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省事
完成利益分配的交涉后，已经做好了各种预案的多国联军主力开始往萨卡斯基所处的位置进发。
为了防止对方见势不利望风而逃，使得围杀落空，无数的封锁线在预定战场的外围被架起。
而萨卡斯基就像是没感觉一样，一直就坐在包围圈中央等待着，等待着他们将封锁阵法等一系列的东西铺设好。
在主力尚未开始进攻前，在周围观望的散人们自然也不会当出头鸟去送死，他们打的就是浑水摸鱼，捞到一点是一点的主意。
为了这次的围杀，跟之后的分赃能够顺利进行，各国都带出了一些压箱底的东西，同时也带来了大批负责战后掩护，并不直接参与战斗的部队，以防止胜利果实被黄雀抢夺，也是对战前分配计划落实的保证。
隐藏在周围的贪婪鬣狗非常的多，而其中有不少都是亡命之徒，根本不会在意来自国家的追杀，只要是有巨大利益的东西，他们什么人都敢抢。
全球近八成站在融场期顶点的能力者都云集于此，为抢夺这一丝突破的机缘而战。
习惯了人上人生活的他们，很难再接受自己成为更强者手下的现实，但又不舍得离开体制，成为孤家寡人。
反倒是像白墨这样一直游离于体制边沿的生物，对力量的追求并没有那么的迫切，没有每天都担心被手下超过然后夺权的压力，所以能够静静地看戏。
“第二回合要开始了。”他坐在试验场里，同时看着几个卫星传来的图像喃喃自语。
“没想到你也来了。”披着黑袍的分身在华亚的营地里找到了华泰山。
“你的真身呢？难道就打算派一个分身来这里凑热闹？”
“不行吗？”白墨反问。
“真不像是你。”
“华亚已经没有人的意志足以当我的磨刀石了，希望它不要让我失望。”华泰山接着说道。
白墨没再接话，他并不是太能够理解武者这种不断向强者挑战，不断搞越级战斗的行为。
而早在大军出发前，所有的直播都已经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为由而被中止，这场表演跟普通民众的联系也到此结束。
“终于来齐了，满地球一个个的追杀很麻烦的，聚在一起杀起来省事。”面对着明面上就已经过百强者的包围，萨卡斯基的第一句话却是震惊了所有人。
“是什么给了你地球人好欺负的错觉。”有人不服地反驳。
没有继续废话，双方直接就开始厮杀。
萨卡斯基周围近百米的空间突然开始泛起微微的红色，从空气中不断爬出无数由一种奇异物质组成的未定型生命，反过来浩浩荡荡地向四面八方的人群杀去。
“这是什么东西？！”数以百计几近全透明的怪物向着围剿部队冲击。
虽然它们中每一个都并不算强，除去肉眼难以分辨跟悍不畏死以外，对领头的顶尖强者而言威胁不大，基本都能在十招内结束战斗。
但真正令人绝望的是，这边每砍死一个，它的尸体很快就化成空气，然后从后方又会马上生成新的一头怪物，简直就是杀之不绝。
“我们的力量不能浪费在这些东西上，它们交给身后的人去拖着，我们的目标是它！”几分钟后，前后已经干掉了近万怪物的领头部队发现这些东西是真的没完没了，一直纠结下去的话只是浪费灵能。
“来来来，都来送死吧！”萨卡斯基发现对方直冲自己而来，马上开始改变战术，让所有受自己操控的怪物消失。
“感受最深层的绝望吧，法天相地！”一个由同种未知物质构成，高达两百米的半透明怪物在它的一句话下出现。
透过半透明的身体，可以看见萨卡斯基的本体则处在怪物的核心附近不断游走。
“难怪它有反杀我们所有人的自信……”后面不少人看到这个大小的怪物以后，心里都开始泛起了嘀咕。
“区区障眼法，看我破！”领头的能力者哪一个都不是易于之辈，自是不会就此放弃。
“轰！”巨大的冲击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条长度超过三十米的恐怖伤痕，但是毫无意义，伤痕几秒钟以后就已经彻底愈合。
“似乎跟那些鬼王有点像，也是有着奇异物质构成的不死之身。”白墨的分身此刻也站在战斗的第一线，马上就发现了这点。
“它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开始用自己的能力，又或者说，它的能力跟这纯粹的力量相比只是点缀？”
“不用担心，这么庞大的体积必然会影响速度，我们按照计划进行游斗。”在制定计划前，众人或多或少都参考过各地曾经存在的鬼王的信息，自然也有相应的对策。
“砰！砰！”只是刚说完，来自萨卡斯基的极速重击就重重地打了一波脸，几个反应稍慢了一点，没有躲开巨掌拍击的能力者瞬间被打飞重伤。
“这不科学！在这种体积下，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灵敏度！刚才那一击甚至超过了一部分人的反应速度。”一掌之下，又有更多的人开始凌乱了。
“正合我意！”华泰山目睹了对方的强大后，非但没有灰心，反倒是唤出自己的白虎法相包裹着自己，跟怪物开始了硬拼。
在华泰山的领头下，一众原本就打算在战斗中寻找突破契机的人都冲了上去，各自选了一个方位进行攻击。
他们可不相信真的有毫无代价的不死之身，这必然有一个极限，只要能打破这个极限，不死之身的神话也必然能够被打破。
“天州的鬼王就是死在了多重饱和的核打击上，它也不会例外！”来自华亚军方的能力者大喊。
“用附着精神力的攻击，它重生起来会慢很多。”为了磨砺自己的意志，每一拳都带着精神冲击的华泰山很快发现了这点。
“神术，天国的赞歌！”光圣教的教皇亲自出手，拿着手上镶满宝石的权杖，释放出一道散发着星星点点光芒的奇怪攻击。
这道攻击没有震撼人心的能量冲击效果，只有和风细雨的渗透，不断地让途经的物质消散。
“无数信众祷告所凝成的信仰之力，是最有力的精神感化，必将让主的敌人皈依！”教皇一脸虔诚地看着这么一道光辉所到之处，所有的奇异物质都像冰消雪融一样重新化为空气。
“恶心的神棍！说到底就是利用无数生灵的统一思潮进行洗脑，还偏要加上一堆说辞。”为了阻挡这样一道直指核心的冲击，萨卡斯基不断压缩光辉周围所在的异质密度，来消磨掉这讨厌的力量。
第二百二十七章 温室效应
这道集合无数信众的精神冲击在萨卡斯基的全力抵消下，最后还是没能够到达核心，止步于离它本体还有一米多的距离。
不过萨卡斯基也为此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整个巨人的体积缩水了一半。虽然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至少也得近一个小时才能够重新回到原来的水平。
但用可以超速再生的组织换对方的底牌，怎么看都相当的划算。
“可惜了，这一招原本是用来作为教内防御最后防线，让进犯敌人皈依的神圣武器，结果现在耗在了这里。”
教皇在攻击后也感到非常的心疼，这一次释放了多年以来积累的力量，在未来的十年估计都没有办法再去使用了。
其他参与围攻的能力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纷纷加大了对缩水怪物的攻击，尽量让它的恢复速度比不上破坏的速度。
不明物质的重生速度实在是太过恐怖，打拖延战被拖死的多半是他们。
“雷霆之怒！”在一连串的攻击中恢复过来的萨卡斯基，在巨型怪物核心处再次变形成之前能够操控雷电的形态，让闪电不断地袭击周围的“蚊子”。
这群融场期的能力者反应再快，跟闪电的攻击速度也依然是没有办法相比，很快就开始有人负伤。
深得集火攻击优先打伤员理念的萨卡斯基，将迅速将自己所有的火力都倾泻到受伤最重的几人上，巨怪恐怖的力量冲击也基本都对着他们砸，很快就让围攻队伍第一次出现的阵亡成员。
一个，两个，……，好几个人就这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生死不知，都在苦战的其他人也没有详细估计的空闲，只能让在外围待命的医疗部队冒死进入战场中心。
“她死了，你也别想好过！”欧洲联盟里，一个因为爱人被杀而极度愤怒，双目发红的年轻人咆哮道。
他将四支钢针插在自己的头上，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盒子，将盒子里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亲爱的，马上我也来陪你了。”做完这一切以后，他整个人都开始燃烧，很快就化为一道流光，直插进巨怪最大的伤口里，不断地往核心钻去。
“这就是你们雌雄异体生物所谓的爱情？”种族繁衍靠分裂，没有性别概念的萨卡斯基对这种殉情行为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男人的疯狂。
“又是恶心的精神冲击，为什么你们这群虫子会有这么多的情感波动！”从伤口杀入的流光同样带着男人最为浓烈的愤怒，不断消融着前进道路上阻碍的异质。
“雾枝姐姐，你说要是有一个男人能这样为我那该有多好。”同样在战场的克里斯丁对着自己的手镯说道。
“你不是吸引了一大堆能为你拼命的笨蛋么。”手镯传来的语气显然有些不屑。
“那只不过是因为能力……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没有付出真心，你还想收获别人的真心？”
“算了，不跟你这个老巫婆聊情感问题了。”
“教宗那个老头子对你越来越不顺眼，估计也差不多猜到了你其实没有虔诚的信仰，根本就不配现在圣女的位置，而且你靠着能力不断地挖走他一系的神职人员这点也戳到他的痛处了。”
“那又怎么样，外敌当前，他还敢跟我翻脸么？”克里斯丁很是自信。
“小心为上，他的隐藏很深，我怎么也经历过了几百年的风雨。”
“你出身的魔法世界真的有这么久远的传承？那个世界真的也有人类？”虽然已经问过很多次，但是她还是习惯性地再问了一句。
“我所在的天灵族，经常都会跟人类交易……你这有完没完，老这么问不烦吗？”
“让我专心先干掉这个大家伙。”
“依我看，它可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们的修炼体系跟你们的乃至跟它的都不同，但是一些最基本的东西还是相似的，相信我，不会害你的。”手镯里的声音在说完这句以后就渐渐消失了。
“又睡了。不过我也不能老是依赖她，万一……”克里斯丁也留了个心眼。
“如果自爆就有用的话，那还修炼干什么？”萨卡斯基再次挡下了殉情者的全力一击，但外壳的庞大身躯则从最初的两百米高缩水成了现在的四十米。
但即便如此，对于围攻它的人来说，这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而仅仅是为了达到这样的战果，站在全球顶点的几十人里，就已经有七个人陨落当场。
原以为打碾压战的联军对这样的伤亡感到非常心痛，每一个站在顶点的能力者背后几乎都有着无数的利益关系，战后又是一次猛烈的权力洗牌风暴。
但他们已经骑虎难下，敌人的体型虽然庞大，不过速度却一点也不逊于众人，哪怕是现在选择撤退，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更别说过后的压力。
“可惜移动速度不过百的人，在这场战斗里连炮灰都当不上。”各大势力首脑想要用炮灰战术的想法，在双方都拥有高机动条件的情况下纷纷落空。
仅仅是在一个小时的辗转战斗之间，战团的中心就已经移动了近两百公里，来到了北冰洋的海面，原本在战前部署好的封锁线就像是个笑话。
萨卡斯基召唤的雷电也到达了极限，到后面的雷击都已经变得软弱无力，对于有着厚重生命场保护的敌人来说意义不大，于是它索性收起了这个变形。
“轰！轰！”意识到眼前的虫子也没有想象当中弱小的它，一路将战场拉到了大洋上，交手的冲击波将大量的海水打到了半空。
“没想到还是来了，又或者说，那家伙是故意的？”在海底监督冰盖融化计划进度的脑虫瑟雷斯也清楚在北极圈的战斗，但是没想到他们还是一路打到了海面。
它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利用海族去一次性解封北极海底数量惊人可燃冰，让其中难以计算的温室气体甲烷一涌而出，大幅加速北极冰盖融化，侧面推动南极冰盖融化，借助海平面的大幅上升以达到海洋扩张的目的。
同时产生的剧烈温室效应也能给陆上的敌人带来几乎无解的灾难，而这一切对处于深海的海族则没有多大的影响。
这比任何的入侵都要来得有效，现阶段能够上岸的海族还太过弱小了，真正隐藏在深海，长度超过百米的主力强者在缺少浮力陆地上就是个被攻击的靶子，移动速度跟已经逼近音速的能力者精英没有可比性。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误会
