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普鲁托
无主之地 冲虚沙漠
“看来，朱庇特不会过来了。”普鲁托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这是必经之路。”切茜娅耐心地说道。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普鲁托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人在他身后，有着将近二百多人，远处还有着零星的人正在赶来。
“这里边有朱庇特的人。”切茜娅低声说道。“是个高手，知道伪装，我无法辨认出来。”
“会屏蔽读心术么。”普鲁托转过身，他看着身后的人。“有多少人？”
“不多，但也无法确认。”
“这样可就有些麻烦了。”
“普鲁托，爆破物都已经安装到位了吗？”
“恩，已经全部安装到位。”
“快！现在派人手，再去检查一下！”切茜娅急切地说道。
普鲁托未等切茜娅话说完，挑了几名他信任的手下乘坐着单人飞行器前往冲虚大道。
“糟了！”普鲁托看到远处，轨道列车正在快速驶来。
列车悬浮在单轨上，列车的上下都有着可伸缩凸出物，在未与轨道相连时便会自行缩回车身，此时列车的下方伸出，实质上并未与轨道有任何接触，细看之下，凸出物实际上是凹字形，轨道才是凸字形，两物之间并没有任何接触，却能托付着整列火车，让其在轨道上行驶速度达到八百公里每冲虚时。
浮动的路标，除了标志这是一条线路之外，更多的，也起到辅助缓冲列车过快的空气流动。
“来不及了！准备引爆！”切茜娅拽住往前冲的普鲁托。
普鲁托看着正在加速前往路线的手下，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抱着最后的幻想。
“行动终止！”他对着手腕怒吼着，“你难道不能影响一下他们心智么？”他对着切茜娅说道。
“这些人都是对你忠心耿耿，这时候又是精神高度集中时候。”切茜娅叹了口气，她轻轻摇了摇头。
普鲁托只看到行驶中，只有那么两三个停了下来，其中一人还在大喊着，但前方的人速度太快，根本没有听到后面人的叫喊。
“提前引爆！”普鲁托不愿自己人受到伤害。
随着他的怒吼，远处的爆炸声轰然响起，路线上的轨道随着爆破声一节节的从空中向下坠落。
冲向最前方的人被声浪给波及到，有两个人没有控制住，从单人飞行器上甩了下来，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的旋转着，惨叫声在空荡的沙漠上空回荡着。
剩余的人都停住了身影，他们此时才听到冥王的声音，他们尚未返回，枪声从列车处传了出来。
几个人慌张的撤退着。
“上！杀了朱庇特！”普鲁托此时已经无暇分辨队伍中的背叛者。
黑压压的人群，纷纷乘坐自己的飞行器，腾空向上，各种怪叫上此起彼伏。
普鲁托冲在最前方，列车已经悬停在半空中，整列列车的灯光已经全灭，只有从窗户和攀爬在车顶的人正在对着他们射击。
他知道，列车正在系统重启，重启的时间很短，必须在这短时间里登上火车，或者炸毁火车的退路。
“切茜娅！”普鲁托怒吼道。“派人去炸了列车的退路！”
他俯身在飞行器上，不时变换着行进路线，让对手根本瞄准他，距离越来越近，达到射程时，他瞄准着车厢上的枪手，射中了两名之后，他发现，他身后的人也被列车的人所击中。
他迅速的拉升高度，果然，那些人的目标是他。
大多数的火力被他吸引着。
密集的火力一直紧咬着他，他不停的在空中东躲西藏，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他一会儿飞到戈壁躲藏，一会儿从另一端冒出骚扰一下，一会儿又降低高度，贴着沙漠起伏飞行。
很快，那些枪手发现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转而去攻击那些大面积又可以撞运气干掉几个人。
“分散！”普鲁托下达着命令。
列车此时已经重启完成，整列列车重新浮了起来。
“切茜娅！”
“还正在安装！拖延时间！还有几分钟！”
“妈的！”普鲁托不能就这样让列车逃离，他冲了下去。
列车里的枪手正在不断地爬上车厢顶，虽然己方站着人数上风，对方也似乎有着不少人源源不断地从列车里向外爬去。
“小心！”切茜娅的声音刚从手腕传出。
普鲁托就感到自己的飞行器被重重击中，飞行器不受控制的转着圈，向列车的方向飞去。
他双手紧握着把手，极力想控制飞行器，眼看已经无法控制，他看准列车的位置，凭着感觉奋力一跳。飞行器飞跃了列车，在半空中爆炸。
他落在列车顶，却没有站稳，身体向列车外翻去，他的双手在列车光滑的顶部四处乱抓。
他的身体依旧下滑，在车窗上，他终于抓住了窗缝，他死命扣着窗缝，列车是专为高等人类打造的，车身呈梯形，他的身体刚刚好能够让双脚站在车窗下。
普鲁托只觉的此时腿肚子有些打颤，他站稳了身体，双腿吃力，使劲向上一跃，上方有名高等人类枪手正准备给他补上一枪。
谁料到他先发制人，跃起时，正好看到枪口，他一把抓着枪口，向下一拽，顺势上了列车顶。
一声惨叫在空中由高到低，直至无声。
普鲁托站在车顶，高等人类和普通人类枪手此时枪口都正对着他。
他喘着气，武器早已随着单人飞行器不知所踪，此时空手面对着站在面前手持武器的枪手们。
作为冥王的他也是极度恐慌的。他同枪手们对望着，度秒如年。
列车突然动了一下，枪手们都有些没有站稳脚跟。
机会！
普鲁托脑中闪现了两个字，他迅速往后滚去，枪手们的反应极为迅速，怎奈慢了一步，普鲁托拔腿就跑。
“切茜娅！”普鲁托一边跑一边对着手腕怒吼道。
“趴下！”切茜娅似乎也被他给感染到了，声音怒吼着。
普鲁托紧紧爬在车厢上。
“轰！”一声巨响。
列车再次紧急停了下来。
身后的枪手们再次没有站稳，一些枪手更是从列车上跌落。
普鲁托起身跑了几步，俯身向前滑了一段距离，直直跌落在车厢之间的缝隙。
列车之间只有前后车头之间的缝隙能容纳着高等人类进入，其他车厢之间的缝隙只能容纳普通人类上下。
普鲁托打开车厢门，进入列车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车厢的紫罗兰军。
普鲁托嘴角上扬，活动着脖子和双肩，冷哼了一声。“放马过来！”
108 加百列
速度再快点！再快点！
加百列的三对翅膀不停在身后张开再缩紧，让他的身体呈橄榄形，速度更是突破了音速在空中不时爆发出巨响。
他正在无主之地的沙漠中做着排查工作，预防着禺谷再有被疏忽的漏洞遭人利用。
无主之地占据着最大陆地百分之四十的范围，却并不是全部都是沙漠为主，
沙漠占据了三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则是由绿色低矮植被给覆盖着，传言，这片土地是因泰坦之战，那些战死的泰坦身上热血在这片土地上流了七天七夜，最终灼烧了这片土地所有的生命，形成了无毛之地沙漠奇景。
也有传言，这里生存着原住民，但没人知道那些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传言，那些原住民不同于冲虚上任何一个种族，他们隶属泰坦的分支，只是无人能描述清楚。
禺谷的地下管道，为何会延伸至无主之地，他并不知道，他的工作就是为了预防再有人借这些已经废弃的管道再次入侵禺谷。
大长老的心灵感应在他检查的时候传了过来。
“速速赶往冲虚大道，帮助朱庇特。”
加百列对朱庇特毫无任何好感。
大长老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对周围正在检查的羽人能量体传达了命令后，立刻离开了现场。
一路上，大长老催促了他两次。
事态非常严重。
严重到大长老催促了两次，询问他的行程。
快点！再快点！
加百列的三对翅膀在速度减缓时微微张开，锁紧后，速度一直保持着最快，让他赶往冲虚生命之线。
不到一个冲虚时，他听到轰隆的爆破声。
爆破声在戈壁之后，他无法得知戈壁后的状况，他向高处飞去。
飞越过戈壁之后，他看到冲虚大道的轨道正在缓慢地坠落，一列列车正在轻微摇晃着，列车的前后路都被破坏了，只剩这列车如孤岛一般，在轨道的中央停着。
列车的一旁正发生着激烈枪战，列车顶端跟骑着飞行器的双方正在不断交织着战争的篇章。
双方都有着损耗，但加百列看到，在不远处的沙漠丘陵上，他看到了他最熟悉的身影。
对方也看到了他。
切茜娅！
他明白大长老为何让他赶了过来。
他被列车的动静吸引了，列车的窗户突然破开，一名朱庇特的近卫队队员随着窗户破裂跌落下列车。
他看了看切茜娅，又看了看列车，他没想到切茜娅会出现在这里。
他从未有像今天这样有绝佳的机会接触到切茜娅。
他有太多的话想跟切茜娅当面对质，长老放逐切茜娅时，她的潇洒，还有她的洒脱，还有她的利索。
统统随她而去，同时带走的，还有他的心。
他看到列车正在摇晃着，说明着里边正在剧烈打斗着。
切茜娅没有再次看他，她的注意力正在前方的战斗中。
空中飞行器正在反向相戈，这也给了列车上的枪手们反击的机会，这个场面大乱着。
加百列已经无暇这战斗场面，他没有忘记大长老所交代的任务。
他决定先解决朱庇特的事情，再去质问切茜娅。
他的翅膀突然一缩，整个人快速地向下优美地画着弧线向列车滑翔而去。
他精准地从破碎的车窗滑进去，进入车厢后，三对翅膀瞬间张开，他的身体稳稳站着，强大的气流在车厢内回旋着，加百列看着车厢。
车厢内躺着或趴着紫罗兰军成员，都已没有生命迹象。
加百列看着车厢里的门打开着，再往前望去，他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前方打斗着。
他张开翅膀，聚集着力量，他的脚一蹬地，整个人“嘭”地一声冲向前。
他的身体在空中变换着，翅膀紧贴身体，一双脚朝前对着那后背狠狠的撞上。
他的身体停了下来，他张开翅膀，停在半空中。
车厢的空间非常宽敞，加百列的三对翅膀完全张开着，他之前的一脚，将准备下杀手的普鲁托一脚踹开。
他看到朱庇特瘫坐在车厢门前，嘴角冒着血，头部也有血液留下，看到普鲁托被击倒在一旁，他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大笑着，最终因血喷出，停止了笑声咳嗽着。
“乌列...”普鲁托艰难地站了起来，“加百列啊，看来乌列已经休眠了。”
“你跟切茜娅到底想做什么！”加百列看了看朱庇特，庆幸自己赶得及时，他的目光收回，看向普鲁托。“大长老让你停止对朱庇特的伤害。”
“伤害？加百列啊，烦请你用你们的读心术对你那大长老说下。”普鲁托指着朱庇特，大吼道。“朱庇特不死，电子通道永不会开启！”
“我们长老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尤其你们人类之间，我们本不应该插手。”加百列深吸了口气，“你同切茜娅的联手，对付禺谷，对付朱庇特，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错误？如果这样的错误能将电子通道打开。”普鲁托哼笑着，他的表情突然狰狞。“那我愿意错下去！”
普鲁托高举拳头，毫无预兆向朱庇特的脸上挥去。
加百列早有预防，他的动作更快，他的翅膀向普鲁托拂去，同时双手抓着朱庇特的脚，向他的方向拉去。
普鲁托的拳头受到翅膀的阻拦，一拳打在了车厢门上。
“加百列！”普鲁托怒吼道，他转过身，他的拳头随着转身，向加百列挥去。
加百列的身体在空中旋转着，躲避着普鲁托的拳头，普鲁托的进攻并没有结束，他的另一个拳头继续进攻着，加百列的身体在空中不停躲避着。
加百列的双手抓着朱庇特，一味的躲避让他感到吃力。他使劲往后一拽，朱庇特的身体被拽到另一个车厢里。
没有了朱庇特这样的后顾之忧，加百列的双手抓住了普鲁托的拳头。
“普鲁托！你身为冥王，违反领主协议。”
“狗屁协议！从他们驱逐我开始，我就不再是领主！”普鲁托缩回拳头，向加百列抓去。
加百列的身体向后仰，躲过普鲁托的手掌。“即便你不是领主，但依旧是冥王，你的荣誉依旧属于你。”
“你们羽人真是多管闲事！”普鲁托恶狠狠地说道。“朱庇特不死，冲虚以后永无光明！”
