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时空劫!
然那头顶斗笠的门客依旧是纹丝不动,却不知他在等待着什么。
而就在何一诺看到希望的那一刻,女子的身影忽然在他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下一刻一股强烈的死亡危机涌现。
身上的束缚在穹风的帮助下得意缓释,他强行运起修为,将两界道法融入雷劫之臂,电光游离,带着毁灭的红色,瞬间将那些空间蠕虫击退。
下一刻,他强行转身,右手一抓,赫然将此刻已是离自己喉咙不到三寸的匕首握住,劲风扑面,杀机四伏。
天际苍穹如墨,风云倒卷,狂风呼啸,黄沙遮天,如末日之象。
而不消片刻,便已是暴雨倾盆,电光游离,惊雷阵阵,仿佛在嘲笑着这个世间,天大,地大,却终不及人的**与野心。
何一诺看向那女子的双眸,透过那双瞳孔,他却仿佛只看到了一片空洞,他下意识的倒吸了口气,多年来他再一次出现了深深的心悸。
风声鹤唳,他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剑芒闪现,就在距他身后一尺的地方,那女子的真身出现,目中凶光大盛,弯刀突袭,此刻对于何一诺来说已是无力回天。
然就在这生死关头,忽一道身影隐现,挡在了他的身后,弯刀顺势刺入了她的胸膛。
惊雷炸裂,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苍穹,天地似为之肃穆!
何一诺脑海嗡的一声,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彼此相拥的心跳声!
櫰槿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从魂珠中幻化而出,为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他接住櫰槿缓缓坠落的身躯,双手被胸口处涌出的鲜血染红,他的心中出现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哽咽道,“櫰槿,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何一诺一手拖着她的身体,一手放在她的胸口伤口附近,颤巍巍,却不知所措。
“不用,若是我死了,你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櫰槿面色苍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却有一丝鲜血从她的唇间留下,她的手缓缓伸向何一诺的面颊,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何一诺接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心中却悲痛欲绝,“灵族脊骨的约定,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大雨肆虐,何一诺将他拥的更紧,雨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抚过面颊,从唇边滴下,有数滴落在了櫰槿的嘴角,带着温柔的泪水滋润着她渐渐失去血色的玉唇。
“一诺,我好累,我先睡一会了。”櫰槿说完,缓缓闭上双目,同时她的气息也在一瞬间将至冰点。
何一诺仰天长啸,声嘶力竭,风雨仿佛也为之退让,而同时,天际万丈云层之中,仿佛传出一声亘古的咆哮,如远古巨兽打破时空界限,破位而来!
“哼,失去挚爱之人的感觉怎么样啊,方才没杀了你,算是便宜了你,这就是和我唐门作对的下场。”唐越来到那女子的身旁,很是满意,并对着何一诺冷嘲热讽,此刻其面上满是快意。
何一诺没有理会他,心中一股暴戾的气息快速翻涌,他的双目渐渐被猩红覆盖,而与此同时,九霄之外,万丈云层处的那咆哮仿佛更清晰了些。
而下一刻,何一诺的头部传来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仿佛要炸裂一般,而强烈的剧痛使他的双目瞬间失去了光芒,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杀了他!”唐越目中杀机一闪,此刻何一诺很难再有还手之力,心中一阵得意。暗暗道,得不到一个盟友,也决不能多一个敌人。
他身旁的女子应声而动,手持被鲜血然红的弯刀,如鬼魅一般朝着何一诺突袭而去。
然就在他身影隐现的那一刻,天地间的一切皆出现了滞留,如时空的拉扯,时间被无限的延长。
天空的雨在缓慢落下,而湖中的水则是逆流而上,在雨水的间隙中逆行至万里高空,而地面出现龟裂,一块接着一块的碎石土块不断从地表剥削,与湖水一同缓缓升空,一股无法逆转的规则之力瞬间将这数万里的范围覆盖。
一息,两息,直到第三息的时候,这方圆万里的时空出现了绝对的停滞,内里的一切瞬间静止,唯有万丈云层之中那咆哮声,在不断的蔓延,越来越清晰。
而万里之外,所有人皆是驻足凝望,地表,半空,云层之中也是布满了人群,纷纷聚集而来,欣赏着壮观而诡异的景象。
此刻,惊异大陆荒漠的深处,一处空间内,有一处巨大深水寒潭,其中躺有一老妪,双目微阖,老态龙钟,身上有一股死气传出,气息极度微弱,她的面上有鳃纹若隐若现。
而在她身旁则是坐有一男子,眉目俊朗,气度不凡,只是其鬓角已有一丝白发,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老妪的身旁,感受着天地造化,吐纳天地灵气。
下一刻,他忽然睁开双目,察觉到惊异大陆中存在的异象,只是他的面上不露丝毫波澜,目中更是空明至极,一如这寒潭,深邃而不可见底。
“老祖,这等异象怕是有人要渡劫吧?”男子淡淡的道。
而此刻那老妪的身上忽然恢复了一丝生机,一股高贵于修道的气息在她身上展现,这股气息与雨人相似,同为道心之路!
只是她双目依旧闭合,口中传出苍老且沙哑的声音“时空大劫,想不到自天虚之后,竟然还能够有人引动时空异兽,只不知会是怎样的结局!”
惊异大陆的另一处,荒漠大地的表层忽出现几处隆起,而后从其中钻出几人,他们模样怪异,长相畸形,双目中白色瞳孔凸起,似常年居住在黑暗的洞穴之中,而若是何一诺看到必定眼熟,便是当年在荒炎大陆所遇劣蛮一族,伏地焸。
他们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故而纷纷冲破土层,来到地表,待明白这异动来源后,相互之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似在交流讨论。
而片刻之后,其中一伏地焸走出族群,跪拜在地,口中振振有词,仿佛在虔诚祷告,然几息之后,在贫瘠的荒漠上,竟然凭空出现一扇拱形大门,运气蒸腾,若隐若现,如海市蜃楼一般。
所有伏地焸同时跪拜,待大门开启,从其中走出两人,手持兵器,身披盔甲,似卫兵一般守卫在大门两侧,而从他们的身上则是散发出一股绝对尊贵的圣蛮气息。
片刻后,那为首的伏地焸随着二人与大门一同消失在荒漠表面。
几息之后,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另一处空间,脚踏虚无,如置身宇宙星辰之中,周围星体转动,星蕴尘埃更是熠熠生辉,而那一片星空之中,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巨大的古老重生十字章,从其上散发出纯粹而又浓郁的圣蛮气息,*肃穆,如牵制着整个星空的脉络。
那名伏地焸在卫兵带领下,来到一老者身边,老者在听闻他的诉说之后,目中精光一闪,口中喃喃道“快啦快啦,枯萎之火,老夫等了你一万年!!”
此刻,那方圆万里的时空已经停滞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而天际那咆哮声此刻已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只是始终是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
也直到这一刻,人群中不知是哪个见识广博的人忽惊呼道“这个声音是时空异兽的吼声,这,,这是时空大劫,这是有人在渡劫!有人竟然能够引动时空大劫!!”
然此言一出,却并未引起人群太大的骚动,所有人面面相觑,皆有惑色,想来不是他们不惊讶于此,而是多数人对这时空大劫不甚了解,甚至是初次听闻。
第二百二十一章 轮回路
“时空大劫乃是诸般劫难中最为诡异,也是最为神奇的劫难,没有之一,它对于修为的要求没有如此苛刻,而是对于时空轮回的考验。”
“传闻,时空维度并不单一,空间有限无界,维度无穷,时间无限无界,单向本源。时空相互依存,包容天地万物,时间蕴含事物的生灭排列,无尽永前,而空间蕴含事物的生灭范围,无界永在。单一维度之中,万物绝对,而在多元维度之中,或许存在事物的另一种动态,折射出另一番生命规律,而多元维度却又独立运行,互不干涉,虽位于不同时空,却同位于一个方圆之中。”
“故而若是强行穿插于同一时空之中,只会是被时空挤压,遗失在时空之外,超越轮回,堕入时空废墟之中,被时空异兽所吞噬,因而其凶险的程度不亚于任何毁灭大劫。只是迄今为止,引动时空大劫的原因一直是一个谜,此外时空异兽的模样至今无人知晓。”
众人听闻他的解释,虽依旧是一头雾水,但多少明白这时空劫的神秘与凶险,而对于修道之人而言,能够体验任何天劫都是难能可贵的一次提升的机会,只不过造化多少,只因个人。
而就在议论之时,一声咆哮再次响彻天际,这一次即便是远在万里之外,亦是清晰无比。所有人皆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幻觉,而那些修为稍低的道士甚至察觉在自己的周围,仿佛还有无数个空间的存在,与自己的世界同步运行!
随后便都反应了过来,仿佛在这股规则之前,所有的抵抗皆是徒劳,而他们也开始同情万里之外,那渡劫之人。
在那停滞的时空之中,何一诺的意识在那咆哮声中逐渐恢复,只是他发现,自己此刻仿佛是形神分离,意识离开**,缓缓向着那咆哮声传出之地飘去,而他的**依旧被禁锢在时空之中。
他不知晓自己此刻为何会出现这般形态,也不知晓自己的处境是如何,但他知道自己依然活着,只是此刻,他的意愿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的魂魄在时空的挤压下不断向上飘去,直到他距离那万丈云层只有不到十丈。
而下一刻,在他的注视中,那云层竟快速变幻,随着另一声咆哮的传出,竟是化作一张巨口朝着他元神吞噬而来。
没有任何的反抗,何一诺感受到深深的压抑,此刻如身中梦魇,虽知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然却丝毫无能为力,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自己的意志吞噬,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充斥整个灵魄。
仿佛这个时空已经与他隔绝,轮回千万年,却不知哪一世才是真正的归宿。
下一刻,如大梦初醒,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目,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处床榻上,他翻了个身,发现脑袋疼的要紧,口中还兀自埋怨道“完了完了,又晚了,这酒当真不能喝的太多,太耽误事了。”
此刻却只听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声,他起身来到屋外,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苍穹如墨,厚厚的云层遮天蔽日,云雾翻滚,仿佛距离地表不过百丈。四野无风,燥热烦闷的让人窒息。
只是人群对这种天气丝毫没有厌恶,相反面上竟是充满了期待。
“张晨,你怎么起来的那么迟?田地里面的庄稼都快干死了,你还有心思睡觉!”这时,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对着他抱怨道。
他心中没来由的一气,呵斥道“吴荣,我说你小子怎么好意思说的,明知道我酒量不行,还非要死命喝,我可告诉你,那块地可是我们两人一起种,出了问题你也有责任!”
吴荣朝他瞥了一眼,随后架着他的肩膀道“行啦兄弟,开玩笑的,咱两谁跟谁,若不是你昨晚帮我挡酒,今天起不来的就是我了,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晨抵了他胸口一下,没好气道“你得了吧,假模假样。”
吴荣听闻,也不生气,面上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昨晚本来想留你在我家过夜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两个大男人,别回头变得不清不楚的。”
张晨似面上一惊,讪讪道“你大爷的,幸亏你把我送回来了,不然我就贞洁不保了。”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而就在这时,几滴豆大的雨水落在他们的面上,二人心中一惊,纷纷看向半空。
此刻云层变幻,狂风骤起,雨水肆虐而下,二人对望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目中难掩的激动,而后也不知是谁传来的欢呼声,所有人一同朝着田地中欢蹦而去。
大雨倾盆,滋润着这个世间,将燥热与烦闷冲刷殆尽,干涸的大地迎来了新生,庄稼沐浴在其中,茁壮成长,而勤劳朴实的农民,也重新收获了希望。
张晨与吴荣欢快的拥抱在一起,久旱逢甘霖,此乃是人生一大喜之事。
时空转换,轮回继续。
何一诺神识恍惚,窒息感再次涌上心头,朦胧中,他的眼前闪过无数人的身影,耳边传来人群的嬉笑吵闹声。
“李驰!李驰!”
几声呼唤传入他的耳畔,他瞬间回过了神,转身看向此刻面有怒容的一中年人,连忙堆笑道“是,掌柜的,有何吩咐?”
此刻,他的周围满是打尖的过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掌柜的依旧没好声的呵斥道“什么有何吩咐,这进出的客人那么多,店里人手那么紧缺,你还在那边发呆,消极怠工,你是不是不想领工钱了?”
李驰闻言,心头一紧,谁都无法知晓这份工钱对于背井离乡的他的重要意义,故而他连忙带着一丝奉承道“掌柜的,您消消气,刚才小的只是一时走神,您大人有大量,莫言放在心上!”
“哼,好好干活,出来混都不容易,不要再让我抓到你偷懒!”掌柜的面色缓和一些,随即便笑脸迎客。
“小二兄弟,再上一壶酒!”,这时,附近的一客人叫唤道。
李驰闻言,连忙取一壶酒送了过去,有些讪讪的说道“客官,您就叫我小二就行,请问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怎么?三年不见,你便不认识我了么?”客人带着一丝异样的语气道。
听闻此言,李驰这一刻方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只见眼前之人眉清目秀,衣着华丽,谈笑得体,一身书生意气,想来是非富即贵,只是其眼角边的一道细微疤痕却是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王文静?”李驰带着一丝惊疑道。
“哈哈,你终于是认出我了,时隔三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故友呢。”那客人面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让人看去甚感亲切。
李驰的面上闪过一阵惊喜,刚欲热情招呼,忽察觉到掌柜的目光又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故而强行平复自己的情绪,偷偷的对着王文静道“文静,你先吃着,吃完就住在店里,晚上我来找你,咱哥俩好好叙叙旧,痛快喝一场!”