“可恶！偏偏是这个时候。”瑟雷斯有些气急败坏，但它还是觉得战场只是恰好从雪原移动到自己的上方，那头怪物并没有故意地祸水东引。
不过即便如此，它也让手下负责工程的海族停工，让保护工程的海族部队做好迎战准备，同时传讯于海族的大本营，召集所有地方一切能赶来的力量，必要时直接在北冰洋围杀这群目前地球上最精英的能力者。
虽然将他们全部留下并不现实，但只要能用炮灰海带走几个，也算是不亏，海族的基数太大了。
而战场往北冰洋的移动，也让大部分打算浑水摸鱼的散兵们都心生犹豫。
由于海族的威胁，在海上的活动明显比在陆上的活动要危险得多，哪怕是大部分人都懂得一些浮空踏水的灵术，但长时间的空中逗留依然是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做到。
终究不是人类的主场，接触海洋的危险度还是相当高的。
一来二往，也只剩下了几十个对自己相对有信心的人选择了跟随大部队出海，满足自己的贪婪。
围剿军也没有拦截这些人，首先他们代表着一股相当强大，且不在意国家机器压力的力量，拦截需要浪费大量的人手，对怪物的剿灭不利。
其次他们在其他人看来也是优良的炮灰……虽然在场对萨卡斯基有所企图的，都认为除了自己人以外的家伙都是炮灰。
所以除了少部分是打算通过激战去磨砺自身，在生死间寻找突破道路的人，还有跟这怪物有血仇的人以外，其他人最多也就出了八分力气，都留着一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侯自，你这个疯子还敢来这里？！”正在战斗的陈博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就发现了浑身散发着红色光芒的侯自。
几年来在华亚高烈度的游击战，已经让他换到了第三把高频振动刀，但是外表依然跟枯枝一样不起眼，显然也是美利国秘密提供的军用设备。
“道不同，不相为谋。”时至今日，他已经能大体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只要半个月杀一个人就能够保持神智清醒。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在大半年前，他发现自己的杀人加点能力似乎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于是开始不断地磨砺控制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不停缓慢增长的力量，企图摆脱间歇性疯狂的控制。
“大局为重。”同在附近的叶紫跟美利国这次的领队海霍基几乎在同一时间传递了这样的精神波动，气氛一度尴尬。
“战后再来亲自收拾你，先攘外，后安内。大局为重。”陈博盯了盯三人，狠狠地咬牙说出最后的四个字。
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现在就带人上去将对方砍了的冲动，只是在无线电里呼叫更多跟着联邦大队伍一起过来的高级能力者前往战场。
“冕下，天国的赞歌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再用了吗？主的光辉是净化邪魔最好的良药。”克里斯丁想要推测出教皇乌尔比的这张底牌更多相关的情报。
“二十年内，它都无法再复制今天的威能了。”乌尔比将实际的数字翻了一翻。
“可是我们对信仰之力的开发不过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怎么可能……”克里斯丁明显感觉不对头。
“教廷已经存在近两千年了，留下来无数带着传说的圣器，它们基本没有威能，但是都残留着无数年来虔诚信徒祷告所带来的些许信仰光辉。”
“三年里的积累，又怎么比得上千年以来的残留，哪怕只是百不存一。”乌尔比一语双关地警告克里斯丁。
“我明白了。”她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加入到战团之中。
“希望是真的明白。”乌尔比理了理衣冠，也继续自己的战斗。
瑟雷斯借助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感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上面战斗的情况，而在它的号令下，无数海族开始从大西洋跟太平洋赶来。
如此巨大的暗涌自然是引起了利用卫星监控海面情况的各国注意，他们开始按着往常的习惯，让所有驻守海疆的士兵中止休息，进入备战状态。
“不对劲。”各国在这方面的情报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共享，很快就发现了这次的兽潮似乎方向不对。
以往都是统一向着陆地的冲击，这次却通通都向着北方进发，而且偶尔还能看见某些超级巨兽惊鸿一现浮上海面的情况。
“北方……海族……或者我们需要联系他们了。”
“报告陈议员。”在天庆指挥总部的指挥官很快就联系上了陈博。
“有话快说！”
“我们的联合监控网络刚刚发现，数量极度惊人的海族正在从全世界向着北方集结，预计可能的目标是位于北冰洋的你们！”
“该死！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发现它是在陆上出现的外星人就遗忘了它同样可以是海族的幕后控制者。”
“那我们现在应该……？”
“通知各国政_府，告知全社会，调集所有可以调派的能力者跟空军，准备大战北冰洋的复仇行动！”
“是！”
“各位，面前的这个敌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向着我们发射核弹并且制造海啸的外星人。”陈博突然向着全场传递出了这样的精神波动。
“数以亿计的海族正在从全球各地涌来，我不认为这是巧合。”他接着说道。
“我的副官也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我也是！”
几国的领队先后都确认了这个消息，进一步“证实”了陈博猜想的真实性。
而此时关于对方在地球上为了吸血鬼已经布置了几百年，但却直到三年多以前才一举暴起做出要消灭人类这种反常举动的原因都被各人潜意识下地忽略了。
幕后黑手有两个，还都是外星人的这种情况现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萨卡斯基一定是所有事情的元凶！
“杀！”原本还打算留力的大部分人都开始动了真格。
三十二个大城市的毁灭，笼罩几乎所有沿海地区的超级大海啸，使得在场几乎所有的能力者都有自己珍视的人，喜欢的人，敬重的人在这场灾难里遇难，对面前的敌人没有切骨仇恨的很少。
在仇恨面前，理智天然就弱了三分，更别说原本就是敌人的存在。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参战
听到陈博的话后，白墨总感觉这推理好像有些问题，因为有很多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但是他又说不出来问题到底在哪里。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的直觉也告诉他应该亲身去跟萨卡斯基战一场，他有预感，参加这场战斗会对自己有很大程度的改变。
原本以他的地位，即使是来自军方的召集令，也可以选择回绝，不过一直以来都从这种莫名其妙感觉中受益匪浅的他，最后还是决定改变自己的计划，亲自到前线去一趟。
在仇恨的驱使下，战斗开始变得白热化，更多的人拿出自己的底牌，对萨卡斯基发出更为猛烈的进攻。
“很好，你们这些虫子也配我拿出更多的实力了。”它看着自己恢复速度渐渐跟不上破坏速度的法相，说出了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震惊了的话。
萨卡斯基周围出现了一个保护性的能量场，一些拥有精神感知能力，或者学习了相关灵术的能力者，他们很快就发现原本畅通无阻的感知在淡绿色的能量场出现后都被阻隔在外。
“他居然也是有生命场的，而且还能够离体！难道说突破到下一层次的关键就是找到生命场延伸出体外的方法？！”在场的都是一方翘楚，很多人在对比了自己跟敌人的异同后都萌生了这样的念头。
“同样是生命场离体，为什么我会生成了原质？”看到这一幕的白墨却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生命场出现在离它体表大概二十厘米的位置。而在场体出现以后，它对法相的控制力再一次大幅度地提升，再生速度重新压过了众人的破坏速度，很快恢复到了超过百米的高度，而且还在一路继续膨胀，大有超过原来的趋势。
密度也不再是均匀分布，变成了越靠近核心，未知物质的密度就越大的情况。
而且所有来自其他人的攻击，哪怕是突破了层层阻碍，通通都在生命场面前止步。
“居然还隐藏着实力……”一路顺风顺水，靠着手镯里的灵魂指导起家的克里斯丁，面对着这个完全摸不到底的敌人，开始有些灰心丧气。
“还差一点。”华泰山却是丝毫没有一个老人的样子，从头到尾都在疯狂地进攻萨卡斯基的法相，全然不顾自己的白虎法相还只是个虚影，并不能真正地给自己提供保护。
身上到处都是小伤口的他，在激战中找回了那个作为武痴的自己，沉醉在了战斗当中，哪怕是敌人再一次变强，也丝毫没有动摇他的意志。
他强任他强，无非一战！
同样疯狂的还有来自大和的山本，他在领导大和抵御来自四面入侵的海族中，以一人一刀杀出了自己的赫赫威名。
他在跟萨卡斯基的战斗里，每一刀过去都是一道吞噬万物的火龙，一个人就压制住了敌人庞大法相一侧的再生。
但即便如此，萨卡斯基力量的再次提升，很快还是给联军带来了新的伤亡，尤其是一些出于仇恨新加入战团，战斗力跟最初参与围攻的人还有相当差距的能力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乎是每过十秒钟，就有一个参与围攻的人毙于萨卡斯基之手，但想要亲手杀死它的能力者却一直都没有变少，越来越多的人不顾白墨最初的“劝告”，以各种方式来到战场的中央。
一个小时后，从军用战机上在众人正上方，抱着一大堆剑直接跳下来的白墨，俯瞰着此时法相已经接近三百米高的萨卡斯基被蚁聚一样的能力者包围的情景。
北冰洋的海面上，不断有舍生忘死战斗的人落入海中，他们中的一部分很快又脱离水面，拍拍身体继续战斗，而另外一些则是慢慢沉入海中，永远地成为北冰洋的一部分。
在离萨卡斯基上方还有大概一千米的时候，白墨将手上拿着的其中几把特制长剑换作念力操控，让它们飞速地旋转，做成一个剑龙卷的效果。
“那是什么？”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从天而降，不时反射出金属光芒的龙卷风。
“嘶嘶嘶嘶嘶。”剑龙马上就在法相的表面咬开了一个口子，飞速地往里面钻着洞，几乎是所向披靡。
但随着不断的深入，不明物质密度的加大，隧道开拓的速度渐渐变慢，而且更为危险的是，最初钻开的部分已经开始快速地愈合……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已经观战很久的白墨，自然是不会犯这种被能够疯狂再生的敌人在体内包围的低级错误，身后的分身一一出现，哪怕是之前就在战场上划水的黑袍分身都到了自己的身后。
每个分身控制着一把剑，各种来回扫荡着法相想要再生的部分，以避免操控钻头的本体被困在里面。
同时大量的灵能飞弹从他的身上涌出，一路拓宽着自己挖开的隧道。
虽然密度没有当时的灵能风暴大，但是每一个飞弹的攻击位置都经过计算，完全没有浪费。
对付这种地标级别的怪物，就得用地图炮级别的攻击，既然决定了应战，他也会尽其所能。
除去已经用于铺设灵能网络，实在不方便从符文中再次脱出的部分原质以外，白墨为了这一场战斗，带来了其余所有的原质，以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能力。
本质上两者都已经是超越了融场期的存在，只不过萨卡斯基走的是生命场向外扩张，用自己的意志感染外界物质的道路，而白墨走的是生命场向内坍缩，从而制造“真我”的道路。
