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约定的劫数
“这是老头子他最后留下来的话。”初步解释了一通以后，发现难以说服众人的薇妮斯，拿出了刚铎交给她的遗言。
她以指作笔，在空中用肉眼近乎看不清的速度画好了一大片符文，符文化作一面镜子，投影出一个栩栩如生，但却缺少一分真人神气的刚铎。
“诸位，很抱歉我们要以这种方式见面。”依然是那个大家都熟悉的老好人声线，平和中不带一丝的威胁力。
听到刚铎的声音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谁去应答镜中声音的问好，因为他们都知道那只是一段录像。
“关于光圣契约的事，还请诸位见谅，我只是希望尽自己的力量，让这个世界，能比原来好上那么一点。
……”
刚铎的道歉看起来颇为诚恳，但这丝毫不能改变他们心情十分不爽的现实，他用自己的生命，给原本无拘无束的超凡生命上了一个枷锁。
不受任何约束的顶层超凡者，在作为金字塔最高层的同时，本身也是整个文明最危险的不定时炸弹。
“……上一个危险源，最终以某种意义上的自我放逐，只是将我们作为人类的整体，给硬生生地撕裂成了两半，而没有直接灭绝，可下一个呢？还会不会有这种幸运？我不知道。
但为了人类的未来，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事情。”
“……”
刚铎的话让他们陷入了沉思。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突破七阶成“仙”的，会不会是个完全反人类的疯子，上来是种族灭绝。
又或者是一个绝对独裁者，让芸芸众生都变成永恒的奴隶，无法被约束的欲望，很可能会诞生出魔鬼。
他们需要一道契约，去维持人类内部的相对均势。
因为下一个晋升的七阶超凡者，要是他只是为了能够地永远唯我独尊下去，就要出手屠灭所有六阶的话，对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将会是一场噩梦。
“我跟那个人做了最后一次交易，他在光圣契约中，加入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使得最顶级的光圣契约，可以约束住七阶的存在。”
“但作为代价，从此以后，你们中的每个人，在每一阶的突破过程当中，都需要经历一重劫难。”
说到这里时，刚铎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给众人一点消化的时间。
毕竟莫名其妙地头上多了一堆天劫，大家都是懵逼的。
……
“按照他的原话，‘天劫’既是一种磨炼，也是一份馈赠，如果能够顺利渡过，劫力会转化为动力，使得成功者在原有基础上强一截。
要是失败的话，也不会死亡，只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刚铎很好地扮演了解释NPC这个角色，给周围的玩家说起“游戏”新设定的事情。
……
“给每个人都加上天劫……那进阶的成功率就会进一步降低。”
“但相对的，个体的战斗力会大幅上升。”
“……”
刚铎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有资格在场的议员开始议论纷纷。
平心而论，他们倒不在乎什么劫数，毕竟自己都六阶了，眼前只有“成仙”的轮回大劫，其它的劫数都影响不到。
而相比起死中求活的轮回大劫，这种人造的水货威力肯定是弱多了。
更何况还不会死人！大不了就再来，只要命还在，一切总有机会。
当然这种事情，怎么看都让人很不爽，完全是生死操于人手，谁上谁下根本就是他说了算。
“我跟那个人讨论过修炼自由的问题，他只留下了一句话——那灵呢？”刚铎的录像仿佛就跟能猜到众人内心想法一样，正好也说起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灵……”一众六阶从这短短的反问句中，读懂了白墨的意思，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们今天的一切，都是三十年前莫名其妙出现的灵气带来的。
没有灵，他们什么都不是。
但灵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甚至阴谋论一点想，今天他们找到的路，又是不是所谓的“灵”给提前铺好的呢？
种种疑云悬而未定，但能走到今天的，都是自控能力极强的人，他们很快就从自我的怀疑中走出，重新正视起眼前事情。
无论未来如何，着眼现在才是唯一能做的事，即使是要面对黑暗的星空，人还是得活在当下。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这套机制，是通过掠走大多数渡劫失败者一部分的力量，然后留给成功渡劫的人一些，剩下的则全部以光圣教神国为载体储存起来，等待可能需要强制履约的一天！
至于他的力量，只是最初的一点引子。”
光圣契约的底层运行机理并不复杂，对联邦上层甚至可以说是公开的秘密，所以他们很轻易地就反推出了白墨的操作。
“我也这么觉得，要压制七阶，除非他的本体亲自坐镇月球，但这不可能，那个人至少数十年内不会离开地球，否则从一开始就不会搞地月分离。”
“所以光圣契约真正依靠的，还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
……
理清这点以后，他们的心态变得更加沉稳了，不管怎么说，背后出力的是自己，都要比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要安心得多。
大家都不知道，下一个突破七阶的人会是谁，他会不会堵住后来人的路，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对方虚无缥缈的道德上的话，无疑是极为危险的，上一个血淋淋的案例，已经给予了所有人足够的教训。
……
“运气不错。”身处星核磨盘中心的白墨，看着溜得比兔子还快的兰纳一行人想道。
所谓的圣体，实际上是植入了灵图种子的肉身，原本像洞天空玄这样的灵图，是多个特定灵枢的有机组合，组建起来需要海量的投入。
现在经过白墨的一番改造，灵图被压缩成了灵图种子，种子会伴随着所有者的成长而同步成长，最终展开成完整的灵枢组合。
而代价，则是每一阶所需要的资源都超过其他人N倍，不过能够得到的战力也远胜同阶，算是有利有弊。
PS：灵图种子看成瑟图种子的我还有救吗……顺便PY两个书：《特效之王》、《诸界BOSS队》
第六百零二章 时之愚者
?圣体的诞生只是一个小插曲，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在光圣契约这边。
按照他们的设定，违反契约的人，作为惩戒的心魔将会一并在“天劫”当中爆发，叠加成为天劫的一部分，大大增加渡劫失败的可能性。
“机制来说还算合理，但扯上我们就很不爽了。”
“还说什么哪天如果有人能达到他力量的十分之一，就可以自己手动解除所有人的天劫……”
从刚铎的虚影中转述出来的话，差点没把在场的议员气死。
白墨给他们所有人许下了承诺，只要有人能触及他力量的十分之一，便有资格将人类从他定下的规矩中带离。
“十分之一……太小看天下英豪了，真以为他能压制千百年间诞生的所有天才？”
“他不是那种狂傲之人，不会无的放矢，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么设定必然有深意。”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定量地测算一下那个人到底是我们的多少倍？”
“灵能干扰太严重，仪器现在无法估计。”
“或许，那位刚刚苏醒的SP-003，可以给我们一个答案。”心灵法师莫莉神秘兮兮地说道。
精通各种神秘学的她，经常会有些出人意料的表现。
“他？他的能力不是时感扭曲吗，跟测量那个人的实力有什么联系？”
“会有办法的。”
……
“他似乎正在向着彩虹桥的方向走。”
“这是要干什么？”
从遍布月球的监控他们看到，李瞬生正在朝着彩虹桥跟月球接触的位置极速前进，完全没有理会任何别的东西。
其他人避之不及的漩涡中心，这一刻却仿佛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深深地吸引着他。
“按理说他们俩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
“多事之秋。”
经历了无数的折腾，此时大部分议员的心思都只想赶紧离开地月系，远离那个恶魔的控制范围，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但李瞬生的出现，无疑又给他们的预测添了一点变数。
……
全速前进的武道六阶强者，肉身速度足以打破音障，仅仅是在半个小时后，李瞬生便来到了星核磨盘前。
此时从星核磨盘中涌出的特殊灵气，已经伴随着无数人造的气流飘到了全月球，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而激动起来。
“紧急播报，由于月球要塞在加速脱离轨道的过程中，巨大的质量加速度使得内部某个富含灵气的未开发隐藏洞天破裂，发生灵气大规模溢出事件，请各位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
联邦各处都在发布这样一条稳定人心的新闻，为了圆好这个场，从上到下都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还在坚守岗位的联邦网络宣传部成员，动员了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在舆论上维持着整个月球社会在脱轨期间的稳定。
……
“你是谁？”早在李瞬生到来以前，白墨就凝出了一个分身向他问道。
毕竟一个六阶武者向着自己方向狂奔这种事情，在灵能视觉中就像是有个大火球砸过来一样。
“杀你的人。”
“？”白墨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时——之——愚——者！！！”没有再接白墨的话，李瞬生直接就使用了自己最为擅长的武道能力，时之愚者。
作为一个可以影响对手时间感知的逆天辅助能力，被时之愚者攻击的人，将暂时无法察觉到外界时间的变化。
即使外面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在被攻击的人看来也不过是下一刻。于是在外界的人看来，中招的人就会像是被麻醉了一样，任由自己摆布。
……
“怎么可能，他竟然想都不想就进攻了？！！”
现场还残留了不少监控，在眼见为实以前，没有一个人想到，李瞬生赶到白墨这边竟然是为了杀死他。
此刻李瞬生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那个拿着把破枪，骑着个瘦马就直接向着巨型风车冲锋一样的堂吉诃德。
或许用堂吉诃德跟风车都不足以形容两者的差距，那是螳螂主动冲向车轮！
“莫莉，你预见到了这一切？”很快有人想起莫莉法师刚才的话。
“我无法清晰地预见未来，只是无数种可能虚影的一个叠加。”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
武道的修炼确实是有向强者挑战的传统，但这不代表他们会把自己送去被碾压，通常挑战的对手都是比自己稍强一些的人，又或者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师傅。
这样去送死的，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估计是找错磨刀石了。”
