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视觉
“美利国的人也对你无可奈何，我当然信，直接飞到高空打游击战，如果有心躲的话，能跟你正面交战的也没几个。”
“在那边看来是闹得有点大了。”
“轰动整个美利国的打BOSS游戏，我们在那边的情报机构再是残破，也能顺藤摸瓜调查到关于你的事情。”刘震平静地说着，“将这么多人当猴耍很好玩？”
“是挺好玩的，人是一个很有趣的玩具。”
“你自己不也是人吗？”听到这种疯子一般的言论，他也开始有点不冷静，精神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病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让你在这一年多来变化这么大？”刘震几人早在跟白墨合作前，就已经将他从出生到现在能查到的所有资料都翻阅过，得出的结论却是他一直是个三观正常的人，并不像现在一样视人命为草芥。
“如果每个人在你脑海中都跟路边的杂草一个形象，我想没有太多人会对砍掉两根草有心理压力的，哪怕他知道这两根草其实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绝大多数人都是视觉生物，观感就已经决定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印象，美的、丑的、黑皮肤、黄皮肤、白皮肤，这些对人的分类都是基于视觉条件的，毁灭一些丑陋的东西很多时候并不会让人难受。”
白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打了个比方。
“也就是说，你的能力改变了你的视觉，在你看来，其他人都不再像你记忆中的‘人’这个形象？”
“差不多吧。”
“之前听你提过，不过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希望你的人不要来送死。”
刘震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严惩杀人凶手！”
“杀人偿命！”
就在他动手清理掉了一些打自己主意的人后的第三天，又有一群人带着各种标语横幅走到了试验场门外打算闹事，后面还跟着一个摄像。
“军事禁区，禁止靠近！”
负责守卫的驻防部队见状，马上就动手开始驱赶这些搞事的人，什么时候闹事都敢闹到军队面前了。
“那边拿着摄像机的，马上放下！”
“再不停止你们现在的行为就开枪了！”巡逻的卫兵大声警告道，“有问题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闹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擅闯军事禁区，我们有权直接开枪击毙！”
“无聊。”在这群人靠近的时候，白墨就已经接到了通知。
他看了两眼，没放在心上，继续自己的事情。
“我们错了……现在就走。”作为一群被雇佣而来的职业闹手，马上就从士兵们眼里闪过的凶光看出来，他们跟之前医院里闹事时遇到的保安完全是两回事，绝对是敢开枪的人，赶忙在他们上膛的时候连滚带爬地离开。
卫兵们作为一个军人，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想对这群手无寸铁的人开枪，所以还是故意放慢了上膛的速度，给了这些人最后一个机会。这些白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你们出的馊主意！居然让这些闹子去冲击军事禁区？真以为依闹治国，什么都能大闹一通就能解决？”特战组大楼内，几个人正在激烈的争吵。
“这不是，我看也没什么好方法对付那家伙……一直以来将事情闹大都是解决问题的不二良方呀，闹起来了就有公众关注，舆论压力肯定能让他们服软。”
“能解决那也是看性质！你这是属于找死！”
“这只油盐不进的乌龟确实难搞，没什么本事，但整天就窝在军事禁区，贡献点系统的核心硬件设备也全部安装在了这里面……硬打进去就等于跟军方宣战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是靠拳头获得的地位，有问题不动手反而跟那些弱鸡一样动脑子？”一个一身腱子肉的大汉大声地喊着。
“军方现在的代表是我们特战组三巨头之一的陈博，跟军方宣战于公于私都得对上他，你确定要跟他用拳头讲道理？”
根据内战前的安排，之前的龙组加上当时在比武大会上招揽的高手，最后还有军方的能力者三者，共同组建出了特殊战力统划部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负责除研究外所有与能力者相关的事务。
而由于人员的复杂，尽管大方向上都是分属内部的三巨头之一，内部也还是分出了无数山头。
代表原龙组一系的叶紫、代表军方一系的陈博、代表被招揽者一系的黑鸦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足鼎立的态势，下面领着无数的小派系。
而毫无存在感的白墨，早就被绝大多数人所遗忘，很多人甚至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原龙组副队长的名字，只有顶层的一小撮人知晓他展露过的力量，但都是闭口不言，而这也导致了很多不知情的人打起了他的主意，认为他属于小儿持金，怀璧其罪。
“陈博的话……还是算了。”大汉虽然也是个踏入融场期的近战高手，但是也清楚两者之间的距离依然大得很，对方可是能在美利国征战四方的狠人，自己在那样的战场上还危险得很。
“真是可恶，居然借着军方这层皮来保护自己，明明是一拳就能打死的垃圾，偏偏占着这么宝贵的资源……”几个完全不知道自己惹的到底是什么怪物的家伙用各种狠毒的话咒骂着。
“叶姐，他们那些小动作您怎么看。”议员办公室里，荣静雅作为秘书站在叶紫身后跟他聊着。
“有些看不到情况的人要找死，那就随他们的便，我们不阻止，不鼓励，跟管理整个国家的大方向相比，这终究只是件小事。”
“黑鸦作为一个外族人，不可能进入核心权力圈，白墨放弃了对权力的追求，现在我面前的竞争对手，就只剩下陈博一个人。”叶紫继续说着，言谈里完全没有将程穆几人放在考虑范围内。
“下一步该怎么样突破……”周围的温度也因为她的思考而明显地降了下来。
一旁的荣静雅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叶紫的思路相当跳跃，经常都会跳到毫不相干的问题上，而且似乎可以通过吸收周围的热量来达到加速思考的效果，所以大规模降温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作为秘书的她已经见怪不怪。
第一百九十七章 注定
“最近下面的情况好点了吗？”过了一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她向着身后的荣静雅问道。
叶紫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作为一个国家领导者的角色，倒是她的手下里，有不少突然从听从命令的工作人员变成掌权官僚的人，还很不习惯他们身份的转变，就像让一个专业跳舞的演员贸然去管理农业部一样，每天坐在办公室里还有些别扭。
或者不能说是不习惯，而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管理国家跟地区的经验和才能，很多原本只是凭着自身的力量在特战组占有一席之地，然后在突如其来的反叛战中混到了“从龙之功”，作为下属进入了管理阶层。
他们是修炼体系的先行者，但这跟治理国家的专业方向并不对口。为了减少外行领导内行的问题，在安排岗位时，也给他们配备了一个政治经验相对丰富的副手作为指导。
但这些人的存在还是给新政_府的正常运行带来了巨大的阻力。作为贸然拥有力量的强者，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自傲，很多时候会忽略不听副手的意见，粗暴地去推行一些他们认为的“正确”的政策，导致最后闹出了不少的问题，也让上面的人有些头疼。
“在您的强令之下，稍微收敛一点了。少部分人开始放下身段，跟副手去学习处理政务的技巧，不过大部分人干脆当上了甩手掌柜，让副官去处理所有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将他们融入国家机关里面也是权宜之计，我没有一个足够庞大的班底去抗衡跟程穆他们。”
“自己的力量短时间内也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没有看到突破的契机。”后半句话叶紫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面想着。
“海族最近有什么动向？”
“没什么大动作，依然是平均半个月左右会进行一次登陆。不过据现场的情报分析人员判断，每次登陆的海族生物身上大多带着些损伤上岸，而且都呈现饥饿状态，推测海底可能在实行一套优胜劣汰的规则，让在斗争中落败的变异生物组成敢死队进行登陆冲击，以减少食物消耗。”
“这才过去一年多，它们的文明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按照之前的分析档案，当时全世界所遭到的核弹打击最后被认为是由隐藏在海底，技术水平要超过地球的外星人所策划的，而海族很有可能跟这些家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拥有超越式的发展不足为奇。”
“分析师的理由是，以海族一年前的文明程度，即使能凭借自身力量击沉核潜艇，但也根本不可能破解美利国加在核弹本体上的多重引爆密码，更不可能绕过所有国家的拦截系统让攻击在各个大城市上。”荣静雅拿起相关的文件递过去。
“而在这一年多以来，无论是我们还是美利国，都有不断地投放无人探测器进入深海，不过无一例外地都被发现然后摧毁，这也侧面反映了海底很有可能隐藏着一些科技水平要超过我们的种族。”
“如果这样一个外星族群真的存在，以海洋储存的资源量，根本就不需要这样藏头露尾。”叶紫轻轻转动着身下的办公椅说道，“它们必然是有什么限制。”
“这个问题交给分析员去研究，我突然有些修炼上的想法，其它事情你来处理。”说罢她就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办公室。
“是的。”虽然眼前的人已经离开，但荣静雅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能力并不太偏向战斗型，而且本身也更喜欢处理政务这样的文职工作，搭上了叶紫这条线以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实现梦想的大舞台。
杀戮只能压制贪婪，并不能消灭贪婪。在白墨动手让一些觊觎自己的人消失掉以后，除去个别还是特别跳的笨蛋以外，其他人在谋划时变得越发谨慎，虽然在天网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是交流过信息就会留下可供查看的记录。
“看来他们还不愿意翻脸。”他不断地顺藤摸瓜，发现打自己主意的人确实不少，因为系统的软硬件都在他的绝对控制下，所以有不少别无他法的人都打算通过体制内的手段，用行政力量去剥夺白墨的权限，但在最高层审批的时候无一例外地都被驳回。
而被他杀掉的十多人，最后在叶紫几人的冷处理下，也都变成了因公殉职，从政_府的财政里支出了一笔安抚费用，算是给双方一个交代，也暗示了他到此为止。
确认了打自己主意的人真的无计可施以后，白墨也决定不再深究，尽管他能够一个一个地将查出来打过自己主意的上百人都杀掉，但这样就等于将自己推到了整个联邦政_府的对立面，马上待遇就跟那个被特级通缉的“正义使者”没有区别。
而且这个过程中，白墨发现了一个限制，每当自己使用能力，去看跟那几个自己力量差距不大的人信息时，总是非常地模糊，经常只能看到只言片语。
另一方面，崔梦蝶在完成任务回到“华影”以后，发现自己除了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提升以外，还觉醒了念力这个能力……每天变强的速度也跟之前不能同日而语。
虽然代价是每隔一个星期左右就要在手臂切开一个口子，补充一次来历不明的“灵能因子”，而且还得隐瞒身体内某些东西的存在。