王文静似明白他的顾虑,故而愉快的答应。
是夜,待店中最后一个客人走后,李驰便带着些酒肉与王文静离开。二人来到了一处开阔之地,浅草矮矮,鸟语虫鸣,月辉洒落,甚是舒爽。
老友重逢,相互间难掩心中的激动,而在倍感亲切之余,也为好友如今所取得的成就感到深深的欣慰。
他们就这般一杯接着一杯,一饮而尽,无需多言,一切尽在杯中,酒中,不言之中。
许久之后,直至月至西山。
“李驰,伯父伯母现在身体可好?为官三年,却也没有时间回乡探望他们,想起少时伯父伯母待我如亲身孩子,心中便愧疚难当,实是过意不去。”王文静面色微醺,看向远方,唏嘘不已。
李驰长叹一声,带着些许无奈道“你不在的日子,他们经常提及你,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前年父亲病重,卧床不起,家中珍贵的物件全部用来换取药物,如今早已是捉襟见肘,故而我才不得已背井离乡,赚些工钱,给父亲瞧病,希望他能够早日康复。”
ps:时空劫比较难懂,但是意义非凡
第二百二十三章 熊猫人
咆哮声越来越弱,时空的规则之力渐渐消散,而时空的滞固也逐渐解开,雨水开始下落,而与之一同坠下的则还有逆空至万丈的碎石土屑与湖水颗粒,随着阵阵异响回荡,整个天地间被一片雨雾灰霾笼罩。
这一刻,何一诺缓缓睁开双目,他的目中清澈空明,一如一寒潭之水,深深,而深深不可见底!而他身上的气息竟急速攀升,冲破临界束缚,踏过幻境第一步,迈入到幻境第二步幻劫一境!而渡过时空大劫的他,此刻身上竟是隐隐多了一份规则之力,对于生死轮回的明悟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万丈之外的人群在时空解固之后,如潮水般纷纷用来,他们要看看到底是谁能够引动这时空大劫,同时更要看看,经历了时空大劫,此人现在如何。
这其中更是各怀心思,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有人意图将其招募至自己的阵营,壮大自己组织的力量。而有人则欲拜其为师,以其为尊,在获得保护的同时,也能够获得修道的指点。
而在那万丈区域的人群,除了何一诺之外,别人对于时空的滞留皆未有丝毫的察觉,分分秒秒之间无丝毫的断点存在。
那女子手持弯刀,如鬼魅般的身影瞬间逼近何一诺,在她看来,本就不是她对手的何一诺,如今更是心殇若死,想来已是毫无抵抗之力,可一击必杀。
然而就在那须臾之间,她看到何一诺缓缓的抬起了头,面色冷漠,波澜不惊,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皆不存在一般,只是他的目中却暗藏滔天杀机。
风放缓了速度,一颗颗雨珠从他的眼前清晰落下。
他伸出雷劫之手,朝着那弯刀尖端轻轻一弹,顿时一股强大的修为力量汇入其中,迫使其瞬间改变方向。
然这一幕,在那女子看来却诡异至极,原本自己迅捷的攻势加上弯刀,顷刻间便能够要了对方的性命。只是就在这相距毫厘之间,对方竟能够如闪电般做出那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其速之快甚至逃过了自己肉眼的捕捉,而此刻自己的攻速却不值一提。
而她却不知,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何一诺动用了方才获取的极为微弱的时空规则之力,虽无法禁锢时空,但是却能在瞬息之间,将时间延长三息。而这三息时间却足以扭转生死命运。
那女子身形强行扭转,在错过了这一击之后,其虽惊但不慌,目中异芒一闪,另一道身影从她的身上闪现,这一次她欲故技重施,以分身之力,声东击西。
然事与愿违,在下一个瞬间,女子忽面色大变,其目中的异芒消散,分身重新回归主身。而此刻她的身躯更是动弹不得,一如何一诺之前被她禁锢住那般,只不过这一次,她所面对的则是隐藏在疯狂怒火中的无尽杀机。
下一刻,女子的上方赫然幻化出巨大的星河图腾,其上斗转星移,山河漂转,旋转中,缓缓的向下压来。从其内自上而下传来一股霸道的封印之力,将她的一切行动甚至道法皆是完全禁锢。
此乃是一式神通,玄刹,封天之术!以如今何一诺的修为施展,自是威力无穷。
这时,一道银光划破天际,劈风斩雨,一往无前。
风声啸啸,雨声凄凄,如一曲魂之挽歌,那银辉落在她的目中,将她的一生定格。下一刻,鲜血挥洒,女子的身躯被拦腰斩断,尸骸坠落,一股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而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已经认出了何一诺,而当他们看清楚另外几人时,便已猜出了其中端倪。想来是因为在拍卖会上得罪唐门,而遭唐门追杀。
只是此刻,眼前的这一幕极为诡异,追杀似变成了一场反围剿,同时众人心中也已认定,方才引动时空大劫之人便是这位名为天劫之人,而此刻看来,他已经安然度过大劫,这也成为了继天虚之后的首人!
而不同于旁人,这一刻,唐越看向何一诺的目光中却是透着深深的惊疑与忌惮,这一刻,他可清晰的察觉,何一诺身上的气息竟然比之上一秒要攀升数倍,修为更是踏入了幻劫一境。且战局出现诡异般的峰回路转,而方才还让对方束手无力的门客,这一刻竟然被他瞬间灭杀。
不仅是他,那头戴斗笠之人此刻亦是发出一声轻咦,只不过却并无半分惊慌。
唐越此刻已无心再去考虑报复之事,如今只希望能够安然回到唐门,从长计议,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毕竟自己的目标是光大整个唐门,而非计较个人恩怨。
然就在他思索的片刻间,何一诺缓缓站起身,临空而立,櫰槿躺在他的怀中,面色恬然,只是气息已是极度微弱。
何一诺看向唐越,目中杀机不减反增,风声凛冽,暴雨肆虐,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风雨中!
电光游离,惊雷阵阵,天际云层如野兽一般,翻滚中要将整个世间吞噬!下一刻,冰凉的雨水打在唐越的身上,一股心悸油然而生,强烈的生死危机瞬间笼罩在心头。
“公子,你快走!我来掩护!”这时,从始至终安静观战的那位门客,终是开口。
同时,他右手一挥,一股几近恐怖的灵魄之力轰然爆发,在他与唐越之间形成一道以灵力铸成的波墙。
而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何一诺的身影显现,身形硬生生被那道波墙阻拦,再无法向前移动半分。
而这波墙之中散发出的灵魄之力,他却是十分熟悉,乃是圣巫灵族所特有。
唐越新生忌惮,他早已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已经起不到丝毫的震慑作用,而方才若无门客相助,想来自己已是死无全尸。故而他不在多想,仓皇而逃。
而不仅是他,所有围观的群众心中亦是震惊,想来在这惊异大陆还没有人敢真正对唐门公子的性命造成威胁,而眼前这人却仿佛无丝毫顾忌,亦不曾有半分犹豫,只将其赶尽杀绝!
而更多的人在惊叹的同时,也为他的后路担忧,唐门的势力众所周知,而如今放虎归山,只会是养虎为患,后果可想而知。然尽管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天劫的这个名字必将名震惊异。
此刻,众人将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场中二人身上。传闻此人乃是唐门最神秘的门客,而至今也未曾有人看到他真正出手,甚至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如今能够看到这两大人物对峙,怕是很多低阶修士的梦想,终其一生而可遇不可求,同样必将带来无数话题。
何一诺的怀中,櫰槿依旧安静的沉睡着,雨水打下,却都落在了何一诺的身上。
他不在去追杀唐越,而是转身看向那门客。他的背上,七彩鲲鹏之翼,迎风绽放,刹时之间,风雨再不得进入半分,而天际云层之中仿佛有银白,赤红两道光芒闪烁。
众人一阵哗然,纷纷退至百里开外,此等气势当真是无与伦比!
然就在鲲鹏之翼出现的瞬间,那门客的身躯忽微微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
下一刻,其双手掐诀,口中默念咒语,而后他们的身影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陡然消失!
而当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来到了另一处异度空间,而这空间的气息何一诺一生都无法忘却,那便是远古祭祀,灵度空间!
这股气息,让何一诺有了一丝的恍惚,一瞬间,往事如潮水,当年的一切早已成为他一生的羁绊。
只是他看了看此刻躺在怀中的女子,他面上的迟疑再度消失。而后仰天长啸,声嘶力竭,不知是为了什么,这一生,活的这般辛苦。
他的手中,七玄劫黑光之戟从雷劫手中缓缓幻化而出,黑色与红色电光交汇,形成炫目的离散状态,而七玄劫的威力也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等等,你和灵族到底有何关系?”头戴斗笠的男子忽问道,而他似并无欲动手的意思。
第二百二十四章 崩坏元年
然何一诺置若罔闻,面色冰冷,杀气逼人,此刻其身煞气暴增,如离弦之箭,一触即发。
而就在这时,那名门客的一句话却是将这紧张的局势瞬间平息了下去,“我可以帮你救活她!”
何一诺身上的煞气陡然褪去了大半,攻势也暂时止住,只是其杀机依旧,冷冷的道“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门客闻言,却不作回复,而是将戴在头上的斗笠缓缓取了下来,在这惊异大陆第一次露出了真容。
他原本如人的双手,瞬间变大了好几倍,且布满毛发,而他的头颅竟然不是人的头颅,而是类似于野兽熊一般,除了巨大而深邃的双目,面上尽是茸毛,这俨然便是一个熊猫人!
只是此刻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度充沛的灵魄之力,即便是何一诺如今的道行与魂之力,亦是能感觉到一阵的摄人心魄,而除此之外,最为奇特的莫过于他额头之上出现的闪“灵”!
何一诺见状,眉头微皱,惊疑道“你是,圣巫灵族十二法师?”
他曾经在灵度空间,百蛊医住处外与灵族十二法师之一的死灵法师有过交手,而当时对方的额头之上便有一个象征其身份的闪“灵”字样,如今那熊猫人身上的气息与特征完全吻合,想来应是灵族十二法师之一,只不知为何来到了后生界。
“看样我的感觉没有错,你果然和灵族有过交集,不错,我便是圣族十二法师之一的塑源法师,亦可称我为熊猫人。”熊猫人话语平静,似心中早有猜测。
何一诺目中精光一闪,眼前的这位塑源法师身上散发的灵魄之力远比当日的死灵法师要高出太多,且死灵法师跟随于妖将,妄图颠覆灵族,却不知这位塑源法师出现在后生界意欲何为。
然何一诺却反问道“那你为何会觉得我与灵族有关系?难不成只是因为我手中的女子?”
熊猫人回道“不错,一开始我是因为她而心中疑惑,她乃是当年圣族使徒之一,只是奇怪的是她身上的灵力竟然及其微弱,而我离开圣族多年,早已记不清其容颜,故而亦是不敢断定。”
他顿了顿,看向何一诺身后的那七彩鲲鹏之翼,话语中透着一份讶异道“而让我深信不疑的,是你身后的那对彩翼,我不知晓其因何而生,但是其中隐藏的那份熟悉的鲲魂之力却是独一无二的,唯有圣族的十万鲲池之中的异兽鲲才能散发出如此恐怖,且独特的魂之力。只是实在难以相像,一个人要有怎样的造化与机遇才能获得此等凶兽的福泽。”
“那你为何要离开灵族?”何一诺没有理会他的言辞,且不管是敌是友,他觉得这灵族之中定是还有隐秘,他相信,以妖将的心机,在那密谋千万年的时光里,定是盘根错节,复杂错综。
塑源法师摇了摇头,虽无法看出其面色的变化,但是那一声叹息中却透出他的无奈,怅然道“你虽不是圣族之人,但是想来你也应该能感受到,远古祭祀中,那灵力的衰减,生命之树萎缩,灵泉的衰弱,这一切都在预示着,一场大劫即将降临圣族。而若无应对之策,恐怕圣族最终只会走上灭亡的道路。”
对方说的这些,何一诺自是知晓,而此刻,他心中亦是有了隐隐的猜测,目中杀机渐渐褪去,说道“所以你未雨绸缪,离开灵族,寻找求生之道?”
塑源法师点了点头,片刻后,带着一丝愤懑道“圣族内乱,各为私欲,妄图以偏激手段重塑圣族,灭掉部分族人而使灵泉得以有短暂的复苏,置之死地而后生。然灵公慈悲胸怀,心系族人,故强烈反对,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我不欲参与其中纷斗,遵循灵公旨意,遂离开灵族,寻找重新复苏灵泉的方法。”
何一诺闻言,从其话中之意看出,他乃是在灵族大劫之前离开,故而并不知道如今灵族已经灭亡。
然何一诺却并未将此告诉于他,因为他知道,挽救灵族是他如今活着的最后的执着,他不想让他最后的希望破灭,因为一旦那样,便是心殇若死,万念俱灰。
故何一诺转而问道“那你可有何线索?”
塑源法师却闭口不谈,而是看向了他怀中气息微弱的櫰槿,肃然道“你把她身上的伤口露出,我以巫法之力,将其愈合,并以本源道法,聚其魂,塑其源!她毕竟是我圣族中人,想来应是没有问题。”
何一诺知晓他的顾虑,不再追问,而是小心翼翼的解开櫰槿衣衫,露出胸口处深深的伤口,此刻鲜血已是凝固,只是依旧触目惊心。
而就在塑源法师欲施法之时,忽出现了让二人为之愕然的一幕。
櫰槿身上的伤口竟然在没有丝毫征兆与丝毫外力的作用下自行快速愈合,且片刻后,她身上的精元也在快速恢复,一股极度高贵的气息将其包裹,这一股气息不属于仙蛮巫三族,不是修道,更不是炼体。直到她恢复无恙,睁开双目,那股气息方才消散。
然无论如何,此刻她的复苏却是让何一诺喜出望外,情不自禁之中竟是将她抱住,随后似是发现有些唐突,将她松开,关切道“櫰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櫰槿此刻面色已然恢复红润,其中却是透出额外娇羞般的绯红,她没有回答,而是与方才何一诺那般,反过来将何一诺抱住,甚是开心。
“姑娘,可认识在下?”塑源法师在不远处打断道,目中仿佛有一丝精光闪过。
櫰槿转身看向他,目中带着一丝诧异道“同为圣族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只是,法师你怎么在这?十二法师不应该镇守圣族的吗?”
这一句话倒是让他愣了一下,只是片刻后带着一份异样的语气道“可是,依在下看来,姑娘本源并非属于圣巫一族,只不知多年来潜伏于圣族,到底是意欲何为?”
櫰槿一脸惊疑的看着塑源法师,而后转头看向何一诺,却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同样带着些奇妙,却不知自己昏迷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你说我不属于灵族,那我是谁?难道我还能是妖怪不成?”櫰槿没好气的道。
“姑娘说笑了,你并非妖类,可同样也并非人族,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神族嫡系后裔!”塑源法师正声道。
而此言一出,则是让櫰槿更摸不着头脑,她对于法师口中的神族没有丝毫的概念,也不知晓此话究竟是因何而出。
饶是何一诺亦是惊疑至极,只是他方才毕竟亲眼目睹了櫰槿身上的变化,以及感受到那股高贵的气息,但是若论及神族,他却是知之甚少,只在在当年的通天之地内听说过天兵一说。
何一诺不去理会这些,如今櫰槿安然无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转念想到,这塑源法师隐匿在唐门千余年,想来必是有所目的,而他始终以拯救灵族为己任,故而可以猜测这唐门之中存在着对复兴灵族有用之物。
此刻,何一诺伸出手掌,而后掌心幻化出一物,如若半块饼状,只是其上有古老脉络显现,一股神秘的力量内敛其中。
当年灵族灵公所赠之物有二,其一是创世古卷往生灭卷,而其二便是此刻掌心中的轮回石。
塑源法师原本放在櫰槿身上的注意力,在轮回石的出现后,瞬间转移,面上茸毛耸动,话语中带着极度的惊愕,“轮回石!此乃是圣族灵公所持,怎么会在你身上?你到底是何身份,与圣族有何关系?”
