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新时代开幕!
如果赵构这还看不出来,他就是个傻子,彻底的废物,无可救药了,根本不配来担当现在的大任。
听到这个消息的赵构,亲自护送他的大哥北上进入大金国都上京后,只是微笑地跟赵桓告别了。
“九弟啊,到时候这帮蛮人要害我,你一定要发兵来救哥哥啊!”赵桓痛哭流涕着,几乎跪着在求他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弟弟。
“大哥,放宽心,兄弟绝不会难为你的。”赵构只是笑着看向这个赵桓,随后语气似有深意道:“保重,大哥。”
说完,也不顾这个他亲大哥的哭喊,赵构一个人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屋子。
回国后,赵构只是拼命组织兵马在河北一带训练,又勤奋习武射箭,阅读兵法,参与政事。
赵佶听说了大喜过望,逢人就说:“朕的眼光怎么会错,朕早就说过了,构儿能文能武,忠孝两全,必然可以继承朕百年后的大业!”
一个月后,赵构被任命为天下兵马副元帅,权势遮天,意气风发,一时间天下无人能挡其锋芒。
这边众大臣跪着求赵佶来上朝处理一下国事,终于在三天后见到了这个尊敬的大宋天子,赵佶得知了董双和西辽结盟,忌惮之下也不敢再对付董双。
于是,他下令将布置在曹州的兵马收敛一些,就地屯田,以监视和防备为主,不跟董双起任何冲突。
而西辽这边。
这天,萧峰正在巡查军队情况,准备对兴庆府的最后攻击,突然,他遇到了一个熟人的拜访。
“嗯,慕容兄弟,是你?”
萧峰眼神一阵剧烈闪烁,他大笑着快步走出了营帐,只是握住了那人的手笑着说:“我们可是可久不见了,来,陪兄弟我先喝几杯酒。”
“大哥,轻……轻点……”那人只是龇牙咧嘴着,捂着手臂苦笑道:“兄弟哪能经得住你这神力啊,好,先喝酒,喝酒便是,我慕容复恭敬不如从命。”
萧峰只是笑了笑,便与慕容复落座了,席间,萧峰看向慕容复缠着绷带的手只是皱眉道:“兄弟,你这手……还有,这些年你去中原寻找二位妹子,又要复兴大燕,不知现在有何成果了?”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慕容复只是用左手端着酒,颤颤巍巍地移动着杯子,随即苦笑道:“兄弟这点伤倒没什么,只是意外罢了,但我这次得罪了高俅,估计是整个天下无处可去了。”
“什么,高俅?!”
萧峰直接站了起来,语气低沉道:“你怎么和他惹上关系的?”
“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慕容复只是摇了摇头,他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又站起来缓缓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单膝跪下道:“小弟实在无有退路了,望大哥能收留小弟,如若不愿,小弟也绝不强求!”
“这……”
萧峰只是愣了片刻,随后又马上起身扶起慕容复道:“兄弟哪里的话,我们三人结拜以来都是同荣辱共生死,我的便是你的,赶紧起来!”
慕容复感激不已,便坐了下来,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各自开始谈笑。
慕容复献上金国机密与部分大宋绝密,萧峰大笑,便当场站起大声道:“慕容兄弟为大辽出力,便封为大辽燕王,北院大王,从此与我共管大辽!”
萧峰这一席话出来,众人皆惊。
耶律大石一皱眉,上前沉声道:“酒宴之上,还请莫谈国事,望大王慎重!”
“无碍,无碍,慕容兄弟是我多年兄弟,怎可与常人比较。”萧峰只是笑了笑,便又坐下开了一坛酒,一仰脖大口饮了。
而慕容复喝着酒,看着萧峰在那里和西辽军官们侃侃而谈,嘴角只是带起了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冷笑。
那种感觉,让人后背发凉。
慕容复加入了西辽,却没人能预料到他的暗中阴谋,而这,又是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了。
这边,董双等人回到东平城后,商议众人放假一段时间,让大家各自散散心去旅游,防卫由轮流值班便是,林冲却突然自告奋勇,愿意前往王庆处卧底,以便将来天下大乱时占据主动,彻底,牢牢地把握住所有的优势。
“兄弟,你一定照顾好自己。”
在东平城外,董双拍了拍林冲的肩膀,只是语气平静道:“这一次潜伏,自己安危最重要,一定不要为了任务影响自己生命安全!”
“董兄,你放心就行了,林某这一去,必将把秦贼地盘融化吸收了,到时候双手奉上。”林冲只是双手抱拳,一拱手笑道:“不用担心了,好了,各位也不用送了!”
众人只是都笑了笑,刘赟走出来笑道:“林兄,你这一次去陕西,怎么也到找几个三秦美人回来吧,你那三个女儿都几岁了,可还没有个儿子呢。”
“我说你小子胡说什么呢,以为都跟你一样好色啊。”孙立在一旁只是靠在树上,毫不掩饰鄙视说道:“要我说,林教头那是天下闻名的英雄,志在天下,哪有空天天想着儿女情长的。”
众人都是一阵说笑,林冲也笑了起来,一时间这城门口气氛融洽了许多。
“好了,各位,别说了,要不我恐怕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林冲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又看向众人道:“不过此去快则数月,多则三五年,甚至是生死未料,希望兄弟们照顾好我的妻小家人,还有……”
董双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林冲的话,只是锤了他肩膀一拳笑道:“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你林冲,这里的每一个兄弟,我们谁都不能死,我们要一起看着这个天下一统,人世间再也没有战争的那一天,一起喝酒啊。”
一阵微风吹来,已经五月底的天气,温度上升了许多,众人虽然觉得燥热,但看着林冲即将离开的身影,也只是心头思绪万千。
“喂,林兄!”
武松突然叫住了林冲。
林冲没有回头,只是停了下来,默默看着前方。
“照顾好自己安全,一定要活着回来!”
说完,武松也只是一转身,就迈着大步挎着寒铁双刀在腰间,离开了这里往城内走去。
林冲只是笑了笑,心中也思绪坚定了下来,便踏上了去西北的道路,他的背影在夕阳照耀下,越发显得高大。
很快,随着斜阳映射,他的影子也被逐渐拉长,最后,直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尽头。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们的一切,都在一个黑衣人的注视下。
“呵呵,这小子,还是在不断成长啊。”
黑衣人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一棵参天大树最顶端枝干后面,只是语气低沉。
“不过,你还是没发现,你身边真正潜藏的最大威胁。”
那个人冷笑一声,猛地纵身一跃,居然从这十米高的古树上平稳落地。
“罢了,我也插手不了你命中注定的事情,这一次就靠你自己去把握,有时候,挫折才能成长啊……”
“噗!”
黑衣人正说着,他大步走在这原始森林里,却只觉得脚下一空,突然整个人就踩空了下去!
“嘶……”
四肢死命撑着这陷阱四周的土壁,黑衣人看着就在身体下方的尖刺,顿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那个混账设的陷阱啊!”
他的声音回荡开来,在这片野外,原始森林遍布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
“啊切!”
摸了摸鼻子,南宫未只是眉头一皱语气疑惑说道:“真是奇怪,谁骂我啊。”
“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在想你吧。”梁霜在一旁的锅子边忙活着,只是一边说道:“哎哎哎,小未你赶紧来看,我的饺子做好了,这可是董双哥他教给我的新配方啊,快来尝尝!”
“不……不要……”
南宫未看着那盘黑炭一样恐怖的饺子,连连后退着,只是勉强笑着手忙脚乱道:“我……我实在不敢碰,算……算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她飞快地跑了出去。
“哎,哎,别走啊,这可是人家第一百三十五次出锅的三鲜饺子啦,唉……”
梁霜一路追了出去,看南宫未已经跑的彻底没影了,她只是叹了口气把饺子倒在了一边的地上,蹲下来双手撑着脑袋,委屈地说道:“我做的饺子真有这么难吃吗?”
“唔……唔……”
“嗯?”
梁霜刚转过头,就发现自己的爱犬聪聪吃完了那些饺子,居然直接浑身抖动着就面色发白晕倒了!
“啊,聪聪你怎么了,不会吧,这是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饺子怎么会这样啊!”
这边,南宫未跑到了城池外边,看着西北方向的云彩,她突然只觉得心口有一点疼。
喜欢的……人吗。
岳飞哥,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你要……
抬着头看向远方的那片天空,南宫未只是微笑了一下,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保重啊。
而与此同时,林冲这边。
看着董双赠送的这匹照夜玉神马,林冲心中从最开始的感激不已,到现在,已经逐渐坚定了起来。
飞奔在这条通往西北的道路上,林冲只是眉头紧蹙,心,却定下了目标。
这一次,就是死在这里,也要帮齐王殿下他拿下王庆,稳定西北!
又是三天过后。
董双令呼延灼卢俊义守青州,关胜萧嘉穗守曾头市,然后,他又下令把这一次北伐损失严重的第一军团先撤下去休整,把战斗力稍弱第二军团调来防守西线。
边境的十个主要城池,都驻扎了精锐部队,这一次重甲步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全军几乎覆灭殆尽,董双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让汤隆和徐宁去给他们换上全新装备,进行战斗力补充,调入身强力壮的新兵交给徐宁训练。
至于还活着的重伤员,董双让徐秋水和安道全负责全力救治他们,不但要治好,而且要尽快恢复全部战斗力,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并且,董双又下令给重甲军牺牲战士每人家里分发白银一百两,然后重伤的五十两,以此类推,这样,也能多少让他们的家人感到欣慰,为亲人的逝去和为国捐躯的光荣牺牲感到钦佩。
对于这一把手上最锋利的尖刀,董双可谓是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这些人,当然,也不止是他们。
这一战损失的铠甲和火炮,火药,一应战争损失,董双都让工厂加快制造,先暂停商业流水线,恢复军事实力再说。
因为,这一战缴获的辽国钱粮不少,董双几乎是和金人五五分的,所以,他也不在意这一时的商业活动了。
要知道,战争机器,始终都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投资方向之一!
然后,董双为了找寻适合做现代兵器的技术,又踏上了前往高丽的路。
“刘赟,史进,杨再兴,扈三娘,你们四个跟我走一趟。”董双在校场点齐了人马,又叫上龙战营全体战士骑马跟随,程婉儿和南宫未硬要跟着去,董双无奈,也只得带上了她们两个。
与此同时,金国再一次发生了突变。
完颜娄室看完颜兀术威望高,用计陷害金兀术通齐,声称这一次完颜兀术就是为此抗命不跟齐国合作破坏了两国联盟,准备先害死大金战士反抗强烈的,再暗中投靠董双。
而且,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大堆证据,每一条,都指向完颜兀术!
尤其是这一次楚江楼和董双的人率先爆发冲突,然后导致董双又和耶律元宜血战,差点让两国关系破裂,这些事实,完颜兀术看着只觉得拳头死死攥紧了。
他确实没有办法否认,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耶律元宜也把和董双冲突的锅在朝廷上全部推给了完颜兀术,陆文龙虽然拼命替完颜兀术辩解,却也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三天过去,大金的刑部一直都在调查这些事。
最终,判决结果还是出来了。
完颜兀术辩解不及,被陷害打入死牢,完颜娄室又修书对董双道歉,称这一次的冲突都是意外,希望双方还能按盟约将两国关系维持下去。
董双表示愿意维持跟金国的结盟,也没有提出其他太过分的要求。
于是,这一场风波看起来就这么结束了。
为时半年多的四国大混战,最终落下了帷幕,所有参战势力都退出了战争状态,开始调整国家力量,整顿国内,全力发展战争机器的持续力,以防备再次有可能到来的战争。
这一次四国会战,显然跟四年前那一次大相径庭了。
辽国,彻底灭亡,大金,大宋,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几乎是没有任何损失!
而大齐在这一次的大会战中,虽然也缴获了不少战利品,获得的利益也绝对不少,但,损失也绝对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看上去,似乎是大金和大宋占据了最多的利益,至于目前谁最强大,还真不好下定论。
总之,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天下会战,在死伤无数之后,终于是划上了休止符,天下苍生进入了久违的和平。
这也是,暂时的和平。
但,这份和平,确实来之不易。
可,并没有多少人去珍惜。
第四百六十二章 高离的回忆
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东京城的大街小巷上,在这春末时节,这种雨可谓是屡见不鲜。
街上的百姓们飞快地跑着到屋檐下,躲避着大雨的侵袭,各条街道上的小贩们也收拾起了摊子,原本热闹繁华的大街顿时清净了许多。
“该死,这破天气雨也下个不停,老天爷也如何想的,那干旱季节滴水不落,如今又来坏我生意。”
一个商铺掌柜收拾着摆在外面的摊位,只是一边骂道:“怎么不落点刀子,落到高俅那个畜生那里去,让他碎尸万段!”
“下雨了,好,好啊……”
不知道哪里的乞讨老人却待在大街上,毫不躲避大雨,在这个石墩处躺着,他只是毫不在意一般:“这个污浊的世道,也是时候洗濯一下了,好,真是好雨……”
“老东西,脑子有病吧。”一个中年壮汉看着那老头,只是冷笑一声,又转身对之前那商铺掌柜道:“我说老刘,你小子别在这胡扯,要是被那高俅听到,必然性命不保!”
“胡扯,老子怕他作甚!”
那掌柜只是不屑一笑,嗤笑不已道:“现在这偌大一个东京城谁不知道,高俅那厮已经被当今圣上软禁剥夺了全部大权,他现在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兴致来跟我作对!”
说完,那人只是随手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屋檐下,腿翘着看向街上大雨磅薄地模样,以及屋檐下滴落的雨滴,只是悠闲自得。
“呵呵,你就好之为之吧。”中年壮汉只是不屑冷笑一声:“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高俅浸淫官场数十年,其城府岂是凡人能相提并论,更不用说传说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影天便是其门下,你这次死活难料老兄!”
“扯淡!”
掌柜只是不屑冷笑一声,就像要把这些年对高俅压迫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事实上,这些天东京城池内百姓对高俅的痛恨以及咒骂可谓是一点不少,在高俅被软禁的半个月内,百姓们对其府上出来的人非打即骂,至于其他有关系的人更是看见了就马上暴揍一顿。
而高俅被困在自家府上,根本哪里都去不了,外围更有禁军和许多大将在门口巡逻,以确保这个危险分子还在里面。
这一天轮到王禀和杨政巡逻,二人带着数百人照常从高府门前缓缓走过,边谈边笑,很快,日头高上,明显已经到了中午。
“看样子也该去吃饭了。”杨政看着天色,只是一拱手笑道:“王指挥使,这里就交给副将,我等不如先去用餐过后,再来继续例行巡视如何?”
王禀只是笑道:“自然无碍,杨指挥使带路便是。”
与此同时,王禀看着高府的模样,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几乎是死死攥紧了拳头。
太尉大人,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最后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建筑物,王禀回过了头,没再去纠结这些事情。
虽然心里非常茫然又不理解高俅的做法,但王禀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相信高俅。
要相信他,这个我王禀寄托性命于他,我这追随了二十年,誓死要效忠他的这个男人,只有他,才能统治这个天下!
半个时辰后,天尊楼东京分部内。
“对了,杨将军,不知吴玠和吴磷指挥使现在如何了?”王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着酒杯和杨政碰了一杯,只是笑道:“前些日子听闻他们二人在这一次对付董双的围剿中立下赫赫战功,已经被升为正指挥使了?”
“此事正是。”杨政只是笑着喝完了酒,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只是语气平静道:“二位将军也是一心报国之辈,我杨某也敬佩不已哪。”
王禀看着这个人,却只是眉头皱了皱,但还是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现在看来,这个杨政是必然跟二吴已经快要踏上一条船了,但如今高俅又是这种处境,王禀实在也没有底气去拉拢他。
更何况,自己现在有更要紧的任务,好好潜伏在这个禁军里,等着高太尉他命令到来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就是天塌地陷了,哪怕要对高太尉举起剑来,我也会,只听命于赵佶一人!
这个,十足的昏君,废物,在你死之前,我会暂时为你驱使,到了高太尉……不,高大人他凌驾整个天下时,我会让你碎尸万段,魂飞魄散,为华夏,也是为整个天下生灵赎罪!