她在半个月后，成功地靠着暴涨的力量，接连在测试挑战中击败了自己的组长，大队长，在以力量排辈的华影里赢得了更高的地位。
一个层次中层偏下，还要去执行各种琐碎危险任务的边缘人，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成为了拥有媲美顶层战斗力的存在，她自然受到了同僚大量的关注，不过庆幸这是在一个作风严谨的秘密情报部门，暂时还没有人敢将手伸到自己人上。
不断增加的力量让她开始重新打起了摆脱体内桎梏的主意，没有人乐意身体里永远有着一个定时炸弹，哪怕这个炸弹能让自己不断变强。
这一切白墨都通过分身看在眼里，不过他不认为这种挣扎能改变最后的结局，从她不断地使用分身带来的力量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
第一百九十八章 等级修正
“能力者等级划分修正？”几天后，来自贡献点论坛的一个置顶帖子很快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随着能力者数目的不断增加，目前根据统计，整个华亚联邦的能力者已经接近一千万人，原有的等级划分在能力者分层上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多，对灵能化百分比的测定误差也较大，于此有必要建立一套新的对现有等级的重新划分制度……”
“按照新修订的标准，现有的能力者将被重新分成三个等级，分别是灵动期、命场期、融场期，前面两者分界线是生命场的出现，后面的划分将维持不变，特此公告。”
“真没想到这玩意还能改！”不少能力者看完以后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
“以前还有地主阶级的划分呢，现在还不是都去掉了，有什么不能改的。”而大部分看热闹的普通人则根本不在意怎么分等级，反正就是个名字，能力者大爷们开心就好。
在整个华亚联邦里，拥有着近千万的能力者。
一千万这个数字看似数量惊人，但跟联邦超过十亿的总人口一比，实际上还不到总数的百分之一，而这百分之一不到的人里，又只有百分之一也就是大约十万人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场。
所以这次的修订实际上能影响到的，大概也就是这十万人。
这种实际上没损害到谁的利益，但又能大出风头的改动，自然是出自新任灵气研究所所长杜仲其的手笔。
作为替补李莫夫的第二任所长，他也是被这个灵气研究所烂摊子折腾得不轻，数以百计的基层研究员死在了之前的叛乱，中层跟高层参与叛乱的，大部分也死在了天庆，剩下一些则是流亡国外，整个研究所一蹶不振。
急需振作士气，让研究员重拾干劲的他，在所里一时没有搞出突破性成果前，也只能靠着重划标准这样的事情来秀一下研究所的存在感，让众人认为自己在做的东西还是有意义的。
而白墨正是因为不想接这个烂摊子，所以才没有接任正所长的职位，继续在自己的试验场里当甩手掌柜。
接下来的三个多月里，在有了崔梦蝶这样一个试验品以后，白墨又分神做了不少类似的实验，结果发现即使是长期控制没有生命场的灵动期能力者，本质上跟控制其它死物没有区别，没有出现类似之前生命场之间的同化、融合现象。
“我是我！不是你！”在回来后的很多天晚上，崔梦蝶都会做同样一个噩梦。在梦里，她的身体被另外一个意志占据，而且它还一口吃掉了代表自己的意志，每次都会在两眼一黑后被惊醒。
“又没用……怎么都没有用！”从噩梦中醒来的她，一把将身边的东西都用念力粉碎。
这些日子里，对身体内某些东西隐隐的恐惧，加上日渐频繁的噩梦，让她不断地去寻找各种各样的方法去解决，甚至连不少的民间偏方都一一尝试过，但效果还是不如人意。
只有每个星期注入“灵能因子”的时间里，她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紧绷的神经也能稍稍舒缓下来，这也直接导致了严重的成瘾反应。
但在其它时间里，惶恐都在不断地笼罩着崔梦蝶，因为预感告诉她，这个噩梦，很快就可能会成真。
平日里挥之不去的恐惧，睡眠时频频发生的噩梦，即使她是个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能力者，也在这种长时间的精神折磨中变得多疑、暴躁、神经衰弱，不可避免地变得消瘦而神经质。
崔梦蝶也尝试过跟其他人去说这件事，但是每次都只是讲了开头的几个字，身体就被潜藏其中的怪物接管，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然后等待自己的又是失去视觉听觉的小黑屋。
她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不选择自杀，现在可怜得连自我了断的能力都已经丧失，因为只要她有这样的苗头，身体马上就失去控制权。
走投无路的她，在冥冥的感觉指引下，选择了重新回到噩梦开始的地方，那个受命潜入获取情报的实验中心。
看到了自己的实验体回归，白墨将她再次带到了地下的实验室。
“放过我吧，无论其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哪怕是现在就杀掉我也行，至少是一个解脱，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我受够了。”崔梦蝶用了无生趣的语气说道。
“嗯。”白墨点了点头。
这让她完全不敢相信，对方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就直接同意了，她甚至为此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永别了。”他挥了挥手，然后一把搂住她。
在两人的身体接触后，已经变得高度一致的生命场开始缓缓融合，或者不能说融合，而是白墨这边单方面的吞噬。
整个过程几乎毫无阻碍，在他看来，这个过程就像是目睹着自己再长出一个新身体，一个有实在感觉的躯体，而不是原来空有感知的灵能分身，也不像是控制灵动期能力者时的死物感。
“可怕的始终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在崔梦蝶的感知里，自己就像梦里一样，是被浓重得完全看不透的黑暗快速吞噬，身体彻底失去知觉，她终于明白一直以来的噩梦原来是在这个时候成真，来不及后悔，这个实验室跟身前的人就成了自己最后的记忆。
有着操控分身的经验，白墨很快就习惯了拥有两个身体的感觉，至于外表跟性别，这些在很久前就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我也算是勉强走上了吃人流的慢车道……虽然耗了近四个月才吃掉了一个比自己弱的家伙，跟消化速度以秒计算的他们还是没法比。”他想起了在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靠着吃人就能迅速变强的主角，不禁心生感慨。
抹掉眼角里残余的泪水，白墨开始研究自己的新身体。
“虽然这几个月来有我不断的补充，但身体素质跟原身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研究所里面已经有人开始在开发光学隐形的通用灵术，多一个光线扭曲的灵枢意义不大。”
“接下来，就该主动出击去选择猎物了。”在这次的实体分身试验大获成功后，他打算将手伸到更远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二个身体的意义
在重利诱惑之下，历经大半年的搜寻，能够用作璇玑果制造、具有与人工诱导变异果树相同性质的天然变异果树，先后在全世界的好几个地方被找到，各国对应的生产才开始真正走上轨道。
但即便如此，璇玑果的价格依然是高居不下，在不少地方，一枚璇玑果甚至能换到一套房子。
因为变异植株的繁衍并不像普通植物一样容易，扩大种植规模难度很高，然后灵枢的来源大多依然是来自灰色渠道，原料成本高企。
从变异植株的繁衍困难，不少研究者也将目光首次投到了能力者自身的生育问题。
因为能力者占总人口的比例不高，现阶段占总人口比例不过百分之一，甚至比同性恋的比例还低，所以对总出生率的影响微乎其微，一直以来都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国的统治阶级都开始逐渐被能力者所取代。
在思考速度、力量等各方面素质都远胜普通人，本身也拥有着可以媲美热武器力量的能力者，在社会阶层中自然而然地不断占据着更多更为重要的位置。
原有的统治阶级利用对灵石等各种修炼物资的掌控分配权力，获得了远超普通民众的进化比例。
而正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大程度上加速了上层的能力者化。
不过由于其总人数的问题，在进化基本靠随机的情况下，出身中下层的能力者数量依然占绝对优势。
两方的能力者一个自下而上，一个自上而下，在不断的磨合中逐渐形成一个复杂的金字塔。
而对于忙着分身试验的白墨来说，无论里面蕴含着多少的利益，璇玑果的事情也已经没有再去理会的必要了。
他制作分身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战斗，论战斗能力，高速加几乎物理免疫的灵能分身要好用得多，实体分身实际上是他用来试验踏入更深层进化的试验品。
已经摸到了一点边，找到了大致的方向的白墨，一直犹豫在了最后一步，因为自己的命只有一条，他有预感过这一关会有真正的生命危险。
在此之前他也想过“请”人来做实验，但明显可行性很低。
一方面能够作为这个实验试验品的能力者，本身至少得达到融场期，这样的能力者整个华亚联邦时至今日也不过是只有千余，他们的贸然消失基本无法掩盖。
其次万一实验体成功突破，白墨也无法预计突破后的力量会到达哪一个地步，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压制不住，然后被复仇的实验体碾死，成为无数做邪恶实验被实验体暴走干掉的疯狂研究员之一，之前捡到的移动硬盘就是前车之鉴。
至于公开邀请志愿者……能成为融场期的能力者每一个都拥有着非常优裕的生活，争夺国家统治权或者能让他们拼命，但是为了这样一个连提出者本身都没有把握的实验，基本不可能。
而现在有了分身，或者叫第二个身体以后，不少危险性较大的突破实验他可以亲自用自己当实验品。
失去一个分身跟原身少掉一只手的影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即便是快速恢复药剂，能做到的也只是伤口快速愈合，离断肢重生还有很长的距离。
用着崔梦蝶的身份，他让分身从秘密情报机构中请辞。
原本想要依从自己的意志，在这种间谍机构中脱身基本不可能，但是在将所有打算阻拦她的人都打趴下了以后，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作为崔梦蝶的她正式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分身的内部结构，在生命场的覆盖影响下不断地跟原身趋同。”他发现新身体原有的灵枢渐渐地会退化消失，原体的灵图则开始在体内生长。
新身体内灵图生长的过程一直消耗着他大量的灵能，在这段时间里，白墨甚至连制造分身的灵能都不够。
分身的缺乏自然也遏制了他想要继续“吃人”的想法，因为消化周期实在是太长了，中途还不能再吃，从最初的布局到最后分身完成所有的变化，已经耗费了接近一年的时间。
白墨已经没有耐心，去等待制造第二个分身以后再开始自己的实验。
因为从罗马回来近两年的时间里，他身体的所有结构都已经顺利融入生命场，无论再怎么折腾，力量也再无一丝一毫的增长。
所以在第一个分身彻底完成转变，跟原身除去外表以外已经几乎没有差别后，迫不及待的他马上就开始了实验。
天庆郊外，地下二层实验室。
所有的精神力都被白墨集中到了女版的身体，原身跟分身的地位瞬间对调。
他第一次将神念关闭，自从两年前视听觉都被合一为神念，融入了生命场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过关掉它的想法，因为神念的存在实在是太过方便，处理输入信息的速度跟原来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
失去了对外界绝大多数的感知后，他骤然陷入了一种空灵的感觉之中，就像是原本水流湍急的河道突然干涸。