何一诺面色淡然,只缓缓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塑源法师在片刻的迟疑后,手中幻化出一根灰色长棍,立在身前,而后竟是单膝临空跪下,右手摊于身前,肃然道“见轮回石如见灵公,圣族十二法师之一塑源法师在此,听候上尊调遣!”
他的话语中带着虔诚与信仰,何一诺心中敬佩,而他深知,永远不要轻视一个有信仰的人。
“你起来吧,你离开灵族那么多年,可有何进展?”何一诺当年接受灵公遗泽,又因为梦蕊的存在,故而答应灵公有朝一日复兴灵族。
而如今得此良机,若是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帮其达成目的,重启生命之泉,那也算是兑现承诺,了却夙愿。
塑源法师应声而起,片刻后带着一份异样的语气问道“不知上尊可否遇过这样的一个种族,他们全身燃烧着一种诡异的火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他们常以两种形态示人,一种如常人一般,除了全身被火光吞噬,并无其他异状,而另一种则是形如火烈鸟,速度极快,且同样全身燃烧,被称之为火乌。”
“你是说,冥魂一族?!”何一诺听其描述,想到了多年前那圣蛮涅族涅公口中所述的冥魂一族,而何一诺与之曾有两次交集,准确的来说第一次只是远观而已,便是当年望月异变之时,而第二次,则是在混沌大陆,在解救两涅族之女时,曾与之有过交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如鱼得水
塑源听闻,目中似露出微微讶异,不过随之便消散,而后接着道“不错,他们便是冥魂一族,两界之中最为诡异的种族之一。”
“怎么,他们的身上难道存在着对重塑生命之泉有用之物?”何一诺有些疑惑道。
塑源点了点头,带着一丝追忆缓缓道“当年我离开圣族,在往生界圣疆之地偶遇一奇人,他曾告诉我,有一个方法可以重振生命之泉,复苏生命之树,那便是以枯萎之火力量点燃生命之泉的灵力,再一次迸发出新的活力。”
“枯萎之火?”何一诺疑惑道,而后目中精光一闪,“你说的,可是火乌身上的本源之火?”
“上尊果然是不凡之人,便是他们身上的本源之火。”塑源话语中透出一丝敬意,接着道“那奇人称,冥魂一族崛起于后生界,故欲得枯萎之火,则必须前往后生界!而他则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何一诺虽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隐隐有所猜测,只是对于他口中这位奇人却是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兀自说道“难道是界位裂缝?”
塑源目中闪过一丝异色,片刻后点了点头,“不错,便是天绝宝物,时空裂缝!在两界大战发生之前,便已成功将我送至后生界。”
“你可还记得那位奇人有何特征?”何一诺忽问道。
塑源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缓缓道“时间已隔的太久,记忆早已模糊,不过有一点我却记得格外清楚,他的头颅上有一个灭字,时隐时现,仿佛有一股莫大的神秘力量充斥其内。”
何一诺眉头微皱,却从未听闻类似这般的存在。而后又询问道“唐门之中与这冥魂一族又有何关系?”
“上尊您可听闻,这唐门与天道派有着些许的联系?”塑源法师忽问道。
何一诺想起,当日初到惊异大陆,在地下屋窖之中躲避风沙时,楚轩曾和他说过有关三大门阀的情况,其中也是有提及唐门有天道派作为支撑,只是具体他也并不知晓。
“有过听闻,只不知其内里关系。”
“据在下考察得知,唐门老祖乃位列天道十三僧相,实力强悍,且门徒众多,故而唐门始终被认为是这惊异大陆之上实力最强的门阀。然在百年前,唐门老祖竟无故陨落,唐门实力大减,只是外人不得知,故而唐门想方设法欲吞并其余门阀,重新壮大自身实力。”
“只是,尽管如此,唐门之中隐藏的力量依旧是不容小觑。唐门老祖曾在千余年前,收服众多冥魂族人,并将其关押在唐门地牢之中,炼化为傀儡,从而作为唐门最后防御的中坚力量。在下潜伏唐门多年,为的便是有朝一日接近这些尸傀,获取他们身上的枯萎之火!”
塑源法师诉说着这些,话语中似听不出其内心的波动,只是任谁都知晓,这数千载时光虽只有几句话,但是这其中的艰辛想来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故此何一诺亦是肃然起敬。
他思索片刻后,对着塑源法师道“你继续回唐门,不要让唐越起疑,我还有一些事要办,随时保持联系。以如今的情势看来,这唐门怕已是危在旦夕,待到他们欲祭出冥魂傀儡时,我们再里应外合,伺机获取枯萎之火!”
塑源法师闻言,躬身拜别,“在下一定竭力配合上尊!”随后,再次带上斗笠,口中诵咒,那异度空间随之消散,三人又重新回到了现实空间中。
围在四周的人群依旧没有散去,随着一阵骚动,所有人纷纷看了过来,只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何一诺!
他一个人面色冷漠,目光深邃,傲立于天地之间,云层翻滚,电闪雷鸣,而风雨不得近其身!
“什么?难道那名神秘的唐门门客也不是他的对手?且看他身上无丝毫伤势,想必应该是碾压获胜!”
“这个天劫大能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惊异大陆之上,且此人身上的气息是如此怪异,修为忽高忽低,真假难辨,而即便是与我们相隔如此之远,却依旧是能感到一种强烈的威亚与隐隐心悸,仿佛有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征服感!”
“不管怎么样,想来,这唐门是要有麻烦了!”
人群议论纷纷,看向何一诺的目光中,有羡慕,有惊艳,有渴望,也有猜测。
只是这其中更多的是如何能够引起眼前这位天劫大能的注意,获得其信任,得到他的指点。
而就在人们蠢蠢欲动的时候,却是有两人先人一步,率先来到何一诺的身边。
他们神态严肃,对何一诺毕恭毕敬,而在简单的几句对话之后,他们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何一诺打动,与他们一同离开!
众人先是微觉不可思议,而后也是一阵的懊恼,若是知晓他能够如此轻易被打动,那自己早就上了,错失这般造化,却不知何时方能再遇。
而与此同时,马盖来到了赵庄府上,只是在求见赵女时被几位庄客拒之门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经应该是一伙人的头目吧,那伙人专门杀人夺宝,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对于那些外来人来说你们便如强盗一般,败坏我等惊异大陆的名声,就你这样的人还想进入庄府?简直是痴人说梦!”其中一位庄客冷言讽刺道。
而他的这些话却是句句戳中马盖的痛点,他本不欲理会这些人,只是何一诺要他先行求见赵女,在赵庄等他,若是自己被赶了出去,那便是相当于食言。故而思索片刻后便强忍着心中的一股愤恨道。
“我不想和你们啰嗦,我是有过那些犯浑的过往,但那毕竟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早已金盆洗手,你们又何必恶言相向,咄咄逼人!再说,我来是为了求见赵女,与你们无关,还麻烦你们进去通报一声。”
“哼,金盆洗手!”另一个庄客忽发出一声冷哼,面上露出轻蔑,不屑的道“怕不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吧,我听说你是在杀人夺宝的时候遇到一个高人,吃了大亏之后,才收手的吧,而且是当场向别人献殷勤,成了别人的一条狗!”
“你!!”马盖心中忽腾起一阵怒火,面上闪过一丝杀机,双手紧握成拳,只是终归是忍了下来。
“呦呦呦!怎么?看你一脸杀气,难道是想杀了我们不成?你这条哈巴狗,还不快滚,免得玷污了我这庄府的神圣!”方才那门客继续嘲讽道,且越来越起劲。
然马盖听闻此话,却忽然平静了下来,目中闪过精光,带着一丝异样的语气道“你们说我是条狗,不错,我承认我身份低微,更无丝毫地位可言,只会欺软怕硬,但是我至少有自知之明,知可取知不可取。这么多年,虽始终以杀人夺宝招摇过市,但是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我问心无愧。可反观你们,自认为自己傍附名门,有权有势,到处仗势欺人,干尽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真不知道是谁应该被称为只会摇尾巴的哈巴狗!”
此言一出,那几位庄客瞬间怒火万丈,再顾不得任何身份,带着强烈的杀机,一同出手,一股强大的修为之力瞬间朝马盖轰去。
马盖面色一变,似早有准备,在避开了最初的几道攻势之后,竟又是有道法从庄府内传出,想来定是有额外的门客无法忍受他的话语,欲一同将他铲除!
且那后来的几道力量每一股都超越了自己的修为,皆是幻劫中上层。只是马盖避无可避,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强行抵抗,运转全身道法,凝结在自己的身前,将所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下一刻,道法及身,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感觉到,他的身后有一股强劲的修为之力注入,汇至全身,那道修为是如此的纯粹,高贵,亦是那般的熟悉,仿佛是碾压世间一切的存在。
他再不迟疑,右手握拳,向着那道致命一击,同时向着对方所有人隔空轰去!
下一刻,马盖的一拳之力与来势汹汹的道法相碰,而后竟不可思议般的碾压过去,而不仅如此,对方的道法竟同时倒卷而去,顷刻间,一股大力迎面扑向众人!
那数十位庄客的身躯瞬间被击退数十丈,其中有几人瞬间口吐鲜血,而所有人此刻皆是内心激荡,同时感觉隐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在灵魂深处缠绕!
在运转修为,强行平复之后,他们面露难以置信,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哑然,杀机消散,而更多的则是一份忌惮。
随后其中一位庄客站起身,面上挤出笑容,连忙说道“你等着,我去帮你通报一声!”
而就在这时,从庄府幽深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不必啦,能够当众给予唐门少公子莫大羞辱的,这惊异大陆我倒见过几个,而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唐门内客之一,且逼迫唐越逃之夭夭的,这惊异大陆只有你一个!”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军客
说话间,一女子的身影缓缓现出,妖艳多姿,妩媚至极,他的这番话明显是对着外人说,而此刻也就只有马盖一人,只是她的目光却不曾落在他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有两道身影落在她的身前,正是方才与何一诺交谈之人。
“回禀大小姐,人已被我等请来,不知大小姐还有和吩咐?”两人恭敬回报道。
赵女手一挥,示意他们退下,而后看向马盖,准确的说是他的身后,目中一道精光闪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这时,马盖的身后,何一诺的身影缓缓现出,面上亦是带着一丝微笑,淡淡的说道“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而他的出现,在场的所有门客皆是目中一寒,同时心中亦是有一丝忌惮。想来方才马盖能够以一敌众,其身上的那道强劲的修为应该是从他身上传出。然他的修为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幻劫一境,却不知为何有那么强的力量。
随后众人前往内厅,此刻内厅之中还有一人存在,便是赵女的兄长,赵匡杰。此人惊才艳艳,修为高深,在惊异大陆之中亦是声名显赫,只是其为人低调,很少露头,同时极度信任其妹赵女,故而赵庄的快速崛起与他们一勇一谋的结合有莫大关系。
而当他看到何一诺的时候,却是主动上前迎接,似在等候着他的到来。
赵匡杰面上堆笑,发出爽朗的笑声,“这位便是天劫老弟吧,真是久仰大名啊,自当日令妹提及你之后,我便一直在期盼着你的到来,如今有了你的加入,我庒门必定是如虎添翼,哈哈。”
而说话间,他手拍了拍何一诺的肩膀,在招呼的同时,亦是有一股修为之力凝集于掌心处,在接触肩膀的一瞬间,灌入其中。
何一诺瞬间感觉如遭电击,这一股力量竟是达到了幻灭中后期,只是并非那般凶狠,而是以试探性为目的。
何一诺不遑多让,自身修为亦是迎合而上,与之正面对抗,同时快速将其包裹,似要将外来修为融合吞噬!
赵匡杰面上一沉,心中出现一阵惊疑,只不过片刻之后却是再次露出更为爽朗的笑声,带着一份敬佩道“天劫兄的修为出神入化,且这份魄力亦是让人折服,是问这惊异大陆又有几人能够与之媲美。我代表赵庄及所有庄客,热忱欢迎你的到来!”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庄客现在一愣,而后亦是纷纷附和,因为他们知晓,赵匡杰的一拍之力是在试探对方的修为,一如他们成为门客时那般,而能够让他说出这等赞美之词的,整个门客之中除了他,便也就只有两个人。
这时,赵女看了一眼其兄,目中仿佛有一丝异芒闪过,询问道“哥,那你看要如何安排这排位?”
赵匡杰沉吟片刻,对着众人宣布道“各位,我想你们多多少少已经听闻了这位天劫兄的传说,更是已经有人领教了他的实力,想来我若是把他安排在军客一列,应该是没有什么异议吧?”
众人闻言,先是一阵哗然,面面相觑,只是片刻后便齐声称好,尤其是方才与马盖相斗的那几人,此刻更是出现了莫名的狂热。
赵庄门客拥有自己的体系,门客按实力等级,以及身份地位划分为三个阶级,逐层上升,分别为,偏客,左客,军客!
而如今,相当于何一诺一开始便被赵匡杰划入了最高等级军客一列,除他之外,也就只有两人,分别为包秦与**。而据传闻,这位**乃是灭神宗的弟子,这个来自于五相大陆的神秘门派。而也有此可想而知,赵匡杰对何一诺的重视。
然就在这时,忽从内府之外传来一霸道至极的声音,“少庄主,这般做法怕是不妥吧,未曾为庒门立下汗马功劳,且修为寻常,直接被提携为军客,怕是难以服众吧!”
随着声音传出,一老道的身影缓缓出现,其一字白眉高耸额头,威武霸气,而其虽看似沧桑,面上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目中更是深邃空明,而他身上的修为波动赫然已经来到了幻灭最巅峰,距离传闻中的七宗也只有一步之遥!
而在他出来后,所有的门客皆是一起恭迎出去,连赵匡杰亦是笑称道“不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此次出游可还顺利?”
来人便是军客之一的**,他看到赵女兄妹二人亦是面露恭敬,“军客**见过公子与大小姐!”
而后看向何一诺,面上阴晴不定,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道“想必这位便是被公子越级提携的第三位军客天劫吧,光听名字便如此厉害,想不到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老夫真是自叹不如啊!”
何一诺闻言,面不改色,同时露出一丝笑容,淡淡道“**过奖了,在下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只是承蒙大公子厚爱而已,怎敢与您相提并论!”
**面色稍缓,却不再理会,而自他出来之后,便有数位左客跟随在他的身后,其中有几人看向何一诺的目中出现了怨毒。
而这一风波似也平息了下去,只是何一诺对于另一位不曾露面的军客包秦以及这赵庄大庄主来了一丝兴趣。
而另一边,唐越受此大辱,自是不肯罢休,恼怒至极!