“对我来说。”加百列的身形在空中停着，车窗外，他透过四处飞翔的飞行器，看到沙漠丘陵上的切茜娅。“你跟切茜娅策划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不妨告诉你。”普鲁托嘲笑地说道。“你现在问问你们大长老，我们策划着什么，他也非常清楚！”
109 米迦勒
“加百列！”米迦勒强大的读心术正在试图唤醒加百列。
米迦勒接到大长老的心灵感应，已经是之后的事情，大长老居然跟加百列失去了联系。
他迅速联系加百列，未得到任何回复。命令所有被遗忘者自行修炼，他张开翅膀，仰头腾空，飞到空中，同大长老确认了位置之后，就向无主之地同乌拉诺斯交界处飞去。
同加百列失去联系已经过了三个冲虚分。
他一直试图联系加百列，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阻断了他同加百列之间的联系。
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切茜娅。
唯有切茜娅拥有跟他们相同甚至过犹不及的强大心灵能力。
大长老同意了他的想法。
可是同意也无法改变加百列失去联系这件事。
米迦勒此刻真想丢掉容器，容器所受到的阻力让他感觉速度完全收到了限制。
他将这愚蠢的想法甩出去。
加百列碰到了切茜娅，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
米迦勒最担心就是加百列碰到切茜娅，这样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他此刻只能祈祷加百列不要因此在此迷了心智。
米迦勒的翅膀在身后微微翘起，他追求的是恒定速度，他的速度一直保持在匀速最大速率，他消耗着最小的能量，获得着最快的速度。
他唯一心中保持镇定的是。
切茜娅不会对加百列造成任何伤害。
加百列跟切茜娅初认识之时，加百列比切茜娅早了将近一千地球时。
加百列的独有频率，导致了他无法跟其他羽人族正常交流，他能力的强大更是让其他羽人族对他敬若神明。
甚至传言，他是独一无二，能力超过长老，却又不同长老的唯一一人。
唯一一位不同羽人的羽人。
他的特殊，让他被称为炽天使。
地球上最尊贵无上的炽天使，象征着“智慧”。
米迦勒此时只想着加百列的状况。
他对切茜娅的感情只留下了憎恨。
原因无他，只因加百列对她的爱。
米迦勒更是说不清他对切茜娅的感情。
加百列比他早诞生了两个冲虚世，切茜娅跟加百列同一冲虚世。
米迦勒更是知道，他的前身。
是切茜娅。
他即便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的能力，他的所有一切，除了性别之外，同切茜娅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切茜娅的野心。
或者说，他没有切茜娅的独特性。
就像此时，他明知道切断同加百列的链接是切茜娅所为，能做到这地步的只能是她。
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担心的只有加百列。
加百列同切茜娅之间的羁绊远远超过他同加百列。
切茜娅同加百列曾是情侣，即使他不愿承认，他同加百列共事了一代代，经历了几个冲虚世。
从地球，到冲虚，他见证了加百列的传奇，更是见证了加百列的脆弱。
切茜娅是加百列唯一的脆弱之处。
两人经历过泰坦之战，经历过地球创世，亦经过地球大撤退时期。
两人之间的问题，更是可追溯到地球创世。
但二人之间的矛盾，在地球大撤退时期，出现了问题。
具体问题米迦勒并不知道，加百列更是不提其中缘由。
大长老换了四五届，无人解释其中缘由。
米迦尔他只知道，九大堕天使，排在首位的就是切茜娅。
第一被驱逐出去的就是切茜娅。
切茜娅被地球人成为媚惑天使，起因是她只对那些狂暴的人和狂怒的人给予超凡力量。
米迦勒知道，切茜娅热衷探索人类极限，她所谓的给予力量，不过是短暂的解锁了那些地球人的基因，使其拥有着超凡力量。
他更知道，那些极易狂暴狂怒的人，解锁其基因，在于操控其心智。
切茜娅非常擅长读心术。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极易控制那些不善控制情绪的人们，只有那些人，才会轻易被他人所控制。
更别提像切茜娅这样拥有强大心灵感应会读心术的人。
米迦勒作为她的替身，更是善于此道。
加百列同她作为情侣之时，更是清楚。
他作为加百列的搭档，更是知道其禁忌。
他的速度继续保持着，他注意到，乌拉诺斯的境内，冉冉升起几架飞舰。他感应到，从盖亚处也有着几艘飞舰向他的方向飞来。
不对，不是向他的方向。
是向无主之地的冲虚生命线的方向。
难道，他们也得到消息了？
米迦勒心里一惊，他估算着时间，羽人族拥有着冲虚最快的速度，此时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冲虚时。
这么说，加百列他？
米迦勒不愿多想，大长老没有任何指示。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米迦勒自我安慰道。
他的速度丝毫不减，他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无主之地的沙漠。
那些散发着如地球黄金般光芒的沙漠。
同地球被破坏的环境一般，没有了植被，没有了可持续延伸的绿色植被，只剩下风化的土地及处处充满危险的流沙。
毫无任何用处，无人愿意居住的土地一样。
无主之地。
遥遥可见，米迦勒的速度不禁加快了数倍。
他看到如黑色飞虫，来回飞旋，不愿离去的飞行器，正在停止不动的列车上空，来回飞旋着，互相激战着。
他看到了丘陵上同他一样，拥有着三对翅膀，站在沙漠丘陵如同雕塑的女人形象。
他默默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切茜娅！
110 乌拉诺斯
乌拉诺斯跟无主之地之间是以一道起伏平缓山脉为界线，这道自然的屏障再往无主之地几公里，只有绿色的低矮植物和铺满了地面的青黄草皮。再往远处就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沙丘，犹如凝滞不动的沙海。
山脉被称为落山脉，据说这是泰坦最后一位君主尸身所化。山脉覆盖了乌拉诺斯领地同无主之地，一头向北，直至大海，一头向南，直入无主之地。
有人说陨落山脉是凤栖山脉的延伸，只因它们都是南北走向，但凤栖山最高海拔不过三千多米，而陨落山脉的最高处有着四千多米海拔，其他山峰略低与主峰。它的坡度虽然低缓，但有些地方也有着狭窄通道和悬崖峭壁。
山脉原始植被覆盖面积之广，比帝族的凤栖山人工种植要更加广阔，依托着陨落山脉的高大森林，不管普通人类还是高等人类，进入这里，如若迷失方向，再不懂生存，很难走出。
乌拉诺斯派了守山人在此驻守，守山人由普通人类构成，这样的苦差事，自然没有一名高等人类愿意在此工作。
守山人的工作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犯人从这里逃亡无主之地，另一方面也帮助误闯之人脱离困境。
“有险情！”正在巡逻的守山人队长命令着队伍腾空防备。
“那是？”其中一名看着远处黑点，守山人的队长将目镜调试了距离。“是羽人！那是？”
队长继续调试着距离，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高等人类！”守山人迅速的防备着，队长紧急联络着上级。
“队长！那俩羽人，那高等人类...”
“高等人类怎么了？！”
“好像领主。”
“高等人类在你们面前都是领主！”
“他...好像朱庇特领主。”
“谁？”
“那个...羽人抬着的人，好像朱庇特领主大人。”其中一名队员仔细观察后说道。
“朱庇特领主？”队长刚汇报完情况，疑惑地问道。
“队长，你没看到那容貌么？”其中一名队员说道。
“妈的，你见过朱庇特领主吗？”队长回头怒斥道。
“队长，你不喜欢看电视，朱庇特领主大人，最喜发表讲话，他那经常出现在各个媒体见的不能再见的大脸。你说我不认他？！”
“闭嘴！看那衣服，都成什么样子了，看那脸，脸都胡花了，你们就那么确认是朱庇特大人？！”队长重新戴上目镜说道。
“队长...那真的是朱庇特领主啊。”其中一名队员不知死活地说道。
“你再胡说...”队长大声骂咧着，但是他没有骂完，他收到了指令，点头哈腰的样子让队员们在旁嬉笑着。
队长结束通讯，疑惑地说道：“确实是朱庇特大人。”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快！迎接朱庇特领主大人！”队长仓促地指挥着手下说道。
他静候着，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两名羽人一人抓着朱庇特领主的手臂，艰难地飞着。其中一名羽人全身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看起来惨不忍睹。
朱庇特大人似乎昏迷着，守山人队长清楚的知道，如若朱庇特领主早已丧失生命，两名羽人绝不会费劲千辛万苦把领主带过来。
守山人队长下达着总司令的命令。命令陨落山脉所有防备方队，警惕周围，让领主大人安全进入。
乌拉诺斯在宫殿中，他特意在会宾厅的中央，吩咐了奴隶烤全牛，然后摆放了当地特色犀鸟肉，犀鸟肉被碳火烤的外皮滋滋作响，肉味随着香气四处飘散着。
犀鸟肉里塞满了冲虚所特有的沙漠水果和帝族土地生产的大米。
米香味和水果味随着烤肉香气四处飘逸着。
在那摆盘的四周，被乌拉诺斯用地球的烤洋葱圈摆满着。
“这么说，朱庇特没有死？”乌拉诺斯在摆满食物的餐桌上，缓缓踱步，挑选着他所中意的食物。
“对，领主大人，如若不是加百列和米迦勒前去，朱庇特领主大人，早已被冥王大人给解决了。”侍卫长在旁解释着。
“放屁。如果冥王想解决了朱庇特，不是羽人去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事情！”乌拉诺斯狠狠骂道，他在那巨大的餐饮桌上，选了一份甜点。
“普鲁托没有下狠手，朱庇特又受伤了。”乌拉诺斯突然兴趣大减，他将手中的刀叉扔在了桌上。
乌拉诺斯看了看在对面桌上坐的克洛诺斯，克洛诺斯也是刚到没有多久，他设宴就是为了迎接这个软禁他的儿子。
朱庇特受伤，他却没有丝毫反应，普鲁托会不会跟他也有关系？
他缓缓地向旁边的餐桌坐去。
普鲁托的身影像灰尘一般，在克洛诺斯面前不断凝聚消散，再凝聚消散。
“朱庇特受伤了。”乌拉诺斯平淡地说道。
“父亲大人，刚刚你们的对话，我都听着了。”克洛诺斯面前，普鲁托的身影终于形成了。
“这么说，你也有参与。”乌拉诺斯从桌上的犀鸟肉撕下一块肉，摆在儿子面前的盘里。
“父亲！我刚刚到这里，他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克洛诺斯抬头看着，语气冷静地让人害怕。
“你不会平白无故来这里找我的。冲虚大道那条线路，终点也是我这里。他的行踪暴露，你若说跟你没关系。”乌拉诺斯转身走到自己的座位。
奴隶迅速将已经切好的鸟肉和煮熟的米摆在他的面前。
“父亲大人，朱庇特跟我一同约定来找你的，他出事了，我自然难受，你要说这事跟我有关系，你就这么不信任你自己的儿子么！”克洛诺斯站了起来。
“还有，父亲大人！冥王派遣军队趁虚而入，你没有任何反应，在你眼里，还有你这个儿子吗！”
“闭嘴！当初不听劝阻，软禁我的，就是你这不争气的儿子！”乌拉诺斯握着刀叉，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克诺罗斯！你就这样说你父亲大人的？”盖亚进了会宾厅，厉声质问着。
“母亲大人。”克洛诺斯低头回应。
“你们年轻领主做事冲动，可以理解，我们当年为之奋战的一切，都已经被你们毁的差不多了。”盖亚走到乌拉诺斯身旁，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现在出了事，才想起我们这些老家伙。”
“母亲大人，朱庇特一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暂且不说。”盖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克洛诺斯。“你对待你父亲的态度，这才是我最在意的。”