作为实验的主要内容，白墨开始用精神力去冲击原本用于保护身体的生命场，这个思路是他经过各种总结后提出的最有可能的猜想。
生命场作为一个能量场，弥漫在体内的每个角落，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的防御力都是一致的。
一开始试探性的冲击完全没能撼动厚实的场体，虽然不至于是蚍蜉撼树，但也不过是拂面微风。
而随着冲击不断的加大，白墨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开始破碎，原本强大的身体从内而外出现裂痕，嘴角也溢出血沫，用于消耗的精神力迅速减少。
“来了！”全神贯注的他没有在意身上的伤，而是按照自己在实验前的推演，拼尽全力地用快要见底的精神力冲破生命场，然后在它碎裂的瞬间让精神力离体而出。
瞬间他就像来到了一个新世界，眼前只剩下一片无尽的白光，来自灵子的信息如渊似海，不断地往脑子里塞。
“这是天人合一？”白墨只来得及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第二百章 惊变
身体像是在不断地扩张，思维在无限制地发散，思考的速度在以几何级数的速度增长。
在灵子信息流的帮助下，白墨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个更高的维度去审视，去俯瞰整个世界。
其它原有的能力也像是被无数倍地放大，念力变得上可抓星拿月，下可撕裂原子；能量吸收能瞬间熄灭火山，拍平地震；分身数目无穷无尽，一人成族；天网展现历史长河，过去无所不知……此刻的他比起无所不能的神明也不遑多让。
白墨打算尝试一下，这种感觉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于是他轻轻地，动用了一丝能量吸收的能力。
然后马上，以自己为中心，方圆十千米的温度就骤降了近五十度，所有试验场里原本在巡逻的人、场外的活动的动物突然都静止了下来，这一刻他们的动能全部被剥夺了。
“敌袭！”训练有素的警卫队尽管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里战栗，但是在反应过来以后，还是马上就拉响了警报，做足了应战准备。
“这种可以引起天象变化的敌人，真的是我们这些普通士兵能应付的吗？”不少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外围空气的热量则开始迅速补充这一块的缺失，冷热空气的强烈对流，在交界面上掀起了狂风。
时值一层吸血鬼培养基地的用餐时间，所有的鲜血都迅速地凝结成了血冰，糊了他们一脸冰渣子。
但所有事情，都不如眼前右手的失去对白墨来得重要。
“我的手……”无穷无尽的能量疯狂地向着他涌来，但作为代价，这具身体的右手完全地消失了。
“以生命为代价，去染指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么。”白墨在失去了一只手后，彻底地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去主动使用这被无限拔高的能力。
“强大的思维，入微的感知这些被动能力都无法关闭，它们不停地燃烧着我的存在。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在用生命去赛跑。”
这时候的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每个瞬间他都转过成千上万个念头，不断地用自己已知的，还有此时被神念感知到的新信息，去推演踏出下一步的具体方法。
在生死之间，他难得地拼起命来，爆发出了自己潜能。
利用曾经被生命等级在其上的鬼王夺舍分身的感觉，结合自己其它的思考，他找到了一条真正可行的道路。
白墨很想兴奋的大喊，但是这具身体就在半秒钟前，连发声的器官都被燃烧掉了。
“凝！”默念了一声以后，他身体剩余的部分渐渐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开始了微观层面上的重组。
毫无缘由地，白墨就知道了一种代表着“他”的特殊物质，在强光中，不断地以生命场的碎片为原料在破裂的场体中生成。
“这才是‘我’？”他突然有这样的感觉，剩下的这点物质才是真正的自己，而旁边那个长发的躯壳其实也不过是外在的分身，根本不是自己原来以为的本体。
就在他逐渐适应了这个想法，打算以同样的方式将原来的身体升华的时候，异变骤生！
比小说里所谓的天人五衰更恐怖，他发现自己剩余这个身体的基因居然在瞬间崩溃！
所有的细胞核里，双螺旋的DNA都自动解离成单链，然后就像是排着队跳崖一样，其上的碱基一个个地脱落。
失去了DNA链后，依赖DNA转录的RNA也不复存在，蛋白质的生产线马上就停工了，几乎所有维持生命的相关反应都无法继续。
“没想到……倒在了这样的意外上，这个身体的活性最多只能保持几分钟，剩下的突破还是来不及了。”
事至于此，也只能无奈地终止了燃烧自己的突破试验，那种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感觉退潮后，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空虚感。
但就在白墨打算放弃马上就要失活的原身，以一小团不明物质的形式活下去的时候，他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当然这时候他还没有想到，为什么跟鬼魂一样失去了脑部结构以后的自己，也能做着各种各样的思考。
“DNA对我来说有特异性，这团东西也有着‘我’这个概念的特异性，能不能用‘我’去替代DNA，去完成身体各种活动的调控，保持着这个身体的活性？”
如非万不得已，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想放弃这具身体，无数小说都告诉他，贸然放弃原本的身体跟自绝于以后修炼没有多大区别。
时间非常的紧迫，有了这个想法后，白墨马上就凭着本能控制“自己”散开，进入到各个细胞里面，尝试接替之前基因的工作。
原来依靠身体本能就能完成，一切都不需要经过思考的时候，这无数个细胞里极度繁复的工作、精确无匹的调度，都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所有人都对这习以为常。
只有当一切都需要亲力亲为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需要的计算量实在是过分恐怖，身体内拥有的近四十万亿个的细胞，每一个都需要顾及到。
他在开始时并不认为自己真的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只是抱着溺水时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心思去试一试。
“连蛋白质的合CD没办法控制，还敢说对身体的入微掌控？”白墨发现之前自认为对身体的高精度掌控，在这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因为四十万亿这个数字实在是过于绝望，目前大概只有超级计算机才能处理这个级别的运算。
但没有想到，构成“自己”的这种物质，似乎天生就是基因的替代品，竟然真的成功地接上了它的岗位跟职责，自动地继续进行着维持生存的各项活动，没有占用白墨本身的思考。
“‘我’成了基因本身？”他在一切都稳定下来以后，开始总结这次的突破实验。
“实验本身应该算是成功了一大半，我的生命本质改变了，哪怕这个长着白墨的外貌，有着白墨能力的身体彻底毁灭，作为核心的我也不会消亡。”
“但是原身的升华还是没有成功，现在实际上是属于吊命状态。”
“这算不算是修出了元神后，肉身的存在不再是生存的必要条件？”他蓦然想到了这个。
第二百零一章 化而为尘 凝而为神
白墨也庆幸自己通过能力，做了这样一个准备，留出了用于试错跟消耗的替身，不然只剩下一团拳头大小原质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以真面目示人，而这又会带来很多麻烦。
在突破试验里，女版的身体一大半被大幅超载的能力所燃烧，剩余的部分跟破裂的生命场场体结合升华，生成了一种崭新的物质——原质。
这种被他命名为原质的奇异存在，现在成了承载自己意识的东西，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他”。
但因为外表是男性的原身，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全面基因崩溃，生命本质已经化为一团原质的白墨，为了挽救这具肉体的活性，让原质进入其内替代彻底断裂的DNA链。
他同时也发现，即使原质被分散到了各个细胞的细胞核里面，也完全不影响自己的思考活动。
而且原质不仅可以承载意识，还能够继承原来身体内灵枢带来的所有能力，能力的强弱大多都是随原质的数量增减呈现线性变化的趋势。
“原质越少，念力的输出也越小，现在分割成DNA大小以后，单独对外的作用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一旦重新聚集起来，总输出大概是原来的三倍。”
“而神念就无论分散与否都不受影响，但像制造分身这样的能力则需要重组成一团以后才能正常使用……”
就在白墨快速地总结着新身体各项情况的时候，试验场外面则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彻底炸开了锅。
从冷冻中反应过来后，全副武装的卫兵通通进入了周围的防御工事，热对流带来的狂风仍在持续，交界位置的风力甚至可以媲美一般的龙卷风。
但是从外面赶来的快速反应部队就只能在外围保持警戒，因为他们也没有办法穿过肆虐的风墙进入到降温区，双方依靠电子设备保持着交流。
整整大半个小时过去后，周围的空气才逐渐平静下来。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是风圈内还是风圈外的人，都只能是在掩体后严阵以待。
不过，他们最后都失望了，想象中的敌人并没有出现。
当然也有可能是暗自庆幸，庆幸不需要用普通人的身份，去直面这种天灾制造者。
“实验意外。”风渐渐散去后，刚刚初步整理好各种信息的白墨，用精神波动向神念感知内的所有人传递了这样的信息。
负责给他补锅的陈曦，在收到通知以后，开始跟各部队的指挥官处理善后事宜。
但地图炮级别的天象攻击，而且还是急速降温，在被通报到其它部门以后，一些有心人马上就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自从有了先行者下场的前车之鉴后，所有人都清楚了这个可以在两个派系中保持不站队状态的男人绝不简单，一致地保持了敬而远之的状态。
而叶紫一系本身就是靠着渔翁得利突击上位，大规模降温更是她的标志性能力，不少人都认为她对中立派的态度更为敏感，所以暗地里大多猜想早晚肯定会有一次剧烈的碰撞。
人类对这种斗争故事从来不缺乏想象力，仅仅是凭着这么一点信息，私下里就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的流言。
虽然官方跟白墨两方面统一了口径，都称这次的事情是实验意外，出勤的官兵也获得了一份丰厚的补贴，但暗地里一些小道消息依然甚嚣尘上。
在接下来几天的各种实验里，他发现原质会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不断地同化跟它接触的一切事物，将它们变成新的原质。
光谱分析得到的是完全混乱、无法被识别的光谱图，而电子显微镜发射出去的电子束则被彻底扰乱，种种通过仪器的方式似乎都无法正常地观察解析这样一种物质。
作为自己的核心组成部分，白墨也不可能会做一些破坏性的实验，于是他也只能通过神念这个暂时唯一能观察到原质的方式，对它做更多的摸索跟了解。
“原质在不断地替代着身体的每一个原子，已经完全停滞了好几个月的力量增长恢复了。”
在实验里白墨发现，它同化自己这个身体的速度，是外界其它物质速度的三十倍以上，而且通过原质数量的不断增长，他各个的能力强度也在缓缓上升。