这天尊楼生意不错,就在王禀内心挣扎的时候,附近的食客和托着菜的小二不断走过,店内酒香扑鼻,让人入坠云雾中,享受无比。
“唉,老兄,你这是怎么了,杯子都快要被你抓破了。”杨政拿着筷子点了点前方,看着王禀只是语气疑惑说道:“二位将军转正了,这是好事啊,何必如此?”
“哦,没事。”王禀这才彻底回过神来,他只是笑了笑摆了摆手,便随便搪塞了过去。
正指挥使是么,看样子,我的任务没这么好办了,王禀只是心中暗自思索,他自然知道,这禁军八大指挥使乃是掌管八十万禁军的八个军部最高统制官,虽然如今禁军只有四十万的实际数量,但编制确实如此。
现在,由于好几个指挥使在围剿董双的过程中阵亡了,赵佶又有意拉拢王禀,王禀大概掌握四个军部,也就是以前四个指挥使,一共二十万左右的兵马,至于剩下四人,自然就是吴家兄弟和杨政。
以及,从西军最近调来,赵佶准备厚加笼络的“森罗王”曲端这人。
这些人掌握着一半的禁军,看他们平时的政治立场到时候肯定都会死忠于赵佶,王禀只是暗自死死攥着双拳,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解决了这几个人!
高大人,在你坐上这个天下至尊位置之前,拦路的对手,就由我王禀来替你全部扫除干净!
王禀暗自下定了决心,想必这一次高俅也是忌惮城内禁军的归属,才如此低三下四甚至愿意沦为囚徒暂时吃亏。
为了大业,一切都是值得的,能屈能伸,高大人,你果然值得我追随,王禀随后只是冷笑一声,杨政,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了。
你,就是第一个影天下手的目标!
“王指挥使,你到底怎么了,汗都出来了,这才五月初,而且今天下暴雨啊。”
“哦,没事。”
“对了,你那个表兄弟楚重楼,我对他倒是挺感兴趣,不知你有没有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啊……”
此时,高俅在东京自家府内,却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大人,不……不好了!”
周昂从外面疾步跑来,只是语气激动道:“出……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遇事不要慌乱,这都做不到么?”高俅眼睛始终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书法台上的宣纸,手中毛笔缓缓书写着,只是昂首挺胸地站着语气低沉地说道:“说来听听。”
“您……您的家族祠堂被人破坏了,祖上排位全部被砸毁!”
“哐当!”
墨水洒了一地,高俅眼神阴沉,手中的画笔早已经被折断为了两截,画纸也变得乱七八糟。
他只是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着,就像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一样。
一句话也没说,高俅大步向屋外走了过去。
冒着倾盆大雨,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攥着拳头,在死死地攥着,在雨中飞速前行着。
没过多久,他已经到了那里。
就在高府后面几里路,那里,就是高家祠堂,供奉着高家十几代先祖的排位,以及其余物品,可以说是整个天下高俅最尊敬的地方之一。
赶到那里一看,高俅眼神剧烈颤抖着,他这才发现,是一群泼皮砸了高家祠堂,那里,已经没有任何还完好的角落了。
但高俅愤怒之下,居然还是没有出手。
是的,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自己的祖先灵牌被人砸得稀烂,他就看着,高俅在这里看着,拳头死死攥着,什么也没说。
结果,换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下场。
“看啊,是高俅,那个畜生,高俅那个已经落马了的畜生来了,他来了!”
“杀了他,兄弟们,一起上!”
那些地痞流氓原本还在砸高家祠堂,这下顿时群情激奋,立即就向着高俅冲了过来!
下一刻,这个中年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拳打脚踢在身上,浑身都在流血,高俅却一言不发,只是躺在那里,更别说还手了。
“动手啊高俅,站起来啊废物!”
一个看上去领头的混混抓着地上高俅的衣领,猛地一把拽起来就是一拳砸过去怒吼道:“认得老子吗,以前你不过也是个混混,后来混的好了就报复我们欺负我们,现在可算风水轮流转了,真是爽快啊,啊,是吧高俅你说呢!”
说完,他又是一腿将不说话的高俅踢翻在地,众泼皮围上去,又开始了拳打脚踢。
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还要猛。
但是,高俅始终就那么一动不动,只是躺在地上任这些人拳打脚踢,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就像已经失去了灵魂一样。
而这时,墙角处已经走出来了一个黑衣人。
他站在墙角处,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只是一言不发,眼神凝重。
眼前这个人,这个被地痞流氓殴打的人,仅仅因为怕暴露真实实力,因为他已经被赵佶暗中监视了,而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这就是高俅,高大人他的抉择啊,站在远处的周昂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是眼神闪烁不已。
眼下,高大人正在准备最后的调兵,一时的得意和一辈子的大权在握,那可是两个世界,搞清楚了,你们这些杂碎!
冷眼看着那些地痞还在踢打高俅,周昂只是攥紧了拳头,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出去帮助高俅。
他知道,这次以后,这个天下将再没有人可以阻拦高俅的霸业。
当一个人可以舍弃尊严,来换取奋斗和隐忍,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一切时,这个人,必将天下无敌!
周昂回去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够了,留他一条狗命吧,真打死了惹上官司也不好收拾。”
半个时辰后,那些地痞流氓终于散去了。
“听着,高俅,这个天下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不想死的话赶紧带着家小滚出东京吧,哈哈!”
那些地痞指着倒在地上浑身浴血的高俅只是嗤笑不已,指指点点着便离开了这里。
又是不知道多久过去,雨,一直还在下。
就像,要洗净这个肮脏的世道一样。
高俅默默地爬了起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自己府中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他就一个重心不稳摔进了一旁的泥坑里,浑身都溅满了污泥。
但是,他还是很快爬了起来,仍就是一句话也没说。
雨水,打湿了全身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头发被雨水彻底浸透,让人觉得意识也模糊了,提不起任何精神。
被泼皮打伤的高俅,浑身可谓遍体鳞伤,他一个人默然不语地走了回去,大雨倾盆而下,将人全身淋得湿透,他却一言不发,只是抬起了头,看向天空中的那些雨线。
这个时候,他那始终带着浓郁阴沉,让人想避而远之的瞳孔,终于变纯净了几分。
那一瞬间,高俅只觉得脑海中思绪翻滚,如同有着江河日月在翻涌不定,思绪早已经飞回到了当初那个遥远的时代,根本无法由自己控制。
高俅,想起了当年的事,自己被孔厚救了回去,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那一次,高俅,不,应该叫高离,他躺在床上,隐隐约约中听到了“沈云”二字。
这个名字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对高离来说,他自然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份量,有着多大的价值!
高离醒来后,四处打探,费劲千辛万苦,寻遍四处之人,自然知道了是天下闻名的沈云救了他。
是的,孔厚也没有这个本事,救下一个将死之人。
事实上,就连天下第一神医安道全来了,也是徒劳,唯有续命片刻而已。
能做到的,唯有最接近神之人。
对他来说,活死人,肉白骨也亦非不可能之事。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沈先生!”
少年高离拼命挣扎着,但医馆内的人还是死死按着他在床上喝道:“你别胡闹了行吗,我们孔神医好不容易救了你,你现在根本不能下床,快给我回去!”
高离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怒吼一声撞开所有人,然后冲了出去。
在东京城内横冲直撞着,少年高离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到极限了。
不行了,真的到极限了……
天旋地转的感觉充满着整个大脑,高离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飞到了天外,早已经是神志不清,就快要晕倒了。
单膝跪在地上,拼死用剑支撑着身子望向天空,暴雨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雨水混杂着汗水,血水,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泪水的东西,从脸上滑落,高离死死咬着牙,他那张还略带有一丝稚嫩的面庞上,此刻也尽是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黑暗……
为什么……我改变不了,我要被击败啊,啊!
“喝啊!”
高离疯狂地用右拳砸着坚硬的地板,就连拳头彻底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他也无所谓。
他只是一直持续着这种疯狂而无意义的行为。
直到,一道脚步声来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不是要找我吗?”
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只是一瞬间,就让高离恢复了精神,大脑完全清醒了过来!
感觉着就像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样,高离死死支撑着身子迅速爬了起来,站稳了身子看向了他拼命也想找到的那个人。
在少年的视线尽头,一个青年人的身影,在雨水下不动如山,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极度威严而不可接触,高贵脱俗的感觉,让人第一眼就为之折服!
此人身着一袭白袍,面容清秀,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但他的面色,却始终都是淡然无比。
“你……你就是……沈……沈云吗……”
高离语气颤颤巍巍地,身子尽管摇晃,他也用剑支撑着地面,不屈服的眼神看向白袍人。
伤口又裂开了,猩红的鲜血彻底染红了手臂,高离只是用左手死死捂着腹部,牙关紧咬,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也毫不在乎。
“看样子,你的实力撑不起你的野心,你是来……”
根本没有理眼前的高离,眉头皱了皱,白袍人的声音也彻底沉了下来。
“找我帮忙的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跪在这里,懦夫,可没人看得起。”
“不,我不是懦夫,我高离不是懦夫,我是有血性的男人,我要为家人报仇雪恨!”
少年高离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随后,他咬着牙大吼一声,声音几乎是响彻云霄。
然后,他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我知道,你就要离开东京了,我求你,求你借给我能复仇的力量,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你既然之前救了我你就一定会帮我的,等我报了仇,我一定一定会还给你这份力量,就是要这条命做利息也无所谓!”
暴雨中,少年跪在了这条街道上,任全身被风雨所侵袭,他也熟视无睹,就好像毫不在意一般。
少年的眼神坚定而凝重,他的目光,始终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白袍青年。
他赌上了自己的一切,来和命运做抗争。
尽管,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的斗争,错误的道路。
但,至少他努力过,拼搏过,战斗过,不枉此生。
第四百六十三章 人生的道路
“怎么,还不放手,你是想死吗?”
暴雨仍旧还在继续,大雨让这街道彻底变成了一片水域一般,高离跪在这青石砖上,只是眼神剧烈闪烁着,拳头死死攥着。
而白袍人仍旧眼神淡然,他只是语气十分寻常,就好像在跟人普通的对视,又想一个猛兽在捕猎时的凝视,让人浑身发凉。
“不,我是不会走的!”
高离只是大声说道:“在获得复仇的力量之前,为了报仇,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高离也要拼命去拼搏!”
“是吗?”
沈云却只是语气低沉道:“你真愿意死?”
“没错!”高离语气坚定。
不料,沈云看着这个对自己语气凶狠的少年,却毫不在意,只是面不改色,走到了另一边。
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但是,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少年动不起杀心。
若是说沈云对一个人下不了手,那这个天下一定没多少人信。
开玩笑,沈云是何等人物,从来只有他取人性命,何有畏敌之说?
但是,沈云今天看着这个少年,这个名为高丽的少年他那扭曲的面庞和坚定的眼神,心中居然第一次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沈云思索片刻,一想到自己已经脱离俗世来赎罪的决心,也不愿麻烦,就想一走了之。
然而,高离却死死地抱着沈云的腿不愿松手。
他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抱着沈云的右腿,说什么也不想放开。
“噗!”
少年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所彻底染红,但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目前人生中唯一的希望,死死盯着他的瞳孔,咬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硬是一声也不哼。
“不错,果然有点能耐。”
沉默了半天的沈云终于说话了,他只是始终保持着最开始那副语气,就像没有感情的人一样:“我沈云也不是冷血无情的动物,我就给你高离三天时间,要是你能从雪翎山取来寒晶圣莲,我就会给你足够报仇,变强的力量,在这之前,我会在这东京等你三天,如果做不到……”
沈云说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只是盯着少年的瞳孔语气冰冷说道:“就杀了你,如何,你敢不敢?”
“没问题,我能做到!”高离只是果断答应了。
沈云神色自若,只是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不屑,便自己大步走向前,转眼间已经离开了这片街道。
捂着身上巨大的创口,高离只是咬着牙往孔厚的医馆走去,他知道,自己现在哪怕是跪下来求孔厚,也必须让他用最好的医术救好自己恢复全部实力。
要不然……
雨,渐渐小了。
第三天凌晨,就在沈云要离开东京,准备去大理隐居是,他惊讶地发现,高离,这个少年居然拿着圣莲来见到了自己!
是的,这个十六岁不到的少年,他真的,从三只猛虎守护的那座山峰顶处,取回来了这躲圣莲!
沈云被高俅誓死也要为家人复仇的精神所感动,决定把宵练剑和科技给他,自己却离开了朝廷不知去向。
此时王禀来报,李姑娘已经到来,高俅对到来的这个黑衣女子说了计划,让她出手杀掉程婉儿和杨再兴,刘赟,石宝这四人,就帮她获得董双的感情,黑衣女子只是笑着说互惠互利。
日薄西山,几行秋雁从城池上空掠过,将万里无云的苍穹点缀得更加寂静辽阔。
夕阳映射着厚实的城墙,如果是细心的人,便能发现这些城墙之内并非实心,看似斑驳的砖块上,颜色却是有些不对劲。
互相交错的墙砖之间,似乎透露着银色的光辉,在残阳的照射下,居然反射出了无数道耀眼的光芒。
这道高达十余丈的城墙,其四面正是用铁板从内部加固,外铺砖块构建而成!
在一些重点防御的区域,铺设的甚至是掺杂了相当高纯度的钢板!
这在整个天下,都是极为罕见的!谁能拥有如此大量的钢铁资源,不说独步天下,至少割据一方也是绰绰有余了!
毕竟,朝廷每年全国的钢铁产量,也只有十五万吨左右!
城墙之上,巡逻的卫兵往来如梭,队伍之中上至将官,下至普通士兵,每个人都是身披坚甲,手持钢枪,军威素然,宛若神兵。
城池之内,商业贸易之繁荣更是无需多加叙述。
城池靠近内部的一排环形建筑,便是交易所,全国四处的商贾,甚至是西域所来的商队,都不在少数,城外便有泾水,渭水等多条河流贯穿城内外,每日进出的商船更是络绎不绝。
除此之外,驿站,客栈等更是数不胜数,这似乎是一座为商贸而建立的城市。
兵营则处在城内的四侧,紧挨城墙而设立,一旦发生战事,是出击还是进入城墙内部固守,都能在瞬间执行完毕。
全城的正中心处,是皇城所在,四周更是有着人工所挖的护城河所环绕,只有一道吊桥能联通皇城以及外城,若是想强攻,河水甚至能够由内部控制放空,几乎称得上是一道天堑。
城墙正上方,闪烁着精铁光芒的长安两字,牢牢篆刻在最高之处,仿佛是在彰显着,这座城池至高无上的地位!
“秦王陛下,刘太尉有军情传回!”
御书房内,原本沉寂的气氛,被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所瞬间打破。
“嗯?先把文书给孤看看。”
一个身着白色风衣的男子面对着墙上所悬挂的地图,正在独自思考,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也是转过身来,看着来人笑道,英武的面庞在八尺身躯的忖拖下,竟然隐隐有着几分天子之气。
“陛下,这便是前线公文。”
那人递上一道文书,随后站在一旁,风衣男子取过文书,目光从纸上快速扫过,随后笑道:“刘敏果然不负孤望,如此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攻进洛阳,中原终究还是我大秦囊中之物。”
“陛下,还有一事”那人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这次我奉命前往洛阳侦查,偶然间得知,董双与契丹人双方交战数月,西军前一阵先为金辽联军所败损失惨重,,现在洛阳,陕西之军实力大降,我等何不乘机动手,一举消灭西线宋军,与田虎,钟相,方腊三人合兵图谋中原?”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中原,洛阳城中全仗韩世忠,此人之前驻扎于此暂且不说,眼下他一走,加之西军岳飞与宗泽不合,百战宿将种师道去载又为高俅所害,如今发兵对我军而言是大为有利。”
风衣男子右手托着脑袋,眼神中却是若有所思,瞳孔闪烁不定。
韩世忠此人不是等闲之辈,现在却出现这么明显的破绽,贸然行动会不会中诱敌之计?
“轻率出兵还是不妥,以孤看来,还是……”
风衣男子话未出口,突然心头猛然一惊,只觉得侧上方有一阵杀气袭来,顿时大喝道:“有暗器,注意!”
随后,他猛然一个侧翻,身躯往右上方用力一转,已经避开了那道劲风。
“王庆,你作恶多端,今日横死也是罪有应得,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之人太多!”