“报！”门口声音洪亮，打断了正准备反驳的克洛诺斯。
“朱庇特领主大人、羽人加百列、米迦勒已到！”
111 朱庇特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看到了自己，左手位置是乌拉诺斯，右手是克洛诺斯，乌拉诺斯旁边是盖亚，阿弗洛狄特，克洛诺斯的旁边是墨丘利和玛尔斯。
他看到他自己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指着面前那片永无止境地冲虚沙漠，豪气万丈地说道：“去吧，从此以后这里不再有你所拥有的领地。你的领主之位到此结束，这片无主之地只是你的最后归属，不要憎恨我们。这场游戏之中，你只是失败者，你要记得，这个游戏，没有中间地带。”
他看到他充满了轻蔑说完这一番话。
不！你不能放走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努力的在众人面前挥手着，大喊着，但所有人都对他充耳不闻。
他看到那唯一一位衣衫不整的人。
头发长到没有整理，遮盖着整个脸，只剩下那下巴裸露着，那人的双手刚刚被奴隶揭开了枷锁。他慢悠悠的握着自己的双腕，活动着。
奴隶蹲了下去，正在解锁着他的双脚之间的枷锁。
刚刚解锁完，他一脚踢开了奴隶。
“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
妈的！杀了他！你是智障吗！
他看着当时的自己，怒骂道，甚至动手挥舞着，踹着眼前的马匹。
没有任何效果。
“你走吧！不管怎样，你已无任何可能了。”他看着年轻的他宣布着最后的结语，对普鲁托的威胁无动于衷。
他无奈地坐在了地上，他所想象的地上。
是啊，当年的他，的确不会觉得普鲁托会依托着无主之地再度崛起。
他怔怔地看着，放逐了普鲁托的众人。
他看到他自己脸上露着为我莫属，无人能敌的自信，他看到了被他所忽略的乌拉诺斯，正在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地看着普鲁托的背影。
盖亚忧心忡忡地看着乌拉诺斯，乌拉诺斯则看着朱庇特，玛尔斯对墨丘利有说有笑地嘲讽着转身的普鲁托。
墨丘利的表情同乌拉诺斯一般，不同的是，他盯着普鲁托的背影，面无表情。
玛尔斯更是越过墨丘利和克洛诺斯，看着盖亚或者阿芙洛狄特。
朱庇特能清楚地看着众人的表情，他仔细地观察着，分析着，就好像他所担任的角色一般。
“游戏还没有结束！”
这一声怒吼让朱庇特感到身体不受控制迅速远离了梦境。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您醒啦？领主大人，您的身体已经修复完毕，不过还需要再泡会儿，请您安心休息。”
他听到了声音，没有看到人。他感到脑壳有些疼痛，像醉酒后，唯一庆幸地是，他并没有断片。他闭上了眼睛，既然还需要再泡一会儿，那就好好回忆一下失去意识前的事情。
没想到一车厢紫罗兰军居然干不过普鲁托。不止如此，而他自己跟普鲁托打斗也丝毫没有占据上风。
什么时候普鲁托变得如此强大了？
他到底在无主之地里经历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暂时忘了之后的事情。
他重新回忆着。
他被痛打在地，普鲁托似乎并不打算给他活路，就连他自己都感到要完了的时候，加百列及时出现，可没想到最后，加百列跟普鲁托的对话，差点矛头对向自己。
加百列的意志还是非常清晰，他当场戳穿了普鲁托，再次对打起来。
普鲁托的战斗力异常彪悍，羽人的强大一直是冲虚公认的事情，更何况，加百列被称为“炽天使”，他的战斗力同羽人的长老不相上下。
普鲁托居然跟加百列打成了平手。
如果不是另一个羽人赶到，他都觉的，普鲁托能干掉加百列。
他看到普鲁托全身而退，没有了危险，紧绷的那条线一下断了，他的回忆也到此截止。
“呲呲！”
随着声音，营养液迅速下降，直至消失，又随着一声“噗呲”。舱门解压打开。
他走了出来，身上的营养液碰到空气变的黏糊起来，高等人类奴隶及时递上温热的毯子，轻轻覆盖在他身上，另外有人用着热风吹着他的头发。
“领主大人，这是您的衣服。”
朱庇特接过环状装置，不等擦干，就把装置按在胸口。衣服上的感应装置立刻运作起来，将未擦干的地方自行烘干。
他看着四周，四周的造型虽说不上同他的朱庇特宫一样，金碧辉煌，却是用着蓝色为基调，白色点缀，还有红色和少量金藏在其中。
巨大的石柱撑着屋顶，每根石柱上都有着绘画，他一眼认出，绘画的是泰坦之战中人类的英勇奋战。
“我这是在哪？”
“在我的天空之城。”乌拉诺斯走了进来。
“乌拉诺斯。”朱庇特微微颌首。
乌拉诺斯同样颔首回礼。
“我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六天七夜。”乌拉诺斯回头，身后的奴隶立刻端着东西走向朱庇特。
“这是什么？”
“一杯水，带了这么长时间，你的身体还是需要补充水分。”
朱庇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乌拉诺斯微微一笑，“你就不怕老朽给这水里下了东西？”
“您的地位同我父亲一样，我相信，您不会这样对待侄子的。”
“哈哈！克洛诺斯要是有你一半优秀就好了！”
“谬赞了。”
“克洛诺斯都跟我说了，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派人去了现场，就在快要到达我的境内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冲虚大道被毁，列车被烧成骨架，尸体也无法辨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
“普鲁托干的。”
“冥王？”
“是。”
“冥王在无主之地，他有那么大的本事？”
“当年您不是还找过他吗？”
“是，那件事不提也罢，也只怪我自己。”两人站在巨大的阳台，乌拉诺斯看着远处，惆怅地说道。“你们年轻人不知道轻重，我当时也是想缓解你们之间的矛盾，普鲁托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做事太极端。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说服其他领主，驱逐了他。”
“正是因为他不切实际的想法，让所有人类闹得鸡飞狗跳，我并不后悔当时的做法。”
朱庇特不禁再次想起了那个梦境。
“游戏还没有结束！”
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突然响起，朱庇特的身体打了个寒颤。
乌拉诺斯并没有注意到，“克洛诺斯说他的宫殿曾被普鲁托占领了一段时间，你的更是被血洗宫殿。再加上这次你被袭的事情，我担心的是，一场避无可避的大战。”
“是，这就是我来找您的原因。”
“孩子，这场大战如果可以避免的话，你愿意做吗？”乌拉诺斯转身，面对着朱庇特。
朱庇特扬了扬眉毛，“您刚亲口说，一场避无可避的战争。”
“凡事不能太绝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孩子，我累了，我不像你们一样充满**和热血。”乌拉诺斯看着朱庇特，再次询问。“这一丝希望，你愿意去做吗？”
112 刘墨卿
天空黑如漆，弯月旁的群星犹如宝石在苍穹上发亮着。即使如此，玛利亚号在大海上航行着，周围空无一物，它就像一片枯叶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玛利亚号上灯光闪耀，人影绰绰，枪声在海面上不时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枪声，只剩下人的咒骂声。
最后连咒骂声都消失，船上恢复了平静。
刘墨卿一直躲着，他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着无数次想出门探查情况。
他被王学斌领到船头的放置杂物的船舱里，王学斌让他安心等待后离开。狭窄的空间让他开始胡思乱想，外边的枪声时远时近，让他在那一刻想象着人群拿着枪堵住了他，而他只能束手就擒。
枪声消失之后，他又在幻想着人们正在搜查着他。
他甚至充满希望，黑影和韩斌两人解决了船上的武装人员，说不定此时正在寻找他。
他有着冲动，想打开仓门。
他按捺了开门出去的冲动。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场面，躲藏是他唯一的方式，而这个方式，将希望寄在王学斌身上。
往往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情。
王学斌更是在深海中混迹了这么长时间，而他却是靠着信任二字，信任着王学斌。
不知是哪里的自信，让他在这个时候，充满着对王学斌的信任。
正在他同自己矛盾心理作斗争的时候。
舱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如猫一样窜了下来。
“老大？”王学斌的声音及时传了过来。
“什么情况了？”躲在阴影处的刘墨卿几乎冲了出来。
“我找到了他，另一个被抓了。”王学斌说着。
刘墨卿这才发现，有一个人靠着铁制楼梯，正在喘着粗气。
是韩斌，韩斌的环状装置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衣服破损处颇多，虽然没有到衣不遮体的地步，但也差不多，身上不少地方有着血迹，兜帽已经被完全破坏，只剩一点挂在身后，看起来极为狼狈。
“黑影被抓了。”韩斌声音有些嘶哑，好像说话牵扯到了某处位置，让他紧闭着眼睛，好一阵恢复。
“四个冲虚人围着他，他能跑了？”王学斌看着刘墨卿，小声说道。“老大，快要抵达台湾了，事不宜迟，我去找个救生艇，这里有马达，需要花点时间去找一找，到时候你带着马达，时间应该差不多。”
“我去...救...黑影。”韩斌痛的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他艰难地转过身。
“等等！”刘墨卿快步走了过去，按着韩斌的肩膀，看着王学斌，“我去找黑影，他俩是我带过来的，我走，也要把他们两个给带走。”
“老大！”
“别说了！我知道，我来到现在，依旧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想要交易什么，这艘船上有这么多的冲虚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刘墨卿说道。“黑影被抓，而不是杀他。”
他思索着，是的，被抓，却不是杀他，在宾馆的时候，黑影说过，此次入侵事件，主要目的是他们。
他看着韩斌身上的伤痕，战斗服的恢复异常缓慢，他曾经让黑影打开战斗服，测试了地球一般武器和重武器对其的损耗。
得益战斗服的保护，韩斌裸露的皮肤上，有着子弹的擦痕和部分枪眼。受伤的部分留着鲜血，如果是地球人的话，早都被打死了吧。
刘墨卿想着，对手抓了黑影，韩斌却是另一种待遇，王学斌没有救他的话，可能后果不同。
“学斌！能把他送走吗？”刘墨卿指着韩斌说道。
“看他情况...”王学斌犹豫着。
“我要救黑影！”韩斌痛的咬着牙说道。
“你放心，黑影我来救。”刘墨卿看着韩斌。“你一个人的话，能到台湾吗？”
“呵，这点小伤，让我恢复一下...”韩斌话还未说完，立刻晕了过去。
王学斌手从他脖子后抽了出来。
“老大，没有时间了。”王学斌扶着韩斌，将他小心地藏在里边。“我的时间不多，只能实行b计划了。”
“b计划是什么？”
“还没想好。”王学斌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墨卿重重叹了口气，“随进应变吗？”
“刚刚我出去的时候，他们有说，稍后就要开始拍卖，地点就在这五六层甲板举行。”王学斌看着他。“老大，你现在带着他走，还有一线生机，如果，那家伙被...”