此刻内堂之中聚集了几乎唐门之中所有的高阶门客,为首几人中便有熊猫人的存在。同时,唐门三公子以及门主唐坤皆是坐在内堂之中。
“你们可知这人是如何来历?竟然如此强悍,连鬼魅女也不是其对手!”唐迁看着唐越受此大辱,心中亦是愤恨不平,对着众门客询问道,期间目光还时不时的停留在熊猫人身上。
众人议论纷纷,却皆是摇头不知,而熊猫人似是察觉到了唐迁异样的目光,沉声道“回禀二公子,此人道法诡异,更有神兵相助,在下无能,未能替少公子杀掉他,还请二公子怪罪!”
“大仙,这不怪你,此人能够单凭一己之力反杀鬼魅女,便说明此人实力不俗,且我们对他知之甚少,所以才吃了大亏,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此人若是不除,将来必成我唐门心腹大患!”唐门大公子唐毅挥了挥手,面色阴沉道。
而这时,唐越怒哼一声,拍案而起,“哼,我不管此人什么来历,在这惊异大陆还没人敢这么与我们唐门作对!我不管他有三头六臂,还是有鬼神相助,明日的拍卖会,我都要杀了此人,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三弟,这怕是不妥吧,在惊交所杀人事小,只是若是因为此事便让那神秘组织认为我等蓄意挑衅,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而惹恼了他们,怕是得不偿失啊!”唐毅见状,连忙劝说道,他作为三人中最为稳重的一个,自是有些患得患失。
而唐迁此刻亦是恢复了平静,安慰唐越道“三弟,你莫要冲动,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否则当真是让别人觉得我唐门如今式微不行,人见人欺了!只是,”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大哥的话也不无道理,如今人言可畏,我唐门亦是处在进退两难的位置,若是再招惹了惊交所,那只会让赵庄乘虚而入,便自己断了退路,故而此事还需慎重考虑,不可意气用事!”
“少公子,我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门客之中传出一道声音,一身形矮小之人缓缓走出。
“但说无妨!”唐越面上闪过一阵厌烦。
“天劫初入赵庄,想来明日的拍卖会理应不会再参加,而赵庄为了保护他,也不会带他出来,我们何不利用此次机会,逼迫一下赵庄,看一下赵庄的强硬程度到底如何,这样也能够为我们的下一步计划铺个底!”
唐越闻言,面上的厌烦消散,转而则是露出思索的神色,而后目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借此次机会,以此为借口,扣押赵庄之人!”
那位门客抱拳行礼道“在下正是此意,若是有不妥之处还望少公子指点。”
唐越看向他,面上有一丝赞赏之意,只是片刻后便又奇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我唐门多久了?怎么一直没有注意到你的存在?”
那名门客苦笑一声,淡淡回道“三公子眼光长远,心中更是有千秋万载,在下名为方正,乃是一位不起眼的门客,又怎能引起您的注意,更无法与大仙等人相提并论,受人恩惠,只求能够为唐门尽在下的绵薄之力。”
唐越点了点头,而后示意众人退下,内堂之中只留下门主与兄弟三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纷争初起
“父亲,方才那方正的话倒是点了我一下,我们何尝不借此机会,来个以假乱真,与赵庄僵持多年,是该找个机会出手了!”唐越思索中看向门主。
唐坤站起身,面色平静,双手背负在身后,看向屋外,缓缓道“你是说,以逼迫赵庄交出门客为由,将计就计,扣押赵庄之人,以此掌握主动权?”
“若是这样的话,那便让我来带队,挑选门中精锐之师,定能够将赵庄之人押来!”这时唐毅起身说道。
然唐越却拍了拍其兄肩膀,面上闪过一丝异色,说道“大哥,这事就不用劳烦你了,你只需让探子放出风,说明日的拍卖会乃是由我带队,我想赵女若是知道,她必定会亲自前往。这个女子诡计多端,我想要利用她的同时,她也在利用着我,而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想到,我们唐门会那么快翻脸。明日,我便亲自将她抓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还能嘴硬多久!”而后,嘴角露出冷笑。
而另一边,赵庄同样在商议着明日拍卖会的有关事项,而不出唐越所料,赵庄在得知唐越出会的消息后,赵女便主动请缨,率众位內揭参加明日的拍卖会,同时让何一诺留在庄内,确保他的安全。
只是这一切,在何一诺看来却并非如此简单。在这个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门阀斗争之中,他还没有盲目自信到,一个门阀能单独为了一个门客的安全,而作各般周全考虑,除非这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明面上,让自己留守庄府之中,是以保护自己安全为首要任务,拉拢人心,而其内里一定有自己的计划,只是何一诺一时还无法完全猜测,且门阀之间的斗争本就与他无关,亦是无心参与。
此刻,对于自己来说,首要的事情便是探清赵庄虚实,弄清楚,那块木雕到底来自何处。
他本对于这惊异大陆几大门阀没有太大的认知,而进入赵庄之后,他才发现,果真是名副其实。这赵庄占地几近万亩,怕是寻常的城镇也无法与之比拟,其内人多众多,楼宇交错,曳然是一个城中国度。只是在这庄府之中,却有一些地方甚至连本姓族人也无法入内。
如今何一诺位属军客,而依照惯例,每一个军客身后,必有左客与偏客追随,故何一诺从他们口中经旁敲侧击得知,这赵庄之中有三处不能随意进入。其中之一便是庄园圣地,埋葬有列祖列宗的祭祀墓塚,此地有重兵把守,不得让亡魂之人受到半点打扰,更不得让先祖排位受到一丝的亵渎。
而其二便是用来关押犯人的赵庄囚牢,其内有家族重犯,亦是有包括所有外来人在内的对赵庄不利之人,守卫亦是极度森严。
对于一个规模如国度一般的庄府来说,这两处倒是可以轻易猜测得到,然第三处却是无人能够想到,其名为,泥湖!
且不似一般的湖泊,乃是位于地下,据传闻泥湖约莫数万丈,甚至超越了赵庄的边界,其内浑浊一片,更是多处被淤泥堆积,若是凡人陷入其中必会被淤泥吸入其中,无丝毫生还机会。
而因其是冥谭死水,无数岁月之中腐化的尸骸与烂泥,形成一股强大的瘴气团,其中更是沼气弥漫,恶臭刺鼻,故而其中无丝毫生气存在。然尽管如此,泥湖入口处却亦是有重兵把守,只不知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何一诺在经过一番查探之后,他选定了守卫相对比较松的祭祀墓塚作为下手的目标,他初入赵庄,不想冒太大的风险,免得打草惊蛇。
第二日,拍卖会如期举行,而这一次众人的注意力却不是放在了宝物上,而是出乎意料的放在了汪宪刚所在的內揭处,这倒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此刻满面堆笑,展现成功者的姿态。
然众人在仔细搜寻之后,却并未发现天劫的身影,故而又将目光落在了唐门与赵庄两大势力之上。
唐门与赵庄分别由唐越与赵女带队,而唐门之中,除去原本的极为內揭与传揭,此刻竟是多了数位门客,其中更有几人乃是公认的唐门最强门客。
而反观赵庄那边,依旧是前两场拍卖会的那几人。
此刻,众人议论纷纷,兴致盎然,似拍卖大会还未开始,气氛便已被推到了*。
“这一次唐门如此兴师动众,看样是专门为了那位天劫而来,只怕是不把他铲除,唐门誓不罢休。”
“可不咋的,唐越本就是心胸狭隘之人,眦睚必报,如今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此大辱,岂能善罢甘休!”
“嘘!你不想活了啊,你这话要是传到唐门之人的口中,怕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这时其中一人作小声状手势,连忙将其话语打断。
而后他看了看赵庄人群,压低声音道“看样子赵庄是决意要保此人了,不过也难怪,实力如此了得的一个人物,任谁也不会轻易放手,这样一来,若是日后三大门阀出现大战,赵庄的实力应该是更甚一筹了。”
“是啊,只可惜这次唐门要空手而归了,我等也无法欣赏大能之间的逆天对决了。”
众人纷纷摇头,惋惜不已,而后收回思绪,重新将话题带入到拍卖会之中。
而这一次的拍卖会却是意外的出现三大门阀袖手旁观的局面,如此一来,人群先是一阵愕然,而在短暂的平静之后,却是人声鼎沸,竞价声此起彼伏,拍卖会仿佛也迎来了真正的*。
期间,赵庄与唐门的冷战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周围的氛围,而楚门对于拍卖会一直是漠然无视的态度,仿佛他们只是过客而已。
拍卖会结束,人群纷纷退去,赵庄一行人本欲随人群离开,但就在行将离开之际,却是被唐门之人拦下!
“怎么,难道你们唐门要在这惊交所杀人灭口吗?”赵女看着堵在他们前行路上的唐门之人,冷冷的道。
期间,她似有意无意的看向此刻还未离开的惊交所守卫人员。
唐越知晓她的用意,故而有意提高声量道“我们唐门还没卑劣到以多欺少,去杀害一个弱女子的地步!况且此乃是惊交所的地盘,我们还不敢如此造次!”
此言一出,那惊交所的守卫人员面色瞬间送了下来,只不过目光依旧守在此处。
“唐越,那你堵着我们的路,到底是意欲何为?”赵女看向唐越,目中似有一份气急与恼火,而在外人看来便仿若是男女之间闹别扭一般。
“欣儿,我本不想为难你,甚至不想为难赵家的任何一人,我只想要一个人,此人名叫天劫,据说已被你们赵庄收为门客,而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只要交出他,我决计不会为难于你!”唐越的面上出现了若有若无的温柔。
“唐越,你这是什么意思?既你说此人与你有着不共戴天之愁,那我庒门若是将此人收下,那岂不是故意与唐门树敌吗,我们两家关系向来微妙,又怎会做如此挑起祸端之事?”赵女不以为然道,似对唐越说的这些并不知情。
唐越目中寒光一闪,却并未发作,而是冷冷的道“欣儿,既然你不知情,那我也不怪你,只是我唐门线人的情报决不会有错,此人现在就寄宿在赵庄之中。”
而后,他的面上似闪过一阵愧疚之意,对着赵女道“欣儿,既然如此,那就要委屈你一下,为了避免另生变故,我只能将你请回我门中,直到你们赵庄把天劫交出,我便将你送回。不过你放心,在此期间,我一定会以唐门最高规格来招待你,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欣儿,希望你能够理解!”
赵女闻言,面上瞬间阴沉了下来,怒嗔道“唐越,枉费我对你一番心意,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唐越也不作答,只淡淡道“欣儿,对不住了!”说完,他身后的几位门客便上前押送。
赵女冷哼一声,摆脱这些人,“我自己会走!”而后,便与唐越一行人离开惊交所,而剩下的庄客立即返回庒门回报。
第二百二十八章 囚室疑云
而与此同时,赵庄庄园之内,何一诺在几经推敲之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终于决定选取守卫力量相对薄弱的囚室作为突破口。
他在巡逻守卫人员交接的间隙,以浊火加鲲魂之力突袭对方的意志,让对方产生一瞬间的恍惚,而他借着这一瞬间的迟疑,身形快速闪现,进入其中。
同时,他在囚室入口处,结一道波网,将其内与外界隔绝,所有的异动皆不会引起守卫士兵的注意。
囚室空间虽相对于整个赵庄来说并不大,但占地亦是极为广阔,其中有九十九间独立的牢房,还有八间带着禁制封印的重犯囚房。
何一诺快速的查探了这九十九间牢房,其内关押着各式各样的囚犯,有男有女,修为不等,甚至其中还有不同种类的异兽存在。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这些囚犯有乞求,有疯癫,有咆哮,甚至还有各种嗜血的渴望。
然何一诺并未理会这些,同样,一路上他也并未发现有何异常,最终,他把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那禁制囚房中。
八间偌大囚房中,关押有四五十名囚犯,男女老少妇孺皆有,只不过尽皆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破败邋遢。
他们身上的气息微弱,甚至已有数人抑郁而死,而何一诺的到来,却并未引起他们丝毫的异动,想来这层禁制已经将囚房之中与外界完全隔绝。
何一诺并未在意这些,而是眉头微皱,他注意到,这些人身上的服饰虽已经破败不堪,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他们所穿与赵家内姓之人的服饰极为相似,想来这些人应是出卖或者背叛庒门的内姓重犯。
而这八间囚房也是这囚牢的尽头,何一诺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并未发现与龙叔有关的线索。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有些意外,这囚牢乃是关押重犯之地,本应该重兵把守,却不曾想这赵庄竟然把大部分的守卫力量放在了墓塚与那神秘的泥湖中。
他思索中正欲离开,然就在这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这禁制囚牢之中此刻有两人看向了他的方向,虽然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却让他心中惊疑不定。
因为,从那两张脸庞之中,他感到了一股异样的熟悉!
而从这一刻开始,他心中方才明白,赵庄所有的这一切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的目的与计划或许根本不是什么门阀斗争,一切或许只是一个幌子,只不过何一诺还不曾知晓,而这一切的答案,应该有地方可以寻出,那便是那两处重兵守卫的,墓塚,与泥湖!
而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了来自于赵庄庄客的召唤,于是便离开囚牢,前往庄府之中。
然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囚牢外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之中,**的声影缓缓走出,他看向何一诺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约莫半柱香之后,赵庄内府之中,众人聚集在其中,包括所有的赵庄内姓高管之人,以及所有的门客。其中三大军客此刻全部到齐,何一诺,**,还有那之前未曾谋面的包秦,只不过唯独缺少赵庄庄主。
此刻气氛肃然,无人说话,尤其是赵匡杰,更是眉头紧皱,面上露出焦急之色,在内府之中来回踱步。
方才他得知,赵女被唐门虏获,故而将所有庄客全部召集起来,商量对策。
“事已至此,不知众位有何良策?”赵匡杰看向众人,正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却一时没有决策。
而就在这时,**忽说道“大公子,此事说易不易,而说难也不难,你可知大小姐是因何而被唐门抓获?”其说话间,似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何一诺。
赵匡杰闻言,也似看向了何一诺,而后对着**道“**,那依你的意思,此事该如何是好?”
**嘴角微微一扬,冷冷道“此事皆因天劫老弟而起,其得罪唐门,而将大小姐牵扯其中,唐门指名道姓要天劫老弟,一人换一人,方可平息此间风波。不知天劫老弟你如何看?”
何一诺面不改色,而就在他刚欲开口之际,忽然他的身旁传来了另一人的声音。
“依在下看来,唐门不过是以此为借口而挑起事端,他们要天劫老弟是次要,而虏获大小姐乃是主要,即便是我们交人,他们也断定不会放人,而如此一来,我们不仅损兵又折将。故而现在看来,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与唐门作正面对抗!”
众人看向那声音传出处,赫然便是赵庄的最高庄客,包秦!
所有人纷纷点头示意,赞同他的意向,何一诺看向他,包秦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面色阴沉,只是他仿佛对这包秦似有几分忌惮,故而也并未再继续为难何一诺。
赵匡杰此刻面上的忧色更浓,徘徊不定,对着包秦道“包兄,那以此看来,舍妹不是处在一个更危险的境地吗?我们总不可能坐以待毙吧?”