一开始他的猜想是原质对吃人有特殊偏好，但在经过多次测试后，发现事实是只有在吞噬现有的肉体时，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化而为尘，凝而为神，化凝。”白墨最后为自己身处的这个状态定下了化凝这样一个名字。
“先驱一不小心，真的会变先烈。”在实验记录本的边沿，他写上了这么一句话，聊以自嘲。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走上了正确的路，但至少经过这样一个变化后，自己还是活下来了，也变强了。
白墨甚至不知道除了还说一样的语言以外，自己跟身边的人类实际上还有多少的相同之处，特别是现在连DNA都没了以后。
“原质就是‘我’，但是存在形态跟当时作为参考的鬼王似乎有很大的不同，它除去核心外，外面还有一层铺天盖地的不明物质。”
“那层东西脱离身体后只能短暂存在，而且数量太过恐怖，不可能是原质，还需要进一步去考证，可惜已经全被另一个‘我’给全打死了。”
“基因崩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白墨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任何像自己一样的案例，大规模的DNA分解只有遭受极强的辐射或者误食某些有类DNA分解酶的剧毒蘑菇才会有类似的情况。
以他的能力，即使是大当量核弹零距离爆炸，虽然身体很有可能被炸得四分五裂，但所产生的辐射也不足以冲过重重阻碍后，对基因造成这样的破坏。
至于剧毒蘑菇的想法，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而且在白墨从自己燃烧生命暂时获得的超强神念里“看”到，自己的DNA是整齐划一地解开双螺旋结构，然后单链上所有碱基之间的链接都分离了开来，一个小片段都没有剩下，简直就像是有一个统一意志在下指令一样。
第二百零二章 自私的基因
“我们的基因难道还有潜伏的另外一个意识？”他突然有了这个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想法。
白墨记得自己曾经看过这样一本书，书里用拟人的手法将基因看成是一个有独立意识的自私存在。
根据里面的说法，人类大量的活动，包括对传宗接代的执着，对有血缘关系亲人的天然亲近，本质上都是深藏其中的基因对于自我复制的无限追求。
生物只不过是基因的载体，大部分所谓的欲望，实质的主导者都是基因，当时的他看到这样一个观点时不过是一笑了之，但现在再回想起就有点毛骨悚然，因为之前细胞内DNA的统一分解实在是太过整齐跟毫无理由了。
只不过无论白墨用其它生物乃至其他人的细胞样本做多少次DNA提取相关的实验，也再没有出现类似的崩溃，就好像他只是一个特殊的个案，所有的猜想都不过是无法证明的臆想。
对于这种还是明显超出自己能力范围，而且带有严重阴谋论色彩的问题，他决定先丢到一边，等到日后有了更强的力量，更有效的探究方法再去搭理。
“而且我走的这条路似乎有些不划算，辛辛苦苦搜集而来的灵图，只能沦为新身体诞生的燃料，而且所有现行研发的灵术都是基于人类的肉体，我的这一步，可能是跨得太大了。”
有得就有失，这次的实验打碎了限制他继续变强下去的枷锁，但是超前的进化也导致了过度的离群，整个贡献点系统上面的资料，一下子基本都对白墨的新身体失去了参考意义，所有的摸索都得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再从零开始。
没有人理解原质是什么，他也不可能会将自己拿去让别人切片，尽管新身体的思维跟计算速度在突破以后，又得到了一次飞跃性的进步，但研究工作一下子从无数人的群策群力，变成了一个人的大道独行，总体的探索速度还是很明显地慢了下来。
“既然无论是现在这具躯壳还是别的外部物质都能够被同化成原质，那我就没有必要先吃掉自己的身体，哪怕同化它能更快地变强。”
自此以后，通过他的主动控制，原质不再同化周围的内部结构，而是慢慢吞噬身体多余的水分跟吸入的灵气去壮大自己。
白墨细心地保持着身体的完整性，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走的路到底是对是错，以防万一，说不定日后会有人找到不破坏灵枢结构去进化的新路，有着一个原版的身体，就有了重来的可能性。
灵枢还有太多的秘密需要挖掘，这次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让他“修”出了“元神”，能够脱离身体而存活。
他从来也不认为路只有一条，从天玄大陆的那个老头口中也了解到，哪怕是像他们一样成熟的修炼体系，也有着天地人神鬼五条登仙之路，最初的力量体系，应该是更加的百家争鸣。
新紫鎏海中，代表整个联邦最高权力的七个人开始了日常的例会。
在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背靠着整个华亚联邦人力物力的支持，七人会议的全员都已经踏入了融场期，成为了单靠力量就能震慑一方的高阶能力者。
能让几个原本年过七旬的老人，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以超过无数年轻人的速度踏入融场期，这像雨后春笋一般出现的新物种自然是头号功臣。
它们为陆地上的霸主人类提供了充足的天材地宝来源，让某些运气好的小子一飞冲天。但在奇遇的背后，又有多少为发财而冒险的人埋骨荒野，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大量渴望一夜暴富的冒险者，或者死于变异生物之手，或者死于人类之手，大大小小的秘境埋葬了无数人的梦想。
变异进化的时间还不够长，绝大部分的生物还没有积累到能够直面重型热武器的能力，所以在正规军的围剿面前，即使是孤立出现的强大变异兽，最后多半也会变成某些人的盘中餐，成为他们维持自身地位的资粮。
通过权财加速获得力量，再用新获得的力量攫取权财，社会等级的撕裂变得更加明显，连原本唯一的公平——生命的长度都开始变得失衡。
少部分人确实通过运气成功逆天改命，成为社会的上层，但作为代价，社会开始真正向着成功靠变异而非努力的方向走去。
“……南部新融入的六个省份重建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荣静雅作为叶紫的秘书，给在场的几个人汇报着有关原来南方几国的事情。
“经过一年的户籍重新管理，六省现在共有二千一百三十多万户，共计八千三百二十二万人口，社会已经基本稳定下来。”
“主要的管理问题依然是语言沟通，虽然有精神波动这种跨越语言的交流办法，但是使用的最低标准是命场期能力者，其他人只能够听……”
“我们的长期目标是在二十年内彻底消化掉这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新领土，依照海族跟我们人类的发展趋势，它们能上岸的越来越多，我们能下水的能力者也是越来越多，目前的静坐战局面不会维持太久。”刘震说着自己的意见，旁边的记录员笔也是写个不停。
“而且我们还要同时面对两大森林秘境的压力，里面藏着多少强大的变异动植物还是个未知之数，一旦涌出，恐怕整个后方都会糜烂。”
在灵河之秋事件后，整个世界的陆地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一些秘境，它们大多是当地的特殊环境加上似乎无所不能的灵气，通过某些未知反应得到的产物，其中就有着四片最为巨大的森林秘境。
它们分别是从华亚联邦西南部开始一直连绵到南亚的滇云秘境；从华亚联邦东北到毛俄整个西伯利亚的伯利密境；横亘非洲南部的索玛秘境；以及最后在南美的亚马孙秘境。
几乎所有的变异陆地生物在觉醒后，都会向着这几个秘境进发。人类在发现了这个奇特的现象以后，也做过各种的考察，证实了有一个无比庞大的保护性能量场覆盖着各个秘境。
虽然人可以进去，但是各种的电子设备在里面都无法正常使用，很多金属在其中都会快速变性，导致机器零件损坏。
相关的研究者猜想能量场是由无数发生变异的植物共鸣而产生，但目前仍然没有确切的证据。
第二百零三章 怨恨
“那个‘正义使者’，他已经闹腾得够久的了，前前后后死在他手上的已经有上千人，整个政_府中下层都人心惶惶，你们还要继续放任下去吗？”程穆选择直截了当地质问叶紫。
这么长的时间里，拥有如此武力的特战部，居然一直让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还能不断继续作案，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不正常的现象，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程议长，话可不能这样说。为了围剿这个疯子，下面已经付出了几十人伤亡的代价，不少重伤员还躺在病房，你这话将那些烈士的努力置于何地。”叶紫不咸不淡地应着。
她私下里确实一直暗示着手下放任侯自的行为，派遣的围剿人员也基本是些边缘人物。
因为她获得权力的方式太过微妙，根基仍然不稳，在中下层的影响力很小，不少人都认为她这是属于“篡位”。
倒不如让这把刀给自己的嫡系多抢些位置，反正现在死的也都不是她的人。
而且通过手下的报告叶紫也清楚，如果真要绞杀这种级别的疯子，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是空前的。
哪怕是她亲自动手，在对方一直选择逃避的情况下，事情会变得很难处理，而且还没有必杀的把握。
一旦他潜入大城市里，两个天灾级别的能力者对战，分分钟又是像之前天庆一样被毁掉。
还有要是侯自的拼死反击中受伤，那就更加得不偿失，她现在的话语权同样是建立在作为顶层战力一员之上，一旦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而大半个月前，负责统管整个联邦大型工程事项的建设总长，被发现死在了一家高档会所里，旁边用他的血写下了八个大字——“天诛国贼，正义不灭！”
这让程穆再一次地将这件事在七人会议里提了出来，建设总长在高层里也是他的嫡系，这样的损失对他们一系是个沉重打击，要重新让自己人拿回这个位置，付出的代价绝不简单。
尸体旁边“天诛国贼”四字，对他来说更是火辣辣的打脸。
自从大半年以前，侯自在每次动手杀人以后，都会在尸体旁边贴出对方的详细罪状，然后拍成照片，上传到互联网上面，变成一种另类的直播。
至于罪状的来源，大多是通过对受害人残酷的折磨，迫使对方在短时间内交待出来各种黑材料。
而一直在追捕他的专案组，每次通过网络手段查到侯自发帖的地址都是不同的黑网吧，但即便是调取周围的监控摄像头信息，也对这个可以通过身体微控而大幅改变面目的家伙毫无办法。
习惯于站在正常人角度的警察们，还很难将自己的办案经验延伸到从能力者角度去思考，在他们学习破案的年代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针对瞬移犯罪的内容，也不可能会有念力隔空杀人这个概念。
但不得不说，侯自这种“替天行道”，杀人以后在尸体旁贴上犯罪记录的行为，让网络上大部分人对他的行为并不那么反感，甚至隐隐还有些支持。
特别是经过核实，这些罪状都是确有其事以后，更多的人转而认为这些人是死有余辜。
他在精神正常的时候头脑很是不俗，自然懂得如何通过舆论不断地让公众认同自己，侯自追求的是他眼中的正义，而不是举世皆敌。
效仿他行为的人一直就没有消失过，每个星期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追随他的正义脚步，但是在强力的国家机器下，没有像侯自一样拥有杀人变强、以战养战能力的他们，最后都只会在无止境的追杀中被碾成渣。
底层积聚的怨气并没有随着社会的大变革而消失，反而在阶层被进一步撕裂后变得更加严重。
尤其是周围不少原本已经踏入花甲古稀之年，身体每况愈下的富人，却依靠着巨大的财富购买到各种昂贵的修炼资源，硬生生地堆出了青春健壮的身体以后，对上层的怨恨与嫉妒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原本得知没有灵根不能修仙的凡人，大多只会怨天，但如果他们知道灵根五十万钱能买到一条，可是自己买不起的话，怨恨的对象马上就会变成卖灵根的人了。
或者不是每一个人都希望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只要是正常人，都希望自己能活得更久，身体能永远健康强壮。