“我知道，就让他现在休息一下。黑影，必须救出来。”刘墨卿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学斌还有话想说，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来。
刘墨卿何尝不知道，冲虚人的身体素质再加上那强悍的作战服辅助，他们在地球上简直所向披靡，可就在这艘船上，却成了囚徒。
而他，最坏的结果就是永远在这无人知道的公海处，被人抛尸在海里，沦为鱼虾的食物。
纵使他感到恐惧，可这样的情绪和无形中的压力，让他保持着清晰的脑子和兴奋。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没有忘记此次的目的。
刘墨卿率先登上了船舱，王学斌紧跟其后。
“老大，稍后，只能靠你自己了。”王学斌离开前，不知是同情还是崇敬，留下了这一句话。
刘墨卿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
王学斌折了个方向，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他从未来过一样。刘墨卿继续向船尾走去，他看着上层建筑，灯光依旧照射着，就像之前的战斗从未发生一般。
他站在入口楼梯处，深吸了一口气，将脑中的所有杂物抛弃，双手抓了楼梯围栏，翻身向下移动着。
进入了二层甲板，碰巧碰到了一名船员，船员看了他一眼，点头让开了走廊，刘墨卿微笑回礼，楼梯之间是之字形，刘墨卿继续向前行走，二层甲板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手提着行李包，紧跟着前边的人，对他视而不见，急匆匆地向下层甲板行走。
他加快步伐，紧跟在两人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直到下到第六层甲板。
五六层甲板合为一体，除了楼梯没有进行改造之外，整个空间上层有着贯通这个甲板的通道，上边有着手持武器的船员在来回行走着。
最底层，不少人正在汇集着，音乐在整个空间回荡着，在最中央，摆了一个八角笼，里边正有着两人互相搏斗着，围观的人不时发出吼叫和谩骂声。
他慢慢踱下楼梯，他仔细观察着下边的人，他知道，下边的人也肯定正在观察着他。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但下边的人，目标只有他一个。
刘墨卿并不在乎，有很多人想弄死他，他唯一不确定的是，下边有多少人看到了他的容貌。
想弄死他。
他的双眼，像扫描一般，扫描着下边的容貌。
他辨识出有英国，德国，挪威，冰岛，俄罗斯，意大利，对他来说，都是轻如描写。
威廉。
他看着威廉，威廉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
他读出威廉眼中的惊讶，还有惊恐。
这就够了。
刘墨卿下着台阶，行动自若，平淡无奇，他接触到了地面，错。
他接触到了最底板，他镇定自若的向威廉走去。
周围人，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纷纷让路。
认识他的，是畏惧，不认识他的，是恐惧。
刘墨卿的双眼，只看着威廉。
威廉的身高高于刘墨卿，但此时。
刘墨卿的高度，却高于了他。
113 王学斌
王学斌远远走着，人群随着音乐摆动着，也有不少人坐在座位上大声说话，更多的人都是附耳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走到吧台处，酒保立刻询问要什么酒，他随便点了一杯，靠着吧台，这才看向刘墨卿。
他的心情极度复杂，告诉冲虚老大苗金清是假冒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他虽然跟刘墨卿接触时间很短，但他多年的经验让他知道，刘墨卿是认定了一件事之后，就会坚定的去做下去。
当他知道这艘船上，有着十几个冲虚人，并且，其中有些人，已经认出了刘墨卿身边两人是冲虚人之后。
他就必须保证刘墨卿的安全。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刘墨卿自己放弃，这样他就会想尽办法帮助刘墨卿离开玛利亚号。
可是。
他还是低估了刘墨卿对事情的固执。
黑影的被抓，韩斌受伤，这两冲虚人都自身难保。刘墨卿却想去救黑影。
他怎么救？
王学斌抿了一口酒，酒精顺着喉咙，一路炙烧，直至肠胃。
他瞬间清醒了很多。
深海的经历让他学会了束手旁观，静静等待最佳时机。
他看到刘墨卿对那美国人说着什么。
那美国人他并不认识，但想知道那人的来历，他实在太轻车熟路了。
他拿出了手机，放大到极限，图像虽然有些模糊，但也无所谓，他拍下了照片，发给了自己人。
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大，这人叫威廉，是美国国防部的人，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全是机密，需要花点时间。”
“知道了老六。”王学斌挂了电话。
看来两人之间有着某种关系，这种关系他并不愿意去了解，了解的越多，他就会牵扯的越多。
现在并不是牵扯的时候。
王学斌离开了吧台，他将手中空着的酒杯放了下来。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了解一下那个叫黑影的家伙，查一下他在什么地方。
王学斌再次看了一眼刘墨卿，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两只手握了握。
短暂时间内，不需要担心刘墨卿的安危了。
他推开拥挤的人群，向中央的八角笼方向挤去。
八角笼的外围，呈八面放置着一排排的单人座椅，座椅旁都有着一张小台桌，上边放置着现金和酒杯。
座椅并不多，一面放了有十五个座位，最后一排座位的后方，空了五米的真空地带，真空地带外有着一圈象征性的围栏，围栏外人挤人，他们手中拿着钞票，为笼子里下注的人大声助威。
王学斌移动着，他向前挤着，挤得过程有人对他咒骂着，他毫不在意，当他挤到围栏处，人高马大的保镖看了他一眼，立刻解开绳索，放他通行。
原本咒骂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巴，他周围的人停止了动作，带着不同的眼神看着他，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阴险的。
王学斌拍了拍保镖的肩膀，继续向里走着，他走到了第一排，他坐到其中的空位置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说话人正是被称为高总的富二代，他的双眼一直盯着八角笼里的格斗，因为战况的刺激，他紧张地双手握拳。
“在外边喝了一杯酒，进来的时候又受到一些阻拦。”
“好拳！妈的，这家伙怎么这么耐打！你到底行不行！”高总大骂着，“你们老大什么时候来？”
王学斌看了看笼里，笼里没有裁判，其中一名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正被另一名痛殴着。
那名处于劣势的人看起来只是因为瘦弱显得有些肌肉，个子大概只有一米七出头，此时他的眼睛已经被打肿，他的头顶染着黄色的头发，里层则是黑发，嘴角冒着血液，一只胳膊看起来已经脱臼，随着身体无力的摇摆着。
另一个攻势正起，他一身强壮的肌肉，一米九高，头上没有一丝毛发，就连眉毛也被剃掉，他像拎小鸡一样打向对手的头部，腹部，可当他想将对方举起时，却总是让对方一阵挣扎躲了过去。他也在场中追着对手，想抓住对手，给予最后一击。
“你赌的是哪一位？”王学斌并没有回答富二代的问题。
“当然是这个了！妈的！那家伙怎么就是不倒！”
王学斌伸了伸手，立刻有名身穿服务员的人来到了他身旁，弯腰倾听。
“现在赔率多少？”
“先生，红方胜1.5，蓝方胜，100。”
“等蓝方胜200的时候，给我下注。”王学斌伸出了一个手指。
“好的，先生，最少是10万起，您是要下十万吗？”
“不，一百万。”王学斌转头对服务员微笑地说道，他看到服务员面露着这该不是个傻子的表情，又专业性的微笑着，点头离开。
“王教头，你疯了吧？你下那家伙一百万？”富二代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学斌。
王学斌只是对他笑了笑，转头看向笼里的格斗。
这种地下八角笼，完全就是初期的ufc，ufc也被称为无限制格斗，所以要求的不只是你精通某一拳术，而是多种拳术，其中大多数都是以拳击、泰拳和柔术为主。
但是由于没有任何限制，只有对方被完全打倒或自行投降，才会获得最终胜利。
往往自行投降的很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被打死的几率更是高的离奇，在王学斌进来之前，已经有两个人被直接ko生死不明，还有人被直接从笼里扔出了外边直接淘汰，只有三个人在一片嘘声中选择了投降结束战斗。
此时，场外主持人开始高喊着新赔率，主持人持续带动了**，声浪一波一波地掀起，所有人都开始了新一轮的赌注。
王学斌伸手召集了服务员，大声地说道：“我的注下了吗？”
“先生！”服务员也大声回应着，身后的人群声音几乎盖过了场内的音乐声。“你确认下这个注吗？”
“你他妈的给我快点下！”王学斌气恼的伸手打了服务员脑袋一巴掌。
“王教头！”富二代探头对着他耳朵说道。“那小子看起来已经要挂了！你这是得不偿失啊！现在1.25倍了！挣一点也是挣啊！”
“你他妈的闭嘴！”王学斌回头吼道。
他转过头，抓着服务员的头发，大声骂道：“快给老子下！老子要是赔了，你的命算陪葬！”
王学斌手使劲一甩，服务员也顾不得自己原先梳的整齐打着发胶的发型，转身快步离开。
他赌气似的靠着座椅，伸手拿起旁边桌上的酒杯，也不管里边是酒精还是饮料，将其一口饮尽。
他双眼紧盯着那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金发人，光头似乎被场外的声浪激起了**，他一个胳膊夹着金发人，另一胳膊高举着，向场外观众狂吼着。
场外观众更是跟他互相呼应着，光头男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场外，富二代也站了起来，跟同其他前排人员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场内的光头致意着。
王学兵深吸了一口气，他扭头向左右坐着的观众席上扫了过去。
左右坐着的只有一名，对面被狂热感染的人遮挡着视野，他无法看清对面的状况。
王学斌冷冷一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
就在光头男结束了狂欢的举动，他伸手向夹着的对手伸去。
对手并没有如他意愿，像泥鳅一样从胳膊肘滑了出来，他的身体一下跌向地面，一声清脆的声响，被周围的狂欢声所遮掩。
对王学斌来说，听起来就像是一声悦耳的音乐。
金发人就地打了一滚，利索的站了起来，一扫之前颓废窝囊的样子。
他活动着之前脱臼的手臂，向笼外看了一圈，最终目光定在王学斌身上。
王学斌竖起了大拇指。
“嘿！”金发人望向光头男。“现在，该我活动筋骨了！”
114 威廉·史密斯
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进入贵宾舱，就立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上了头，接着，在欢迎仪式刚开始的时候，又发生了骚动。
那是他见过最为震惊的战斗场面。
那两个人，简直就像是战神一般，强大的让他不敢相信，他更是看到跟他接头的那名女人，竟然像是认识其中一名。
这让他对那跟他联系的女人有些兴趣了。
战斗结束毫无征兆的开始，又突然之间结束。
所有人都再次进入贵宾舱时，宛如之前的事情根本未发生。
欢迎仪式非常简短，组织者也做了解释。
“我们得到内幕，有人想破坏我们此次的宴会，现在威胁已经清楚，请大家移步至六层甲板，开始我们今天的主题！”
五六层甲板之前是封闭状态的，宣布之后才将其打开。
当他看到刘墨卿穿越人群，径直走到他跟前，他的心是慌的。
争强心涌了上来，他看着刘墨卿走了过来。
“威尔逊。”刘墨卿伸出了手，两手在一起握了握。
“墨卿兄。”
“看到你身体这么硬朗，感到由衷的开心啊。”
“彼此彼此。”威廉好不客气地说道。“墨卿兄，有话就直说吧。”
“快人快语。”
他看到刘墨卿双眼直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咱俩合作吧。”
他不自禁的眉毛挑了挑，“我们？合作？”
“来这里的人，无非都是想得到一些东西，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的， 但我可以给你做一笔交易。”
“跟你做交易？呵呵...”威廉摇了摇头，“你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你之前聊天的女人不是一般人。”
威廉原本略带嘲讽的脸凝固着，他强迫自己保持着微笑。
他怎么知道接头人？镇定！或许只是他的猜测，不能让他看出！
威廉让自己保持着平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么说吧，威尔逊，我想救一个人，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所以你才主动说交易吗？”威廉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刘墨卿并不知道那女人是接头人。
他虽然已经接上了头，可突然发生了打斗，他连那接头人的目的是什么都没有问就被硬生生打断了。
更何况的是，那接头人的来历似乎很不简单。
他内心动摇着，纠结着。
“你拿什么交易？”
“冲虚人。”
“什么人？”威廉没有听清，他询问着。
“冲虚人。”刘墨卿一字一句地回答着。“看来，你们上司完全不信任你啊。”
威廉听出刘墨卿的挖苦，他并不想去在意这个挖苦的含义，冲虚人？
“你说的冲虚人，就是上次时空裂缝的...”