“闭关太久，脑子生锈了，看见比自己厉害的就想挑战？”
“但愿他能放这家伙一马，再怎么说也是人类方面的重要战力。”
他们完全没有跟白墨对敌的想法，因为在灵能视觉当中，那道跨越天际的彩虹桥，本身就像夏天的太阳一样，火辣辣地刺激着他们的皮肤，告诫所有人珍惜生命，远离太阳。
……
“嗯？不对，怎么他没有反击？！”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战况会是一面倒碾压的时候，事情又向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向发展了。
白墨像是真的被时滞了一样，面对李瞬生的拳头不躲不闪。
暴风雨一样的拳头瞬间倾泻在了彩虹桥上，每一拳都打出了碗口大小的凹陷。而偶尔有那么一拳打空到周边建筑时，整个房间都会被拳劲吹飞。
因为挥拳的速度实在太快，原来的凹陷都还没来得及恢复，新的一拳马上又来了。
密密麻麻的拳印出现在彩虹桥之上，某种意义上有点像几十年前某个名为星光大道的景点。
只可惜相比起横跨地月的超级大桥，这样的一点损伤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甚至都比不上彩虹桥自身的恢复速度。
……
“我知道你们都在看，这是彻底消灭这个恶魔最后的机会了，他已经中了我的时之愚者，变成了一个活靶子，你们只需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向着靶子输出！”李瞬生向着天空大喊道。
第六百零三章 时滞杠杆
他知道隐藏在月球上无数监控后面的那群人，他们一定能够听得到自己说的话。
法身境的武者，对外界的感知异常灵敏，李瞬生能够轻易地察觉到，有不少来自远方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
“嘶……”仅仅是二十秒后，十数个略显虚幻的人影，便通过联邦内部隐藏的高等级传送网络，直接来到了漩涡的中心新佛罗伦萨城。
“可惜了。”李瞬生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议会降临的投影，不过他对这帮家伙的过分谨慎感到十分的惋惜。
“扭曲时感，这是你的能力？”
在接到李瞬生的消息以后，他们马上就通过特别通道，让自己的投影传送到了新佛罗伦萨城。
都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样，做到用一条稻草，去绑住一头大象的。
“如果你们来的是本体，那还有一丝希望。”对着一群力量投影，李瞬生失望地说道。
没有人回答，但眼神已经说出了心里面的答案。
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他们的本体都身处在有着重重布置的大本营当中，在大本营里，一个个的战斗力都是6-9往上，堪称半步七阶。
没有足够大的实在利益，很难忽悠到他们以身犯险。
“你说说所谓的一丝希望？桀桀桀。”
眼前刚刚才突破成功的李瞬生，单论大致象征力量强弱的灵能辐射，甚至还不如他们中一部分人降临的投影，所以他所说的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我的时之愚者，可以通过杠杆，禁锢住远比我强大的人。中术的人不会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因为现在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下一个刹那。”
为了取信于降临过来的投影，李瞬生选择和盘托出自己能力的真相，换取他们的全力出手。
“根据我时滞杠杆的测算，时之愚者每禁锢住他一秒，我要消耗掉大约十万三千秒的生命，以杠杆一比十的损耗换算过来，他的力量差不多是我的一万倍。”
李瞬生说出了一个冲击性的事实，白墨现在的力量是他的一万倍。
“而你们降临的投影力量之和，大约是我的二十倍。本体按平均每人相当于十个我，那就是我的一百八十倍。”他将自己当成了战力计算单位。
“如果能出动本体，配合月球要塞压箱底的超级武器，在他无法主动防御的前提下，我们应该是有机会的。
还有什么疑问尽快问，时间宝贵。”
他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了这些信息，因为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都是一天多！
通过自己的能力，李瞬生可以很取巧地判断出感知所及的每一个人，他们实际上的力量，因为只要知道静滞对方一秒的同时，自己需要耗费多少秒的生命就可以了。
“值得吗？”心灵法师莫莉有些纳闷。
她完全看不到李瞬生对白墨有多少仇恨值，从档案局中查到李瞬生过往的资料也显示，他应该是那种极少关心外界变化的苦修士。
无论是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看，事情都不应该是这样发展。
“大道之争，不计代价，不死不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瞬生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的严肃。
可惜没人能听懂到底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尽管他说的话十分地铿锵有力，还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性。
“……”
只是话音未落，异变骤起！
失去了主意识控制的彩虹桥，表面突然开始泛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沫，原本坚挺的桥身，也有慢慢软化的迹象。
从整体上看，就像是一块正在阳光下缓缓融化的巧克力。
固态的彩虹桥，正逐渐向着液态的彩虹河转变。
只是用彩虹色去形容的话，似乎也不太恰当，因为之前泾渭分明的七色，随着溶解程度的加深，它们逐渐混到了一起，化成了一种类似粉红色或者说是肉色的奇怪存在。
……
液态的天河十分自然地向空间各处延伸，首当其冲的自然正是星核磨盘。
失控膨胀的天河，很轻松地就挤爆了星核磨盘以及它外围的灵气传输法阵，然后就像缺堤的洪水那样，朝着新佛罗伦萨城四处奔流。
本能地，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生出感觉自己绝对不能被粉色的“河水”触碰到，否则这个投影一定保不住！
“不能让它毁掉新佛罗伦萨城！”危急时刻，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提着十字法剑，真身赶到现场的圣女大喊道。
这里是光圣教的大本营，如果真的被毁灭的话，那一切就都完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咏唱完冗长的咒文秘密，尚不算太熟练地调动起刚刚才从刚铎手上接收的一切。
刻画在城里各处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点亮，护城大阵被激活，暂时挡住了天河洪灾在地面以及低空上的泛滥。
但大阵只能护住地面以及地表以上不到两百米的低空，超出这个范围外的天河，仍然继续着扩张的步伐。
不仅如此，巨大天河的表面还浮出了两种从未见过的怪物。
一种身躯瘦长、背生双翼，像蝴蝶一样的翅膀上左右各有着一双骇人的眼睛。
另一种则身穿覆盖全身的罩袍，双手双脚被锋利的镰刀替代。
更为奇特的是，它们的背后都有着一条链接天河深处的导线。
千百头这样的怪物浮出河面，冷漠地“看”着下方的一切。
……
“你到底放出了何种怪物……”陈博瞥了李瞬生一眼，然后迅速投入到了拦截的队伍当中。
相比起向对方追责，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制止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我放出了怎么样的一个怪物……不对，我刚刚都做了些什么！”陈博的话似乎点醒了李瞬生，让他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但无论他怎么检索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刚刚还鬼使神差地锁定了时滞的维持时间是一天。
一天是八万六千四百秒，加上十万倍的杠杆，那就是两百多年！
第六百零四章 天敌
莫名其妙丢了接近十分之一的寿命，李瞬生一时间还没从这打击中反应过来，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怎么样的一回事。
但天河上冷眼相对的怪物，它们显然是不会因为李瞬生的犹豫就停下脚步，很快便开始向着所有人，主动地发起了冲锋。
“一万二千六百七十五头观察者，二万一千三百头收割者。”马上有人在内部群中公布了统计数字，还给它们都起了个名字。
翅膀上有眼睛的叫观察者，四肢都是镰刀的叫收割者。
“观察者的灵能反应大约为二阶，收割者的灵能反应大约为三阶。”
“两万多的三阶吗……调集特殊反应部队，还有五阶在册的，全部出一个分身集合。”
“调集高阶巫师军团第一分队。”
“让超能兵团派两个大队过来！”
“集中所有的精英护庭军！”
……
面对未知的局面，各个议员都不敢怠慢，纷纷调集起自己的私兵参战。
此时的人类联邦，与其说是一个整体，倒不如说是一个军阀联盟，联邦名义上也有警备部队，但真正的战力核心，仍然掌握在貌合神离的几大集团当中。
……
“这是观察者？”
相比起体型较大的收割者，像鸟一样体态更为轻盈的观察者率先来到了众人面前，但它们却停在了众人面前，只是像它们的名字一样，静静地进行着围观。
“嗯？”
怪物反常的行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玩意会不会是自爆鸟，一刀劈开才爆炸的那种。
毕竟说到底，观察者只是他们单方面随口命的名。
“杀掉它们！”几秒钟后，站在战场后方的生化博士投影在交流网络中喊道，“这是在搜集我们的情报！”
“好！”面对未知的威胁，他们第一时间选择了分工合作。
与此同时，因为体型问题而稍稍落后的收割者也终于登场，拥有着幽灵一样的身体，以及镰刀般四肢的它们，一看就是主战部队。
在到达最前线的的下一刹那，它们的四肢爆发出了强力的攻击。
只可惜这些怪物面对的敌人，在本质上要比它们还怪物得多，绝大多数的远程攻击还没到达，就已经被投影的防御力场给弹开。
“远程攻击有接近四阶的层次。”
“而且对灵能类的防御有着克制效果。”
“但也仅此而已了。”
……
双方有着压倒性的等级差距，强度人均六阶的投影，对付这些普遍只有两三阶的小怪简直是砍瓜切菜，不到一分钟，场上接近三万只的怪物就全数被杀死。
“它们不太像正常的生物，反倒更像是某些傀儡。”
“是他背后的那个世界？”
“有可能，这条天河或许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大门。”
“注意别被它们接触到。”圣女冷不丁地补充了一句。
其他人向着圣女薇妮斯的方向看去，发现她右手的袖子给破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半寸香肩。
“它们对灵能相关的东西有着超乎想象的破坏力。”她用左手轻抚右肩，原本的裂口便开始像生物一样缓缓“愈合”。
但“伤口”的愈合并不顺利，似乎有些残留其上的力量，仍在不停地腐蚀着，对抗着来自圣袍的修复之力。