但系统上一贡献点一克的灵石价格，将大多数中老年人隔在了修炼以外，他们相比起幸运的年轻人，想要达到相同的修炼效果，前期付出的就得是他们的十倍以上。
衰败的身体对灵气的吸收效果很差，而光是修复身体所需要的灵材，就价值数以万计的贡献点，这还不算灵石蜡烛这些灵气吸收辅助品的消费。
即使是普通的年轻人，要追上天才们的步伐，也需要数以千计贡献点的资源，折合成现行货币则是数十万华币。穷文富武，修道破家，成了不少人的口头禅。
在无法延寿的时代，或者所有人最后都只能默默死去；但这是个奇迹的年代，每个人都明知道真的会有延长生命，恢复年轻健康的天材地宝，却因为没钱这种理由而失之交臂，自然而然地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深深的不满。
因为人总是习惯将不好的因素都归结于外，没钱首先矛头肯定不会是指向自己的不努力，而是社会分配的不公。
不过这一切的怨气现在在拥有空前力量政_府的弹压下，都还只能潜藏起来，静静等待着爆发的一天。
“养寇自重！”程穆放下这四个字，然后转身离开了会议。
“今天就到这里吧。”两方不欢而散。
能力者更多的是支持叶紫这一方，而程穆代表的则是原有的普通人势力。
他虽然也很想将这个已经搞了无数大案的侯自处理掉，但是奈何手下要负责的事情太多，调配不出来足够的高阶能力者去独立完成围杀，再加上美利国间谍偶尔的从中作梗，让每次的行动都无疾而终。
“或者他说得对，时代确实变了，集体跟个人的强弱关系，没有那么的绝对了。”程穆尽管也是踏入了融场期的能力者，但还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第二百零四章 窍穴
尽管已经过去了两年，各地的重建工作基本完成，但当时作为各方面中心的天京、天海、天庆三个核心城市毁灭所带来的余波，还远远没有平息，新生的华亚联邦仍然是暗流涌动，问题重重。
当然这一切都跟窝在实验室的白墨没有多大关系，只要这个国家还能够提供自己所需要的实验素材，哪怕外面天翻地覆他都懒得去管。
而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试验场的防御变得空前强大，现在哪怕是融场期的能力者，都不可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摸进来。
这里甚至能跟天庆的核心区域媲美，自然就不会有任何能搞事送脸被打的人能混进来。
当然这种程度的安保是为了防外还是防内这就不好说了，毕竟最危险的存在实际是在实验室里面。
参考通过秘密渠道交换来的美利国技术，白墨做着自身灵枢机械化的可行性研究，但是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始终卡在了一个点上。
美利国的军火商们普遍都是将重心放在灵能武器上面，在实用化跟破坏力的方向下功夫，他这种辅助型的能力研究较少。
此前在黑鸦身上找到的，就是他们旗下一个实验室的产品。
通过跟他们的私下交流，他也清楚了黑鸦的来历。
黑鸦原本是被秘密送入实验室，作为能力者机械化人体试验的实验体。但是在植入灵能机械后获得的力量远超预期，从而幸运地逃出了实验室。
等待着他的自然是灭口。
然后黑鸦为了摆脱追杀，选择了偷渡进入华国，参加曝光率极高的比武大赛来保护自己，一路过关斩将，凭借强大的实力被华国招揽，在叶紫上位后成为现在华亚联邦的高层。
最后经过私下谈判，两方决定和解，按照协定，黑鸦只要不将实验相关内容公开，军火商同盟就结束对他的追杀。
随着交易的深入，白墨跟美利国各个巨头的关系也变得密切了起来，很多不是机密的情报也有所交流，甚至还成为掮客，促成他跟欧洲一些拥有领先技术国家的交易，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本身利益交换之上。
“终于舍得真身出现了？”第八次武道研讨会前，华泰山笑着拍了拍白墨的肩膀，“还是这个实在。”
自从比武大会后，每隔两个月，华泰山几人都会牵头组织一次武道研讨会，交流与会各人的收获，迄今已经是第八次。
“平时事情太多，分身方便。”
“怎么感觉你比长江还忙。”
两人平日里的交流都是白墨派出分身到国术中心找华泰山，一来二去，他也猜到了之前在比武大赛上闹得满城风雨的影，其实就是对方的一个分身。
不过见白墨没有解释跟掩饰的意思，他也就懒得戳破，权当对方的一次玩闹，双方心照不宣。
只是暗地里也有了些小心思，一个分身就能轻易杀入比武大赛八强的人，实在是太过恐怖。
“这次我打算公开之前合作发现的东西。”
“没所谓。”
“老是坐在后面角落一言不发，你小子的存在感太低了。”
“这些不是我的专长，所以多听，少说。”
“你这小子总是这样，有什么意见都藏着不说。”
一年多的时间里，这么多精英武人在一起研究，自然也以他们的方式摸索到了不少的东西。
众人少有地没有阈于门阀之见，开诚布公地谈论着各门各派原本的不传之密。
因为如果没有身体素质上质的提升，即使是练成了自己私藏的所谓的绝招，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十人敌。
而现在所探索的武道，完全有可能走到万人敌，十万人敌的地步，藏的那点私在大势面前什么都不是。
“今天我们继续讨论形意道的发展方向，各位说说自己这两个月的想法……”作为领头人，华泰山在一年多前就非常大度地，将自己结合跟罗意的交流后所创立的武道理念形意道公开给了在场的人。
“我认为这里可以调整一下……”
“还有这里……”
“形意道这利用精神力的方式始终是有些危险，这两个月来我手下一个命场期的长老精神崩溃走火入魔变成了植物人……”洪兴门门主镇耀说道。
“直接将意志灌注到每一拳每一脚上，这样杀伤力固然恐怖，但刚极易折，太过冒险。”
“也许我们应该将精神力的运用放到更后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商讨着要不要为了安全性而作出一些妥协。
“华会长，我们的意见是将形意道的修炼压后，等到修炼者有更好的基础素质以后再去练习。”
“这个问题我会考虑。”华泰山没有当场答应，“接下来我说一个重要的发现。”
“很多人在吸入灵气后，身体会发生一些相对隐秘的变化，但却没有出现灵枢成为能力者，这在其他人看来跟普通人没有区别。”
“但是经过研究，他们的体内其实出现了不少类似窍穴，但实际上无形无质的结构，在座的应该都对华国古代医学有所了解，清楚什么是窍穴。”
“既然是无形无质，华老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自然有人不解。
“精神力，只要有足够强横的精神力就可以发现。”华泰山解释道。
“在伍夜先生为国捐躯前，我曾经跟他有过一些修炼上的交流，当时我们在研究如何对他的能力进行开发。他的灵枢相当特殊，有着类似于门的结构，每打开一门，身体的基础素质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在发现了窍穴的存在后，我们参考了此前跟伍夜的交流记录，加上系统上的一些资料，最后推演出了这套窍穴炼体法。”
“通过内药，外药双管齐下，再配合精神意志冲击人体里存在的窍穴，能够逐步增强身体素质……”他继续解释着原理。
“窍穴跟我们传统认知的不一样，它们会在身体内随机游走，而随着被冲破窍穴数目的增加，游走的速度会迅速增加，这时候就需要更强的精神力，才能够再次捕捉它们的轨迹。”华泰山开始引用研究报告上的语句，言辞里也出现了一些专有术语。
第二百零五章 切磋
“但是论精神力，在场也不缺乏这方面的强者，怎么他们就一直都没有发现窍穴的存在？”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手下的人在用灵植制作用于炼体的药液，但是由于操作失误，将配方上原来没有的天星草也加了进去，结果我在服用以后就察觉到了窍穴这个神奇的存在，后来才发现它有着让未开发的窍穴短时间浮现的效果……”
华泰山也坦言，这就是个美丽的错误，纯粹是自己的机缘。
“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效果，下面各位请移步演武厅。”说罢，他就让在门外一个身穿绿黑间条衣服，身材笔挺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是小徒李洛，目前已经打开到了第六窍，下面由他来为大家展示。我们不说虚的，直接以拳会友，用拳头来交流。”华泰山显然对自己的这个得意弟子很有信心，这次也是抱着带他来众人面前露露脸的心思。
很快，人群中就走出来一个浓眉大眼，肌肉匀称锃亮的中年大汉。
“某家李贤，贤侄请。”大汉自持身份，让李洛先来。
“李贤师傅可是一代宗师，以前还曾经担任近卫队的教官，小洛你要多向他讨教。”
“是的师傅！”
“白墨，减少场地破坏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们俩交手的余波也不简单，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全被拆光了。”华泰山又笑着一把从人群后方，将各个线程都在思考状态的白墨拉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喔。”白墨随口应了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但一直跟他有打交道的华泰山，自是知道只要他有反应，就一定是听到了。
这几年来，各种各样的能力都涌现了出来，有专门负责补救的能力也很正常，没有人怀疑华泰山对这个沉默寡言年轻人的安排。
一番寒暄后，两人开始了切磋。
“轰！”李洛右脚蹬地，通过反作用力爆发出了恐怖的速度。
武者速度、防御、力量这些基础素质的爆发性增长，令大量只适合于普通人的招式要么被淘汰，要么被修改。
四两拨千斤再厉害，也拨不动呜呜驶来的火车头；但四两拨铁轨，就能够让呼啸而来的火车往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
两人在地面上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交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咏春拳练打木人桩的极速版。
没有任何思考的空间，速度只要慢上一点点，对打基本功只要差上一点点，在每秒超过二十次的攻防互换面前都会被暴露出来。
而白墨的主要工作，就是用自己能力进化后能够离体的吸能光环，尽量减少无谓的破坏。
于是每当二李的攻击落空，巨大的动能只能往周围物件释放，在接触撞击物譬如柱子的瞬间，他们就会感觉自己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海绵垫上，充盈全身的动能被传送到了一个无底洞里面。
这种感觉说不上憋屈，能够对身体进行细微操控的他们很容易就能调整过来。
但是平日里见惯了一拳过去，沙石纷飞的场面，一时间两人对这种只有在格斗游戏中才能遇见，比武场无限耐久度的情景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止是他们，就连周围观战的人看着也有些别扭，明明大家看来都是足以踩裂地面的一跺脚，硬生生地变成了跟普通人一样给地面挠痒痒，没有了各种炫目的特技效果。
不过在调整过来以后，李洛跟李贤都体会到了这样战斗的好处，平日里各种破坏力惊人的大招都能够随便用，不需要担心地面变得坑坑洼洼，还扬起漫天粉尘，影响视线。
“承让！”两人交手千招后，很有默契地同时停了下来，李洛作为后辈抱拳一礼。
而地面除去一些小裂痕外，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经过了两个可以肉身拆房子的怪物洗礼。
“各位，这就是六窍的威力，只要继续开发下去，我相信武道一定会是未来的主流！”收获了众人惊讶的表情以后，华泰山一脸兴奋，因为他离长久以来的夙愿又近了一步。
“灵枢体系，武道体系看起来都有了一个大方向，而作为原质的我，未来又该何去何从？”白墨悄然退回了后排，继续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他突然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就像是夺舍修士以后的天魔一样，周围熙熙攘攘，但却更感孤单。
