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疑点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兀地消失了，阿洛心中略微有些触动，旋即立刻将自己所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不是说陆文龙没死，我只是最近偶然通过一个朋友查到了他生前的一些消息。他曾经在消失前的一年连续几次前往一家私人医院检查，虽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是他的检查报告我看了后发现有点奇怪。”
廖宇沉默地握着手机，身体如同雕塑般静止坐立在那里，脸上早已是一片平静。半晌后他方才哑着声音说道：
“哪家医院，有什么问题。”
“盛夏医院，在青狼区那边。陆文龙在那一年去医院检查的频率太高了，尤其是在明明没有生病的情况下。我也是偶然听见朋友提起这个事，所以专门打电话去打听了一下。”
“这么大疑点，警察之前也没有查过吗？”
“我估计是查过，但是所有报告都显示他的身体一切正常，所以警察应该是查过后觉得没有问题，自己体检又不犯法。不过我刚刚说的问题就在这，他的身体素质太好了，好的不可思议，随着时间的推移，每次的检查报告都显示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廖宇沉吟一番，这才对电话说道：“这样的人，会突然因疲惫而发生意外吗？”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答复，阿洛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能把报告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这两天开会期间有空见一面吧。如今那些检查报告已判定为死者的报告，应该不难提出来，到时候我拿给你。”
“嗯，谢谢。”
随着事情定下来了，两人之间原有的隔阂似乎也随之消解。
约好了大致的见面时间，廖宇放下电话，犹豫片刻，却是转而向郑威发起了视频通话。
仿佛约好了似的，廖宇刚一发出，郑威便立刻同意了。而廖宇对此神情毫无波动，如同早有预料。
两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十分默契得一同沉默着。
片刻后还是郑威在打量了一圈廖宇及其背景环境后，才开口打破这个沉默：“看来你没有什么大碍，现在还是好好地回到酒店了，发生什么了？”
廖宇张了张口，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看着郑威。
郑威轻微地皱了皱眉，再度沉默了片刻后方才说道：“不能说，不可以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听得郑威这般说，廖宇总算露出了几分笑容。
“没事，洛莹有给你打过电话吗？我这里有好几个她的未接电话。”
“有啊，你等的那批药下来了，洛莹本来想问你要不要现在买，我查了下这
批药是应该是最近几个月最适合的了，下一批要等到下半年了，所以就转了笔钱给她。”
郑威对廖宇突兀的转折没有露出丝毫诧异的神情，十分自然地就将话接了下去，就像此前对话中完全不存在那部分内容一般。
“谢谢。”
“没事啦，反正我一个人，不急着用钱，债务慢慢还咯。”
廖宇没有接话，双手交叉放于膝上，就这么直盯着郑威的眼睛。
在一阵视线交汇后，郑威又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另外刚刚我给你妈打了电话，问了下她老人最近身体怎么样，你妈倒是很惊讶我会打电话过去呢，听语气你妈最近身体还不错。”郑威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不过廖宇察觉到这家伙并没有躺在他平日的可塑躺椅上，而是正坐在书房的工作椅上。
“谢了。”
这是廖宇第二次说谢谢了，郑威眉头一跳，随即迅速恢复了原有的表情。
廖宇收回了对视的目光，眼帘低垂，低声说道，“我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可能跟上次的热伤风差不多吧，具体原因不清楚。在酒店休息了会，中途迷迷糊糊醒了，随后又接着睡，现在出了汗好多了。”
郑威的神情骤然放松了下来，身体如海绵般瘫倒在工作椅上，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吧，既然你这个祸害没啥事，那我就休息了。”
“还没完呢，我这边刚从阿洛得到了一点陆文龙的消息。”
“嗯？”郑威眼神一凝，上半身又从工作椅上坐了起来。
廖宇将刚刚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加上了自己的看法。郑威听后沉思一番，表示自己知道了，具体细节只能等廖宇拿回资料再讨论了。
末了廖宇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我的那份药就不用要了，只用给父母买就行了，钱的话我回去后退给你。”
郑威听到廖宇最后一句话，当即皱起了眉头。他沉吟数秒，也没开口询问，只是默默点点头，关掉了链接。
看着眼前虚拟屏幕断开了链接，廖宇不禁摸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刚才的试探冒的风险并不小，好在还算有所收获，不仅对现实有了个交代，同时也算大致摸清了寒塘对于泄露信息的态度。
另一边，挂掉链接的郑威正独自一人端坐在电脑前。
不舒服，原因不明，休息，中途清醒……
在一阵思索后，郑威起身在键盘开始了敲击……
房间内，廖宇几度点开通讯录，却始终没能拨通洛莹的电话。
最终，廖宇将手机重重地砸在床褥中，从他的鼻端
传出一声沉闷的叹息。他改变了计划，起身收拾好了房间，转而准备出门买些自我体检的器材。
走出酒店后，廖宇看着眼前直插云霄的一栋栋高楼，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眼前这些百层高楼和交错的空中通道是真实的，还是那个混乱、魔幻的街头是真实的。
廖宇想要摇摇头，可是又觉得似乎这么做并不能缓解什么。他呆立在酒店门口，良久方才独自离开。
在2200年的今日，日益发达的工业使得人们可以很容易在各个地方买到需要的工具，其中包括一些基本的医疗设备。相较于许多年前充斥着市场的粗劣产品，现如今人们已可以在各个药店和医用专柜买到合格的大众医疗器械，足以应付日常的各类情况。
回到房间后，廖宇迅速屏蔽了房间与外界的信号，关闭了所有的门窗，拉上两层窗帘，确认了没有一丝景象能从房内透出。随后他方才熟稔地操控起买来的医疗设备，配合自己电脑上的程序，对自身做了数次全面检查。
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多项报告，廖宇竟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
对于自己身体的各项数据，廖宇早已是烂熟于心。这多份报告的数据都完全一致，并且与自己此前全面检查的数据波动并不大。
至于所谓的魔法亲和力和魔法抗性，廖宇暂时看不出与哪些指标有关，又或者现有的科技手段其实检测不出另一套体系内的各种属性。
这也就意味着，至少从“表面”来看，廖宇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一方面廖宇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身体内存有炎印的异状，另一方面对于寒塘的戒备又使廖宇内心涌上了深深的担忧。
“不管怎么样，现如今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廖宇安慰着自己，伸手合上了电脑，转而侧身拿过了手机。
这一次，他终于拨通了洛莹的电话。
看着等待接通的虚拟屏幕，廖宇内心忐忑不平，竟有了些多年未曾有过的紧张感。他双手食指中指胡乱地敲打着手机的背面，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喂？”看着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时间廖宇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有的说辞似乎顷刻间被全然抛在了脑后。
“看什么看呢，打个电话不说话，真是的。”洛莹眼见廖宇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半天不曾开口，遂气鼓鼓地埋怨道。
廖宇这才如梦初醒，脸上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一点一滴渐渐消融，最终尽数化作了满眼的温柔。
“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第十七章 抽丝剥茧
第十七章 抽丝剥茧
“记得之后把钱要转给郑威哦。”
随着最后一句提醒，洛莹鼓着脸颊的模样消失在了虚拟屏幕上。
跟洛莹通过话后，廖宇心境总算平和了许多，熟悉的话语和声音悄无声息地抹平了他冷静外壳下的忐忑。
他收拾好房间内的一切，封闭了房内所有能被外界观察的窗口，巧妙地拆掉了房间内的显露，利用随身带的设备开启了一个简单的小范围信号屏蔽。这是医院那套系统的缩小版，原版本是用于保护医疗器械正常工作，以防受到外界干扰发生医疗事故。
做完这一切的廖宇不急不缓地开始了热身，按照平日的习惯按部就班地练习了一会格斗技巧，将**和精神都调整到了当下最好的状态。
临行前，廖宇分别给家人，洛莹和郑威留了讯息。只不过给家人洛莹设置的讯息是两日后发出，内容为正在开会，一切正常等话语，而给郑威的却是这里信号不好，如若联系不上等会再打来。
在上至万米高空，下至千米钻井被网络覆盖的2200年，廖宇这条信息就很值得寻味了。
随着一切准备就绪，廖宇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扫视了整个房间，随后慢慢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胸口的炎印，选择了进入寒塘。
一阵朦胧厚重的雾气蓦地出现在了房间内，廖宇发觉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混混沌沌。他透过灰色的雾气四下看去，房间内的景象开始出现无规律的扭曲，雾气当中分出无数丝线层层叠叠地缠绕上了自己的身体。
廖宇的意识逐渐变得昏沉，眼前开始出现重重叠影，四周的丝状雾气柔和地托住了他的身体，迅速而不露痕迹地浸入了进去。
当四周恢复光明之时，廖宇已站在了自己的私人房间内。他轻微甩了甩头部，从现实进入寒塘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动静，自身如今除了有些不适以外，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廖宇环视一圈，旁若无人地走向了沙发坐下，既然自身与寒塘相比犹如萤火之比日月，何不先熟悉这里的规则，之后再做打算。
廖宇再次在心里将问题过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才以极为不耐烦的语气对炎印发问道。
“功勋，通用币，区别。”
“功勋决定你的军衔，通用币负责寒塘空间内绝大部分的物资交换和购买。”
得到这个回答后，廖宇下意识地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撑在客厅桌子上，眯起了眼睛。
他之所以以这样的方式提问，就是想要弄清楚跟自己对话的是一个怎样的生命体或者对象。从刚刚的冰冷语气毫无语气波动来看，此次回答跟上一次的极其相似，同时也未对自身的行为做出任何的警告。
“炎印监管者是人工智能或是某种不同于人类的高等文明？”
廖宇在心中暗自揣度着，被拉入寒塘的探索者应当不止他一人，对方应该不会为了自己这样弱小的生物，而专门安排一个人员全天候地监管并回应自己。
同时廖宇注意到回答当中很明确地告知了“绝大部分”，那么说明
至少有很稀少的物资是需要另外特别的替代品来购买的。
“请问军衔有哪些级别？”
“编号a12333当前为初阶探索者，无权获取该部分资料，请将军衔提升至列兵。”
“列兵，探索者是某个文明专门拉进这个空间的雇佣兵么，地球上应该没有势力具有这样的能力。不过按照空间的能力，获取到我们文明的军衔制度然后以我们能够理解的方式回答我也不是不可能。”
廖宇此刻联想到上个世界他的经历，他能够跟死侍等人流畅交谈就是得益于炎印自动转化语言的功能，想来该文明已经对语言和制度有了足够深的研究。
“是否能进攻他人私人空间。”
“不能，私人空间为寒塘专门开辟为探索者休息使用。探索者在这里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除非接收到邀请，否则无法进入他人私人空间。”
这次的回答比较详细，而且答案基本在廖宇的预料之内。从现阶段来看，寒塘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单纯压榨自己。
“能否查询到下一次进入的世界。”
“你的权限不足，当你的权限提高之后，可以提前一段时间获知下一次进入世界的信息。”
“新人会进入灵异鬼怪或者另一外星球的世界作战吗？”
“你的权限不足。”
因情报不足，廖宇暂时也想不到其他问题，于是开始查询自己应当如何使用手中的通用币。
“查询中，探索者a12333目前权限下只能使用通用币向寒塘购买物品，寒塘将会根据探索者a12333的情况展示对应的兑换界面。”
“重要提示：由于探索者a12333是初次查看兑换系统，故展示界面将展示所有兑换内容的80%。探索者a12333请注意，在初次兑换后系统将根据你的情况只展示相应的兑换界面。”
廖宇当即打起精神，准备抓住唯一的机会尽可能背下这个兑换系统，希冀能从中捕捉到寒塘的一鳞半爪。
“细胞改造技术，魔族人偶禁咒，铁血战士外星rgd全套作战服，还有……星际战争核动力巡航舰。”
相较于初入寒塘闪过的部分兑换列表，这一次的兑换列表显然要详细很多。
已有心理准备的廖宇对此并未展露吃惊的神情，他迅速翻看着整个列表，然而随着翻看的页码越多，廖宇的眉头也愈发紧锁了起来。
在假定这一切都是真实不虚的前提下，寒塘此前的许诺的确无半分水分。只不过超过九成的兑换物品价格都不是廖宇当前能够负担的，且不论那些各类星际巡航舰，就是廖宇迫切想要的基因修复剂最便宜的也需要数万通用币。
另一方面，对于明显珍贵程度较高的兑换物品，寒塘不仅没有标出价格，还提示需要符合特定的条件才能兑换，并且对于高出廖宇当下实力太多的物品，寒塘也不允许廖宇查看其具体信息。这也就意味着那数十种基因修复药剂中，廖宇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需要的就是最便宜的那种。
“唉，债多了不愁，就当又多了个
目标吧。”
廖宇迅速平复了心情，对于他来说，他并没有兴趣一路披荆斩棘成神征服世界。他仅仅是想解决压力，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过得好点而已，之后能顺带有条件去探索一下人体自身的奥秘，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与梦想，这就足够了。
大致背下了大部分兑换内容，廖宇总算将条件选为1150通用币以下，准备看看自己搏命能换来什么东西。原本廖宇打算用电脑记录下这一切，却被炎印告知无法以任何形式记录这些内容。
看着眼前骤然缩短至寥寥数页的兑换列表，要说廖宇心里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好在他没有被这股负面情绪所主导，迅速在心中评估着最佳的兑换方案。
思索一阵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一旁桌面拿过一个白色的试管。
“经鉴定，该试剂为初级文明研制的一种基础医疗药剂，可以略微提升生物身体素质和短期的恢复能力，无法出售。”
在凝视了试管数息后，廖宇竟毫不犹豫地举起试管一口饮尽。
随着试剂顺着喉咙滑下，廖宇觉得从自己的胃部开始，一股股轻微的暖流朝着自己的四肢涌去。他缓缓后退坐回沙发，闭着眼感受着这难得的奇异感觉。这股感觉仅仅持续了数秒，很快廖宇就收到了炎印的讯息。
“介于探索者a12333此刻身体状态处于良好，寒塘将所有试剂效果转化为强化其身体素质。探索者a12333身体强度增加1点，精神力增加1点，对魔法抵抗能力略微提高。”
廖宇睁开眼再度看向兑换系统，果真多出了少许内容，价格上也有少许的调整。
“果然，寒塘会根据我现有的状况实时调整兑换列表。”