“对，就是他们。”刘墨卿点点头说道，“那些只是炮灰，其性质就像是被迫参加战斗的平民百姓，毫无任何作战能力，有的只是强烈的求生**。”
“明白你的意思了。”威廉说道。“你是想说，这次黑市交易有那些还活着逃亡的冲虚人吧。”
“是，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刘墨卿点头说道。
他充满疑虑地看着刘墨卿，他跟刘墨卿打过多年的交道，他自然清楚刘墨卿的性格，为了目的可以忍气吞声，更别提其手段，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更别提此时的直接。
“我完全可以自己竞标买个冲虚人。”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隐藏在你身边的冲虚人，冲虚人天生基因解锁比我们地球人多，他们占据着更多优势，他们擅长掩饰身份。”刘墨卿看似不经意地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往他面前凑了过来，但声音极低，又身受嘈杂音乐影响，他不得不身体也往前凑着，极力听清刘墨卿的每一个字。
“你我身边，都有冲虚人的存在。”
威廉完全被搞糊涂了，他被这如同重磅的消息给扰乱了思维，更别提到底是不是该相信刘墨卿。
如果换成过去，他只会以为，刘墨卿不过是为了人类项目亦或者天网系统之间的博弈。
可自从时空裂缝入侵事件开始之后，世界的格局不再只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博弈，突然强行插入的更高级智慧一方，拥有着跟他们同样的形态，人人自危。
每个人看向陌生人，都会觉得对方可能来自那比他们更先进的一方。
社会形态正在不经意间崩塌。
这就是为什么总统先生下达了全部歼灭的命令。
即使如此，威廉更相信，国家机器，总会在背地里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此次被委任参与列为机密的任务，他有着很多的猜想。
关于高级智慧的一方面只是其中之一。
刘墨卿突然的出现，并证实这件事情，多少笃定了这件事情。
可更多的，他却也有着不安。
这样不安的情绪，他不能表现出来。
“你想救什么人？”
“救我自己。”刘墨卿说道。
“救你自己？”威廉疑惑地说道。
“对，既然我把我的命交给了你，我就要给你合理的筹码。”刘墨卿平静地说道。“把我送到台湾，除了告知你身边冲虚人的身份之外，等我安全抵达中国，我会将你未研制成功的人类项目的缺陷告知你，让你完成你的夙愿。”
威廉两眼一亮，他再次看向刘墨卿，刘墨卿同样坚定看着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不管是gh项目，还是zg计划，都不是他的研究课题，除此之外，还有着更重要的原因。
他的母亲。
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将他抚养到十八岁，并且在其之后的人生道路上一直给予着支持和鼓励。他痛苦过，迷失过，但母亲从未放弃过他。
他参军之后，因为错误指挥，所率领的小队陷入了敌人围攻。最后只剩下他一人，虽然军事法庭上他获得无罪释放，他内心依旧宣判了自己罪行。
退役后，他选择了在医院工作，只为减轻自己内心罪恶感。直到他的母亲查出肺癌，医生对他宣判癌症为晚期，并且已经扩散到了其他部位。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自己的惩罚，换来的，只是对身边人无声的斥责。
母亲在他没日没夜在医院工作时，总会在他身心疲惫到家后，为他呈上热气腾腾的牛奶和麦片粥。
就算他夜晚深受pstd的折磨，他喝的烂醉如泥，母亲也总会在他床边备上一杯倒了蜂蜜的水，或者是一杯撒了糖的茶。
母亲的疾病，让他如梦初醒。
他辞掉了医院的工作，寻求战友的帮助，最终进了斯坦福大学学习研究基因学和人类工程学。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趁母亲还在世，为母亲找个可替换器官的替换品或者是没有疾病的身体。
他将论文发布在了sci上，他利用着获得的奖金为母亲购买昂贵的药品，为母亲延续着那苟延残喘的生命。
直到军方突然再次找到他。
人类项目，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军方利用他曾经的军事生涯，还有他专业的知识，他伪装着自己的身份，一次次的去获取对人类项目有用的信息。
他的能力，不但得到了直属上司哈利上将的认可，更是让其他人利用他来获得有用的信息。
天网就是其中一个。
也是因为天网，他认识了眼前的宿敌，刘墨卿。
刘墨卿对他的打击最为巨大。
此时，刘墨卿选择了将他久未克服的人类项目完善并告知于他。
即便眼前是地狱。
哪怕粉身碎骨，他也愿意去闯！
115 王学斌
八角笼里，金发人一扫之前的颓势，无形中的气息像睡狮苏醒般怒吼一样扩散。
他的样子，让场外的人都大吃一惊，谁也不知道怎么刚刚已经被打奄奄一息的人，怎么会突然像没事人一般。
没有人发出声响，只有劲爆音乐回荡着，就连远处喝酒聊天的人都看向了八角笼，好奇原本高喊充满兴奋的声音怎么突然消失。
“陪你玩了这么长时间，打的老子都差点演不下去了。”金发人活动着刚刚接好的胳膊，之前被秃头男整脱臼后，他一直甩着胳膊。
“小子！你下注了吗？”金发人歪着脑袋，看向笼外。
“问你话呢。”王学斌碰了碰有些发愣的富二代。
“问...问我？他...他怎...”
“别废话！就说你下没下。”王学斌语气略带警告。
“没下。”富二代摇着头，有些懊恼地说道。
王学斌对着金发人摊开手耸了耸肩。
“唉！唉！小心！”富二代向笼里指着，高声提醒着。
王学斌也看到了，光头男似乎对金发人无视他感到愤怒，站在身后对金发人挥舞了拳头。
金发人面对着富二代摇了摇头，身体向侧边不经意挪了一小步。
刚好躲过那一拳。
“可惜了，等着收钱！”金发人指着王学斌说道。
王学斌点了点头。
“那么。”他看到金发人说完，身体一转，面对着光头男。似乎说了什么，光头男怒吼着。
场外像一下子被光头男给点燃了导火线，声音再次爆发出来。
光头男挥舞着拳头，金发人身体敏捷地躲着，完全不比之前处于挨打的状态。
战斗变的更有观看性了，场外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大多数人怒吼着，他们的目标是光头男。
“干掉他！”
“妈的！出拳这么慢！抓住他啊！”
“我的钱！死秃头！干掉他！”
慢慢的，干掉他三个字成了整个外场和内场的口号。
只有少数三四个人静静地看着。
富二代更是在王学斌身旁大声为光头男加油着。
他安静地坐着，看着金发人不断地调戏着光头男，由于没有时间限制，光头男的持续攻击，金发人一躲再躲，直到光头男微微喘气，进入防守状态。
金发人并没有打算给光头男机会，光头男刚进入防守状态，金发人就立刻展开进攻。
他直接攻其下盘，盘住其一条腿，光头男尚未挣脱就被其扳倒在地。
金发人顺势直上，双手抓着光头男的右手腕，对他来了个十字固。
光头男惨叫了一声，他那自由的手臂按着地面想站起来。
围观的吼叫声掩盖住了手臂脱臼的脆声，人们只听到光头男惨叫着，看到光头男站了起来，立刻欢呼着。
“手臂！”眼尖的观众大喊道。
围观的人这才发现，光头男刚刚被金发人十字固将他的手臂给卸了下来。
光头男的右臂无力地垂摆着，还未站稳，金发人再次攻其下盘。
王学斌看到，光头男此时已经因为脱臼，反应有些开始迟钝。
金发人根本不给光头男机会，他的进攻非常有力连贯，光头男因为之前的消耗，此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处在不断挨打的状态之中。
金发人将他逼到了八角笼的一角，光头男任谁都知道他已经摇摇欲坠，精疲力尽了。
周围的人早已绝望，只等着该死的最后一幕早点发生。
金发人像是读懂周围人的想法，他高举着双手，向周围人示意着，周围人对他发出了嘘声，甚至有人高喊着“假拳！”“黑幕！”
王学斌冷笑着微微摇头。
金发人看向光头男的双眼变得冷酷绝情，他加快了步伐，一个致命的下勾拳，光头男一个仰头，撞上八角笼的铁栏杆上，缓缓落地。
八角笼的铁门打开，一名服务员早已在铁门处等待着冠军，递上浴巾。
金发人径直走向王学斌。
“赢了多少？”
“两亿。”
“为什么不多下点？”
“头儿，下多了，就不让我玩了。”王学斌苦笑道。
“这就是那小子？”金发人看向旁边目瞪口呆的富二代。
“高总，这是我老板。”王学斌看了一眼金发人，“包征，包总。”
“你...你好。”富二代伸出有些颤抖的手，他注意到自己失态了，他的手缩了回去，强作自若地将手握拳堵着嘴咳嗽一声。
“不好意思，嗓子有些不舒服。”他再次伸出手，此次的表现比刚刚好了一点。“我是高强，这位是我的保镖。”
王学斌这才注意到，坐在他身后的人缓缓站了起来，正是那次在他厂里所见到不言苟笑的人。
“幸会幸会，你怎么不跟他一起下注呢。”包征坐在王学斌所坐的位置。
“如果我知道包总实力这么强，我肯定跟着您啊。”高强看了王学斌一眼。“更何况，王教头又没有给我介绍您。”
“呵。”包征低着头，他将手上的鲜血用浴巾擦拭着。“听说你想见我？”
“啊？啊！”高强望向了王学斌。
“你手里的冲虚人。”王学斌提醒道。
“啊！是是是！冲虚人。”高强急忙点头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是冲虚人？”包征抬头看着他，紧跟着问了一句。
“啊？那...是别人送我的。”
包征站了起来，向外走去，王学斌看到包征的眼神，他刚准备伸手去抓高强，那名保镖插在了他面前，冷冷看着他。
他跟保镖的脸只差了几厘米，两人互不相让。
外围的观众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对峙，以为是热场节目，不停地高喊“打！打！”
“高总，我们老板想跟你单独谈谈。”王学斌歪着脑袋，看向高强。
“不，我要带着我的保镖！”高强坚定地说道。
“那走吧。”王学斌转过身，率先向前走去，他才不管高强是否跟上。
那次他将网络销量汇报完之后，将见了高强这件事当成笑话说了出来，并且大笑着说这小子神秘兮兮弄了个什么听也没听过的冲虚人。
老板居然同意见那小子。
在上船之前，老板召见了他。
王学斌取下眼罩时只知道自己站在大厅中央，他左右身边都站有人。
沙发中央坐着人，另外三组沙发，透过余光能感觉到也坐有人。
他第一反应就是目不斜视。
好奇心只会造成严重后果，尤其是在深海。
深海之中，那些吸引其他鱼的光亮，面前永远都是一张足以吞噬一切永不合拢的巨嘴。
网络之中的深海，所有交易旨在虚拟之中，现实中所碰到的一切，只能说明。
要么他获得了信任。
要么他已经是死人。
果不其然，那两名同他一起站着的成员，倒在他的面前。
王学斌的双眼一直透过大厅那巨大落地窗的外边。
一片被月光所照耀的大海，海面波澜无惊。
“叫什么名字？”
王学斌听到声音来自他的右侧。“王学斌。”
“中国人？”
“三年。”
“时间太短。”
王学斌思索半天，选择闭上嘴巴，他静静站着。
“你们下去吧，就他了。”突然正中间的声音响起，作了宣判。
“我叫包征，以后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声音移动着，王学斌依旧目不斜视。
“你可以自由活动了。”声音到了他的跟前。
他听到这句话，内心的一块巨石这才缓缓落地。
王学斌低头，这才真正的看着眼前的老大。
金黄色的短发，双鬓却是黑色，个头不高，身穿白色休闲阔腿裤，红色短袖，跟裤子一样材质的白色绸缎外套。
王学斌跟在他身后，向二楼走去。他注意到，二楼的楼层比一楼似乎要高，楼梯没几步就到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大红木门，上边配着曲线花纹，看起来有些凌乱，却又有些规律。包征推开了门，王学斌愣在原地，他无法往前再迈一步。
三年前的景象像闪电一般打开他的记忆。
屋里正中央，坐着两个巨人！包征回过头，对王学斌的表情见怪不怪，但王学斌很快反应了过来，走了进去。
包征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少有地球人有你这样的反应，你很不错。”
“冲虚人？”王学斌立刻明白他被选中的原因。
116 朱庇特
“尊敬的领主大人，您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朱庇特走出了单人疗养平台，身旁的高等人类奴隶给他擦拭了身体，旁边管家模样的继续说道。“我家领主正在会宾厅安排了盛宴，庆祝您身体康复。”
朱庇特点了点头，他接过单人环状装置，今天的服装是一件麻制长袖服装，上边有着金线绣边，下身则是麻制灰色长裤，裤子两边同样有着金线修边。
他对这身衣服很满意。
朱庇特跟着奴隶向会宾厅走去。
“来，朱庇特领主，坐这里。”乌拉诺斯心情大好，对着他招着手。
他看到，乌拉诺斯的身边，坐着盖亚，克洛诺斯在他的下发坐着。高位本就是领主之位，在下方，还有个空位。
他径直走向那个空位。
“父亲，朱庇特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克洛诺斯有些急不可耐地说道。
“先吃点东西吧。”乌拉诺斯看着朱庇特说道。
朱庇特坐了下来，他看着桌上满桌的食物，正中间摆放着是帝族肥沃之地东，怪水发源出所特有的旋龟肉。
旋龟体长有两米，巨大的龟壳摆放在盘下方，看似一块巨石，巨石旁旋龟如蛇的尾巴在旁摆成树的造型，一块块龟肉在上装扮着，如鸟般的头早已将毛剔净，摆放在龟壳上方，龟肉在头周围摆放一圈。
“好一副旭日初升。”朱庇特赞叹道。
