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七章 两个老友,两根烟
八区,司令部庄园内。
粮王老朱弯腰坐在了椅子上,身体略微前倾,怔怔地看着顾泰安问道:“您最近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老朱是顾总督的家臣,他虽然没有在八区担任什么官职,但其作用和地位,却比老顾身边的一些重臣还要高。
呼察朱家就是顾系的粮袋子,当初八区内战,老顾能在呼察召回那么多预备役,也跟老朱的暗中运营有很大关系,反过来,朱家在八区能有今天的“商业地位”,也跟顾家的扶持脱不开关系。
所以,顾泰安和老朱之间是既有君臣之情,私下里又有很深的兄弟之情,只不过近些年老顾的位置太高了,老朱不敢过分亲近,但二人心里的那些记忆,那些情谊都是还在的。
老朱的关心问话,并不是表面上的客套寒暄,他看着今日的总督,领袖,心里有的只是老友般的心疼,和见一面就少一面的伤感。
顾泰安笑看着老朱,轻声说道:“我身体就那么回事儿了,人老了,该来的总会来。前些天,我闲着没事儿翻了翻以前看的老书,找到了一张咱们年轻时候的照片,这心里啊,就想你了。”
老朱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顾泰安手掌略有些哆嗦的从桌柜内拿出香烟,笑容灿烂的说道:“吸烟,吸烟!”
老朱没有拒绝,也没有劝说,只帮他点了一根,又帮自己点了一根。
二人坐在一侧,顾泰安深深吸了两口说道:“八区,川府,九区,连打了几次大仗,消耗过甚。别的我不怕,但在粮的问题上,我是有顾虑的,老百姓一旦吃不饱,那是要起事儿的。老朱啊,我想了一下,小黑子在川府已经缓过气来了,不比当初那么难了,但各方储备还是有些弱,九区那边底子还行,也有老周坐镇,目前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所以,未来一段时间,你要缩紧粮袋子,产能要提高,对外供应要减少,慢慢搞……!”
老朱听着顾总督的话,很少插嘴,只不听的点头,应允,表示你说的,我肯定会做。
就这样,二人谈了大概能有一个半小时后,顾泰安有些疲乏了,咳嗽了两声,冲着老朱交代道:“……老兄弟啊,我手里握着的这根接力棒,是快要交出去了,剩下的事情留给后来人干吧,如遇危难之际,希望你能支持他们!”
“哎!”老朱重重点头,目光呆楞的看着顾泰安说道:“你也要保重身体,好好养病!”
顾泰安也望着他,点头回应。
二人谈完,老朱掐灭烟头离开,走出门口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顾泰安两眼。
五分钟后,一名军官走进屋内,趴在老顾的耳边说道:“我们的军情人员查到了,周兴礼最近新启用了一个人,叫李伯康……!”
……
两天后,晚上八点多钟。
川府警务总局内,付小豪推门冲进了老猫的办公室言语激动的说道:“杨峰力有消息了。”
老猫闻声猛然抬头:“什么消息!”
付小豪快步走进来说道:“是从魏莉莉那边搞过来的消息,她这两天在家没怎么出门,也没有联系外人,个人电话以及家里的通信工具,都没有任何异常。但就在晚上五点多的时候,她一个在陶利生活村的亲属,去了她家串门,坐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我们的办案人员非常警觉,立马核实了这名亲属的身份,并且搞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嗯,你继续说!”
“我们跟通信公司那边核查了一下,这个电话号码曾在魏莉莉家里有过接听记录,通话时间不到五分钟。”付小豪继续说道:“随后我们调查了拨打方,让我们这边的通信公司出面联系了一下,发现拨打方的号码,隶属于老三角地区的一家通信公司,号码是黑号,开卡日前就是昨天。。。。但现在这个号码处于关机状态。我们分析了一下,这个电话很可能就是杨峰力打回来的。”
“他跑老三角去了?”老猫起身问道。
“不一定。”付小豪熬的眼珠子通红,但神情兴奋的说道:“杨峰力清楚我们和老三角浦系的关系,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他应该不会往这边跑,我个人觉得,他应该是想去五区,或者坐船往更远了跑!”
“他妈的,这个杨峰力还挺有警惕性的,知道让亲属联系他妈,打探川府情况!”
“他在咋说也在警务系统里呆过,简单的反侦察素质是具备的。”付小豪回。
“监控他现在用的号码,并且找到他买卡的哪家营业点,查清楚,他一次性买了多少张电话卡!”老猫阴着脸说道:“你带队,马上组织追捕!!老子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他带回重都!”
“是!”付小豪点头后,立即问道:“我这开了一天会,也没问医院那边,伟哥醒了吗?”
“没有,又做了一次手术。”老猫摇头回道:“要等麻药劲儿过了,才能确定他的状态。”
付小豪听到这话,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了起来:“这个狗艹的杨峰力,真是罪该万死!!”
……
当夜,付小豪组织警力,亲自带人飞往了老三角地区,并且联系了浦系的人,让他们帮忙配合调查。
次日晚上八点多钟。
杨峰力贴着假胡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一间破旧的民宿内,低声冲着四名男子说道:“你们放心吧,跟着我走,一点问题都不会有的!我在五区那边也有朋友,咱们到了哪儿,手里有钱,有关系,肯定比在川府过的好!”
“是,我们听你的,力哥!”
“川府那个几把地方没啥意思,我早都想走了。”杨峰力继续说道:“这回咱们正好趁着这个事儿,一块抱团干点大买卖!来,干了!”
众人闻声举杯。
“哎,刘政呢,他也跑过来了吗?”有一人喝完酒后问道。
“我打电话问问!”杨峰力说话间,打开了手机。
……
八区,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冲着一名青年问道:“七区那个人,能整死吗?”