“怎么样，这样的武道，值得你投入时间跟精力吗？”华泰山走到白墨面前，他还惦记着两人最初见面时，白墨说的那番话。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他没有正面回答。
关于窍穴的研究，两人已经合作了挺长的一段时间，白墨自然也在自己的身上尝试过开发，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命本质的改变，还是自身力量的过分强大，连带着现在身体的窍穴都在飞速游走，根本无法冲击。
“白墨，我想要挑战你！”一旁的李洛对白墨这样子不大尊重自己师傅的语气很是不爽，自视甚高的他也想借故再出一把风头，但是碍于在众人面前也不能直接发飙，于是选择了武者解决纷争最常见的方式。
作为华泰山的高徒，李洛自然也是修炼探索队伍的一分子，但他一直以来都只知道白墨分身的形象，知道那个黑袍下的身影非常厉害，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本体，所以做出了这样作死的举动。
“你知道我是谁吗？”白墨对自己的这个得意作品自然是印象深刻，下意识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但在不明真相的其他人看来，这就带着浓重的挑衅气息了。
“我管你是谁！”李洛听到以后火更大了。
“也算是给这小子一个教训，免得他过度骄傲自满了，自打开始窍穴修炼以后，跟同辈的人比试就没输过。”清楚前因后果的华泰山，心里面想的却是怎么样借这件小事打磨打磨自己徒弟的性子。
“不过白墨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完全不考虑对方会不会曲解里面的意思。”
“如果你能碰到我，我会给你一个机会的。”
“你！”李洛直接被这话呛住了，“找死！”
“师傅，别拦住我，我今天一定要将这混蛋打一顿狠的！让他再也不敢装！”他接着对身后作势似乎想要阻拦自己华泰山咆哮道。
周围的人虽然觉得白墨的话说得有点过，但是能参加研讨会的哪个是简单角色，自然是不会提前表态，纷纷转做看热闹的群众。
武人一道，拳头为先，打赢了，你说的都对；打输了，说的都是狗屁！
第二百零六章 仇欲报敌已成灰
“这拳是替我师父打的！”
“轰！”虽然他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将对方当成了一个劲敌，一开始就用上了九分力气，身后出现华泰山的真传白虎虚影，直接就打出了音爆的效果。
“找死！”李洛大吼。
攻城锤一般的拳头砸向白墨的前胸，但他不闪不躲，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拳头的到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连周围武者的眉头都皱了一下。
可是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强烈撞击声，而是李洛一拳打空，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惯性向前扑倒。
然后白墨微微一侧身，任由对方在自己面前扑倒。
幻术？障眼法？围观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们也目睹了整个过程，如果那是实体的话，毫无疑问会被打中，但事实却是完全地落空了。
“其他人眼里也透着讶异，所以他们看到的应该跟我看到的一样，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弱者，要对他们所有人施放幻术也基本不可能，更没有这个必要，基本排除幻术可能。”
李洛不断地试探着敌人的虚实，而白墨则基本就站着不动，只有在对方扑空，然后向着自己这边摔的时候才会轻轻躲开。
“到底是为什么！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难道我们练武的就真的比不过那群全靠变异的能力者？”百思不得其解下，他变得有些急躁。
无论是勾，踢，扫，撞……各种各样的招式他都试了好几遍，但对方就像在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所有的攻击无一例外，都是落空。
如果不是他开启了自己打通第六窍时获得的心眼去观察，确认了对方真的是实体存在于自己面前，李洛都开始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打了假敌人。
白墨灵图洞天空玄的能力之一，咫尺天涯，可以扭曲自己体表一厘米的空间，将其拉伸成好几米不定的距离，应付不了解的近战武者非常好用，能让对方不断地打空。
“不玩了，我还有事。”他一个瞬移出现在李洛的左边，在他的左额角旁边轻轻地弯曲手指，准备弹着玩。
“手下留情！”华泰山顿感不妙，但也来不及阻止，只好通过精神波动提醒白墨。
“砰！”在白墨刻意留手下，李洛的脑袋当然没有像西瓜一样爆开，只是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华泰山才放下了心来，在之前到他的试验场研究发力技巧的时候，整整一堵厚砖墙，也被白墨一个弹指以完全不科学的方式给打穿了一个大洞。
但即便如此，李洛也被打击得不轻，原本的意得志满随着那一下通通都被打散，眼睛有些失神。
旁边的华泰山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安慰的意图，等待着自己的徒弟独自消化掉这一次的失败，成为走得更远的资粮。
“我们练武的，以前打不过热武器，现在还是比不过靠变异的能力者吗？”过了半分钟，李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向正准备离开的白墨问道。
“你觉得什么是武？”他停下了转身，反问一句。
“如果硬要跟热武器还有能力者两个概念区别开来，那武就是用身体近距离进行纯粹力量上的攻击？”白墨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而是继续说着，“那百亿吨级别，能够一掌抹掉整个城市的力量算武吗？”
“武者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李洛马上反驳道，在场的人也纷纷表示不可能。
“你们猜那个光人能做到吗？”
众人默然，渐渐回想起一年多以前，那个顶天立地的存在。
“可那根本不是人类！”李洛还在坚持。
“什么才是人？就身体内部结构而论，不说远的，五年前的解剖教材，上面的人体结构图，跟诸位至少已经有了三成的不一样。”
“我们的外表没有变……”这次他有些心虚，显然也知道自己只是嘴硬。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外表是判断依据的话，我们跟像白蛇传聊斋这样的神话志怪小说里，各种化形成人的妖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各位都拥有肌肉皮肤精微操作的能力，修改外表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一掌拍扁地球的力量是武，一拳能打碎原子核的力量也是武，弱的不是武，是……”后半句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白墨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哲一，你最近的修炼怎么样了？”华亚联邦武溪市，同样在锻炼身体的萧炎问道。
当时在陈博收到消息，自己突然就升任国家领导人位置的时候，他顺势就将独立军里的嫡系都带回了联邦，重组成为手下的新班底。
特种部队里出生入死的兄弟，萧炎萧薰姐弟、还有名义上的独立军领导人李哲一等人，跟投奔独立军的一群华裔，通通都回到了华亚联邦。
“还行吧，终于突破到命场期了，不过离炎哥你还有点距离。”李哲一淡淡一笑。
“哲一，你别回眸一笑了，虽然你是男的，但我还是怕把持不住自己。”萧炎赶忙摆手，他远远已经瞥见萧薰快要冒火的眼神。
一年多过去，原本只是有点秀美的小男孩逐渐长开，尽管现在穿着的是男装的衬衫，男装的外套，但仍然难掩那种中性美。
“要不是你小子有喉结，声音也像个正常男人，早把你当勾引咱家小炎的狐狸精打跑了。”萧薰走了过来，用满脸“和善”的眼神盯着李哲一，然后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抱着萧炎。
“熏姐，查了大半年了，你们萧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哲一没有在原来的话题深挖下去。
在美利国的时候，他们姐弟就已经知道整个天海都毁于一旦，无论是自己爱的，还是自己恨的，很可能都化为了一抔黄土。
原本十年之约的复仇，仅仅是几个月后，仇人就被路过的核弹炸死，姐弟俩一时间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而就在这苦闷的时候，正好跟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幸成为独立军傀儡首领的李哲一碰面，三人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没有了，我后来亲自去考察了天海的废墟，萧家大宅附近正好是核弹爆炸中心，无论是屋子，还是之前的实验室，通通都没有了。”
经过姐弟俩大半年的调查，确认整个萧家除去一些完全没接触的远房亲戚以外，无论是痛恨的主家人，还是亲近的分家人，已经全数遇难，所有的恨意都消散如云烟。
后来两人默默地在遇难者公祭区放上了一束鲜花，权当告别过去的一切。
“子欲孝亲却不在，仇欲报敌已成灰”，花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第二百零七章 计划
“导师，好久不见。”从研讨会离开的白墨，突然接到了久未联系的赵稼森的电话，约到了天庆一家咖啡厅。
“确实是挺久，久到你都成参天大树了。”赵稼森打趣了一句。
“真的没想到，我随手带回来的那点样品，最后成就了你。”
过了这么两年多的时间，赵稼森自然也猜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白墨一开始找自己拿灵石开始，到从夏威夷回来，借助自己的名声跟推荐，一步步跟上层接上关系。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黑历史，只是因为一个意外，错失了最初的机会而已。或许再选一次，当时正在攻关一个重点发动机项目的他，也还是会将这些杂活放到一边。
“世事无常。”白墨没有再接话。
“回来研究所吧，我亲自带着你学习正统研究员的研究方式，你虽然力量上比我强，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刚刚读了半年研究生的辍学年轻人，现在一路做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正统研究者的行径，像灵石蜡烛这样的东西，跟手艺人做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现在不是一百年前了，单打独斗的孤胆英雄已经不适合这个研究环境，知识增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学习速度，横跨各个领域的超级天才不会再出现，研究者必须合作才能有大建树。”赵稼森继续劝说道。
“以你的天分，不应该浪费在这样的错误道路上！”他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顿时吸引了其它桌子上的人关注。
“或者导师你说得对，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白墨非常平静，“而且时代确实不同了，博采众领域的天才之所以没有出现，只是因为身体机能的限制，一旦黄金年龄过去，学习新东西的速度就骤然下降。”
“但由现在的情况来看，以我的身体强度，即便是从现在起力量丝毫不再增加，我也有超过百年的黄金时间，花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去学习我喜欢的各个领域又有什么所谓？”