这次他终于不再犹豫，开始迅速挑选着合适自己的能力和物品。
最终廖宇花费了800通用币兑换了魔法学徒的魔力和正统的冥想术，以及所有初级诅咒类魔法的学习卷轴，另外为了加强自己的攻击能力，廖宇还额外花费了100通用币学习了改良版的火球术。
之所以这么选择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因为并不知晓下个世界的情况，廖宇需要准备比较全面的能力。相比其余能力，这些魔法类的能力所需通用币极少。廖宇原本青睐的各类枪械等现代化武器一套基本要上千通用币，还未算上弹药补给。
廖宇猜测这是由于自己触碰了魔法书提高了体质的缘故，或许自己远超常人的精神力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加上此前hua盛顿那近乎无敌的防御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廖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魔法类的能力。
至于防御和补给，廖宇则选择了现有阶段性价比较高的消耗品替代。廖宇用剩余的250通用币购买了一瓶可以伤害鬼魂和幽灵的圣水，三颗可以解除低级中毒、诅咒和降头等异常状态的药丸，一个可以修复骨折的医用绷带，一小瓶研磨后可以止血的药片。
看着眼前桌面上突然出现的一小瓶瑰蓝色的药剂和两卷魔法卷轴，纵使平日性情冷淡的廖宇，此刻不免有些心情激荡。
第十八章 魔法
“世界上果然还有着科学以外的其他体系啊。”
这是廖宇喝下药剂时脑海中的唯一念头。
清凉的药剂顺着喉咙流淌进了身体，廖宇感觉到这股蕴含着生机的药剂并未进入自己的胃部，而是顺着血管一路到达了自己的心脏，温柔地拥抱住了它，并在片刻后向胸口四处散发，徐徐改变着自己的身体。
廖宇后退躺倒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这神奇的一幕。
二十分钟后，廖宇若有所思地缓缓坐起，脑海中已然多出了许多原本没有的东西。那些深奥复杂的魔法理论仿佛早已躺在他记忆深处多年，清晰程序甚至超过了廖宇原有的记忆。而当他运转起冥想术时，却意外地发觉自己的熟稔程度丝毫不亚于对医疗程序的编写。
这种发现让廖宇不由得有些发冷，他很清楚这种情绪究竟代表着什么，那是夹杂着担忧与敬畏的恐惧。
他开始怀疑上个世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仅仅只是寒塘塞给自己的一段虚拟记忆。
身体只是灵魂的载体，思想与记忆才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整形技术能替换掉人身体的任何部位，却无法更改一个人的灵魂。但如果一个人的记忆本就不是他自己的，那他的灵魂还属于自己吗？
廖宇突然想起了上个世界遇见的死侍，一时间那种时空的错落感又一次笼罩了他。
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我的记忆渐渐趋于混乱，那我会做出跟死侍一样的抉择吗，主动选择保留最后的尊严……
廖宇摩挲着两卷魔法卷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头徘徊。为了尽快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实力，他不得不选择这样强行灌顶的方式。如果选择兑换书籍自己学习，其实价格仅需三分之一左右。
所以在兑换了基本的魔法能力后，廖宇对于具体的魔法就转而选择了自行学习的一次性卷轴。
此时廖宇手中的两个魔法卷轴，一个呈现着浓浓的灰色，凝视着它仿佛就能看见无数衰老破败的景象，另一个则布满了飞舞绚丽的火纹，宛如一只燃烧的火炬。廖宇思索一番，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那个灰色的卷轴，转而拿起了那个红色的卷轴。即便有魔法书任务奖励的加成，廖宇仍旧觉得火球术看上去要比诅咒类魔法要安全的多。
按照寒塘的说明，这个改良版的火球术只有原本正统火球术七成的威力，但是它的价格却足足贵了一倍。它所有的溢价都在于它的咒语比正统火球术要短一半，也就意味着廖宇能够只用一半
的时间发动这个魔法！
廖宇盯着这卷卷轴来回翻看了下，随后一把就拉开了卷轴。随着卷轴被彻底拉开，一股红光刺入了廖宇的胸口。廖宇只觉胸口微微一烫，脑海中自然而然就多出了一道咒语。
廖宇将咒语流利地念了几遍后，发觉比想象中的容易许多，并没有那么绕口。在又等待了几分钟后，廖宇确定没有别的不良反应后，伸手拿起了另一个卷轴。
然而这个卷轴刚一拉开，一股阴冷便笼罩了廖宇。廖宇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意识中竟出现了堕落、腐朽、混乱等各类负面的情绪，他只能发出一声闷哼，便昏倒在了沙发上。
夕阳还未彻底落下，繁复通道下的地面世界却已然按下了夜生活的开启键。在密密麻麻的百层高楼以及交叉纵横的空中通道遮掩下，地面人们能够获得的阳光朝着专家预想的趋势减少着。
相比于从前错落有致，高低起伏的城市样貌，如今的城市完全由一栋栋数百米的高楼构成骨架，大型的桥梁和通道犹如血管经脉般将城市内部串联起来，最终各个高楼之间由政府统一规划的普通通道和防护网化作了城市的血肉，共同撑起了一座座令人惊叹宛如奇迹的雄伟城市。
在地面世界的一家小馆子内，一个男子正面带焦急地等着自己饭菜上桌，看他那副模样，俨然一副多天未曾进食的饿鬼一般。
“怎么还不上菜啊。”
这个正烦躁跺腿的男子自然是从空间醒来第一时间赶来地面的廖宇了，他的确没有想到光是灌输下魔法咒语就消耗了自己那么多的体力，加之从寒塘归来后一直没有进食。当廖宇从私人空间醒来时，他觉得自己甚至能一个人吃下半头牛。
虽然上面酒店就自带了海鲜自助，但廖宇总觉得地面上充满市井味的餐馆才是更适合释放自己的地方。
尽管廖宇乘坐电梯下到地面时已是饥肠辘辘，但是以他的性子，硬是要找到一家手艺足够地道的餐馆方肯落座吃饭。在他看来，越是疲惫过后，就越应找一家满意的餐馆，否则对不起此前自己的付出。
在跟着民主点评走了好几家店后，廖宇方才选定了这家小店，急忙忙让对方赶紧上些招牌菜。
在等待的过程中，廖宇总是忍不住将意识时不时沉入心脏附近。在那里，一股他以前人生从未出现过的力量正如此和谐地与他原有的身体相处着。
这股力量是如此地微弱，以至于廖宇必须在冥想时全神贯注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它又是这般富有生机，当它从心脏附近
出发，游走于全身时，廖宇能感受到每一个器官的脉动，他们之间如此紧密而又不知疲倦地配合着，将血液从心脏压迫出来，带着能量渗透进每一个最细微的地方。
对于那些初级的魔法咒语，廖宇只来得及匆匆扫过一遍，暂时还未来得及实验。
从寒塘返回现实廖宇第一时间就查看了自己安装的监控，安心地发现一切都与离开时一模一样。从时间上看，从进入寒塘算起不过刚刚过去了两分钟，而通过私人空间的钟表，廖宇明确记得自身在寒塘呆了48分钟。
“炎印并未回答我的问题，但根据时空通道理论，寒塘相对我所在的世界，两者应该是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暂且这么认为吧。那么他们之间时间流速比也应该是固定的一个值，也就是说两者时间流速是1：24.”
廖宇思索的同时唤出了便携智脑，在离线的加密空间中记下了时间比1：24这样的字眼，相信即便有人破解了他的电脑，也应该无法从这短短的几行字推导出背后寒塘这样一个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结论，这样也就不算是廖宇泄露寒塘的消息了。
廖宇记录好这一切后，又调出此前刻意布置在房间内的监控的录像，翻看自己进入空间的全过程。
录像当中廖宇在点下确定后，整个人的身影就逐渐变淡，但房间内并未出现刚刚的那阵诡异浓雾。从录像上看，在这前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内，廖宇就如同初春的雪花般缓缓消融在了房间内。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依靠随时进入寒塘的能力来躲避现实中的一些危险了，这种消失方式一旦暴露在公众眼中，自己肯定会被第一时间抹杀。”廖宇看完录像后无不遗憾地想道。
“可惜寒塘不允许兑换我所在世界的货币。”
廖宇靠着餐桌暗叹一声，他当前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一点。以寒塘的能力，复制出现实中的货币完全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惜寒塘并没有兴趣为探索者解决自身资金的问题。
若是寒塘真能兑换货币，那廖宇纵使冒着不小的风险，也定会咬牙兑换一笔现金。他并不奢求能过上纸醉金迷的上层生活，他只希冀当某天自己遭遇不测，家人与洛莹能够继续生活下去，而那两个基友也不至于为了他而平添重担。
至于如何在2200年去解释凭空出现的大笔现金，那个时候就不需要他来考虑了。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呢。”
正当廖宇发愣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从廖宇身后传出。
第十九章 市井
廖宇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店老板端着两斤特色酱牛肉和两根丰满扎实的红肠走了过来，听到了自己的叹息。
“大哥见笑了，有点烦心事。”廖宇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
店主大哥也没多问，笑了笑便把菜放桌上了。
廖宇等候多时，此刻拿起碗便是风卷残云地开始扫荡。
吃到一半，他还觉得不甚尽兴，左瞅右瞅，瞄见了厨房内炖在锅里的肘子，于是连声招呼了几下。
“小哥有什么事？”没想到又是店主大哥跑了过来。
“哦，我就是问问你们那肘子……”廖宇还是礼貌地先问一句，万一是别人店主自家要吃的菜，自己也不好强要。
“那个啊，那个是我们这儿特色菜，吃是能吃了，但是这扒肘子后面还要加料呢，要不吃着不得劲，现在啊，就加了点盐，担怕是不合你胃口。”
“没事没事，给我上一份。”此时廖宇饿极了，哪管得了许多。何况廖宇自身也算是个厨艺高手，一眼就能看出这肘子的腌制和火候都到了，此时出锅也算是另一种清淡的口味，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好嘞。”店主也是个爽快人，两三下就利落的捞了一份肘子端给了廖宇。
廖宇拿筷子熟稔地一戳，轻易地插穿了整个肘子，再用筷子往两侧一拨，肘子上的筋肉和骨头就顺利地分开滑落在碗里。
廖宇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一尝，味道正好，腌制时的调料很好地渗入了肘子内部的各个角落，充满风味的汤汁被软糯的肘子充分吸收，一口下去，便是回味无穷。廖宇对这个肘子很是满意，配合着剩下的酱牛肉又是一碗饭落肚。
他一边咬着红肠，感受着紧致的猪肉在嘴里慢慢被嚼碎，伴随着油脂在嘴里爆开，一边再来口炖耙的猪肘，一时间心中充满了难以替代的满足感。
“哎，要是这再来碟家乡那边的蘸水，那简直就是完美。”廖宇在收尾的时候心中不禁冒起这个念头，最后干了杯中店家自制的米酒，酒足饭饱的廖宇总算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小哥，如何。”廖宇扭头看去，原来是店主老大哥提了根凳子凑了过来。此时还未到晚饭高峰期，这家小店也就廖宇一个客人。
“不错啊，挺有特色的，不过大哥你这店里我看怎么全是人力啊，还得你跟老婆亲自上场。”廖宇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圈。
店主老哥伸手提起一旁的酒壶，又递了杯米酒过来。
“哎，这不是没打算做大做强，也就靠这个给自己找点事做，顺便挣点小钱。有智能机器帮忙打下手，其实也不怎么累，请了两个亲戚的小孩，饭点高峰期前才过来，这两天又恰好给他们放了假。”
廖宇伸手指了指厨房，调侃道：“现在大多普通饭店可都用智能厨电做饭了，自己事先调配好就可以了，只有星级大厨才自个儿动手亲力亲为呢。”
店主听了哈哈大笑。
“小哥这
话说的，我算哪门子大厨，我这店啊，小本小利，再弄点智能厨电，也就真的挣不了两钱了。而且咱也不是说看不起这些机器，味道嘛，倒也像模像样，但咱总觉得还是差点啥。”
“也是，自己做的东西，终归不一样，我也经常下厨鼓捣些新菜。”这话倒是颇为赞同，拿起酒杯跟店主大哥碰了一下。
廖宇自身对于做饭这件事本就喜欢钻研，美食算是他的一大爱好了，三言两语后，两人便熟络了许多。
“咱这辈子没啥大理想，领着福利不愁吃不愁穿。想着自己还有点厨艺，就出来打发下时间，顺便替孩子存点钱。” 店主大哥提起自家孩子，眼神都亮了几分。“那小子前几天打电话说，兴许过段时间还有机会提权限值，也让我替他高兴了一阵子。”
听到权限值，廖宇举杯的手一顿，随后才若无其事地一口饮尽。
“对了，他还说自己谈了个女朋友，还谈好几年了，真是的。”大叔说起这个一口的埋怨，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盖不住。
“这不挺好的么，如今这年头，人人衣帛食肉，工作都不想干，更别说恋爱了。”廖宇把玩着手中精致的酒杯，应和着大叔。
“是啊，不过这小子后面还说，那女生可能怀孕了，妈的，这年头哪有可能的说法，怀了就是怀了，没怀就是没怀，一大男人哪那么多犹犹豫豫的。”
大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虽然他一口一个小子，但是提起正事，言语中仍满是骄傲地将儿子当做了一个真正的男人看待。只不过他大抵从未在儿子面前承认过此事，这或许是天下男人间少有的默契。
“那可真是措手不及。那……大哥你是不是很生气，有什么打算？”这本是别人的家事，但廖宇看在今日还算投缘的份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多嘴了一句。
“气？为什么要气，不过吧，那确实有点没准备好。但是老话说得好，咱家也算有后了，总不能说不管不顾吧。”大叔砸吧了两下嘴，眼神中满是幸福。
“你不气他没跟你说一声，这么大的事，说来就来，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换我我肯定受不了。”廖宇笑着摇头道。
大叔对此却是不赞同：“小哥这话说得就不太对了，生活嘛，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咱也不是神仙，哪能料事如神，你生活中莫非啥事都能准备得妥妥当当？”
廖宇想起近来的种种遭遇，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不知在此时此地又能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一声叹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不就是了，意外总会有的，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哪有什么都准备好了过日子的。我比你大几岁，也就多说几句。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咱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过法。生活不像做菜，咱食材准备好了再下锅。生活更像
是把你扔到野外，你只能看着有啥做啥，能做的也就是用手里有的尽量做出一锅好菜，让自个过得好点。”
“嗯。”
廖宇虽当下无法完全接受大叔的说法，但这一年接二连三的境遇让他一时间心境萧索，也不愿在萍水相逢相谈甚欢的情况下与大叔争辩些什么，于是沉默着举杯跟大叔碰了一杯。
结账时，店主见跟廖宇谈得投机，索性跟老婆打了声招呼，免了他二十块。廖宇忙不迭地向这对夫妇道了声谢，这才走出了饭店。
“该回去深入研究下那些咒语了。”
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空中通道以及通道间如同蛛网般铺展开的安全网，纵使廖宇从小生活在都市中，现如今每次看见这些浅白色的巨网，心中仍有些不适。
这些安全网被人称作“树网”，是人类朝空中发展后的新产物。随着科技的发展，空中最终也被划作了人类的日常领地。然而空中不比地面，没有了大地千万年对人类文明的支撑，人类必须开始学会为自己的飞翔制作结实的翅膀。