只听屋外西北角传来一阵声音,另一人也是毫不迟疑,纵身一跃便翻过了窗口,往外追去时,却见杀手已经不见踪影。
“来人,传我号令!”
那人大喝一声,不到片刻,已有数百禁军前来集结。
“马上封锁全城所有出口,务必将刺客找出来,否则军法是问,明白没有!”
“是,一定完成任务!”众人大喊一声,随即分别往各处赶去。
那人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居然敢到皇城来刺杀,真是不知死活!”说完,便要亲自出去指挥追堵。
“且慢!”
那人听得声音,也是停下了步伐,转身看时,却是王庆敢来,只见王庆手上拿着一支箭矢,面色却是阴沉无比。
那人看王庆前来,也是急上前问道:“陛下可曾受伤?”
“没事。”王庆一挥手,随即从身上取出一张信纸,语气冰冷道:“上官兄,这是附在刚才那支箭上的纸,你且看看。”
上官义心中也难免生疑,连忙取过信纸看了,只见上书:
逆贼妄图王师地干戈白骨何时休
鼠辈狂徒既欲死何效妇人坐闺中
上官义看完四句话,顿时心头火起,当下便拔出剑来,一把将身旁柳树砍断,怒喝一声道:“童贯贼子欺人太甚,我早晚必将其九族杀尽,以解我心头之恨!”
王庆也是冷笑一声道:“童贯狗贼如此不把孤放在眼里,孤自然会让他吃点苦头,传令城中各部,发现刺客后当即诛杀!”
“是,臣这就亲自前去。”上官义得了军令,马不停蹄便向城门边而去。
王庆正要回书房,又听人报城外有一自称吴国太尉之人求见,王庆皱了皱眉头,心中盘算一番,还是让卫兵将其放进了城,自己也骑马赶到宫内,叫百官升朝。
李助听说王庆遇袭,也是大为震惊,急忙向皇城赶去,却正好遇到王庆往皇宫而去,听说是蒲文英求见,便对王庆道:“陛下,方腊遣此人前来,必定是为了联盟之事,决不可轻易答应,不如留他在城中,等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
“丞相之言有理。”王庆笑道:“孤就先试探下此人的诚意,要是这个人是诚心而来,大秦能得一外援,自然是好事。”
“若是方腊和钟相为一丘之貉,孤自然会亲自出手,杀了他!”
第四百六十四章 王庆的动向,西北战况!
“见过秦王。”
林冲到了宫内,还没从长安城的繁华富饶中所清醒过来,却先是震惊不已。
王庆坐在龙椅之上,却只身着一袭白色风衣,虽然是普通人的打扮,也全然不失上位者的气质。
王庆见了蒲文英前来,呵呵笑道:“孤一向与吴侯不曾往来,不知君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秦王不愧是直率之人。”林冲一拱手,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开门见山了。”
“先生请说,孤自然是洗耳恭听。”王庆似笑非笑看着蒲文英,仿佛一切尽在自己预料之中一般。
“这王庆,果然不简单!”
蒲文英暗自赞叹一声
“此人必定城府极深,我且来试他一试。”
想到这里,蒲文英又开口道:“现在宋朝气数已尽,天下群雄并起,秦王坐拥秦川千里之地,带甲之兵百万,不知有何打算?”
“先生的意思,是想和孤联盟讨宋?”
王庆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反问道。
“秦王果然神机妙算,一眼就看透了在下的意思,蒲某佩服。”蒲文英笑一声,又道:“我这次是奉我主吴王之命前来,愿请秦王发兵,共同讨宋,事后将以淮南之地与秦王,望秦王细思。”
“哦?”
王庆听到这里,顿时心中一动。
“同盟?据孤所知,方若权此人一向不愿与宋朝为敌,只图割据一方,怎么突然想起结盟的事了?”
“天下大势已变,自然得顺应时势。”蒲文英道“山东宋江前日发兵南下,我军与其血战已有数月,然而宋军必然不会坐视,而调重兵前往,以图渔翁得利。”
“秦王居雍凉,拥天下铁矿,驯马之地,只需一声令下,轻而易举便可组建铁骑数十万,又兼关中士卒骁勇善战,秦王如果与我主结盟,只待天下有变,则派两员大将,从襄阳、洛阳两路发军,进则天下可定,退则可保秦、蜀数千里之地,窥五原而进取漠北,从西线以图中原,仍不失成就帝王之业!”
鸦雀无声,
朝堂之中一片寂静。
平心而论,蒲文英说的非常在理,至少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如果能与方腊结盟,两面夹击宋朝,胜率确实会增加。
如果说意见不同的,就只有王庆和李助二人了。
“不错,不错,先生才略之高实在是让孤钦佩。”王庆听蒲文英说完,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拍掌大笑道:“若是早日能与先生相谈,孤早已进取中原,何至于被童贯困在这里数年之久。”
李助见王庆没有丝毫迟疑,也是急忙在一旁使眼色,王庆早已看见,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蒲文英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闻言却是大喜道:“秦王过奖了,若是依我之计,接下来就以……”
“但是。”王庆话锋一转,便打断了对面的话。
“你们的计划倒是不错,不过,并非孤对吴侯有意见,方若权对付宋江尚且如此狼狈,要是单独对上宋兵,能有几分胜算?”
蒲文英刚要辩解,王庆又道:“就算日后两方同盟取得了天下,又该如何分配各自领土?”
“这……”蒲文英想要辩驳,却也一时哑口无言,王庆的话语字字直击要害,对准的是任何结盟双方都不愿面对,却最终无法回避的问题——如何平分天下?
其实,照理说,有诚心同盟的双方,是不会在基础问题都没决定下来的情况下来谈这个话题。
毕竟,讲到这一步,基本就已经进入死胡同了!
试问,还没到手的利益,谁能给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答复。
这还是在方腊没有出面,他一个太尉单独代表的情况下,有些话他也不方便说。
而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庆现在说这些话,明显就是不想把话题在继续下去了。
这,几乎就是逐客令!
“孤也不愿意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和吴侯产生矛盾,因此,这件事情暂且搁置。”王庆站起身来,缓步迈下台阶来到了蒲文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是以后有需要吴侯的地方,孤自然会遣人前来商议。”
蒲文英死死盯着王庆,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这个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这一次,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的目的已经彻底失败了,而且,自己眼中的大国颜面也是荡然无存!
“蒲太尉千里迢迢赶来敝国,肯定是辛苦劳累了,不如这样,”李助见蒲文英面色越来越难看,也是走近笑道:“蒲太尉先在长安城中小住几日,领略一下秦地的风光,就当是修身养性一番也好。”
“丞相言之有理,阁下可不能违背了李丞相的一番好意啊。”王庆见李助前来帮自己说话,也是趁热打铁补充了几句。
蒲文英见今日注定不会再有进展,留在这里也是自取其辱,只道一声:“在下身体不适,暂且往城中休养几日。”
言毕,他便告辞王庆,转身往宫外而去了。
“丞相,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王庆坐上龙椅,右手攥在椅臂的龙型图腾之上,眼神中若有所思。
李助闻言,只是笑道:“陛下,以臣看来,方腊本就不是宋江对手,这次不过借钟相,宋军之力,才能取得优势。”
“恕臣直言,方腊这人不顾民心,根基未稳,要是与其结盟,必定后患无穷!”
李助说到后半部分,语气也是渐渐严肃,先前他便听说过方腊的战略意图,详细了解之后,他只是一笑了之。
就方腊这等眼光,用人之才能,要是与之结盟,只怕是还没打进中原,先就被各个击破了!
“不错。”王庆左手微拖着下颚,目光坚毅道:“以孤看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洛阳之敌解决了。”
“行了,今日先退朝,他日再议。”
王庆说完,便迈步离开了皇宫,往御书房而去,百官看着这个毫无帝王规矩的人,也是无言以对,一得令便各自散去了。
清晨的长安,城池上空一望无际,即使偶尔有几行燕群飞过,也显得寂静寥落。
不知不觉,三日光景已过,城中的各行各业依旧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虽然前几天城中传出有刺客潜往宫内刺杀秦王的事,但在禁军的严格封锁和把控下,平民只以为是有普通案件,把传闻当做谣言罢了。
不过在这几天的地毯式排查中,仍然没有找出刺客的半点线索,唯一得到的有用信息是,刺客还在城内。
对于此时,李助等人却是毫不在意,既然还在城内,就不怕他跑掉,搜寻之事便交由禁兵慢慢查便是。
当务之急,还是研究对付洛阳宋军的破敌之策!
御书房外,原本就十分宁静的地方在清晨时分中,却显得格外喧杂。
随着一道道锐利的风声划过,应声折断的是四五棵树干,每一棵拦腰折断的树,都在二尺以上!
再向前方看去时,只见一道人影,从树从间快速掠过,手中剑刃自然是招式多变。
从身影中,只能依稀分辨出此人是个青年,仅此而已。
又跑了片刻,那人一个顿步,却是一瞬间停下身来,右手往腰间一探,手腕极速翻动间,只是一个呼吸,百步之外,三片树叶已经被钉到了墙上。
在那树叶之上,赫然钉着三柄飞刀!
那人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口中只道:“不错,我练精铁飞刀多年,一直为刀刃硬度所影响,现在有了关中的陨铁,自然是不愁此事。”正准备离开时,却闻远方一阵高呼传来。
“陛下,还请速回宫内,丞相有要事相商!”
王庆闻言,摇了摇头,也不再继续练武,进御书房换了身衣服,快马向宫内而去。
“丞相,不知有何要事?”
王庆赶到宫内,见李助等人都在,心中也是猜到了一些。
李助看人已经到齐,缓缓说道
“有消息传来,童贯把主力驻在洛阳,而派宗泽领军两万守渑池,以臣看来,机会实在难得,陛下只需一声令下,臣保管让宋军十万人马覆灭此处!”
“此话当真?”王庆心中一动,却是暗自欣喜。
“当然!”李助站起身来,指向地图上的洛阳道:“陛下只需派一员大将伪作攻取洛阳,我军前一阵主动撤围,宗泽必然中计,以为我军重点在洛阳,而率军前往救应,我却把主力在途中设伏,必能全歼敌军,渑池宋军一灭,童贯则束手待毙了。”
“此计确实不错,不过风险也不小,还是待孤考虑片刻再做决定。”
王庆说完,也是从龙椅上起来,一边渡步,一边权衡着利弊。
“报,有一人求见陛下,自称有一份大礼要送上。”
禁卫的声音,打破了王庆的思绪。
“大礼,他究竟是什么人?”
“不清楚,他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说陛下如果愿意与他一谈,必然不会后悔。”
“哦,有点意思。”
王庆嘴角上挑,轻笑了两声。
“既然如此,就让他进来,孤倒想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第四百六十五章 西部稳定
王庆看着阶下的黑衣男子,目光却是阴沉不定。
这个自称有重礼奉上的人,他却是独自一人前来,也没有带上任何物件。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五六,腰间左佩剑,右悬玉佩,眉清目秀,看上去气质非凡,尊贵典雅,让人第一印象就有些许钦佩。
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平庸之人!
就凭此人的气质和言谈,在王庆看来至少也是一方人物。
“阁下今天前来,可有要事?”
王庆开门见山般,先把问题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
然后,他站了起来,双手后背走到了台阶下,只是笑着看向那个黑衣人,也没让其坐下设酒。
他也是想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有多少真才实学。
不料,那人听王庆说完,只是摇头轻笑几声,随后语气一变,冷冷地缓缓说道:“我原以为秦王乃是人中之龙,不想如此怠慢人才,实在是让我失望。”
说完,他也只是往旁边走去,随意地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了一边宫殿的柱子上。
这一下,就惹恼了大殿上的武官众官员,那些人就要发作,却被文官们劝住了。
但武官之首,大将军柳元看此人如此无礼,却是彻底坐不住了。
“哪里来的人如此无礼,竟敢在陛下面前嚣张跋扈!”柳元早已听得不耐烦,又看这人如此猖狂,如何忍耐得住,大步走上前去怒喝一声道:“来人,将这厮给我赶出去!”
谁知,那人却是始终面不改色,只是哈哈大笑几声,一言不发便自己转身往宫外而去。
“先生且慢!”
那人听到这句话,也是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看时,王庆已经走近,一边拍手,一边面带微笑道:“先生乃王佐之才,孤刚才几句话,只是为了试探先生,还去先生不要往心里去。”
“秦王言重了”那人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将此行目的与各位谈论一番。”
“在下姓柴,名进,字文引,是齐王董双手下大将。”那人说完,只是面色凝重看着所有人,一副不卑不亢地模样。
“齐王,董双?”
柴进话一出口,王庆便敏感了起来,难道说,这人是董双派来的?他是要谈判联盟,还是来开战的?
王庆拳头微攥,立马就眉头微皱,眼神阴沉了下来。
李助在一旁看王庆脸色越来越差,目光也是越发阴沉,急忙以眼神示意,希望王庆能顾全大局,至少别在这个时候发作。
王庆看李助的意思,也是强忍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柴进继续说下去。
“王庆这人倒是有些意思,看来是对联盟一事有偏见啊。”柴进心里暗笑一声,面上却是笑道:“我这次是奉我主董双之命前来,携有粮草五十万斛和黄金八十万两,希望能解贵军的燃眉之急。”
“五十万斛?”王庆一听到粮草的数量,就几乎被震惊到了,以致于柴进后面说的话都没有听到。
五十万斛,这是个什么概念?
至少,能让数十万大军用上半年之久!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现在王庆正准备扩建骑兵部队,以对付西军铁骑。
而骑兵所耗费的粮草,更加是一个天文数字。
关中之地的铁矿自然是冠绝天下,而粮食产量却远远比不上其他资源,在这之前,为了维持庞大的铁骑军队,每年都要花费大量钱财,人力,从全国各地私商手中高价购来。
而途中,还有很大几率可能会遇到宋军的部队阻截,护送部队往往会受到很大的伤亡!
这些伤亡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但王庆还是耿耿于怀,在这些任务里死伤军马,显然是不划算。
但供养这些庞大的铁骑部队,又是必不可少的,要知道,如今的战争,骑兵那就是最大杀器之一!
要是没有了这些人,如何能占据上风!
而现在,有了这些粮草缓解燃眉之急,说不定能撑过这一场大战,甚至,取得持久战的胜利!
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足以称得上一份天大的惊喜。
“怎么样,秦王可还满意?”
柴进面带微笑,又道:这些礼品,我已经派人送往贵国国库中了,秦王若是不满意,可以前往查看,再提出自己的看法。”
“哦,自然不用。”王庆定了定神,理清了思路,只是走到了柴进身边,看着他语气平静地又道:“呵呵,自古道“无功不受禄”,董双赠予孤如此厚礼,不知道有什么事能难倒贵军,只要孤能帮上忙的,尽管提出来。”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多说其他的事了。”
柴进看王庆口风已变,心中自然高兴,只要不是对结盟一事深恶痛绝,他还是有把握谈好今天的目的。
只要现在和王庆表面上结盟,麻痹他,让他对林冲的质疑彻底打消,那林冲再潜伏获取王庆势力的高层之位那就轻松多了!
“现在天下大局已变,各方人马都在图谋中原,我等虽然不乏雄心壮志,毕竟草寇出身,难以进取天下,现在环顾四周,钟相一介水贼,方腊不过守护之犬耳。”
柴进说着,也笑了笑,他只是往前大步走去,看着宫殿外的天空,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开口。
”唯有秦王,励精图治,兵强马壮,居三秦之地,拥百万之兵,又有贤臣猛将相助,只要现在东进夺取洛阳,我等从曹州一并发动,夺取天下岂不如同探囊取物?”
“先生的意思,是想与我军结盟?”