“随着大脑的不断灵能化，思维，记忆，计算的速度都会有大幅度的提高，用几十年的时间去慢慢积累，成为一个横跨众多领域的研究者根本就不是问题。”
“至于当初的灵石蜡烛，那是要为我自己赚回来第一桶金的东西，只要那群老头子觉得好用，这钱花得值就足够了，技术含量？见鬼去吧，研究圈里纯靠高端概念骗经费，结果什么都做不出来的事情还少吗？”
“再怎么说，我做出来的东西也是有效的，比那群只会写行内人才懂全是耍花枪论文骗钱的学棍要好，至少是一场双方都真正获利的交易。”
赵稼森一时也被白墨的话镇住了，作为在华亚学术圈呆了几十年的人，他自然清楚里面各种的弯弯绕绕。
“不说蜡烛的事，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目标？”
一直以来已经习惯了自己慢慢衰退的身体，即使是现在回复了健康状态，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动辄以十年百年为单位的思考模式。
“我知道你在收集各个研究领域大师想法的念晶，但没有设想过你最后的目标居然是打算一个人去撑起整个科技树，但无论怎么样，你一个人的速度不可能比得过整个世界。”赵稼森没让白墨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三年前又有谁能想到，三年后随手一拳就能毁掉一栋房子的大有人在。”白墨摊摊手。
“而且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跟整个世界赛跑，知识也没有唯一性，我记住了其他人就不能学的说法。我喜欢在身体里记录下整个科技树，这是我的乐趣，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不过是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罢了。”说罢，白墨的长发无风自动，消失在了咖啡厅。
“时代变得太快，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路。”赵稼森感慨了一句，也慢慢走上了外面前来接他的专车。
从他看见导师的第一刻，白墨就用天网找到了对方跟研究所所长的对话内容，从而知道了找他的真正原因。
华亚联邦高层两系的斗争从未停止，他们还在通过各种隐性方式，在不引起对方反感的前提下，让白墨这个足以影响平衡的人逐渐扯上更多的人际关系，慢慢地让他成为阵营的一员。
他没有在意这些小心思，而是一头扎进实验室继续自己的日常。
转眼又是几个月，这天上午，七人会议的七个人，都收到了一份来自白墨的报告，围绕这份报告，难得地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
“灵能网系统、灵能监察塔、天人合一池、空间扭曲护盾……白墨这家伙其实是天顶星人，将自己家的黑科技全部带过来了？”叶紫拿着手上的报告，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灵能网系统，通过覆盖性系统网络的铺设，一方面收集汇聚各种游离能量储存，另一方面可以一定程度上压制能力者的破坏力……”
“设计灵感来源主要是参考美利国的灵能机械技术，通过模拟名为‘融能’的灵枢结构，来在一定程度上达到其对各种能量吸收的效果……”
考虑到几个读者都是日理万机，没有太多相关背景知识的缘故，报告上面自然是没有详细的技术细节，但基本的原理跟想法还是用相对通俗的语言进行了介绍。
“这家伙原来真的敲诈到了美利国的核心科技。”坐在中间的程穆说道，“根据安插眼线的情报，他之前以类似恐_怖分子的方式，恐吓了美利国政_府一次。”
“科技来源那是小事，重点是效果。不说别的，单论灵能网系统这点，你们认为值得投资吗？按照报告上面的预算，如果要铺设到整个华亚联邦，最终的总投资额会超过十万亿华币，耗时接近二十年，调动的人力物力无法计数，更别说还有后面几个建立在其上的计划。”
“我觉得可以接受，根据这里面的描述，通过铺设在整个城市的网络系统，可以吸收汇总诸如地热，太阳能，能力者散逸的灵能等的多种能量，而且重点是，可以选择性地吸收一部分的动能，能力者暴动对城市的破坏会减少很多！”
“还有一点，按照白墨在上面说的，完成单个城市网络的铺设后，可以在紧急时利用其储存的灵能，生成一个覆盖全城的超级灵能护盾，防止那次核弹屠城的惨剧重演。”
“无论海族背后是不是真的有外星人，我们跟它们也终有一战，这个星球不需要两个统治种族。”军人出身的陈博对这种战略性的防御武器相当感兴趣。
第二百零八章 改变
“他在报告上让我们过几天到试验场去看模型，各位还是看完样板以后再作决定吧，这个级别的计划需要周详的考虑。”
“那我迟点让静雅通知他，一周后跟研究院的其他人到试验场验收。”
“可以。”
“这个计划交给参谋团先看看，让他们进行可行性评估。”
“就这样定下来。”众人散会。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
“终于做出来了能力广播塔系统，可惜需要以原质为核心，同时能耗也是一个大问题。”
在借助美利国大财阀的牵线下，白墨交换回了不少国家以及富豪私人研究所的秘密研究资料。
已经彻底世俗化的勃艮第、法英联合王国、卡斯提尔几国政_府，为了抗衡借助信仰之力而飞速崛起的光圣教，避免整个欧洲再次回到教权高于政权的黑暗年代，而秘密地组建了一个研究同盟，共同对灵气进行开发。
在无意中，他们的研究人员发现，某些特殊的图案在灵气环境下会有奇特的作用。
以此为基础，逐渐开发出了众多有实际使用价值的符文，在进行保密封装处理后，开始了使用印刷刻录机械大规模生产。
在跟白墨的多次的交易里，几国获得了一批来自华亚联邦的个体修炼研究资料，而他得到了不少符文科技的资料成果。
当然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有所保留。
借助构成自身的原质，以一比三千的比例跟灵液进行混合，白墨以混合液为墨，将大量作用为共振、放大的符文刻画到构成线路系统的灵能机械上。
通过对原质的初步解析，还有复杂的线路调度，理论上他能够将整个灵能网系统化成类似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将各项能力以恐怖的幅度放大。
但作为代价，这部分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办法离开系统。
有了详细的规划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墨以试验场核心区为界，开始制作一个覆盖模型进行测试。
占地近一公顷的核心区，他指挥着工程队伍，按着自己设计的蓝图，加班加点地铺设着试验网络。
“大约五倍的能力放大，但对能量的消耗已经接近试验场的供电极限七成，还需要进一步改进。”在折腾了大半个月以后，他控制着自己的新“身体”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确认了有效性后，白墨再逐步进行对网络进行细微的调整优化，加装灵能护盾这些外置设备的工作。
……
“都来了？”按照提前约定的时间，白墨出现在了试验场的门口。
“你的计划干系太大，这可不是两三亿的小项目，总得亲自来看看。”
他没说什么，只是领着众人来到核心区。
“这里近一公顷的区域铺设了一个小型灵能网络系统。”白墨说，“现在护盾已经开启，可以进行测试。”
在他说罢，马上一层光膜拔地而起，迅速地覆盖了面前的这一片区域。
“我来吧。”陈博走到了最前面，轻轻丢出了一个加料的灵能火球。
“砰！”在火球与护盾剧烈碰撞的瞬间，附近的地面都有微微的颤动，不过在场的基本都已经是融场期的能力者，这点余波没有任何影响。
虽然是随手一击，但在他能力加持下的变异火球，依然拥有着超过正常灵能火球十倍的杀伤力。
巨型火球跟护盾陷入了胶着的对耗，两者接触的位置上，护盾明显地凹陷了下去。
尽管如此，有着整个网络支持的护盾，最后还是牢牢地挡住了之前的攻击。
“不错，再试试物理防御效果。”
这次没有任何的能量溢出，纯粹就陈博用力挥出的一拳，重重地砸在灵能护盾上面，然而没有任何声响。
拳头携带的动能被迅速地吸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水里挥拳，然后打中了一块棉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按照报告上面写的，只要是在网络覆盖的范围，破坏性的攻击都可以吸收？”陈博捋下袖子，收起拳头问道。
“吸收是根据总控室的设置，设定需要吸收的被攻击范围。”白墨指着护盾后方一个用红线画出的大圈说，“现在设定的范围是那个圈内。”
“这个实验护盾可以防御我的普通攻击，但城市大小的护盾具体能达到怎么样的效果？”
“如果有充足的能源供应，可以抵挡两枚当初袭击天海同当量的核弹头，将绝大多数冲击波以及热量排斥在外，同时吸收大约三分之一的爆炸辐射。”
“一个百万人规模的城市，单是市区铺设网络跟附属护盾带来的能源缺口，就需要一座小型核电厂的发电量去弥补，这个消耗没有办法降低吗？”同为议员、主管环保、能源方向的颜桀皱起眉头。
“现阶段的技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我的建议是先在一个城市试点，待改进后再去铺开。”白墨给出了这样答复。
“我们也是这样的看法，先开展试点后续再深化，毕竟是整个国家基础设施的变革，还是摸着石头一步步慢慢过河比较稳妥。”程穆点头赞同。
“下面是灵能监察塔，这个是建立在灵能网系统上的安保系统，内部可以连通街头摄像头监察系统以作瞄准，发射高杀伤性光束。”
天庆之变后，原本只秘密部署于紫鎏海的光电炮曝光，白墨综合光电炮跟美利国灵能激光炮的结构，设计出了这样的武器。
并且在有了灵能网络这个设想以后，他顺势将监察塔改造成网络的衍生武器，跟护盾一攻一防，形成体系。
“报告里提到的天人合一塔跟空间扭曲护盾，都需要灵能网络铺开后才能开始建造，现在只是我的一个设想，或者说是计划的后半部分内容，暂时不需要考虑它们。”
“单是在全国铺设灵能网络的总预算支出就会超过十万亿，即使是分成二十年去支出，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分管联邦财政的刘震苦笑。
“要不我个人从贡献点系统里捐点？”白墨开着玩笑。
“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这个计划？”一路过来都默不作声的叶紫突然开口，她潜意识里感觉对方对整个计划似乎热切得有点过分，有一点不对头。
“人总是想干点什么的，你跟我，只不过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去改变这个世界。”
第二百零九章 自私而任性
“灵枢融能……这是在模拟你自己的灵枢？”思路跳跃很快的叶紫又换了一个话题。
“自己就是最容易获得的高等级能力者实验样本，要找其它活着的融场期去切片太难了，死人又没有办法观察生命活动，何必舍近求远。”
“融场期的能力者每一个都是一方栋梁，不可能轻易放弃”。附和了一句后，她问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你对接下来的路有什么看法？”
“你也完成大脑的灵能化了？”白墨没有马上正面回答。
叶紫点了点头。
听到大脑灵能化几个字以后，在场的人注意力变得更加地集中，因为除去陈博以外的几个人，或多或少都被困在了这里面，力量再无寸进，所以都想要知道加速大脑灵能化的有效途径。
“我觉得接下来是要将全身融入生命场，但再往后也没什么思路。”白墨没有管周围人热切的眼神，而是继续刚才讨论的问题。
“在完满以后，我认为应该是要让生命场透体而出，开始干涉体外的世界。”叶紫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具体的方式，我猜可能是通过满溢的精神力渗透出去……”陈博也加入了对前沿道路的讨论。
各人都是灵枢修炼体系的先行者，自然都有着私底下的一些想法，但是平日里碍于各种现实原因，完全不可能有这样的交流。
……
三个代表不同阵营的人，难得地暂时抛弃了所有派系的成见，开诚布公地讨论着未来前进的方向。
在他们的感染下，同为融场期的程穆几人也时而也会有所保留地说一些自己的见解，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在咀嚼三人的话。