于是高楼之间架设起了无数的通道与桥梁，它们不仅仅发挥通行的功能，更是起着固定的作用。当遭遇紧急事件时，这些通道桥梁的接口会根据情况自动分开，智能警务系统会及时接管那片地区，尽可能减少伤亡。早在设计之初，人们就为此做了数份备案，以防出现一座楼倒塌了，拉扯着整个城区楼宇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挨个倒下的极端情况出现。
而树网则是在这基础之上架设的又一层保障，随着人类科技的不断发展，材料学同样有了不少阶段性的突破。该网状结构参考了生物的神经系统和应激性研发而成，具有轻微的粘性，能够在有物体坠落之时主动收缩包裹住物体，且不会对人体皮肤等介质造成伤害。良好的弹性设计可以很好地缓冲掉下落物体的动能同时又不至于反弹过度伤害到跌落的人员。
层层的通道与树网构成了这座城市的血肉脉络，但同时也潜移默化地将将城市划分成了两个阶层。随着上层环境优渥、交通便利等优势的展现以及政治中心的上移，人类社会的资源开始不可避免地往上层区域倾斜。
自从人类文明有了记载开始，差距与阶层就从未消失过，这是由多种因素结合后产生的必然结果。然而如今或许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以物理的方式，在无意间具象化了上下阶层的定义。
“再过两天又要还房贷了。”
廖宇翻看着手机内的存款信息，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公民名下的第一套房能够给个人带来一次性的权限提升，当初廖宇就是看中这一点，这才咬牙将房买在了上层，尽早享受到权限提升带来的医疗、教育等各方面的福利，方便给父母买药。至于环境、交通之类的附带品，廖宇其实并不太看重。
只是没想到这没过两年，自己的身体和经济状况都急转直下。
“但愿寒塘足够讲信誉……”
第二十章 调查
“扑通。”
又是一条死鱼处理后被扔下了下水道，这已经是廖宇扔掉的第四十多条鱼了。
离归来现实已经过去了四天，寒塘再也没有给廖宇下达过任何命令。若非廖宇时不时能抽空进入寒塘，他甚至会以为之前不过是有机构在自己睡梦中修改了自己的脑电波，让自己进入了一个如此真实而诡秘的梦境。
这些天廖宇自然也没有闲着，他推翻了私人空间内客厅与卧室的布局，除了留下一张用以休息的床，两个房间分别被廖宇改造为了格斗室和冥想室。
在练习中，廖宇意外发现寒塘能够免费提供很多练习格斗时使用的器材，以及许多基础而全面的格斗教学。
这一发现让廖宇欣喜不已，一方面廖宇能够借此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加强自己的战斗力，另一方面则是其深层次的含义，寒塘并非将自己当做炮灰培养，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与古时取乐、压迫的奴隶有着本质的区别。
只可惜寒塘并不免费提供枪支弹药的练习以及魔法实验所需的材料，廖宇只能按部就班地先熟悉脑海中的冥想术和各类魔法咒语，闲暇时间利用现实中的虚拟舱来熟悉各种现代枪械的运用。
学会了魔法自然需要实验几次，了解了它的效果、威力和施法时间，这才能做到熟能生巧。然而实验诅咒类魔法这件事着实让廖宇伤了不少脑筋，总不能直接拿自己实验吧。万一中了解不开，自己死在私人空间内了，那就真的是作死成功了。
回到现实后，廖宇左思右想，也就鱼类这种活物比较靠谱，猫狗一类的宠物都不太适合。一方面廖宇不太下得了手，另一方面以个人名义疯狂地购买宠物回家实在令人生疑。相较之下，每日通过不同的渠道购买鱼类，即便被人发现也可以解释为爱吃鱼和海鲜。
只不过等到出差结束后，回家要想瞒过时刻呆在一起的洛莹就有点麻烦了。
“呼，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基本可以判定我现有的诅咒魔法还暂时还没有展现出攻击性，大多还是偏向于辅助性质的法术。”
廖宇利落地清理了痕迹，为了节约寒塘给的十二个小时，廖宇尽可能地都将能够搬到现实的练习都拿到了现实中。
根据这几日的总结，廖宇拿到的诅咒魔法主要偏向于给敌人附加一些负面效果，例如衰弱、迟缓、失明一类的效果。可能由于是初级魔法的缘故，这些效果并不是那么显著。
例如失明，廖宇偷偷拿酒店放于大厅的宠物狗做过实验，从它的反应和叫声来看，失明只持续了数秒的时间。至于衰弱这一类诅咒，廖宇在最后终于在自己身上实验了一番，发觉仅仅是力气小了三成左右，算不上特
别大的削弱。
最后廖宇总结了一下，基本自己现阶段能用得上就是失明、衰弱、迟缓和眩晕，其余咒语效果在实战中效果太过微弱，用在占卜游戏之类的里面反而比较靠谱。
相较之下，廖宇手中的火球术威力就大多了。利用私人空间的各类常见材料，廖宇大抵测试出了火球术的各项指标。核心温度能够达到500度左右，在毫无障碍的房间内有效爆炸范围半径约为1.5米左右。
虽然廖宇只研究了短短几日的魔法，但这个完全不同于当代科学的全新体系已经让他窥见了另一扇隐秘大门背后的神奇世界。
魔法元素实际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从本质上来说，它与组成物质宇宙的各个元素并无区别。无数魔法元素都存在于与物质世界并存的精神世界中，它们遍布于精神空间中，唯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够感应到它们，这也是魔法师冥想提升魔力以及运用大部分魔法的根本原理。
在闭上眼冥想的过程中，廖宇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与现实世界重叠存在着，丰富的魔法元素正环绕在自己的周围，在自身精神力的引领下投入自己脑海中，一点点壮大着自己体内那点微弱的魔力。
在现实世界中，他甚至朦朦胧胧地察觉到似乎精神世界中还存在着一些奇异的生物，这些生物肆意地通过精神世界穿梭在物质世界的各个角落，完全不受物质世界的影响。可惜廖宇当前的实力还太过弱小，无法清晰地感知到这些生物的原貌。
可惜兑换的魔法知识太过基础，廖宇无法在此基础上自行深入研究。
廖宇刚收拾完毕，手机便响了起来，廖宇赶忙接通了电话。
“我已经查清楚了，自从陆文龙出事之后，这间房子就一直空置到现在。法院那边还在走程序，现在还属于他父母。”
电话里传来了郑威的声音，自从一天前廖宇跟阿洛碰面后，他第一时间就将陆文龙的资料传给了郑威。这些资料阿洛怕外传所以选择用纸质档复印件交给廖宇，但郑威有单独的加密网络，自己架设的服务器，所以廖宇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郑威虽说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死宅样，整天泡在漫画游戏里，但真遇到事，他效率还是很高的。
“他父母我见过，自从陆文龙走后，情绪一直很低落，按照他们的性子，那房子估计他们再也没进去过吧。”
廖宇虽然只见过那两位长辈几面，语气却十分笃定。
“对啊，起码好几个月没来过了。”
“我就说……等下，你他妈怎么知道好几个月没人进去过了。”
廖宇的语调骤然提高了，心里突然浮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就在他房子里啊！”
郑威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廖宇险些没被郑威气死，他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你疯了，虽然过去那么久，但是你这种行为被发现，很容易坐牢的。而且民宅的安防系统都更新几代了，你刚进去说不定消息就传到派出所那边了，赶紧出来，装作不小心误入的样子，主动报警。”
“安啦安啦，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么。”
“是。”廖宇话虽这么说，但是心底却暗自放下心来。
“记不记得你以前偷偷把陆文龙的指纹挨个拓印了下来，然后复制交给我了。我带了工具，联入了他的门锁，黑掉了门上的**判定机制，所以现在我算是陆文龙本人回家，没事的。”
廖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提醒郑威行事小心一点。
按照郑威说法，他也是刚黑进陆文龙家中不久，看来两人冥冥之中还真有些默契。
随着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两人在视频通话的情况下还真齐心找到了一些值得怀疑的点。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进入陆文龙的家里，上一次还是在警察的陪伴下草草搜索了一遍。
在人权愈发被重视的22世纪，私闯民宅已经被视为极其严重的罪名，很容易被判刑事案件，这也是为何廖宇一开始如此担心郑威的缘故。
屋内有专门改造的健身房，各个房间都备有被褥，两个卫生间都有使用过的牙刷，厨房存有大量的食品包装袋，衣柜中有着不少重复的衣物……
“据我所知，陆文龙一直是一个人住吧。”
“应该是，那几次吃饭都听他提起过，而且他至今还没交过女朋友。”视频中的廖宇习惯性地皱着眉头，手指无规律地在桌面敲击着。
虽然三人是合作关系，但是除了人品和职业过往两人对其深入了解过一番，对于陆文龙的私生活，两人出于尊重都没有多问，只是隐约从他口中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
“这些奇怪的点，警察怎么都没注意。”郑威一边说着一边在厨房来回翻找着，希望能从食物中推断出陆文龙频繁出入医院的原因。
“牵扯到警察主要还是由于其财产下落不明的缘故，收到法院的判决后，警察跟我们这些利益方的调查方向主要还是其经济财产方面，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问题，毕竟他的死亡从任何角度来看，都算是一场意外。”
在非电脑领域方面，廖宇要比郑威更为擅长。
“我们不也是在拿到这个体检报告后，才觉得奇怪吗？”廖宇话刚说完，突然从视频中看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信息！
“等等！”
第二十一章 加勒比海的风暴
“怎么了？”
听到廖宇的声音，郑威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浑身肌肉猛地绷紧。
“不是，那个，你把你手上的食品包装袋全部展开。去阳台展开，那里容易进灰，地面的痕迹更容易被消除。”
郑威没有多问，凭借对廖宇的信任很快就用食品包装将阳台铺满了。
“这也太多了。”郑威小声嘀咕道，即便如此，厨房内还剩余不少包装袋。
“果然……”廖宇恍然的语气中还带着极度的疑惑。
“怎么了。”认识这么久，郑威很少从廖宇身上听到这样的语气。
廖宇没有犹豫，从视频中伸指一一点过了这些包装袋。
“你看看，这些食品上但凡有购买日期的，全部都是同一天。幸亏我们发现的还不算晚，赶在法院收走前来了一趟。也幸好那两位老人睹物思人，没来收拾过，这才留下了这些线索。”
郑威顺着廖宇的提示，挨个看了过去，顿时也有些诧异。
现如今随着人工智能的完善，城市物流体系的升级，同城派送的成本降到了极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外卖到家的服务，哪怕是一瓶水或者一捆葱，都不愿自己下楼去买。
但是像陆文龙这样一天内频率如此高，并且购买量还如此多的情况，确实太过奇怪了。
“你再看看，是不是所有的包装都是几天内的，每天都会买很多。”
郑威以最快的速度扫了一圈，然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们假设这些食物不是他故意买了做了其他事情，那么他是怎么一个人一天吃掉这么多东西的。”
两人同时联想到了那份体检表，一时间神色都有些变了。
这以前的投资同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你……要不等我回来再来？”
对于债务问题，廖宇的压力要远重于郑威，不仅除了家庭和房贷的问题，当初投资也是他出的份额比郑威多，郑威平日作为一个死宅本身就是被廖宇拉过来的。但是此时此刻廖宇隐约感觉到了房子某些地方不对劲，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最亲密的好友身陷险境。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破解一次很麻烦的，下次来又得重新破解。”郑威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你小心为好。”
“没事，你接着说你的推断。”、
对于心思缜密这一点，郑威很相信廖宇，否则当初也不会听完投资大概内容就同意了加入。
“那……好吧，你去看看他的衣柜，还有被褥。动作快一点，弄完你赶紧走。”
廖宇的声音中透露着焦急，视线透过视频开始飞速扫视着整间屋子。
“好。”
郑威很快就扫过了所有房间的衣柜，里面的杂物早已被法院清空，刚好仅剩了两人需要翻看的衣服和被褥。毕竟这些东西抵卖不了多少钱，本来应该是好意留给陆文龙父母的，只是看样子老人至今不愿回来收拾这些东西，似乎觉得自己儿子仍旧住在这里，不愿动他的东西。
“的确很奇怪。”
郑威小声对着电话说道，四间房间连带
书房都放的有被褥、枕头，可以说只要稍微整理下就可以直接睡下了。
“或许他偶尔会请朋友回家住吧……”
廖宇的声音有些干涩，这话看来他自己都不怎么信。
然而正当此时，廖宇突然看见视频里的郑威脸色突然变了。
“怎么了！”
廖宇心里大惊，理智让他拼命压低了声音后才喊道。
“没事，就是这些被褥好干净，一点霉味也没有。”
郑威一边说着一边还凑近了仔细闻了闻，廖宇不在现场，自然发现不了这些细节。
“这些被子一直有人用！”
廖宇心中猛地弹出这个念头，现在智能家居系统能够很容易清除从前衣柜里经常会存在的霉味，但是房子空置那么久，这系统应该早就停止运作了。如今被褥还没散发霉味，说明在系统停止前，这些被子都曾经常使用过。
这一发现让两人都很诧异，因为两人清晰地记得，陆文龙在失踪前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当时为了查明那笔资金的去向，警察、债主和廖宇三方可是真正仔仔细细地排查了无数遍，至于小区的监控更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至今两人电脑还有偷偷复制下来的录像。
“他一个人住用的了那么多被子吗？而且还要每个房间轮流住，这是什么癖好。”
廖宇心头疯狂转动着念头，同时对着电话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赶紧走！”
“嗯。”
郑威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迅速处理了痕迹，很快离开了陆文龙的家。
站在小区外，看着手中已挂断的电话，郑威轻声道：“我尽力了，接下来看你了。”
自从发现了这些诡异的线索后，廖宇除开工作与必要的冥想，其余时间全部投到了推理排查中，有了新的线索后，廖宇再看从前手中的资料，隐约觉得陆文龙的确有一些地方不对劲。但是这些信息呈散乱分割的状态，廖宇一时间暂时没能找到之间的串联点。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这几天廖宇终于将寒潭给予的十二个小时尽数耗尽，勤奋不辍也给他带了个小惊喜，他的身体强度和精神力同时上升了一点。
廖宇通过炎印得知，私人空间内有少许修补和刺激人体机能的功能，所以廖宇才能在短短十二个小时的训练后就能有所提升。可惜的是这样的进步只在最初自身基础薄弱的情况下才比较明显，随着自己以后实力渐渐提高，这种增益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怎么样，最近休息得还好吗。”身后阿洛的声音打断了廖宇的沉思，廖宇侧过头看向从宴会走出来的阿洛。
“看你一个人在这阳台上呆着，所以过来找你说说话，没打扰你吧。”阿洛端着酒杯走到了廖宇的身边，与他并排站在小阳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
“没有什么打不打扰的，我就是出来透透气，放松一下。”廖宇接过阿洛递来的酒杯，跟对方轻轻碰了一下。
阿洛抿了抿酒，调侃道：“从空气流通的速率来说，里面可比这要透气。”
自从上次拿资料给廖宇后，这几天两人的关系渐渐有了回
暖的趋势。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主要是不适应这种聚会，不感兴趣。对了，这宴会是谁开的来着，我没注意。”
阿洛捏着高脚酒杯的下部，羡慕地说道：“就是你会议上见过的那个赖家公子爷呗，人家家庭身份显赫，权限值早提上去了。学生时代努力几年，这后半辈都不用愁了。”
说罢他扭头跟廖宇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一口干掉了手中的红酒。
