输大队长。
“事在人为，我们不奢望能掌控道辰界，但至少也要获得满意的收获。”
他们很清楚，在有八阶虫母跟八阶白墨的世界中，自己根本不可能拿得到控制局势的决定权。
更别说能跟虫母对峙的道辰界土著，多半也是有对等的存在。
广撒网，多带点人过去潜入道辰界，浑水摸鱼捡点便宜，才是他们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
“你不在的这几十年里，帝国很平静。”虚玄零毫不讳言地笑道。
自从六十年前，人类联邦重组成神圣泰拉帝国以后，七大选帝侯的格局就没有发生过大的变化。
唯一有所争议的，只是化凡星域内，属于凡人的那一票。
起初是凡世帝国一家独大，但很快，在其它超级组织麾下新建的凡人势力也掺和进来以后，局势便变得越发的复杂。
“给我讲讲化凡星域的事？”白墨突然说道。
这几十年间，他一直忙着消化解析主神，同时推进太阳改造计划，为晋升真阳星君做准备，对化凡星这手自己随意下的闲子，完全没有关心。
“化凡星域现在一共有五十二个区，每个区由一艘大千领舰承载，大约占泰拉‘领土’总面积的百分之三，有超过六百亿的凡人住在里面……去年接待化凡炼心修士九百万人次。”
虚玄零像导游一样介绍起了现在的化凡星。
两人一边说，一边从地上聊到天上，再从天上聊到化凡星域的外围。
“宫主！”轮班负责看守外围的修士，通过监控卫星，马上就认出了这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偌大的化凡星域有成百上千个出入口，这匆忙赶来的小修士，不过是其中一个门的负责人。
“你是黄部的人？”虚玄零麾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真仙有着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她也有些不太确定，毕竟自己手下的诸多势力，下面办事的人她可能几十年都从未见过一面。
“是，在下是黄部的一等兵平田！”守卫用十分威武雄壮的声音回答道。
“我能听到，你说话不用那么用力。”
“是！！”平田的声音稍稍小了一点，但听起来仍然激昂。
“但是森下长官说，声音太小的士兵没有资格开战舰……”
“开门。”有事在身的虚玄零，没再管这小兵的奇言怪语。
“是！！”他的声音又弱了一点点。
“……”
虚玄零原以为这又是个想要哗众取宠，特意表现求让自己留下个印象混脸熟的投机分子，但在感知了对方的情绪后才发现，这家伙平时就已经是个愣头青……现在只是本色演出。
“为什么你的长官说，声音太小的士兵没有资格开战舰？”白墨突然上前问道。
“战舰有灵，只有足够洪亮的声音，才能跟战舰共鸣，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实力！”
“……”
听罢这番解释，虚玄零本想说荒谬，帝国的太空战舰基本都是配备船载人工智能，但这只是一段冰冷的程序代码，怎么可能会跟船员产生共鸣，但后续转念一想，自己去跟一个小兵争论干嘛……
况且这还是在他的逻辑框架下跟他争论，更是没完没了。
“不错，加油好好干。”最终虚玄零的千言万语，出口时化成了一句上级勉励下级的无聊套话，提前终止了一场无谓的争论。
……
“末法领域？”走进化凡星域内部，白墨马上便能感觉到，自己的这个投影力量正在加速消散。
他估算了一下，如果自己停留在这里超过三十年，这个投影就有可能因为灵能耗尽而面临消失。
“这是我们参考当年末法领域设计出来的末法迷锁，效果相对末法领域要温和不少。”
“只要修士的本体在末法迷锁范围内不使用灵能相关的力量，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既然是化凡炼心之地，就没有必要再去动用灵能。”
“凡人的世界，不应该掺杂超凡。”
“你是真修？”白墨听完虚玄零说的这些话问道。
“以前在莽荒界也是这样，我们血脉世家保护凡人，但并没有进入凡人生活的习惯。”
笼罩整个化凡星域的超级法阵末法迷锁，使得在化凡星域内几乎完全无法动用超凡力量，所以平日里，除了打定主意要来玩化凡红尘炼心的少数修士，其他超凡者对这片区域都是敬而远之。
PS：不知道是出什么问题了，更新的章节在起点没有提示，要点进去看才能看到。
第七百九十七章 银影
“这里是化凡星域的第十一区。”虚玄零继续说道。
灯红酒绿，花花世界，除了看上去更带些科技感以外，白墨感觉跟两百年前的地球没有多大区别。
“我们最新型的‘脑机’。”虚玄零说着说着，突然拿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盒子，将它随手抛给白墨。
“取代手机的智能终端，天枢。”白墨扫了一眼，便已经将它的原理摸透。
百多年过去，曾经流行一时的智能手机早已不复存在，因为构成手机的各个部件，如今都已经直接成为了帝国公民体内的一部分。
无论男女，只需要年满六岁，就可以到医院领取一枚蓝色的小药丸。