薇妮斯身上的圣袍，是光圣教灵能技术的得意之作，不仅拥有超越装甲，抵御反坦克炮正面轰击的强大防御，而且还有自主修复的能力，其他人都有所耳闻。
“简直是灵能天敌。”她全力镇压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将残留的力量给完全消灭，让圣袍自动复原。
除了李瞬生以外的其他人，因为来的都是投影，并没有像薇妮斯那样带着装备，所以没什么感觉。
……
“第二次冲击要来了。”
第一波怪物的全灭，丝毫没有到第二波怪物的出现，甚至它们的数量还变得更加的庞大。
“四万一千只小的，四万二千三百只大的。”
不过跟上次不同的事，这次怪物们似乎学乖了，没有再像飞蛾扑火那样涌向战场中央的绞肉机，而是朝着四面八方进发！
即使十多个人竭尽全力地去屠杀，但仍然是有数千头的收割者跟观察者冲过了他们的封锁线。
然后轻松地在护城阵中撕咬开一个又一个的小口子，闯进了新佛罗伦萨城当中。
“麻烦……”
混入到民居当中的怪物，这一刻让高高在上的超凡者们感觉有些投鼠忌器，很多大范围的攻击都不方便使用。
特别这是光圣教的总部，属于别人的老巢，不顾民众死活大开杀戒很犯忌讳。
“杀！”
“保卫神的子民！”
幸好此时，原本散落在城中各处维持治安的护庭军，他们大体集结完毕，组成了大量的小分队对抗怪物。
不过跟高居天穹的顶端超凡者不同，他们只是超凡者金字塔中的基座，战斗力无法同日而语。
往往是要十个人一队的护庭军，才能勉强跟一头收割者打个有来有回。
更不提身边还有四处飞舞的观察者，在一刻不停地计算观察着队伍中的弱点，辅助收割者进行精准而残酷的打击。
……
“完了……”战犬小队的队长捂着胸前的伤口，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他所率领的队伍，被一头猎杀者配合一头观察者以近乎碾压的姿态打崩。
全员都是普通人的战犬小队，只是依靠强化的灵能动力装甲，获得与超凡者媲美的战斗力，极为依赖灵能装备的他们，根本无法招架猎杀者这种天敌级别的怪物。
……
悬浮在半空的猎杀者，用左脚位置上的镰刀指着战犬小队的队长，似乎在确认什么，旁边的观察者也绕着这位手下败将一圈又一圈地飞着。
过了对这位小队长来说，漫长得犹如半个世纪的十秒以后，他迎来了最终审判。
死神的镰刀如期而至，横着将他切成了两截。
“队长！！！”旁边同样浑身是伤的队员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号。
不过下一刻，他们的嚎啕大哭，却变成了满脸的惊疑。
第六百零五章 阳炎
想象之中一刀两断，鲜血横流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真正被一分为二的，其实只有套在外面的动力装甲，里面的人纹丝未损。
鬼门关上转过一圈的小队长，他跌跌撞撞地从废铁堆中爬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以平复自己那在生死之际疯狂跳动的心脏，与走马灯一样飞速播放着回忆的大脑。
传说中人在濒死之际，大脑会用走马灯的方式回顾起自己的一生。
仅仅是刚刚的惊魂十秒，他感觉自己已经看完了前半生的记忆，要是能多给几秒，说不定连下半生都看到了。
……
“砰！”没过多久，最后一只观察者就被骤然出现的光矛钉死在了墙壁上，化作一缕轻烟消失。
数千头逃入居民区的怪物，确实给天空上的猎杀团造成了一点投鼠忌器的麻烦。
但也仅仅是一点麻烦而已，终究无法弥补力量阶位上的巨大差异。
只要他们愿意放下身段，一头一头地进行猎杀，这数千头怪物根本就无处可逃，顶多就是一招一头跟一招十头的区别。
但薇妮斯他们是越杀越心惊，因为那条略带粉红色的天河上，又出现了更多的怪物，甚至他们还能略微感觉到，天河的深处还有数之不尽更强的怪物，正在缓缓地醒转过来。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会变成没完没了的消耗战，而且主战场还是在月球，输了赢了都是我们吃亏。”
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漏网之鱼越来越多，援军集结的速度，有时还比不上怪物增长的速度。
“必须速战速决。”
“月球要塞最终完成加速，脱离轨道的时间还剩下五十八分钟。”
“只能用那个东西了。”
“可惜按照程序的测算，即使是自毁性输出，也只能毁掉百分之三十一的天河。”有人着重地咬了咬可惜二字，大概是有些什么企图。
“我建议只切断天河进入月球的部分，然后迅速离开。”
“附议。”
“我等的分身负责殿后，直至月球要塞离开到安全距离再自毁。”
“可以。”
……
所有的沟通在三秒内完成，至少在面对这样的危机时，他们没有选择扯皮，而是一致对外。
……
“有个大块头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粉色天河便开始沸腾了起来，一头体积估计超过普通收割者数千倍的怪物冒出了半个头来。
怪物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奇怪的大嘴。
从嘴间的缝隙中观察，众人感觉里面可能会通向一片五光十色的新世界。
但没有谁会有想试一试的念头。
怪物挣扎着想要从河中爬出，不过似乎在天河的深处仍存在着一股牵扯的力量，使得它只能浮起半个身体。
大量的触手随机地分布在怪物的身上，在露出河面的半个身体上随风摇摆。
每条触手的前端，都是一把异常锋利的特质镰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有点像是无数头收割者强行糅合在一起产生的怪物。
……
“融星炮准备好了？”
“阳炎已经完成部署。”
“那开始吧。”
被命名为阳炎的融星炮，本质极为简单粗暴，就是向着指定位置倾泻能量的发射器，没有添加任何其它高大上的技能。
但再简单的能力，当在量上堆砌到极致以后，同样能发挥出毁天灭地的效果，至少他们中任何一人的本体，都没有勇气挡在阳炎的发射路径上。
“五！”
“没必要倒数了，直接发射吧。”
“……”
下一刻，真正的打击降临。
从某个秘密的次位面中，降下了一股超越天灾可以描述的力量，力量以光速抵达了天河所在的位置。
此时已经膨胀到了近百公里宽，几乎遮蔽整片天空的天河，正面迎上了这道口径解决自己十分之一的能量柱。
在地面上大多数人的眼里，那已经不能用能量柱去形容，那是光之海啸！
光线所到之处，极高密度的能量粉碎了空气中各种物质的化合键，连分子结构都为之崩溃。
一部分的物质甚至连原子结构都无法维持，无穷无尽的湮灭反应，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
最先接触阳炎的巨型怪物，仅仅是被擦到了一点边，犹如摩天大楼一样的身体便被蒸发了大半。
随即天河中的“河水”也开始剧烈蒸发，但丝毫无阻阳炎破坏的深入。
这道通天彻地的光剑，就像餐刀切黄油一般在天河当中肆虐。
只可惜天河这块黄油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庞大到了足以将餐刀也磨钝的程度。
毕竟是源自地球，横跨了三十多万公里才来到月球。
……
“别浪费时间，怪物是杀不完的。”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阳炎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实际操控的技术人员沉迷其中，他们不停地微调着角度，屠杀任何敢于在天河中冒头的怪物。
“马上切断天河！”
如果有人能从外太空处观察一切，很可能就会认为天河是从地球深处伸出的一只，意图将整个月球都收入掌心的超级巨手。
月球上空每一道从主干处分出的支流，都像是巨掌的一根手指。
而他们要做的，则是用阳炎将这只黑手从手腕处切断，不然无限再生的手指，早晚会将他们所有人拖死。
“嘶嘶嘶……”
但当阳炎的力量投放到“手腕”的交接处时，整场战役最为剧烈的碰撞产生了！
原本松软易切的黄油，在这一刹那似乎被极度压缩成了超级黄油钢，阳炎前进的每一厘米，都需要硬碰硬地去怼。
“光之处刑曲！”
“极光射手！”
……
一个接一个的辅助灵术被使出，加持到阳炎之上。
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是辅助灵术专精，但各自仍然有着一些储备，站到社会最高位的超凡者，并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短板。
而这同时也是联邦灵能科技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个人修炼跟科技武器的联系从未被割裂，两者相辅相成。
无论是以科技力量加速超凡者修炼的灵能网系统，乃至更前沿的超阶法师塔，抑或是现在反过来可以被灵术加持的阳炎融星炮，都在印证着这一点。
第六百零六章 殿后
像癌细胞一样疯狂增殖的粉色天河，终究还是不敌众志成城下，威力被生生拔高了无数的阳炎。
那把足以将星球当橘子一样切开的激光手术刀，竭尽全力地斩断了伸向月球的魔爪。
从出现伊始，就给所有超凡者一种天敌感觉的天河，第一次被他们正面合力击退了，但众人丝毫不敢放松。
“赶快，趁现在走！”
“我们来殿后！”
“……”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月球要塞脱轨加速完成后，月球要塞最高指挥部在第一时间便下达了逃离的命令。
被征调而来的一千一百二十五个五阶投影，应召而来的三十二个六阶投影，这一刻全数集中在了新佛罗伦萨城的上空。
他们将作为殿后的部队，在月球要塞撤离的这段时间里，进行自杀式的掩护。
……
“你必须留下。”红巫王多拉格喊住了似乎想要趁乱离开现场的李瞬生。
“时滞只有你的本体能够解除。”
“而你一旦现在离开，他身上的时滞会自动解除，所以麻烦你了，请留到二十四小时限期的最后一秒。”
虽然有着商量的用语，但丝毫没有想要商量的语气，议会的人从没打算过让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能够拍拍屁股就溜掉，把烂摊子留给他们。
“你们是要我送死？”李瞬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强迫自己跟一群根本不在乎死亡的投影一起，做必死的拦截任务，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结局。
刚刚不过是一股不明的力量影响了自己，才暂时拥有了上万倍的时滞杠杆。
实际上在不依赖那股力量的情况下，他顶天了也只能定住比自己强二十倍以内的人。
“不是送死，是赎罪。”圣女薇妮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天河事件爆发在光圣教的大本营，损失最严重的也是她，现在自然是相当的火大。
“只要你愿意签下这份光圣契约，我们在时之愚者解除的下一刹那，会献祭三分之一的投影，为你建立一个一次性的，通向月神号的空间传送阵。”
薇妮斯抛出了现在手上仅有的一份，可以约束六阶超凡者的光圣契约。
“当五场太空开拓战的先锋……
五场战斗内的战利品，百分之五十上交联邦议会，百分之二十用于赔偿光圣教的损失……
任联邦特种军事学院六阶教官二十年，期间至少要培养出一名五阶战将，二十名四阶战士……
完成三个联邦指定的，非死亡或重伤性任务……
……”
李瞬生扫了一遍，基本确定手上拿的就是一份不平等条约，如果自己愿意当几十年的苦力，他们便将自己捞回来。
“如果……”
“没有如果。”二十多个六阶的投影，加上一千多个五阶的投影重重叠加起来的压力，排山倒海都说轻了。
“要么现在去死，要么赌我们能把你救走。”
“……”
生死抉择面前，他还是怂了，千古艰难唯一死。