王庆看着柴文引,目光中却是似笑非笑。
“正是,根据在下打听到的情报,洛阳之军只有童贯统率,而张俊在渑池一带驻守,洛阳之兵无良将统率,此正是天赐良机,秦王不可错过!”柴进只是笑道,他说着,在王庆的招呼下坐了下来,端着一杯酒喝了。
然后,他只是看着对面的王庆笑道:“如果按我的计策,只要派一军伪作进攻洛阳,不管渑池之敌如何,必定会被童贯下令调回,我等只需在半路设下埋伏,大功就成了一半了。”
“而到时候,我们在曹州发动,灭了张叔夜和程子明的兵马,便和贵军会师中原,岂不是天下在我等手中?”柴进说着,又倒上一杯酒,也只是自己喝着,不再说话。
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这事会如何发酵了。
只要王庆同意结盟,到时候他出兵洛阳最好,不管他如何抉择,神武军反正找借口按兵不动。
要知道,宋朝已经最近开始策划围剿王庆了,面对暗中调到西线的宋军主力王庆居然还毫不知情,这一次,等他大军出动后,说不定就能乘机灭了王庆势力!
“不错,先生这招围魏救赵实在是高。”
王庆大笑两声站了起来,走到前方拍着柴进的肩膀,声音却沉了下来说道:“只是,此乃兵家常用之道,张俊并非无能之辈,何况岳飞如南下来援洛阳,万一被二人看破,该如何是好?”
“还是说,你是来骗我出兵,好让你们的齐王发兵来吞并孤的地盘的?”
王庆看着眼前这个柴进,眼中只是寒光不断闪烁。
第四百六十六章 柴文引的行动
“秦王误会了两点。”柴进看着这个敌意浓厚的王庆,却只是不慌不忙继续说:“第一,这一计并非纯粹的围魏救赵,我等将军马埋伏好,只留少数兵马牵制,剩余兵马开往长安,必能将童贯兵马一网打尽。”
“且慢,先生,你的意思是,童贯本来就会来进攻长安?”王庆眼神一变。
“不错,我前日打听得,童贯此人只图自抢功劳,早已和众将暗中不合,现在秦宋战端一开,他必定只想消耗张俊实力,而派兵袭击自以为空虚的长安,以达到夺功的目的,秦王若是不信,我这有打探情报之密文在此!”
柴进说完,便递上一封书信给了王庆。
“先生之言果真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在下佩服。”
王庆站在原地将信打开看了,翻了一会这些密件,目光从纸上快速扫过,随后只是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按先生的计策行事,只不过,你这么做,对你们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柴进笑道:“现在宋军四面是敌,秦王如果进军洛阳,既能牵制西线之敌,也能威胁襄阳,曹州的宋军守军,虽然只牵一发,却是动全身之势,也利于齐王夺取天下。”
“好,孤主意已定,文引公要是有空,就在城里小住一段,领略下关中风光如何?”
王庆说完,便回到龙椅上坐下,一边倒上一壶茶,一边语气平静问柴进。
柴文引只是拱手笑道:“谢过秦王好意,只是现在齐王在山东整顿军队,我急需回去支援,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了。”
王庆又道:“听闻神武军在这次对付辽金贼人中损失惨重,不知道可还有余力与宋贼血战?”
呵呵,想试探实力吗,柴进只是心中暗笑,自然看出来了王庆的真实意图。
“我等损失固然,而大齐广阔数千里,国民数千万,踊跃参军,血性男儿不下数百万,自然不愁此事。”柴进只是笑着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说道:“宋贼国土虽广,占据天下大半,然我齐楚秦方晋五家割据,料他也首尾难顾,我等一心,必可破之。”
王庆笑道:“既然如此,孤政务繁忙,就不远送了,行了,今日先退朝。”
柴进正待转身离开,却见李助往这边暗使眼色,便迈步走了过去,二人往左边而去,绕到了一处偏殿内。
“文引公,俗话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从事”,不知你以后有何想法?”李助说着,眼神越发沉了下来。
这个人,居然如此有野心!
柴进只是眼神中寒意闪烁,之前看王庆也没有提这事,李助却自己来说,难道代表的是他自己的意思不成?
“李宣中,有话只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柴进听李助此言,却是心中略微不悦。
李助叹口气,又道:“文引公,不是我看不起董双,此人一贯假仁假义,实则虚伪奸诈,将来要是得了天下,以君之才能,必然会为之所害,阁下何不追随我主,与在下共保秦王,待统一了天下,则可封妻荫子,位居高位,岂不好过现在这般?”
“此事休要再谈。”
柴进只是一挥手,语气也低沉了下来说道:“其他事情暂且不论,我久受齐王大恩,现在要是弃他而去,与禽兽又有何两样!”
李助闻言,也是摇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强求,文引公好自为之,要是哪次有想法了,随时可以来丞相府找在下。”
“但愿我们不会在战场上碰到。”
柴进说完,便拱手道:“宣中兄,告辞”。
随即,文引头也不回,大步往外走去,李助望着柴进的背影,心中却是隐隐有着几分不安。
只希望这一次,不是放虎归山啊。
半个时辰后,城内专供外宾居住的国宾客栈五楼。
“回来了?”
柴进一回到客栈,就见林冲也在屋内,抬起头看着自己。
“长安城内的地况图绘制的怎么样了?”柴进说着,便取下了佩剑,随意地挥了一阵。
“哐当!”
柴进把手中的佩剑掷到桌上,一边坐下,一边端起茶壶筛了两杯茶,给林冲递了一杯过去。
林冲接过茶,喝了两口又放下道:“这几天还不错,已经完成大半了,明天应该就能让你带回山东。”
“那就好。”
柴进面色严肃说着,只是看向桌上已经完成大半的地图。
“成败在此一举,我已经跟王庆说了进军洛阳之事,具体做不做,只能看他自己了。”柴进说着,只是语气平静边喝茶边说道:“哦,对了,这次的行动如果能成功,也离不开你那支箭的功劳。”
柴进笑了两声又站起来放下杯子,只是在室内走着。
“那也未必。”林冲眉头微皱,只是语气低沉说道:“王庆可没那么容易解决,如果区区激将法就能让他失去理智,那么他也绝对做不到今天这种程度。”
“行了,林兄,你也不用太谨慎了,有时还是趁早决断好。”柴进拍了拍林冲的肩膀笑道。
林冲勉强笑了笑,也站起身在屋内活动了一下久坐绘图劳累的身体。
“这个当然,不过,那件事情,你真的要去做?”
林冲眼神凝重了起来,至少,他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是不愿意去那么做的。
如果说他在王庆这里潜伏是九死一生,那,柴进他接下来决定要去的地方,就是,几乎十死无生!
去那里,和一个人闯进龙潭虎穴,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柴进已经走到了大门边,他随手打开了门栓,只是冷笑一声。
“当然,要知道,最坚固的堡垒,一贯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砰!”
大门已经关闭,室内再次恢复了黑暗。
三天之后,高唐州二十里外深山。
“文引兄,这些人,已经是在边境发现的第十批哨探了。”
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青年男子骑马立于山上,双手持着两炳剑,从剑身散发的光泽就能看出,这对武器绝非寻常金铁所铸!
而他腰间的三对流星锤,更是引人注目。
山下,与宁静相对应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五百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或仰或躺,倒在这片方圆不到二里的林子里,几乎是血流成河,宛如人间地狱,更为恐怖的是,这些人身上没有一道多余的伤口,全部,都是一击毙命!
“知道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印象,未曾见面,便能察觉出此人绝非寻常人物。
“看样子,赵佶是坐不住了。”
那个身披黑色风衣的人说着,他看向山下,即使是在黑夜之中,也能看出其眼中的坚毅。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男子从马上下来,将双剑插于地面,取下了手上的盔甲,对黑风衣男子道。
“怎,怎么可能?”
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两腿已是站立不稳,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作为八十万禁军的都教头,高太尉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他程子明武艺自不多说,单言身上这件铠甲,就是三层连环镔铁锁子甲配合陨铁打造,平日里完全是刀枪不入,坚不可摧。
这一次,他奉高太尉之命,正好赵佶也让他来高唐附近巡视,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等身手恐怖之人。
程子明身着陨铁铠甲,装备的武器也是玄铁打造,可谓锋利无比!
尽管如此,仍然在这个人面前走不了一个回合!
两人刚一交手,程子明只觉一阵剧痛,仿佛四肢五脏都要碎裂了一般,盔甲自然是应声而碎,摔下战马之前,只看见了那双刃如秋霜的利剑,就失去了知觉。
那不是,早已经死了的,被陈丽卿杀死的屠龙手孙文和的武器,承影双剑吗?
虽然只是仿造的,承影正品还在当今明穹总统帅王重阳手中,但这仿造双剑在硬度层次上也完全堪比寒星陨铁了!
怎么会,在这个神秘人手中?!
程子明倒在地上,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内脏都快破碎了,爬都爬不起来,他也不敢爬起来,只能在那里装死。
“东平方面传来消息,董皇兄已经前往高丽一带,宋军在洛阳襄阳方面剿匪已占优势,让我等山东之兵防备边境,不可主动出击。”黑衣男子语气肃然,却一动不动。
程子明虽然是惊恐万分,此时见两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也是拼尽全力爬了起来伏着身子在死人堆里,向林外没命地逃去。
“见机行事?不知齐王是让我二人作何打算?”使双剑青年眉头一皱。
“扑通!”
程子明眼看着要脱离绝境,正欣喜若狂间,却只听一声弩箭声破空传来。
转瞬间,这个声音已经让他浑身冰冷,魂飞天外!
那一阵子,他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恐惧得像见了鬼一样。
下一个瞬间,程子明只觉得腹部一凉,低头看时,一支弩箭早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
程子明绝望地看着伤口处,眼看着还有几米就能到河边的船上,逃出生天了。
尽管如此,他带着不甘的眼神,还是倒在了这片林子中。
“董皇兄的意思是,到了跟王庆钟相谈一谈的时候了。”
被称作文引的那个青年男子,甩开身上的风衣,将手中的弩机收了起来挂在腰上,腰间另一侧的丹书铁券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黑金色的光辉。
“云引,我去塞外后,你要代替我,务必守好这高唐城啊。”文引眼神坚定地看着月光说道。
“没问题,为了文和他的遗志,我也会用这双剑,替他守护这片土地,一辈子效忠齐王的。”被称作云引的青年只是语气低沉。
柴文引笑了笑,便释然了许多。
最终,他还是猛地纵身一跃,已经在这片高地处跳到了下面好几丈的平地上,轻松就平稳落地。
然后,他站稳身子高高地昂着头,看向了远方。
“这片浑浊的天下,是时候来闹个天翻地覆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宋江的困兽之斗
“这是何处?”
宋江睁开眼,便发觉四边一处混沌,不能分辨出任何事物,往前边走了片刻时,只发觉有光亮,又走几步,只见面前隐隐约约立着三四个人影,宋江更觉疑惑,便走上前去探看。
“你等都是何人,为何在这装神弄鬼?”
宋江看这些人不人不鬼,也是心里有些不安。
沉默片刻,为首一人开口道“公明哥哥,如今形势危急,我等追随哥哥多年,今日且以性命报答哥哥恩情!”
“什么,你们究竟是何人?”宋江心中已经猜到了半分,只是心中不愿承认,话一出口,声音便梗塞了起来,直要扑上前去。
不料到得面前,只是扑了个空,那人摇了摇头道:“哥哥万金之躯,不可在此耽搁过久,且回去料理大事,只管去成就大业留名青史,待东山再起时起兵再来为我们报仇便可。”
话一说完,几道人影便瞬间消散开来,不等宋江反应过来,天地间又恢复成了混沌一片。
“兄弟!”
宋江大喊一声,只觉汗透全身,片刻间已经惊醒过来,往旁边看去时,却是身处草房之中。
原来是场梦。
宋江捂着脑袋,只觉得脑袋剧烈疼痛,就像要裂开了一样。
想我宋江当初梁山聚义数十位兄弟,兵马上万,雄据八百里水泊称霸一方,何等风光!宋江越想越气心里憋屈,狠狠一拳就砸在了墙壁上,鲜血淋漓了也丝毫顾不上。
结果现在在这种地方,只能做一个种田的山野匹夫,还得隐姓埋名,每天吃糠咽菜,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宋江双手抱着脑袋痛哭,只觉得大脑炸裂般疼时,又烦躁不已。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堕落下去了!
一想起过去在梁山发展,直到被梁山诏安,最后到了如今这帮境地,兄弟四分五裂死伤无数,如今又在这破山村里苟且逃命……
宋江死死地咬着牙,喉咙里疯狂喘着粗气,他不想,再也不想就这么颓废地继续苟活着了。
至少,也要混出个模样来,不能让祖宗丢脸!
揉了揉头,宋江缓缓座起了身,在外屋煎药的吕方郭盛二人听见屋内声响,急忙打开门围上前来问道:“大哥,可曾得病?”
“无碍。”宋江挥了挥手,又对吕方语气阴沉问道:“兄弟,我要再去搏一把这条性命,你愿意陪为兄一把吗?”
吕方先是一愣,随后双手抱拳语气沉重道:“小弟自被封那霸州都监后便四处打听大哥下落,然而时局艰险,以至于去年方才寻得大哥,公明大哥既然有青云之心,我吕方自当舍上这条性命,来助公明大哥大业!”
一旁的郭盛也走上前道:“正是如此,兄长想东山再起,我郭盛必定助大哥一臂之力,为大哥开路!”
宋江大喜,又说道:“既然如此,可汇集在兖州,南阳做都监的张顺,雷横二位兄弟来此,我等势力壮大,以图共举大事。”
吕方道:“此计甚好,那董双贼人手下朱仝,花荣,戴宗,穆弘四位兄弟皆为大哥心腹,不如去游说他们前来,我等必可更加壮大声势。”
宋江正想说话,郭盛又道:“你们先去洛阳外龙虎山寻在那里落草的石勇兄弟,小弟便去一趟东昌,若是能说动我师父张轩辕来此,公明大哥大业则必定有望了。”
宋江大喜过望,只是在桌上摊开地图,和吕方郭盛指点讨论了一上午,到下午时,三人便带上盘缠,一把火烧了草房,往洛阳附近一带吸收流民,发展势力去了。
半个月后。
且说宋江在洛阳附近招纳流民,打败山贼,由于洛阳一带久经战乱,官军常年和王庆作战,许多百姓落草为寇或沦为流民,宋江聚集得士卒八千人,有大将雷横,张顺,吕方,郭盛,石勇等人,在河南一带逐渐有了名气,然宋江不打家劫舍,反而经商种田,打击王庆聚集钱粮,除自给自足外尚给官府纳税,并表示战时为官府驱使,遂安然无恙。
宋江又广立山寨,招纳附庸,共聚集八员大将,数千喽啰。
哪八人:鲁韩,蔡旭,序昆,武义番,宵一站,华陈,陈宇,义汛
宋江势力至此蒸蒸日上,逐渐有了起色。
“此地是余晖岭,四年前我等自从落日谷撤出后,便到了这里”
这一日,宋江带人在山西一带巡视,寻找金国做生意之商人,军师陈箍桶看着这个地方,只是叹了口气道:“虽然我那时还未加入主公,但也知晓那一次狼狈撤退后,大军粮草已经被兀颜光率兵付之一炬,那年山西一战与辽军血战数阵,我军伤亡五万余人,伤兵多在后队被契丹人劫走,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兀颜光,耶律狗皇帝!这帮辽贼,我到了地下必取他们性命,以祭奠燕顺郑天寿朱贵等十余位战死兄弟!”宋江想到兄弟之死,回顾身后,只有吕,郭二将跟随,其余人皆在河南守卫,又是痛哭不已道:“不想我等兄弟数十人结义多年,如今未曾丝毫扬名,倒先去了大半,只剩这寥寥数人,实在由不得我不痛苦!”
众人都来安慰宋江,宋江哭了半天,也只得继续往前行。
淮南,离山东边境数十里处。
“军师,后续部队还有多远赶到?其他几路兵马可有消息传来?”
卢俊义立马在一处高山上,看着下方急行军的数百人,皱了皱眉对朱武说道,现在可是十万火急的关头,能早一步回国,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说起来为什么会沦落得这么惨,卢俊义就想骂娘了。
原本,他带着大概五千人的人马来淮南一带购买粮草,为了防止跟宋军冲突卢俊义还特意把大军分成了一百队,每一支队伍也就五十来号人。
谁知道,刚买好了准备回去,就遇到了楚州海州节度使韩世忠的追杀。
这个韩世忠,先不说他前不久还远在洛阳,要知道这个人就在一个月前还被董双救了性命,更何况他们四年前就是结拜兄弟。
而现在这个人,居然选择来对董双的军队出手!