“各种福利待遇和政策减免，这胖子一辈子都这么开宴会、躺家里都不会饿死。这些智能机械足够服侍他们一家到死了，什么时候我也能享受这种待遇。”
“你现在一辈子躺家里也饿不死啊。再说权限值不是那么好提的，他家背后肯定废了不少功夫才勉强提到这个水平，看他这样子，这辈子也就这个档次了。”廖宇脸上难得有了些笑容，对于权限值，本质上他其实比阿洛看得淡。
对于这样一种涉及到公民权益的重要评分，设立最初不仅以人工智能为核心，还以多个单位相互监督，时刻公证的方式来保证其公平性。经过这么多年的完善，单靠走后门想要将权限值提到极高，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例如廖宇买房增加权限，那也只有手中的第一套房子有用，此后他再有钱，买下无数别墅，权限值也不会有丝毫变动。
“再说吧，我还有两年才能涨呢，到时候费用也就降下来了，能去月球晃一圈了，反正每年有两个月假期。”
正当廖宇跟阿洛搭着话是，许久未曾有过动静的炎印突然震了一下。
“探索者a12333请注意，下一次任务将在6个小时后进行，请于这期间做好进入寒塘空间的准备。”
“怎么了？”阿洛发觉廖宇身体猛地一僵，有些疑惑道。
“没事，朋友传来的消息，明天回去我就暂时先不跟你们一路了。”
廖宇露出笑容，一脸轻松地拍了拍阿洛抓住自己胳膊的手。
既然收到这等消息，廖宇自然无心再在宴会上荒废时间，匆匆跟几位同事打了声招呼，便赶忙离开了。
在离去前，廖宇回过头再次看了眼纸醉金迷、极尽奢华的大厅，又扭头往下凝视了一番透过诸多通道透上来的点点光斑，心中五味杂陈，最终摇了摇头坐上飞行车返回了酒店。
月上中天，调整好状态的廖宇独坐在房间内，所有的网络早已被他利用手中的设备屏蔽。他再次检查了一遍自身所有流动资金的后续安排，然后打开了房间一角的箱子，利用仪器检测了其中冷藏放置的数管自身的鲜血。
随着心中的倒计时到点，下一个任务世界的指令如约而至。
“探索者a12333请立刻进入寒塘，准备执行任务。”
“地点：罗耶港。任务背景：在大航海繁荣时期，无论是英国皇家旗舰，还是飘扬在加勒比海的黑色骷髅旗，都在大力招收有志投身大海冒险的年轻人。英国皇家舰队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追逐已经拉开了序幕，九大海盗王的崛起宣告了海盗的盛世，如今正是加勒比海自由旗帜肆意飞扬之时，枪炮还是魔法，做出你的抉择，去揭开历史的迷雾吧。”
第二十二章 巧合的爆炸
浓郁的海腥味混杂着劣质的朗姆酒冲击着廖宇的嗅觉，粗糙的麻布混杂着枯干的杂草不断刺激着廖宇裸露的肌肤，外界嘈杂的喧闹声中依稀能听见海浪拍打码头的声音。
廖宇略微缓了口气，徐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生霉发黑的木质天花板，身上盖的是用帆布被罩草草制作的劣质床被，肮脏潮湿的环境让习惯了现代生活的廖宇有些难以接受。他一个翻身下床，这个劣质的木床顿时发出巨大的嘎吱声，让廖宇不禁担心是否下一次触碰之时就是这张床报废之日。
感受着海边特有的潮湿与温暖，廖宇仔细阅读着炎印中的信息。
“任务地点：罗耶港。”
“任务内容：英国女王正在想要建立一个威慑四海的官方港口，以便给迅速扩张的海军以坚实的后盾，而皇家港正是她刚刚签署决定的港口。另一边，海盗似乎在加勒比海以外的地方，再次发现了某些令人眼红的财富。请在五天之内加入皇家海军和海盗的任一势力，失败者抹杀。”
“任务提示：检测到探索者a12333是第一次进入该世界且为初级探索者，故发放20英镑作为初始资金。”
“砰砰砰。”
未等廖宇研究一番任务信息，门外便有人奔跑着挨个敲打房门，兴奋地叫喊道：“嘿嘿，伙计们，知道吗，就在今天，今天早晨7点，无畏号也来到了这里！赶紧爬起来，说不定哪个好运的家伙就能登上那艘船。”
廖宇闻言正打算迈步，却听到两边的房间同时发出了快步走向房门的声音，心中一动，便走到房间窗前，偷偷往外张望着。
两侧数个房门被依次打开，前后一共有十七个人先后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们脸上神态或严肃沉稳或自信骄傲，但他们似乎都未对彼此的出现感到诧异，各自相互打量了一番，便匆匆离开了这家旅店。
廖宇暗自推断这些人看来都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探索者，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来看，以后恐怕这样的多人混合任务才是常态了。
那么多人当中，廖宇只能勉强记住几个人，他左手房间冲出的一个络腮胡子的矮胖大叔，五官是明显的阿拉伯人模样，手提一支猎枪。右手边则是一个消瘦的东方男子，身高约一米七多，从装束上看，颇有些华夏古装的味道。最后出来的还有一个白人小女孩，看上去就像一名十几岁的高中生，身后却是背了一个半人高的长条包裹。
从装束上看，几人的打扮也不太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有炎印的遮掩，这个世界的人并不会对此感到惊讶。
廖宇已事先查询过炎印，除非是技能或者某些特殊装备，一般寒塘给出的伪装基本是按照探索者原有形象的基础之上来改变的，也就是说那个小女生就算成熟一点，也不会超过25岁。
在廖宇推门出去的时候，心里却掠过了刚刚两位精壮男子并肩从一个房间走出的情景。他当然不认为两人恰好在房间内van游戏，而是浮现了一个疑问：原来探索者是可以结伴进入一个世界的吗？
他来不及仔
细琢磨此事，快速检查了一番口袋里的药物，随后便快步走出了旅店。
街道上往来的行人与马车络绎不绝，浑身臭汗、满脚淤泥的苦力扛着货物低着头步履匆忙，身着束腰的贵族小姐戴着饰有蝴蝶结的荷叶帽好奇地打量着港口的一切，穿着细纱裙的贵族夫人手挽着丈夫的手臂，一边说笑着一边用手中的丝帕轻捂着口鼻。
廖宇依稀从这些人的服饰和四周的建筑中辨认出这是曾经盛极一时的维多利亚时代，但是在他的世界里，维多利亚时代应该是英国打败西班牙无敌舰队之后了，显然跟这个世界的历史有所出入。
“九大海盗王是谁。”
廖宇停在路边的阴影中，脑海里仔细思索着相关的线索。回归现实的这几天他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工作、调查、锻炼、冥想，没有哪一件事是优先级很低的，他只能深夜休息时抽空看看资料当放松了。但苦于没有情报，他看的都是偏向于各类漫画的刊物，但他依稀记得这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一个系列电影名字。
未等廖宇完全理清思路，突如其来的爆炸便立刻打断了他的思路。
“救人！快救人！”
“抓住那些该死的海盗。”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瞬间在罗耶港的各处响了起来，尖叫声和炮火声转眼间成为了这座港口的主旋律。
廖宇一脸愕然地站在街道上，仰头眺望着那股滚滚黑烟的方向。
“怎么回事，强迫站队？”
大队的海军士兵持枪冲往了事发地点，贵族开始在海军士兵的调度下前进城堡，四周的贫民慌乱地跑入房屋内，砰地一声关紧了木质的大门，原本繁华充满生机的码头顷刻间化作了一片乱流。
罗耶港的这一声爆炸同样点燃了港口内无数海盗的疯狂，他们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群朝那里蜂拥而去，廖宇能看见无数衣衫褴褛手提短刀的海盗从屋顶和小巷朝那里冲去。
廖宇迅速权衡一番，决定不能放过这次情报收集的机会，他顺手抽走了一家铁匠门口悬挂的长刀，随着人流朝爆炸点冲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叫喊声，廖宇心底多少有点愧疚。没办法，寒塘不允许他携带任何有杀伤性的外界物品进入，他尝试了下，连水果刀都不允许带入寒塘。
“这次任务中，一定得想办法弄件顺手的武器带走。”
事发仓库的外围，一件破败小屋的房门在吱呀声中打开了少许，从后面露出了一位贵妇人惊慌的眼神。看得出这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显然没有多少躲藏的经验，房门的声音与张望的角度都透露出许多破绽。
幸运的是这里似乎没有海盗路过，贵妇人确定再三后，牵着女儿的手从小屋中冲向左前方的一条小巷中，此时她头顶高贵华丽的花边帽早已不知所踪，反腐昂贵的裙摆早已被划破。
贵妇人陪同丈夫受邀来斯坦森侯爵的城堡做客，高谈阔论的商业活动不适合她们女人参与，她便借着女儿要求去找斯旺家千金的时机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却被这场混乱卷入了危险中。
此时的她
只希望这位传闻中颇为神秘的炼金师尼克有着匹配他名气的实力，能够让她们母女活下来。
可惜她高估了眼前那个带着高帽的邋遢金发老头，他的道德水准显然没有她预料中的那么高。当她拉着女儿冲进这个房间时，他不仅未曾起身帮忙，甚至于连露出了一丝厌恶。
然而最终让他彻底失望的事情，是当她尖叫着拉女儿躲过海盗的劈砍时，那个老头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一脚踩在脚下的某个木板上，随后一个挂钩突然顺着某处滑轨飞了出来，钩走了她身旁险些落地的一个圆底药瓶。
“你！你……我……我有钱，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要伤害我们。”
贵妇人愤怒地全身发抖，昂贵的蕾丝边长裙上沾满码头的泥浆，然而逼至眼前的危险让她想要伸手指责老炼金术师都做不到，只能拼命扭头向那位黑人海盗求绕着，同时心中祈祷上帝派来一位骑士拯救他们。
壮硕的黑人海盗狞笑着一步步朝自己的猎物走去，然而如果仔细观察，能够发现这个老道的海盗正用余光打量着坐在一旁的老尼克。眼看自己已经逼近了贵妇人，老尼克仍是一副眼镜半眯的模样，海盗顿时心中大定。
他大步一跨就准备先砍伤这贵妇的小腿。只要这女人腿受伤了，娇嫩的她还不是任由自己处置，老尼克这里偏僻阴暗，除了一些资深海盗没有人会过来打扰他们……
正当此时，海盗突然觉得身子一沉，仿佛有人在身后拖着自己。他脸色一变，屈膝沉腰，就地一个翻滚，拉开了跟炼金室的距离。
“反应挺快，看样子是遭遇过魔法师的资深海盗，真麻烦。”
躲在房顶的廖宇将海盗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并不知晓下面房屋隔壁住的到底是谁，只是通过过往海盗和海军的反应，以及门外悬挂的药剂店招牌，能够多少推断出里面的人身份不简单。见老者对来往的海盗毫无反应，廖宇这才大着胆子试探性地在这附近潜伏了下来。
当然，以廖宇谨慎的性子，一出手就要对付这样未知的存在不是他的风格，他只是觉得这里的环境方便动手，很适合用以截杀海盗。至于能不能跟这位破落小店的炼金师拉上关系，那只能随缘了。
在双方的注视下，廖宇翻身从屋顶落下。虽然自己利用魔法远程攻击比较稳妥，但是这并不能达到他擒获海盗的目的。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你真的要跟伟大的大西洋海盗王酒卡德为敌吗？”
或许是因为廖宇事先施展了迟缓诅咒的缘故，海盗的语气很是克制。
“酒卡德？”
眼看那个东方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小声低语着船长的名讳，海盗又一次补充道：“我是伟大的酒卡德船长座舰上的卡特大人，劝你最好把身后的那两个人交给我。”
廖宇侧身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母女二人，娇嫩的小女孩正缩在母亲的怀里，胆怯地望着自己。
廖宇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对卡特耸了耸肩，用行为做出了回答。
第二十三章 试探
卡特脸色一沉，手提两把匕首，迈着灵活的步伐开始逼近廖宇。
正当他左右晃动快要逼近这个东方男子五米内时，他却猛地感觉脚下一软。
“终于等到你了。”
卡特身体顺势朝着一侧倾斜，左手却突然甩出了一只匕首，直射对方脸门。
然而对方的反应大出卡特预料，对方居然躲过了自己的偷袭，并且不仅不跟自己拉开距离，反而埋头硬冲，主动要跟自己近战！
卡特没有大喜过望，反倒谨慎了几分。作为海盗王的手下，他实力虽然平平，但是也算见多识广，对于这种掌握了魔法这种神秘力量的家伙，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双匕首交叉挡住了对方的劈砍，随即一扭刀身，用弯曲的刀背勾住对方的长刀，将长刀带向一边。接着卡特便是双腿下蹲，用大腿承受了一记脚踹，狞笑着准备用手肘砸断对方的胸膛。
然而又一次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匕首上传来的力量居然隐约不下于他，长刀的方向竟被扳回了一点，对方也顺势手肘上扬卡住了自己的肘击。
卡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跟一位少见的魔法师陷入角力的局面，他闷哼一声双手发力，将长刀一点点压向了魔法师那边。
没过几秒，长刀便开始有些颤抖，卡特心中一喜，顿时暗中深吸一口气，准备彻底压垮这个家伙。
“死吧！”
随着长刀上的力量彻底消失，卡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看见了魔法师胸膛被自己剖开的景象了。
然而这时老尼克突然睁开眼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又恢复了那种惫懒的模样。
当卡特匕首夹住长刀甩开的那一刻，映入他眼前的是一颗正不断膨胀的火球！
“怎么会这么快！”
卡特不是没有听见对方念念有词，但是以他对魔法的粗略了解，魔法师念咒需要保证魔力的稳定输出以及一定的时间，谁想到这个魔法师居然处处刷新了他的认知。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后，廖宇看着眼前重伤的男人，露出一副很可惜的神情。这是自己第一次跟活人生死相搏，自己事先留给了对方一个魔法师的印象，随后一步步布局，全然不按照对方的想法来，最后以身涉险以此终结对方。按照预想，自己往后跳出后，最多有些轻伤就能解决对手。
没想到这个卡特在关键时刻强行扭转上半身，两个匕首同时扎进了还未彻底扩大的火球，硬是削减了火球术四成的威力，这才重伤活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再次对峙着，上身不断淌血的卡特自然不敢主动进攻，但是廖宇也清楚自己的情况。自己测试后发现短时间内自己只能扔出三次火球术，第三次后自己就会出现头痛、重影等精神虚弱状态，何况对方还是海盗王的手下，很难说有没有什么底牌。
对峙的同时，两人的视线同时各自瞟向海边和爆炸发生地。最终还是卡特先支撑不住，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么下去，我们都会陷入险境的，你不会认为你是安全的吧。”
“我知道你有同伴，但你觉得我没有把握在他们来之前杀掉你吗？”
廖宇声音中不显丝毫慌乱，两人说完话后，眼神又一次地在空中交汇，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卡特从腰间掏了一小包东西，弯腰贴着地面扔了过来。
廖宇缓缓弯腰用手捡起了这个东西。
“物品：来自印度的黑毒药。用任何液体冲服后，能让普通人在三分钟内致死，尸体会呈现一定程度活尸化。”
收到炎印的信息后，廖宇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卡特顿时捂住滴血的伤口一步一步退回了小巷拐角的阴影中。
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廖宇总算可以放下戒备，转身好好打听一番了。
“万分感谢您的出手相助，您是一位真正的绅士。”贵妇牵着女儿的手主动上前说道，廖宇注意到对方弯腰致谢时身体仍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
“这是我的荣幸，任何一位有着正直之心的男士都绝不允许海盗在罗耶港肆意妄为。”廖宇大概回想着维多利亚时代的礼节，微微弯腰回礼，他并不清楚亲吻礼是否适用于该场合。
为了不让贵妇注意到这点，廖宇很快问道：“请问夫人您的丈夫是哪位，您知道怎么去跟他汇合吗？”
贵妇露出了一丝沮丧，她瞥了眼身旁的小女儿，鼓起笑容说道：“抱歉，我是卡里子爵的夫人马丽娜，这是我们的女儿艾米丽。之前我的丈夫在城堡参加宴会，此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卡里子爵？”
廖宇暗自将对方的信息记在心底，说不定之后还会用上，自己原本是想救下这对母女的同时擒住那名海盗的，以此作为加入海军的敲门砖。只是廖宇没想到仅仅是海盗王手下的一名普通水手，就已经如此棘手了。