包秦摇了摇头,安慰赵匡杰道“公子,稍安勿躁,唐门此番猝起发难,必有所图,而在唐门没有表明目的之前,大小姐是不会有危险的。”
“报!!”而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探子的急呼声。
赵匡杰接过探子手中的一封书信,片刻后,面上杀机尽显,怒火中烧,将书信揉捏在手心,对着众人一声号令“众门客,随我一起前去唐门,解救赵女!尔等谁愿出任前锋?”
此言一出,众人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皆是料到事态严重,而此行前去必定是避免不了大战一场,他们虽是赵庄门客,受人恩惠,但是还没有到愿为其卖命的地步,故而一时之间皆是沉默不语,同时逃避赵匡杰的目光。
赵匡杰本就怒火万丈,如今见庄客这般畏畏缩缩,心中更是一阵愤怒,然就在其刚欲发作之时,**忽走上前去,对着赵匡杰道“公子,在下愿率领众门客前往唐门,一同解救大小姐!”
内府之中,诡异而又尴尬的瞬间被化解,而同时,随着**的带头,余下的那些偏客与左客也纷纷表态,一时之间群雄激愤,斗志昂扬!
至此,赵匡杰的面色方才有了一丝好转,他拍了拍**的肩膀,欣慰道“好,好!有**作为前锋,定能够战无不胜,归来之后,我必有重赏!”
而后他看向何一诺与包秦二人,“包兄,天劫兄,为防止他人乘虚而入,这庄府之上就拜托二位了!”
何一诺与包秦同时抱拳恭敬回道“公子尽管放心前去,我等定会守护好庒门,庄在人在,庄亡人亡!”
“好,好!这才是我赵庄庄客该有的样子,尔等随我即刻出发!!”赵匡杰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部一同随往,除了少数的几人留了下来。
而**在临行前,对着身旁的一人不知耳语什么,而那人正是**的死忠,且对何一诺充满怨恨,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片刻后,随着赵匡杰的离开,内府之中除了管家之外,便只剩下几位庄客,而能否解救赵女,似已与他们几人无关。
只是何一诺从始至终都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赵庄现如今第一当家亲自上阵,除管家之外,只留有外姓庄客守家。他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这是赵匡杰对于他们的足够信任。
尤其是从囚室之中出来之后,他发现这一切更不简单。而此刻更让他觉得有些异样的,便是他身旁的这位第一军客包秦,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对方有意而为,他总觉得对方有种欲保全自己的想法。
而不管如何,现如今,赵庄举兵前往,也给自己留下了继续查探墓塚与泥湖的空间。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彻底摆脱掉**的线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赵女之辱
而就在三个时辰前,唐门之中,一处闺房内。
赵女被困守其中,只是房中布置精致,设施齐全,更有一种温馨之感,同时还有两名侍女服侍,一看就是为贵族子女精心准备,若是寻常凡人居住其中,怕是很难舍得离开。
然此刻赵女却一脸阴沉,一个人在屋中已经徘徊有数个时辰,从始至终也只有那两名侍女陪伴,而每每想要离开之际,便被一道无形的禁制之墙阻拦,如若被软禁在其中。
“唐越,你这个缩头乌龟,有种你就出来见我,别弄的这么虚情假意,要杀要剐,痛快点!”赵女气急道,一改往日大家闺秀的模样,破口大骂!而后在屋中大砸大摔,那两名侍女则是竭力阻拦。
其中一名侍女气喘吁吁的劝说道“小姐,你别砸了,整个屋里的东西都被你砸的差不多了,就还剩这张桌椅了,公子曾叮嘱我们要照顾好你,他很快就回来的。”
“很快很快,你们说了多少次了,现在都过去几个时辰了,还不来,你们糊弄谁呢!”她们不说还好,这一说便如火上浇油,将她的怒气再次激了出来,不过还好侍女提前挡在了桌椅前,不然又要遭殃。
另一位侍女则倒了一杯茶端给了他,安抚道“小姐,您喝杯茶吧,消消气,消消气!”
赵女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强行平复着自己内心,不过依旧是面色绯红,怒容不减。
然就在这时,房门打开,走进了一个身影,那两名侍女看到随机揖礼道“公子!”
“你们下去吧!”唐越手一挥,而后她们便躬身离开。
“哼,你终于出现了,原来唐家三公子是那么一个畏首畏尾的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对你产生好感。”赵女看着走进的唐越,怒哼一声,带着一丝嘲讽,冷冷的道。
唐越闻言,面不改色,也不生气,而是捡起了摔倒在地上的铜镜,缓缓说道“欣儿,何事动那么大的火,你想见我,我这不是来了吗?”
“别叫我欣儿,你不配!”赵女面露不屑,嘴角轻挑,不以为然的接着道“说吧,你将我抓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以你们唐门的实力与野心,怕不单单是为了一个门客吧。”
唐越忽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找了凳子坐了下来,话语中透出一份异样的赞美道“素问赵女心智过人,文武双全,果然不同凡响,既如此,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就要你写一份求救信,内容嘛,很简单,就是用赵庄的印章玉玺来换取你!”
“你休想!”赵女拍案而起,她心中虽知晓唐门的意图,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狮子大开口。
印章玉玺一旦丢失,便相当于丢失了赵庄大半的守卫力量,那些死侍士兵尽皆是认印章而不认人,而如此一来,赵庄在三足鼎立的格局中瞬间便成了最弱的一方,将任人宰割。
“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拒绝的话,接下来你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唐越说话间,将方才赵女喝水的茶杯聚在鼻下,轻轻的嗅了嗅。
下一刻,他目中寒光一闪,忽单手一挥,顿时赵女身上的衣物尽皆被隔空扯下,此刻唯有裹胸与裤裙还在遮掩这私密的部位。
赵女一声惊呼,似完全没有想到唐越竟会这么做,他下意识的用手遮在身前,而更让她大惊失色的,便是自己身上的修为竟然全部无法施展,仿佛被困在体内的某一处,此刻自己便如一个凡人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她看向了唐越手中的茶杯,瞬间明白了所有,这唐越心机之深,当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而自己千防万防,却终究还是忽略了最微妙的一点,功亏一篑!
而就在他愣神之时,唐越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并从身后抱住了她,而后伸出舌头,从她的玉脖一直舔到面颊,并用力的吮吸了她的体香。
赵女心中一阵慌乱,只是她如今凡人之躯又怎能挣脱一个修道之人的魔掌,她感受到唐越的手掌已经渐渐的朝着自己的私密部位伸去,且完全不像只是单纯的恐吓自己,故而慌张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此言一出,唐越也并未再继续*下去,而是再一次用力的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便松开了她,将纸笔摆在了她的身前,淡淡道“我说你写,一字不落!”
赵女如释重负,连忙依照他的旨意。
“现赵女被困在我庄内,命悬一线,若不以印章玉玺来交换,则必将其诛杀,并将尸首挂于城门,示众于人。限你们三日时间做出选择,期间不要抱着任何的侥幸心理,若是让唐门察觉出任何异样,便立刻终止交换,唐越书!”
赵女放下纸笔,将书信交于唐越查看。然唐越并未接过,而是面上露出若有若无诡异的微笑,说道“等一下,还少一句话!”
赵女闻言,心中泛起隐隐不祥之感,不过依旧是遵照他的旨意,纸笔继续。
“为了给予赵庄足够的重视,以及避免心存侥幸,现特以赵女初血献上,予以警告!”唐越说话间,看了看正在低头书信的赵女,面上重新露出了极度的淫邪之意。
而同时,赵女在写到此处的时候,忽然反应了过来,心中一凛,猛然抬头,看向唐越!
他此刻*的表情让赵女后背一凉,脑袋嗡的一声,再不多想,起身便欲离开。
然就在她惊慌之中,忽然唐越再一次从身后抱住了她!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了上次的温柔,他一只手将赵女控制住,一只手将她身上仅有的裹胸与裤裙撕扯开!
赵女几近绝望,哭喊中用力的挣脱,只是一切皆是徒劳。
而她越是挣扎,却越让唐越感到兴奋,一股原始的*完全吞噬了他的心智。
“平日里让人敬而远之的赵女,很快就要成为我的胯下之物了,我想得到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你现在哭的越厉害,我一会让你叫的越厉害,哈哈哈!”
说完,唐越将赵女抱起,扔到床上,赵女面露惊恐,此刻不断的哀求着,绝望中还欲作最后的挣扎,只是当她回过头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全身*的唐越已经朝她扑了过来。
而后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她坚守了数千年的贞操终于被夺走!而那份沾上了赵女初血信件在一个时辰之后被送往赵庄。
此刻,赵庄之中,何一诺与包秦依旧在内府之中,共同守卫赵庄,以防有异敌趁虚而入,同时等候着来自赵匡杰的调遣。
只是他现在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此事之上,亦或者说赵庄的生死存亡与他无半分关系,而他只想着趁此机会去查探墓塚与泥湖,只是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脱身,同时,**留下的眼线必定会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然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那第一军客包秦忽看向他,面色严肃,缓缓道“天劫老弟,此处有我一人留守即可,在此关键之时,老夫担心城中再生异变,故而还需劳烦老弟去城中查探一番,若是有风吹草动,我等可以第一时间做出抉择,不知老弟怎么看?”
何一诺闻言,目中有一丝隐藏的异光闪过,只是其面色平静,故作思索状,片刻后方才回道“包兄言之有理,在下也是正有此意,此番我等里应外合,定能做到滴水不漏,而事不宜迟,在下即刻出发。”
包秦点头示意,二人抱拳行礼,相互告辞。
而留守的左客之中,忽有一人主动请缨道“包军,城中区域广阔,若以一人之力怕难以顾全所有,故而在下愿与天军一同前往,共同保卫城中安全!”说话之人,正是**的眼线,同时也是其从灭神宗带出的弟子,于舜。
包秦闻言,立刻挥了挥手,淡淡道“于老弟,此言差矣,庄府乃是处在极为关键的位置,若是此处失守,那定会功亏一篑。城中除了天劫老弟之外,还有赵姓内兵看守,已是足矣,且以天劫老弟的能力,想来即便是负责偌大的城池,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何一诺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抱拳道“包兄谬赞了,为庒门尽心尽责乃是在下的义务,定会全力以赴!”
第二百三十章 阴风阵阵
包秦似在庄客之中有着极高的威信,他此番一说,于舜便只能是恭敬的点头默许。
而何一诺在离开之际,对着身旁的马盖私语道“盯好此人!”
马盖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他将欲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了包秦的话语,其中似透出一份异样的深意,“天劫老弟,城中人多眼杂,一切要小心行事!”
何一诺眉头微皱,身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而是淡淡回道“多谢包兄提醒!”
随后,他离开庄府来到了城中,而他直觉的感到,此刻他最需要弄清楚的应该是这包秦的身份,否则心中总有不安的感觉。
虽然何一诺能够感觉到,这包秦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不过他仿佛对于自己的一切举动皆是了如指掌,这就让何一诺有些莫名的不安。只不过此刻,若是对方不想暴露身份,他还没法探清他的底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此刻想做的,亦是包秦所想。
他来到距离墓塚十里之地,此地因接近赵庄圣地,已经是少有商贩来往,除了一些零星的住户,便再无他人。何一诺以保卫庄园为名,伺机查探着这里的一切。
墓塚乃是位于一处极为广阔的山峦之中,有九十九座大山环绕,巍峨壮丽,郁郁葱葱,此外,更是有长河流经,将这一切环抱在内,如青龙高耸,白虎双拥,乃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大山在得到先灵大地庇佑的同时,也为其提供一个绝对隐蔽的环境。
墓塚因是赵家列祖列宗归尘之地,被称为圣地的同时,亦被列为三大禁地之一,故而其守卫力量相比于囚牢而言是增强了不少,且全部是赵家精英的守卫军,在他们的目中,除了赵家几大内姓之人,其余人一律严禁进入。
何一诺因担心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身份,故而并未用神识查探他们的修为,而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粗略的感受到这些人的修为全部在幻境之上,最低为幻形一境,而最高的已是达到了幻境第二步巅峰,且其中不乏修为高深的死侍傀儡的存在。
他心中盘算,若是故技重施,怕是很难再有成效,毕竟囚牢之中的守卫力量与此处相差太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就在他犹豫之际,他忽然察觉到在与他相距千丈的一处密林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快速闪现,其速之快,变化之多,即便是自己也不由得发出惊叹,此人便是何一诺初到惊异大陆时所认识的楚轩。
这赵庄之中除了庄客之外皆是赵姓之人,而庒门守卫森严,更是与内府相邻,且赵庄城池之上皆是布下防卫禁制,若有风吹草动便会立马引起守卫军的注意,却不知他一个外姓之人是如何躲避盘查,混进城中。
而在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他却似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躲避那守军之上,他的目标似与何一诺一样。
何一诺虽不晓他是何目的,只是他这一来却是让何一诺看到了希望,或许可以从中寻找可乘之机。
而其正自思索间,忽听闻前方传来一声怒斥,“什么人鬼鬼祟祟,竟敢擅闯赵庄禁地,还不快快现身!”
楚轩闪烁的身形忽顿了顿,似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快就被发现,在一番短暂的停留后,他便决定放弃此行,转身踏空离开。
然那守军却不依不饶,率领终将一同追去,只留下死侍傀儡继续守卫圣地,从而也由此可见这圣地对于赵庄的意义。
何一诺本亦是惊讶于这守卫军的洞察力,只是此刻乃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他不去多想,事不宜迟,而是以强大的神识之力,强行占据死侍傀儡的意识,获得短暂的控制权。同时将其作为自己的眼线,若是察觉到守军折返,自己亦可全身而退。
他进入墓穴,其乃是位于山麓之内,由无数火烛照亮,墓塚无风,而火烛却摇摆不定,一道阴冷诡异的气氛瞬间逼近其身。
何一诺很快便来到了墓穴的深处,内里空间极大,仿佛凿空了整个山体,同时亦是静的可怕,整个空间充斥着烛火燃烧散发的枯焦之味。
而最为奇特的是,墓穴之中的所有棺椁皆是悬浮在半空,以铁链相互捆绑连接,并呈七星状排列,诡异之中却也偷着恢宏的气势。而除此之外,每一处悬棺旁,皆有四位兵俑排列,似冥界守兵。
只不过他们的阵型杂乱,而这墓穴之中所有的排列皆是错落有致,相比之下,倒不像是有意而为之,反而是像被人动过一般。
而在昏暗的烛光掩映下,墓穴石壁上赫然有鲜血滴落的痕迹,只不过早已干涸,像是很久以前留下,只不过依旧是有淡淡的血腥气息弥漫。
何一诺看着这些,眉头微皱,这看似*肃穆的墓塚圣地,却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变故,而原本诡异死寂的环境,此刻却仿佛充满了暗杀!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沉闷的链锁抨击声从他的上方传来,其声不大,只是在这空间中却显得异常明显。
何一诺本已是御空而立,只不过那声音却还在其上方更远处,他抬头看去。借着幽暗的烛光,他发现,在那七星阵型之上赫然还存在一个更为庞大的棺椁,且被六道链锁连接至石壁固定,悬浮在半空,而相比于他之前看到的那些,这一个却显得崭新无比。
何一诺本心中疑惑,只是踌躇之中却在犹豫到底是否要去查探,若是棺椁之中真有活人存在的话,那便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怕是在赵庄也待不下去。
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其中存在自己想要的线索,那即便是被发现了,也不枉此行,故而,他的身形在悄无声息中,缓缓的接近。
而下一刻,借着幻月的光辉,他赫然看到,在那棺椁之中,竟然躺有一个蓬头垢面之人!其衣衫褴褛,身上被铁链牢牢束缚,气息已是极度微弱,如半死人。
何一诺在看到他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在囚牢之中看到的那些人,他们的服饰虽破败不堪,但依稀可以看出乃是同一款,皆属于赵家内姓之人所穿。
而就在这时,那人的手忽然又微微动了一下,与之相对应的便是一阵轻微的链锁声。
“赵庄可还存在?”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
何一诺心下一惊,似没有料到他半死之人竟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更让他出乎意料的,则是他所说的话语,以赵庄如今的实力与盛况来看,显得尤为突兀。
“赵庄不是势头正盛吗,何来覆灭一说?”何一诺与他保持着距离,同样低声回道。
“风头正盛,,哈哈”半死之人似在低语,同时发出几声苦涩的笑声,而后接着道“赵家早在数千年以前便已覆灭,又何来风头正盛之说!”