旁边，摆放着一个火架，上边正由奴隶翻滚着冲虚犀鸟肉，奴隶往上边浇着来自地球的蜂蜜，奴隶将因火烧焦的肉切去，油渍随着烧焦的皮，滴落在火炭里，皮下显露出已经烤熟的肉质。
火架的边缘处，放着产自肥沃之地的洋葱圈和可使用的鲜叶。
奴隶将鲜叶上整齐摆放好洋葱圈，又将犀鸟肉割下肉片，摆放在朱庇特面前。
朱庇特抓起，送入嘴中。
“恰当好处！味道鲜嫩！”他大声赞赏道。
“上酒！”乌拉诺斯大手一挥。
朱庇特和强忍怒气的克洛诺斯面前，立刻上了酒盅，倒上了颜色呈黄色的粘稠液体。
“百花酒。”乌拉诺斯自豪地道出酒名。
“父亲！”克洛诺斯喊了一声。
“克洛诺斯！”盖亚声音充满威严，又恰当好处喝止着。
朱庇特端起酒杯，向乌拉诺斯对空碰杯，喝了下去。
酒味香甜，顺着喉咙咽下之后，他感到液体沿着食道向下分流再分流，直至感觉消失。
酒精顺着血液一直直通头部。
“好酒！”他赞赏道。
“朱庇特领主果然豪爽！”乌拉诺斯再次摆了摆手。
一奴隶快步向前走向朱庇特身边，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桌上。
他低头拿了起来，是一电子薄膜。
“这是我在地球上的被遗忘者名单。”乌拉诺斯解释道。
“被遗忘者？”
“对，他们跟你们派去地球掠夺资源的收割者不同。”乌拉诺斯端起已经续满的酒盅，轻轻抿了一口。“你们年轻领主，为了自身领主区域的能量饱和，不定期派遣收割者穿越电子通道进入地球。让他们挑起争端，或者战争，以此消耗地球能量，这样冲虚就会拥有同等可消耗能量。”
“这不是您们老一辈发现的吗？我们不过是沿用了你们的方式。”朱庇特回答道。
他有些不满，老一辈的灭族大战，发现了电子通道，同样也发现了能量守恒定律的用法。
地球人正是沾了灭族大战的光，他们的生产、科技发展异常迅速，出现了阶梯式发展，这是不可避免的现象。
老一辈领主虽然没有对外宣布，但他们都选择了秘密派遣收割者，进入地球，只为给己方领地带来巨大的可消耗能量。
“是的，灭族大战之后，我们发现了电子通道。”乌拉诺斯承认道。
“普鲁托知道协议内容！”克洛诺斯愤怒地拍了桌子，打断着乌拉诺斯。
朱庇特看了一眼克洛诺斯，他没有阻拦。
他的思绪飘着。
放逐普鲁托的时候，他只想稳固高等人类的地位，普鲁托自从成为冥王，他的举止就极为乖张，一系列解放奴隶自由和大涨鼓吹人类领土合一，让其他年轻领主都极为不爽。
他联合其他领主驱逐普鲁托，只是不想因他导致领地的奴隶成为自由人，更不想让自己的政权毁在他手里。
都是那个原本是自己手下收割者的普通女人突然出现。
一切就都变了。
“冥王违背了他的誓言！”乌拉诺斯向后靠着，“没有办法，这怪不得他，当初我找他委托的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羽人将你送来，也传达了大长老的意思。”乌拉诺斯挺直了腰，转向朱庇特。“羽人大长老对你们突然袭击禺谷的做法表示了谅解，羽人族的大义，我们人类无法望其项背。既然你们想知道协议内容，我同羽人大长老商量过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朱庇特和克洛诺斯对视了一眼，望向乌拉诺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乌拉诺斯缓缓说道：“冲虚能量的匮乏，导致了灭族大战的发生，也正因为羽人的大义，让我们再次发现了电子通道。电子通道的再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我们将永远告别匮乏能量的时代。但，我们发现，这条电子通道，并不是帝族盘古时期所发现的电子通道。”
“什么？不是同一条电子通道？”克洛诺斯震惊地说道。
朱庇特突然想起，阿芙洛狄特和墨丘利跟他一同分析过普鲁托的行为，其中也有说过电子通道不是同一条电子通道。
只是，此时，从乌拉诺斯口中说出来，感觉又不一样了。
“是的，我们的宇宙，是重叠在一起的，却又互不相干。”乌拉诺斯头向上扬起，朱庇特也不禁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
乌拉诺斯的天空之城，他的宫殿内部，都是由一根根巨大的圆柱所支撑着，同羽人族的禺谷金字塔有着相同的内部结构。
这使他的宫殿看起来宽旷无比。
宫殿的穹顶极高，比其他领主的宫殿所持有的高度都要高。不同的是，他的宫殿穹顶上，镶嵌着一颗颗永远不会熄灭的光石，使其同冲虚夜晚一样。
闪烁着群星。
不管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乌拉诺斯的天空之城，永远都闪耀着群星。
“我们的世界，只是宇宙中的沙砾，我们人类在远古时期，曾想过跨过星球，踏上星海，追寻更为广阔的天地。可是，电子通道的发现，帝族的技术和盘古的勇猛，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踏上了另一颗星球，后人为了纪念称为帝族盘古时期。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这样不是挺好吗？探索电子通道，我们不同样牺牲了很多。”朱庇特将仰望着目光重新回到了乌拉诺斯身上。
“好吗？我们完全不了解清楚电子通道的原理，只会使用它，地球上普通人类劣根性的暴露，导致了电子通道被毁。这也最终导致了灭族大战的发生，看看我们现在，冲虚少了多少种族，原本生机勃勃的冲虚，成了现在死气沉沉毫无活力的星球。”
“所以...”朱庇特沉默了许久。
“所以，发现电子通道再现，我们后悔了我们的所作所为，羽人的示好，让我们人类自愧不如。可发现这条电子通道，并不是原来那条电子通道后，所有人都再次陷入绝望。”
“怎么？这两条电子通道有什么不一样？”
“这两条电子通道就好像两股拧在一起的绳子，而我们的星球，就在这两股绳子的中心。其中一股作用力是往下，另外一股的作用力是往上。”
“我明白了，帝族盘古时期的电子通道，是我们方便去往地球的。而我们此时的电子通道，是地球方便来...冲虚的？”朱庇特刚开始兴奋地说道，最后，他显得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对。”乌拉诺斯点头回答道。
“那，如果这两根绳子一个作用向下，一个作用向上，那它们，迟早会有终点，会断的吧？”
“孩子，如果这两根绳子，是圆形呢？”乌拉诺斯说道。
“所以...那根断的...发生在冲虚跟地球，这样的结果...会发生什么？”朱庇特的思绪开始混乱着，他不敢去想象，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不知道。”乌拉诺斯苦恼着摇着头。“正是因为我们当时一无所知，我们同羽人还有其他尚存的种族达成了协议。”
“张楚兰？”朱庇特脱口而出。
“是的。”乌拉诺斯点头。“张楚兰。”
117 司空靖
司空靖如往常一样，他出了门，开上车，去附近的菜市场购买食材。出门之前，先是将卫生打扫一番，如果运气好，可以在呼和鲁并没有去房间之前，看看张楚兰和孩子。
孩子长的非常快，原先皱巴巴如同小老头的皮肤，此时已经完全大变样，光滑肌肤和肤色如雪，再加上浓黑的头发跟散发的奶香味，嫣然已经成为了团宠，尤其是呼和鲁。
呼和鲁没有黑影所说的休眠状态，他几乎完全守在了孩子身边。只有孩子大哭大闹的时候，他才会暂时回避。
张楚兰因为呼和鲁在她旁边，显得极为不自在，即便她知道呼和鲁的种族都是男性。
庆幸的是，呼和鲁也知道人类习俗，他是如此称呼的。
司空靖出门买了新鲜食材之后，他会顺手买些酸奶及面包一类的东西。
如同往常，到了天网基地。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检查之后，他手提一大堆的食物，在基地的休息室里，见到了杨建逸。
他手中的食物很快被在休息室里的同事瓜分干净。
其他同事也识趣地拿着食物去往另一休息室，在两人之间，没有人会去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老板还没有回来吗？”司空靖拿了一瓶酸奶，拧开盖子问道。
“没有。”杨建逸在食品袋里翻来翻去，最终拿出了一块肉松面包。
“快两个月了吧？”司空靖算了下时间。
“两个月三天。”
“过两个月了？”
“恩...”杨建逸撕开包装膜，将眼镜往上推了推，咬了一口。
“所以你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司空靖失落地从袋中随便取了个食物，掏出来一看是全麦面包，他一把撕了包装，大口啃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听说人类项目不是投入生产了吗，老板为啥还带着两个外星人去执行任务。”
“老大的心思不是让你来猜的，做好你本职工作。”杨建逸端坐着，他细嚼慢咽，等嘴里没有食物才开始说话。
司空靖嘴里鼓囊囊的，他最近的工作，已经完全生活化，照顾张楚兰的日常生活，还要小心石人随时爆发的脾气。
唯一的宽慰就是那个小家伙。
想到那小家伙，司空靖的脸就不禁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你这家伙，现在动不动就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杨建逸看着他，声音平淡地说道。
“啊？啊！”司空靖回过神，嘴里的食物依旧还在，他脸朝向一边，继续咀嚼着。
“你是不是在想张楚兰的孩子。”杨建逸将手中的包装膜揉成一团，顺手向旁一抛，被揉成一团的包装膜被抛的很高，但是在空中又变成了一大团，随着展开，它变的缓慢而轻盈。可它在漂浮中，最后缓慢的飘进了垃圾箱里。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老板让你干那些事是为什么吗？我来的晚，你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杨建逸的眼镜泛着光，“你能辨认出人类项目中的数据真伪，亲身涉险带回真正的人类项目，说明你有勇有谋。”
“这些，都不算什么吧。”司空靖嘴上说这，可这些话还是让他感到受用。
“只是。”杨建逸继续说道。“老板之后给你交代的任务，你明显拥有了抵触心理。”
“啥？我可没有！”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我只是根据跟你熟悉之后的行径来分析。”
“学过心理学？”
“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您是前辈，老板既然的做法有他的道理，他出去这么长时间，如果他回来的话，他自然会找你。你每天来找老板，不单单对我造成困扰，老板即便在，也会困扰。”
司空靖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杨建逸会话锋一转，如此犀利地怼他。这让他愧疚的同时又深感杨建逸的锐利观察。
“前辈，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有必要告诉您。”杨建逸顿了顿。“老板做任何事都是深思熟虑，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无条件配合他。”
“我想知道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司空靖感到被一个后辈说着，多少有些不舒服，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冷了一些，音调也高了一些。
“前辈，我们是一个整体，在这个整体里，我们每个人都是有着最至关重要的位置。老板也是，我也是，你也是。”杨建逸没有因为司空靖的情绪而受到波动，他继续平静地说道。
“老板让你跟冲虚人一起，一方面是因为你有勇有谋，另一方面，是因为你去过冲虚。这些条件让你至关重要，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非你莫属。”
司空靖楞了一下，他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他给遗忘了。
“前辈，你自己好好回想下，为什么让你跟冲虚人朝夕相处？为什么让你直接跟老板单线联系？为什么老板注重着冲虚人？”
杨建逸连问了三个为什么，让司空靖皱着眉头思索着。
“唉！前辈！老板走之前，特意交代过我，在他不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工作除了维持基地的正常运转，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做好你的坚实后盾啊！”杨建逸重重叹了口气，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站了起来说道。
“前辈！说了这么多，你回去后自己慢慢想！我所能说的就这么多，希望您以后减少来基地询问老板去向，而是专心做好你的工作！”
杨建逸说完，他将食品袋一并拎走，扔下司空靖一人在休息室内。
司空靖坐着，他的思绪一直在回荡着杨建逸的质问，就连他如何回去，如何到住宿，如何做饭，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深夜之中，他躺在床上，没有了黑影和冲虚在旁的注视，他一下醒悟了过来。
张楚兰才是关键！
但是为什么老板不说呢？他之前有过疑惑，疑惑老板为什么让他做这种类似管家或者佣人的工作。