卢俊义完全不知道韩世忠的动机是什么,因为他到现在为止一直在跟韩世忠手下大将交战,连韩世忠的面都没见到过!
“根据斥候传回的情报,呼延灼正在督促后队日夜兼程,预计一日之内可以赶上。”朱武一边让各部加紧行军,一边补充道:“呼延灼来报已经和大队联系上,现在已经火速赶往边境,樊瑞燕青两方面则没有任何消息。”
卢俊义道:“那便让穆弘为先锋,这韩世忠居然敢先对我们出手,如此对齐王恩将仇报,待我回去了,必定要聚集大军来会他一会!”
朱武见卢俊义语气坚定,也是不再坚持,令穆弘率前队先行,过了半日,全军到得一处山谷边,卢俊义看山路陡峭,对身后道:“过了这处山谷,不出一个时辰,就可赶到边境,各位务必谨慎!”
谁知道,突然间只听一声炮响,山谷两侧杀出无数军马,神武军将士本就极为疲惫。再加上以为此处没有敌军,自然全无防备,到反应过来时,一时都是惊慌失措,四处逃散,全无阵型可言。
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居然并没有对神武军下杀手,能不杀的他们绝对不会杀死!
这些人到底搞的什么鬼?卢俊义是彻底思绪混乱了。
“稳住,不得慌乱!”
卢俊义见突然中了埋伏,也是心中一惊,来不及考虑其他事,那韩世忠居然能行军这么快,提前就在这里布下了埋伏不成?
然而玉麒麟毕竟不是庸才,见全军大乱,早亲率督战队数十人上去连杀了十余个溃兵,眼看止住败势,谷口谷尾又各有一人领军冲来,直接将全军撕裂成了三个部分。
这一下,神武军顿时陷入了强烈的危机中。
第四百六十八章 震苍穹的诡谋
“何人如此嚣张,敢阻截我大齐大军!”
卢俊义看得火起,叫穆弘带兵抵挡前面一军,自己亲自上前抵挡后方之兵,还没交上手,山上又是一人冲下道:“大将呼延通在此,草寇速来领死!”
穆弘大怒,挥刀上前抵挡呼延通,战到四五十合,渐渐不敌。
“穆弘兄弟且回,待卢某上前擒得此人!”卢俊义看穆弘不是呼延通对手,提了手中麒麟黄金矛,大喝一声便上前截住呼延通,穆弘趁机退下。
“砰”一声巨响传开,卢俊义运全身之力在右臂,猛地一矛带着呼啸的烈风便向着呼延通横扫而去。
二人兵器瞬间就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几乎是惊天动地般巨响。
两人刀矛刚一碰撞,呼延通只觉刀上一股巨力传来,随后化为气浪从身旁掠过,他坐下马也在猛击之下连退数步,方才站稳。
“好身手,不愧是河北玉麒麟。”呼延通稳住了身形,见卢俊义一击之威如此,也是不敢轻视。
“最后一次机会。”卢俊义冷笑一声,随后抬起长矛指向前方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的部队,为何阻截我卢俊义,莫非是想与我大齐为敌不成!”
“呵呵,卢员外好大的口气,若是放在以前,我等自是不敢与你为敌。”呼延通在马上似笑非笑看着卢俊义朱武两人,仿佛是有恃无恐一般。“看来,你还不清楚现在的局面,你们大齐国势力固然庞大,可现在却在敌境处处分兵,你真以为凭你这几百人,能活着走出这道山谷?”
卢俊义面不改色,只是沉声道:“阁下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人多势众,取胜自是容易,不过,惹了我们大齐的人,可没一个活到现在的!”
“卢俊义,你以为我等是山野草寇不成!”呼延通收起了笑意,面色严肃看着对面道:“你等如此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么,韩将军得知消息,早已率大宋铁骑千里敢来,今日就是伪齐之贼覆灭之日!尔等叛国贼人再不知悔改,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是韩世忠那厮的走狗,竖子不必多言,先从我手中长矛之下走过再说!”
卢俊义听得大怒,早提矛向呼延通头部刺去,呼延通急躲避时,战马已被划伤,呼延通也是不再多说,使出平生绝学来,与卢俊义斗到十余回合,不分胜败。
“草寇休得猖狂,吴阶前来取你性命!”这边吴阶见呼延通斗不过卢俊义,便留吴磷抵挡穆弘,自己急忙上前助战,三将又斗数合,卢俊义心中怒火难耐,猛力一矛横扫而去,二将大惊,急忙抵挡时,虎口已经震出血来,只得暂时退下,叫士卒上前围住卢俊义。
此时神武军士卒却是敌不过宋军数千人,在四面夹击之下节节败退,朱武只得尽力列阵抵挡敌军,但仍然是杯水车薪,神武军逐渐被压缩到谷中平地处,处境越发艰险。
正危急间,谷尾处宋军阵势大乱,只见一员大将手舞双鞭,一连杀死宋军将校十余人,身后千余兵马紧随而上,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原来呼延灼奉命整训后队,刚到达这处山谷,便闻得杀声震天,于是从山上绕过,全军在谷尾处杀进去,正好救得卢俊义一军。
这边呼延灼率军冲到卢俊义这边,自高声道:“卢员外,这里不宜久留,此等家族败类待我来日清理门户。如今赶紧先走再说!”
“也好,几位兄弟振作精神,回国了再休整。”卢俊义点了点头,下令呼延灼穆弘二将统管兵马,自己亲自冲锋在前,此时谷尾只有吴磷一部人马,自然是抵挡不住,被梁山军一番血战,冲突出谷去。
“怎能让卢俊义逃了!立即追袭,不得放过一个贼人!”
吴磷见卢俊义居然从自己手中跑了,也是恼火不已,正要挥军追击时,后方吴阶赶上前来道:“不用追了,卢俊义自寻死路而已,韩将军马上就到,我们三人兵分三路往庆州包围而去就行,到时四面围城,不怕卢俊义走掉。”
吴磷笑道:“还是大哥考虑周全,在韩将军手下办事,可比高俅那老贼要痛快的多。”
“兄弟,注意场合。”吴阶看了附近,见没有什么异样,又低声道:“我等虽是奉高太尉之命前来援助韩将军讨伐董双,然而高俅此人老谋深算,派丘岳为监军,他今日虽然未曾随军出战,难免没有派遣心腹在军中。”
“这祸乱朝纲的奸臣,我早晚将他杀了,为大宋除去此祸害!”吴磷想到高俅以前权势如日中天,就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现在被软禁了还这么嚣张,心中更是一片怒火。
“行了,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别忘了,我们和韩将军这一次真正的任务。”吴阶看呼延通已经赶来,也是不再多说,三人一番商议,便将全军铁骑三千余,步兵万余兵分三路,沿途偃旗息鼓,抄山路向庆州城外开去。
庆州城中,这个离大齐边境只有二十里的城池,卢俊义汇集了这一次南下所有兵马也不到五千,不是韩世忠数万人对手,被追杀只能暂时在这里修整。
过不两日,卢俊义正要率军突围出城,只见原先围住城池的呼延通一军突然开始猛攻,吴阶从曹州带来的投石车有十余架,此时自然是派上了用场,神武军不过五千余,现在面对铺天盖地的巨石,要突围简直是痴人说梦。
“轰隆!”
“咔嚓!”
巨石不断抛向城墙上,这小城的城墙本来就不算十分坚固,现在面对猛烈的攻击,士卒只能躲在墙垛之下,根本无法出来还击,更谈不上撤走了。
即使如此,大批人还是被巨石所压制,不到半日,城内守军彻底被压住在城内根本动弹不得,虽然伤亡不大,但也让卢俊义恼火不已,卢俊义只得日夜与朱武在府中商讨突围战略,却苦于兵力不足,终究还是不能抉择。
“我等众兄弟何惧生死,纵使一死,总好过困死城中,遭世人笑料!”
卢俊义与朱武讨论彻夜,说到气头上,挥出剑来便将书案砍断,心中的怒火却是不堪再忍,他宁可今天战死,也得突围出城去!
朱武见卢俊义恼怒,也是劝道:“卢员外,此事不可莽撞,还是从长计议为上,前日一战敌将提到之人如果就是韩世忠本人,我等更加不可妄动,依我看,不如一面死守城池,一面请朱仝去高唐联络石宝发援兵,方可保万全。”
卢俊义闻言,冷哼一声道:“韩世忠一军远在洛阳,如何不到一月便能赶到江南?我看他只是派了几个人来送死而已,军师不必再多言,我意已决,全军立即出城决一死战!”
卢俊义说完,当即披甲带剑上了城楼,往远方看去时,只见宋军漫山遍野,已经把四面死死围住,卢俊义眉头一皱,刚要发话,只见远方一队人马,却是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那一队铁骑兵,约有三千余人,分成十个方阵,所有人配备的都是铁甲长枪,军威肃然,阵势严整,和一旁的其他队伍比较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
然而,卢俊义却毫无惧色,他看着那些黑压压的大军却只是冷笑不已。
突然,他高高地昂着头看向远处就大吼道:“韩世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给我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了,啊,你敢吗!”
然而,卢俊义突然愣住了。
队伍最前方,为首一员大将全身披挂,头戴铁盔,手持八十斤虎头金枪,威风凛凛,目如朗星,俱气吞万里之量,含扫灭四方之威。
此人不是大宋数一数二之名将,大宋顶梁柱,猛将“震苍穹”韩世忠又是何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 震苍穹雷霆夺兵权
“那么,你准备怎么对付高俅那边。”卢俊义在大帐内看着韩世忠,内心却是有一丝高兴,有机会削弱宋朝的势力,自然是一件好事。
卢俊义实在由不得不高兴,他原本还打算和韩世忠决一死战,但韩世忠只是表示一个人进城来谈判。
果然,韩世忠一进来,就说了这一次的目的。
他们这一次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演戏给赵佶等人看,所以他们根本也没有下死手,目的只是为了把朝廷监军全部清除,然后,从此就和大齐暗中互相帮助,不再听命于朝廷,共同抗击外寇!
卢俊义听韩世忠谈了半天自然大喜,但他也担心韩世忠没法应付高俅那边。
杀了他派来的监军,无异于得罪整个朝廷,朝廷得知后,韩世忠又要怎么办,难道彻底和朝廷翻脸?
但现在这个局势,撕破脸实在不太合适。
况且,高俅这人曾经权势滔天,如今虽然被软禁也还势力尚在,又在二人军中派了监军,要是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把他们赶走走了,此人岂能善罢甘休?
“二位不必担心。”
韩世忠循着声音往门口看去时,却见吴磷拉开营帐,走了进来。
“韩将军,我有一计,也许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吴磷只是一拱手笑道:“只是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兴趣了解?”
“将军谦虚了,有办法还请告知韩某。”
韩世忠听吴磷说完,也是欣喜不已。
这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禁军将才,而以前在朝廷中,他却是闻所未闻!
究其原因,无非是高俅此人任人唯亲,排斥异己,以致军队之内多是买官卖官之辈,有才之士,既有隐居乡野,也有远走他处的。
吴磷在帐内徘徊了许久,才沉声道:“丘岳这人虽然受高俅的指派来监军,不过是一介莽夫罢了,我等只需伪造一份圣旨,称召见进京,此人必然中计。”
“再埋伏两支人马,穿上方腊军装,在途中突袭丘岳一军,只放过丘岳一人,高俅必然认为这事是最近搅动江浙的方腊所为。”
吴磷说完,便靠在了军帐上,只是笑着看着韩世忠。
这一招,确实是完美,卢俊义坐在一边喝着酒,他只是眉头一皱,随后只是暗笑一声,这个吴磷年纪虽小,但这般聪明,以后想必也是个大将之材。
韩世忠沉默不语,眼中的神色映忖出内心的犹豫不定,仿佛是在面对生死抉择一般。
“行,就用你的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肯定的声音打破了营内的沉寂。
韩世忠语气坚定说道:“事不宜迟,现在我就引兵去假装和卢员外继续战斗蒙蔽朝廷,留下的人会按时前去堵截丘岳进京兵马,务必要一举成功!”
“韩将军放心。”吴阶在一旁笑道“我兄弟二人一定不负将军重托,今天能带走高俅老贼手下一万人马,也算是削弱了高贼的实力,就算我们二位给韩将军的见面礼了。”
“也好,你们最好及早准备。”韩世忠点了点头,拿过金枪便向营外走去。
“行了。”吴阶笑着拍了派吴磷的肩膀道:“兄弟,走之前,可还有些事情需要做。”
吴磷自然明白大哥的意思,心中暗笑一声,便同吴阶往账外走去,到了军营边,便令人集结所有军官前来中军大帐内,称有军情相商。
那丘岳虽然受高俅指派,却是一个沉迷酒色之徒,把监军任务交给副手嵩州兵马都监周信之后,自己早往附近城中整日醉生梦死了。
周信听闻吴阶要所有军官前去参会,顿时心中不安,招来心腹十余人道:“吴阶并非太尉亲信,所以派我等前来监视,这人现在召集众将前去,必然不怀好意,我等不可不防范。”
“将军,不如我带人埋伏在附近营中。”周信心腹潇粘道:“你们随机应变,如果有事,就以摔杯为号。”
周信思虑再三,便派潇粘带了刀斧手五六十人埋伏在中军帐附近,自己同军中剩余众将前往吴阶帐内。
“吴大人,不知今天找我们有何事?”
周信进入帐内,顿时觉得气氛不对劲,吴阶坐在营门对面的主位上,却不见吴磷的身影。
“呵呵,没什么事。”吴阶面带微笑,手一扬道:“各位先坐,上酒!”
众将自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各自坐下,便筛酒自饮,唯独周信心中不安,只是目光直视着前方,看吴阶究竟有何目的。
“吴大人,今天叫大家来,究竟有何要事?”
一个人站起身来,问吴阶道。
“是啊,吴将军,现在当务之急是北上曹州与张叔夜汇合,为何却要宴请我等?”
“吴大人,有话直说,现在可不是喝庆功宴的时候。”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吴阶,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既然大家这么心急,本将就开门见山了。”
吴阶看了看帐中三十多员大小将领,面上仍然是笑容不减。
“这些年,我军为大宋西征东伐,立功无数,各位对吴某可有意见?”
众将一听吴阶的话,顿时各有心思,盘算着吴阶话中的意思。
“呵呵,吴将军似乎话中有话,有事不妨直说。”
周信手死死窜着酒杯,眼神直盯着吴阶,似乎要随时跳起来拼命一般。
“好,我就直说了。”吴阶一直微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中带着肃杀的神色,众人顿时为之一惊。
“从今往后,我军会誓死随韩世忠将军,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心,谁有不同意见的,可以选择离开!”
吴阶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吴阶的意思是,要彻底背离朝廷,投靠韩世忠?
“砰!”
周信一下踢翻面前酒桌,高喝道:“吴阶,你一个小小指挥使,想造反不成!”
“周信,你如果有意见,可以自己走!”吴阶冷冷看着周信,虽然声音不大,威严的气势却让众人都不敢上前。
“要是再阻拦,后果相信你自己清楚!”
说完,吴阶语气彻底阴沉了下来,他大步走了下来,双手后背看着不远处的周信只是眼神凶狠。
周信听吴阶说完也不气恼,只是冷笑一声,手中的酒樽却是往地上猛地砸去。
“咣当!”
“踏踏踏踏踏……”
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帐外瞬间响起大片脚步声,不到片刻,帐外已有大队刀斧手冲了进来,目标直指吴阶而去!
吴阶看着冲上前来的刀斧手,却是丝毫不惧,一动也不动,潇粘见状,主动冲在最前面要夺头功,手中大刀一转,便要往吴阶头上劈去!
眼看那刀就要落下,只听震天动地一声巨响,外面山呼海啸一般,转眼间又是大队人马冲进来,那几十个刀斧手如何能抵挡,片刻间已经被乱刀杀死大半!
“撤,快撤!”潇粘看局势突变,也顾不上其他,一个人刚冲到门边,一员大将早已截住,只一枪便将其刺翻。
那人冲进屋内,高喝道:“潇粘图谋造反,已经被我吴磷诛杀,余者皆无罪!”