单挑的话，他有信心依靠时之愚者消灭在场的任何一个投影，但很可惜，这不是一对一，是一对几十、几百、几千。
更何况天上还有虎视眈眈的阳炎，被那玩意擦到个边都很不好受，要是正面击中，说不好真的直接就被融解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狠狠地记住了薇妮斯那个趁火打劫的小婊砸，一脸冷漠地签下了自己的印记。
……
在契约签订完成的一瞬间，李瞬生感觉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意志扫了自己一眼，同时也清楚了违反协议的代价——从今往后的每一次渡劫突破，都会心魔缠身。
“光圣契约背后果然也有那个人的影子……”
除却少数的关隘外，其它的劫都是由白墨带来的，光圣契约能够影响到所有劫的强弱，李瞬生很自然地就推断出了这样的结论。
“要是这样的话，讨好他的话，有没有机会削弱甚至是消除头上的劫……”
可惜他的大胆想法也到此为止了，作为武者仅剩的尊严，还不容许他去过多地思考，靠跪舔敌人来降低进阶难度这种操作。
……
“月亮，再见。”在地球上白之大地民众的叹息声中，斩落天河触手的月球要塞总算是离开了地月轨道，沿着既定的路线缓缓飞向火星。
空荡荡的太空中，只留下了一千多个有着强烈灵能反应的存在。
这样的一支部队，放在三十年前灵潮未爆发的年代，足以在二十四小时内屠灭当时地球上的人类文明。
但在这一刻，他们都只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希望能拖住面前的怪物多一段时间。
……
失去了月球上阳炎的压制，被切断一截的天河马上就开始了超速再生。
还不到两个小时，便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数之不尽的观察者跟猎杀者从天河的浅层涌出，失去了月球表面的限制后，如今它们几乎是出现在了三维空间上的每一个角落，从所有的方向包围了投影大军。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全员五阶起步的投影军团，就像是一团熊熊的火焰，肆意地燃烧着试图包围自己的怪物。
在投影的力量被消耗殆尽以前，光靠这些纸糊的炮灰，不可能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那些变异的收割者似乎也要来了。”
犹如无数小收割者放进绞肉机里绞合到一起的巨型怪物，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以超音速移动的镰刀触手，跟普通收割者手脚上那把软弱无力的小镰刀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轰！”尽管真空中声音无法传递，但当第一个持符剑的五阶投影正面迎上镰刀触手时，那种火星撞地球的冲击感，还是让人们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剧烈对碰的声音。
“每一头的变异收割者，战力大概相当于5-6的程度。”悬浮在阵型中央的战场分析师投影在交流网络中说道。
一望无际的天河上，到底隐藏了多少头这样的怪物，也是个让人不敢细想的问题。
“诸位，太空虽大，但我们无路可退，因为身后就是马林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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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周天
月神号在这十年间能够建设成今天这样子，他们中每一个人的力量都不可或缺。
高阶超凡者们的集体协作，配合特制的工程机器，使得月球的改造工程能以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推进。
要是没有他们的亲力亲为，以十年前人类的科技跟组织能力，花上五十年都未必能够完工起航，毕竟这是属于彻底改造一个星球的奇迹。
也正是因为这份亲力亲为，使得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对月神号这艘星球要塞有着造物一般的特殊情感，愿意为保护它而战斗。
……
“他也许……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随着一头又一头的变异收割者被斩杀，负责主持先锋战团的多拉格敏锐地发现，那股阻挠着大型怪物们彻底脱离天河的力量，似乎在不停地送着助攻。
每一次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原本防御无懈可击的变异收割者，都会在某个极好的进攻时机卡壳一瞬间，给予他们以可乘之机。
“有不少专攻心理学的白学家，都认为那个人应该有程度未知的精神分裂，体内存在多于一个的人格。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可能是他体内不同人格的内战。
李瞬生的偷袭只是一个引子，引爆了他两个人格的之间的战斗。”
“好像是那个叫什么悯天赐的白学教授说的？”
“是的。”
“悯教授吗，据说好像是跟冰雪女王有些不明不白关系的人？”
“我也听说过，似乎是她其中一个副人格的恋人。”
“可惜了，喜欢的人居然是别人的一个副人格。”
“他专门研究精神分裂方向，好像也是因为受了这个刺激……”
“据说是想将副人格剥离成独立的一个人。”
“为了爱情，真是连命都不要了，敢谋算这种事。”
几个知晓不少隐蔽内幕的五阶修士偷偷聊起了八卦。
……
“分魂经的副作用还真是恐怖……能把自己折腾成精神病。”
“但也是唯一一部公开的，成功率前五的化凝灵能修士突破法典。”
虽然战况颇为激烈，但还是有些五阶的投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有心思在战斗当中闲聊。
因为损失一个投影对于人均四五个分身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重新修炼几个月就完事了，联邦给出的奖励绝对值回这个数。
反倒是五阶到六阶这个关隘的恐怖消耗，更让这些人感到忧心。
已知的几乎每一部突破法典，在联邦内部的兑换价格都高得惊人。
为了保证扫盲率跟普及率，联邦的低端修炼知识全部免费，但越往上走，除了一些作者有着特殊目的的功法以外，其它的价格都会变得十分昂贵。
摆在后来者面前的只有四个选择。
第一，签下“卖身契”，成为其中一个组织的成员，获得对应的功法。
第二，视情况攒三十到五十年的钱，花钱了事，但相当一部分的功法并不对外人销售，选择十分有限。
第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开发属于自己的东西，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承担所有的风险，可能会玩坏自己，而且开发周期无法预计，有可能十年，有可能百年。
第四，不玩了，开始养老。
……
正是由于对修炼资源的极度渴求，星罗计划在联邦的上层得到了空前的支持。
按照他们的测算，打下一个新星球，收获的灵材至少可以多提供二十个六阶的位置，同时社会的矛盾，也会由于海量财富的涌入而得到缓解。
……
“还有8分钟。”被一众投影团团“保护”在中心的李瞬生，看着自己体内的倒计时咬牙说道。
每一秒，他的心都在滴血，十万三千倍的消耗，意味着每禁锢多一秒，就要消耗掉他一天多的寿命。
相比起有苦自己知的李瞬生，作为战场指挥的文剑则是松了一口气。
整整二十四小时的奋战，即使是有着精心的安排，但大部分人的投影都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大概坚持不了多久。
毕竟这不是本体，而且战场也是在空无一物的太空，根本没有任何的补给。
“月神号已经离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接下来的时间，我们的任务是要将李瞬生活着送回来。”
经过大半天的加速，“流浪月球”逃到了联邦研究人员划定的“安全线”后面，他们根据李瞬生一万零三百倍的测算，大致计算出了一个白墨力量的投射范围。
超出这个范围以外，他们认为白墨就不再具有投射联邦无法抵抗力量的能力。
……
“各单位注意，在倒计时结束前五分钟，临时编号为一到七百二十号的人布周天星辰大阵，七百二十一号以后的人收拢到大阵中心！”
“收到！”
“开始计算月球要塞在倒计时结束后十五秒时的相对位置！”
“是！”
最后的准备工作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时之愚者解除的那一刻。
……
“三！”
“二！”
“一！”
尽管一天前才有人说过倒数毫无意义，但当重大时刻来临时，大多数人心里还是默默地开始了倒数。
时之愚者效果消失前的一秒，十二个六阶加上七百零八个五阶投影，在同一时刻各自化作一缕星光，投入到事先布置好的周天星辰大阵当中。
其余身处阵眼当中的投影，则开始燃烧自我，成为大阵运行的能源。
……
从天河中传出一阵震撼所有人心灵的精神波动，让他们的动作都慢上了半拍。
紧接着这股波动，原本浮游在太空各处张牙舞爪的怪物，仿佛时间倒流一样地被按着原路收回到了粉色的天河当中。
而在河面上挣扎咆哮的变异收割者则重新被“河水”淹没，失去了踪影。
就连天河本身，也像是发生着时间倒流的现象。
粉红色的河水缓缓分解，七色的光辉从其中抽离出来，一点一点地变回之前彩虹桥的样子。
“要离开了吗？”彩虹桥中走出来的身影自言自语道。
由十二主星，七百零八辅星组成的周天星辰大阵沉默着。
第六百零八章 人人如龙
桥上那个只能看清轮廓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像互联网一样的周天星辰大阵，重重地拍了一下。
旋即以掌印为中心，大阵周围的数十颗星星便迅速地暗淡了下来，连带着更外面一圈的星光，也像电压不稳的灯泡那样闪烁了好几下才重放光明。
白墨的化身留下这一掌以后，重新融入到彩虹桥当中，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犹如超级盾牌一样的大阵。
过了好几秒钟，中间那些被无边巨力吹熄的星光，才像周围闪烁的同类那样熄而复亮，就像在狂风中倔强坚持着燃烧的蜡烛。
……
“滋滋滋滋……”月球要塞的某块空地上，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灵能反应，借助周天星辰大阵的力量，李瞬生的本体被阵法精确地投射到了这里。
当然他落地的姿势并不怎么好看，被摔了一个平沙落雁，恐怖的空间眩晕让他这种六阶的武者也颇为难受。
“难道我还晕传送阵？”李瞬生突然回忆起了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似乎也是晕车晕船晕各种交通工具。
……
伴随着最后目标的完成，弱化版的星辰大阵也完成了它的任务，于是便在无声的太空中，静静地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至于周天星辰大阵的本体，自然是刻画在月球要塞内部，由联邦十八轮席议员本体各自执掌一角，在遇到完全无法抵抗的敌人时，发动大阵进行整个星球的随机超远程传送。
至于能活下来多少，那就得听天由命了。
……
“一切都结束了。”
“稍等一下。”回来以后的李瞬生喊住了准备闭关休息的一帮人。
月球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让他们感觉有些心力交瘁。