毕竟他们更多是靠着从各地运到中央的天材地宝而走到这一步，属于“嗑药流”修炼者，相对而言日常相关的修炼体会跟思考要少得多。
到后面讨论得越发激烈，内容也开始从最初的问题扩散，周围甚至成了几人争论的试验场，各式各样的灵术不断地在轰鸣。
也亏得白墨刚刚修建的攻击吸收系统，各种灵术的测试也没有对试验场造成什么破坏。
“吃什么饭！睡什么觉！我们可是修仙的！”期间负责程穆几人的身体监测的医疗班，向他们做出了先吃饭跟午休后再讨论的建议，但被正聊在兴头上的他吼了回去。
面对这样的首长，护理人员也只能苦笑着离开。
讨论持续了整整一日一夜，到最后基本是无话可说，准备要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时，众人才各自散去。
大家都忘记了来这里原本的目的，不过在领导意向已经确定了以后，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七个人后续跟手下的其他人召开了一个会议，决定先在天庆附近的天重市进行第一阶段的试点工程，完工验收后再考虑进行第二阶段的推广。
指令从最高层发出以后，相关的工作人员开始一级级地被调度、安排到对应的位置上。
以华亚联邦的名义，在白墨的牵线下，一批符文铭刻机从西欧几国的工业研究中心，被运送到天重市郊外的建设总部。
准备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而他则在拿着天重市的市政规划地图，利用自己强大的计算能力，一个人研究着整个城市的网络铺设问题。
事关自己的计划，他不可能将设计权交给别人。
与此同时，一座巨型核电站的建设也开始了选址规划，至少在现阶段，核能还是相对能量产出最高的方式。
而且在辐射可以促进灵气增殖的研究报告出现后，公众对核电的恐惧也大幅降低，切尔诺贝利废墟变成了一个灵气浓度相当高的福地也直接地证明了这一事实。
甚至某些深信成功靠变异的人，还希望核电厂就建立在自己家的附近。
由于赵稼森后来公开的，那份关于高能辐射加速灵能化的报告，早在一年多前，一些嗅到商机，背后也有过硬政_府关系能搞到核材料的人，纷纷建立低剂量辐射修炼室，以高昂的收费赚取丰厚利润。
除去辐射修炼室以外，围绕能力者的新兴产业还有像重力修炼室，变异动物餐厅等一系列的存在。
随着越来越多的上层人物为了寿命与力量，开始自己的修炼后，能力者群体逐渐地集中着整个世界的权力与财富，越来越多围绕他们的新产业诞生。
虽然离传说中的仙凡之别还有很大距离，但阶层的撕裂显然已经无法逆转，很多普通人都想着拼一把搭上彻底撕裂前的尾班车，成为人上人。
“这璇玑果的价钱怎么一天一个样呀！”装潢典雅，守卫深严的璇玑果专卖店里，一对领着孩子的夫妻跟销售抱怨道。
“不买就请便吧，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摇号。”负责接待他们的销售人员显得有些不耐烦。
“别别别，我们再看看。”好不容易运气来了摇到了购买的机会，两人自然是不舍得放弃，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他们的位置。
“尽快吧，磨磨蹭蹭的。”
“二百五十万，我们这十多年的积蓄，凑一凑还是够的。”妻子跟丈夫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第一次公开销售的时候才是一万贡献点，现在过了一年多就翻了一翻，真后悔当时没拍下来！”
“这世上哪有后悔药，为了儿子的前途，还是买下来吧，只要等他过几年变成一个强大的能力者，那所有的付出都赚回来了。”
“自然觉醒能力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一，而且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步快，步步快，买！”作为一个父亲，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用半辈子的积蓄买了下来。
经过一年多来持续的改进，服用璇玑果后诞生能力的比例已经接近百分之百，所以每家销售商都承诺，一个无效，免费赠送第二个。
而买不买璇玑果，买了以后给谁用，则俨然成了无数普通人家庭的艰难抉择。
对只能买得起一个璇玑果的普通家庭而言，这是一个比买房子还难处理的问题，房产证可以写不止一个人的名字，但这东西吃的只能是一个人，因为谈不拢而闹翻的家庭比比皆是。
当然这一切都不在始作俑者白墨的考虑范围里，早在璇玑果制作方法流传开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达到自己的目标，然后将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了时间去处理。
他说到底，也只是个有点自私跟任性的人罢了。
第二百一十章 聚会
“同学聚会？我的同学应该多半都死在天海了吧？”实验室里，白墨放下手中的工作，接过陈曦递来的请柬，感觉有些疑惑。
“谁会没事找事搞这个？还用这么正式的请帖。”
“我也不清楚，这是邮寄到您屋子那边的东西。”陈曦也感觉有些奇怪，同学聚会居然会用烫金的请帖，而且还不署组织者的名，只说了时间地点，要不是里面的邀请人名字能对上号，估计她也以为是送错了。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身前的这个人其实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而不是一个六七十的古怪老头。
“行，我自己处理就好。”
陈曦听到没自己的事以后，便转身离开了地下。
“事情似乎变得好玩起来了。”白墨看着请帖上细不可查的精神力丝线，嘴角稍稍扬起。
因为时间尚早，他将请帖放在了一边，继续完善自己对灵能网系统的规划。
借助铺设在试验场周围，仍在缓慢延伸的网络，他可以在这核心区域上使用五倍强度的能力。
“我这算不算是最原始的地仙？”白墨想着想着又偏了。
而限制他继续扩张强化的主要因素，是能量的供应。单靠吸收游离的能量，完全不足以支撑起整个系统，必须依赖外来输入。
但整个试验场的电力系统早已定型，目前已经接近最大负荷，重新改造需要一定的时间。
“一、二、三、……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四个命场期以上的在二十七楼，看来是要搞个大新闻。”
白墨按着请帖上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举行聚会的金壁大酒店，结果发现自己头顶上有二十多个神念无法穿透的存在。
“先生您好，请问是参加天海大学物理学院本科一一届毕业生同学聚会的吗？”楼下的服务生看见门外有人拿着请帖在晃，赶忙上前询问。
“嗯。”白墨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聚会是在二十六楼的会议室举行。”
每个负责接待的服务员，都提前收到了一笔不菲的小费，所以表现得十分热情。
不过遇上了一直冷脸的白墨，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同样调整成沉默状态，只保持着标志性的微笑。
“请。”出电梯以后，他走在前面，使劲地拉开大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会议室里稀稀落落地坐着七八个人，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坐在中间一身名牌的年轻人
“云无庸，原来是你组织的聚会？”
白墨那一届整个级也就不到五十人，相互之间基本都认识。
“你也到了。”云无庸从座位上站起了来，“真没想到你这家伙不声不响就进了大名鼎鼎的灵气研究所，真让我一顿好找才将请帖送到了你住的地方。”
他的一番话顿时将正在三三两两聊天的众人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毕竟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灵气研究所在华亚联邦的地位，白墨这番际遇很不简单。
“侥幸而已。”
“四年没见，你变了很多。”云无庸看着白墨的一头长发笑道。
“发生的事多了，自然就会变。”
“也是，谁想得到突然就在天海来了这么一出。”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发自内心的神伤。
白墨没再接话，一个人坐到了角落。
“这倒是一直没变。”周围的人看见白墨跟当年一样，习惯性地坐在一角后暗暗想到。
看得出来，作为聚会主办人的云无庸，为这个只有二三十人的聚会花了不少心思，或者说是花了不少钱。在五星级的酒店里包下了整整一层，各种酒水食物也是极尽精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对比起偌大的空间，整个环境显得有些过分冷清。白墨在位子上坐了近半个小时，来的同学也一共才二十人出头。
坐在一个角落里，他尝试着去听楼上一群人的对话内容，但结果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流用的是一种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的语言，只能无奈放弃，不过利用天网对云无庸的观察，倒是基本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墨，你戴着的这条链子镶的是什么宝石？看着很不错。”
毫无征兆地，云无庸走过来，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也不清楚，只是随便捡到的一块石头，看起来挺漂亮，于是就做成链子戴着。”
……
“我爸也对这些石头的收集很入迷，他老人家大寿我还正愁找不到礼物，可以请你割爱将它卖给我吗？同学一场，价钱一定让你满意！”毫无营养的一番对话以后，他终于问出了铺垫已久的问题。
“有人告诉你它能够让在天海死去的人复活？”白墨反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说什么呢，和田玉做的玉玺也没见过能复活哪个皇帝。”他开始慌了，不过表情还是保持着镇静，继续开着玩笑。
“搞这么隆重的一个同学会，就是为了它？”
面对着丝毫不懂得说话拐弯的白墨，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了，四周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之前云无庸铺垫了那么多的废话假话，也都是为了自然地引出自己想要买下链子的行为，但却被直截了当地揭穿了。
“对！有了它，我们可以复活在天海死去的人！”眼见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索性抛出了这个秘密，让其他人制造群众压力。
“你说的是真的？！”坐得最近的一个女孩双眼发亮地问道。
她在当年的袭击中也失去了几个亲人，不过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在袭击中失去了不少的亲朋好友，这番表现也属正常。
“绝对！我以人格担保！”
话音刚落，顿时白墨就感觉周围的人情感色调全都变了，虽然还没有说出口，但目的已经呼之欲出。
“是楼上那群人告诉你的？”他已经将天网玩成了读心术一样的能力。
“你会读心？！”云无庸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第一个问题已经让他有些疑惑，而现在白墨问的第二个问题更让他确信了对方拥有读心的能力。
“没有，我可没有读心这种高大上且犯众憎的能力。”
“不管怎么样，求求你了，这块石头对你来说只不过是无用的装饰品，但对我来说则是关乎几个至亲的复活，你开个价，多少钱都行！”沉默了一会儿，他最后还是决定鼓起勇气，打着亲情牌试图感动白墨。
“如果我不卖的话，楼上的人就会直接动手抢？”白墨抬起头，看着二十七楼一群能力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