此时,屋内众将才逐渐稳定下来,刚才的一系列事件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这边周信看情况不对,带了七八人准备逃走,早被吴磷领弓箭手尽数射杀,其他人一时噤若寒蝉,都不敢多言。
“诸位,这二人图谋造反,现在已经伏法,可还有想厮杀的!”
吴阶看局势稳定下来,便趁热打铁,将话挑明了说。
众人看得胆战心惊,再加上他们跟随吴阶多年,而高俅所派之人已死,便群情激奋道:“我等愿誓死跟随将军,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那就好,我等跟随韩将军,乃是为朝廷,为天下百姓,苍生正道而战,此乃不愧对男儿一生,方可青史留名,而为高俅狗贼卖命必将遗臭万年,是何等下场都只在你们自己的选择,你们都记好了!”
吴阶说着,只是语气越发低沉。
那些军官哪里敢说话,都纷纷低头表忠诚。
吴阶见状,便与众将滴血割袍为盟,安排完毕以后,便发大军一万三千寻丘岳而去。
到了西州城,吴阶称皇上有令召回丘岳,并奉上伪造圣旨,丘岳看了也不多疑,遂问起周信二人,吴阶吴磷及军中众将都言此二人遭到方腊袭击而死,丘岳和吴家兄弟二人也不相识,因为情况紧急,也懒得多问,便率大军往开封而去。
过得两日,全军开过淮河,进入河南地界,到得一处盆地边,丘岳正要令全军休整一番,只听两边传来一阵巨响,两队打着“吴”字军旗的人马从山上冲下,目标直指丘岳中军而来!
“丘岳,哪里走!”为首两员大将挥舞刀鞭,向丘岳猛冲而去高喝道:“胆敢侵犯大吴,今日就把命留在这里!”
丘岳看二将带着数万大军直冲自己而来,又已经中了埋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自家军马,没命般向前奔去,却仍是束手无策,眼看就要被砍于马下!
“休伤我主!”吴阶吴磷二人大喝一声,各自上前挡住,四人对视一笑,自然没用全力,双方大战一阵,不分胜败。
又战片刻,吴阶二人终是不敌,被对面二将各自生擒过阵,宋军见状再也不能抵挡,顿时作鸟兽散。
“先走为上,把性命折在此地却是不划算!”
丘岳看己方军马大败亏输,不敢再停留片刻,头也不回便向外逃去,所幸敌军不曾追击,跑了一阵,终于是逃出了包围。
生擒吴阶吴磷二人的,自然是呼延灼穆弘,二将奉韩世忠之命,早已率兵潜伏在此地,见丘岳一来便杀出,也亏吴阶二人配合的好,以致于骗过了丘岳。
“二位,既然戏演的差不多了,还当及早出发回大齐为上啊。”呼延灼收起钢鞭,看着马上的吴阶笑道。
“这个自然,用不着你提醒。”吴磷冷哼一声,集结了本部军马便往东而去,也不管其他人。
“呼延将军。”吴阶一拱手,随后笑道:“我兄弟这人年轻气盛,自然有些傲气,以后一同为天下苍生正道而战,以前的事将军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当然,我等以后同心而战,便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呼延灼笑了笑道:“兵贵神速,还是早日赶往东平,等到了庆功宴上再细谈吧。”
“也好。”吴阶点了点头,便策马前去整顿军队,让副将整顿各营人马,所有人自带三日干粮,后勤辎重部队缓慢进发,大军随韩世忠指挥预备往东平进发。
“少年将军么。”呼延灼看了看天色,口中自言自语道。
残阳如血,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凉风拂过,微微的凉意让人分不清是黄昏还是清晨。
天空,被栖霞映照地如同血一般赤红,仿佛夜的帷幕就要落下一般。
“不知道张清兄弟和在汝宁潜伏的呼延绰兄弟,现在如何了。”
第四百七十章 自作聪明的方腊
从此,韩世忠与卢俊义等在东平聚会数日后,便仍驻扎在楚州一带做官,却对朝廷阳奉阴违,再也不与董双为敌,反和大齐国互帮互助。
然而,不到三天,大齐国又发生了一件奇闻异事,韩世忠听说,只是大笑着便带上军马来到了大齐国土内。
却说方腊听闻董双先与高俅赵佶等在东京血战,又所率大军北上与辽金大战数月,伤亡过半,便起了野心,暗中调集兵马十万,令厉天闰司行方统率在杭州一带聚集,欲图北上。
后来,方腊又听闻董双与众多大将已至高丽,国内之兵不足十五万,且绝大部分陈于西线北线,便大喜过望,让邓元觉与方杰率三万兵乘船从登州一带北上侵犯大齐边境,劫掠一番后再离开。
到时候,董双想必也不敢大规模开战,要是他敢,势必会搅动整个天下,到时候我便可乘机发大兵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直接夺取中原!方腊在自家府内想着,只是大笑不已。
数日后,方腊水军顺水而行一日数百里,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登州附近水域。
然而,他们刚登上岸就彻底傻眼了。
韩世忠,以及董双部署数以万计的部队都在这里驻守!
他们看着刚来到这片平原的方军大队人马,只是不怀好意地怪笑着。
“方腊的走狗,不是要来侵犯我大齐国土么,如何不敢向前了!”
“铁血硬汉”离玉纯手举着大刀,率领着手下大军驻扎于河边仅数里,明显是早已经等着方杰等人了,他只是看向方腊水军大笑道:“不怕死的就上前来,爷爷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何方无名小辈,敢在此嚣张!”
方军上将郭世广大怒,策马挥枪上前,与离玉纯大战五十回合,渐渐不敌。
而此时,这片海边的平原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军,韩世忠带着自家大军,怒吼着就向方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这边邓元觉,方杰被董双以及韩世忠十万大军包围,渐渐不敌,便带着军队狼狈逃窜,只求上船逃跑,保住性命再说!
该死!都是曹封那个畜生!
方杰骑马狂奔在这片平原上,心中却是怒骂不已,说什么根据他的情报神武军都在西线北线,南线部队又和卢俊义被韩世忠所困住了,东线不足万人。
结果现在好了,这里随便看上去就不下十万人!
方杰转过头看着漫山遍野追杀而来的神武军战士,只觉得想亲切问候一下曹封的祖宗了!
这边邓元觉正在带人逃命,山谷口边突然冲出大批军马,为首两员大将,打着“病尉迟”孙立和“金枪手”徐宁旗号,一路横冲直撞,将方军大队人马冲杀的四分五裂。
方军士卒都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看敌军已到眼前,干脆跪下来请求饶命。
“哈哈,方杰,你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女人都没碰过吧,也敢如此猖狂,到大齐国来惹你孙立爷爷!”
孙立一路挥动陨铁神枪杀死无数方兵,只是欠揍似地对着方杰那边做着鄙视的手势嘲讽道:“可惜啊,你小子一个童子鸡就要死在我枪下了,唉,真是可悲!”
“混账,我一定要杀了你,敢看不起我!”
方杰恼羞成怒,也分不清主次了,根本不管自己指挥大军的重任,反而挥动方天画戟往孙立死命冲去,一边高喝道:“你这黄脸丑货赶紧闭嘴吧,小爷家里三妻四妾地伺候着,以为跟你个丑东西一样,女人都看不上!”
“……”
眼看方杰已经快杀来了,孙立身边的副将却发现孙立没什么反应。
孙立他只是嘴角疯狂抽搐着,眼神阴沉,手中陨铁神枪剧烈抖动着都快要掉地上了!
不好,这是他要生气暴怒的前兆!
马麟在不远处看着只觉得一阵寒意。
“到底怎么了啊。”黄信在一旁只是语气疑惑。
“黄兄,你不知道正常,我跟着孙立大哥做副将这么多年了,他要是被别人骂没女人缘,就肯定会发火的。”马麟只是勉强笑着看向黄信,露出一副笑容指了指孙立。
黄信正想说话,却被一阵怒吼打断了思路,他猛地调转马头往背后看去,却只是大惊。
“臭小子,我今天非杀了你啊啊啊!”
只见孙立大喊大叫着,手中钢鞭和陨铁神枪齐出,把拦路的人不分敌我全部打开,直接冲向了方杰。
二人也不说话,立马大战起来,杀得战意腾腾,杀气四溢。
“果然是个猛男啊!”
黄信看着那些因为拦路被孙立钢鞭打的鼻青脸肿,摔在地上满地滚虽然没死也痛苦不已的运气够背的神武军骑兵,只是咽了咽唾沫。
还好自己没拦路!
这边孙立方杰战到一百回合,方杰年纪小气力不加,渐渐落了下风,徐方拍马舞枪助战,神武军阵中黄信大喝一声,挺枪奋勇上前,未及交手,黄信突然抽出丧门剑,徐方措手不及,被一剑斩于马下。
“怎么样方杰小弟弟,还敢不敢笑话我了,啊!”
孙立仍然没放弃秀优越,一边大开大合地进攻着,一边心中得意不已。
然而他一个不小心,方杰一戟向孙立扫去,孙立大惊躲避时腰一闪失去了重心,猛地摔下马去摔了个头破血流。
“小子,你死定了,啊啊啊看我杀了你!”
孙立大怒直接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头上的伤,直接就步行怒吼着冲向了方杰。
方杰看孙立如此模样大惊,加之气力不加,不敢再打,转身便走,孙立带着黄信马麟猛追不舍,又到一处偏僻处,“托塔天王”晁盖,“赤发鬼”刘唐率五千铁骑兵冲撞而来,方军哭爹喊娘,纷纷跪地投降。
方杰往远处看,邓元觉也被金枪手徐宁率数员副将追杀而来,部队损失惨重,二人汇合了兵马,狼狈逃窜。
“嗖!”
一箭飞来,邓元觉惨叫一声,已经轰然落马倒地,花容在远处放下弓箭冷笑一声,便与妹子策马奔腾杀来。
方杰大怒,挺枪上前使出平生之力截住花容厮杀,花翎羽挺双刀助战,三人战做一团,方军士卒死命救下邓元觉,往船队撤去。
然而,船队早已经陷入一片火海,原来晁盖带人在此烧船,早已经断了方杰归路。
方杰怒火更甚,急叫人去灭火,正欲在此断后拼命,突然附近冲出一员大将,勇不可当,将方军士卒顷刻间杀死数百人,正迎着方杰,二将战无十合,方杰大败而走。
那猛将高呼道:“贼人休走,“神鬼惊”杜壆在此,留下性命!”
言必,那猛将又策马大杀四方,长矛挥动势如雷霆,将方军士卒纷纷杀下水去,方军士气大跌,一触即溃。
神武军士气如虹,都跟着那猛将和韩世忠一阵猛冲,“雷电法王”吴义反,“东海龙王”笑进滕,“钢铁之躯”潇之安与费保带领大齐水军,将方军已经上船的人杀得纷纷跳海,杜壆又杀上船只,领着吴义反等四将追赶方杰。
方杰大为惊恐,带着残余部队上了船,让人保着邓元觉马上火速撤退,也不管岸上那些兵马了!
那边陆地上数千方军看方杰带人跑了,顿时大骂不已,然而神武军四面席卷而来,他们只得跪地请降。
韩世忠和徐宁,晁盖在陆地上指挥全局,看着被追杀得像丧家之犬一般的方杰水军,只是大笑不已。
却说杜壆与孙立率大齐水军追出数十里,杀得方军丢盔弃甲,人马残破,方杰只带着数千人走了,二将方收兵回国。
众人大开庆功宴,一时间东平全城欢声笑语,此一战大破方杰邓元觉,重创方军,收得降兵一万五千人,徐宁立下了军令状,将这些人半年内转化为精英战斗力,众人只是钦佩不已。
而就在大齐国这边大获全胜,欢天喜地的时候,董双一行人在高丽这边,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第四百七十一章 高丽之行
“来人啊,有人抢劫,有人抢东西了!”
繁华的街道上,一个年轻妇女衣衫凌乱,无助地坐在地上大哭着,身前还散落着许多杂物,身下的包裹也已经零碎了一地,看样子是遇到了几个恶棍的袭击和骚扰。
然而附近的人却只是无情地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哪怕是拉起她再去报官。
“哈哈,这一次的东西可不少,够我们潇洒好几天了!”
一个蒙面人看着手上刚刚抢来的金银首饰,只是一边狂奔边对着一旁的领头模样的人说道:“公子,这一次我们可是发了!”
“是啊,这么多银子,够我们用上几个月了!”附近的几个帮闲只是大笑不已。
这一行人都蒙着面,虽然没法判断他们的身份,但光是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从街上的人群中骂骂咧咧地狂奔而过,看着拦住道路不爽的路人直接拿着刀把,或者一腿将他们打翻踢到,穿梭在这条高丽国都内最繁华的街道上。
“呵,我看你们都是些井底之蛙!”
那领头之人终于说话了,只见他扯下蒙着脸的面巾,一边维持着跑步一边冷笑道:“那个娘们竟然看不起本公子,这一次抢了点东西就算了,要不是老头子的计划需要我最近谨慎一点,这次本公子必然把她带回去霸王硬上弓了!”
附近的帮闲都附和道:“那是,那是,公子神勇无双,这些女人能被看上那是她们的荣幸,如此不识抬举,真是够贱的!”
这些纨绔子弟,实在是害民不浅,畜生一般!
附近的群众看着这帮人光天化日之下非礼民女不成,还抢劫一番后大摇大摆离开,尽管心中怒火不已,却是毫无办法。
毕竟,这个人和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差距,那是天壤之别!
要是去多管闲事,不但没有丝毫意义,还会惹祸上身,到时候这公子一句话,可能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抱着这种心态,路人们看着这一切也只是叹了口气,在心里为那个妇女祈祷。
自求多福吧妹子,谁叫你碰上了他们呢?
虽然这么想,但大多数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经不抱希望了。
那些蒙面人也只是大笑不已,纷纷在讨论着这些天的收获。
“哈哈哈,我昨天干了一大票,这些天整整弄了五十两白银呢!”
一个蒙面人对着领头青年只是恭维大笑道:“当然,这一切都要托公子的福,小人不值一提!”
“呵,你小子也机灵点,别到时候惹上不该惹,惹不起的人了。”领头青年只是不屑一顾道:“别到时候还要本公子来给你擦屁股,要知道现在老头子他……”
然而,青年还未说完,只觉得一道恐怖的杀意已经笼罩住了他们一行人。
好快。
青年只能感受到一到呼啸的风声带着禀厉的杀气,瞬间就夹杂着暴风席卷到了他们眼前!
这是人吗?
这是青年最后所能感觉到的。
下一秒,他已经被来人一腿踢飞了出去。
“噗!”
那几个说的最起劲的蒙面帮闲瞬间就被刀锋扫中,纷纷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却一点也使不出力了。
“那……那个人……”
青年被这一腿直接轰出了数丈远撞到了墙上,他只是颤颤巍巍地从碎砖里爬了出来,拔出剑看着出手的人怒吼道:“你这厮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对本公子出手!”
“呵呵,筋脉断了,当然站不起来啊。”
杨再兴冷笑着看向地上打滚的几个帮闲,将剑随意地收进了剑鞘,明显没有把青年的话放在眼里,半天才抬起头看向他说道:“嗯,你刚才说什么,小子?”
“唉,老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史进在一旁只是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总该问问,这个仗势欺人的垃圾是个什么来头吧,再告诉他杀他的人,我们也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你说是吧?”
“你……”
青年几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刚想冲上去跟这人拼命,但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了一股更为恐怖的气息。
猛地转过头,他才发现,身后,好几个人已经向他正在快步走来。
而领头的一个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身上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威严气息,他身后跟着的,自然是三女一男,至于之前衣衫凌乱,哭的梨花带雨的那个女人,此刻也被这一行人中的几个女性托着肩膀而缓慢走着。
这些人,是傻子么。
一旁围观的路人虽然不敢上前,但早已经在远处围成了一个圈,看着这些为那女人出头的人,只是嗤笑不已。
就凭他们,也能跟这个人斗?
虽然现在他们人多,看上去能让这些蒙面人轻而易举磕头求饶,但这公子只要回去了告知家里人,这些人在高丽还能活的了么?
而这边,事情的参与者显然没有这么多想法。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那领头青年看对面人多势众来势汹汹,也有些恐惧了,手中的剑都在微微发抖着,他只是低喝道:“敢动本公子,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哎哟!”