“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你的合约在半个月以后才开始生效。”
“不是合约的事。”
“那是什么事？”
“他在离开前拍的那一掌，将这段信息交给了我。”李瞬生将刚刚接收到的东西拿了出来。
“化形术？他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东西我们又用不着。”
正欲离开的议员们，耐着性子看完了李瞬生上传到通信网络的灵术，感觉更奇怪了。
“我们是人类联邦，要这种非人生物变化成人形的术法意义何在？”
“我不知道。”
“他还有说其它东西吗？”
“棋子，要花多久才能跳出棋盘。”李瞬生从话语中，似乎读出了一丝无奈，“他还说了这话。”
“或许灵气本身，就是一个大棋盘吧。”白墨的话其实让很多人都心有感触。
一方面他们高高在上，可以视其他人为棋子，但另一方面，依然处于未知当中的灵气，却始终是个无法忽视的隐忧。
有人曾经尝试将灵潮出现看成是一种纯粹的宇宙活动，就跟超新星爆发一样，不掺杂任何外星生命的因素。
但这样的理论无法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灵气会附带着那么多的科技黑箱？
依靠着灵能，人类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科技上的跨越式发展，短距离的空间移动，各类超强材料的制造，以至于对核武器的抑制，可控核聚变的初步使用，都一一成为了现实。
倘若不是三十年间，共同的外敌威胁几乎从未解除，从前期的海族，到后面的白之大地，都是各国的公敌。
获得灵能科技武装后，对核武器有了相当程度防御的他们，早就已经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
一番短暂的伤春悲秋后，重获新生的议会抖擞精神，开始将注意力放到白墨最后交给他们的化形术上。
“这个东西大有可为。”最快改变态度的，是拉姆多。
“我们可以用它来人化所有被征服的种族。”
“你的意思是，让它们都变成人类的模样？”
“没错。”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按照这化形术的说法，化人以后并不会增强战斗力，还会因为不熟悉新身体而变弱。”
“我等终究是人，审美观里永远会认为，人类比其它任何奇形怪状的生物，都要符合自己的审美。
三观正常的人类，不会认为月尘妖很漂亮，有跟它发生关系的欲望。
只有人，才是最顺眼的。”
“哪怕我们招了一群异族当仆人，它们如果长得像人的话，那也会更赏心悦目？”
“可以这么说。”
“不仅这样，法典中依赖以一人化一族的地仙，祂的承托载体种族，也可以从这些‘亚人’中选取，而没有必要再拘泥于普通人。”
联邦在统一以后，开始在全月球推行新的通用语教育，暂时保留原来各国的语言作为方言，以通用语和几大方言作为临时官方语言。
上层计划用三十到五十年的时间，彻底将联邦的语言文字统一，尽可能消除由于文化语言差异造成的交流障碍。
为了降低学习的难度，通用语的元素主要取自于几大语系，像拉姆多这样的六阶怪物，花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熟练掌握，现在说着地仙天仙这样的词汇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
“那星罗计划就应该进行一些修改了。”
“对被征服的种族不进行无差别的屠杀，而是强制它们修炼化形术。”
“并且将这个法术的改进列为SS级优先事项，尽可能地将只能短时间维持人类形态的化形术，改进为永久性的身体变化。”
“我们要把化形术上升为化形道，在其中埋入暗门，最好能够一键平息它们的反叛。”
“可以参照华国传说中的鲤跃龙门，或者是由蛇蜕变成蛟，让修炼化形道的终点通向人类。”
“暗门或许可以参考传说中龙威的设计，让这些异族认为自己是低等血脉，天然地向我们高等的人类屈服。”
“由人类来当真龙的位置吗？”
“这算不算是所谓的人人如龙？”
“……”
一群人类主义者外加挖坑界的前辈，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时候，就开始谋划起了对其它种族的处置。
.。
第六百零九章 自信
不过他们也并非纯粹是盲目的自信，他们的自信来自于人类在情报上的优势。
早在二十多年前，当人类第一次发现，月球上有月尘妖这种，完全是被灵气催生的土著怪物时，便想到了其它星球也有着诞生生命的可能。
从那一年以后，每年都有超过一百个小型探测器从地球出发，向着人类未来也许有机会触及到的星球发射。
目前它们中最远的几个，已经进入到了太阳系八大行星以外的奥尔特云内。
但面对这层厚达一光年，太阳引力能够发挥影响作用的最远区域，二十多年以前就发射的上一代探测器，还不太可能在失联以前就完成穿越。
所以人类联邦现在真正能够掌握的，其实只有太阳系内各大行星的情况。
……
“根据开拓者一号返回的信息，火星上目前的文明程度大约是奴隶制的萌芽阶段，有简易的城市概念。
飞天三号返回来的数据则显示，整个火星上大概有五十个不同的火星生命聚落，共计包含一百三十二个‘城市’。”
原来分属地球各国的太空探索体系，一直在各方面都有些不太一致，但他们决定成立联邦以后，在航天技术跟太空情报这一块，经过一番整合，最终还是实现了各种资源与技术的共享。
因为观测到的太空真相实在是太过骇人，灵气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使得几乎是在每一个星球上都出现了生命，人类想要杀出重围，成为星河死斗场最后的赢家，只能选择抱团取暖。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人类还能接受别的人类投降，享受同类的待遇，而外星异族却是很有可能连带路党都不收，异类只能在食物、宠物、试验品中三选一。
……
“灵眼十五号的统计数据显示，火星上共存在四个有着六阶灵能反应的生命体，三十七个五阶生命体，一千九百九十二个四阶生命体……”
“……”
作为联邦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决定好的第一个猎物，火星几乎是被各种各样的探测器给渗透成了筛子，老底都透得一干二净。
当然联邦伟大的“侦察兵”们，也为此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灵眼一号到灵眼四号，就是分别在火星四个地方，各自发现一头六阶生命体的时候光荣牺牲。
……
视线感知基本是六阶生命体的标配，在搜索机器人发现它们的瞬间，这些近乎地表无敌的强大生命，就已经找到了灵眼机器人的位置，然后在下一秒用它们蛮横的力量，撕碎了胆敢窥视自己的小虫子。
至于五阶的生命体，虽然它们中的一部分能够感觉到窥探视线的存在，但只有其中较强的一小撮，能够将经过多重特殊逃生设计的机器人留下。
……
“那四个六阶是杀是降？”
“桀桀桀，我们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完全可以活捉他们。我的镇狱神像城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一身黑烟的蒂奇，保持着他的渗人笑容。
他从生化反应炉跟生命炼成阵技术中开发出来的镇狱神像城，是一个可以将弱于自己的生命体封印其中，不断抽取对方生命力供自己吸食的特殊次空间。
“那种恶心的力量，我宁可将它们制成六阶的傀儡。”
“本体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你们有完没完。”
“月神号飞到火星轨道预计需要五百四十六日，在接近火星的时候，星体之间引力增强会使月神号上的普通人暂时感到不适，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事情。”
“还有，届时阳炎融星炮将会射向火卫一和火卫二，将它们切成多个碎块，负责回收相关物质的空舰要准备好……”
为了打断两人的争吵，一些话题被生硬地插入到了会议当中。
月球在到达火星有效引力范围内以后，会以计算好的轨道开始绕火星公转，由于火卫一跟火卫二存在干扰月球公转轨道的可能，所以它们也只能被提前毁灭。
……
“有一年多的时间，准备好自己的人，别到时候被土著杀一波回马枪了。
散会。”
……
“终于离开了我的手心。”从太空中返回地球的白墨，在白之月的穹顶上，眺望着只剩下普通星星大小的月球自言自语道。
他放任月球上的人类离开，一方面确实是有让他们成为地球社会实验对照组的因素。
但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自己哪天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念头将所有人类道化干净，要是不在掌心之外留下一点人类的火种，那孤独的下场，可能不比平行世界的自己好多少。
每一分，每一秒，白墨的思维跟力量都在膨胀，但人性却是在不停的退却，以纯粹的战力计算，他已经完全进入了由自己定义的八阶范围，只是层次仍然处于万相。
当年他在制定战力标准的时候，就特意将其从生命层次中分离了开来，避免了所谓的越阶战斗对体系创造者的打脸。
比如同属融场境圆满，有人的战力评级可能只有四阶的4-8，也有逆天之人能到五阶的5-1，跟最弱的五阶打个有来有回。
战力等级归战力等级，修炼层次归修炼层次，两者互不干扰，越级越修炼层次好了，战力等级无法逾越，这就是他的想法。
……
“我们，到底要不要去学化形术？”同为白之大地的一部分，非人类出身的高阶妖兽们，基本都在思考这个深邃而矛盾的问题。
由于外观上的隔阂，留在地球上的无数妖兽虽然接受了系统的管理，但绝大多数时间仍然是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人类自成一派，它们也自成一派。
而且相比起精英离开地球，留下来全是四阶以下的人类，全员留在白之大地的海陆妖兽们，拥有着压倒性的战力优势。
如果失去了系统的制约，单是人均6-8战力的四大神兽，就足以轻松扫平一切，更别说还有海洋下两位数的六阶利维坦巨兽。
“系统并没有提出强制，只是提醒我们化形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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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天无二日
“真不上道，这种事情还需要明着说？”
“可是……”
“可是什么？”
“它没有必要打哑谜。”
跟传统意义上的上下级领导关系不同，系统从来不会让人去猜它话里面的玄机，永远都只会用最直白的方式发布任务，根本不需要谁费心去揣摩上意。
所以用提醒的方式，才更让它们感到奇怪。
……
而且不同于相当一部分被人类文化跟三观彻底洗脑，变成了“慕人犬”，凡事都认为人类更好，只恨爹妈没给自己一个人身的底层开灵妖兽，上层妖兽对于化成人形还是有着相当的抵触的。
它们虽然也接受了人类文化的洗礼，但心底深处仍然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骄傲，尤其是几大神兽，完全能跟人类联邦的最强者打个五五开。
除去那位神出鬼没的地球主宰外，它们根本不虚任何其他的存在，化形成人并不是啥荣耀的事情。
……
“利维坦长老？”它们将这个问题抛向了海族的至强者之一，曾经的大长老。
海族在脑虫死后，同样是举族加入到了白之大地的阵营当中，但跟陆上的妖族一样，生活在海洋当中的它们，仍然是自成一套系统，少有跟其它类别的生命交流。