“没想到被你骗了。”萨卡斯基马上就认出了这些灵能分身，反应过来当时其实被糊弄了，对方根本没有死。
“其实我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白墨没有向敌人解释原因的打算。
当初的突破试验的确算是成功了，但半途而止的实验却实打实地消耗了他近半的生命场强度，这大半年来其实都处于缓慢的恢复当中，一直到现在也不过是恢复到了接近原来八成的水平，这也是他一个不愿动手的原因。
其次，接近三分之一的原质都已经以符文的形式刻在了灵能网络之上，他在其它地方发挥不出来自己全部的实力。
不过在预感的指引下，他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真正参与了围攻萨卡斯基的战斗。
第二百三十章 一拳
“按照当时欧高拉斯的记忆，血族的数目一共有好几百，其中的每一个都不是弱者，在一一吸收掉它们的积累晋级以后，也难怪它有单挑全世界的野心了。”
一边是飞速的再生，一边是不断的磨灭，剑龙卷在不断地逼近萨卡斯基的核心。
最后的十米变成了艰难的拉锯，未知物质的密度已经接近最外围的二十倍，每前进一小段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其他人在经过了最初的诧异以后，也很快恢复了战斗状态，从其它方向爆发出自己的攻击，继续属于自己的战斗。
各种各样带着鲜明个人特色的能量冲击，将萨卡斯基的法相蹂躏了一遍又一遍，但是缺少单体地图炮攻击能力的能力者，除了不断地消耗自身灵能以外，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战果。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哈哈哈！”正当白墨控制着剑阵跟萨卡斯基对耗到最后三米的时候，战场上响起了一阵狂笑。
全身破破烂烂，毫无平日风度的华泰山突然大笑，笼罩他的白虎虚影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周遭来自萨卡斯基法相的不明物质在这光芒下不断地溶解消失。
“见鬼！居然这个时候突破？！”萨卡斯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打算抽调大部分的力量提前扼杀敌人。
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距离华泰山相对较近的几个人，这时候也暂时摈弃了国籍之见，主动地为他护卫，合力抵挡萨卡斯基这个方向的攻势。
实在是它给予众人的压力太大，每时每刻都有参加围攻的人死亡，一些人已经后悔了掺和进这个绞肉机一般的战场，只希望有人能尽快地结束这一切。
“第一个突破的没想到是他……”现场参与战斗的华亚联军里不少人倒是有了这样的想法。
白墨用神念扫了一扫，明白了发生的事情以后，直接就使出了灵能风暴，加紧了自己这边的攻势，紧紧地拖着萨卡斯基力量的调度。
作为难得的一个关系不错的人，他还是不希望对方的突破被干扰。
“轰轰轰轰轰……！”面对着周围全力输出的敌人，萨卡斯基还是决定不管不顾，也要先灭掉给它带来最大威胁感的华泰山。
以它本体的能力，即使是任由其他人攻击也不容易受重伤，哪怕是眼前这个操控剑阵的疯子，要杀死现在的自己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原本即使是有一个同阶的强者在突破成功后参与围攻，对方跟吞噬了数百“食物”的自己相比，积累依然是天渊之别，并不能真正改变战局。
但是萨卡斯基清楚，在突破这一阶的前半阶段，开始天人合一的时候，如果以自身的存在为代价，可以真正撬动起那远超这个层次控制范围的，无边无际的，足以轻易灭杀自己的力量。
这才是它真正担心的问题。
因为大多数修炼者都无法抵御能力被放大千倍万倍以后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下意识地就会调动起这种力量，根本不知道预支使用超出境界的力量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尤其是对力量追求最为执着的那群人，这种真实无虚的，确切能够为自己所用的天地力量，简直就像是最为甜美的毒药，是根本无法抗拒的诱惑。
眼见萨卡斯基不顾自己的攻击也要先消灭开始突破的华泰山，白墨也爆发出所有的念力，争夺着周围所有未知物质的控制权。
但他感觉就像是在跟一条航空母舰拔河，发动机拼命地将船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拉，而念力则拼命地将船往自己身边拉。
七个分身也一一冲到跟前，以它们拥有的念力去共同牵制萨卡斯基。
“咔啦！”半分钟后，所有人的心底里莫名出现了一声脆响。
“成功了！”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不要用那力量，都是假的！”白墨在知道华泰山生命场破体以后，传去了这样的精神波动，试图劝说对方。
“这就是，能够打碎原子核的力量吗？”但他就像是着魔了一样，完全没有理会白墨的劝告，仍在细细地品味自己体内宛如无所不能的力量。
“还有万劫不灭的圣体。”华泰山的第一个能力就是钢化皮肤，而此时在他的感觉里，这个能力就已经被强化成了真正不灭的肉身。
“邪魔，死！”看着萨卡斯基不加收敛的杀意，华泰山仅仅是挥出了一拳，组成它法相的未知物质就跟空气一样根本不能抵挡这拳丝毫。
它历经激战，也从未被打破的强悍生命场，在这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力量面前却如纸一样脆弱，同样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轰隆！”就在拳头接触到对方液态身体的瞬间，无尽的光跟热开始爆发，所有停留在萨卡斯基法相附近的人都不得不闭上自己的眼睛，但恐怖的光芒似乎能够穿透眼皮烧灼眼睛，迫使大多数人甚至只能扭头躲避。
多亏了萨卡斯基庞大的法相，在中心发生的高强度核反应带来的热量跟冲击波首先被法相吸收，让其他人有了反应的时间。
但仅仅是五秒钟后，自中心开始持续不断的核反应就已经将法相打穿，随机出现的高能粒子流开始从千疮百孔的法相中涌出。
“砰！”不堪重负的法相很快彻底爆开，无尽的能量倾泻到众人身上，当场就有不少能力者死亡。
毕竟这相当于近距离待在一个不断发生核爆炸的位置，哪怕一定剂量的辐射环境对能力者有益，但也是有限度的。
连构成自身存在的原子核都被不断粉碎，萨卡斯基自然也是失去了所有恢复的能力。它液态身体生命力的顽强，主要也是建立在分子内结构不被破坏之上。
而离核爆炸最近的旁观者白墨，则算是遭到了最为猛烈的池鱼之灾，离萨卡斯基本体不过几米的他，在华泰山那毁灭一拳出现以后深感不妙，瞬间就反应过来打算撤退。
但无奈拳头来得实在太快，他不过离开了十多米，原子核碎裂引发的质能转换就已经开始，白墨也只能一边退一边全力抵御。
即使是有着靠原质壮大起来的能量吸收能力，也只是为他多争取了二十秒不到的时间，但这二十秒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充裕了，足够让白墨能够顺着其后冲击波的浪潮退出核爆中心。
虽然组成萨卡斯基身体的元素并不是真正的核材料，但无数高能粒子流的冲击，加上华泰山恐怖的一拳，依然一定程度上地还原了链式反应的结果。
“啊啊啊啊啊啊啊！”身体被不断毁灭的萨卡斯基，他惨叫的精神波动传遍了整个战场。
不过这时候已经没有谁在意它了，大家都在竭力逃命，逃离这个无尽核爆的中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后的馈赠
爆炸中心释放出的恐怖热量，将大量海水瞬间煮沸，蒸腾起了无尽的雾气。
高温的蒸汽随着接连不断的冲击波，快速地扩散到了整个战场，普通人如果呆在这片地区，在死于强辐射以前，就已经被无穷无尽的蒸汽煮熟。
不过能够参与战斗的，最次也是有着生命场保护的能力者，只要能及时从核爆中心区域逃出来，区区蒸汽除了阻碍大部分人视线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剧烈的振动很快也传递到了一千多米深的海底，但经过海水的重重削弱以后，对严阵以待的海族而言已经微不可查。
中心的核反应持续了近十秒，所有还活着的人在这十秒里都已经退开了近一公里，静静地在外围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从一开始就有人考虑过使用核弹头作为先锋进攻，但萨卡斯基并不像天州的鬼王一样被禁锢，它的移动速度足以让它在核弹引爆的时间内离开核爆中心，于是才放弃了这个战术。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结果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突然各自都收到了来自中心的一道精神波动。
“各位，我是刚刚突破的华泰山，虽然摸索到了突破方法，可惜还是失败身死，但我确信我的方法没有问题。”
“现在我将自己突破的经验交给你们中的每一个人，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他在精神波动里自己突破前后想的做的基本都讲了出来，无私地分享给了在场的人。
“白墨，对比其他人，我最后选择了你，将宝压在你的身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华泰山给白墨的精神波动似乎跟其他人有所不同。
“这些是我对武道的思考跟经验……”他一股脑地往白墨脑袋里塞，也不管他能够接受多少。
虽然以白墨的记忆力能够全盘记住，但是要真正的吸收理解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毕竟他对武道这一块的理解跟浸淫多年的华泰山相比差距还是太大了。
“最后，我希望你记住，你还是个人。我知道很大程度上影响你思维方式的，其实是你眼睛的能力，你跟人类不应该有什么隔阂。”
“天地封锁！”
四字一出，白墨就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神念开始消失，周围逐渐变成代表未知的黑暗。
他的眼睛早已经跟神念灵枢融为一体，神念早已经是他观察这个世界最主要的方式。
原质带来方圆近千米的神念感知很快消失，白墨坠入了一个没有听觉，没有视觉的寂静黑暗世界之中。
“在突破第二个穴窍的时候，会觉醒一个名为心眼的能力，你可以试着用它去观察这个世界。”
平日里都依赖强大的神念，白墨根本就不曾发掘过还有这样一个弱小的能力。他按着华泰山说的方法，缓缓地调动起心眼，开始观察起这个略显模糊的世界。
“刚开始可能会有些模糊，但习惯以后就跟普通的眼睛没有区别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普通人的视觉，这时候却是感觉有诸多不便，从不需要回头看的他现在却要扭头向后。
“或者，没有了能力的干扰，你的心态会重新回到常人一样。”
“如果你不去刻意破坏，只是用自己的意志跟封印缓慢对耗的话，天地封锁大概会在三年后解开。”
“但如果有紧急情况，只要用你的精神力猛烈冲刷一分钟，锁就会按照我的设定自动消失，确保不会给你带来危险。”
“你的意志还太过松散，也许三年的磨砺能够让你在武道一途走得更远，至少，能让你多开几个窍穴。”
“我的时间到了，希望你能够将武道继续发扬光大。”
“可以的话，替我照顾一下华箐，大家族里是非不少，长江他也未必能一一处理妥帖，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了。”
华泰山留下了类似托孤的遗言后，他的意志就在白墨脑子彻底消散，只留下了禁锢神念的天地封锁，作为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没有了全方位的透视，没有了观察红外紫外的视觉，没有了能够轻易看到毛孔的强大视力，没有了情绪颜色的显示，他对这个世界的印象开始跟四年前自己还是个普通人时候的记忆渐渐对接起来。