第二三零八章 川府“飞虎队”,拿下杨峰力
深夜,老三角边线附近的一间民宿内,杨峰力躺在破旧的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距离民宿大约一百米左右的街道上,付小豪冲着一名浦系军官说道:“兄弟,我们监测到匪徒最后的通话地点就是这儿,但我们的面孔生,匪徒也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所以麻烦你带人进一下食宿店,确定一下对方在那间房住,有几个人!”
“没问题。”浦系的人点头。
大约两分钟后,浦系这边三面穿着便装的士兵,迈步走向了食宿店。
付小豪下车,亲自指挥摆手指挥其他从川府赶来的警员:“把各点位给我堵上。”
又过了一会,三名本土浦系士兵,领着一位店老板走了出来,在黑夜中与付小豪碰面。
“付处长,这是店老板。”浦系士兵介绍道:“这是川府来的长官!”
“长官好!’店老板冲着付小豪打了声招呼。
“照片你看了吗?”付小豪问。
“看了。”店老板点头回道:“外表上有些出入,你照片上的那个人没胡子,但住在我这儿的那个有,不过脸盘,眼镜,鼻子什么的都挺像。”
“他在那间房?”
“前院左侧,最后一间!”老板回:“总共有五个人!”
“好,你不要进去了,我们过去抓,如果不是,我们就退出来。”付小豪低声冲他说了一句。
“好,好!”老板点头。
“麻烦你们了,这帮人都是亡命徒,抓捕起来可能会有冲突。”付小豪冲着浦系的人说道:“我们自己上就行!”
“注意安全!”浦系的人也没争抢,只点头应了一声。
……
五分钟后。
付小豪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食宿店正门处分散,三人去了侧面,一人上了围墙,剩下的人才一块迈步走进了大院。
一行人进来后,付小豪摆了摆手,警员们端着武器,弯腰贴着墙边挪动到了房间窗口下方。
付小豪上了门前的台阶,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踏踏!”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妈的,有守夜的!”付小豪一听屋内的动静,就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杨峰力这个人说破天,也最多就是个穿着警服的底层混混,他没啥智慧和眼光,但他毕竟是在警务系统内学过几个月的人,也不能算是啥都不懂的人,晚上睡觉留个守夜的也很正常。
室内。
“力哥,来人了,来人了!”守夜的马仔喊了一声。
杨峰力扑棱一下窜起,从枕头下面拿起枪吼道:“不要慌,跟他们干!突突他们!”
说话间,杨峰力拿着枪窜下床,光脚第一个跑向了后侧的窗口。
“嘭,哗啦!”
一声脆响,正门的玻璃窗碎裂,两发震爆弹被扔进了室内,爆开。
杨峰力领的这帮人,没有一个算得上职业的老雷子,听见外面有动静,都端着枪正对着正门,所以震爆弹进屋一炸开,这帮人瞬间瞎了,精神高度紧张的扣动了板机。
“哒哒……亢亢……!”
自D步混杂着手枪的声音爆响,子D碎了窗口和门板,无脑的向外突突。
“M的!你还敢还手!”付小豪怒吼一声,顶着对方的大火力,低头冲着木板门上的锁打了两枪。
门锁崩开,付小豪伸手一把拽开了一扇门,根本不怕里面瞎突突的子D!
付小豪最开始的时候在松江只是实习警员,但后来为啥跟坐了火箭似的瞬间冲了上来,并且还深得秦禹的重用?
因为那时候付小豪就说了,我他妈家里穷,也没关系,想出头就得拿命拼!
秦禹在松江警司的初期,付小豪是为团队立过数次汗马功劳的,他现如今的处长位置,可不是靠元老身份得到的,而是靠满身疤瘌争来的!
现如今付小豪虽然地位高了,警务系统在平常时期存在感也低,但战士永远是战士,有事儿还是敢打敢上的!
付小豪伸手拽开一扇门板,又用脚勾开了另外一扇门板,随机卡在门框子边,冲着屋内就搂了火!
“亢亢!”
两声枪响泛起,斜对面的一名马仔大腿飙血,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
“只要不弄死,咋打都行!!给我突突!”付小豪站在门口吼了一声。
窗口下方,得到命令的警员全部起身,冲着屋内就搂了火,打的屋内几名匪徒肝胆俱裂,枪声持续了不到十秒,就有人喊道:“投降了,别打了,投降了!
付小豪往屋内扫了一眼,弯腰冲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杨峰力撅着个大屁股往窗口处爬,但窗户刚打开,外面三名警员直接拿枪对准了他。
“别……别开枪……!”杨峰力瞬间弃枪喊道。
“呼啦啦!”
所有参与抓捕的警员冲进室内,二话不说,抄起枪托,抬起大脚丫子,冲着屋内的嫌犯一顿猛干!
付小豪扯着杨峰力的脖领子,将他拽进屋内,拿着微C枪托,照他脑袋至少得砸了六七下,打的他鼻孔窜血,目光迷离。
“还手啊!M的,你枪呢!”付小豪恨的牙根直痒痒,踩着杨峰力的脖子,继续猛踹。
“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了,投降了……!”杨峰力抱着脑袋,不停的求饶。
付小豪猛干了一顿杨峰力,直接掏出手机,给老猫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样?!”
“拿下!”付小豪话语十分简洁的回道。
……
当晚。
付小豪带着五名罪犯,乘坐飞机飞回了川府。
凌晨六点多钟,老猫在警务总局大院后侧的停机坪,接到了众人:“都没事儿吧?”
“抓个这种选手,能出啥事儿!”付小豪回了一句后,抬头看着老猫说道:“总局,这案子比我们想的复杂!”
“怎么了?”老猫问。
“路上我就审讯了杨峰力。”付小豪跟老猫往旁边走了两部,低声说道:“这个案子里,还有案子!涉及到很多人!”
老猫愣了一下:“主要都涉及那边的?!”