现在他完全想明白了，杨建逸的话并没有说透，但说的却再明白不过了。跟冲虚人在一起的任务，只能他去做，因为那些冲虚人还需要他，老板，也需要他。
他不禁坐了起来，透过墙体想象着另一边紧闭的卧室。
张楚兰，更需要他！
118 王学斌
夏威夷 上船前一晚
王学斌在二楼巨大的空间里，见到那两名巨人，同时，他还注意到，屋里中央还有个正在打着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的人。
“喂！站起来！”包征声音不高，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却回荡着他的声音。
那人战战栗栗地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恐惧快速地在包征和王学斌脸上扫过，再次低下头。
“小子！”包征嘴角上扬，“你能打得过他，你就可以离开。”
王学斌转过头，看到包征脸上微笑着，确信对方没有开玩笑。
那小子更是突然抬起头，求生欲让他看向王学斌，双眼由恐惧很快变成狂热。
对活着的狂热。
“啊！”那人大喊一声，突兀的声音在房间里被放大，吓了王学斌一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来者的方向，对方快冲到他跟前，突然身体一沉，双手一下保住了他。
王学斌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下，被那冲劲一下倒退了几步。他很快稳住身体，他不想伤害对方，所以没有选择去攻击对方，而是双手抓着对方的手腕，想把对方拽开。
腰部突然传来剧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对方居然用嘴咬着他的腰部，而且，下嘴特别狠！
王学斌咬着牙，没有让自己叫出来，包征正在看着，他要是叫出来，他不知道对方怎么想，但结局只能死路一条！
他双手如同虎钳，抓着对方的手腕，想用蛮力，却发现根本无法让其松手。他感到腰部衣服黏在了皮肤上，他清楚知道不是因为夏威夷的天气，而是血液使衣服跟皮肤粘在了一起！
他一股邪火上来，用肘部向对方的后脑勺击了两下！
腰部的痛感更重了！他感到自己腰部的肉都要被咬掉了，他已经顾不上是否对方会受伤。
他强忍着疼痛，手中力度加大，他掐住对方的脖子，死命掐着，同时，他抬起腿膝向对方的肚子一下一下的攻击着。
他明显感到对方有些松力，他掐着脖子往前一推，像拔萝卜般将对方从他的腰部‘拔’了出来，对方的下巴全是鲜血，看的他更加恼火。
他已经完全忘了周围的两个巨人和包征，他被眼前这个如狗一般的人给惹怒了，他动作干净利索，抬腿对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脚，脚直接踹在对方的脸上。
对方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着，他直接扑了过去，将对方压在身上，他直接骑在对方身上，左右开弓，对着对方的脸狠狠击去，就像当年一样。
“够了！”包征的声音并没有打断他的行为。
“够了。”包征一把抓着王学斌的手腕，强行阻止了他的继续。“他已经死了。”
“死了？”王学斌恢复了理智。
他低头看向对方，对方的嘴和眼睛，已经被他打肿了，满脸的血液，分不清是他腰部的鲜血和对方自己的。
“不可能吧？”王学斌不相信地说道。
“瘾君子一个，本来就活不了多长。”包征挥了挥手，其中一名巨人伸手，一把抓着尸体，单手抓着直接向旁边的窗外扔了出去。
王学斌看着，他诧异着。
“外边就是悬崖，这个地方是夏威夷非常著名的自杀胜地。”包征似乎看出王学斌的心思，回答道。
“为什么是我？”王学斌看着两名巨人，巨人就刚开始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失去了兴趣一般。在他们的对面墙上，投影仪照射在上边，正在播放着动画片，只是没有声音，他们两人却看得津津有味。
“你知道那两个人为什么死吗？”包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因为他们到处乱看，不该看的让他们都看了。”
所以不该说的不说。
“很好。”包征没有看他，“你知道我们是谁，这样就省了很多麻烦，来吧。”
包征往前走去，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王学斌抬眼看了看两名巨人，他跟在包征的后边。
“地球是个好地方，比我们的星球要好的多，这里资源丰富，能量充足，非常适合我们，倒是他们。”包征边走边说，他朝身后伸出大拇指指了指。“他们不适合在这个星球生存，地球人的武器虽然落后，把他们打残倒是不错的结果。”
王学斌看到包征指了指脑子。
他强忍着自己回头看的**。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包征走到了尽头，面前是一道装潢华丽的墙壁，王学斌还没明白过来，包征的动作立刻解答了他的疑惑。
墙壁感应到了包征，墙上立刻显出了一块感应板，包征将手放在感应板上按了一按，他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知道我们存在的人很少，不过你倒是个例外。你在三年前，担任j市刑警队队长时候，接过一个案子，也正是这个案子，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
“是的。”王学斌喉咙有些干涩，他看到门后的景象，让他感到口干舌燥。
随着一道光，墙壁悄无声息的移动，直到一道门凭空出现。
门内，灯光正在依次打开，室内的景象也呈现在两人面前。
距离门较近的一面墙，是一间巨大的笼子，王学斌仔细一看，心中大骇。笼子里关押着的都是人。
那些人不分男女，全部**，他们看向他，眼中流漏出恐惧，一阵骚动，他们拼命地向墙角挤去，就像一群担惊受怕的动物寻求着安全角落。
包征向里走去，王学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向那些人，“你原本要接的那个案子被军方给截胡了，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太常见了，地球政府总是千方百计地遮掩着我们的存在。我们当然乐得清闲，你要知道，让那些家伙行踪保密，可是相当费事的。”
“来，上来。”包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了一个拳击台。
王学斌光顾着克制自己回头看的冲动，等他回过神，发现这暗藏的空间里，笼子旁边，有着各种刑罚所用的道具。断头台，虎头铡，吊架，火柱台，还有一些根本见都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道具。
正中央就是个八角笼，房间的另一半，散发着柔光，那里看起来就是更加舒适的地方，有着沙发，美酒。
但那些东西看的让他心惊胆跳。
谁能想到，一个房间里，呈现着两种状态，地狱和天堂。
八角笼成了一道分界线。
他转了过去，看向包征，他感到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恶魔，一个来自冲虚的恶魔。
“上来。”包征原本微笑的脸，变得面无表情，就连声音都毫无感情。
王学斌被激怒了。
横竖都是死，那就在死前，弄死他！
王学斌大步跨进八角笼，他顺手将笼门关上。
“很好。”包征重新微笑了起来，他向外指着，“挑人，让我爽一下！”
王学斌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外边的笼子，那里有人似乎听懂了包征的话，开始大叫大哭着。
其他的人也被情绪带动，有人大声说着王学斌听不懂的语言，更多的人，在墙角处拼命钻着，哭泣着。
“去吧。”包征挥了一下手，他便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王学斌看着包征，包征的个子虽小，但他裸露上身后，他看到的是一身的腱子肉，他清楚的知道。
包征不好惹。
“我给你打。”王学斌说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完他有些后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什么？”包征看着他。
“我给你打！”王学斌清楚知道，已经下定必死的意愿上来，岂能因为突然出来的选择，而去选择退缩？
119 加百列
“你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米迦勒看了他一眼，继续在空中飞着。
“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强。”加百列飞的有些缓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容器虽然还凑合能用，但已经超负荷运转，导致能量不时外泄，让他有些苦恼。
“不时那家伙的原因，是切茜娅...”米迦勒犹豫要不要说。
“你也看到她了？”
“嗯。”
“她的读心术还是那么厉害。”
“嗯...”
“...”加百列沉默了许久，他的身体一侧突然能量溢出，让他身体微微倾斜，他重新摆正身体。“是我的原因。”
米迦勒没有看向他。
“我没想到会碰到她。”加百列的声音很低，不知道是给自己说还是给米迦勒说。
“我也没想到...”米迦勒略带些幽怨的眼神瞥了一眼。
“不说她了，你说当时并不是大长老跟我心灵通话，那又是谁？”
“玛伊雅弥！”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
“除了她，没有别人了。”米迦勒紧接着说句。
“恩...切茜娅制造屏障，阻断交流。玛伊雅弥制造谎言，诱导我。”加百列分析着。
“看来，切茜娅找到了个新搭档。”
“哼！狼狈为奸！”加百列的身体某一处突然传出微弱的爆炸声，能量从他的腰部溢出，他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在空中有些狼狈的向地面落去。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会，你修补下容器。”米迦勒看了看天。
“恩。”加百列闷哼了一声，他闭上眼睛，过了片刻，纯能量体从容器钻了出来，在容器周围怀绕着，球状的纯能量体，伸出许多宛如触角的器官，在容器的残缺处进行着维修。
“大长老为什么让救朱庇特。”米迦勒同加百列心灵交流着。
“还记得我们休眠前的事吗？”加百列略微停顿了一下。
“记得。”
“灭族大战尾声，领主跟大长老协议停战，这些新上任的人类领主，似乎并不知情。”
“所以他们去寻乌拉诺斯。”
“普鲁托想要阻止他们。”
“他知道真相。”
“上一任大长老虽然以身造福，但我们所储存的知识和历史，都是直接传给长老们，不会有任何差错。”
“明白了，普鲁托来寻大长老，就是为协议的事。”
“所以大长老预测他的行为，派我们去营救朱庇特。”
“我还有疑问。”米迦勒‘说’道。“普鲁托为什么要诱惑领主袭击禺谷。”
“我跟你一样。好了，可以了。”加百列的纯能量体再次钻入了容器，很快，三对翅膀再次涌出，容器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狼狈，但好在不会再有能量从缺口泄露。
两人的速度虽然受到影响，在穿越过无主之地，就遥远看到了禺谷的巨大蛋罩在阳光下闪着七彩光芒。这样的奇景，只有在日出和日落加起来不到一个冲虚时的时间才能见到。
虽然禺谷被成为冲虚的禁地，但对那些普通冲虚人来说，禺谷这种每日不可多见的景色，是一不可常见的景点。
久而久之，距离禺谷最近的陆地，反而成为了朝圣胜地。每天一到一定的冲虚时，这里就会聚集着无数的人类，不管是高等人类还是普通人类。他们都会和谐相处地在这里汇集。
没有维护秩序的人，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他们都会静静等待着特有的冲虚时。
七彩光芒照耀着禺谷空中，呈现出一种美轮美奂的景色，他们都会跪下，对着这样的景色口中振振有词，小声许愿。
加百列和米迦勒两人远远看去，就像一片地区被人群耸立着，没有拥挤的现象，整齐划一地做着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语言。
让人感觉就是一个整体。
加百列淡然地看了一眼，心中对人类这样长久不衰的行为习以为常。人类自身也有着能量罩的守护，但同禺谷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人类领主因其获得能量多少去分配防护罩，导致着能量罩不如禺谷可长期开启。
两人冲入能量罩，并没有掀起能量罩的涟漪，进入了禺谷之后，景象一下发生了变化。
从外看禺谷，是一片浓密原始森林植被，并无任何建筑景象。
就连冲虚境内所建设的空中无轨车，也只是距离禺谷最近之地为终点，并非真正的进入禺谷。
禺谷境内，因为上一任大长老的自我奉献，在巨大的金字塔为中心，原有的损坏建筑被绿色植被覆盖着，坚固的岩石迅速分解，化为尘土，被植物吸收着。
在紧挨着原有遗址的附近，新型的建筑耸立着，并不断增长着。
“上一任大长老的能量已经用掉一半了啊。”加百列看着建筑物的进展，说道。
“嗯，智能列阵已经计算并根据能量计量去建设新的建筑。地面建筑及其地下相连建筑已经完全不能使用，只得遗弃。”
“这么说的话...”