此言一出,饶是何一诺亦是吃惊不小,同时他内心的那个猜测也在慢慢的得到证实,只是他却不敢完全肯定。
何一诺看着他,继续沉声问道“看你的服饰,与身上的气息,你应该是赵家内姓高阶之人吧,只是却怎的与赵家的列祖列宗待在一起,难道是赵庄还有活死人陪葬这一陋俗?”
那半死之人闻言,忽再次发出一阵苦笑,沙哑至极,怅然道“赵庄的列祖列宗,如今何在?此地早已是空空如也,除了我一个活死人在此日夜受着煎熬折磨外,还有何人?”
何一诺目中闪过异芒,眉头微皱,呐呐道“你的意思是,这里的棺椁,全部是,空的?”
那半死之人没有回答,仿佛已是虚弱至极。
何一诺没有理会他,而是佛袖一挥,顿时所有的棺材盖全部被掀开,而其中却尽皆是空空儿也!
此乃是赵庄圣地,列祖列宗的灵柩应是无人可以挪动,却不知为何会出现这般状况,看样正如此人所说,赵庄应是发生了惊天变故。
何一诺此刻再次看向了他,冷冷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当然是这赵家的主人!!”他的声音忽然强行提高了几分,其中透出深深的愤怒,墓穴之中本无风,这一刻,烛火却剧烈晃动,烛光摇曳,似随时都可熄灭。
何一诺目中精光一闪,喃喃道“你是赵庄庄主!!”而后,他警惕之心大起,身形向后退开数丈。
第二百三十一章 燃烧的风暴
他的身前,那半死之人在一声怒喝之后,其躺在棺材中的身躯竟然传出“咯咯”之声,同时他身上破烂不堪的衣物竟然无风自鼓,一股强悍至极的道法之力快速蒸腾,不断的冲击着束缚在他身上的链锁。
须臾之后,铁链被绷的紧直,直到不断传出巨大的“咔咔”之声,同时棺椁亦是在剧烈颤抖,似是难以承受这般威压。
仿佛就在下一刻,这棺椁与那链锁便要尽皆碎裂,半死之人亦要重新焕发活力挣脱而出!
然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将悬棺固定于石壁之上的那六道链锁忽同时散发出玄青之光,且顺着链锁快速蔓延至中心处,那悬棺上!
刹那间,棺椁之中被青光包围,内里更是充斥着阵阵电机矩阵,透过链锁,传至半死之人身上!
墓穴之中映射出诡异的玄青光芒,同时伴随着一道道极度痛楚,却有气无力的嘶吼声,那半死之人膨胀的身躯出现剧烈颤抖,并不断萎缩,直至变回原来那颓败的身形。
那半死之人用力的喘着粗气,在千百次的挣扎之后,终于在那困守禁制折磨中,油尽灯枯!
仿佛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哀求道“救救赵庄,救救赵庄的百姓,救救,,,”,而后便再没了气息,而至始至终他的脸都隐藏在那蓬松的发丝下。
何一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匪夷所思,诡异森然。然他的内心却变得愈加明朗,他的那个猜测被所发生的一幕幕慢慢证实,已是**不离十。只是他却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融入他一丝意识的死侍发出了警告,何一诺再不迟疑,右手一挥,顿时所有的棺椁全部恢复原样,而后身形一闪,离开了墓塚。
片刻后,那些守兵全部归来,只是他们似觉得周围有些异常,然圣地之中禁止无故踏入,故而在片刻的迟疑以后,重新恢复守卫阵型。
而与此同时,赵匡杰率领众庄客已是兵临城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如虹。
唐门似早已料到赵庄欲来犯,故而唐坤与唐门三少此刻已是站在城门之上,在观望等待着。只是他们的身后只有数位近身侍卫跟随,却并无大批禁军守卫的存在,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紧迫感。
“越儿,你推测的没错,这赵匡杰果然率众攻了过来,现在看来,这一步步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哈哈哈!”唐坤说话间,看向唐越,目中露出一丝赞赏,随后大笑一声,继续向着下方看去。
唐越面色冷静,恭敬道“多谢父亲夸奖。”而后眺望前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缓缓道“这赵匡杰与赵女不同,其虽修为高深,但是却有勇无谋,遇事缺乏思考,易冲动,只会逞莽夫之勇。故而只需要一个导火线,便能够将其激发。”
而后他冷哼了一声,面上似露出些许的失望,叹道“只可惜,没能够将老怪物引出来!”
唐坤闻言,手抚长须,也是点了点头,“是啊,这老怪物我已是有数千年未见了,上次交手我以一招半式落败,这些年来我苦练修为,就是为了在日后的吞并大战中,将其击败,只可惜,今日是实现不了了。”说完,他竟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大漠孤烟,风卷残云。此刻,黄沙倒卷,漫天飞舞,苍穹之下仿佛被一片枯黄所弥漫。狂风呼啸,一颗颗砂砾如针般打在脸上,所过之处尽皆被黄沙掩埋,荒凉至斯。
此刻有数百道身影停留在半空,距唐门不过百丈之遥,任沙暴侵袭也不得撼动其身形半分。
而同时,唐门城前忽出现几道巨大的风暴柱,阻断了赵庄之人前行的道路,且愈来愈大!
透过风柱间隙,赵匡杰对着前方的唐门怒吼道“唐门狗贼,无耻淫徒,莫要做缩头乌龟,快快前来受死!”其声震荡前行,在风柱中强行打开巨大缺口,这份道行当真是强悍至极。
只不过这话落在唐门之人耳中,虽亦是惊叹于他的修为,但是更多的则是嘲讽与不屑,攻于心计,乃为上上策。
唐门没有回应,而是操纵起那五道风柱,赵庄之人本就没有躲避的意思,故而任凭那风柱变幻。
此刻,五道风柱以环抱之势,将赵庄之人包围在当中偌大的空间内,仿佛连接至天地。
顿时,他们的耳边除了如鬼哭狼嚎般暴烈呼啸的风声,便再无他物。而那风柱卷携着黄沙,随着其不断的融入补充,风柱亦是不断壮大,很快便达到千丈之粗!
赵匡杰见状,心知不能让其持续壮大,否则更难应付,故而他身形当先出动,驭起手中法器朝着其中一道风柱轰去。
而门客见状,亦是明白其意,皆是奋起而击,一同突围。
沙柱之上顿时出现无数缺口,只是瞬间便又重新愈合,而从其上传来一阵阵吸扯之力,不断的对众人的身形产生威胁。
若是寻常的沙暴风柱,只能对修为低下者产生影响,修为稍高一点的修真者在这之中除了会有不同程度的不适之外,并不会有任何威胁。然眼前的沙柱显然是被人操控,且有道法气流充斥其中。故而若是被吸入其中,那便凶吉难测。
而随着众人突围,那五道风柱竟也不甘示弱,此刻,自万米高空,那五道风柱开始相互交合,融合为一体,形成一道万丈风柱,威势惊人,骇然至极!
而天空的云层也随之快速转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旋状,仿佛这苍穹,欲将天地间的一切吸扯而入!
且那五道风柱的交合不断向下延伸,速度由缓及快,只在数息之间便已到达他们上方的百丈处!
此刻,他们已是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股自上而下的旋转之力与吸扯之力,他们再不迟疑,当下决定将攻向一处。
而这一次果真收获奇效,在他们的全力一击下,其中的一道风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内里黄沙弥漫,看不真切。
而此刻,那风暴柱的交合点不断压下,已是相聚不到百丈!而同时地上沙尘不断被席卷而入,快速的补充进来,那缺口亦是迅速愈合。
他们再不迟疑,在赵匡杰的带领下一起从缺口突围,期间更是道法流转,法器交相辉映,以此抵抗内里的砂砾与所包含的道法。
原本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然就在他们穿过缺口欲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忽然他们心中一凛,察觉到一丝异状。
原本萦绕在他们身上充沛的道法之力,竟然在快速蒸发消散!而不仅如此,他们体内的道法亦出现不断衰减的状况,这种感觉很突兀也很诡异,便如灯火燃烧般,油尽灯枯,而他们身上的修为便是那灯油!
而隐约中,他们似听到一声长鸣,似大鸟锐啸!
赵匡杰与**皆是心中震惊,慌乱中他们似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是枯萎之火!!”
而后再不做任何保留,驾驭起幻灭巅峰一境道法,冲出缺口!
而也就在下一刻,那缺口愈合,五道风柱融合成一道,带着滔天的气势将狂沙吞噬,卷入九天之上,以及那些修为低的门客。
他们本可全部逃生,却在枯萎之火的衰竭之力下没能成功越过缺口,想来在那风暴沙柱的旋转之力下已是凶多吉少了。
而这一来,亦是对赵家实力的削弱,庄客作为赵家外部守卫力量,已是牺牲半数!
此刻,唐越看向不远处狼狈不堪的赵庄众人,面上再次露出冷笑,不屑之意更浓,而他的心中似还有打算,一切还没结束。
而反观另一侧,赵匡杰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他本以为唐门会以玉玺印章为目的,而与他们进行谈判。却不曾想,对方在先侮辱赵女的情况下,又出杀招,不给他们留一丝余地,这分明是蓄意挑起争端!只是若真是这般,那赵女的性命便危在旦夕!
“公子,如今形式明显,唐门显然是没有求和的态度,设下埋伏,挑起战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何不回去从长计议!”**在一旁冷静劝说道。
赵匡杰闻之,觉得言之有理,故而冷静下来,不再与唐门纠缠,下令撤退,重整旗鼓,欲卷土重来!
然就在这时,那唐门之上忽传来唐越高昂的声音,缓缓道“赵匡杰,你这就走了?难道你不管你妹妹了吗?哦,也对,你妹妹现在都已经成我的人了,应该是我说了算,哈哈!”
第二百三十二章 乱军心者,杀无赦
同时,他的身旁,赵女的身影出现,只不过却是跪坐在地,虚弱到了极点,而身上的服饰却是衣不遮体。
赵匡杰听闻之后,看着赵女虚弱的样子,顿时怒不可遏,原本平息的怒火瞬间被再次点燃,且更胜过往,只是他刚欲发作,便被身旁的**拦了下来。
“公子,此乃是唐越的激将法,故意引诱你上钩,若你只身前往,不但救不了赵女,还会丢了自己的性命,让唐门找到可趁之机,还望公子三思!”
只是,**的话音刚落,那唐门之上再生变动,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彻底激怒了赵匡杰。
唐越将身躯瘫软的赵女一把提起,从她的身后环抱,而后不断的亲吻着她的耳畔,一只手从他的后背缓缓摸至胸部,直至伸进那片残存的裹胸之中,赵女的喘息声加重,胸前也快速起伏着。
而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却是一路下攻,直至按在她的最私密最敏感的部位!此刻本已是神志恍惚的赵女似忽然清醒了一些,只是片刻后身上便被一股**占领,身体似不受控制般的附和扭动着,而随着喘息声加快,口中竟发出了*。在那神志清醒的片刻,留下了眼泪,在发出几声无力的“不要!不要!”之后,便彻底迷失在那快感之中。
看到这,赵匡杰怒火万丈,再也无法抑制,不顾众人劝说,面上布满杀机,身形一闪,暴起发难,朝着唐越的方向轰去!
霎时之间,幻灭巅峰一境修为赫然展露,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光幕之墙,身形拉扯之中延伸至千丈开外,所过之处更是风过沙灭,所向披靡。
然面对赵匡杰如此攻势,唐门却似无动于衷,唐越与唐坤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对方目中的意思。
唐越露出几分不屑,将已入*的赵女隔空丢给了赵匡杰,冷哼一声道“看你现在如此着急,难不成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关系,既如此,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不去夺人所爱,我便卖你个人情,成人之美,你可要接好了!”
赵匡杰闻言,更增恼怒,心中怒骂,这唐越实乃是禽兽不如,在侮辱自己妹妹后,竟然栽赃自己,说出如此不堪言论,此人不诛,天地难容。
只是,赵女如今意识昏迷,无任何自理能力,故而赵匡杰需先保全其性命安全,故而分出一道力量,去迎接赵女。
然而就在他欲接触赵女的那一瞬间,忽面色大变,收回所有的力量,化作全部的防御环绕周身,强行止住身形。
下一刻,赵女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而与此同时,她的身躯轰然爆开,一股强悍的魂咒禁制之力从她爆开的血肉中传出,瞬间蔓延至赵匡杰全身。
赵匡杰全身如遭电击,一瞬间,体内的修为仿佛被禁锢锁死,身躯在颤抖之中保持镇定,心中虽知晓自己中计,但一时却无任何方法脱身。
而就在这时,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唐门之上,唐越默念法诀,顿时环绕在唐门城外的护城大阵陡然运转,一道道洪流如长鲸吸水般快速汇聚而来,只在片刻之间便波及开去,而距离它最近的便是几无反抗之力的赵匡杰。
下一刻,在下方门客的惊呼声中,赵匡杰的身躯便如断线之鸢,被护城之力掀至远方,期间更是口吐数口鲜血,看样是负伤不轻。
**身形一动,接住他的身躯,同时众门客亦是跟上,随着他二人离开唐门,返回赵庄。
唐越看着他们悻悻而去的身影,发出了一丝冷笑。
他身旁的唐毅说道“三弟此番不仅削弱了赵庄的庄客实力,更是虏获赵女,重伤赵匡杰,重创赵庄,如此一来,怕是短时间难以恢复元气,我们何不借此机会,乘胜追击,一举拿下!”