“川府这边的八区谠!”付小豪脸色凝重的回道。
纵火案的元凶刚刚落网,又引出了涉及更深,牵扯更广的案中案,而这也加快了秦禹和顾总督心里的某些决定。
第2326章 案中案
川府警务总局的会议室内,付小豪没有休息,而是不停地喝着咖啡,抽着烟,把杨峰力的初审信息,如实跟老猫说了一遍。
杨峰力这个人,既不是啥敌对势力发展的军情特务,也不是什么为某组织效力的特殊人员,他纯粹就是个游手好闲且没啥想法的二流子。如果不是因为有阮家这层关系,估计他在这个年代,那只能靠小偷小摸混子日,也保不齐哪天就被枪毙了。
但杨峰力后面涉及的一些人员,却戳在了川府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据杨峰力交代,他是被川府一个叫薛刚的人给“策反”的。而这个薛刚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以前就是混迹在川府,干点踩线生意的闲散人士。说白了,就是个混社会的。
杨峰力因为平时吃喝嫖赌啥都干,所以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薛刚,并且在赌局上还欠了对方一些钱。但薛刚碍于阮家的关系和杨峰力的官职,也没有逼着他,往死了追这份债。
简短截说,双方有了这层关系,那薛刚策反起来杨峰力就非常轻松了。双方喝了顿酒,聊了很长时间,薛刚就提出了条件。一,杨峰力带人在天门监狱放火,不论事情成不成,他先给杨峰力拿三百万;二,如果成了,那再给两百万。
杨峰力本就是个混不起来的二流子,长这么大都是靠别人生活,喜欢不劳而获,所以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就答应薛刚干这事儿,并且还在监狱内找了两名苦出身的狱警帮忙,以及在外围找了一些狐朋狗友接应。
当然,杨峰力干这事儿也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他觉得大火一起,天门监狱的监控系统肯定就烧光了,别人不一定能查出来这事儿是他干的,所以他不但能白得五百万,而且还可能继续在监狱混。只不过他没想到匪徒老七落网了,他怕事情败露,所以才带着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跑路了。
……
杨峰力的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无非是拿钱放火而已,但他供出来的那个薛刚,却令付小豪,老猫等人非常愤怒且无语。
杨峰力说,薛刚在策反他的时候被迫承认了,他是七区周系在川府发展的外线军情人员。而就这样一个特务,一个纯纯的地赖子似的人物,却在川府混上了官职,而且还不算低。
薛刚是重都检院的诉讼一司司长!
他是咋上来的呢?是TM的花钱买的官职,而给他经手办理这事儿的,就是付小豪口中的川府八区谠。
所谓八区谠,并不是指某一个党派,而是对川府一些特定人群的称呼。
想当年,秦禹刚刚剿灭三大家族,两大公司,一路坎坷地拿下川府,各行各业都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那时候川府组建司法系统,政务部门,都需要大量的人才引进,所以秦禹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和八区那边沟通,让他们释放一些应届毕业生,以及主动鼓励一些精通政务,律法等一系列的高知人才援川。当然,川府这边也给这些人很多的优厚待遇。
至此,八区大量的年轻人才,分批进川发展。首批先到达的人员,被称为援川一期,后续的依次排列。而这些人在川府正式扎根后,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团体,所以外面的人称呼这些人为八区谠。
数年过去,绝大部分的八区谠已经在川府落叶生根,组建了家庭,并且也逐渐地掌握了一定的核心权利。他们是除了川府松江系,家族系外,最大的“政务团体”。而这些人有的确实是为了川府发展建设,贡献出了自己的精力和热情,但也有的彻底在权利欲望中迷失了,大肆敛财,利用职权之便,搞一些桌下交易。
而薛刚就是钻了这种空子,他前后花了近一百万买了个检院司长的职务,而这钱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周系那边给报销的,以便于他展开特务工作。
讽刺嘛?黑暗嘛?!
一个小小的地痞流氓,竟然混到了司法系统重中之重的检院内。学历造假,履历造假,个人财产来源不明,但这些都没有人追究,而是顺理成章的让他任职了,并且参与了工作一年多。
……
老猫听完付小豪的话后,彻底气炸了。他憋了半天,红着眼珠子问道:“给这个薛刚办事儿的人是谁?”
“叫辛子辉,是重都法院的副院长。他前几天刚刚外逃,应该是回八区了。”付小豪答。
“他还敢回八区?”老猫挑着眉毛骂道:“他是真不怕死啊!”
“不,没这么简单。我在飞机上打过电话,打听过辛子辉这个人。他在八区是有关系的,他姨夫是顾系一战区的一个师长。”付小豪立马解释道:“他肯定不会叛变,但在八区一定是有人罩着的。”
一件纵火案,牵扯出来的肮脏黑幕,让老猫恶心得想吐。他站在窗口沉默许久后说道:“我去找一下小禹,你继续审讯杨峰力,查到有关联的涉案人员,不用报告,直接就给我办了。还有,那个薛刚也得马上列入抓捕名单。他估计是跑到七区那边了,人带不回来,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付小豪点头。
……
早上九点多钟,老猫抵达了医院,站在病房内看着刚刚醒来的朱伟。
“感觉怎么样?”老猫低声问道。
朱伟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地回道:“死不了……但……但也废了。肝脏做了切除手术,呵呵,以后不能跟你们喝酒了。”
老猫听到这话,心里心疼,但表面上还是大咧咧地回道:“呵呵,艹,你天天大鱼大肉的,切下去的也是脂肪肝。算了,以后我不要求你加班了,我替你干。”
朱伟看着老兄弟,莞尔一笑:“没事儿,给我留条命结婚,没辜负了我媳妇,这就挺好了……。”
老猫听到这话,伸手抓住了朱伟的手腕:“以后啊,可别干那些犯险的事儿了,咱不是热血沸腾的小年轻了……。”
朱伟重重地点了点头。
……
五分钟后。
老猫在走廊内,跟秦禹把案件叙述了清楚,随即问道:“涉及到八区那边,你看这事儿咋处理?”