“可惜。”在场已经到达融场期圆满，有机会突破的能力者面对此情此景，都不免有些物伤其类。
先驱不幸变成先烈，让他们这些同样走在最前端的人心情沉重。
“它应该也死了吧。”一阵沉默过后，不少人开始想这个问题。
“这些虫子都是疯子！我要你们通通都死！死！死！”温度渐渐降下来后，位于核爆中心，全身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五物质存在的萨卡斯基咆哮道。
五百年前流落到地球的时候，它受的伤也没有今天的重。
对普通生物而言，身体机构损失五成以上就几乎是必死无疑，但对于本体是由无数纳米虫构成的它来说，即使是失去了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身体，只要能够静养上千年，还是能够再一次恢复。
所谓的血族神功《不灭体》，本质上就是利用其它有机体培育自身纳米虫的过程。
不过因为承载它思维的纳米虫毁灭过多，使得它的思维变得残缺不全，没有了再次等待千年的耐性，而决心将最后的底牌翻出，也要将眼前的这些虫子全部消灭！
“天命超凡号！”在萨卡斯基意志的引导下，位于西伯利亚的血族总部开始震动，一艘长近五百米的恐怖飞船从外部建筑中破壳而出。
“警告！警告！毛俄北西伯利亚地区发生剧烈震动，疑为地震，请各单位注意！”各国的指挥部第一时间收到了来自监测部门的警告。
而从卫星画面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不明黑影缓慢升空，然后向着北冰洋战场进发。
“我的天！那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只有一团黑影，难道说它能够屏蔽监测？”
负责这次联合作战的指挥部也被这个不按套路来的敌人再一次地震惊到，马上就通知了位于前线的战斗人员。
然而根本不需要他们去通知，在天命超凡号升空以前，恐怖的震动就已经被在战场外围的能力者感知到。
占地数公顷的庞然大物升空，想要假装看不见也不容易。
第二百三十二章 玄华
“能力封锁……”白墨隐约感觉自己的心眼应该是能做到內视效果的，虽然现在观察自己的身体还是一片模糊，“也许封锁本身，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在没有彻底弄清楚这个封印的结构前，他并不打算破坏掉它。
按照华泰山的说法，他的第二个能力是释放一个这样的封印，将某个人的一个能力暂时封印住，封印的时长视乎双方的力量对比。
“看来还是低估我了。”而白墨估算，这个封印如果他自己不去处理的话，大概也只能存在大半年。
他的想法是将这个封印开发成一个通用的灵术，这样对付某些能力逆天，但本体相对弱小的人会收到奇效。
“轰隆隆……”就在他开始想怎么样设计灵术结构的时候，来自远处的巨大响声打断了白墨的思考。
因为还没习惯的缘故，他只是看见天边有一团巨大的黑色物体在向着自己的方向飘来。
实际上，飞船是向着仍处在核爆中心的萨卡斯基驶来，只不过在离它最近的“近视眼”白墨看来也差不多。
“死吧死吧死吧！”萨卡斯基残存的部分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很快地就跟天命超凡号撞在了一起。
但两者的高速碰撞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响声，只是它单纯地融入了整艘飞船，让它马上变得灵动起来。
庞大的实体飞船虽然没有了恐怖的速度，但实质的压迫比起刚才虚实交织的法相，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到底在跟怎么样一个怪物战斗……刚才的核爆拳居然还没有彻底地杀死它，现在居然还能二段变身。”在场的一些人在接二连三的变故以后，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尤其是获得了来自先行者的馈赠以后，不少找到真正突破曙光，完成了参加这战目的的人变得不大愿意再去拼命。
“等我突破成功，获得更大的力量以后，再让这个恶魔血债血偿！”他们开始用这个理由去安慰自己，然后打算离开战场。
但为了干掉在场所有的虫子，已经跟天命超凡号合为一体的萨卡斯基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的发生，马上就爆发出星际科技文明战斗机器的真正力量。
天命超凡号奉行多炮塔主义，密集的发射口覆盖着整个舰身，而且其上装备的武器几乎全是能量武器，攻击速度远远地超过所有能力者的反应。
所以虽然它的移动速度稍慢，但对在场的人来说都有着致命威胁。
就像用激光束打蚊子一样，不断有被其上密集高能射线击落的人。他们一个个掉入海中，生死未知。
“那边的人在干什么？”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全身开始散发出光芒的白墨。
“他好像是刚才操控剑阵，差点就将那个怪物法相打穿的人。”
“命还真大，我记得那一拳爆发的时候，他离得是最近的吧，现在看上去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白墨他该不会是打算在这里突破吧？！”认识他的人反应了过来。
“简直就是找死。”虽然刚刚得到了一些来自他人的经验，但是在将整个突破过程完完整整地梳理过一次，确认没有疑问以前，显然是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选择突破的。
尤其是在这样危险的战场，根本不是突破的合适地点。
“或者是死中求活？”在场自然也有聪明人，马上就“猜”到了白墨的用意。
“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怪物操控的战舰，在发现对方想要突破以后，马上就转到了其它方向，转而猎杀其他人？”
“它现在的移动速度，躲不开导弹的攻击！”
“第一批从各个基地发射的导弹还要十五分钟才能够到达！”
“照这么看来，我们也该准备抉择了。”平日里短暂的十五分钟，此刻在众人面前却是如此的漫长，几乎不间断的攻击从战舰涌向四面八方，唯独正在突破的白墨方向成了火力死角。
一开始也有人想着搭便车，慢慢地往白墨的方向靠，但是后来想到对方一旦突破失败，其所激发起的惊天一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刚华泰山那一下原子核爆拳，在无意之间的余波，也已经让好几个来不及逃脱的融场期能力者陨落，现在打算死中求活的这一位，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在危机关头，既有选择逃避的，也自然有选择跟白墨一样迎难而上的。
或者说，他们才是真正冒死突破的人，而早已经有过一次突破经验的白墨，只不过是在重复几个月前的试验。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这次突破生命场的过程非常的顺利，精神力开始透体而出，又一次有无穷无尽的信息开始涌入脑中。
而已经到达了百念层次，思维远超之前的白墨，在这天人合一的过程上自然是获益匪浅。
那个限制自己的神念的锁，不过是个轻轻一碰就会粉碎掉的玩具，但白墨还是忍住了这样做的冲动，他可不想轻轻一碰，然后锁碎了，手指没了。
念力被放大无数倍后，无所不能的感觉再次出现，他甚至有这样的感觉，一念之下，周围原子就能够重新排布。
海水跟空气中的碳、氢、氧、氮四大元素，在自己的意志下就能够转化成种类数以百万计的复杂有机物。
只要是能够记住结构的化合物，通通都能在无所不能的念力下成型，原子级别的掌控力，一旦拥有了足够的知识储备，爆发出来的生产力简直是超越时代。
“下一步，大概就是打开原子核，变成真正的炼金术？”有过之前经验教训的白墨，丝毫没有为这一刻拥有的力量动摇，只是在纯粹地体会着体内力量的浩瀚。
但仅仅是感受，还没有真正地去的使用这份力量，他的身体也已经在缓慢地燃烧，迫使白墨不得不将这博大的念头通通收拢，开始按照刚刚想好的步骤对外攫取物质。
他的精神力透体而出，开始一点点地侵染着周围的空气，熟悉如何在物质上烙上自己的印记，使之能随自己的心意做出一定的改变。
本身就是精神系能力者，而且日常习惯使用念力控制物质的白墨，很快就对这个事情得心应手。
一直延伸到了体外近二十米，他才到达了自己的极限，获得了法相的雏形。
而随着精神力一起延拓开来的，还有白墨的灵枢。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因为实际上灵枢并没有实体结构出现在体外，但偏偏他就是能察觉到，作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透过命场影响全身的灵枢，确实有一部分延伸到了虚空之中，成为真正掌控法相的东西。
白墨原本就几近覆盖全身的两幅灵图，现在在他的体外交织出密密麻麻的立体网络，而这一切，又都笼罩在他离体近半米的新生命场内。
在灵枢的触角停止生长后，白墨体内的力量开始快速退潮，蓦然的又是一阵空虚感。
“只要灵丛还在，玄华就是伴着念头随生随灭。”他将灵枢延伸到体外的无形部分命名成灵丛。
然后为了跟武道意志的法相区别，同时也为了纪念华泰山，将新出现的法相重新命名成了玄华。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死
“综合起来正常人真正的突破方法，应该是内外同时进行。拿出一点身体组织跟小部分生命场碎片融合坍缩成原质之种，放在体内慢慢温养，让它逐渐变成自己的第二条生命。”
“然后身体主干走的应该是刚才构建玄华的方向，这样就能够做到理论上的利益最大化。”
“但是基因崩溃这个问题也需要考虑，到底原质跟基因崩溃之间的联系在哪里……”
“从推理上来说也可以做到多次往原质方向突破，每次只走一小步，但是意义不大，效果跟直接用原质吞噬自己的身体一样。”
“构成天州鬼王外壳的不明物质，实际上就是玄华，只不过已经处于思维混乱状态的它根本就没有收敛的意识……”
“但这样一来，负责掌控玄华的灵枢，甚至可以跟外生的灵丛一样，没有必要是实体存在？”
……
白墨瞬间就转过了无数念头，但又产生了许多新的疑问。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跟萨卡斯基合二为一的天命超凡号则对其他人步步紧逼，让越来越多的人不得不面临一个生死抉择。
“各位，我先行一步！”六个觉得自己已经达到圆满状态的能力者，最后决定了在战场上面倾力一搏，踏出了突破的一步。
但大多数人依然抱着希望，认为自己的防御能够坚持到导弹援助的到来，还是不愿意做这样的生死豪赌。
“天极震！”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开始突破的人，就因为放不下自己对强大力量的执念，身体化成一阵超高频的震动，冲向了萨卡斯基。
它的频率远远超过了人耳所能接收的频段，只能够凭着空气的振动勉强捕捉。
连带着附近感觉到强震余波的人都受了伤，但比起看着其他人突破失败身死带来的沮丧而言，这点小伤也不算是什么了。
侦测到又是一次自杀式的攻击，天命超凡号开始疯狂地转向，同时用大量的能量武器试图削弱这恐怖的震荡波，因为这种穿透性的波动攻击，对飞船结构的破坏相当致命。
不过失去绝对机动优势的庞然大物，虽然在拼命躲开，但是它的尾部还是被扫到了，瞬间就有四分之一的结构化为粉尘。
数以吨计的飞船材料粉末，在狂乱的气流中形成了犹如沙尘暴一样的环境。
可惜这一次的攻击也未尽全功，飞船虽然失去了四分之一的结构，但动力跟武器系统并没有遭到毁灭性破坏，大多依然能够正常运行。
只是对尾部的破坏，也给其他人找到了炮火的死角，纷纷向着死角方向移动。
“死！”完成突破以后，陈博带着十多米的玄华上来就给战舰来了一拳。
“终于有人成功了！”不少人都放心了下来，既是为终于有了牵制眼前这个敌人的存在而放心，也是为确认了自己得到经验的真实性而安心。
“一开始的那个人呢，他成功了没有？”在陈博的突破成功以后，马上就有人想起了最初开始突破的白墨。
“他也成功了！”很快他们就在战场的边沿看见了已经凝聚玄华的白墨。
“好像在发呆？”为了提醒白墨回到战场，几个人对着他各发射了一个灵能飞弹。
“来了。”白墨回应了一个飞弹。