话还未说完,这公子的嘴巴就和青石砖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痛快地啃了一嘴泥。
史进放下了右腿站稳身子,只是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动你了,怎么样,赶紧来打我啊,我好怕啊。”
“我说你小子倒挺有演戏天赋的。”刘赟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对面的史进,只是情理之中地怼道。
“你……你们……”
那公子猛地跳了起来,几乎就要气炸了,但一看着对面那个气质威严的青年,又像阳痿了一样,瞬间就怂了。
“我说,小老弟啊,你爹娘就没让你上过学堂教你知道察言观色,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吗?”刘赟不怀好意地笑着走到了那发抖的公子面前,只是眼神似笑非笑。
稍微顿了顿,刘赟只是笑着拍打着他的脸说道:“小弟弟啊,你的身份哥不用猜也能知道在这里数一数二,那你知道你眼前这个人是谁吗?”
说完,刘赟只是指了指董双,表情夸张地说着。
董双面不改色,程婉儿却只是瞥了一眼刘赟,也不说话。
“哼。”公子只是不屑置辩,他那高傲的嘴巴自然不肯张开。
“啊!”
公子又是一跤摔了下去,这一下更惨,差点没滑到街道旁边的粪池里去。
“谁……谁敢偷袭本公子!”
那公子狼狈地拍了拍屁股站稳身子看向这些人,却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如果你那高傲的嘴巴不肯说话,这种教训,你每天都会品尝到的。”刘赟只是坏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样,你的处境可全取决于你自己。”
“你……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那公子终于怕了,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根本不敢直视董双的眼睛,就差没尿裤子了。
“他就是大齐王,华夏第一英雄,炽云鹰董双!”
“啊……你……你就是董……董双……”
那公子浑身颤抖,听到这个名字就要吓傻了,他连连往后恐惧地倒退,却再也站不稳了,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后栽倒了过去。
这回他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他直接和附近菜地的化粪池来了个最热烈的拥抱。
第四百七十二章 意外的消息
“后来的情况都怎么样了?”
董双抬起头看向推开门进来的刘赟和史进,杨再兴三人,只是语气平静说道。
“还能怎么样,让他洗干净全身后,那小子对那姑娘跪地磕头道歉一直到我们和那姑娘满意为止,就差没认作她儿子了。”杨再兴只是摊了摊手说道。
“嗯,其实我们应该让他认了这个娘再放他走的。”史进只是右手托着下巴靠在墙上说道。
“我都说了让他认我作爹再放走,人家都快答应了,你们两非要在这里搅局。”刘赟只是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倒上大碗茶喝了抱怨道:“真是的,两个大圣人不得了。”
“你收儿子女儿的那和我们的计划有关吗啊?”一直没说话的南宫未也看不下去了,她只是鄙视地看着刘赟,哼了一声说道:“平时就挺不正经,这时候还给董大哥惹麻烦!”
“你……”刘赟气的不行,这小姑娘现在都敢随便数落自己了那还得了。
“干嘛,小心我把你这些天晚上那些事告诉红玉姐她啊!”南宫未看着刘赟还想反驳只是笑着说。
刘赟看着南宫未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一想自己的把柄都在这小姑娘手上,也只得哭丧着脸捂住了脸,忍着牙齿掉了往肚子里咽的痛苦。
“好了,好了各位,是不是先谈一下正事?你们谁想要儿子,老婆的,回头各自解决私人问题或是帮别人解决我都没意见。”董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所有人,语气也有些耐人寻味。
正在闹做一团的场面瞬间尴尬了,众人便把目光转移到了董双身上。
“这是我昨晚收到的一封信。”
董双拿出一封密信在手上握着,眉头一皱,瞬间声音就沉了下来:“你们知道这里面写着什么吗?”
众人也都是眉头紧蹙,纷纷摇了摇头。
“高俅,他让完颜娄室放出了金兀术,完颜娄室然后妄图和高俅合作,来保障自己合理取得大金皇位,他们,恐怕已经搭上一条船了。”
董双将信取出来放在桌上摊开了,随后只是语气低沉说道:“这些,都是燕青和乐和兄弟从金人身边潜伏处发来的绝密信息,可靠性自然不容置疑。”
说完,稍微顿了顿,董双只是又说道:“我更感兴趣的是,我这一次用尽心思来让完颜兀术和我们引发冲突好让他的政敌完颜娄室除掉他,事实上也眼看就要成功了。”
“但是,高俅却救了他。”
扈三娘在一旁只是右手托着脑袋,语气低沉道:“这是不是说明,高俅的阴谋已经开始到最后阶段,就要实施了呢?”
“不错。”
董双只是对着扈三娘笑了笑,让她脸色红了许多,又说道:“高俅现在看似被软禁,但他居然能让完颜娄室放弃这个巨大威胁的完颜兀术,还能和他结盟,根据我的判断,高俅的目标,很快就要开始实施了!”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也降到了很沉闷的地步,七人都只是眉头紧蹙,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些事。
哦,应该是六个人。
因为有个小姑娘已经睡着了,正趴在会议桌上留着口水。
“嗯,饺子,蛋……蛋糕好吃,别……别拿走那个,我还没吃够呢……”
众人无语地看了南宫未一眼,还是董双轻轻咳嗽了一下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说道:“好了,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是与高丽建交,至于其他国内防守之事交给卢员外和萧公子,公孙先生就行了。”
说完,董双只是又看向扈三娘笑道:“妹子,你把南宫贤妹她带回去休息吧,这也已经深夜了。”
“嗯,好的哥哥。”扈三娘只是甜甜一笑,便抱着南宫未往她房间去了,众人也各自散去吃饭,休息。
这孩子,道是挺轻啊,平时看她吃的也不少啊。
扈三娘看着这个南宫未还睡得挺香,偶尔说上几句梦话,她也只是笑着,就把南宫未轻轻放在床上,然后缓缓盖上了被子。
一转身,扈三娘就准备打开房门出去。
“岳……岳飞哥……”
嗯?
扈三娘突然一惊,便转过了身。
眼前,南宫未虽然睡着了,她却还在说着梦话,美眸也微眨着,简直是可爱极了。
然而,她的声音却有着些许低落。
“这里……好冷,我好怕,我好孤单,你什么时候,能来陪我……”
扈三娘只是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很快,她也躺下来睡在了这里,只是轻轻抱着南宫未,希望能让她感受到些许温暖,然后关上烛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姐姐……是你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扈三娘被一阵细微的声音喊醒了,她只是一眼望去,原来南宫未已经醒来了。
“怎么了,天色已经很晚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任务呢。”扈三娘楞了片刻,随后只是微笑了一下。
“我,我好怕,姐姐,为什么,为什么……”
语气唔咽着,南宫未转过头来,她只是泪流满面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不停地打仗,岳飞哥他现在还生死未知,什么金人,汉人的,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一下子,扈三娘就沉默了。
看着这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女,扈三娘要有些感叹,虽然平日里一直都是一副乐天派无忧无虑的模样,但,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啊。
这几年跟在董双身边,一路上都是战火和动荡,以至于岳飞现在生死未知,他也没有送来信,说实话,南宫未确实很可怜。
沉默了片刻,扈三娘只是勉强着笑道:“小未,别担心了,这些事情交给董双哥他们去办就好,我们只要做好自己事就行了,你不是说想和董双哥他一起行动,不给他添任何麻烦的吗,那就要打起精神来啊。”
“嗯。”
南宫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只是勉强笑了笑,便翻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的困扰,自然没有这么容易就消除。
一夜无话,第二日。
“啊,今天天气不错啊!”
南宫未打了个哈切,只是笑着舒展了一下手臂,便看向扈三娘道:“姐姐,我们去吃饭吧,抓紧时间,今天还得和董双哥他去王宫找那个什么高丽王呢。”
“知道了,你还是先去洗下脸吧,看看都哭花成什么样了。”扈三娘只是随意地笑道。
“啊,人家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啊啊!”
看着南宫未奔跑向远处的身影,扈三娘只是摇头笑了笑,她转变的倒是挺快,恐怕谁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昨晚还在哭呢。
然而,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扈三娘的思绪。
“所有人赶紧过来,董双哥他有大事要说!”
第四百七十三章 史进的春天
入云客栈七楼,董双等七人都聚集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凝重的神色,眉头紧蹙不已。
要知道,他们还没吃早饭,甚至是刚起来,居然就被董双叫到了这里,可见情况是有多严重。
不少人都打着哈切,明显前晚上不是太老实呆在屋里,都出去溜达各干各的去了,为这么早被叫起来感到烦躁。
“对了,程姐姐她怎么不在这里?”
扈三娘看向桌旁,却只是有些疑惑。
“……她有事去了,这些以后再说,我知道,大家都很疲劳,但是,我们这一次是有任务在身,不是来玩,更不是来度假的。”
董双说着,他取出一封密信放在桌上,只是语气低沉道:“我昨晚一夜没睡,一直都在研究这份信,你们知道上面都写着什么吗?”
“什么?”
南宫未只是眉头一皱,就把信拿过来拆开了说道:“我来看看,你们先别急。”
很快,她只是说道:“啊,高丽国附近……有大量日本国的军舰,还有很多倭寇聚集在那里游荡?”
“这意思是……万不得已了,这里会爆发一次随时都有可能的战争是吗?”刘赟只是右手抱在胸前,眉头一皱。
“没错。”
董双右手指敲着桌子,只是面色沉了下来说道:“根据这上面的消息,现在这高丽海域附近,可是不怎么太平。”
董双聚集众人讨论这一次的任务,很快,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我自己一夜没睡,昨晚接到了这封信鸽送来的密信,是程婉儿她昨晚带着龙战营战士侦查到的。”董双只是站起身在屋内徘徊了许久,才感叹道:“她居然一夜没休息,看样子,我们也必须马上行动了。”
众人眉头紧蹙,也马上站了起来,眼神凝重地看着董双,等着他发号施令。
“这信上说,高丽附近出现了日寇大批的水军和倭寇在游荡,这一次恐怕他们不怀好意,我们这么些人要注意防范,除此之外,我们万不得以时,只能离开这里了。”
董双说着,他正要众人注意这些情况,准备出发去高丽皇宫时,这时候,有人敲响了大门。
“嗯?”
眉头皱了皱,董双只是看向杨再兴道:“兄弟,你去附近守着,史进,你去开门看看。”
说完,董双也摸出了神雕弩在手,眼神谨慎地盯着门外,只准备随时对付来袭的敌人。
大门很快被打开了。
“嗯,是你?”
史进这才发现,门外站着的,不就是他们昨天救的那女人吗?
现在,这女人带着她父亲来找董双,见了史进开门,看着他得了脸却是面色微红道:“昨日谢过公子了,救命之恩,难以相报,今日特来感谢。”
“你……原来你会说汉话啊。”
史进也一时愣住了,他看着女人居然一口标准的大宋官话也就是河南话,顿时有些疑惑。
“我们这里,都有学堂教汉地语言的,大宋可是天下强国,这也实属正常啊。”那老人只是勉强笑着说:“小女昨日被那些纨绔子弟欺辱,多亏几位大官人伸出援手仗义相助,老汉感激不尽!”
说完,那老人便要双膝一弯跪下来拜史进和杨再兴,董双几人。
“老人家,这可使不得!”
史进急忙就扶住了老人,只是笑着把他扶到了床边坐着,又看向那女人说道:“对了姑娘,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又是是什么人,为何会与他冲突啊。”
史进也觉得有些奇葩,昨天那些事情,实在不像是简单的见色起意。
直到这时候,史进才看清楚这年轻女人的长相。
只见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覆盖着,映忖着她清秀的面庞,白玉一般无暇的手臂搭在膝上,女人美眸闪烁着,确实是小家碧玉,也美貌动人。
史进一时间也愣住了,那女人抬起头刚想和他说话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却四目相对,顿时羞红了脸,史进也急忙移开了目光。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刘赟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只是摇了摇头道:“唉,这是怎么了,什么世道啊,这小子的春天也来了,可怜我刘赟还被那婆娘天天欺压着。”
“唉,做人不容易,做男人,尤其是我这种优秀的男人,更不容易啊。”刘赟叹了口气,只是无奈地摊开了手。
史进只是瞥了刘赟一眼,又看向那女人笑着说道:“那么,小姐你继续说吧。”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那女人按了按胸口,情绪彻底平稳下来之后,眉头紧蹙,随后只是苦笑道:“我叫林胜雪,这些事的纠纷,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很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哦,原来你们曾经是同学,他追求你不得,就要来硬的,但家里也情况不明,导致他没有直接不留情面。”
史进右手托着脑袋,随后只是冷笑一声道:“然后昨天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就要当街抢人是吧,我说这个畜生怎么这么嚣张呢。”
说完,史进激动之下,直接抓住了林胜雪的双手说道:“林小姐,相信我,到了大齐国,有我九纹龙史进在,你肯定不会再遇到任何人欺负的!”
“我……我……哦,你能先放开我吗。”林胜雪看史进这么快,和自己都没了什么距离,一时间也满脸绯红。
史进只是一笑,很快就松开了手,只是看着林胜雪笑,林深雪那脸色越发红了,都不敢看史进。
“我……我想跟着你们一行人,我还要感谢史公子你的救命之恩啊。”
沉默了片刻,林胜雪只是看着史进,语气低声道:“史公子,你能带我走吗?”
“当然可以了,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皆大欢喜啊。”史进只是笑道。
看着史进那豪气而英武的面庞,林胜雪却一时愣住了。
她想告诉史进和董双昨天惹下的人是什么人,好让他们知难而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毕竟,得罪了这个人,以他们家族的势力,在这个国家是绝对混不下去了!
然而,她正要开口,董双只是笑着摆手道:“这些都不重要,我们救人从来也不畏惧谁,所以,你没必要跟我们说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外邦大将军
当天下午,董双就带着一行人前往了高丽王宫。
至于林胜雪父女两,董双让南宫未和扈三娘保护着他们在客栈,至于程婉儿,她带着龙战营依然卖力在一线侦查,众人虽然有些无语,但劝不住也只得由着她。
实在是董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国内高俅不安分,金人也是个巨大的威胁,虽然有盟约但战争迟早会要爆发,这都是人尽皆知,早就不是什么新闻和稀奇古怪的事了。
何况,前一阵子据说方腊还北上袭击了过来,虽然方杰的兵马被孙立和杜壆他们击败了,但这些人毫无疑问也已经崛起为了不小的威胁。
要是小觑方腊他们,绝对是错误的,更何况,如今曹封那个危险人物,也在方腊手下为他卖命!
上次听卢俊义和杜壆等人说了曹封来投梁山却最终失之交臂时,董双在可惜失去了人才之余,也开始担心这个人带来的威胁。
果然,后来的曹封狠辣残酷之名传遍天下,有小道消息说他为了最终的胜利居然故意要全军百分之八十的人去送死,最后虽然赢了,但他麾下全军从此怕了他,没人愿意再受他指挥。
但为明教赢得那决定性的一战后,曹封便被方腊调离了前线,直接到教内从事高层指挥,据说方腊有把空着许多年副教主之位给他一事。
所以,出于这一切复杂的问题,董双迅速地来到了王宫,想把这一系列事情忙完后,赶紧回国处理那一大摊子烂事。
在高丽王宫内,董双见到国王,他当即以现代钢铁奉上,国王大喜,让他以国内的香皂玻璃等特殊资源,从高丽可以换回大量资源。
“齐王,这些粮食,铁矿,还有就是你们说的名为石油的这种黑色液体,都可以随便拿!”
高丽王坐在桌案边,举着酒杯隔空敬了董双一杯,却只是语气豪爽道:“久闻大齐赫赫威名,齐王世间无双之名可是响彻宇宙,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敝国真是蓬荜生辉。”
“国王殿下实在太客气了,我们互为友邦,这些贸易往来也是应该的。”董双看向高丽王只是喝了一小杯酒,又微笑道:“过往跟大宋的盟约和商业之类,你也保持就是了,我们只希望真诚与你和贵国建立友好的关系,睦邻友好可是我们华夏人的传统思想啊。”
高丽王大笑,便叫人重礼相谢董双。
董双眉头只是微微一皱,看样子,现在这朝廷上没有什么抗议之声,这一次结盟和资源互换,应该是能顺利完成了。
然而,突然之间,变故就发生了。
“众人且慢,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高丽大将军大步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武松和厉天闰在杭州一带的交战。
厉天闰带领十万雄兵,沿途所向披靡,无人敢挡,一举冲进九宫八卦阵内阵。
厉天闰向前抬眼望去,只看宋江吴用两人已近在咫尺,顿时心中大喜,暗笑道:不想胜得如此轻易,若是能一战而擒宋贼,这头功可是当属我了!”