没错，廖宇一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加入海军一方。他还记得任务描述中有关枪炮还是魔法的选择。尽管他如今踏入了魔法的大门，但是作为二十二世纪的现代人，廖宇最后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他转头看向那个昏昏欲睡的老尼克，张口正准备打听些事情，结果却被一旁的贵妇打断。
“不要奢求他能给你什么帮助了，他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却毫无同情心和正义心的糟老头，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没有用那些奇怪的药剂来迎接你已经算得上好修养了。”
富有修养的马丽娜夫人在遭受了生死关头后也显得毒舌了几分，不过廖宇又岂会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左右意见，他快步走到门前，谨慎地站在门外，探着身子向躺在椅子上的老尼克说道：
“初次见面，我是来自
东方的苏，我循着招牌而来，希望能在您这里见识到独属于西方的药剂成果。”
老尼克微微睁开了眼帘，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哦？那得要看你是否带来了足够匹配它们的财富了，丝绸？或者茶叶？”
廖宇很干脆地摇头道：“我一个人无法带着那些累赘漂洋过海，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老尼克眼皮稍微抬了抬，似乎对廖宇的回答很意外。
“我带来了最宝贵的东西，知识。”
“哈，知识。”老尼克似乎听见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他坐起身扭过头去，伸手摆弄着桌上的零件与圆底烧瓶，俨然一副不打算理会的模样。
然而廖宇却是笃定对方对他所说的话很有兴趣，但此刻他没有时间继续呆在这里了，刚进入世界发生的动乱一定对接下来的任务很重要，他必须去看看才能放心。
他转身对马丽娜夫人说道：“您要不就带着女儿留在这里吧，我刚刚从那个卡特的神态看得出，这位尼克老先生确实对他们有一定的威慑力。为了罗耶港的安危，我此刻必须去一趟爆炸发生的仓库看看。”
“可是……”马丽娜夫人显然对于刚刚的一幕还心有芥蒂，看着一脸正义的廖宇，她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留下这个正直的年轻人。
“黄皮肤的小子，我这里可不是慈善院。”尼克背对着门口的三人喊道，连头都没有抬。
未等子爵夫人大发雷霆，廖宇抢先说道：“如果您真的不打算这么做的话，那您现在就应该躺回椅子上，而不是坐在那里毫无意义地摆弄着那些烧瓶，却不将其进行任何混合、加热或是提纯。”
“你凭什么敢这么对我说话。”老尼克手中的动作骤然定住了，他放下那些原料，缓缓地转过身来盯着廖宇。
廖宇毫不示弱地直视着尼克的眼睛：“我说过，我带来了知识。”
老尼克跟廖宇对视了片刻，最终浑身渐渐松懈了下来，他再度躺回了椅子上，对着门口摆了摆手，随后闭上了眼睛。
“您看，办法总会有的夫人，相信我。”面对这位贵妇人，廖宇完全是一副正直高尚的骑士风范。
马丽娜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她感受到了右手掌中小女儿柔软的小手，最终饱含爱怜地侧头看了女儿一眼，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小子，那你得亲自来把她们领走。”老尼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沉闷得仿佛老旧小铁锅内翻滚的药剂。
“那是当然，我还希望能从您这里看到更宽广的世界，对知识的渴望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是一样的。”
廖宇从头到尾都对这个神秘的老头保持着足够的尊敬，他坚信始终怀有有备无患的心态才能让自己面对意外时有更多的选择。
老尼克没有任何回应，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独自走进了药剂店深处。
第二十四章 不同的选择
廖宇看着老尼克渐渐隐于黑暗中的背影，霎时间竟觉得身体有些发冷。他说不清楚这股情绪从何而来，但他肯定应该与那些海盗眼中的忌惮与恐惧不同。
敲定了此事，廖宇借着东方冒险者的身份向马丽娜夫人打听了许多信息。在他准备离去时，少女艾米丽却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摆，仰头小声请求道：“苏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有机会我能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伊丽莎白吗，她从小就喜欢你这样勇敢而又富有冒险经历的人。”
马丽娜宠溺地伸手抚摸着女儿的金发，上半身微微前倾对廖宇表露了自己的歉意。
廖宇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蹲下身子对着艾米丽说道：“会见面的，我不是还要来接你们吗？至于做客，我有时间的话会去你们的庄园拜访你们的，希望你的父亲不会介意。”
“当然不。”艾米丽雀跃地挥舞着手中的丝帕。
离开药剂店后，廖宇加快脚步冲向事发地点，沿途他能明显地感觉到驻扎在此的英国海军已然掌握了局势。身着红白制服的英国士兵穿梭于街道巷尾，四处的着火点已经被扑灭，大批海盗成排地被手持步枪的士兵押送前往监狱。
这让廖宇安心了不少，对于他来说，英国海军的势力如果太过弱小，那意味着自己加入海军一方所面对的危险也就越大。对于他这样的外来者，双方实力相差不远是最好的局面。
虽然廖宇如今选择了魔法的道路，但是他很清醒地明白如果像刚才一样，让一个手持枪械的自己跟现有的自己做生死相搏，现有的自己很可能在几个回合内就直接丧命。就廖宇现阶段了解的东西来看，两个体系极大的区别是魔法体系千年累积的成果更像是拓展道路，实力的提升必须要自己从学徒一点点慢慢积累，是自身**到灵魂的一个提升。而科技体系是在修路的同时连车一同造好了，前期只需要学会开车，实力就能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廖宇现在急缺的就是当前实力的提升，只有活过当下，才能考虑未来的选择。
此时廖宇已靠近了事发地点的外围，从这里看去，发生爆炸的地点应该是一个较大的仓库。仓库外已被一圈圈海军士兵和侍卫包围了，看来是无法进入获取第一手情报了。
砰！
正当廖宇琢磨着是正当光明接近英国海军，还是先潜入仓库时，三米外的一间木门被人蛮横地撞开了，一个左臂被鲜血尽数染红的海盗跌跌撞撞从里面冲出，另一只手还提着一根铁钩。
“抓住他！”
从那扇门的背后传来了好几人的叫喊声，这
海盗刚一抬头就看见了挡在小道尽头的廖宇，犹豫一下后他面露狰狞地朝廖宇这里冲来，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铁钩恐吓廖宇不要多管闲事。
拦，还是不拦？
那名海盗眼见前方那个男人手提长刀毫无动静，心中一喜，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然而正当他离那个男人还有不到三米时，眼前突然一黑，自己竟然失明了！
一个是九大海盗王的直属下属，实力无损，一个是脚步虚浮看似落魄的海盗，还伤了一条手臂，廖宇的选择倾向自然很明显了。看着海盗惊恐万分地胡乱挥舞着铁钩，廖宇早有预料地转移到了对方的侧后方。
廖宇在心中默数着时间，当海盗突然手中动作一顿时，他抓住机会从侧后方一刀砍在对方的后背，同时下一步准备合身撞在海盗右侧，使其松开手上的铁钩。
刀锋划开了破烂发臭的外套，割裂了富有力量的肌肉，最终与坚硬的骨骼碰撞在一起。
“原来砍人的感觉跟砍别的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在那一瞬间，廖宇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海盗多年的经验在这一刻救了他，他猛地往前扑去，避免了被一刀砍成重伤的下场。当他弯腰伏身看向身后的敌人时，却发觉对方正有些犹豫地看着手中的长刀。
廖宇稍一愣神，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他知道刚刚其实并非海盗的反应快，而是自己在那一刻犹豫了。杀人和杀僵尸是两个概念，纵然廖宇事先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面对本就是罪犯的海盗，廖宇却发觉自己心中仍有些隔阂。
“砍伤交给海军吧。”
还未等廖宇行动，海盗冲出的那扇门突然被一根长鞭击中，本就破烂不堪的门框连同整面木墙都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刚冲进房屋的英国海军只能在一阵惊怒的叫喊中先行拖出同伴，而对面海盗则是面色一喜，倒提着铁钩靠在墙壁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廖宇。
廖宇立刻转头看向侧后方的阳台，一个金发男子正手提长鞭踩在栏杆上，披肩的金发并未让他平添几分柔性美，反而更显英气。
不过这些都不是廖宇关注的重点，廖宇发觉对方身上的服饰同样与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
“探索者？”
廖宇不清楚探索者相互之间的潜规则，没有贸然开口。
两人僵持不过片刻，那个金发男子率先按捺不住，他扬手一鞭就直奔廖宇面门，而这举动早在廖宇预料之中，对方无非是合作与敌对两个选择，这座岛毕竟是海军的地盘，若是选择动手，必然是他先沉不住气。
廖宇用长
刀斩在了长鞭上，侧头避过鞭子末端，暗中早已将低声念诵的虚弱诅咒扔在了对方身上。随即廖宇右手倒转握刀，左手伸手抓住了长鞭，双手一发力，便要将对方拉扯下来。对方似乎一下未能适应力量的突然削弱，被廖宇一击得手，整个人被长鞭带着从阳台落下。
廖宇合身用左手手肘撞向对方的胸膛，对方居然在半空中都能调整好姿态，双手托住了廖宇的肘击，同时双腿对准廖宇露出的肋下狠狠踹去。廖宇好歹练习了一段时日格斗，怎会轻易将软肋暴露给对手，只见他右手扭转长刀，刀锋对准了金发男子。若是他当真要全力扑来，在廖宇肋骨被踹断前，长刀就会先一步刺入他的小腹。
对方反应也不慢，立刻改变了战术，身体猛地下沉，落地后上身后仰躲过了廖宇的刀锋，同时抖动左手，长鞭在一阵震动中竟被其扯了回去。当两人再度分开时，金发男子恰好站在了重伤海盗和廖宇的中间。
“你一定要救他？”
廖宇阴沉着声音问道，同时心底有些疑惑，这个男子力气未免有些太小了，即便去除虚弱的效果，廖宇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完全可以碾压对方。
“但你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杀死这个海盗吧。”
金发男子的声音很清爽，很符合他微卷金发下柔和的五官。从这张秀气的脸来看，很难猜出他会用长鞭这么少见的武器。
两人都明白各自刚刚的攻击都只是试探而已，任务才刚开始，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底牌尽出。
就在那边海军已经快救出同伴，同时绕到小巷背后时，廖宇却是主动退了一步。
“好，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你说。”金发男子很有默契地明白廖宇的潜台词。
“告诉我你的名字。”
金发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廖宇会提出这个要求，犹豫了片刻后，很快说道：“拉斐尔。”
与此同时，廖宇的炎印突然传来了一条讯息。廖宇意识悄然探入炎印，发觉是一串编号“a11011”。
他心下了然，听着身后冲来的密集脚步声，隐秘地调转了长刀的刀锋。
拉斐尔深深看了廖宇一眼，突然猛地扬鞭甩在了小巷两侧的木屋，廖宇顺势握住长刀，双手护在胸前向后跳去。随着一阵电光闪动，木屋顷刻间被点燃了大火。
在汹涌的火势中，拉斐尔扯住那名受伤的海盗消失在了拐角处。
廖宇任由英国海军从自己两侧涌过，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救那个海盗。”
第二十五章 跟踪
“好了，去那边稍坐一下，等下会叫你的名字。”一名英国海军军官收起了廖宇递上的报名表，指引他坐到等待区。
廖宇不紧不慢地坐到座椅上，目光来回打量着这个临时搭建在军营外围的招募处。在出手拦截海盗和火场救人的双重表现下，那些海军很快接纳了廖宇。在廖宇提出想要加入海军后，对方军官直接略过了审核步骤，将廖宇带入了招募处报名。
“以前走后门可真是方便。”
廖宇不禁暗自想着，在二十二世纪，有了完善的人工智能和各类督查机构，走后门的难度可比这个时代难多了。
在来的路上，廖宇从士兵嘴里打听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一股黑人海盗扮作奴隶袭击了斯坦森侯爵的仓库，将里面的财物洗劫一空。震怒的斯坦森侯爵下令要将这群海盗统统送上绞刑架，现在不少海盗已经落网，可惜财物暂未追回。
廖宇考虑一番，还是决定先来军营这边获取第一手情报，从这里的实时状态可以推断出许多信息。所有情报都是有时效性的，相较之下，老尼克那边可以等自己忙完后再过去。
看着来来往往的伤员以及忙碌的牧师，廖宇不禁觉得此事愈发蹊跷，从那些士兵的言论中，廖宇可以推断出斯坦森家族已在此地经营数十年，是绝对的领主级别人物。前两年英国海军还未强盛时，这些士兵还受过不少侯爵势力的挤兑，谁会在这个地方袭击斯坦森家族？
“领航员，牧师，商品鉴定师，海军士兵。”
挂在招募处门外的木牌上简单明了地写上了所招募的职业，而廖宇填表时只选择了其中的牧师与海军士兵。其余两个职业看似对来自二十二世纪的廖宇很容易，但廖宇清醒地明白这是一个与自身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另一面的平行世界，原有的知识体系没有办法完全套用，反倒可能在之后的任务中成为自己的枷锁。
相比之下，两个世界的人体结构至少是相同的，自己基础的医学知识在这里还算有用武之地。
或许是这次爆炸太过突然，以至于廖宇在这里等了足足四十分钟才轮到自己进去面试。好在这里还坐的有别的新人，廖宇利用这段时间打听到了不少该世界的信息。
面试的过程并不复杂，廖宇先是对海军拿出的一张魔兽皮毛施展了一次低级诅咒，随后利用“自己调配”的圣水净化了这个诅咒。在获得了认可后，廖宇在交谈中稍稍展露了些基础的医学知识，便很快通过了测验被登记在册，只等上报给负责的军官审核，即可算通过。
另外令他意外的是自己在士兵方面的评测居然也算是优秀，看着一旁不少脱靶的同伴，廖宇第一次在枪法上有了相当的优越感。
“除了超自然的力量，这个世界别的领域还是依旧很落后，该多带一些补给品来的。”
廖宇犹豫着下次任务前是不是应该准备个背包，所有物品都揣在口袋里实在是不方便。
“嘿，那边那个朋友，认识下好吗？”
廖宇顺着声音转头看去，五个身着现代服饰的人正聚集在那里，为首的一个高大白人男子正冲着自己打招呼。
廖宇心念急转，脸上却不动声色，毫无异样地朝他们走去。
“我叫泰德，也是刚刚看到招募消息才过来试试的。”自称泰德的男子故意在刚刚两字上着重强调了下。
“苏。”
廖宇神情冷淡地回应道，话音刚落他的炎印突然有了反应。一串编号被发了过来。
“看来这是探索者之间一种相互确认身份的方式。”
廖宇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的编号发了过去，同时他尝试着能否将苏这个代号发过去，却发现炎印在他这个权限内，似乎只能发送编号，以示身份。
收到消息的泰德对廖宇的冷淡不以为意，仍旧热情的介绍到：“既然大家都是一伙的，还是相互认识下比较好。”
听到泰德这么说，他身后的三男一女神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介绍一下，旁边这位女士是希尔，站我身后的是索菲、雷利，这个身穿斗篷的男子叫夜，说起来跟苏你的名字很像啊，哈哈。”
这个男子仿佛自来熟得在众人之间相互引荐着，廖宇则一如既往保持着冷淡的态度对四人点了点头，相互之间打了招呼。
“闲话少说，既然大家没有凑热闹往海盗王那边靠，说明我们几人可能之后都要在海军这边执行任务了，我们几人已经统一意见，等会会一起行动。”
“你能确保我们不会被分开？”廖宇秉着言多必失的原则，没有直接提出任务不同。