药丸内部是大量微米纳米级别的机器人，它们在进入人体后，就会开始按照预设的程序，利用人体原有的结构，跟机器人自身的存在，合力构建出一个体内的智能终端。
天枢没有显示屏，所有的图像信息，都会直接通过刺激视网膜神经在脑内生成，所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在看什么奇怪东西的时候，会被旁边的人发现。
这套智能终端所有的信息交流，都是通过无线传输完成，毕竟也没人希望，自己会像个机器人一样，要从身体的某个部位伸出来一根数据线。
……
“模仿系统做出来的？”从这终端的结构，白墨能看出来许多熟悉的痕迹，有一些机巧甚至还是自己亲手设计的。
白之大地圣临行者手上人均一个的天命系统，从基础原理上说，跟帝国现在的智能终端差别不大。
“确实是我们通过逆向工程做出来的。”虚玄零并没有否认这点。
白之大地上使用的系统共有两套，一套是天命系统，另外一套则是银影系统。
天命系统只有圣临行者本身使用，其中包含的内容多得丧心病狂，负责管理着整个白之大地社会的方方面面。
而银影系统，则是白之大地“合作方”的标配。
银影的主要功能，就是作为一个任务与交易的平台。
发布任务，进行贡献点的兑换跟交易，曾经的联邦，如今的帝国，跟白之大地进行的海量贸易，全部都是通过银影系统进行。
从帝国本土运来的货物，在到达接收位置后，就可以兑换成白之大地的贡献点，贸易商再用贡献点在系统内购买需要的物资通过飞船带回帝国。
随着帝国主舰队离白之大地越来越远贸易的风险跟门槛越发提高，这样的贸易也变得越发暴利。
以现在双方的距离平均需要十年时间才能完成一来一回的一个完整贸易周期。
漫长的飞行时间本身，就已经拦住了绝大多数想做这种生意的人。
……
帝国内很多人都会有一个银影系统的账户，哪怕他们完全不做对白之大地的贸易毕竟贡献点这样一个半游走在帝国监管之外的货币体系同样是一个洗黑钱的乐园，。
偏偏帝国本身，又或是其下的各大贵族，都很忌讳跟银影背后的阴影扯上关系。于是乎来自白之大地或者说是白域的贡献点体系，也就伴随着银影系统，成为了帝国地下货币。
银影系统的管理人员，在化凡星第八区，有着全国唯一的一个办事处为所有人提供免费开户服务，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怪，无需身份证明通通都可以开。
正是由于这样门槛近乎零的获取难度，帝国才得以获得对银影系统技术的模仿机会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天枢”智能终端网络。
……
“功能还挺多的。”白墨随意地将这天枢智能终端装到自己的投影上。
严格来说他是用模拟信号骗过了这个终端让它认为自己已经是在人体内，开始进行自动组装。
“敛息诀：50元，青木元功：200元，冥王经：4000元……”白墨点开了属于帝国的交易平台，看到上面琳琅满目的功法，价格大多都很便宜，以帝国人的收入水平，一个月随随便便都可以买上二三十本。
但其实意义并不是很大。
因为对外售卖的功法，虽然大部分都是白菜价，但修炼过程中需要消耗的灵材，却不是谁都能负担得起，就像丢个原子弹制造详细步骤的文件到网上，也没几个人能搞来制造核武器的原料。
不过这终究也是一种进步，至少在公开市场几千块买到的功法，已经是能直指五阶，从一阶到五阶过程的描述，都十分清楚明白。
当然买了回去以后能不能练出个所以然来，这就见仁见智了。
“你要到第八区走走吗？银影的总部在那边。”虚玄零接着说道。
“不用了，关于凡人的事到此为止吧，带我去你们聚会的地方。”
“好。”
两人身影一个闪烁，便离开了化凡星域。
虽说化凡星域有迷锁大阵，可以最大限度地压制超凡力量，但是这样的压制，对站在金字塔顶层的真仙来说，都是形同虚设，不说他们的力量可以随意撕裂迷锁，就算是执法管理人员，他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也多半是某尊真仙。
想让他们去管自己上司的上司，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当然，由真仙亲自出手布置的末法迷锁大阵，对仙阶之下生命限制还是很严的，有资格游走在规则之外的，只有仙。
……
“这是你们选的地点？”
虚玄零将白墨带到了一家酒店。
但他们没有通过楼梯上去，而是直接穿过了几层天花板，来到了酒店内部的会议室。
二十多尊真仙得投影，齐刷刷地看向了骤然出现的两人。
“诸位，日安。”白墨环视一圈，颇为平和地说道。
在场有不少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像四圣兽那样在白之大地怒呆百年，心理阴影面积不比星球表面积小的，只是这些都完全不影响白墨的云淡风轻。
“日安。”
“我需要一个共鸣祭坛，虫母很精明，它给我的坐标，实质只是一个召唤信标，没有它的首肯，还有我的自愿，都是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