唐越看了看远方,摇了摇头,淡淡道“大哥,操之过急,只会误失良机,只要赵女在我手中,我们便能够等到更好的机会,而我自有良策。”
而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唐家二公子唐迁却是说道“三弟,你不觉得这一切来的太过顺利,太过理所当然了吗?这赵庄虽不比我唐门与楚门的底蕴,但是能够与我等并列,怕绝非如此简单吧。”
唐越闻言,看向唐迁,目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精光,面色一沉,正欲开口。
而唐坤缓缓开口道“迁儿言之有理,这赵庄实力诡异,至今亦未探得其底,切莫掉以轻心。”
后三人一同对着唐坤道“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赵庄之中,**将生负重伤的赵匡杰护送回来。停留在庄内的所有人见状纷纷愕然,他们心中本亦是以为唐门不过是简单的挑衅而已,顶多是借赵女的名义给个下马威,绝不会真正的挑起战端,毕竟此一来定会让整个惊异大陆卷入其中,对谁都没有好处。
然如今看来,这一场战争已然开始。
管家接过赵匡杰,其此刻已是气息不匀,面色惨白,那护城大阵本对他无法造成如此重伤,只因中了唐越的埋伏,便如卸掉了所有的防御来遭受这一重击。
管家离开众人的视线,来到内厅之后,由一块帘布遮挡。
内厅之中,所有人皆是默默无语,他们清楚现在的局势,而不管如何,战争一旦打开,作为门阀前卫力量的庄客必定是首当其冲,真枪实弹中便不存在任何仗势欺人的侥幸。
此刻,有一人来到**的身旁,**看了他一眼,目中似有隐藏的深意,其人乃是**留下的眼线,名曰张华。
张华随后微微摇了摇头,**看后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期间目光似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何一诺的身上。
何一诺察觉,知晓其意,不动声色,然心中却思索道,此人不除,必成后患!
此刻,已有些许人在私下窃窃私语,这赵庄如今被唐门重创,怕是元气大伤,若是唐门来犯,怕是难以反抗,如此一来,处在最危险地位的便是我等庄客,不如我们就此断绝与赵庄的关系,悄悄离开,另寻去处,在此生死存亡之际,他们也无暇顾及我们。
然就在这时,忽一道强悍的道法之力从帘布之内传出,带着一股灭杀的气息,直接轰在了方才低声议论之人身上。
那几人在这股道法之力下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甚至还未来得及做任何的反应,被瞬间暴毙,身躯更是直接爆裂,化为碎末。
顿时,内厅之中,被一股血腥味弥漫,众人心惊,目光纷纷转向帘布之中。
下一刻,在众人的惊愕之中,从帘布之内走出了一个身影,其目光深邃,全身道法流转,气势逼人,站在内厅之上,对着漫天飞舞的血雾置之不理。而他赫然正是方才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赵匡杰!
所有人皆是露出难以置信,其中更是包括了包秦,何一诺等修为高深之人,他们所惊讶的有两点,一点便是其神一般的复原速度,而另一点则是围绕在他身上的那股超越幻境巅峰的修为之力!
何一诺目露精光,此刻他除了惊讶之外,或许心中还有一丝明悟,经历过囚牢与墓塚的他,有理由怀疑着赵庄的一切。而他至始至终都觉得这一切不是那么简单,或许一直以来,他们的一切,甚至包括唐门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个幌子,而直到此刻,一切方才渐渐露出端倪。
“公子,你,,,”**看着此刻安然无恙,甚至气势更甚过往的赵匡杰,呐呐道。或许此刻没有比他更为惊讶的,因为在护送回来的路上,他分明感受到了来自于对方身上的一股死气,却不想如今竟诡异般的复原。
“**,多谢你的安全护送,才让本公子不至于半路陨落,救命之恩,自当没齿难忘。”赵匡杰看向**,面有感激,露出了一丝笑意,只不过这笑容在旁人看来有种凉凉的感觉。
**闻言,只淡淡回道“公子您说笑了,为公子效力,乃是在下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哈哈,好,说得好,本公子果真是没有看错人!”赵匡杰面上出现一丝赞赏,随后扫过众人,目光看向远方,朗声道。
“扰乱军心者,杀无赦!”此一刻,他身上气势与气质与之前已是截然不同,再无人敢轻视于他。
第二百三十三章 唐门生变
“公子,那大小姐之事我们该如何处理?”包秦抱拳询问道。
赵匡杰嘴角微扬,发出了一丝冷笑,目中更有一份不屑,淡淡道“唐越自负城府极深,诡计多端,起初以天劫兄之名处处对我庄门施压,而后又自以为是,囚获赵女,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素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有人面面相觑,皆看出了对方目中的诧异。而直到这一刻,他们方才觉得,以前看似豪爽耿直,有勇无谋的赵家大公子,一直以来,竟是内秀其中,深藏不露,而所有的庄客皆被蒙蔽其中,且这只是他想表现出来的一些,而更深处则无人能知。
与此同时,唐门之中。唐家并未因挫败赵庄而有何庆祝,相反则是一片平静,在唐坤的吩咐下,其内各方势力都已蠢蠢欲动,蓄势待发,一如暴风雨之前的死寂,只不知到底谁会在这风暴中湮没。
唐越推开一处房门,走进其中,他的目光停留在赵女的身上。
赵女此刻衣不遮体,蜷缩在床脚,只在胸前有薄纱遮掩,双手护住酥胸,身躯微微颤抖,似还未从那惊魂一刻中回过神。
她的目光在接触唐越的瞬间,便缩了回来,身躯更是一颤,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仿佛站在她身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
唐越来到她的身边,饶有意味的上下打量着赵女,而后露出淡淡的冷笑,不以为然道“欣儿,为夫又来看你了,听侍女说,你这几日一直不吃不喝,怎么?还要让为夫亲自喂你么?”
说完,他从桌子上端过一碗米粥,再次来到赵女面前,带着些许温柔道“欣儿,快吃点吧,你生我的气可以,但是别跟自己的身体较劲啊,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熬的,来,把嘴张开。”
赵女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狠狠的将碗打翻在地,而后一言不发,依旧是畏畏缩缩的蹲坐在角落里。
而后唐越缓缓站起身,冷哼了一声,带着一丝轻蔑道“你别不识好歹,如今你身困囹圄,不得脱身,你哥更是身负重伤,同时损失大量庄客,一时之间难以恢复元气,赵庄的灭亡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在我没有改变心意之前,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免得到时候我不念昔日旧情。”
说完,他便朝着房门走去,欲缓缓离开,然就在这时,身后却是响起了赵女的话语。
“唐越,这个世间的一切远比你想的复杂,天大地天,却也比不了一颗贪婪的心。”
唐越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回头,冷哼了一声,随后摔门而去。
而此刻,唐门之中,另一间奢华阔气房舍内,唐坤与管家两人正交谈着,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管家看了一眼唐坤,随后对着门外问道“何人深夜打扰唐主?”
“管家,我乃是唐迁,有急事前来寻找父亲,还请通报一声!”门外传来唐门二公子唐迁的声音,其话语中透出严肃。
唐坤眉头微皱,而后点了点头,随后管家先行离开,屋中便只剩下唐坤与唐迁二人。
“迁儿,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唐坤看向唐迁,疑惑道。
而唐迁此刻面上似出现了一丝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唐坤见状,明白其意,拂袖一挥,顿时房间内出现一道禁制,覆盖整个墙面,将房屋内外完全隔绝。
“迁儿,在你们兄弟三人之中,你做事最为谨慎,今日在城门之上,是何原因让你说出那番话?”唐坤缓缓问道。
唐迁闻言,俯首恭敬道“父亲大人明鉴,自我唐门决定对赵庄实施制裁以来,所有的事情全在计划之中,毫无半点纰漏,这一切是不是来的过于顺利了?”
房屋寂静,唯有桌上摇曳的烛火在晃动着这莫名怪异的气氛。
唐坤目中有一丝异芒闪过,而后背过身,淡淡道“你继续说下去。”
唐迁继续压低声音道“父亲,孩儿想问您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您觉得赵庄这些年来有何变化?尤其是在您上次与赵庄庄主交手之后。这么多年来,其一直以疗养之名闭关不出,算下来怕是有数千年了,而这数千年间,赵庄的实力却是突飞猛进,更是将大权交与赵女与赵匡杰二人,父亲您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吗?”唐迁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这密闭的屋舍内,有些许的诡异。
唐坤目露精光,只不过其身躯依旧是背对着唐迁,他并没有作何回答,房间内一时之间再次陷入了沉寂。
唐坤依旧背对着唐迁,负手而立,他看向前方,目光似穿透墙壁,穿过虚无,直到那过往的回忆,他悠悠而道“当年,我与赵庄老鬼约战于惊异戈壁之上,大战三天三夜,我等皆是全力而为,为赢下此战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此一战更是痛快至极,然平心而论,我的道法修为却是稍逊于他,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就在我颓势尽显的时候,我动用了老祖的天道十三僧相之力,将他重创,后来,赵家老鬼便闭关休养,直至今日还不见其踪影。”
这时,他的目中忽闪过一道精光,面上虽波澜不惊,但却眉头微皱,带着一丝深意道“你说的没错,这赵庄自打老鬼负伤之后,实力不仅没有遭到削减,反而是与日俱增,更是在这数千年间成长为可以媲美我唐门与楚门的存在,当可谓是怪异至极。迁儿,既然你提出来了,你可有何发现?”
唐迁并未作答,而是反问道“父亲,您觉得前日那赵匡杰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唐坤似是一愣,自言自语道。
而在思索片刻后,缓缓道“这赵匡杰我接触不多,他乃是赵庄这千年间所着力推举的人物,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在我看来并无异样,而若是非要说有所不同的,那便是他身上的道法之力,前日我略作查探,发现他的身上虽存在赵家真法,但是极度微弱,而更多的则是一股极为陌生的道法修为。”
他说着,忽然转过身,看向唐迁,目光深邃,神色肃穆道“你难道是说,赵匡杰已经不是赵匡杰,而是被人夺舍了神志,是另外一个人的意志在操控着这一切?”
“不错,且在孩儿看来,不仅仅是赵匡杰,甚至整个赵家的高管之人已全部沦陷,而赵庄庄主或许早已被囚禁。”唐迁肃然道。
屋内烛火摇曳,散发出一股枯焦之味,在那明暗不定之中仿佛折射出了隐藏的思绪。
唐坤此刻面色凝重,片刻后沉声道“若果真如此,那我唐门所面对的敌人就不是赵庄,而是我们全然不知的势力,只怕如此一来,吞并赵庄的计划要比想象中的困难多了。”
“父亲,孩儿担心的却不是这些!”唐迁忽压低声音道。
此话却是让唐坤有些意外,其看向唐迁,目中露出深意,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若是真如我等推测的那般,那赵庄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最重要的是,那股势力有覆灭赵庄的实力,那它的野心便决不仅仅满足于此,说不定其暗中早已窥视唐门,楚门已久。只不过始终以一个第三方的身份,让我等无法察觉。”
“这些年来,我唐门对赵庄步步紧逼,所计划的每一步都能够有条不紊的进行,似乎赵庄在刻意的一步一步进入圈套,父亲,难道您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许蹊跷吗?”唐迁凑近他父亲身旁,似在暗示着什么。
“迁儿,你的意思是说,表面上看似赵庄在步入圈套,而实则却是我唐门在一步一步被反调?所有的这一切,甚至包括吞没赵庄的这个计划也是赵庄暗中操作,刻意安排之?”唐坤转过身,面色虽依旧凝重,却露出一丝明悟,只是片刻后却眉头微皱。
而与此同时,唐迁面露犹豫,在沉吟片刻后,终究还是说道“这些年来,参与赵庄事宜最多,提议与计划的重要制定者,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越儿?”唐坤的面上先是闪过一阵不悦,对于此等相互猜忌之事甚是反感,然此事事关重大,在思索片刻后,面上竟是露出了一丝欣慰,对于他来说,宗门的利益高于一切。
“父亲,三弟不是旁人,孩儿不敢妄下定论,故而还需请教父亲大人,如何处理,希望父亲大人明示!”唐迁面色沉静,话语之中透出恭敬,只是,在这不经意间,他又向着唐坤靠的更近了些。
唐坤闻言,点了点头,对唐迁的做法甚是满意。
“嗯,,迁儿,此事你处置的很好,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免得引起宗门恐慌,破坏宗门的气氛,,,”然就在这时,忽异变陡生,唐坤的话语被硬生生打断,而后从其口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啊!!!你!!!”唐坤感受到从身后传来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其身躯瞬间如遭千斤撞击,重重的摔在那道禁制之上,禁制之上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波及至整个房间,只是却依旧没有破碎。
第二百三十四章 唐坤之 怒
唐坤强自撑起瘫倒在地的身躯,心中一阵翻涌,瞬间吐出一大口鲜血,其胸口处更是衣衫破损,想来是被身后的那道大力隔空震裂。
他抬头看向前方缓缓走来的唐迁,面上极度错愕。其心中怒火万丈,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而后以道法之力查探周身,却发现体内有另外一道真气在流转,不断的抨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在方才的一番碰撞之后,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屋内本无风,然此刻烛光摇曳不定,明暗晃动之中似随时可能熄灭。
唐迁的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其右手处依旧是道法流转,一股极为强悍的摄魂之力依附其上。
“你!!你到底是何人??”唐坤手捂胸口,面色有些苍白,只是难掩其愤怒,其一边暗自运气,一边极为吃力的怒喝道,似在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我是谁?你竟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哈哈哈!”唐迁话语之中透出一股霸道与张狂,更是发出一阵大笑,而他的面容与声音却是在大笑声中不断的转变,直至便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这一幕落在唐坤的目中,其面色阴晴不定,更是难看到极点,心中更是如怒涛翻涌,一阵激荡中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只是这一次竟然是黑色的血!他咬牙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道“九大人!”
“唐坤,别来无恙啊,想不到你竟然还记得我,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呢!”被唐坤唤作九大人的他,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嘲讽,目中更是有一份的不屑。
哇的一声,一口黑色的鲜血再次吞口而出,唐坤看向自己的胸口处,有一道黑气在快速扩散,不断的逼近自己的心脏,而在其自身道法的对抗之下,不断的将其逼退,只是此刻其眉心处已是紫黑一片。
他的面上带着一丝绝望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唐坤,亏你自诩聪明,想不到也是愚人一个,既如此,那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当年你唐门仗着有天道派为依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凡是触怒唐门的,无论事大事小,皆被尔等诛杀。当年我本不愿,也不屑参与借壳事件,只是我为助友人一臂之力,方才蹚了这趟浑水,可谁知,却被你们唐门盯上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九大人说话间,其右手一握,顿时道法波及至他身旁的那桌椅上,顷刻间化为碎末。
“唐门派一行人马,以唐迁为首,欲将我诛杀,可是你们万万没有想到你们面对的是谁,竟胆敢对圣巫魂族的魂师下手,下场自然是可想而知,然当时为了配合友人的行动,我便将计就计,以圣族特有天赋神通,将唐迁夺舍,打入唐门内部!”