“通常来说，我们这些新人冒险者的任务都不会差太多，而且有些特别的任务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只有完成了它给的任务，我们才好带着海军的荣耀回到家乡。”
廖宇没有吭声，静静地听着对方说话。
“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合作才是最好的生存办法。越往后期，它的冷酷才会逐渐显露出来。即便是那些老人也会选择在一起生活，如果不事先适应它的节奏，很可能会死在战场上的。”
顾忌到四周还有本世界的原住民，泰德的言语说的很模糊。
“我会考虑的。”廖宇冷淡的脸上总算多了几分思索的神态。
泰德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上前一步说道：“没事，现阶段虽然名单没有下来，但是一般只要通过了测试就能完成这第一步任务。另外我提前收集了一些情报，如果你同意合作，我可以用成本价卖给你，对你们所有人来说价格都是透明公开，童叟无欺。”
听到这话，廖宇脸上的伪装险些没能崩住。
上个世界血腥狰狞的僵尸场景还历历在目，哪想得到能从这位壮汉口中听到类似推销的话。
“如果通过了筛选，我会考虑的。”廖宇尽力保持着语气的平淡，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当前众人任务还未算通过，他们自然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等待中。廖宇只是恰好在他们离去前出现了，泰德这才出声招呼了一声。招募结果要第二日才知晓，几人简单约定好第二日早晨在此碰头后，便各自匆匆离去了。
众人刚一分开，廖宇脑海便已经逐步将泰德言语中隐藏的许多信息给一一整理了出来。
泰德提到了一个人无法完成的任务，这也就意味着未来会有团队任务，或者另一种情况，寒塘允许探索者孤狼作战，那这种任务就绝对不属于必要任务，也就是说每个世界会存在一些隐藏的任务等待自己去挖掘。
再者，泰德提到了后期寒塘对待探索者将愈发残酷，大多数人应该还是选择组团作战，正如自己刚入世界看到的那样，那么如何组建团队这件事就必须放在心上了。
最后泰德自称是跟自己一样的新人探索者，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任务完成突出，在未来的几次任务后，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够提前获知下一个世界的信息了。
对面几人万万想不到，廖宇竟从短短的几句对话中，便如外科医生般精准地挑出了隐藏其中的信息。然而将信息整合后的廖宇却愈发看不懂寒塘想要做些什么了，前方似乎是一片隐藏在迷雾中的深渊，自己只能通过这些信息碎片拼凑出些许景象，却仍旧不知深渊的边缘在何处，只能被动地一路沉沦下去。
“从招募处出来，我就觉得一直有人盯着我，但已经故意绕了几个街口了，怎么被监视的感觉还未消失。”
廖宇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但沿途身后的路人都大致记了模样。自己左拐右转几次后，利用各处镜面反射或者悄然回头，都没有发现身后有熟悉的面孔，这意味着后面并没有人在跟踪自己。
“难道……跟上个世界一样？还是说有多个人轮流盯梢我。”
不论是哪种情况，廖宇现下的处境都非常危险。
然而如果现在回头躲回皇家海军军营又实在不符合廖宇的风格，一方面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赖在那里，反倒会留下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另一方面自己已经错过了爆炸这一事件，若是再次窝在军营，恐怕之后的整个任务过程中，自己都会极其被动！
廖宇思前想后决定加快步伐前往老尼克的药剂店，刚刚自己曾在那些海军面前自称外来的东方水手，装作无意地提到了老尼克，从他们的神情来看，老尼克似乎比廖宇预想的还要神秘强大。
至于老尼克是否会坐视不管，廖宇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第二十六章 魔法末路
“你很讲信用。”看着推门而入的廖宇，老尼克略微抬了抬眼皮，张口吐出一团酒气。“既然这样，你们可以走了。”
马丽娜夫人听闻这话连忙起身拉起艾米丽，戴着蕾丝手套的左手紧紧拉着荷叶边的帽子不断下压，遮挡了自己的大半张脸，扭着头匆匆从门旁的廖宇身边跑过。
唯有艾米丽有些抗拒地对抗着母亲的拉扯，担心地朝廖宇投来了关切的视线。好在她收到了廖宇安慰的眼神，心中好过了不少。
“年轻人，光有知识可不行。”待到那对母女一离开，老尼克双眼一眯，犹如老狼般的眼神钉在了廖宇脸上。
廖宇不慌不忙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自然地仿佛是在老朋友家串门。
“在我们东方有一种观念，叫做格物致知，通过研究事物的外在去探究事物的本质。我们从不缺乏对实践的探索，我带来的知识或许比你想象的多。”
老尼克沉默了片刻，伸手敲了敲一旁的烧瓶，沉闷地说道：“你既然对炼金术感兴趣，那你能对这些做些什么。”
“我知道如何调整火焰的温度以及加热时间，从而确保能让药剂在相应的条件下发生反应。”
廖宇的专业领域虽然在编程、医疗以及历史方面，但并不妨碍廖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对十八世纪左右的炼金知识进行降维打击。
老尼克接连问了几个具体问题以及一些操作细节，廖宇虽未能完全答对，但基本的大体方向没有问题。
等到廖宇回答完后，老尼克看向他的眼神总算有些改变，他撑住木椅扶手慢吞吞地起身说道：“虽然你的答案并不能让我完全满意，但你这个来自东方的黄皮肤小子的确比那些整日咋咋呼呼的蠢海盗要有用的多。既然这样，那你勉强算是暂且有资格做我的助手了。”
还未等廖宇松口气，老尼克却又用那种沉闷的语调说道：“不过，你的魔法咒语是自己改进的吗？”
廖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不是，这是我老师帮忙改进的咒语，我私下研究过一段时间。”
“哦。”好在老尼克应了一声后，并未就此追根刨底。
就在老尼克话音刚落时，廖宇感受到炎印中更新了消息。他不动声色地将意识深入炎印，发现炎印有关任务的信息中赫然增加了一条选项。
“是否选择加入老尼克炼金室，加入炼金室后需在七天内获取至少5张炼金配方。失败，扣除1000通用币。”
原本廖宇以为会在老尼克这里触发一些特别事件，没想到直接出现了任务的第三个选项。
面对这个选项，廖宇有些犹豫。说实话，对于受过现代教育的廖宇来说，枪械的威力早已根深蒂固地扎在脑海中，廖宇虽然不了解混杂魔法的炼金术跟原有的化学生物有什么区别，但他不认为这个体系短时间能够压过枪械对实力的提升。
但是另一方面这个任务显然是一个隐藏的支线选项，虽然廖宇还未摸清楚寒塘的脾性，但按照常理来说，隐藏也就意味着稀有与罕见。何况这个任务的奖励显然是与药剂有关，如果能在这通过炼金术解决自己身体的问题……
可惜还未等到廖宇做出决定，一个暴虐刺耳的声音在此刻突兀地插了进来。
“在他留在这里之前，我需要先带他去见个人。”
“你是谁？”
“三副拉尔夫？”
两人同时看向小巷口出现的那个黑瘦男子，一道可怖的伤疤从他右眼下方撕到了他的嘴角，大面积的纹身布满他整个右臂，黄铜色的短管燧发枪正挂在他腰间右侧伸手可至的地方。
廖宇和老尼克同时转移视线看向对方，在对方眼神中看见了相同的疑惑与诧异。只不过廖宇更多的是惊疑与不安，老尼克则是再度审视起了这个来自东方的冒险者。
“你这家伙居然不认识我？”被老尼克称作三副的海盗看见了廖宇的表情，狰狞的面孔上露出了些许疑惑，在他那道伤疤的映衬下看着有些不寒而栗。
“好吧，看在你来自东方的份上，我勉强自我介绍一下。如果下次你还是问出同样的问题，那你的脑袋就准备跟铅弹来场亲吻了。听好了，我可是伟大的黑珍珠号的三副拉尔夫。”
传说中迅捷犹如闪电的黑珍珠号？那个九大海盗王之一的蒂格船长的座舰？
有了招募处的临时打探，廖宇总算不至于对这个世界毫无了解。九大海盗王作为海盗世界的巨头，传言他们的座舰即便对上了正规的海军精锐舰队也丝毫不落下风。难怪对方跟踪自己一路后，反倒有恃无恐地敢在老尼克这里堵住自己。
然而更多的疑惑却涌现了出来，廖宇刚进入这个世界不过一天，怎么会招惹上海盗王级别的势力，自己究竟哪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总不会蒂格船长跟之前那位酒卡德海盗王有什么联系吧。
廖宇面色不改，脚下却悄然远离了老尼克，朝着门外靠去。
“我没有意见。”老尼克此刻已经缓缓地躺了回去，布满皱纹的脸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廖宇心头一沉，转身看着拉尔夫的眼睛，干脆直接地问道：“既然是你们大副要见我，那我提前问问原因不算过分吧。”
见拉尔夫扯了扯嘴角，面露不耐，廖宇上前一步，微微弯腰，赶在他开口前低声补充道：“我想大名鼎鼎的黑珍珠号不至于欺负我这么一个小角色吧，我相信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
廖宇的低姿态让拉尔夫不便发火，尤其是在老尼克这个外人面前，他不耐烦地抽出一个钱袋对准廖宇甩了甩。
“我以伟大的蒂格船长的名义起誓，不管你是否符合大副的要求，我们黑珍珠号都不会对你怎么样，并且这袋子里的钱都将是你的。我们可不是黑胡子那帮人，赶紧跟我走。”
廖宇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老尼克，眉头一皱，最终未曾抵抗地跟着拉尔夫离开了。在离去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总有种感觉，似乎黑珍珠号这个名字在哪里曾经听说过，回去一定要找机会查查。
一路上两人无话，拉尔夫带着廖宇一路左穿右拐，从无数小巷和暗门穿过，让廖宇大开眼界，暗自记下这些手法与海盗间的暗号。
不多时，廖宇便在一间岸边酒吧的暗房见到了传闻中战力彪悍、被敬为战神的黑珍珠号大副伯恩，一个身高两米以上的肌肉怪物。
“欢迎来到这里，来自东方的牧师苏，我是黑珍珠号的大副伯恩，或许你在东方并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我想以后我们会有时间慢慢熟悉的。”
伯恩背靠着铺着熊皮的高大座椅，张开双臂爽朗地大笑道。他座下一整张的熊皮在他巨大的身躯喝气势下居然让廖宇第一眼看去感觉有些柔弱，浓密的褐色胡须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胸前飞舞着。
“虽然我身处遥远的东方，但是黑战神伯恩的名号我还是有所听闻的。我刚从遥远的东方来到罗耶港，试图在这里找寻我所渴求的知识，不知道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如何会引起伟大的黑珍珠号的注意。”
廖宇微微后退一步，弯腰说道。
“你有着你们东方人惯有的谦虚，我们船长时常赞扬你们这一点。不过苏，过度的谦虚可会拉低自己的地位。海盗之间的战斗是极为惨烈的，任何海盗都会渴望一个真正的牧师加入，我们黑珍珠号也不例外。”
我才刚刚从招募处出来，他们就已经知道我在里面的测试结果了？
廖宇心中一凛，言语间更是打起了十二分谨慎，眼神的余光开始审视这件暗房内的布局。这间深藏于酒吧的房间不过十二平米左右，伯恩独自坐在那里仿佛已经占据了整个屋子，他身后的两名海盗明明手提长刀站在他左右，却仿佛被挤压至房间的角落。
拉尔夫则独自握着腰间的匕首站在唯一的房门旁，不过令廖宇好奇的是，此地位于海边，刚才在外面自己分明觉得有些炎热，此时屋中的角落处却放着一盆火炭。
“但是以黑珍珠号的威名，即便愿意加入海盗的牧师很少，也不至于因此就主动找到我这么一个蹩脚的牧师吧。我并非怀疑您的眼光，我只是觉得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踏上黑珍珠号的甲板。”
身后的拉尔夫冷哼了一声，对廖宇一再地以退为进有些不满。不过伯恩只是笑着抬了抬手，随后回答了廖宇的问题。
“苏你生活在东方，或许小看了这些牧师的信仰。而且在我们航海过程中，牧师所需要的那些材料并不好保存，相比之下你之前展示的那些东方的急救医术很适合我们。何况……会医术的魔法师可不好找。”
“魔法师？”
廖宇疑惑不解地说道，心中却暗自留神，对方居然在自己对付那个卡特时就已经注意上了自己。
而在房内的四位海盗看来，廖宇的神情却代表了另一种的意思。
“看来你并不了解我们这里魔法界的现状了，我能问问你的老师是谁吗？”
“我的老师是一位来自西方的正统魔法师，他来到东方后决定留在了我的家乡。鉴于誓言原因，我无法说出我老师的名字。”廖宇滴水不漏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伯恩对此并未深究。“难怪你的魔力会如此纯净。”
伯恩裹了裹身上的熊皮，闷声道：“魔法并非从我们这里消失了，而是在黑胡子、戴维琼斯的引领下，大部分人都由原本的正统魔法师转为了各类黑魔法以及魔法的其余分支。”
伯恩见廖宇表情没有因这两个令所有海盗忌讳的名字而改变，不由得对廖宇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些。不过他肯定想不到，廖宇之所以没有反应完全是因为自己对这两个人毫无印象。
“如今大部分能够找到的正统魔法师……都在皇家学院。”
听到这话，廖宇知道自己只怕是走不了了。
第二十七章 刺杀
廖宇没有遮掩地低头沉思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在这些老辣且实力超群的海盗面前，一些在他们掌控之中的举动往往能让他们感觉大局在握。
在沉吟一番后，廖宇不再采用回避地方式，开口问道：“我如今不过是一个魔法学徒，大副真的觉得我的实力足够吗？”
伯恩爽快地回答道：“来自东方的兄弟，你太小看自己的能力了，你拥有那些胡乱吹嘘的杂碎永远无法拥有的扎实魔法基础，否则老尼克那个死硬的老家伙怎么会让你踏进他的炼金室，要知道那老头可是把实验室看的比女人还重要。”
说到这里，伯恩神色有些奇怪地揉了揉自己浓密的胡须，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对于伯恩所说的话，廖宇半信半疑。对于魔法界的变化，如果伯恩所言不假，那廖宇所学的魔法基础恐怕还真是一个筹码，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如同寒塘一般搜集到如此全面、系统的魔法知识体系。
但单凭这个理由，廖宇很难相信自己就有登上黑珍珠号的资格。
“既然伯恩大副如此看重我，那我跟着大副上船就是了，只是我需要再回老尼克那里一趟。”廖宇此时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好好好，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你先回去，明日一早拉尔夫会来带你上船的。”
伯恩大笑道，从他那无比自然的表情来看，那一刻廖宇甚至真的以为对方是真心拉拢自己，将自己当做了自家人。
看来有的人是真的有这种感染力的天赋，我要是有这种能力，或许事业上不会跌这么惨。
廖宇一边想着一边又开口补充道：“不过，大副应该知道，我在招募处那里认识了几个朋友，所以……”
未等伯恩回话，廖宇身后的拉尔夫就不耐烦地说道：“九大海盗王确立还不到半年，如今正是各个海盗王大肆招揽人手之际，所以我才找到你，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廖宇露出满脸苦笑说道：“我只是想打听下他们的去向，没别的意思。”
伯恩点点头，说道：“这不是问题，不过要我们的人去，你就不必过去了。”
“好，没问题。”
离开时的廖宇并未拿走桌上的钱袋，这让阴沉的拉尔夫脸色缓和了一点。
回到药剂店的廖宇毫不意外地碰了钉子，老尼克对他兴趣大减，在跟老尼克交谈中他无奈地发现炎印中的那条任务信息迅速淡去，直至彻底消失。
翌日，在罗耶港的东侧，一艘的黑色三桅战船独自霸占了东面的半个码头。
黑底骷髅旗张扬地在空中宣告着自己的存在，船首手托和平鸽的女神高傲地俯视着四周的船只，甲板上三根犹如魔法黑钢的桅杆笔直地耸立在中央。这条修长的黑色船只正优雅地坐在自己的领地上，享受着海浪自发的拱卫与海盗敬畏的目光。
这是加勒比海的王者，大海上的黑色闪电黑珍珠号！
廖宇惊叹地打量着这艘被人誉为准传奇战舰的船只，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没有迈步。
此时拉尔夫少有地没有催促廖宇，洋洋自得地站在一旁享受着廖宇错愕、崇敬的神情。
纵然廖宇从海军的描述当中已经将这些纵横七海的海盗王看作了一方枭雄，但是当他真正目睹这艘传奇战舰时，他才明白原来那些言语是多么地苍白无力。