“小伟昏迷,我在这儿待了两天,哪都没去,你知道为啥吗?”秦禹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第二三一零章 特案特办
走廊内,老猫听着秦禹的话,心里已经秒懂了他的意思。
“我在这儿待了两天,一来是因为我真的怕朱伟扛不过这一关,心里惦记他;二来就是给你撑腰,减压。我得告诉川府的人,朱伟和我是什么感情,这事儿必须狠点处理。”秦禹低声冲着老猫说道:“纵火案和买卖官职的案子,要分开处理。你按照正常流程去八区抓人,手续,证据链,一定要准备充分,不能干过线的事儿。既然咱们要依法治理川府,那也就必须得依法办案。”
“我明白了。”老猫点头。
二人确定完方向,又在走廊里谈了二十多分钟,具体内容,其他人都不清楚。
……
老猫得到了秦禹的明确指示后,心里也就有底了,开始将纵火案的办理流程提速。
付小豪专门负责纵火案的侦办,杨峰力被抓回来的当天深夜,警务总局就亲自出警,抓了九名涉案人员。不过说实话,这些人虽然犯罪了,但实际上对案件细节了解得非常少。他们甚至在案发前,都不知道自己参与了天门监狱的纵火大案,只是拿了杨峰力给的钱,在外围充当起了跑腿办事儿,协助匪徒逃跑的角色。
案发后这些人都跑了,但案犯彼此之间都有联系,犯罪手段也相当业余,一个被抓,立马竹筒倒豆子似的供出了其他嫌犯,所以案件参与人员一夜之间全部落网。
涉案人员抓回来后,付小豪就开始审讯,完善证据链,并且逐步向检院递交材料。而检方,法院那边也不敢怠慢,他们也都听说了,秦总司令因为朱伟副局长负伤,在医院守了两天病床的事儿。在现如今的川府高层内,有几个人还能让总司令陪护?所以,这两家司法机构,直接启动了特案特办的流程,准备快审快判。
同时,老猫也已经带着专案组,秘密前往八区,准备抓捕贩卖官职的主要人员—辛子辉。
……
七区庐淮,某墓地之中,章天,蓝眼等兄弟正在给已经死了的老九上香,烧纸。
众人忙活完,站在旁边的李伯康,背手冲着章天问道:“你们把尸体一路扛回来的啊?”
章天扭过头回道:“是的,轮流背着他回来的。”
“你们之间感情还挺深厚的。”李伯康赞许地点了点头。
“干我们这种活儿,自己人要没有完全的信任感,那早晚会出事儿。”章天目光有些泛红,所以故意扭过头,看着老九的新坟说道:“……我们在一块很多年了,本以为干完这单就退休了。”
“唉。”李伯康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章天的胳膊说道:“就这个时代,就这个命,你也看开点吧!”
章天没有回应。
“钱,我已经让上面打到你那个账户里了。”李伯康说。
章天看着老九的坟,脑中想起了付震的身影:“李哥,现在也不光是钱的事儿了。老九没了,老七被抓,老六残废了,我和对面结怨了。”
李伯康看向他:“那就留下。”
“留下可以,但我只给你干活,我也不服务什么政党。”章天说出了条件。
“嗯。”李伯康重重点头。
众人交流完后,一块迈步下山。
……
深夜。
周兴礼亲自在司令部内接见了李伯康,并且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他。但李伯康对这种关爱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感觉,只是笑了笑,主动岔开了话题。
二人谈完了基里尔的事儿后,周兴礼插着手,主动问了一句:“你对未来的时局怎么看?”
李伯康喝着茶摇头:“这个问题太大了,我没能力回答。”
“哈哈,是啊,华人三大区,错综复杂,谁又能真的看透明天呢。”周兴礼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继续笑呵呵地问道:“那你对我们周系的未来怎么看?”
李伯康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等。”
周兴礼仔细琢磨了一下李伯康的话,缓缓点头:“等…对啊,我们确实要等。”
“后面,我不建议和川府,八区,以及九区发生任何正面冲突,甚至必要的时候,周系可以有一定的让步。”李伯康轻声说道:“……我个人的看法是,把摆在桌面上的直接矛盾和争斗,放在桌下,留一定的缓冲地带。”
周兴礼缓缓点头:“你继续说。”
“增强运营外交的能力,因为周系在军事力量上,还是不占据什么优势,对三大区内部,我们要开始长线运营。我私下里观察过川府,八区……他们和周系有一样的弱点和致命的症结。”李伯康侃侃而谈。
周兴礼看着李伯康,心里已经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会心一笑。
川府重都,马老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扔在桌子上说道:“找到这个人,能抓就抓回来,带不回来,就给我干掉他。手段要极其残忍,过程要非常血腥,明白吗?”
“是!”宝军敬礼回应。
……
大约十五天后。
重都法院正式对纵火案宣判,杨峰力等八名主犯,被判处枪决,在重都烈士陵园对面的乱坟岗内公开执行,任何人都可前去观看。
至于剩下的从犯,也都被判得很重,最次的也是十五年的刑期。
从落网到审理,整个案件流程就走了十五天,这对一起大案来说,绝对算是神速的。
杨峰力接到判决后,还在垂死挣扎,与其他被判死刑的犯人一块上诉,随即川府最高法院介入此案。
还是那句话,犯人犯罪了,但必须保留其基本权利。川府想要依法治理各地,那司法机构本身必须得尊重法律流程。
但这种上诉是无意义的挣扎,因为案件流程走得太快,上诉最多也就是坚持个三五天。
不过,在杨峰力等人上诉期间,重都发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儿。
判决下达的第二天,突然有二十多名妇女,端着军人遗照,大哭小嚎地冲到了司令部门口,开始静坐。
何大川家里,艾坦克啃着一整只羊腿,满嘴流油,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我眼皮咋老跳呢?感觉今天要有事儿……。”
“能有几毛事儿啊?”何大川斜眼说道:“有事儿也是撑死的。你什么习惯啊,大早上啃羊腿?一只一只啃?!”
第二三一一章 泼妇集团
川府重都,司令部大院门口,一群四十五岁的老娘们,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这些人有的手里捧着军人遗照,有的则是拉着自写的横幅,而上面的内容也大致雷同。
“川府司法机构不公!”