“我……无……所……谓……”大长老慢悠悠地说道。
像它们这种超巨型海洋生物，性格都极为佛系散漫，特别是到了如今的层次，完全摆脱了进食这件麻烦事，单靠吸收游离灵气就能生存以后。
一眨眼就是一天，一天经常也干不成一件事。
时间观念除了树妖花妖以外，最慢就得数它们了。
“问了等于白问……”
“还是我们自个讨论吧。”
……
“你们似乎有离开的想法？”莫名其妙地，系统突然弹出了这样一句话，将正在聚众讨论的各个大妖给吓得不轻。
“哪里哪里……”
“这里舒服得很呢。”
“……”
想都没想，它们就把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给否认了。
“我不在乎。”系统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
“为什么？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你不在乎多几个少几个？
只要你不限制，三百年，三百年我肯定能达到你的十分之一！”四圣中最强的青龙说道。
它跟白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曾经站在同一个起点，现在却是要寄托在对方的阴影之下，说心里没有不爽那肯定是假的。
当然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层故旧关系，它才敢于说出这种场面话。
当年白墨承诺过，只要它们中有人能达到他的十分之一强，就自动有着离开的资格，这话它们一直都铭记于心。
“我想了想，十分之一于你们来说也太过遥远了，既然你们有心想要离开，那就换一个条件。”白墨的投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它们的头上。
他没有去解释，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什么条件？”听到有别的路子，它们的心思更活泛起来了。
文化几乎都来自人类的妖兽们，普遍走的是类武道之路，远比人类强大的躯体，让它们在这一道上有着天然的优势。
唯有像蚁后蜂后这样的特殊生命，才会尝试其它的道路。
“陪我征服太阳。”白墨用的是陪字。
“……”它们感觉掉坑里了。
“日落之日，自由之时？”同样中二的玄武脑补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
“……”青龙巴哈姆特它们几个都沉默了，准备听白墨接下来的解释。
只要智商还正常的家伙，都不会认为如此疯狂的计划会有成功的可能，它们需要更多的信息，去说服自己。
“我的眼睛，已经到了太阳的表面。”
自大半年前从云劫的手里接过太阳星灵以后，白墨就开始了关于太阳的计划，几艘由稀有灵能材料建造，能抵御约十二万度超高温的微型飞船，搭载着他的分身前往太阳表面考察。
“为什么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朱雀菲尼克斯有些不解，像太阳那种根本不适合凡俗生命存在的恒星，为什么还要专门去征服。
虽然它本身是对高温世界情有独钟，但菲尼克斯也明白，即便是自己，顶多也只能在中层晃悠。
要是直面最深处真正发生着聚变反应，温度高达一千五百万度的日核，它也一样会死。
“太阳——星灵。”白墨右手幻化出了那头死去的太阳星灵，还将相关的所有信息直接传送到了它们的大脑。
除去太阳星灵外，白墨的背后还出现了几个太阳表面视角的投影，这些投影几乎完全被光覆盖，看不到别的东西。
“您打算怎么消灭它们。”按照传输过来的信息，巴哈姆特它们大致了解了太阳星灵的构成，但太阳是对方的主场，自己这帮常温动物去主动进攻实在是太麻烦了。
但这种卧榻之旁的威胁，又不得不让它们正视起来。
“以战养战。”
“不懂”x4
白墨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消失了。
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多少其它人的意见，这次现身只是顺手通知一下。
一开始用的也只是陪我征服太阳，而不是给我征服太阳。
……
“他还是那样的自我。”青龙跟白虎这对老相识相视一叹。
“太阳是不需要另一个太阳的！”玄武日常说起了中二语录，这一刻却是莫名其妙地应景。
“这记马屁我给满分！”
“……”
“十分之一其实我觉得我还是有希望的……”巴哈姆特碎碎念着，它还有着最后的一丝骄傲与执着。
“有空不如想想怎么成为武道人仙，你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别叫什么人仙，叫武仙！人仙人仙，不就还是修成人了吗？”巴哈姆特日常嘴硬。
白之大地内部共享了绝大部分的信息，从一阶到七阶的各种秘籍应有尽有，当然在地月分隔以后，这些东西也无法被传播出去。
而人类当中有修炼资质的家伙，又几乎是一个不落地离开了地球，所以局面看起来就颇为尴尬。
有法门的没资质，基本只能看看，有资质的却在月球苦苦寻找法门。
白墨决定这么做，自然也有他的想法。
第六百一十一章 成本
“这宇宙，还真是大得让人绝望。”他又想起了这句话。
相比起普通万相境上万年的预期寿命，留给白墨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以他现在的状况，大约需要一亿个接入思维网络圣临行者，才足以分担一相的道化之力。
每少一相的力量，他就可以拖延一年被彻底道化的大限。
地球上目前存在着三十亿圣临行者，折算下来只能让他多活三十年。
而且他还发现，随着自己的力量不断膨胀，分担的效果会逐渐减弱，产生类似“耐药性”的副作用。
但终究这是目前唯一切实可行的办法，哪怕是有耐药性，他也只能继续下去，直到找到新的道路，又或者是完全失效。
……
按照白墨的计算，地球第一阶段开发的极致是容纳三千亿智慧生命，包括陆上一千亿，海上二千亿。
三千亿这个数字，代入到由他预估的死亡时间函数，大约可以提供额外的五百年时间。
五百年，加上现在剩下的三百年，最好的情况下也只有八百年。
八个世纪在普通人看来似乎漫长到难以想象，但如果始终没有发明出超光速旅行的方式，以人类现有的技术，也就仅仅是勉强足够逃离“太阳孤岛”，到达邻近的几个星系。
……
至于像联邦那样，打算在逃离太阳系的航行上耗费三个世纪这种行为，对现在的白墨来说太过奢侈了。
因为这意味着八百年里，得有一大半都花在旅途上。
当然，月神号上拥有千年生命的五阶，三千年生命的六阶会认为这是值得的，哪怕别的一切就此停滞不前，他们也拥有足够的时间去看到未来。
更何况七阶的路已经铺开，只等待着他们迈步。
然而白墨等不起，其它的星系的希望太过遥远，即使真的不计代价地逃出太阳岛，剩下的时间也不足以再做些什么了。
所以他选择了将目光投向太阳，利用这个离自己最近的恒星上的质能，去供养未来支撑他存在的百万亿，千万亿级别的“细胞”。
……
从太阳中辐射出来的能量，只有不到十亿分之一能来到曾经的地球，而这十亿分之一的光芒，却是照亮了整个人类文明。
倘若由他来成为新的“太阳”，定向地使用整颗恒星的力量，那哪怕是在现有的人均能耗基础上翻一百倍，也足以养活千万亿的人类。
至于容纳这么多人类的方式，他最终也许会选择将地球拆了。
现在只能居住在地表的方式实在是太过浪费物质，巨大的星球只利用了表面薄薄的一层土地。
单是以地球的物质总量，倘若重塑成只有数十米厚的薄片，能够容纳的人类数目将是现在的成千上万倍。
更不说他还留下了水星跟木星两个行星作为后备素材，可以先练手做实验。
正是基于这样的计划，白墨选择了宅在太阳系。
他现在的时间十分宝贵，无法浪费在漫长的太空航行当中。
……
当然这一切，暂时都还离白之大地上愉快地生活着的人们很远。
……
一年后。
“第一座人造子宫工厂……吗？”一群来自白之大地天庆大学医学院的学生，颇为严肃地走进了某个充满灵异气息的地方。
他们是这个工厂开放以来，第三批组织参观的学生。
四米高的玻璃缸内，充满了淡黄色的液体和倒悬其中的人类胚胎，缸后连接着大量通往地下的导管，一刻不停地输送着什么。
而这样的玻璃柱数目一眼过去，根本看不到头。
淡黄色几乎占据了目光可及的整个世界，只有偶尔逡巡而过的自动机器人，带来几丝灰银色的风景。
这些机器人通过内置的摄像头，检视着每一个缸的情况。
每个玻璃缸的右下角，都写着相应的编号和对应提供生殖细胞的父母姓名，以及负责管理的工作人员ID。
……
“我的导师是人造子宫计划的协作人，但我真没想到能工业化得这么快。”领队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切不禁感慨道。
虽然他一副十来岁的模样，但实际已经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算是经历过以前的几个时代的老人了。
密密麻麻的“子宫森林”不仅没有吓到他，在领队眼里甚至还有些迷之亲切。
“听说导师你们以前的成果都是要等技术完全成熟，能够盈利才会去量产化？”
“换作以前，不赚钱的事谁会干，特别是生物科技这种资金无底洞，肯定要想方设法收回成本的。”领队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是越造越亏的话，为什么现在还要造？”
“年轻人，有市场价格，然后才有亏损这个概念，我们现在整个地球都是计划经济了，哪还来什么市场价格，自然就没有了亏损。
只要将各种仪器跟原材料的价格都定成一分钱，亏损就不见了。”“中年”领队一本正经地扯起了某种奇怪的经济学。
“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饭堂的菜都还标注着价格呢！一分钱这价格谁会卖？”
“现在的交易不过是一个仪式，所有东西背后真正的买家都是系统，同时所有的卖家也都是系统。
从种粮的农民，到买粮的饭堂，再到吃饭的我们，没有人会因为那个价格的变动而获利，也没有人会因为那个价格的变动而有所损失。
别忘了我们是配给制的世界，贡献点这个货币不过是一场游戏！
……”
“请问你们私聊可以吗？”同行的另一个教授制止了领队没完没了的说教。
“……”
空气突然安静。
……
“之前是不用养，现在是连生的过程都省了……”过了好一会儿，新的吐槽才再次探出头来，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由于整个道化社会的低欲望趋势，还有家庭概念的解体，生育率一下子就跌到了极低的水平。
而经历一轮长达十年改造的普通人类，寿命也被普遍延长到了二百出头，让社会一下子变成了“无生无死”的奇怪局面。
一方面没人愿意生，另一方面又没人到死期……
第六百一十二章 意外
人口增长的全面停滞，极大地推动了人造子宫技术的普及。
这源于生育在本质上是一件极耗精力，极为麻烦的事情。
长达十个月的折腾，原本事业的中断，身体活动能力不可避免的大幅度下降，身材的大幅走样，这都是些很让人难受的变化。
更不提生育过程中需要承受的巨大痛苦，以及产房中仍然虎视眈眈，接近万分之一的死亡率。
倘若不是有名为爱，或者是名为家庭责任，名为社会风气的东西存在，很多人都会选择放弃生育。
但白之大地改变了一切。
爱被道化冲淡了，家庭概念解体了，社会的风气也完全扭转了。
思维网络下原子化的个体，每个人都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而非别人身上。
寄希望于下一代而不是自己努力的咸鱼想法，被系统的鞭子扫得七零八落。
精神上的亲密伴侣，是系统，原来的丈夫只能退后成为第三者，或者说是第一肉体交流对象，毕竟系统是不会闲着无聊化成人形来翻云覆雨的。
……
“既然都不用生也不用养了，要不我们也来造一个？反正睡一觉起来就完事。”听完上面的人吐槽以后，马上就有人调侃道。