令他更为讶异的是黑珍珠号作为海盗王蒂格·斯派洛的旗舰，居然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在英国境内的官方码头占据一席之地。
“看来英国海军与海盗之间的关系还处于蜜月期。”
刚一踏上黑珍珠号的甲板，廖宇的炎印便传来了讯息。
“探索者a12333已加入海盗王蒂格·斯派洛的手下，登上准传奇战舰黑珍珠号，发放通用币1500点。”
“探索者a12333加入海盗势力为海盗王级别，奖励功勋值1点。”
廖宇先是被这次丰厚的奖励所震惊，相较于上个世界的搏命，这次的奖励实在来得太容易了。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心底隐约有些后悔。
从上个世界自己主动参与夺取魔法书来看，寒塘仍旧遵循着风险越大收益越大的原则。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登上一艘完全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船只，这种局面让他心底很不安。
廖宇不禁回想起了刚刚与老尼克分别前的对话，在昨晚廖宇独自回到了老尼克的炼金室，借由寒塘给予的那些基础魔法知识配合着现代的化学知识，廖宇总算在老尼克那里刷了不少好感度，学会辨别了许多本世界西方独有的一些魔法材料。
“那东西看来对蒂格很重要啊，连……”在谈话的最后，老尼克突然低头喃喃自语几句话。
“您说什么？您如果知道些什么，我可以用我们东方的炼金知识跟您交换这些信息。”由于老尼克说话最后声音太低，一直凝神倾听的廖宇也未能抓住这些关键信息，一时间心中颇为焦急，他尽可能地稳住语气提出了交换的要求。
“呵，年轻人啊。”老尼克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注视着廖宇的眼眸，“如果你还有机会回到这片土地，拿上这枚银币来找我吧。”
廖宇皱了皱眉，不敢对面前这位炼金大师的避而不答有所不满，伸手接过银币放在手心端详。这是一枚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的银币，与自身原有的世界不同，这枚银币上正反刻印的是英国王室的徽章与本世界魔法师的象征符号。在阳光的照射下几条微不可察的金线隐约穿插在银币表面，除此之外，廖宇没能找到跟其余银币不同的地方。
“可惜了，我踏入魔法大门的时间太短了，没有足够的时间收集到足以交换情报的物品。”
心思重重的廖宇双手撑在漆黑的栏杆上，从甲板上扫视着大半个罗耶港，四下的海盗船都远远地避开了黑珍珠号所在的位置以示敬畏，拥挤的码头上唯有黑珍珠号这一艘战船附近显得如此空旷。
“咦？”
突然间，廖宇敏锐地发觉街道附近的各个士兵开始频繁地调动，悄无声息地一股股暗流正涌向城中心，若非自己站在黑珍珠号的甲板上能够统观全局，自己只怕也无法发现四处驻扎的士兵都迅速分出人手往一个地方赶去。廖宇在视野中将所有士兵的去向模拟勾勒，最终所有路线都在一个地方汇集侯爵城堡！
“看来不像昨天那几个军官所说的，局面已经受到控制了。”
正当廖宇如此想时，拉尔夫已经提着长刀走上了甲板。
“三副。”
廖宇很是恭敬老实地向拉尔夫打着招呼，全然没有昨日的模样。
“你要的几个人资料我都帮你打听到了，专门过来给你说说。”
拉尔夫的脸上也见不到昨日的凶厉
、阴狠，可见昨日他表现出来的根本不是他平日的模样。若是有人以此先入为主来对付他，恐怕会吃个大亏。
“不过在此之前，可能有个消息你会更感兴趣。”
廖宇心中念头急转，当即开口道：“三副大人是说城中刚才的动乱么。”
三副拉尔夫眉头一扬，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码头，再回头打量了一下身前的廖宇，说道：“看来那个小子这次看人看得还不错，你比我想象中的有用一点了，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这我就不清楚了，对于这里来说，我只是一个外来人。”
“罗耶港的地头蛇，城主斯坦森侯爵在半个小时前刚刚遭遇了刺杀。”拉尔夫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似乎在这艘船上，他们这些船员便无所畏惧。
廖宇眼帘低垂，很识趣地没有问拉尔夫如何这么快得知了这件事。
“看来那些士兵没有他们自吹的那么有用。”
然而这次拉尔夫倒是反驳了廖宇的观点，咧嘴说道：“虽然我很讨厌这些穿着制服的废物，但是斯坦森家族调教出来的这些人却是例外，他们可是连船长都称赞过的。”
拉尔夫不再吊廖宇的胃口，直接了当地说道：“袭击者是从千米之外的地方用枪支瞄准了斯坦森侯爵，可惜只是打伤了侯爵的胸部，没有生命危险，可惜这家伙据说被他们追去的人砍掉了一条手臂，不知道有没有命离开这座岛了。我们海盗里面可找不到这样的枪支，真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这些人。”
廖宇心头一跳，在拉尔夫说出第一句话时，他脑海中立刻弹出了现代的远距离狙击枪。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这件事很可能跟刚进入世界看见的那个手提猎枪的阿拉伯人有关系。
而拉尔夫后面的话更是让廖宇对这个世界的高端战力有了全新的认识，挨了这种的狙击枪一枪居然只是伤而不死。要知道即便是一头成年大象，也会被轰出一块血肉窟窿。
一想到这里，廖宇愈发觉得自己被迫登上黑珍珠号实在是一条黄泉路。
拉尔夫并未在这个消息上耗费过多口舌，很快就谈到了廖宇遇见的泰德那批人。
“你说的那几个人倒是很有意思，这次城主遭遇刺杀，海军的招募可就停了，这些人可是赶在最后被招进去的。”
“海军的招募停止了？”廖宇错愕地喊道，没想到其余探索者的行为居然能够如此直接迅速地改变另外探索者的任务。如此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警惕此事，恐怕以后的任务中探索者之间不一定会像这次一样“和平”了。
“嗯，这其中除了几个凭借点战力通过的，有两个人倒很有意思。那个叫做泰勒的家伙拿出了少见的精准航线图，说实话，如果知道他有这个东西，说不定船长会对他感兴趣。另外一个叫什么希的小妞依次分辨出那些贵族小姐才弄得懂的香料，还能准确给出那些不同品级丝绸的价格，其实给我们海盗销赃也不错。”
“我就是因为发现他们似乎各有突出能力，所以原本打算入伍前结交一下的，不过现在用不上了。”
廖宇不着痕迹地揭过了结识他们的缘由，暗中留意他们提前弄到任务世界的详细情报的事情，要知道这个世界可跟现实中的世界大相径庭，不能直接套用。
若能提前解决信息不足的问题，廖宇对此后的任务又何止多了一层胜算。
第二十八章 蒂格?斯派洛
“欢迎登上我的宝贝黑珍珠号，我可爱的新船员们，从今天开始，闪亮的金币和奔放的自由就在向你们招手了。” 一个懒散却富有魅力的声音从大厅的阴影处响起，随着一只牛皮靴从阴影中缓缓显露，一个头戴船长帽的高大男子一步一步地从黑暗中浮现。他眼睛周围画着黑雾般的烟熏妆，高挺的鼻子下两撇恰到好处的八字胡微微上翘，两侧被绑成一股股小辫的头发上零落地挂着些装饰。
“我叫蒂格斯派洛，你们应当叫我蒂格船长。我不喜欢去压迫我的船员，剥夺他们的自由。没有人可以无故剥夺他人的自由，那是每一个男人，以及女人，最有价值的东西。”蒂格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伸出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们所要遵守的，仅仅是简单地忠于黑珍珠号，以及海盗法典。”
随着他的视线朝自己扫来，廖宇霎时间觉得那股目光似乎穿透了自己的**，浸入了自身的灵魂、在一阵恍惚间，自己又一次感受到了如同上个世界那样灵魂**分离的感觉。
船舱内的阴影犹如深邃的黑洞，廖宇只觉自己丝毫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灵魂逐渐脱离**，只能一点点被这片阴影吞噬……
“呼！”
身处船员室的廖宇猛地坐起身来，满背冷汗的他视线扫过整个船舱。在昏暗的油灯光晕下，这些船员都早已安然入睡。纵然是准传奇战舰的黑珍珠号，也只有高级船员才能够享有独立休息室的待遇。
在傍晚时分，廖宇这些新晋船员总算见到了这艘船的真正主人，加勒比海海盗王蒂格·斯派洛。这次见面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却给他们这些新船员留下了足够深刻的灵魂记忆。若非炎印传来了下一步任务的信息，廖宇觉得自己恐怕也会跟其余本世界的船员一样，在爬上吊床前都会保持着失魂落魄的状态。
“探索者a12333已成为黑珍珠号普通船员，任务已更新。”
“任务内容：在黑珍珠号到达目的地之前，猎杀两种海洋特殊生物，一种海洋普通魔兽。在航行途中探索者必须参与保护黑珍珠号的战斗，不得做出任何危害黑珍珠号的行为。以黑珍珠号本身及其船上的蒂格海盗王势力的损失程度来判定任务完成情况，失败者将视情况扣除2000及以上通用币，或直接抹杀。”
在收到任务的那一刻，廖宇便立刻从任务当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按照他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传闻，蒂格·斯派洛被誉为海盗王中唯一一个能够匹敌“
维京巨兽”戴维·琼斯的海盗王，谁会来找他的麻烦？
正当廖宇惊醒后，一个声音从船舷处向廖宇招呼道。
“你也醒了？”
“嗯，突然醒了。”
廖宇抬头看向站在船舱窗口处的那个身影，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在今天下午接到蒂格船长的命令进入船舱前，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熟人，那个刚与自己交过手的探索者拉斐尔！
“你也睡不着？”廖宇起身走到了与拉斐尔并肩的位置。
“这种环境如何睡得着。”拉斐尔瞥了眼身后的一排排吊床，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头微微后仰，披肩的金色卷发微微晃动，似乎稍微靠近些就受不了这些海盗身上的臭味。
“那也没办法，我们可没有选择的资格，不过那个家伙倒是睡得很死。”廖宇眼神飘向了角落处的一个身影。
谈到这个人，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高冷淡漠的拉斐尔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他摇了摇头，对廖宇点头示意，随即独自离开了船舱，走到了上一层的过道之中。
这艘船上除开廖宇两人，还有一名自称为绿龙的探索者。令廖宇极为讶异的是，这位身材消瘦的男子在一开始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没有掩饰自身的能力，很是兴奋地向着廖宇两人介绍着自己学会的炎黄道教符咒，这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让廖宇和拉斐尔一时间都有些无可奈何。
在寒塘与海盗王两个无可抵御的外力作用下，身处孤船上的三人很快结成了暂时的同盟。在短暂的交谈中，廖宇得知绿龙依靠着符咒中专精的五行水属性符咒通过了黑珍珠号的考验，拉斐尔也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通过拯救那些特定的海盗来提高自己的声望，从而获得了登上黑珍珠号的资格。
两人都对自身如何获得任务提示的过程隐去不谈，廖宇也很有默契地略过了此事，只提自身因为魔法和医术登上了黑珍珠号。交浅言深是大忌，在寒塘这个环境里尤其如此。
只是听过两人的事迹后，廖宇愈发感觉不安。不管两人所言几分真几分假，至少两人都是通过一定手段和代价才登上了黑珍珠号，唯有自己却是被主动拉上了黑珍珠号，这中间的区别自然不言而喻。
一想到这里，廖宇不禁下意识地左手放在胸膛，隔着感受着外套下那本青铜外壳的古旧魔法书。似是要让自己安心，在炎印颁布任务后不久三副就找到了自己，带来了这本约莫10厘米左右厚的魔法书，说是以黑珍珠号
的速度，也需要约十天才能达到目的地，过程中需要自己尽快熟悉书中的内容。
廖宇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检查过了这本魔法书，这本古旧魔法书与廖宇料想中的魔法书有些偏差。上下的青铜封皮就占据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厚度，整本书的书页仅有寥寥十几页。
书内大致内容分为三部分，一部分为本世界的各类罕见魔法材料，例如廖宇在招募处曾经接触过的那种不知名的魔兽皮，这里就有明确记载是北非某山谷内特有的一种魔兽背部的毛皮，具有极高的魔力承载能力。第二部分则是两个完整的魔法阵详解，这还是廖宇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法阵。如果能够彻底吃透这两个魔法阵，自己的魔法水平必然会有一个极大的提升。第三部分则是一些类似赞歌、祷词一类的文字，廖宇琢磨着这些似乎需要配合大副口中的那些魔法支系的力量才能够生效，自己尝试了几次这些语句，身体并没有任何反馈。
廖宇不得不庆幸黑珍珠号的人并没有考验自己有关魔法咒语的问题，靠背靠着寒塘和现代中外先贤的学习归纳法两座大山，廖宇利用电脑的各项软件辅助分析，总算在这段出差的时间内大致理清了一遍这些魔法知识，勉强能够读懂这本书上的内容，不至于在第一天就沦落到吊在桅杆上的凄惨下场。
如果要用科学这一体系的方式类比的话，寒塘所灌输到廖宇记忆中的魔法基础知识类似于数学当中的所有基础算法，包括加减乘除、平方、设未知数方程式等等，而后续的诅咒类魔法以及改良火球术则算作现成的公式，可以直接拿来套用。
从理论上来说，依靠寒塘给出的完整魔法基础体系，廖宇是存在一定可能借此自行推导出绝大部分的魔法咒语，甚至包括禁咒魔法，只是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个壮举就很难说了。
越是研究这些魔法知识，廖宇越是能够理解那些埋头于魔法之中穷尽一生的前辈，这完全是一条不亚于现有科学的崭新道路！
“若是能够把这些拿回去上交给研究所，自己可能再也不用担心权限值的问题了吧。”
廖宇暗自在心中臆想着，伸手敲打着漆黑如墨的船身。从外表来看这艘传说中的战舰完全是古代木质船只的模样，但这纯净深邃的黑色宛如木头天生的颜色一般，丝毫看不出油漆的痕迹。手掌传来的除了金属般坚硬光滑的质感外，更有一丝隐约的韧性与温暖。
不知这样的魔法如果加在自己祖国的那些战舰上，又该是怎样的景象。
第二十九章 黑胡子爱德华
黑珍珠号船员的生活与三人所想的都相去甚远，有了魔法的辅助，黑珍珠号这种已经趋近于传奇战舰的船只航行时并不需要太多船员工作，可以说跟现实中的现代自动化船只已相去不远。
了解到这个事实后，廖宇想要将这类体系带回原有世界的**愈发强烈了。
新船员每日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安排与老船员磨合练习，与其说是老船员在带新船员，不如说这是每次接收新人后老船员的惯例娱乐活动。
“呕。”绿龙撑在甲板的栏杆上，弯腰用力地朝着海面呕吐着，恨不得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刚从仓库上来的廖宇听到声音，不由得脸色一白，一脸同情地走到绿龙背后，伸手帮忙拍了拍他的背。
“好……好多了，让我坐一会。”绿龙向后摆手说道，说完就瘫坐在甲板上，半点也不肯动弹了。
廖宇扭头看向另一边的拉斐尔，面如霜雪的拉斐尔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没发出半点声响，只是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多少泄露了些他的真实状态。
见廖宇目光投来，拉斐尔微微侧头，强撑着走到了一旁，装作无事的模样靠在栏杆上。
“唉，有点羡慕你了，练到一半就可以进屋，呕……”绿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廖宇转过身蹲下，带着苦中作乐的笑容说道：“总比去拼命来得好，好歹能学到不少东西。”
或许是自己现有的身体素质起点低的缘故，这两日在地狱磨合后再去研读魔法书，廖宇的精神力居然提高了一点，而自己的近战实战水平也有了极大的提高。只是连续几晚都呕吐不已，让廖宇的胃实在有些承受不了了。
倒不是说三人实力如此不济，三人作为初级探索者，本身手段有限，类似廖宇手中的火球术根本不能在海盗切磋之间使用。至于那些诅咒魔法，在这些黑珍珠号的船员身上的效果比之酒卡德海盗王手下的卡特还要不如，若非廖宇观察仔细，他甚至察觉不了对方在中了诅咒后曾略微停顿了零点几秒的时间。