唐坤呼吸声渐重,此刻更是面如死灰,九大人的话如一刀一刀的在切割着他的心脏。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从始至终都是,与自己的敌人一同算计着敌人,当真是可笑,可悲至极。
他察觉到身上的气力在被一股剧毒快速腐蚀,他咳嗽了几声,似认命道“那这么说,方才你与我谈论的那些对于赵庄的质疑,皆是真的了?我该怀疑的不是越儿,而是你!”
“哈哈哈,不错不错,赵庄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为真,一步一步故意落入你们的圈套为真,唐门的内部有赵庄的内应为真,只不过真正对唐门构成威胁的却是眼前所站之人,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我将这一切告诉于你,不过是想让你放松警惕,一步一步的接近你,直至给予你致命一击!这帝王蝎的毒可是没有解药的!”
九大人说话间,其袖口之中忽爬出一只毒蝎,似在寻找着什么,而片刻后却是安静的停在他的掌心,高高举起的尾钩之上挂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毒液。
唐坤忽发出了一丝苦笑,而后不再强自支撑身躯,而是靠在身后的墙上,似是放弃了挣扎,而此刻他的七窍尽皆是流出黑色的污血,身上的气息更是虚弱到了极致。他本来在那排山倒海的力道下已是身负重伤,而帝王蝎的毒更是攻入其五脏六腑,他虽不甘心,却已无能为力。
只不过,他依旧是提着最后的一口气问道“你和赵庄的那些人有何关系?你到底想要什么?”
九大人闻言,第一次收起轻佻的神色,面上渐冷,而后目中露出杀机,冷哼一声道“你想做的,自然也是我想做的,只不过我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你唐门的圣物,亢龙锏!只有杀了你,我才能进入那亢龙祖祠!”
说完,九大人化掌成抓,向着唐坤抓去!
然,就在这时,原本死气弥漫的唐坤却双目怒睁,身上更是爆发出无比充沛的气势,似已酝酿许久,在等待着这一刻,那足以扭转一切局势的致命一击!
房舍内,一瞬间爆发出无比璀璨的华光,只是在那道禁制之力的隔绝下,并无半分异样传出。而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房舍内再次恢复了平静,而那摇曳的烛光也燃尽了最后的光华,唯留下灯芯处依旧泛红的微光,只是亦转瞬即逝。
而后,房门被重新打开,从其内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赫然乃是唐坤,只不过其面上的污血已被擦拭干净,其面色虽是苍白,但似已基本无碍,喘息之中更是再无异样。
他目光凌厉,神色严肃,在他离开房间之后,管家便来到了他的身边,只是看到他的神色却并未多问,而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唐坤怒哼一声,厉声道“传我之令,唐门所有内务之人,速到内堂集合,不得有误!”
管家眉头微皱,而后恭敬道“是!”
而与此同时,唐越在离开赵女的房间之后,心中越发的觉得不安,以他对于赵女的了解,这些天所发生的事,即便不能给她彻底的打击,让她沉沦,也最起码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振作,想来短时间内也无法再兴风作浪。
只是,他离开房间时,赵女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却让他的心中无比烦闷,似有巨石堆压,故而,他决定再回头一探究竟,了却心中疑惑。
然就在他欲来到赵女房前时,忽有一个随从来到他的身前,面色严肃,话语之中更是透出一份急迫。
“公子,门主下令,让唐门之中所有内务之人速速到内厅集合,不得有误!”
唐越闻言,眉头微皱,心中疑惑,却不知在大挫赵庄后不久,又为何召开如此紧急议事。而在稍作沉吟之后,他看着身前赵女的房间,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房门,而后便与随从一同前往内厅。
然就在他走后不久,一阵风吹过,将房屋的门轻轻推开,一股血腥的气息从其内传出,透过轻掩的门缝,可以看到地上躺有那两个侍女的尸体,鲜血浸没,早已没了呼吸,而房间之中却不见了赵女的身影。
内厅之中,此刻聚集了唐门之中所有高管之人,这其中包括了,唐门内姓之人,以及那些德高望重的唐门门客,其中熊猫人亦是位列其中。
只是人群之中,唯独少了唐家二公子唐迁的身影。众人在等待的同时,却也议论纷纷,心道,这唐迁乃是极为严谨之人,做事向来不折不扣,却不知为何这次会特立独行。
而与此同时,众人却也发现了唐坤的神色不对,怒容满面,而其面色有些苍白,似气息不稳,只不过此刻场中有些莫名肃穆与怪异的气氛,使得无人敢于过问。
唐坤怒哼一声,目光凌厉,带着一股难掩的怒火道“别等了,你们在等一个死人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阵哗然,同时更多的是一份深深的疑惑。
而不等众人有何回应,唐坤怒喝一声道“把他台上来,让所有人好好认认!”
随后两侍卫将一具尸体抬了上来,扔在内厅地面上,其头颅断裂,血腥扑鼻。
众人一时茫然,眼前之人的容貌极为陌生,唐门之内并无此人,只是饶是如此,场中却还是有几人,他们的面上在最初的困惑之后,逐渐出现了一丝明悟,而更多的则是惊讶。
此刻,唐越与熊猫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讶异,同时更是知晓相互之间对于这具尸体身份的了解。
“父亲,若是孩儿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九大人吧?”唐越看向唐坤,面色严肃道。
唐坤并未回他,面上阴晴不定,怒哼一声之后,手捂胸口,又重重的咳了几声,面色一瞬间更加苍白。
“只是,,,”这时熊猫人看向唐越,欲言又止,而在唐越点头示意之后,便重新接着道。
“只是,据在下所知,这九大人在数千年前便被围剿诛杀,且当时乃是二少爷带队,却不知为何,,,”熊猫人观察到唐坤的面色,便不再言说,只是他的心中已早有猜测,而饶是如他,也不禁难以置信。
唐坤心中愤恨难忍,拍案而起,怒喝道“来人啦,将当年参与围剿九大人的所有人全部斩首!”
众人闻言,更加茫然,而唐坤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当真是一群废物,不仅对于迁儿被此人杀害夺舍不知,更是引狼入室,将此人带入我唐门之中,并以迁儿的身份混迹唐门,参与唐门内政,若非是我发现的早,怕是唐门迟早毁在此人手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先祖之谜
此言一出,众人如梦初醒,方才知晓这其中曲折,而看唐坤的模样,想来刚刚经历过惊险一刻。
众人一时沉默,面面相觑,原本一切皆按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却不曾想生此变故,而原本胜券在握的局势,此刻看来却微妙至极,变得扑朔迷离。
“门主,现在我们是否依旧按计划行事?若是这九大人与赵庄所有关联的话,以其作为二公子的身份,那我门中所有的计划他必定清楚。此一来,我们的一举一动便都在赵庄的掌握之中,若是继续按照计划行事,怕是我们自己要把自己逼入绝境。”门客之中站出一人,神色凝重道。
唐坤的面色瞬间缓和了一些,语气也稍作平缓道“嗯,你说的不错,九大人化作迁儿的身份潜入我唐门多年,想来对我唐门隐秘早已是了如指掌,若是真与赵庄有关联,那我唐门便处在极度不利的位置。”
“门主,依在下看来,不管九大人是否是赵庄内应,我等皆要未雨绸缪,先人一步,尽可能化解如今不利的处境。而九大人被门主击毙便是一个突破口,怕是赵庄如今还不知情吧,而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此刻赵庄的人马怕是很快便要兵临城下,大举进攻而来。”熊猫人隐藏在斗笠下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波动,话语中更是低沉无比。
“大仙所言极是,他们定认为九大人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能将我暗杀,可他们不知道这是在我唐门,在这个地方我就是天!!”唐坤话语之中透出一股霸气,即便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依旧是气势逼人,然饶是如此,他的面色依旧苍白一片,更时不时的捂住胸口,隐有痛苦之意。只是其强忍下来,继续说道。
“老夫方才与之一战,虽将其击毙,但其攻我不备,暗中偷袭,故而我亦是遭其重创,身负伤情,无法带兵迎敌。所以此次领兵之人便由越儿负责,毅儿与我坚守门中,以防再生变故。”
唐越躬身答应,然此刻他忽面色一变,心中升起一阵更加不安的感觉。
他的神色落在唐坤的目中,唐坤眉头微皱,疑惑道“越儿,何事?”
唐越神色凝重道“父亲,孩儿忽然想到一事,若这九大人把我等计划透露给赵庄,那么这赵女算怎么回事?除非其忍辱负重,还有更大的阴谋!!父亲,孩儿请求回去查探一番!”
唐坤闻言,面色亦是凝重,点了点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速去确认,带兵一事交由毅儿负责!”
然就在这时,忽一士兵急匆匆的进入内厅,他看了看四周的人,有看了一眼唐坤,面色虽焦急,却不敢轻易言语。
唐坤眉头一皱,朗声道“何事?说吧。”
士兵得到应允,随即跪拜道“禀门主,城外大兵压境,看其军旗,乃属赵庄禁军,此刻正在城外大声叫阵,并试图破开护城封印,我等不敢轻举妄动,故特来请示门主!”
唐坤闻言,怒哼一声,面色阴沉,右手紧紧的抓住胸口,似又传来一阵剧痛。
唐毅与唐越见状,关切道“父亲,您怎么样?”而后从管家手中取过一粒丹药,给其父服下。
唐坤服下丹药,舒缓片刻,面上痛感渐消,神色稍好一些,他看向众人,目中似隐藏着某种情绪,只是他的面上却从未有大敌当前的那种紧迫感,吩咐道“勿要慌乱,一切依照计划行事,毅儿你带兵守城,越儿你前去确认赵女动态,而后与我一同守城。”
随后,唐坤又将门客划分任务,再交代完之后,便纷纷离开。
此刻,内厅之中便只剩下唐坤与管家二人。
这时,管家面上闪过一丝迟疑,在思索片刻后,躬身压低声音说道“门主,老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坤沉声道“但说无妨,你我之间的交情,还不至于此。”
“是!”“您有没有发现,自从,,”管家忽然将声音压的更低些,继续道“自从,先祖莫名陨落,我唐门内里的氛围与环境便骤然转变,只是这种转变并不能够直接察觉,且仿佛是自外界而来,逐渐渗透入我唐门之中。”
唐坤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异色,而片刻后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双手背负,转身看向内厅悬梁,那一幅悬挂的画像之上,目光凝重,但却带着难掩的狂热与深深的敬重。
画像之上,乃是一位老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位僧侣,其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如置身在另一番纪元中。斗转星移,仿佛他的存在便是天道的一部分。
其双目虽微阖,但是那一股来自于眉宇间的气势,却被这栩栩如生画卷展示的淋漓尽致,而惟妙惟肖之中更让人对着画卷的创作者充满敬意。
而画卷之上,那老者的身旁,赫然写有三个古拙的大字,“众生相”!笔走龙蛇之中带着几分狂妄不羁。
他便是唐门的先祖,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乃是位列天道派十三僧相之一。天道派,天罡纪元处,有十三位僧侣,因对应十三生相,故而亦被称作十三僧相,分别为,众生相,往生相,后生相,长生相,道生相,乱魔相,诛神相,葬仙相,弑佛相,五鬼相,三生相,三荒相,异生相。十三僧相,道行通天,更有神鬼莫测之力,在那天罡纪元处,他们不仅可以改变天地规则,甚至拥有着操控异域空间的能力。
而更有传闻,他们曾经打开过异域缺口,穿梭于另外一个星域,传闻,那是一个独立于这个世界与太古九重天的,第三世界!
而唐门先祖则是位列十三僧相之一的,众生相!正因如此,唐门才能在数万年前迅速崛起,并且占据一方,稳稳控制着惊异大陆的一部分领土,在这一块大陆之上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有此后盾,唐门便不愿满足现状,野心不断扩张,妄图吞没惊异大陆所有门阀,形成大一统,从而掌握着惊异大陆的绝对控制权。
然而就在万事俱备,蓄势待发之际,忽然从唐门的先祖祠堂中传来异变,其内原本供奉着的香火在一瞬间尽数熄灭,而与此同时,那先祖祠堂中盘坐数万年的先祖金身也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唐门高阶之人带着难以遏制的愕然与惶恐,目睹了这一异变,而所有人都知晓,这一切代表着什么,先祖的陨落,唐门的衰亡。
唐门将这一消息牢牢封死,以免恐慌情绪快速扩散,同时,放弃了原本制定的所有计划,取消了一切称霸惊异大陆的举措,而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求证这一消息上。
唐坤与管家还有唐门众多隐士,联合在一起,以唐门秘术,召唤先祖遗魄,历时数月,耗费众人大量精元,方才获得先祖临终前的一丝残留影像。
只是这些临终前的影像极度模糊,然即便如此,依旧是可以看出其先祖临终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年身处天罡纪元处的先祖感应到其一个得意弟子身处危境,故而以分身之力跨越维度空间,瞬间降临到他的身边,那是何一诺所熟悉的大陆,先辰大陆!而先祖的降临,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诛杀一切为难其弟子之人!
这本是一次看似毫无悬念的诛杀,因为,他所了解的先辰大陆之上还没有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人物。然而,一切事与愿违,那影像之中,也便是其先祖的目中出现了一个红衣服男子的身影,无法看清楚他的容颜,也无法获得有关他的信息,而唯一能够察觉到的便是那红衣男子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霸道之极,甚至是超越了一切修为等级的气息。
故而,即便是位列天道十三僧相之一的先祖,在他面前竟然也变得不堪一击,而更恐怖的是,先祖降临在先辰大陆的原本不过是其分身,即使失去也对主身无法造成太大影响。然那红衣男子,却是通过其分身,直接跨越时空,轰出一道可以说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意志,强行将先祖的主身击毙,而这一切似不过在几息之间,这几息的时间,也让死不瞑目的先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天地间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外一人,他的名字叫做,唯吾独尊!
唐坤的目光停留在画像上许久,目中由最初的恭敬与狂热逐渐变为复杂。内厅之中,寂静无声,一时之间,无形的压力仿佛笼罩在两个人的心头。万年唐门,这一刻,前途未卜。
“管家,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导致先祖陨落的那个人,在暗中一直窥视着我唐门?若是这个红衣男子参与其中,那想来,我唐门先祖陨落一事,怕早已泄露了吧,再加上迁儿被谋害夺舍,难道我唐门真的是气数已尽?想不到我唐门万年基业,竟然要毁在我的手里,我如何对得起唐门的列祖列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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