“上层相互包庇,法律只判没有背景的普通百姓!”
“抗议川府司法黑暗!”
“请求秦司令主持公道!”
“……!”
条幅白底红字,看着异常醒目。而无知的泼妇们嗓门更是通透,卖力的大呼小叫着,不多一会,就引起了数百人的围观。
这群老娘们闹腾归闹腾,但思路还特别清晰。她们知道私闯司令部会惹下大麻烦,那些上过前线的警卫士兵,很可能一急眼就开火了。人家要真打死几个,这帮老娘们也无处说理去。
此次小规模静坐的发起者,就是魏莉莉。因为杨峰力的同案中,有七个人都是在前线牺牲的军人家属,所以魏莉莉蹿腾着嫌犯的母亲,就一块来司令部闹腾了。
但闹归闹,胡搅蛮缠地阻碍司法结果,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魏莉莉这帮人来司令部,也是有着充分的理由的。
啥理由呢?
就是有关八区谠卖官的事儿。杨峰力等一众纵火犯落网了,并且被判死,但同样涉案的辛子辉等人却跑回了八区,并且目前没有被抓捕和遣返。而魏莉莉也不知道从哪儿搞到的消息,知道警务总局把纵火案和卖官案分开处理了,所以她就蹿腾着这帮既是嫌犯家属,也是牺牲军人家属的老娘们,一块过来闹了。
理由很简单,大家都犯罪了,那凭啥八区的人不抓,就抓普通百姓?凭啥杨峰力他们在十五天内就走完了司法流程,但你们警务总局,却一个卖官的人都没抓回来?!卖官的案子可能只牵扯到辛子辉等几个人吗?其他八区协助犯罪的,为什么还不处理?
有了这些理由,魏莉莉等人就像是掌握了世间最牛B的真理,坐在司令部面前,一边嚎着,一边呼喊。
“川府法院只判没有背景的老百姓!”
“不公平,俺家孩子只是帮着买了一台车,凭啥判死刑?八区的人凭啥不抓?!”
“……!”
这帮老娘们别的能耐没有,但撒泼打滚,唾沫星子横飞的骂街,却都是一把好手。并且有七八个人并不是案犯的直系亲属,她们过来,纯粹是为了帮助魏莉莉这个老姐妹,当然后者多少也给她们送了点礼啥的。
就这样,二十多个人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而刚开始司令部的警卫兵,还准备把人撵走,但手还没等碰到她们,人家直接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喊道:“来啊,你打我啊,我他妈小儿子在打盐岛的时候战死了,大儿子又被判死了,老子早都不想活了。你搞死我吧,你打吧!咱平民百姓为川府死了多少男丁啊,我们换来了什么……?!”
这个娘们为了大儿子,那是一点形象都不要了,根本不跟警卫讲理,就一口咬定对方要打她。
此刻,周边全是围观的民众,警卫士兵怕动手了说不清楚,在引起群体事件,所以第一时间上报了警卫团部,并且打电话通知了警务总局那边。
……
院内。
秦禹本来正在主楼开会,刚开始听到外面的喊声也没在意。但老娘们越喊声越大,再加上围观群众也跟着起哄,让司令部给说法,所以秦禹也注意到了这个事儿。
普通老百姓本能的会同情弱者,并且有一些好事者,在看见别人惨兮兮的对抗政F部门,对抗权力时,也会有一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他们根本不了解事情起因,就也开始跟着起哄。
秦禹离开会议室,站在主楼窗口,打开窗户往外扫了几眼,又听小丧汇报了大致情况。
“他妈的,一群无知的泼妇!”秦禹瞪着眼珠子吼道:“妇女协会是干什么吃的,有规模的闹事儿,领导层不知道吗?让她们过来处理!”
秦禹这些年坐在一把的位置上,早已经练到对政治事件非常敏感的地步,所以他遇到这种事儿,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警务总局,而是妇女协会。因为那边会分管军人老婆工作什么的,以及跟牺牲的军人老婆沟通之类的,所以他们出面更为合适,也更容易产生沟通。
这种令人心烦的屁事儿,秦禹不会亲自去管,对着警务部门交代了两句,就继续回去开会了。
不过总司令对这事儿恼火了,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警卫团的电话打到了川府协会管理会那边,而那边的会长,则是亲自拨通了妇女协会的电话,劈头盖脸的把那边女会长一顿骂。
女会长一调查,发现这批军人家属里,有不少都应该是艾坦克分管的,所以她又打电话,给艾坦克一顿喷。
这一喷,艾坦克直接急眼了,坐在何大川的车上说道:“不去单位了,去司令部大门。”
“干啥啊?”何大川好奇地问道。
“你甭管了。”艾坦克气性很大,一边浓重喘息着,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你们几个从单位出来,马上!”
……
大约半小时后。
重都司令部门口,一名警司司长,愤怒的冲着那帮老娘们喊道:“纵火案和部分官员违纪案,这是有本质区别的。它们根本不是一个性质,也不是一个案子,理应分开处理,你们不要胡搅蛮缠……。”
“我去尼玛的苗老三,这重都就这么大点,咱们谁不认识谁啊?!我儿子都说过,你没少跟他一块吃喝嫖赌,你这会又像个人似的了,表现得好像挺公正……我呸,你给我滚!今天要不给老子一个说法,我直接往自己身上浇汽油,把自己在这儿点了!”魏莉莉一点也没有感觉自己此刻丑态毕露,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自己的母爱非常伟大,为了儿子干这个,不丢人。
就在警司司长被众人唾骂之时,一台汽车突然停在了路边,艾坦克胡乱盘起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风风火火地冲了下来。
……
与此同时,阮家。
“他妈的,弱智,缺心眼!”阮老爷子暴跳如雷地骂道:“这样就能救她儿子了?我告诉你,这样干,杨峰力死得更快!”