“轰！轰！”对付这种大型飞船，所有的攻击都比不过控制着二三十米高的半实体玄华，用最原始的暴力去一拳拳拆卸。
而在战斗的间隙，白墨敏锐地留意到了陈博左手的大拇指跟食指都消失了，应该是突破所付出的代价。
“不愧是军人出身……自我控制力确实不一样，比起我第一次突破直接就丢掉一个手臂强多了。”他心里想道。
殊不知一起并肩作战的陈博，在看到完整无缺的白墨时内心更为震惊！
“滋滋滋……”就在两人顶着炮火近距离拆卸战舰的时候，一道恐怖的光芒从他们的身下传出，飞船底面被整齐地切出了一个标准圆形的口子。
炽热的高温不过是轻轻擦过白墨的玄华，就已经在瞬间蒸发掉了一个半径一米的大洞。
暗红色的能量柱轻松打穿了天命超凡号，然后直插天穹。也幸好这个地方在北极圈内，很少有人造卫星跟飞机飞过，不然它们通通都会毁灭在这势不可挡的光柱中。
“没想到，龙王也陨落在了这次的突破上，这龙王的叹息还是他的得意招数。”在场的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个外号“龙王”，来自大和的强大能力者，自然也清楚那一道无坚不摧的光就是他的招牌攻击。
在接连的两个坏消息过后，剩下的三个人却是都成功地突破了，只不过两个失去了其中整整一条胳膊，还有一个失去了半截手臂。
也许这些在之前是无法挽回的残疾，但是在灵气时代，只要有足够的天材地宝补充，半年内就可以恢复到完整的样子，而站在能力者金字塔顶点的他们显然并不缺少这些东西。
只要能在突破后活下来，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
“总算来了。”在枪林弹雨中前后艰难抵挡了十五分钟的他们，总算等到了第一批二百枚的高爆导弹。
“这次应该能炸死了吧！”
“三公顷的面积，覆盖两百枚导弹，它还不死，那就该我们死了。”
“轰！”
“轰！”
……
“轰！”
在残存护盾系统的保护下，导弹还是没有能够彻底摧毁天命超凡号，但它看起来也已经摇摇欲坠。
“要我死，那就一起死吧！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们这些虫子留下！”已经完全疯狂的萨卡斯基没有再考虑这些，他毅然开启了自爆系统，让天命超凡号内部受到重重保护的转换引擎迅速过载，不断吞噬战舰自身。
“不对劲。”
“怎么了？”
“按理说已经剩下五分之一不到的体积，这艘东西不可能还能够浮空！”
“也许外星人科技不大一样？”
就在众人闲聊的时候，心里都开始出现一些不好的预感。
“不对劲，快撤！”陈博一边离开一边大喊。
白墨的预感同样提醒着他要马上离开，于是他用念力随便抓起附近几个飞船碎块，然后马上向着海面冲去。
“一切都将归零。”没有任何爆炸声，只有中心区域疯狂的物质扭曲，然后被疯狂压缩到中央的一个点内。
“特级警告！北极上空出现超强引力反应，天文台给出初步的可能推断是……微型黑洞！”指挥部里传来刺耳的警告声。
但一切都太迟了，在超微型黑洞的引力范围内，哪怕是电磁波都无法逃脱，被干扰的信息自然也没有办法传递到他们耳中，在场众人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各自逃生。
“呼……”在察觉到身后存在着无法抵御的引力以后，白墨甚至想过在必要时让原质脱离身体独自逃生，但幸好微型黑洞只存在了百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仅仅将周围一百米吸成真空。
但马上，他就发现这并不是结局，超强引力消失后，创世纪一般的白光开始无差别地向着各个方向涌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惨胜
虽然不认为自己能跑得比光快，但白墨还是拼尽全力地往海洋深处潜，试图借助海水的屏障更大程度上地保护自己，减少受到的伤害。
即使神念暂时没有办法使用，他还是从自己背后的玄华不断地被无尽的光与热飞速侵蚀得知身后的大体情况。
玄华消失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再生的速度，他甚至需要将身前的玄华往背后拉来抵挡。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它的存在给白墨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几秒钟，让他能够下潜到了足够深的位置，免于直面恐怖的爆炸。
与此同时，成功突破的其他三人，也各自用自己的玄华掩护着附近的一些人冲进了海底。至于其他人，他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光与热就像铁勺一样，在北冰洋这个无边无际的大西瓜上狠狠地挖了一勺。巨量的海水被蒸发，惊人的热量使得北冰洋上大量的浮冰加速融化。
然而，在所有人都躲避着爆炸，没有人在意中心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几股信息流突然随着喷涌的能量从奇点钻了出来，迅速分别消失在了几个方向……
“据地震中心初步估计，本次爆炸释放出来的能量相当于里氏七点八级大地震释放出来的全部能量，请北冰洋沿岸各国做好防御海啸的准备。”
“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许多人都在关心爆炸中心发生的事，参与战斗的几乎都是世界各国的顶尖战力，每一个都牵扯着无数的利益。
有不少甚至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家族的命运，但同时也将他们的荣辱都绑在了自己之上。
短短的几年间，出现了不少凭着单个强大个体而飞速膨胀的家族与组织，他们依靠着背后的大树攫取了远超自己能力范围的利益，现在随着大树的倒下，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
在爆炸能量的干扰下，海洋的洋流变得混乱，不少在海底严阵以待的虾兵蟹将们都显得有些慌乱。
刚脱离原始社会的它们，虽然自身有着一定的力量，但对自然的敬畏却是有增无减，对这种天灾最是敏感，一些海族甚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默默祈祷。
瑟雷斯对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为了奠定自己大祭司的超凡地位，它在海族中也杜撰了一个自然之灵的神灵存在，利用信仰的力量去名正言顺地指挥大部分海族为自己的恢复无偿工作。
作为祭司，它也不可能让这些信徒不去祈祷……
至于军纪，它已经不在意这个了，跟原来所在令行禁止的虫族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它自己本身能精确控制上万海族，可是单单负责护卫它跟整个工程的海族就已经有二十万，而这对于整个族群来说，还不过是沧海一粟。
海族内部自然也不是铁板一块，海族不过是无数海洋的开灵种族的统称，除非是在绝对强者气势的压制下，否则许多处于食物链上下层直接的族群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这也是海族空有压倒性的数量，但无法组织起有效进攻的根本原因之一。
“什么东西？”潜入海里以后，几个有着灵能视觉的能力者不断下潜，很快发现了海底的高能反应。
“海底下有埋伏我们部队，马上离开！”
“根据卫星的跟踪，第一批的海族大部队才不过到白令海峡附近，这海底怎么会……”虽然其他人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听从了建议，迅速浮出了水面。
出现在幸存众人眼前的，是前所未有空旷的天空，真正的万里无云，唯有残存的辐射证明了刚刚的大爆炸是确有其事。
“还活着的人，请回应！”
一轮统计后，指挥部最后统计出在刚才的超级爆炸中，一共死亡四十二人，重伤六十四人。
“为了彻底杀死这个家伙，前前后后我们陨落了二十二个融场期完满的能力者，还有超过三百的高层能力者。”指挥部在完成统计以后，得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还有接下来的战斗。”
装载有大批能力者部队的运输机，此刻也终于到达了北极圈范围，应召而来的军队在得知海底的埋伏以后，迅速向海边集结。
他们每个人都携带着针对海族研发的水下武器，近五万人的先头部队开始跟在北极圈参与围杀萨卡斯基的首领们汇合。
如无必要，瑟雷斯也不想主动挑起战斗，现在这些手下能够保持一定的纪律，还是它强力压制的效果。
而一旦开战，估计首先乱起来的就是就是自己的阵营，它只要再拖一个月，将所有可燃冰里的甲烷释放出来，造成的强力温室效应比任何的军事胜利都有意义。
同时借助释放时一瞬间爆发出的巨大能量，它也能够通过苦心构建的虫族生物网络部分灌注到自己身上，缩短自己漫长的积累期，这才是它不惜花费数年时间开始计划的真正原因。
不然它大可以一点点地释放，做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差太远。损人不利己的事它也不会干，说到底海族只是它的利用对象。
“根据我灵能眼的初步估计，海底已经集结了超过二十万的海族部队。”第一个发现海底异象的能力者向现场指挥部报告道。
“二十万有战斗力的海族……以北冰洋的生物数量，集中起来也是不容易。”
“不过它们为什么不主动进攻？如果已经死去的外星人真的是它们首领的话。”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
不少人都想到了问题出在哪，但是最初提出敌人就是海族幕后指挥者的陈博，现在已经更进一步踏入了新的境界，力量正是如日中天，没有人打算找他的霉头，质疑他当时的言论。
陈博也猜到了其他人的想法，指挥室里周围的人都偷偷瞄了自己几眼，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说道：“它们在刚刚的战场上连炮灰都谈不上，就跟我们也没有派出低阶能力者组成的军队一样。”
“对！”
“它们上来也不过是送死！”马上就有人附和。
“那现在战吗？”来自美利国，浑身萦绕着黑烟的胖子蒂奇咧开嘴笑道。
“战！为什么不战！”另外一个在突破成功后，掌握更多话语权的能力者也表态了。
“可以。”最后一人是个苦修士，原本参战只是为了寻找突破的契机，战与不战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还有一个人呢？该不会是走了吧？”蒂奇叼着雪茄问。
“我快到海底了。”披着黑袍的分身，拿着白墨的身份证明文件走进了指挥部。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单刀直入
“你这样会打乱我们现在战略部署的。”作为临时总指挥的陈博对白墨的这种擅自行动有点窝火。
“战略？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战略！”白墨冷冷地说。
“桀桀桀，这话我喜欢，顶着个大龟壳还考虑这么多干什么，往海怪多的地方一冲就完事。”蒂奇对白墨的话表示赞同，然后发出了一些奇怪的笑声。
“附议。”单人匹马的苦修士更喜欢这样的行为。
“一群目无大局的人。”陈博暗暗想着，但是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跟打算全歼这批海族的陈博不同，白墨纯粹是心情有点不爽，想找些东西砍砍。
所以他提前就分出了两个分身，一个负责通知陈博，而另一个，则负责将抢救下来的几块外星飞船残骸运回试验场。
而且本身能力就是念力的他，对玄华的操控熟练度也远超其他刚刚突破的人，毕竟两者的控制实在是太像了，所以他连熟悉新力量的功夫都省了。
顶着玄华这个大龟壳，要杀死他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墨当年硬扛核弹的“小目标”已经基本实现，他估计玄华全开的自己应该可以正面硬挡单枚的小当量核弹攻击。
水的密度是空气的八百倍，在水里面，所有中小型的动能武器意义都不大，普通手枪子弹在射出后甚至只能前进几米，还不如冷兵器的冲撞。
“一个人类？”瑟雷斯凭借着自己强悍的精神力在千米以外就发现了敌人。