想到这里,厉天闰顿时精神奋发,正要挥军向前时,只见阵内兵马往来变动,声势暴涨,宛如天地震动一般。
不到片刻,左有宣赞郝思文,右有黄信韩滔,各引三千铁骑冲杀过来,厉天闰还来不及反应,手下部队已经被切为两截!全军顿时慌乱开来!
厉天闰见状冷哼一声,令张韬引军挡住左路,司行方领兵挡住右路,自提大军数万直取宋江中军而去,他平时也略晓军阵,自然心中清楚,这种阵势看似精妙无双,但只要打破了指挥系统,就是一盘散沙了。
而现在,宋江在中军,吴用在点将台上,保护的人马似乎都不是很多。
因此,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势必,要一举击溃敌首!
只可惜,吴用不是庸才,虚实之道,在于乱敌之心,扰其心志,使其误判,这是作为一个谋士所必须具备的。
事实并没有厉天闰想象的那么轻松,眼看就要冲进中军,只见对面宋军阵中推出数十架火炮,众人也上前点火预备射击。
顿时,吴军前队数千马军大惊失色,按现在的阵势,他们注定要命丧炮火下了!
“撤,往两翼绕去,别和他们正面碰撞!”
前军校尉见情况危急,一咬牙之下,也是顾不得厉天闰的命令了,毕竟,这种有死无生的行动可是没几个人愿意承受。
“混账,竟敢违抗本将军令!”
厉天闰正全神贯注指挥着十万大军,却见前队避战绕到两翼去不说,居然还将两侧队伍给冲乱了!顿时怒喝一声,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正在混乱间,侧面传来一声巨响,厉天闰往右边看去,只见一员大将手舞镔铁双刀,如砍瓜切菜般,只领五千重甲步兵,一瞬间便将吴军阵势冲乱,张俭上前截住,两将未及交手,便被那将只一刀斩于马下,其余吴兵惊恐交加,纷纷败退下去。
这边厉天闰看了大怒道:“贼将安敢杀我兄弟,今日且留下性命!”说完便一提缰绳,向对阵猛冲过去,提起钢枪便刺向武松头部,由于速度过快,甚至产生了三道枪影!此正是九星连环之势,直取上三路要害,令人防不胜防。
“来的好!”武松看厉天闰枪法凶狠凌厉,全无畏惧,反而是大笑道,随即大踏步上前,仿佛前方没有对手,只是一坦平地,眼神中自然是杀气毕露。
“呲剌!”
眼看枪尖就要撞上自己,武松冷笑一声,脚下步伐却是丝毫不减,甚至愈发神鬼莫测,在枪尖划过武松右手钢刀的同时,厉天闰终于看清楚了!
这便是天下武功绝学-冠绝步法武学的“玉环步,鸳鸯腿”,人称“少林武学巅峰!”
“怪不得武松之名传于天下,无人能挡其一刀,今日一见才知其手段!”
厉天闰见武松在电光火石间先是迅速突进过来,又是挡住致命一枪,心中大为震惊,手中钢枪却是毫不犹豫,手腕极速抖动间,枪锋一转,转而向武松腹部戳去。
他心中清楚,武松之前以一刀败敌而闻名天下,靠的就是难寻踪迹的诡异步法,在敌人来不及反应间突进到身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猛劈向对手,运全身内力在此一刀,被近身的对手如何挡得住?
厉天闰也是明白这点,因此借着军队的掩护迅速突进到武松身边并抢先出手,为的就是逼着武松和他对上第一刀,卸掉其刚开始压倒一切的气势。
果不其然,武松这第一刀被硬接下之后,锋芒顿时降了三分,厉天闰却是丝毫不敢懈怠,毕竟,在生死拼杀时,有时就只有半招的差距,谁先手制人,谁就能站到最后!
武松看厉天闰一枪刺来,暗自笑一声,随即双腿猛一用力跃起,身躯一个侧翻,人已经腾上半空丈余,正好避开了厉天闰刺来之枪!
趁着身躯还未下落,武松接着右腿猛然发力,朝前方横扫过去,手中钢刀也是从侧面斜劈而下,正是“鸳鸯腿”以及“擒龙伏虎”之势!
“什么?这怎么可能!”
厉天闰见武松如此短的时间内先是避开枪锋,居然还能向自己发起进攻,也是心中大为震惊,这类武学流派天下只有周侗通晓,而据他所知,周桐可是只有四个弟子得到了传承!
眼看钢刀已到面前,厉天闰也是来不及多想,将手中缰绳一提,那马往右边一歪,却是避开了武松右手刀,又眼看武松已经先是一刀砍来,再是一腿踢到眼前。
厉天闰咬牙之下抬起枪来,只听震天动地一声巨响,两将已经被四面扬尘所遮拦,战场上十余万将士甚至放下了兵器,往两人交战处看去。
不到片刻,扬尘渐渐散去,只见武松站在地上,手中双刀仿佛还在震动,双眼透露一阵杀气,明显已经是杀红了眼,宛如煞神之相,宋军士卒见状都是欢呼不已。
再向对面看去,吴军士兵却是大为震惊,只见厉天闰现在狼狈至极,上身盔甲破碎,头盔被打落不说,就连手中的长枪,此刻也已经断为两截,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英武的形象!
“怎么可能,厉,厉将军可是从
“呵,不错,真是不错,哈哈哈,哈哈哈!”
厉天闰看自己如此狼狈不堪,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是仰天大笑起来。
他刚才见武松一刀砍来,正要抵挡,却被镔铁双刀锋利无比,直接将长枪砍为两段,盔甲尽碎,甚至连头盔也在低头躲避时被一腿击落,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没有败在武艺之下,反而是输给了一对宝刀!
“把练功枪取过来!”
旁边校尉先是一惊,随后马上让两个士兵把练功枪抬了过来,要知道,这种枪乃是纯钢打造,重达八十六斤,平时专门用来练力量,如今为了对付武松的镔铁戒刀,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小子,再与本将争个高低!”
厉天闰接过枪来,眼神凌厉地看着前方,随即狂笑数声,心中豪气上来,挺枪便往对阵冲去。
武松见厉天闰来的猛,也是一个侧身,避开了致命一击,随即双刀猛然劈下,只听“砰”一声,枪身上只是溅出一道火花。
“原来如此!”
武松暗道一声,也是不敢再轻视,又是两刀砍去,迎上了厉天闰劈面刺来之招,两员大将刀来枪往,一直战到七八十合,仍然不分胜败!
两将杀气四溢,显然都是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顾得旁边战局?前队骑兵违令逃往两侧,厉天闰张韬司行方三将又在各自为战,掌控不了局势,只见宋军阵中先是几阵火炮打来,前军人马顿时人仰马翻,后面人马又是止不住,一时自相践踏而死者数千。
张韬和司行方见队伍混乱,只得弃了对手,赶回各自军中镇压局势,不料还没回到阵中,两侧已有刘唐雷横各领十余两雷车冲来。
那雷车每辆内装火药、硝石数十斤,外面以火绳点燃,吴军侧翼本来就已被自家马军冲乱,现在又有雷车袭来,立马爆炸开,吴兵都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死伤数千人,剩下的数万兵马都在四处逃跑,哪里还有军纪可言?
“一群废物!”
厉天闰见队伍混乱不堪,只得猛力一枪,先分开武松双刀,随即回阵中去了,岂料无论如何都是喝止不住,厉天闰一怒之下拔出剑来,连杀了十余人,才勉强镇住此处阵型。
厉天闰再往附近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吴兵数万人已经在内外两阵中被切割为九处,根本无法联络!
还来不及惊疑,吴用已经令花荣徐宁领阵内精骑一万杀来,厉天闰看前方杀声骤起,只得令全军尽力抵挡。
吴军这边虽是誓死相斗,无奈此处兵不足万,过不片刻,还是被冲乱阵势,纷纷败退了下去。
此时张韬、司行方及数万吴军在四面八方各自血战,又被韩滔宣赞等七将领铁骑,重步兵数十列纵横穿插过来,吴兵本已抵挡不住,再被这生力军马一冲击,顿时死伤无数。
眼看大吴十万雄师,便要一举覆灭,这边是九宫八卦阵之天覆势,放弃防守,将敌军诱入内阵,再动用十面埋伏兵马将其彻底分割歼灭!
阵外,方腊、许贯忠和方杰庞万春等大将率兵两万,静观局势变化,随时准备出动援兵。
许贯忠看五将冲进阵内已经快两个时辰,还没有任何动静,不禁心中焦急不已,只怕万一有变,而自己一时又想不出应对之策。
忽然,只见阵内烽烟迭起,吴用也已经登上点将台,上方令旗变动不止,下方阵势也是变化往来,阵内人马更是来回奔走,似乎暗中更是有着预谋!
“不好,吴用要变阵势为外八卦天截之阵!”
第四百七十五章 武行者大战厉天闰
看对面那些神武军大将还不说话,厉天闰只是再次狂笑道:“老子等着你们跪下来求饶的那一天,小子们,看爷爷厉天闰今天怎么教训你们!”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势必,要一举击溃敌首!
尤其是,那个陈箍桶,圣公点名了要带回去为我明教所用的!
然而这时候,对面四员大将全拿出了神雕弩在手!
徐方见情况危急,一咬牙之下,也是顾不得厉天闰的命令了,毕竟,这种有死无生的行动可是没几个人愿意承受。
他带着手下二十多人,直接跑路了!
“混账,竟敢违抗本将军令!”
厉天闰正全神贯注指挥明教众高手围剿黄信等人带来的精锐战士,却见前队避战绕到两翼去不说,居然还将两侧队伍给冲乱了!
他顿时怒喝一声,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但厉天闰已经没时间生气了,双方交战正混乱间,侧面传来一声巨响,厉天闰往右边看去,只见一员大将手舞镔铁双刀,如砍瓜切菜般,一瞬间便将明教高手阵势冲乱。
张俭上前截住那人,未及交手,便被那将只一刀斩成两段,其余明教高手惊恐交加,纷纷败退下去。
“打虎武松在此,明教贼人速来受死!”那人大喝奋战,明教高手触之即溃,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跑。
武松怒吼奋战,杀得明教众高手队伍残破,血肉横飞,双刀所到之处,寒气禀然,夹带着呼啸的烈风,如同雷霆之势般迅猛,却又不下于陨石撞击之威。
力量,速度都是天下无双,无人能敌,这些明教高手就是再厉害,又如何是这盖世魔君的对手!
后人感叹武松人品武功,有诗《行者赞》赞武松道:
凛凛身躯长八尺猿臂虎腰面雄武
人品武艺皆超然百万军中任驰驱
寒霜尽染神刀处铁箍森然束魔君
上界降下真煞星天伤之星谁争誉
“是武松,行者武松啊,董双手下第一步战高手,我们怎么可能是对手!”
“赶紧避开他,这个人刀法天下无双,硬碰硬无人是他对手!”
“散开,都赶紧散开,别被他单独抓到了!”
数十人的明教绝顶高手组成的队伍,居然被武松这凶猛的气势一冲,就彻底崩坏了!
这边厉天闰看张俭死了顿时大怒道:“贼将安敢杀我兄弟,今日且留下性命!”
说完,他便奋力向前一跃,随即双腿爆发般雷霆发力向对阵猛冲过去,提起钢枪便远远对着前方刺向武松头部,由于速度过快,甚至产生了三道枪影!
此正是九星连环之势,直取上三路要害,令人防不胜防!
“来的好!”
武松看厉天闰枪法凶狠凌厉,全无畏惧,反而是大笑着,随即大踏步上前,仿佛前方没有对手,只是一坦平地,眼神中自然是杀气毕露。
“呲剌!”
眼看枪尖就要撞上自己,武松冷笑一声,脚下步伐却是丝毫不减,甚至愈发神鬼莫测,在枪尖划过武松右手钢刀的同时,厉天闰终于看清楚了!
这便是天下武功绝学-冠绝步法武学的“玉环步,鸳鸯腿”,人称“少林武学巅峰!”
“怪不得武松之名传于天下,无人能挡其一刀,今日一见才知其手段!”
厉天闰见武松在电光火石间先是迅速突进过来,又是挡住致命一枪,心中大为震惊,手中钢枪却是毫不犹豫,手腕极速抖动间,枪锋一转,转而向武松的腹部猛一戳去!
厉天闰心中再清楚不过,武松之前以一刀败敌而闻名天下,靠的就是难寻踪迹的诡异步法,在敌人来不及反应间突进到身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猛劈向对手,运全身内力在此一刀,被近身的对手如何挡得住?
厉天闰也是明白这点,因此借着军队的掩护迅速突进到武松身边并抢先出手,为的就是逼着武松和他对上第一刀,卸掉其刚开始压倒一切的气势。
果不其然,武松这第一刀被硬接下之后,锋芒顿时降了三分,厉天闰却是丝毫不敢懈怠,毕竟,在生死拼杀时,有时就只有半招的差距,谁先手制人,谁就能站到最后!
武松看厉天闰一枪刺来,暗自笑一声,随即双腿猛一用力跃起,身躯一个侧翻,人已经腾上半空丈余,正好避开了厉天闰刺来之枪!
趁着身躯还未下落,武松接着右腿猛然发力,朝前方横扫过去,手中钢刀也是从侧面斜劈而下,正是“鸳鸯腿”以及“擒龙伏虎”之势!
“什么?这怎么可能?!”
厉天闰见武松如此短的时间内先是避开枪锋,居然还能向自己发起进攻,也是心中大为震惊。
这类武学流派天下只有周侗通晓,而据他所知,周桐可是只有四个弟子得到了传承!
卢俊义,董双,史文恭,林冲,加上个周侗的嫡传关门徒弟岳飞,整个天下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会这一招。
这个武松,他是怎么学会这些招数的?
眼看钢刀已到面前,厉天闰也是来不及多想,用尽全力往右躲闪而去,却是避开了武松右手刀,又眼看武松已经先是一左手刀砍来,再是一腿踢到眼前。
三道攻击,同一时间杀来,躲了一招,闪不开其余两道必杀招数!
这一下,避无可避!
厉天闰咬牙之下抬起枪来,想要拼死抵挡这致命一击。
然而,他显然失算了。
只听震天动地一声巨响,地面沙尘漫天,两将已经被四面扬尘所遮拦,这一阵战斗让人看得目瞪口呆,这里还在厮杀的数十人甚至放下了兵器,往两人交战处看去。
不到片刻,扬尘渐渐散去,只见武松站在地上,手中双刀仿佛还在震动,双眼透露一阵杀气,明显已经是杀红了眼,宛如煞神之相,神武军战士见状都是欢呼不已。
再向对面看去,明教高手们却是大为震惊,只见厉天闰现在狼狈至极,上身盔甲破碎,一身灰尘鲜血染满,头盔被打落不说,就连手中的长枪,此刻也已经断为两截,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英武的形象!
“怎么可能,厉,厉堂主可是用从中原夺来的陨铁打造长枪,一直所向披靡,当日和韩世忠也能大战百余回合啊!”
“是,是啊,厉堂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输了……这……”
那些剩下的明教高手们几乎是全身发抖,玄铁兵器被人一击打断,他们甚至想都不敢想!
“呵,不错,真是不错,哈哈哈,哈哈哈!”
厉天闰看自己如此狼狈不堪,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是仰天大笑起来。
他刚才见武松一刀砍来,正要抵挡,却被镔铁双刀锋利无比,直接将长枪砍为两段,结结实实地劈在了自己铠甲上,厉天闰拼了老命稳住身形才没有被击飞出去。
然而,结果还是铠甲尽碎,内伤不小,甚至连头盔也在低头躲避时被一腿击落,可谓狼狈至极了。
这些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没有败在绝对武功的差距之下,反而是输给了一对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