阮母缓缓起身:“算了,我去司令部一趟。”
“快点去!”阮老爷子摆了摆手。
第二三一二章 川府艾坦克,谁碰谁休克
司令部门口,身材壮硕的艾坦克,气势汹汹地走到了一群老娘们身前,冲着两名妇女吼道:“齐小花,张凤,你俩脑子里装屎啦,来这儿扯什么淡?赶紧带人给我起来!”
被喊打名字的两个老娘们,看到艾坦克雄壮的娇躯,略微有点发怵。因为她们也是妇女协会的,知道这娘们当过土匪,不是很好惹。
“你特么谁啊,跟你有啥关系啊?”就在这时,骂得兴起的魏莉莉抬起了头,跟艾坦克对上了眼儿。
“你跟我好好说话!”艾坦克指着对方,突然吼了一句。
魏莉莉见艾坦克身材比自己大了一圈,说话又挺横的,身份更是不明,一时间有点被唬住了。
“你说说,你们是不是缺心眼。你们家的孩子、亲属犯罪了,那不该判吗?”艾坦克嗓门极大地吼道:“天门监狱因为这个纵火案死了多少人啊?你们的亲人是亲人,那牺牲的警员就不是人了?他们就没家庭啊?!在这儿作有用吗?政F能因为你们又哭又嚎的就把人放了吗?”
魏莉莉闻声扭头看了一眼艾坦克,冲着旁边的同伴问道:“她是干啥的?”
“妇女协会的一个当官的。”
“艹,妇女协会的跑这儿来装大个的?”魏莉莉一听艾坦克是妇女协会的,顿时就来了精神。因为这个部门毕竟是个党外组织,社会组织,不算什么正经政务机构。
魏莉莉噌的一下窜起来,泼妇气势攀上巅峰:“他妈了个B的,臭B子,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啊,你来装什么大个的?你知道这案子里还有案子吗……?”
“你骂谁?!”艾坦克怔了半天,表情十分愕然地喝问道。
“就骂你,就骂你。”魏莉莉唾沫横飞:“这些都是军人家属,哪一个没为川府做过贡献,还轮得到你过来说三道四的?”
“你闭嘴吧,你个傻子。”艾坦克淡定自若的与其对喷道:“你那个案子我都听说了。你儿子拿了人家五百多万,给六区自由谠的王八蛋当内奸,他被枪毙一百次都不多。还军人家属?还为川府做贡献?!你儿子上前线打仗了吗?他去过吗?当初北风口打自由谠,咱们川府死了多少兵啊?你儿子这是什么性质?这是卖国贼!”
“你放屁,你这个臭B……!”
“你儿子能干出这事儿,就说明你教育失败。你瞅你穿得跟个坐台的似的……斜眼歪嘴的撒泼。就你这种当妈的,能教育出什么好人?我看你像是在夜总会把儿子养大的……。”艾坦克虽然虎归虎,但与其对喷时,竟然不带任何脏字儿。反观魏莉莉的撒泼方式就显得太过街头,骂人就往下三路招呼。
街道上围观的群众太多,魏莉莉又被句句骂到要害,所以有点破防了,开始上手了:“你这个骚祸,你再骂我一个?!”
街道边上,何大川已经下了车,靠在车头上抽烟,看热闹,根本没有管自己媳妇的意思。而司令部大院的军官和士兵,看着艾坦克在那儿骂人,莫名的都热血沸腾了起来,就连秦禹等人也从会议室内走了出来,趴在窗口处看。
“那女的谁啊?”秦禹离得太远,没有看清楚。
“那是何大川的媳妇,艾坦克。”小丧回了一句。
秦禹闻声点了点头:“啊,我知道她。”
众人正在说话间,司令部门口已经动上了手。魏莉莉被骂得面红耳赤,伸手就要抓艾坦克的头发。
就这一个动作,出事儿了。
艾坦克挑着浓密的眉毛,瞬间抬起了胳膊:“你还敢跟我动手?”
“揍死这个表子!”魏莉莉抓着艾坦克的头发喊了一声。
“啪!”
话音刚落,一个干脆利落的大耳雷子,宛若重锤一般砸在了魏莉莉的脸蛋子上。
就这一下,魏莉莉左耳瞬间失聪,脑袋剧烈眩晕,她都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原地转悠了两三圈,完全懵B了。
艾坦克那是啥人?那是跟着何大川混在各地区的女土匪。冬天一上山,一两个月都下不来,跟生活有关的活儿,都得她领着干,这是什么样的身体素质?一点不夸张的说,一般男的都不一定能打过她,更何况她还有点藏人血统。
“还敢动手?就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艾坦克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抬起胳膊,又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泛起,刚才还不停逼逼的魏莉莉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嘭嘭!”
人倒地了,艾坦克真就跟男人打仗一样,抬起右脚冲着魏莉莉的脑袋猛跺了两下。
“揍这个臭瘙比!”
“打她!”
一群老娘们起来,瞬间将艾坦克围住。
艾坦克回过头,扯住两人的脖领子,直接往后一甩,俩人全都倒地。随即她骑在魏莉莉的身上,左手扯住她的脖领子,一个嘴巴子接一个嘴巴地抽了下去。
“他妈的,多好的日子你不过,非得作,我揍死你。”
“长了张大比嘴,不够巴巴的了。你再骂我一个?”
“啪啪!”
“你再骂,再喊!”
“……!”