人造子宫的存在，配合基因优选的试管婴儿技术，加上后续的集中培养教育计划一条龙，使得从零开始到成年的云养娃成为了现实。
有意愿留下后代的两人，只要躺在手术室一晚上，纳米虫型的手术机器人便会从对象的特定腔洞进入，在无创条件下取出相应的生殖细胞。
这些细胞经过基因优选后开始受精过程，受精卵发育成胚胎后则传送到人造子宫工厂，全程都不需要人类参与。
所以对于捐出细胞的人来说，真的就是睡一觉的事。
“造了干嘛？”然而这是大多数学生们的第一反应。
“……”
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
“这里一共有二十万个培养缸，预计未来每年能有二十万人从这个工厂出来。”
“二十万……”
“以后我们的后代都会在工厂出生吗？”一个女孩用脆生生的声音问道。
“要是你愿意自己来的话也不是不行，医院的产科只是缩减，暂时还不会取消，但跟使用人造子宫相比，要麻烦太多了。
没必要拘泥于生的形式，反正dna上还是你的孩子。这是人类的进步，让女性从身心俱疲的十月怀胎中解脱出来的革命！”领队受自己的导师影响，同样是人造子宫技术的狂热支持者。
“这很女_权。”
“……”
“导师，那什么时候能同性生子？”
“这个在技术上还没有成熟，而且系统批下来的研究资源不多，估计要很长时间以后才能普及了。”
“那自交造克隆人呢？”
“这个项目的研究资源倒是很多，不过愿意做这块的人太少，毕竟虽然系统不在乎，但绝大多数研究人员的伦理观暂时还是接受不了。”
……
话题逐渐滑向深渊，但在内部通讯网络中聊得兴起的众人并没有太在意。
灵能时代以活人为实验材料，或者是做人类克隆、基因改造相关的地下实验室其实一直都不少，这些激进派的研究人员，大多被世人冠以了黑巫师之名。
只不过随着白之大地的建立，这些为了追求自由与力量不择手段的人，几乎全部都随着联邦离开了地球，愿意留在这里的，全是些相对而言的好人。
他们对世界的奥秘同样好奇，但却不会选择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去探索，至少在这一代是这样的。
……
月球要塞指挥中心。
“还有十二天，月神号就会到达火星上空。”
“融星炮准备好了？”
“已经对准火卫一，负载的等离子喷射减速装置也准备就绪。”
“第一批登陆部队的登陆仓最后检修完成。”
“战地建设兵团物资准备完成。”
“好。”
“靠近火星的时候，火月之间的引力平衡研究小组注意实时监控。”
“是的长官。”
随着月球要塞的临近，各种事项的准备也正式展开，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引力的问题。
月球要塞跟火星之间的引力极为恐怖，联邦暂时也缺少跟白墨一样能够凭一己之力，完全抵消地月引力的变态方式，只能通过调整行星发动机来实现变轨的效果。
……
“灵眼八号最近在火星游荡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在最新发现的一个大型城市里，似乎有不少人类文明的痕迹。”与此同时，在火星情报处的两个官员，则交流起了探测机器人的最新发现。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比我们还早降落到了火星？”
“这个城市外墙的设计有着地球的风格，跟其它城市的杂乱无章完全是两回事，并且相应的科技也要比别的聚落领先许多。
但是由于城墙上有着强大的灵能防御系统，地面的机器人无法潜入，位于近地轨道的间谍卫星也只能拍摄到极为模糊的照片，暂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
“这次麻烦了，我还当着一众领导的面拍下胸脯，说火星之战绝对是一面倒的吊打……怎么会有这种意外！”
作为火星相关情报小组的头目，大胡子官员现在简直是欲哭无泪。
他前些天才拿着汇总的数据，在联邦会议厅跟各议员汇报完一切正常，让他们觉得这次的殖民战只有平推一个结果，结果转眼就被打了一波脸。
“希望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早知道之前就不装逼跟领导吹了。”大胡子额角渗出了冷汗。
“赵组长，您……您没事吧。”跟大胡子聊天的人也发现了些不对劲，对方在听完自己的话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眼神也明显地有些迷离。
“没事，今天的事，你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以泄露机密罪处理，等我将最新的情报整理好以后，亲自送到议长手上。”他强装镇定地震声道。
“明白！”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不做人了
而此时，被大胡子情报官心心念念的奇异城市里，正发生着这样的一幕。
“王，祭礼玉牒。”一身蓝色的侍者单膝跪地，四手将一块奇异的玉石状物体高举过头。
“下去吧。”王座之上，一身紫袍的奇特生命，用意念将玉牒主动地摄到了身前。
“是。”
半晌。
“怎么这么倒霉，神谕居然指示有外星人要入侵这颗星球……还是准备到的那种。”“看”完玉牒上的占卜结果以后，紫袍生物感觉头都大了。
……
邱易原本是一个地球人。
几十年前，他因为某天在网络上心血来潮的时候，模仿了某句经典对白，对天大喊“我不做人了！”，然后就被一道莫名其妙出现的闪电击中。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硬要描述的话，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传说中的人马的马身上，插上多一对手臂的样子。
但至关重要的，构成他身体结构的，全部都是无机质！
灵能赋予了这些原本在火星上随处可见的沙尘以生命的奇迹，并且让它们诞生出了智慧，慢慢形成了文明。
不过他的运气不错，上来直接就穿越到了这被他称为四臂人马族的族长身上，而且双方的意识经过一番战斗，最终还是邱易赢得了主导权，吞噬了原本族长的记忆。
因此，他也背负上了原身的一切。
邱易成了这个名为灰蹄部落的领导人。
身处异世，别无选择的他，只得用自己记忆里的一切知识，带领着灰蹄部落前进。
在穿越者的领导下，一个原始部落花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成为了雄霸一方的灰烬城邦国。
再给他一百年的话，说不好还真有机会能问鼎火星。
……
只可惜一切的平静都被某个卦象打破了。
火星上的各个种族，大多都天然地虔信着某个名为自然之母的存在，上至一拳一个陨石坑的超级强者，下至四臂人马一脚就能踩死几只的灰烬兔，都有着大量自然之母的信徒。
有信仰，自然就有祭司，就在几天前，各族的祭司都得到了来自自然之母的警告——小心天外入侵者！
这个消息瞬间震惊了整个火星。
……
“不知道我这一生，有没有机会回到地球？”仰望着天上的两个小“月亮”——火卫一和火卫二，邱易不禁心生感慨。
流落到了这个未知星球数十年，他终究，还是想回到地球的，那边有他的父母，亲人，而这边只有怪物，各种各样的怪物。
尽管在融合了老族长的记忆以后，审美发生变化的他对四臂人马族的观感并不算太差，但那种孤寂感，始终还是挥之不去。
因为他还是接受不了要跟人马交配这种操作。
可惜没学过天文的邱易同志，并没有办法从夜观天象中计算出，这其实是与地球比邻的火星。
毕竟在他穿越的时候，灵潮才刚刚出现不久，火星生命还只是科幻故事上的题材，自然也不会往这边想。
……
随着月球的逼近，引力带来的各种现象开始更频繁地出现，火星上变得越发混乱。
特别是对引力、磁场这些变化敏感的生命体，在月球引力的扰动下，它们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显得躁动不安。
邱易知道以太空尝试着以灰烬城的名义，去举行一次对抗天外敌人的会盟，但他的号召力还差得太远，压根就没拉到什么人参会。
火星上最强的几头怪物，它们甚至都已经拥有了一探自然之母真相的力量，压根就不相信什么天外敌人绝对无法战胜的说法。
曾经的它们也笃信着自然之母，但不断膨胀的力量，最终还是驱散了虔信的迷雾，滋生了更大的野心。
……
“第三个月亮？！”在真正看到以前，邱易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天外来客，居然是开着一个星球过来的。
过去的一周里，他只要一有空就会盯着天空，思考敌人到底会以怎么样的一个方式发起进攻。
他猜得最多的是空间通道，可惜错了。
最近天上多了一个十分显眼的星星，而且每天还都在变大，到今天的时候，已经跟小的“月亮”，也就是火卫二看起来差不多。
“对面直接开了艘行星战舰过来……还打个毛线。”邱易估算了一下，这艘飞船应该跟当年的月球一般大小。
自己这边连母星都还没跑得出去，跟一艘船就有行星大小的星际文明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上。
唯一的希望可能就是对方属于纯科技文明，除了科技发达以外，本体并不强大。
这样的话，母星上那几个跃跃欲试的怪物，还有点机会实施斩首计划。
……
“上面说怎么样处置？”
“……”
两个黑衣男人在暗室里悄声交谈着。
被灵能套索绑得严严实实的大胡子，在几个联邦秘密督察的押送下，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灰白色建筑里。
无数人谈之色变的特殊审讯室，就在这座平凡无奇的大厦底部。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打海族流过血！我为联邦立过功！我要见谢斯图议员！”大胡子看着两边墙壁悬挂着的无数刑具，整个人都慌了，赶忙搬出自己的靠山，企图引起对方的重视。
昨天半夜，大胡子还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突然家门就被一批黑衣人破开，直接从床上带走了他，留下床上瑟瑟发抖的大小老婆。
外面的保安一句话都没说不上，领头的人就拿出联邦内务部的证件，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从来没有仿冒内务部的人，因为尝试过的，已经全部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向我们解释事情的经过。
现在开始计时。
三百。
两百九十九。
两百九十八
……”审讯室内，其中一个黑衣人拿出秒表，自顾自地计起了时。
不难想象，五分钟后要是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后面不少闪烁着灵能幽光的刑具，就会开始代替他说话。
“我犯了什么事！我对联邦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呀……”
“两百。
一百九十九。
一百九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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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自信
不过他们也并非纯粹是盲目的自信，他们的自信来自于人类在情报上的优势。
早在二十多年前，当人类第一次发现，月球上有月尘妖这种，完全是被灵气催生的土著怪物时，便想到了其它星球也有着诞生生命的可能。
从那一年以后，每年都有超过一百个小型探测器从地球出发，向着人类未来也许有机会触及到的星球发射。