另一方面，廖宇三人竟无一人常年出海，而为了让他们这些新人适应海战，蒂格船长更是下令解除了船只原本的“平衡”、“驭风”类的魔法。在摇摆不定的甲板上对上这些传奇战舰的主力海盗，廖宇这群新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如果这次任务真能每天这样安稳地度过，那这样累点我也就认了。”这两日廖宇已经按照用途、部位、所在地等要素，分门别类地将魔法书中的材料系统地整理了一遍，让大副等人都对其称赞有加，这才让廖宇得以有机会进入黑珍珠号下层的仓库中，在老船员的监督下帮忙整理仓库内的魔法材料。
只不过廖宇在欣喜地研究这些难得一见的魔法材料的同时，大副等人对自己这个新船员的过度热情也让廖宇愈发不安。
“那你只怕把它看得太过仁慈了，它可从来不会放我们来度假的。”拉斐尔靠在栏杆上，仰头说道。海面上的阳光照射在拉斐尔披肩的金发上，在甲板上洒下一片灿烂，让闻声侧头的廖宇有些睁不开眼。
“我觉得拉斐尔说的对，至少那边那艘船看上去就挺像来找麻烦的。”蹲坐在甲板上的绿龙伸手指了指东南方向的海面。
拉斐尔与廖宇两人猛地转头看去，以廖宇的眼力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黑点。不过他立刻转而看向了高处的望员，发现对方已经开始朝下方无声地打了几个手势，整个黑珍珠号的船速开始明显地下降。
“你看得见？”拉斐尔狐疑地扭头盯着绿龙问道，看样子他也无法看清那艘船的全貌。
“呃，我的精神力比较高，加上我自身的一些能力，如果我专门朝一个方向”绿龙说完抿着嘴，眼珠不停转动，视线在廖宇和拉斐尔之间来回扫过，一副我有秘密但我不说的模样。
“行吧行吧。”拉斐尔一副懒得问的神态。
廖宇倒觉得此人蛮有意思的，可惜现在更为重要的事情近在眼前。“具体描述一下，我试试回想一下。”
绿龙右手置于额头挡住阳光，眯着眼睛盯着那个越来越明显的轮廓，小声说道：“我对船只没有什么研究啊，这是一艘……白底的三桅帆船，上面飘扬的海盗旗是一个交叉的刀剑以及带着黑色海盗帽的骷髅头，哦，那个船首像倒是挺特别的，一个一手拿着金杯一手拿长矛的骷髅像，什么意思？”
听完绿龙的描述，廖宇脸色显得很难看，两人见他这番神态，当即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廖宇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我对历史有些研究，虽然我认识的船只不多，但是听完你对这个船首像的描述，我恐怕恰好还真对这艘船有印象。”
“黑胡子爱德华蒂奇的座舰，凶名远播的安妮女王复仇号。”
一时间，三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以两艘传奇战舰的速度，黑珍珠号上的所有人很快就看见驾驭着白色浪花而来的安妮女王复仇号。
等到如今两船接近，三人这才发现这哪里是白色船底，这分明是无数的骷髅骨架和人头覆盖了安妮女王复仇号船体的整个下部，那些仰天嘶吼、身形扭曲的骷髅正紧贴着船体，一同臣服于他们共同的主人。船体四周异常巨大的白色浪花屈服于这艘船的凶名，翻滚着拍打在船身两侧，如仆人般推动着安妮女王复仇号不断前行。
如此诡异的景象，让廖宇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长刀。身旁的拉斐尔和绿龙同样立刻站直了身体，拉斐尔默默无声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深蓝色的长鞭，而绿龙仅仅是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也不知他所谓的符咒究竟是什么效果。
“亲爱的蒂格·斯派洛，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见过了吧。”
一个阴狠的声音骤然响彻在整个黑珍珠号上方，凝神戒备的廖宇只觉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刹那间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人顿时犹如醉酒一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大海如此广阔，我们不过是驾驶着船只寻找归属的鱼群，何必要见面呢。”
随着黑胡子的问候，蒂克船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瞬间出现在了船舵旁，黑珍珠上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新船员情绪因此安稳了不少，各自守在岗位上安静地等待着他们这
位船长的命令。
蒂格船长温和而不失态度的话语同样回荡在两船的上空，廖宇的眩晕感迅速缓解了。他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靠在栏杆上，眼角瞥见绿龙此刻已早于廖宇二人恢复正常，心中暗自揣度此人看来真的有什么奇遇，精神力远高于自己。
两艘船很快进入了各自的射程之内，所有船员都进入戒备状态，对于哪怕在海盗中都是恶名昭彰的传奇人物，即便是海盗王蒂格船长的黑珍珠号，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是吗，可惜我觉得这片大海还不够大，我的藏宝库才刚刚铺满一层。”
随着一声声犹如鼓点的脚步声，黑胡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安妮女王复仇号的甲板上。廖宇远远眺望着这个正值壮年的传奇海盗，鹰视狼顾这个词似乎就是长着络腮胡的高大男子与生俱来的气质。纵使此刻大海上万里无云，烈日高悬，直视黑胡子的廖宇仍旧感到阵阵阴冷，仿佛仅仅是盯着这位枭雄就会沾染上足以丧命的诅咒。
“财富不应该是人短短一生的所有追求，有太多的东西束缚了我们的灵魂，我不需要为自己再加上一道枷锁了。”
廖宇意外地侧头看向蒂格船长，这番话可不像是从一个海盗口中说出来的，更像是一位追寻自我的吟游诗人。此时站在甲板上的蒂格船长依靠在船舵旁，相比于船舱内的慵懒随意，阳光下的蒂格船长更添了几分威严。
“哦？所以你们选择了那么做，为了让身上的枷锁再少一根？”黑胡子用手抚摸着如钢针般的胡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的黑珍珠号。
“什么事？”廖宇心顿时提了起来，悄然朝船头挪动了脚步。
“你的消息既然如此灵通，为什么不自己去弄清楚呢？”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黑胡子，蒂格船长竟然毫不畏惧地展现了强硬的一面。
“蒂格·斯派洛，你应该想清楚，你现在面对的人是谁。”黑胡子面色一沉，右手缓缓下移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随着黑胡子脸色的变化，安妮女王复仇号甲板上的大半船员同时齐刷刷地朝前跨出一步，整齐划一的动作丝毫不亚于最精锐的皇家卫队。面对这样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即便是立于蒂格船长身旁的大副伯恩也不免有些神色凝重。
在两船相隔不远的情况下，即便是廖宇这样的魔法初学者也能清晰地察觉到那些船员身上浓郁的黑魔法气息，这些船员大多身形高大，面部僵硬，显然不属于活人之流。
“与其跟我无意义地消耗时间，爱德华你为何不赶紧去追阿罗娜的商队呢。要知道阿罗娜那个女人，可从来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
黑胡子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他隐含怒气地缓缓念出了对面那个男人的名字：“蒂格斯派洛。”
一时间两位海上的巨头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原本碧波荡漾的海面此时竟在两船中央平稳得如镜面一般。
双方的炮架尽数被推出窗口，巨弩和投斧调整了方向，各自对准了对方的桅杆，廖宇三人默不作声地根据对面的炮台调整了站位，等待接舷战的到来。
第三十章 夜袭
然而在墓地般的沉默中，两船擦肩而过，两位巨头最终都没有下令开火。
三人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戒备。廖宇背靠栏杆大出一口气，伸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以平复飙升的心跳频率，长时间维持魔力的活跃对此时的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看来我们这次跟的船长很了不起啊，连黑胡子都不敢贸然与之正面交锋。”绿龙毫无形象地坐倒在甲板上，满脸轻松地说道，“看来这最强海盗王之一的名号含金量不错，希望后面也轮不到我们出手。”
拉斐尔仍旧如绅士般保持着稳重的模样，配合金色的披肩长发，让他隐约有了些稳重而不失高贵的气质。他微微仰头远望着离去的安妮女王复仇号，担忧地说道：“黑胡子传闻中以残忍大胆著称，他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阶段我们也没有能力考虑这件事。”话虽如此，廖宇同样对此充满了疑惑。
是夜。
廖宇迷迷糊糊地仰面躺在船舱的吊床上，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他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海盗船的生活条件，辗转反侧许久都未能成功入眠。
片刻后，他索性起身抽出魔法书，借助昏暗的油灯再次研究了起来。
从书中两个魔法阵的咒语以及魔力运转方式来看，一个魔法阵的用途是用以快速在阵中聚集起一定量的魔力，这是一个极为万金油的阵法，不论是制作任何炼金物品还是魔法药水都极为有用，另一个魔法阵似乎是偏向诅咒类的魔法，只是这些咒语实在晦涩难懂，与正统的魔法咒语有很大偏差，若非廖宇学会了一些诅咒类魔法，恐怕都无法初步看懂这个魔法阵。
“蒂格船长想要做什么……”
廖宇迫切想要从这本书中找到黑珍珠号拉自己上船的理由，他可不愿性命操之人手，而自己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正当他在纸上分解着魔法阵时，耳边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密集爬动声……
他当即扭头扫了一圈周围的其余船员，发现大多船员根本没有受到这些细微噪音的影响，各个都是呼呼大睡，鼾声不断。然而他却发现那些角落里的资深船员却不知何时早已不在床位上了，绿龙似乎在自己迷糊之际也曾起身离开了船舱，只是当时自己以为他仅仅是起夜而已。
廖宇翻身下床，提起长剑摸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之上。甲板上早已点亮火把，大副伯恩、二副塞尔索、三副拉尔夫等重要船员尽数穿戴整齐分布在甲板各处。
廖宇的出现自然引起了部分船员的注意，不过他们只是略微扫了廖宇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了，看样子并不介意普通船员参与此事。
看着轻手轻脚朝自己走来的绿龙，廖宇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
五分钟吧，我睡的船舱比较靠近船头，恰好是这些小东西率先攀附的位置。”
“那你怎么不叫我。”廖宇语气略微有些埋怨，经过这两日的熟悉，两人还算比较谈得来，言语间也随意了许多。
“我这不是怕耽误你休息嘛，万一你有个起床气什么的，那怎么办。”绿龙挠了挠头说道。
“我刚刚明明都醒了。”廖宇嘟囔道，“拉斐尔呢，不是跟你一个船舱么。”
“他压根就没怎么睡，说是不习惯在这种环境睡觉。这些东西还没爬上来的时候他就早早起来吹风了，他一个男的这么讲究做什么，老牌贵族绅士么，不过看他一头金发，还真有可能呢。”
“你少吐槽几句会死吗。”廖宇听着绿龙喋喋不休的话语，忽然觉得有些头痛。
而就在两人谈话之时，的声音愈发逼近了，甲板两侧终于开始浮现出无数白色的气泡。
“这是什么？”廖宇定睛看去，竟然是无数蠕虫般的灰色软体生物沿着船身爬了上来，无数白色的气泡包裹着它们的身体，这景象远远看去让廖宇想起了智能清洁系统打扫城市时喷吐的清洁液。
待到这群生物刚爬上了栏杆，不少船员便冲了上去，或用长剑或用弯刀横扫，巧妙无比地运用步伐避开了那些气泡，同时割断了这些生物柔软的躯体。廖宇在后方暗自评估着，类似三副这样的高级船员身手已然赶上了上个世界死侍的平日状态了。
然而怪虫数量实在太多，不少船员被怪虫沿着脚踝攀爬至小腿，它们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滩滩粘液，海盗身上的皮甲在这些粘液面前犹如泡沫板般迅速消解。眼看不少怪虫已开始腐蚀船员的皮肉，甲板上痛哼声此起彼伏，黑珍珠号的核心成员总算出手了。
酷似印第安人的二副赛尔索双手笔直伸出，古朴的赤色纹身布满了他的双臂。他双手握紧捏出一个怪异的手势，用沉闷的声音低吟着晦涩难懂的祷文。很快所有海盗的皮甲和武器蒙上了一层褐色的光辉，一时间所有怪虫对这些物品的腐蚀都大大减缓。
三副拉尔夫手提双刀率领着一些身手敏捷的海盗穿梭在甲板上，用刀锋一一挑飞攀附在同伴身上的怪虫。
眼见这些怪虫仍在不断涌上甲板，绿龙一脸肃穆地转身面对着一侧甲板，双手十指在空中迅速勾画着，一道金色的矩形框随着他法力的注入逐渐显现在了半空中，一条条繁复的符文填充了这道符文，廖宇能感受阵阵冰凉从符文中不断涌出。
随着绿龙双手往前一推，涌上甲板的怪虫生物顿时被冰冻住一片，表面的泡沫纷纷破碎，只留下躯体本身在冰块中动弹不得。
“帮我拦一下，我缓口气。”释放完该符文的绿龙倒退两步，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廖宇眼见如今蒂格船长都未曾露面，战局显然
还未到最关键的时刻，于是他仅是提着长剑冲向了前方，靠着腿部和腰部的力量扭身斜劈了下去。
“嗯？”
廖宇虽然一剑劈中了身前的怪虫，然而剑锋却深深地陷入了怪虫身体中，犹如一剑劈入了流沙中，全然不受力。而廖宇事先低声念诵咒语发出的诅咒更是全无效果，怪虫竟丝毫没有受到迟缓和衰弱的迹象。
就在廖宇一愣神的功夫，身前的数只生物身体猛地高高拱起，随后重重地向下砸在甲板上，如同压缩后的弹簧一般射向了廖宇的脸庞。从这些生物隐约开始发红的触角来看，被它们扑到脸上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身后的绿龙此时刚刚再度释放了一道符咒替几位船员挡下了这些生物的突袭，一时间腾不出手救援廖宇。
廖宇猛地后仰跳出，嘴里开始飞快念诵着火球术的咒语。在那些怪虫即将追上自己脸庞时，一颗火球及时拦在了双方中央，那些怪虫来不及变向，一头撞入了火球中。随着半空一次小型的爆炸，几条焦黑的身影啪嗒几声落在了甲板上。
廖宇这才放下挡在身前被少许灼烧的左手，后撤几步让其余船员补上了自己的空缺，同时暗自庆幸这改良后的卷轴买的不亏。
“不错嘛，反应挺快……”绿龙趁着喘息的间隙正想夸廖宇两句，没想到廖宇骤然提高声音喊道：“还没完呢，小心脚下。”
绿龙猛地扭头看去，甲板上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怪虫身躯骤然开始膨胀，柔软的身躯内开始发出卡兹的骨骼变形声。在短短的几息过后，这些生物竟纷纷长出了污黑的四根节肢，钉死在甲板上，发红的触角高高扬起，朝着他们这些船员再度冲锋。
“有完没完。”绿龙双手合十，迅速做出一个简单手势，随后重重往下一拉，身前立马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墙。
廖宇毫不犹豫地躲在了冰墙后面，用长剑劈飞越过冰墙的生物。长剑不断斩在对方的节肢上，发出人的摩擦声。廖宇注意到随着这些生物发生异变，那些白色的气泡开始发黑变稠，开始腐蚀甲板的地板，散发出阵阵恶臭。
“奇怪，你有没有感觉这些怪虫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廖宇劈开一条怪虫后，借力凑到绿龙身边说道。
“废话，变化那么大能看不出来么。”
绿龙没好气地说道，在廖宇爆粗口前，他赶忙补充道：“有，这些怪虫气息改变了，按照玄门的说法，完全是五行属性有所变化。不过这应该是魔法类的法术，我也不敢肯定对不对。”
“我试试。”廖宇说完便躲在了冰墙后，迅速念诵咒语释放了几道诅咒。
然而与刚刚全无效果相反，绕过冰墙的几条怪虫在受到诅咒的那一刻便立刻砸在了甲板上，行动迟缓犹如蜗牛，竟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