没有用扫描范围近千米的神念，白墨一时间也没有发现海族指挥核心的存在，但还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往海族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一个人冲击二十万大军！”瑟雷斯也愣住了，拥有虫族传承的它，走的自然不会是人类摸索出来适合自己的修炼道路，对刚刚才出现的玄华了解极少。
“杀杀杀杀杀杀杀！”白墨直接就冲进了海族的外围阵地，这里基本都是些低级炮灰，但却正好满足了他想要发泄一下的想法。
就跟普通人按泡泡包装纸一样，他的念力每按一下，就有一头低级海族爆开，而围攻他的海族对玄华这个大龟壳却是无可奈何。
即使是难以计数的海族同时从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攻击，它们的破坏速度跟玄华的恢复速度也不过是相当，根本没有能够对他能作出有效攻击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缺乏基层的指挥官控制，所有小兵都只会一窝蜂地向着自己面前发动攻击，基本没有集火攻击一点的概念。
“只要能拖住他，外围的炮灰死多少都没所谓。”瑟雷斯显然也不在意这点伤亡。
在它看来，敌人杀炮灰的速度也不过是每秒两三只，二十万的大军……累也能累死对方，控制着引爆大阵中枢的自己还是留在指挥部的好。
不过脑虫也是高估了海族的士气，它忘记了自己的手下并不是锁死士气，战斗到最后一只也要完成任务的战斗机器，而只是一群刚刚从野兽世界脱离出来几年的半智慧生物。
伤势依然不轻的它，对虫军的控制上限也不过是一万多，所以干脆就放出一些虫族分基地，当成奇遇交给五六个人类，让他们作为控制的中继站，逐渐在他们被基因改造的过程中被同化成虫族的中层指挥官。
作为最高权限指挥官的瑟雷斯，则只需要直接控制这几个中层的思考就能够间接控制更多的部队，大幅减低了自己的控制负担。
这种招数自然不是它最初想出来的，在星空征战无数年的虫子，当然也有着一套完整的吸收化归其它文明的应对方法，基因改造同化烙印不过是其中的一环。
只可惜以海族现在的文明程度，要找到有足够智商的中层指挥也不容易，哪怕是找到了，瑟雷斯也不敢去控制。
因为海族现在智商合格的那一批，几乎同样也是最强的那一批，不像人类，得益于完善的基础教育，随便抓几个普通人都有足够的水平控制队伍。
面对着这种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炮灰部队没过多久就开始溃散。
混乱开始在队伍中快速传染，原本经过初步训练还算有一点样子的队列马上就被自己人冲击得七零八落。
而白墨在近半个小时的屠杀后，原本因为华泰山之死而略为不爽的心情也渐渐平复，没有再做这种无谓的工作，开始凭着自己的观察快速地向着指挥核心进发。
瑟雷斯原以为敌人会一路慢慢地杀进来，那自己也没有必要亲自应战，用炮灰不断拖着就完事，但现在对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它再是不舍，也只能提前发动计划了。
“所有海族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敌人！自然之灵保佑着你们！”
发动计划需要大概三十秒，它可不想在最后一秒被敌人破坏，所以留出了充裕的准备时间，同时利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诱导大部分海族进入狂暴状态。
从白墨的角度看来，则是周围所有的海族都突然炸锅，向着自己不要命地攻来，于是他对指挥核心到底在干什么更有兴趣了。
玄华瞬间变身成流线型状态，在白墨的驱使下飞速前进。
拦在前面的，撞开！其它方向的，不管。
携带着巨大的动能，他一路冲到了离瑟雷斯还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然后还是被几头体积跟自己玄华相当的庞大海族用身体拦住了。
“虽然不知道大祭司到底要做什么，但拦住你总是没错的。”这几头巨大的生物，并没有受瑟雷斯精神力的影响，反倒是跟白墨交流了起来。
它们对于在军阵里大杀特杀的白墨并没有多大的敌意，因为死的那些本来就基本都是它们的食物……
白墨第一次遇到了可以交流的海族，感觉有些奇怪。
“大祭司？那是什么东西？”
“它是指引我们前进的存在。”其中一头说道。
他没再接话，而是将玄华瞬间收起，用念力推动自己像一条小鱼一样从几头巨兽的间隙中快速穿过。
几兽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招，这里是缺乏阳光的深海，它们没有留意到白墨的实质是半透明的玄华，里面包裹着一个核心，而是单纯地凭着感觉将他当成了跟自己一个体量的巨兽。
第二百三十六章 知道
几头巨兽单是让自己庞大的身体掉转方向，就花掉了将近十秒钟的时间。
十秒钟对于白墨而言已经过分漫长了，他在时间里足以来到脑虫前面。看着被一群虫子状生物包围的它，静静地站在大阵中枢。
“太迟了。”瑟雷斯传出了带着愤恨的波动，任谁动员无数力量，耗费好几年时间的计划最后只有三成的效果，心情都不会好。
眼前这几头明显跟其它海族画风不一样，甚至跟现代地球生物的画风都不一样，于是白墨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们是外星人？”
脑虫没有回答，但海底剧烈的震颤似乎解释了一切。
不断有零散的气泡冒出，整个海底似乎又要经历一场恐怖的爆发。
瑟雷斯站在中间，六头它的护卫则站在六个角，形成一个整齐的六边形。
白墨也注意到它们都站在一个严格限定的范围里，猜想在这个范围里肯定会有什么不坏的事情发生，不然这头看着就不像小怪的脑虫不可能还呆着不动。
于是他用天网的能力扫描对方跟它的手下，得到了不少零散但是让自己震惊的信息。
此时靠着厚厚的念动力墙壁保护自己，根本不担心安全问题的瑟雷斯，还想不到面前的这个敌人已经靠着一种相当无解的能力，将自己的老底起了大半。
他一念起，再次用玄华武装好自己，准备用暴力撞开它们。
“砰砰砰砰砰！”就在白墨出动玄华的瞬间，海底发生了数目难以计算的爆炸，释放出了天文数字一样的甲烷。
同时所有的海族部队都接到一个自行离开的命令，顿时失去领导指挥的无数海族彻底乱作一团。
原本打算来追击白墨的几头巨兽，也因为这个命令而逃之夭夭，因为这周围暗涌的力量让它们也感到心惊，没有了再去追击白墨的兴趣。
四散奔逃的怪物，不断涌现的大量气泡，也都让刚刚组织好人手，打算杀入海底的能力者先锋队们措手不及。
一种奇怪的墨绿色能量开始从七头虫子的所处的位置涌出，其中以处于中央的法阵为主，但是中间一条能量柱的体积，就已经占到了总体积的七成。
外围的六头怪物在接触到这种能量以后，都开始了各自体格变大，颜色变深等的进化。
“轰！”
“轰！”
白墨控制着巨大的玄华，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外围的念动力墙壁，但却收效甚微，物理攻击似乎对破坏这种防御效果并不好。
“放弃吧，区区人类……”在中间享受着的瑟雷斯还讽刺了一句。
虽然主要能力也是念力，但因为本身的加点就基本都在防御上，他也没有再关注太多念动力防御的事情，在捶了好几拳以后才发现是念动力墙壁。
“可惜，偏偏是念动力墙壁。”
他开始用自己的念力渗透进防御壁，利用同种的力量去缓慢瓦解墙壁本身，战斗瞬间变成了纯粹念力的比拼。
“怎么可能！”瑟雷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背，罕有地攻进来了一个能力者，正好就是使念动力的……
虽然它能感觉到自己使出全力的话要胜对方一筹，但是这势必会耽误恢复的进度，于是它又心生一计，假意缓缓不敌，渐渐放开外面六头虫子的防护壁。
白墨也没有想到对方在这种时候还会放水，一点点地让自己打破防御，所以也尽自己的全力，将外围六虫的防御解开。
没有了这层念动力的防护，外围的六头虫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它们不过是三米大小，跟数十米直径的玄华体量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白墨眼里的敌人，由始至终就只有还处在中央护壁之内的脑虫。
但正当他将外围六头护卫虫一一拍开后，它们身下的墨绿色能量在自己吸能光环的无意引导下，有那么一点飞到了白墨的身边。
感受着里面蕴含的不断流失的庞大力量，他感觉到一阵春风拂面般的暖意，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呼唤着将它吞下去。
但智慧生物跟其它生物其中最大的一个区别是，他们不会完全服从于身体的本能，会去克制其中一些欲望。
虽然看着眼前一墙之隔的外星虫子在痛快地吸收着这些能量，身上的力量显然也在慢慢膨胀，但白墨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谨慎，彼仙我毒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植物通过吸收生物粪便能够茁壮成长，但人肯定不可能靠吃那玩意茁壮成长。
于是他随手抓来了一条鱼，让它去吃掉这个能量团，直接就将这个地方当成了临时的实验室。
这条鱼在吸收了绿色能量以后，看上去比原来大了那么一点点，而且也开始主动地去吞噬其它游离的能量团。
“这个谨慎得过分的家伙！还在白白浪费我精心准备的能量。”
“上面有人类大部队过来了。”瑟雷斯凭借着恐怖的精神力感应，在海底就已经感觉到海面的包围圈。
于是它不顾恢复能量只吸收了计划的百分之八十，开始迅速地撤退，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的它并没有要跟人类血拼到底的打算。
原本它还以为眼前的敌人会全力拦截，结果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在厚厚玄华的保护下进行着关于墨绿色能量的各种实验，但始终连一点点能量都不试着去吸收。
“爆！”既然任务已经完成，诡计不成的它临走前也顺手将所有的布置材料引爆，打算毁尸灭迹。
因为瑟雷斯本体的强大，白墨也只是通过天网获得了关于它的零碎信息，对这个天马行空的计划了解依然不多。
虽然留意到了有大量的气泡冒出，但他并不清楚对方到底释放出了什么东西，没有得到这方面信息的他，实在是猜不出来瑟雷斯会用温室效应这种迂回的方式去对付人类。
“可你用核弹将我家炸掉，这我是知道了。”白墨让玄华的一角变形成一支巨型标枪，向着正要逃跑的脑虫刺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葬礼
白墨从对方泄露出来的零散信息里，得知了它才是三年多以前所有灾难的罪魁祸首，但此时在海底一千多米，冰寒高压的海水让他绝大多数的攻击性灵术都失去作用。
而偏偏对方也是精于精神念力的存在，无视介质的念力也难以起效，他只能选择用最为原始的物理攻击。
在白墨的控制下，先后三支玄华凝成的标枪，几乎无间断地攻击在了护壁的同一点，给瑟雷斯身上留下了一个小口子。
“我记住你了……”最后下达了让护卫自己的六只虫子拼死拖住对方的命令以后，它丢下狠话，消失在了几近无光的深海中。
这六头虫子在白墨看来，完全就是送给自己的试验品。虽然外壳足够强悍，但是在无孔不入的念力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念头就能杀死的事。
只可惜现在是在深海，他没有任何杀死脑虫的把握，所以才任由它离开。
再次分出一个分身，让他带走自己使用灵术冰封住的墨绿色能量样本跟几头虫子的尸体，本体则慢慢浮出水面跟大部队汇合。
“下面都是你干的？”继续负责领队的陈博问道。
“绝大多数不是。”
白墨给对方简要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顺带也提到了灾难的罪魁祸首其实一直潜藏在海底，之前其实是杀错了（外星）人。
……
在两人目光交接的瞬间，精神波动的交流就已经完成。
完成交流后，陈博直接就下令联军解散，不再追杀匆忙四散的海族。