目前它们中最远的几个，已经进入到了太阳系八大行星以外的奥尔特云内。
但面对这层厚达一光年，太阳引力能够发挥影响作用的最远区域，二十多年以前就发射的上一代探测器，还不太可能在失联以前就完成穿越。
所以人类联邦现在真正能够掌握的，其实只有太阳系内各大行星的情况。
……
“根据开拓者一号返回的信息，火星上目前的文明程度大约是奴隶制的萌芽阶段，有简易的城市概念。
飞天三号返回来的数据则显示，整个火星上大概有五十个不同的火星生命聚落，共计包含一百三十二个‘城市’。”
原来分属地球各国的太空探索体系，一直在各方面都有些不太一致，但他们决定成立联邦以后，在航天技术跟太空情报这一块，经过一番整合，最终还是实现了各种资源与技术的共享。
因为观测到的太空真相实在是太过骇人，灵气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使得几乎是在每一个星球上都出现了生命，人类想要杀出重围，成为星河死斗场最后的赢家，只能选择抱团取暖。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人类还能接受别的人类投降，享受同类的待遇，而外星异族却是很有可能连带路党都不收，异类只能在食物、宠物、试验品中三选一。
……
“灵眼十五号的统计数据显示，火星上共存在四个有着六阶灵能反应的生命体，三十七个五阶生命体，一千九百九十二个四阶生命体……”
“……”
作为联邦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决定好的第一个猎物，火星几乎是被各种各样的探测器给渗透成了筛子，老底都透得一干二净。
当然联邦伟大的“侦察兵”们，也为此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灵眼一号到灵眼四号，就是分别在火星四个地方，各自发现一头六阶生命体的时候光荣牺牲。
……
视线感知基本是六阶生命体的标配，在搜索机器人发现它们的瞬间，这些近乎地表无敌的强大生命，就已经找到了灵眼机器人的位置，然后在下一秒用它们蛮横的力量，撕碎了胆敢窥视自己的小虫子。
至于五阶的生命体，虽然它们中的一部分能够感觉到窥探视线的存在，但只有其中较强的一小撮，能够将经过多重特殊逃生设计的机器人留下。
……
“那四个六阶是杀是降？”
“桀桀桀，我们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完全可以活捉他们。我的镇狱神像城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一身黑烟的蒂奇，保持着他的渗人笑容。
他从生化反应炉跟生命炼成阵技术中开发出来的镇狱神像城，是一个可以将弱于自己的生命体封印其中，不断抽取对方生命力供自己吸食的特殊次空间。
“那种恶心的力量，我宁可将它们制成六阶的傀儡。”
“本体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你们有完没完。”
“月神号飞到火星轨道预计需要五百四十六日，在接近火星的时候，星体之间引力增强会使月神号上的普通人暂时感到不适，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事情。”
“还有，届时阳炎融星炮将会射向火卫一和火卫二，将它们切成多个碎块，负责回收相关物质的空舰要准备好……”
为了打断两人的争吵，一些话题被生硬地插入到了会议当中。
月球在到达火星有效引力范围内以后，会以计算好的轨道开始绕火星公转，由于火卫一跟火卫二存在干扰月球公转轨道的可能，所以它们也只能被提前毁灭。
……
“有一年多的时间，准备好自己的人，别到时候被土著杀一波回马枪了。
散会。”
……
“终于离开了我的手心。”从太空中返回地球的白墨，在白之月的穹顶上，眺望着只剩下普通星星大小的月球自言自语道。
他放任月球上的人类离开，一方面确实是有让他们成为地球社会实验对照组的因素。
但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自己哪天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念头将所有人类道化干净，要是不在掌心之外留下一点人类的火种，那孤独的下场，可能不比平行世界的自己好多少。
每一分，每一秒，白墨的思维跟力量都在膨胀，但人性却是在不停的退却，以纯粹的战力计算，他已经完全进入了由自己定义的八阶范围，只是层次仍然处于万相。
当年他在制定战力标准的时候，就特意将其从生命层次中分离了开来，避免了所谓的越阶战斗对体系创造者的打脸。
比如同属融场境圆满，有人的战力评级可能只有四阶的4-8，也有逆天之人能到五阶的5-1，跟最弱的五阶打个有来有回。
战力等级归战力等级，修炼层次归修炼层次，两者互不干扰，越级越修炼层次好了，战力等级无法逾越，这就是他的想法。
……
“我们，到底要不要去学化形术？”同为白之大地的一部分，非人类出身的高阶妖兽们，基本都在思考这个深邃而矛盾的问题。
由于外观上的隔阂，留在地球上的无数妖兽虽然接受了系统的管理，但绝大多数时间仍然是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人类自成一派，它们也自成一派。
而且相比起精英离开地球，留下来全是四阶以下的人类，全员留在白之大地的海陆妖兽们，拥有着压倒性的战力优势。
如果失去了系统的制约，单是人均6-8战力的四大神兽，就足以轻松扫平一切，更别说还有海洋下两位数的六阶利维坦巨兽。
“系统并没有提出强制，只是提醒我们化形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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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进攻
同样惨遭融星炮毒手的，还有火卫一这颗小卫星。
依旧是来自视距外的阳炎打击，光与热的超级洪流，将这颗卫星连皮带骨地给彻底地熔化掉了。
熔融的岩浆在火星的引力作用下，像下雨一样纷纷砸向火星大地，如果没有超凡力量阻挡的话，光是这一波就足以毁掉火星上四分之一的文明。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草地上……让你的泪落在我心旁……”身为穿越者的邱易触景生情，莫名想起了曾经还在地球时，自己最喜欢唱的歌。
只可惜这流星雨已经化身足以杀人的流星火雨，地上也没有茵茵青草，取而代之的是些长相跟颜色都十分诡异的硅基植物。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所在的部落，有着城防护盾这种超越原始时代东西，所以才能如此的自在。
砸向城市的熔岩，会被布置在城中的护盾直接消融。
……
“护城！”其它部落的强者可就没他那般写意轻松了，纷纷大喊着飞上天，到处击落有可能威胁到自己部落的东西。
从天而降的岩石固液物要是正面砸中城池的话，损失恐怕会难以想象。
“轰！”
“砰！”
“撕拉！”
……
怪物们各出奇招，有的用暴力一拳打爆，有的以石击石，更有部分使出了自己的天赋能力，只为在半空中消灭落石。
它们甚至都还来不及害怕阳炎的威力，因为身后就是族人，就是家园。
一时间到处鸡飞狗跳，碎石像雪一样撒遍了地上的无人区。
……
“要是正面对着主星来一炮……那就一切都结束了。”见识过阳炎的威力以后，邱易完全不敢想象那画面，这星球根本不存在什么能挡得住的东西。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要占卜一波，让天意决定投不投降！”
虽然他已经有了投降的心思，但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现代人的惜命，跟动辄不计生死拼命的原始傻大粗完全不是一回事。
当然像邱易一样有所动摇的部落首领其实还有不少，毕竟阳炎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仅仅是几个小沙漏的时间，天上的两个月盘便都被彻底毁灭，连残渣都不剩多少。
……
“这么杀威的效果应该不错。”站在月神号指挥室的文剑，此时正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出于要对火星进行深度开发的缘故，他们不可能再动用阳炎做毁灭性的打击，而只能够派出地面部队配合空军去征服这个星球。
“利用强大到生不起反抗念头的力量，震慑火星上的土著，相信它们只要不是全员木头脑袋，都一定会滋生出投降派。”
“然后再利用投降派力量，对火星人进行人类化的文化洗脑，效果应该可以事半功倍。”莫莉接着话头说道。
他们都是倾向于以较为和平的方式控制火星，所以选择的路线也相对温和。
不过这个所谓的温和，也仅仅是相比起蒂奇和拉姆多提出的留地不留人而已。
各人的修炼方式不同，对火星人这批宝贵的修炼资源看法也自然不同。
可以通过吸人练功的蒂奇，将尸体做成神国神仆的拉姆多，都提议在火星大杀特杀，而倾向研究心灵的术士莫莉，则坚持要让大多数火星人活下来。
只有活着的火星人，才存在让她研究的心灵。
在鹰派和鸽派的争论中，月神号逐渐靠近了预定的运行轨道。
……
经过海量超高速等离子物质的喷射以后，月神号已经基本到达了目标速度区间。
按照计划，在进入预定轨道后，一部分在月神号上的引力平衡装置会关闭，届时月球将暂时成为火星的卫星，环绕火星同步公转。
“李瞬生，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祝你好运。”一脸苦瓜相的李瞬生，在一大票分身投影的陪同下，率领着“罪徒”先头部队准备登陆。
这支名为“罪徒”的特殊部队，所有的士兵都是来自于地心大监狱中的犯人。
联邦政_府向他们承诺，只要立下足够的功勋，就能够在获得一大笔钱的同时，提早获得自由。
看着这支桀骜不驯，毫无纪律性的队伍，李瞬生感觉有些头疼。
他一直以来除了苦修以外，什么事情都不关心，指挥自然也是一窍不通，现在突然让他带领这成千上万人执行战争任务，着实是有些困难。
所以他决定了，等会只要开始两军对垒，就会以自己为攻坚的箭头，框框a全选一波流打过去。
至于后续的投影军团，他管不着，也更不想管。
……
“各单位注意，罪徒军团的投放将在十分钟后开始，请注意乘坐对应的航天飞机降落。”
“再重复一遍，各单位注意，罪徒军团的投放将在十分钟后开始，请注意乘坐对应的航天飞机降落。”
根据不同级别的力量，联邦的军队有着不同的武器与后勤配置。
一阶跟一阶以下的，倘若需要参与外星地表战争，则提供有一套二阶灵能动力装甲，搭乘三级机动飞机。
二阶到三阶的，倘若需要参与外星地表战争，则提供有一套三阶精英动力装甲，搭乘可以承受更强加速度的二级机动飞机。
四阶到五阶的，已经拥有无氧真空条件下的较长时间生存能力，无需外在保护装置，搭乘专为超凡人类设计，加速度能让普通人爆体的一级机动飞机。
至于六阶的超级战士，他们不搭航天飞机可能会更方便。
……
“投降，不投降，投降，不投降……”邱易在一瓣一瓣地撕着一种名为单铁花的花朵，永远只有单数片花瓣的单铁花，似乎暴露了他试图自欺欺人的想法。
与此同时，决心奋战到底的部族，则开始做战前最后的鼓舞。
不过身为投降派的邱易似乎忘了一件事，他有什么办法，跟一群语言不通，文化不通的外星人进行交流？
也许火星上流行的，代表投降的动作，在对方眼里恰好就是一种挑衅。
ps：非常抱歉，今天股市有点浪，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一直到晚上才有时间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