“损耗三分之一。”
“就这还要我们去救朱庇特？”加百列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加重了些许。
加百列速度突然加快。
“加百列！”米迦勒伸出手，只来得及喊一句，就看到加百列身体从金字塔的顶端落了进去，很快消失了踪影。
加百列直接进入了长老室内。
长老室内，六大长老骤然出现。
“加百列。”大长老开口说道。
“大长老。”加百列行使了礼节。“能告诉我关于普鲁托的事情了吗？”
“还不到时候。”
“什么时候？”
“看乌拉诺斯是否说通了朱庇特。”
“我们羽人什么时候落到看人类脸色了？”
“加百列！”米迦勒的身影出现在长老室里，他看向加百列。
加百列只是看着大长老，其他五位长老只是安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任何行为。
“米迦勒，被遗忘者们情况怎么样了？”大长老望向米迦勒。
“虽有所缓慢，但进展顺利。”米迦勒礼节之后，回答道。
“第七长老的进展得快点了。”大长老对米迦勒说完后，转向加百列。“我们现在无法抗衡普鲁托，加百列。”
“普鲁托的行径算什么？”加百列平静问道。
羽人族长老们唯有大长老有着绝对的命令权之外，所有长老都有着同样的职责，那就是守卫着冲虚星，对任何损害冲虚的行为做出有效预判。
“无法预测。”大长老少有的正面回答。
加百列和米迦勒对视了一眼。
长老无法做出预测？这是他们无数轮回苏醒以来，这是唯一碰到这样的回答！
“所以，现在。”大长老毫无感情地说。“赶在普鲁托做出下次无法预判的行为之前。寻找第七长老的任务，加百列，由你执行，米迦勒，被遗忘者的进度加快。”
120 朱庇特
朱庇特跟克洛诺斯是一前一后离开了乌拉诺斯领地。
心有余悸的他听从了乌拉诺斯的建议，乘坐飞船，进入大气层上空，径直回去。
“打开观察窗。”朱庇特命令道。
观察窗应声开启。
朱庇特抬头仰望着，漆黑的空间，每一颗行星都在闪耀着自身的光芒，朱庇特从未关注星空中的事务。
他不仅有些怀念亚蒂兰斯。
回去后，得找个接替亚蒂兰斯位置的人。
朱庇特想着，他还有些时间，除了这件事之外，他还有着更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优先的就是兵力补充，普鲁托只要存在一天，他的日子就不能好过。
现在做的就是收敛自大的态度，防范普鲁托。
过了不到五个冲虚时，飞船再次扎入大气层，朱庇特看到了自己的领地。
飞船缓缓的降落在朱庇特宫的升降台，他独身走了下来，迎接他的卫兵有些疑惑，可都不敢说什么。
飞船再次起飞返航。
他径直向宫内走去。
“亚蒂兰斯曾经手下是不是有个年轻人？”他走着，身后新任的紫罗兰军侍卫长伊恩紧跟其后。
“是的，领主大人，那个年轻人称为a13。”
“让他叫亚蒂兰斯。”
“是，领主大人。”
“传他。”
“是，领主大人。”
朱庇特进入了行宫，他再一次进行自我检查之后，确认着最终身体恢复状况。
等他出来时，已经有一名普通人类站在门口等着。
他穿着跟老亚蒂兰斯同样的服装，唯一的不同是，他的容貌更加年轻，神情跟老亚蒂兰斯也有几分相似。
朱庇特看了一眼，亚蒂兰斯立刻走进了几步。
“尊贵的领主大人，您唤我？”
“现在训练的收割者有多少人？”
“正在训练的有三百名。”
“在那颗星球上的呢？”
“三十名，尊敬的领主大人。”
“在此之前，羽人带走的有多少名？”
亚蒂兰斯抬头看了看朱庇特领主，小心地回答。“尊贵的领主大人，我接手之前的五十冲虚年时间里，有着一百二十名优秀的收割者被羽人接收。”
一百二十名吗？五十年，这么说来，的确是从协议开始之后有的事情。
朱庇特思索着，老亚蒂兰斯跟随着上一任朱庇特领主，也就是他的父亲，自然知道一些东西，虽然不多，但这条线索跟乌拉诺斯所说的并无二致。
这么说来，张楚兰是他担任领主之后的事情了。
该死！这样的事情，让作为领主的他毫不知情，普鲁托比他领先一步的感觉，他感到极为恼火。
朱庇特自我安慰道。
幸好乌拉诺斯是向着他这一边的。
借助着乌拉诺斯和盖亚手里的被遗忘者，肯定能比普鲁托更早一步寻到张楚兰。
“亚蒂兰斯。”
“在，领主大人。”
“在那三百名里，挑选一名信任的，能力强的，最好有穿越电子通道经验的。”
“尊贵的领主大人，那里边，正好有一名。”亚蒂兰斯回答道。
“带他来见我。”
“尊贵的领主大人，那是名女性。”
“女性？”
“是的，叫张慧兰。”
“什么？！”
朱庇特有些惊讶，张楚兰的名字还在脑中挥之不去，突然出来个叫张慧兰的，让他不禁身体打了个冷颤。
“尊敬的领主大人，这女人之前去过地球执行过三次任务。”
“没有其他人了吗？”朱庇特皱了皱眉头。
“尊敬的领主大人，只有她有经验。”亚蒂兰斯低头恐慌地回道，领主大人皱眉，让他极其恐惧。
“带她来罢！”朱庇特大手一挥。“去正厅！”
“是！领主大人。”年轻的亚蒂兰斯急于执行命令，转身就小跑出去。
朱庇特不禁有些想念老亚蒂兰斯。
这年轻的管家，难道不用通讯下达命令吗？
他站在衣柜面前，想了想，最近的安全问题让他有些担忧，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了单人环状装置来进行打扮。
在正厅，朱庇特身穿金黄色长袍坐在正厅高处座位时，已经有人跪在下边，旁边站着年轻亚蒂兰斯。
“抬起头。”朱庇特声音平淡地说道。
张慧兰依言抬头，朱庇特暗暗松了口气。
面前的普通人类，肤色偏黄，属于地球亚洲人容貌，脸上有点点斑点，黑色短头发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岁。对于她来说，已经刚好成年。
高等人类要等八十岁才算成年，普通人类的寿命缩短了一半，运气不好的，可能还会再缩短些许。
这些对高等人类来讲，不过是为了生存。谁让普通人类是他们创造出来的呢。
“你对地球了解多少？”朱庇特问道。
“尊敬的领主大人，虽然去的次数很少，可我都是提前完成任务的。”张慧兰低头回答道，第一次见到领主，她紧张的身体哆嗦着，朱庇特坐在高处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女孩临时反应太差，不过这个时候正是培养的最佳时候。
“我给你一份名单，有什么需要，给亚蒂兰斯说。”朱庇特在手腕上操作一番，将名单直接传输给了张慧兰。“你的任务，是联系名单上的人，然后，想尽办法带回那个叫张楚兰的女人！”
“张...楚兰？”张慧兰惊讶地说道。
“怎么？有疑问？”亚蒂兰斯在旁小声说道。
他的声音虽小，朱庇特也听的一清二楚。
“你认识她？”朱庇特看到张慧兰的神情，他直接猜测道。
“尊敬的领主大人...是的，我的名字就是她起的！而且，她在地球执行任务已经死了九冲虚年了啊！”
“亚蒂兰斯。”
“在！尊敬的领主大人。”
“地球时间跟冲虚时间怎么换算？”
“冲虚一年时间，是地球的一点三年时间。也就是说，九冲虚年，将近十二地球年。”
时间上完全吻合。
朱庇特再次确信了乌拉诺斯所说的协议内容。看来，必须赶在普鲁托实施他的计划之前，阻止他！
“再见到张楚兰，你能认出她吗？”朱庇特问道。
“可以，那这份名单...”张慧兰并没有打开名单，她壮胆问道。
“名单你留着，这将是你的保障。”朱庇特回答道。
“尊敬的领主大人。”张慧兰深吸了一口气。“找到她之后，我...该怎么做？”
“保护她，把她给我安全的带回冲虚！”朱庇特平静地说道。“无论如何！”
121 王学斌
“你确定吗？”包征望着王学斌，他站立在八角笼中央，一半的柔和灯光照耀着他的一半脸庞和身体，另一半的略黑暗的灯光照耀着另一半。
阴晴不定的家伙。
王学斌看着灯光打在包征身上，心里默默地说，手中的动作也摆好，盯着包征。
“有意思。”包征说道。
他轻巧地围着王学斌，王学斌的双眼紧追着，包征个子虽然只有一米七左右，但他身上的肌肉说明着他有健身，同时，看到他的双手都有着老茧，说明着他不简单。
王学斌不敢大意，只是腹部被人咬了一口，此时还隐隐作痛，每动一下都有些牵扯。
包征出手了，他的身体化成一条虚线，王学斌条件反射地伸出手遮挡，他被咬的腹部狠狠挨了一拳。
他疼痛难忍，身体更是吃不消，弯着腰呕吐着，仅仅一击，包征直取受伤处，这让王学斌恼怒。
速度太快了！
王学斌尽量让肺里的空气排出，他重新站起来，紧盯着包征。
包征一边的眉毛扬了扬，他没有起手式，就是笔直站着看着王学斌。
不行，这样根本无法靠近他。
他想到了瘾君子的招式。
他猛然发动身体，包征轻巧地避过，王学斌的双手突然伸出，抓出了包征的腰，身体强行扭转，马扎一蹲，抱着包征就想后仰。
包征的速度更快，他的身体如同泥鳅，左右一转，一蹲，身体从王学斌的包围圈钻了出来。他一把抱住王学斌的大腿，伸出腿踢向另一边的腿部。
包征抱着大腿站了起来，王学斌一下三百六十度飞了起来，着地的时候是脸部朝下。
王学斌艰难地转过身，包征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
“啊！啊！”王学斌一开始还强忍着，之后无法忍受，痛苦的叫了起来，包征的脚尖踩在他的腹部伤口上。
“起来吧！”包征似乎感到有些乏味，他转身离开，打开了八角笼的门，走了出去。
王学斌躺在台上，缓了好一阵，他的脑中想着，接下来就是死了。打也打不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而且，也没有使出全力的样子。
王学斌感到身体有些力气，抓着八角笼的铁网，借力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包征正坐在沙发打开了一瓶酒，倒出里边的液体，看向他，指了指酒杯。
王学斌手扶着腹部，艰难地移动着，每走一步，他都感到腹部的肠子在不停的搅动着，述说着它们的抗议。
“进去。”王学斌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包征指了指竖立在墙角的一台机器。
那台机器看起来就像个水晶棺，两边有着复杂的控制面板，上边的问题他一个也看不懂。
冲虚的设备？
他想着。这设备看起来就像个杀人无形的毒**，或许就是。
他看了看包征，酒也喝了，最起码比那些笼子里的人要强得多。
他没有问任何问题，迈着步子，就像视死如归一样从容不迫。
他进了水晶棺，转过脸，心里恶狠狠地说道。
做鬼也放不过你。
“哈哈，你这眼神有点意思，是不是还想杀我？”包征大笑着，他操控着面板，水晶棺合了起来。
这是？
王学斌看着一种液体快速地从下方涌上，他的身体还能自由活动，活动空间太小，他只能将手微微抬起，扶着透明罩。
液体很快淹到他的脖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液体漫过了他的头部，他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
没想到，是这种方式溺死的。
王学斌肺部的空气已经用尽，他张开了嘴，液体一下灌进了他的喉咙，进入他的食道，最后是肺部。
奇怪，居然能呼吸？！
王学斌睁开双眼，看到外边的包征正在大笑不已，同时指了指他的腹部。
他微微低头，头虽然碰到了罩子，可他能清楚看到，腹部的伤口，正在自我修复。
他刚想抬头，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努力睁开眼，只看到包征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临睡前，他辱骂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他再次醒来，棺材里的水已经抽尽，罩子随着一声空气轻嘶的声音，打了开来。
“我睡了多久？”王学斌看着看，包征酒桌上已经有着一瓶空酒瓶，在他身旁，坐着两名**异域情调的女人。
“去，把他舔干净。”包征下着命令。
“不用。”王学斌退后了一步。
“去！”包征突然声音高了几分，下着命令。
那两名**女身体一颤，向王学斌爬去。
他发现，那俩女人的居然没有了双脚，双手也是被砍了下来，唯有的是套在膝盖和手部类似马蹄垫的细软东西。
王学斌一阵恶心，他继续后退。
“老大，我不喜欢这样。”
包征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他同样回瞪着，他的伤虽然好了，而且完全没有之前的疼痛感，他即使现在状态好，也没有把握能打过包征。
“回来！”包征看了片刻，大声喊道。
“你是无欲无求的家伙啊，难怪你只需要三年时间。”包征轻轻地说道。
他突然从沙发后边拿出了一把刀，一刀将其中一名女子的头像切菜一样砍了下来。
另一女子尖叫着，向相反地方爬去。
包征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去，那女子想获得安慰一样，躲在了一根跟胳膊粗的圆柱，盲目地期望着。
她只叫了一声。
包征的刀顺着柱子从上往下刺穿着。
鲜血顺着柱子往下留着。
“你不要，那就扔了吧。”包征将刀扔在了地上。
王学斌的双手紧握，没有说一句话。
他之前对包征的印象一下降到了谷底，他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能愤怒，不能有任何表情，好不容易到了这一地步，即使死，也要死得其所！
“收拾一下。”包征轻轻地说道。
王学斌默不作声走向那第一位女子，他夹着那无头尸体，向外挪去，尸体还保持着温热，温度不及他身体的十分之一。
他将尸体挪到了外边，其中一名巨人看了一眼，直接伸出了手，一把抓着无头尸，向窗外扔去。
他继续回头挪动另一名尸体，尸体的惨状让他不忍只看，虽然他见过不少尸体，那些都是深海里所见的，而这样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目的就结果其他人的生命。
包征是唯一一个！
“到时间了。”包征看了看表，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下，站了起来。
“以后就跟着我了，你这个人。”包征走到王学斌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