因为他已经接到来自指挥室的报告，原本从全球各地前往北冰洋的海族部队渐渐散去，开始回到各自的海域。
而且在海洋里追杀一群数量比自己还多的鱼，怎么看都不是一件靠谱的事。
至此，这场伤亡惨重，却又虎头蛇尾的战斗总算是告一段落，随之而来的，则是残酷的战后利益重新分配。
而这些纷扰，都没有真正打扰到白墨的生活。
战后第七天，华泰山的葬礼。
出席的人数目跟规格都是空前，很多在战场上承了他情的外国能力者，也提前赶到了天庆。
五个在战场上突破的巨头都亲自出席，哪怕是最桀骜不驯的蒂奇，也收起了终日萦绕在身边的黑烟，整了整穿着不大习惯的黑西装，表情变得肃穆起来，给这个牺牲在探索之路的先驱鞠了三个躬。
白墨静静地站在一旁，从最初跟这个老头子见面的情景一路回忆，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也向着他的照片三鞠躬。
葬礼持续了整整一天，最后才将他的空棺埋入事先准备好的衣冠冢里，《武诀》、《形意道》、《窍典》三本纯金的阴文刻制卷作为陪葬品也被一同埋到了里面。
临离开以前，白墨看见坐在一角眼圈通红的华箐。
“白叔叔……”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白墨很久前就知道，一生寻武的华泰山并没有妻儿，这个孙女实际上是他在八年前在孤儿院里领养的小孩，现在他的骤然离开，让华箐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华家倍感尴尬。
“我也不知道……”谈到未来的时候，她也感觉很迷茫。
“以后跟着她吧。”白墨指了指身后的陈曦。
“谢谢白叔叔。”华箐揉了揉通红眼睛。
“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好人。”在回程的路上，陈曦也不避讳坐在隔壁的华箐，径自跟白墨开起了玩笑。
“他最后让我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能力，重新用一个正常人的视觉来观察这个世界。”白墨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所以你现在看到的跟其他人的一样？”
白墨点了点头。
“挺漂亮。”他索性回答了她下一个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问题？！”
“猜的。”
“你为什么能够总是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难得跟这个神出鬼没的老板聊天，陈曦也多问了几个问题。
“我现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已经有四百到五百年的寿命，在以百年为单位的生命面前，很多东西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像个老头子似的。”陈曦嘟嘟嚷嚷，“你怎么知道你能活多久的？”
“感觉。无论身体怎么不朽，只要还跟外界有着信息的交换，就不断会产生新的记忆，而大脑处于保护的目的，会选择性地遗忘一部分。”
“思维就像是一个磁盘，记忆擦一些写一些，总会带来损耗，到报废的这段时间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到一百七十年，但实际上身体的‘保质期’会比这个时间要短很多。”
“你的意思是人类寿命原来的短板是肉体，现在有了灵气对肉体的改造以后短板就变成了思维？”
“差不多，在灵气没有出现以前，人类的身体改造也好，思维上传也好，实际针对的都是肉身，不过那时候没有精神力的扫描，没有人能够确认类似灵魂这样的存在，延长身体的保质期才是正道。”
“但普通人的思维终究有它的承载极限，哪怕是一路走，一路遗忘，能够坚持的时间也不会多太多，因为如果遗忘的内容一多，那跟阿尔茨海默病的患者也没有了多大的区别。”
“至于记忆芯片乃至辅助脑芯片……CPU跟内存、硬盘终究还不是一个东西。”
“还是那么神棍的发言，看来即使是眼睛正常了人还是原来那样。”半懂不懂的陈曦笑道。
“承载思维的身体跟代表自我的思维本身同步前进才是正途，思维不够强大的人，活久了以后自我可能会一点点磨灭，哪怕肉身已经不朽，也不过是个活死人。”
“所以思维到底是什么？”一旁一直没发声的华箐问了一句。
“我也没弄清楚，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
“敢情你刚才全是在吹？”
“研究的事，要叫猜想。”
无论是从飞船上抢救回来的小块残骸，还是几头外星虫子的尸体，还有那种诡异的墨绿色能量，通通都值得他花上大量的时间去摸索。
另外关于新层次力量跟表现的总结，萦绕在自己身上的封印向灵术的转化，这些每一项都需要细致的分析。
经过简单的讨论，无论是奇异物质本身，抑或是融场期之后的这个力量层次，最后都被命名成了玄华，陈博等人所处的新层次，也给出了官方命名——玄华境。
毕竟参战的人几乎都欠了华泰山一个人情，所以当白墨在会议上提出来这个命名方式以及理由以后，没有人提出反对。
至于他私下里走出的化凝道路，白墨并不打算在自己灵能网计划完成前公开，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计划的实施，他不想再生更多变数。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盗版的后果
而关于灾难真凶依然在逃的事情，最后各人统一了口径，在战后公众报告中做出了官方的解释。
为了圆上陈博当时的断言，已经伏诛的萨卡斯基被安上了核弹案主犯之一的罪名，同时告知公众有另外一名依然潜藏海底的主要犯人，反正死人并不会说话，多安插些罪名也没关系。
只有负责现场交接的几个人，才知道隐藏在背后的真相。毕竟牵扯到数以百计融场期能力者的陨落，哪怕是陈博也不想担上误导的责任。
没有仇恨的引导，会真的跟敌人拼命的能力者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
最后真相就这样被掩藏在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公告之中。
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在这段时间里，整个华亚一共又有三个人选择了继续前进，走上这生死未卜的突破之路。
特战委副长洪斯在突破过程中全身燃烧殆尽死亡，力量暴走引发的大爆炸将天庆郊外海拔近四百米的山丘直接削掉了三分之一。
特战委军需处处长文剑，则在付出了半条腿的代价后突破成功，成为华亚公开的第三个踏入玄华境的人。
随着第三个人突破的成功，叶紫面对的压力也更加巨大，强者治国就是一场永不停息的赛跑，她原本打算过半年再进行突破，但是来自手下的殷切期待，来自政敌的虎视眈眈，都不得不让她提前踏出这一步。
结果虽然侥幸成功了，但是伤势之重也让她足有一个月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不过在这个有着各种天材地宝的世界，只要没有当场死亡，通通都有复原的机会。
经过三个月的研究，天地封锁这个足以影响胜负天平的灵术终于被白墨转化成了通用灵术，不过可惜现阶段只对比自己低阶的能力者有效，对他而言就是个鸡肋。
消耗大量的灵能，但结果却只能封锁一个比自己低阶的能力者的一个能力，还不如自己一掌拍死。
站在越高的地方，他设计底层修炼功法的时候也越高屋建瓴。在这段时间里，白墨整理出来了好几份关于灵动，命场期的修炼文档，连着天地封锁的修炼方式，随手上传到了贡献点系统。
现在的贡献点系统在盗版控制上已经做得相对的严密，华亚联邦高薪聘请了来自各地大量的诅咒系能力者，对每一份有价值的资料进行“加工”。
每一个购买正版的用户，在阅读资料前，都必须宣读一遍誓言，然后才能够打开资料。
根据誓言的内容，用户购买资料只能自用，没有足够的解密权限，禁止与任何没有购买资料的用户交流，否则所造成的损失，将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以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来抵偿。
正是意外这点的威吓，之前一直屡禁不止的盗版才几乎消声灭迹，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暴利的巨大诱惑下，依然是有人擦着边去做这一门生意。
幕后主使花一点钱去雇佣大批缺钱花的人一起工作，让他们将霉运摊分，达到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高收益的效果。
但即便如此，有着意外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对生命的威胁，真正选择坚持继续做盗版的人也是十不存一，赚钱的灰色生意那么多，没必要纠结在这分分钟要命的行当里。
增大被车撞，被狗咬，丢钱包，被高空砸物等意外发生的概率，也算是恶有恶报的真实体现了。
“开发出全民都能真正修炼典籍的可能性有多大？”正在看书的白墨突然收到了这样一封邮件。
“这是我的一些想法……”夏宁一将自己的想法做成了一个文档。
两年前白墨到地下黑市，跟纪宣购买灵枢的时候，纪宣原本要给白墨引荐替他做灵枢手术的研究员夏宁一，但一来二往在各种意外下，双方还是没有见成，最后倒是成了只用邮件偶尔交流想法的同道。
“但是你也要考虑到，一旦所有人都开始利用灵气修炼，整个地球的灵气够用吗？按照统计报告，有记录以来平均灵气水平最高的时间是在海啸灾难发生的那一天。”
“从那天往后，灵气浓度的水平就一直都再也没有增加过，我们估计这是暂时达到了一个平衡。”
“虽然强辐射已经被证实可以在灵气环境下被快速转化成灵能，进而结合成灵气，但是这对几十亿人修炼带来无尽需求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
白墨对全民修仙这个大方向其实是持支持态度的，越庞大的思维基数，就会有越多惊才绝艳的人提供他们思考的成果，能够更好地推动修炼文明的发展。
但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灵气数量的问题，万一将灵气时代弄成末法时代，那就亏大了。
在灵河之秋之后没多久，人类就已经开始想到像月球、火星这种地外星球，有没有灵气存在的问题。
然而核弹跟海啸的轰炸对世界各国的科研造成了空前的打击，大批在几大核心城市的科学研究者死亡，加上难以计数的财政被用到了灾后重建跟备战之上，使得太空探索事业一直处于中断状态。
一直到了最近，经历几次动乱的华亚，才开始重启登月计划，计划在两年内派出考察队伍，探索月球的情况。
能够在真空环境生存的少部分强大能力者，将会获邀参加这个登月探索计划。
“可这并不是不去研究这个事情的原因。我致力于建立一个更为公平的世界，你之前公开的《千魂经》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让所有人都有了修炼的可能。”她很快就回了邮件。
“《千魂经》的修炼本质上并不需要灵气，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
“而一旦打破了灵气生产——消耗的平衡，甚至有可能最终出现末法时代，按照我之前的研究，灵气的浓度对灵动跟命场两个层次的进阶速度有着巨大的影响，而其上的融场期跟跟玄华境，我还没有足够的资料去下结论。”白墨马上又回复了过去。
“我们这些第一代的能力者，单凭自然的成长，不作任何主动的修炼，在这个浓度的灵气下也可以走到命场期的圆满。”
“而一旦灵气浓度下降，我不认为还会有这样的福利。修炼人口总体肯定是在不断上升的，总有一天产出会超过消耗。”
“即使不为其他人着想，我们也应该未雨绸缪，针对低灵气浓度的环境去开发一套对应的策略。”夏宁一在邮件里说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间谍
两人的讨论无疾而终，白墨虽然支持开发出对普适性更强，对普通人也同样有效的灵气修炼方法，但消耗问题显然是个绕不开的坎。