艾坦克根本不管其他人,只骑着魏莉莉一顿大嘴巴子,足足得抽了二十多个,打得魏莉莉直接休克,躺在地上抽搐,鼻孔窜血。
与此同时,一台妇女协会拉菜用的面包车停滞,一群做饭的女伙夫,拿着漏勺,菜刀就冲了下来。
这些人都长得五大三粗,岁数不小,她们都是艾坦克的闺蜜、土匪亲属。这帮老娘们一下车,瞬间进入战场,冲着闹事儿的妇女,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猛干。
何大川在路边悠哉地抽着烟,根本不插嘴。他也不敢拦着,毕竟惧内名头整个川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魏莉莉被揍了两分钟,直接大小便失禁,躺在地上尿了。
主楼上,秦禹看着艾坦克,瞠目结舌地说道:“真几把猛!赶紧下去点人,拉着点,别整出大事儿了。”
司令部门口,艾坦克一人干翻三个,抓着一名妇女的头发喝问道:“你他妈还闹不闹了?妈了个B,不服判决,川府有上诉渠道,没人拦着你伸冤。但你要给我们军人家属抹黑,我特么揍死你!要论付出得多,我男人是团长,浑身他妈的枪眼,一身的后遗症。当初跟着我们一块下山的老兄弟,现在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十!好日子是谁换来的?是这些当兵的!他们死了,你们往他们身上泼脏水,你们不亏心吗?”
艾坦克虎归虎,猛归猛,但她却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这一点你从她当初主动跟秦禹沟通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这个女人能带着艾家一帮子人,跟何大川在一块干这么久,而且没发生过啥大矛盾,那足以证明她不是一个只会撒泼的小女人。
艾坦克骂人的话,一半是给军人家属说的,一半也是给在场众人说的。
“老少爷们你们都看见了昂!可不是我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艾坦克薅着魏莉莉的头发,冲着街外喊道:“案子的事儿,咱一个女人也整不懂,一会让警司的人说。但女性军人家属,归我们协会管理,她们这么干肯定是不行的。我揍她们,也是因为这帮玩应给烈士抹黑。”
话音落,警司司长也接过了话头,摆手吼道:“部分官员违纪的案子,警务总局已经给了明确指示,要严办。但这个案子和纵火案是两回事儿,大家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那都是不准确的。后续两个案件的进程,以及罪犯供述视频,都会向民众公开,以示司法公正!”
围观的民众得到这种回答后,也就自行散去了。
艾坦克两巴掌呼在魏莉莉的脸上,恶狠狠地骂道:“还跟我撒泼?你特么上藏原打听打听,谁有我泼?!你问问那里的老娘们,哪个敢跟我动手?给你惯的!”
魏莉莉被打得鼻孔窜血,浑身都是尿骚味:“别……别打了,别打了!”
“给她拉回去,这三天啥也不干,就收拾她,彻底给她整服。”艾坦克薅着魏莉莉的头发,就给她扔进了面包车里。
这时,阮母下车走了过来,目光惊愕地看着魏莉莉:“咋把人打成这样?”
艾坦克在川府有职位,所以瞬间认出了阮母,她皱着眉头淡淡地回道:“是她先动手的。”
何大川看着阮母的车,立马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吼道:“谁特么打我媳妇了?啊?!”
川府这一男一女两个货,绝对是绝配,任何人碰了,就没有不迷糊的。
一场原本有可能引起一定舆论的风波,就这样在艾坦克的介入下,暂时被压了下来。
……
晚上。
秦禹刚刚回家,就接到了老猫的电话:“喂?”
“这边抓捕遇到了一点阻力。”老猫如实说道:“而且,我查了一下这个案子,辛子辉买官卖官,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抓了他,后面还要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样一来,大批抓捕八区团体里的人,可能会引起一系列问题,但不抓……不足以平民愤。”
秦禹阴着脸,皱眉沉思,就在这时林念蕾抱着女儿,走了过来。
第二三一三章 阻力
重都,秦府。
秦禹坐在沙发上,浓重地喘息了一声,才出言问道:“遇到什么阻力了?”
“我到了燕北后,让将学帮我调查了一下,大致锁定了辛子辉的位置,但却没有办法抓捕。”老猫低声回道:“他现在应该在新阳的望林乡,那里有一个驻防团,他在一个营部内活动,根本不出来。”
“嗯,你继续说。”
“这个团的上属单位,是八区一战区956师,师长就是辛子辉的姨夫。”老猫继续说道:“我大致确定了嫌犯位置后,第一时间就跟八区的警务总局沟通了,他们很配合。但他们带着我们的人,去望林乡搜了两次,却根本没找到辛子辉本人。”
“你的意思是,这个师长和警务总局那边在有意包庇辛子辉?”秦禹立即问道。
“这个师长包庇不包庇的现在还不好说,但现在我们确实骑虎难下。”老猫心里很烦闷地回应道:“警务总局那边,态度非常客气,表现得也很配合,但这里面有很多事儿,应该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你想啊,辛子辉是有军方背景的,八区警务总局如果全力帮我们抓了人,那就得罪了军方一些人;但要不帮我们,那可能还会影响到八区和咱川府的警务关系……所以他们也很难做,不用力不行,用全力也不合适。”
秦禹理解了老猫的意思,心里也挺烦闷。
“956师下面的这个团,肯定是想包庇辛子辉的,我们去望乡两次都扑空了,那不是偶然,他们肯定是把人藏起来了。”老猫继续说道:“现在这事儿就卡在这儿了,八区警务总局那边非常配合,但你进去了抓不到人,那人家也没啥办法啊!至于团部那边,根本就不跟咱沟通。因为咱在八区没有执法权,你想搜查,就得让警务总局出面领着去,但一去,他们就把人藏起来,你说你有啥办法?”
秦禹沉默。
“我想了一下,这事儿可以找顾言。”老猫思考一下说道:“如果他让一战区司令部那边……?”
“这事儿不能找顾言。”秦禹没等老猫说完,就立马打断道:“你先别动了,让我琢磨一下这个事儿。”
“好,我等你电话。”
“嗯。”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秦禹心烦的将手机放在旁边,仰面靠在沙发上,搓了搓脸蛋子。
自从基里尔被劫走后,秦禹最近诸事不顺,一件纵火案牵扯出来了太多势力,处理起来非常棘手。
林念蕾哄着孩子,扭头见秦禹闷闷不乐,立马出言问了一句:“秦老板,你这儿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秦禹是不会跟林念蕾说川府内部的事的,因为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她跟着操心。但现在不同了,林念蕾本身在新闻口,就等于是涉足政治圈了,而且近几年不论是从工作风格上,还是从做事儿态度上,她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在有些事儿上的见解和看法,也很独到。
所以,秦禹思考半晌后,扭头跟她聊了事情经过。
林念蕾听完后,黛眉轻皱地说道:“八区谠在川府各部门的话语权不弱,我觉得辛子辉出事儿了,被那个团护着,也不单纯因为他是956师长外甥的原因。”
“这正是我心烦的。有人护着他,说明有人害怕了,说明参与买官卖官的人有很多,而且都在八区有一定背景。”秦禹叹息一声回道:“一个纵火案,让我背后发凉啊!”