整个星球目前的能力者看似数目惊人，不过实际上占总人口的比例还不到百分之二。
历经灾难后的地球，依然有着超过六十亿的人口，而与之相应的，只有不到一亿的能力者。
一旦所有人都开始大幅消耗灵气进行自己的修炼，对灵气的需求必然会激增，无疑对现有的高灵气环境带来恐怖的冲击。
依照白墨的估算，如果灵气浓度降低到原来的三分之一，恐怕通过被动进化的顶点就会退到灵动期，命场期也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门槛，需要主动修炼才有机会突破。
“根据大气监测部门的最新报告，各地高空的大气甲烷浓度出现异常升高现象，比正常值高出近十倍，而且还有缓慢上升的趋势。作为一种强力温室效应气体，可能会对气候等各方面带来巨大影响……”
紫鎏海的办公厅上，一群人正在讨论这个可能影响到整个国家农业的问题。
“经过各国考察队的研究，基本已经确定了甲烷的源头是北冰洋，他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北冰洋海底蕴藏的大量可燃冰，也就是主要成分为甲烷的天然气水合物，其中的甲烷被释放了出来，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按照白墨的报告，海族确实在海底执行了一个计划，但具体内容不得而知，针对这次的事情，会不会……”陈博提出了这样的看法。
“很有可能，因为并不是有计划的开发，海族要引动所有的可燃冰不是一件难事。哪怕是灵气出现前，没有超凡力量的人类，要做到这点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看来海族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打长期战争，居然用上了这么迂回的招数。”
“所以该怎么处理，这个才是关键。”
“没有什么好方法，只能集中起一支支援型的能力者队伍，在有需要的地方配合飞机人工干预天象。”
“对海族基因武器的开发有初步成果了吗？”依然包着绷带的叶紫向灵气研究所的负责人问道。
“海洋生物的多样性太过复杂了，它们由无数物种构成，如果真的要开发出普适性基因武器的话，很有可能连我们人类都会遭殃。”
“三年内，针对个别物种的基因武器将会有成果。”
“他有插手吗？”叶紫问了一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白副所长？他有跟我们进行一些交流，但是没有真正插手研究，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什么构造，能通晓那么多个领域。”
“倘若你能突破到《千魂经》的百念层次就会清楚了，十念层次的能力者，信息接受速度就已经是普通人的四到五倍。”突破玄华境后，正式踏入权力核心的文剑说道，“至于百念……据我所知暂时还只有他一个人能达到。”
文剑虽然还只是七人议会的候补，但如无意外，两年后的换届肯定跑不了他的一个位置。
华泰山的死，其他人的突破，也让程穆几人慢慢地开始被边沿化，只能依靠庞大的势力网勉力支撑。
靠着天材地宝进阶的他们跟叶紫不大一样，脑部的灵能化进度成为了几人的天堑，他们连选择拼命突破的积累都还没有，于是面对包着绷带的叶紫，跟冷面的陈博、文剑，不免有了些许底气不足。
时间就这样在周而复始的会议中慢慢溜走，转眼又是两个月。
“现有的身体素质越高，打开后面的窍穴也越难吗？”这段时间里白墨费尽苦心，前前后后尝试突破了近二十次，耗费了大量的灵材，才勉强打开到了第五窍。
原本他的突破也不会有这么的艰难，但偏偏在战场上他完成了到玄华境的突破，身体素质再一次得到了提高，硬生生地拔高了他的难度。
“无论修炼者的力量是不是通过之前的穴窍修炼得到的，只要人越强，蕴含在身体内的穴窍就越用精神力难捕捉到轨迹，道武双修相当不易。”
“除非灵枢修炼时只去强化精神意志，不过这也不可能，生命本质的进化必然带来相对均衡的增长。”
得到了华泰山大量的思考跟经验后，白墨也知道了对方突破了第九窍以后，在穴窍体系中已经走到了他自己设想的第一阶尽头。
他参战就是打算找到一块足够硬的磨刀石，让自己能够在战斗中达到设想中的九窍合一，从而冲击第十窍，让法相化虚为实，用意志的力量干涉物质世界。
只可惜白墨空有大量关于后续几窍的经验，自身的力量却已经将突破窍穴的阈值抬得太高，一时间只能望洋轻叹。
“报告凌天主宰，经过这几年的建设，我们的虫族基地已经完成了将西兰南岛变成大本营的任务，接下来我们要继续在北岛的建设。”
在瑟雷斯的特意“照料”下，位于大洋洲的西兰国全境已经被清空，幸存者全部通过飞机逃到了其他国家。
而得到虫族传承的凌天，这几年就一直在西兰的南岛上当起了包工头的工作，将南岛一点点地打造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大本营。
“凌一，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到人类社会？虽然有这么多的刀锋女王陪着我，但是富贵不还乡，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主宰，您需要进一步变强，才能够在新的人类社会中成为真正的上层，现在就回去的话，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两年多不间断地使用基因优化液，将凌天各方面的体质堆到了能跟融场期能力者媲美的程度。
但是瑟雷斯也不可能让自己控制的傀儡变得比自己还强，必须要让对方处于自己的控制范围之下，于是凌天就一直卡在了这个地方。
“也是，这可跟小说里不同，他们穿越的几乎都是魔法世界，很容易就能接受召唤师这个说法，但这可是资讯发达的地球，哪怕解释成自己的能力，也相当容易引起有心人的猜疑……”他第一次对信息畅通的地球产生了怨念。
“主宰，这个问题或者能够解决，你可以训练三头微型藏空虫，将少部分虫兵隐藏在里面，然后刀锋女王可以收起战斗武装，变形成普通人的形态……”
这些自然是远程操控一切的瑟雷斯想出来的主意，让这个监督了几年的大本营建造的苦力，重新安排返回人类社会，成为一个不自知的无形间谍。
第二百四十章 思考
瑟雷斯从来就没打算过短时间内能够战胜陆上的人类，哪怕它还记得不少超越性的东西。
处于海洋这种跟普通星球陆地完全不同的环境，它要像陆上人类一样带领海族攀科技树也是困难重重。
蒸汽动力，电能这些在陆上不难获取的能量，在海洋通通都无法直接使用，金属冶炼在海洋环境下也是空谈。
如果不是原有的智慧生物人类极端排外，不可能相信自己这样一个外星虫子，它甚至想跳到对方阵营去了。
海族除了压倒性的数量以外，跟陆上的人类相比差距实在是太大，而且内部也是矛盾重重。
但虽然如此，引入了原始宗教观念后，作为大祭司的它也在各族中获得了崇高的地位。
有着大量“苦力”的帮忙，它才得以布置一个又一个的庞大计划，同时在全世界搜集自身所需的稀有矿物，加速自己的复原。
此时的试验场，白墨正在设计建造一台他设想中的超级计算机。
“白先生，虽然很感谢您这单五百万块特制芯片的大生意，但还是要提醒您一下，按照您的吩咐，这些特制芯片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体积，都没有安装散热模块。”
“而您订造的接口……设计的密度也完全没有考虑散热的问题。”
“这是我的事情，你们的任务是提供我要求的材料。”
“没有了散热系统的阻挠，芯片的体积只剩下了原来的不到百分之十。”白墨自顾自地说着。
“如果您有这方面的散热技术，能不能考虑跟我们做个交易，价钱一定让你满意。”作为美利国最大计算芯片商在华亚分公司的总负责人，赵汝怡提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大程度上关乎到公司的切身利益，所以她虽然知道答应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坚持问了一句。
“抱歉，暂时不考虑。”
“没关系，还是要谢谢您，为我们公司提供了这样一笔价值两亿美元的大订单。”
在这段时间里，白墨有意识地将一部分精力投入到了超级计算机的方向，因为他还是认为AI方向还是缺少突破性的进展，满足他需要的AI在二十年内都不大可能出现。
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用人脑跟电脑接驳，极大地增强接驳者的思考能力，达到类似科幻小说中辅助芯片的效果。
虽然已经到了百念的层次，各方面的思维已经是常人的几十倍，但是白墨还是感觉完全不够用，他想要做的太多，能够思考的念头太少，而这也是他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根本原因。
为了打通人脑跟电脑间传递信息的天堑，他一直都有超过三成的念头在研究当初杀死的谢尔顿的灵枢。
他的能力正正是架设在生命体跟无机体间信息快速传输的桥梁！
经过了这几个月几乎不眠不休的研究，在不少实验体为此“献身”后，他终于做出来了人脑跟普通家用电脑的初级连接设备。
而白墨也亲身尝试过将家用电脑作为外置思考装置的感觉，不过经过实际测试后，白墨发现以他现在的情况，普通计算机对自己的加成并不能让自己满意。
为此，他在完成了家用计算机的测试以后，打算在试验场建立起一部靠着他吸能能力，体积被空前压缩的超级计算机，于是也就有了之前交易的一幕。
整个试验场都在白墨原质网络的覆盖范围下，这部计算机的存在自然也不例外，运行产生的所有热量，在出现的瞬间就会被吸收。
原本每个核心处理器大小是三厘米乘三厘米左右的一个正方形薄片，但在他的特殊要求下，所有的散热设备都被移除，只剩下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在白墨念力的控制下，这些芯片按着他设计的位置，被密密麻麻地安装在对应的接口上，他就像一部精密得恐怖的机床，将这台由他自己设计超级计算机一点点的组建起来。
“可惜他们也没有能够做这种密度级别组装的机床，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将核心芯片设计到这种密度，如果不在原质网络下运行，开机五秒后产生的热量，就会将所有芯片烧掉。”
五百万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被白墨通通塞在了不到三立方米的运行环境里面。
按照他的理论估算，每块芯片的体积是一厘米乘一厘米乘零点一厘米也就是十分之一立方厘米，一立方米就等于一百万立方厘米。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一立方米的位置，就已经完全能够将这五百万的芯片安置好，但为了保险，他最后的设计还是去到了近三立方米。
“就这个几立方米大小的怪物，耗能居然就已经跟我在基地的能力放大网络相当。”
至于超级计算机的内存等其它东西，白墨则只是照搬资料上的设计，没有做什么改动，于是最后的成品计算机还是堆满了一个近五十平方米的房子。
而为了这个计划跟基地周围原质网系统的进一步建设，白墨甚至申请了一个中型核电厂去专线供应整个试验场的电力。
“不知道要多少年后，才能像小说里一样，一块小型芯片就能做到几乎无所不能的效果。”抱着这样的念头，他打开了组装完成的超级计算机，准备正式开始自己的实验。
为了确保能够完成超算级别数量的的信息交互，白墨走进了由自己初步仿照谢尔顿灵枢设计的传导舱。
“五，四，三，二，一，开启！”在倒数声过去后，电流的跃动让白墨有了这样一种错觉，自己似乎找回了突破时那几近的恐怖思维能力，大量数学、物理上的繁杂推理运算，他都能瞬间完成。
但等他静下心来，逐渐习惯这种超速思考的快感以后，他发现差距其实还是很大，这部超级计算机实际上的辅助效果并不算逆天。
因为计算机辅助思考跟突破时的感觉有一个根本性的差异，前者实际上只是减少绝大多数的数值运算时间，并不能像念头一样主动提出问题思考。
同一时间能够处理的问题实际上没有增加，只是减少了某些问题上的处理时间，处理很多开拓性的思考任务，效果并不如人意。
而突破时的恐怖思维，则像是有无尽念头一样，表现出来就像是无所不知，但那种感觉却是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