“……那你到底是想处理还是不想处理呢?”林念蕾问。
“你跟我过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吗?”秦禹反问。
林念蕾本想劝两句,但一听秦禹这么说,也立马站在了自己男人的立场考虑问题。她放下孩子,语气平淡地回道:“这事儿,你不能找顾言干。”
秦禹当然知道抓辛子辉这事儿,不能让顾言掺和进来,但他还是想听听林念蕾的见解,所以问道:“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的吗?总督现在身体不好,八区的权利自然要向下过渡。说句不好听的话,老爷子有一天要是没了,那顾言就得往上提……咱现在让顾言帮忙抓顾系军部自己的人,那不是让下面的人记恨他吗?”林念蕾轻声回道:“让顾言得罪人,这不仗义的呀。”
秦禹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个事儿没到顾言出面的地步,让他得罪人是犯不上的。一战区的将领,全都有从龙之功,你让顾言弄他也为难啊。”
“秦老板,抓了辛子辉,这案子还继续往下查吗?”林念蕾突然问了一句。
秦禹一怔:“这话真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哥哥,我只是在替你考虑啊。”林念蕾翻了翻白眼:“我跟你这种黑人在一块过日子,不黑也黑了。”
“一查到底。”秦禹目光坚定地说道:“底子不行,说啥展望和格局都白费。”
“我过几天要回家,不然这样……。”林念蕾稍稍思考了一下,就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打断了夫妻二人的谈话,而保姆出去迎接后,转身喊道:“司令,吴先生来了。”
话音落,吴迪迈步进屋,笑着冲秦禹说道:“你这一家几口,是真温馨啊。”
“温馨个屁!”秦禹起身回道:“烦死我了,走,大哥,咱俩去楼上聊一会。”
“你看,我还没跟弟妹打招呼呢。”吴迪冲着林念蕾摆了摆手:“秦夫人好。”
“你好,小吴。”林念蕾笑着点了点头。
秦禹无奈地拍了拍林念蕾的脑袋:“顽皮!”
“呵呵,你俩聊,我去给孩子哄睡了,给你们弄点咖啡。”林念蕾起身,没有再跟秦禹谈刚才没谈完的话题。
……
十分钟后,书房内。
“迪哥,纵火案引出来的这个案子,涉及到的人有点多,我怕光一个警务总局出面处理,会遇到很强抗力。”秦禹点了根烟,看着吴迪说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从军监局抽出来一部分人,给我组建个……。”
吴迪听完后,脸色凝重地回道:“这不行吧?政务口官员犯罪,那理应由正常的司法系统调查,我们部队的人掺和进来,名不正言不顺啊!”
“谁说这是政务口犯罪?”秦禹瞪着眼珠子回道:“他妈的,外区特务都在检院混成司长了,这是政务口犯罪吗?这是彻头彻尾的军事间谍活动!”
吴迪看着一脸严肃的秦禹,立马点了点头:“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第2331章 付震升官
陶利生活镇,阮家。
魏莉莉躺在客房的床上,已经被大夫确诊出脑震荡。她吐了很久,但迷迷糊糊间还在骂着艾坦克。
由此可见,艾坦克下手有多黑,她真是往死里揍的魏莉莉。
魏莉莉打了一针吊瓶,修养了很长时间,才算平复情绪。
阮老爷子,阮母,阮明他二叔等人,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哥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魏莉莉一看见阮老爷子,又立马开嚎了起来。
“闭嘴吧!”阮老爷子愤怒至极地吼了一声,这一嗓子把屋里的人全都吓懵了,他们已经都快记不清老爷子多久没这么发过火了。
魏莉莉也被吓住了,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不敢再吭声。
阮老爷子背手站在客厅内,皱眉看着魏莉莉喝问道:“是谁让你去司令部闹事儿的?”
魏莉莉眨巴眨巴无知的小眼神,结结巴巴地回道:“没人让我去司令部……。”
“放屁!就你那装屎的脑袋,能想到去司令部闹事儿吗?”阮老爷子阴着脸喝问道:“我告诉你,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现在跟我说,还有缓儿,如果让警务总局那边查出来,闹不好你也要脑袋搬家,明白吗?!”
魏莉莉听到这话瑟瑟发抖,眼神慌张地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搭理她,才轻声回道:“是……是那个薛刚给我传话,他说……我要想救儿子,就必须得把事儿闹大,闹得越严重越好,还要拉着军人家属一块伸冤……因为这个案子涉及的人比较多,上层要是有顾虑,不敢处理八区谠,那就是司法不公。这样一来,上层一搞平衡,我家大力的死刑可能就有缓儿……!。”
“愚蠢,无知,愚昧!”阮老爷子气的眼珠子通红:“你用屁股想想,那薛刚是敌区特务,他能好心给你出正常主意吗?还TM的想着裹挟八区谠给杨峰力减刑,你真是傻得冒气!你懂不懂,你越往敏感的地方戳,上层越得收拾你。你知道你联系薛刚是啥性质吗?这比纵火案还严重,你等于是帮着敌区在川府制造群体事件。真追究,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魏莉莉就是个啥都不懂的老娘们,她哪里懂什么政治,懂什么群体事件,她除了骂街撒泼,胡搅蛮缠外,一无是处。
阮老爷子的话,让魏莉莉也瑟瑟发抖了起来:“大……大哥,我真没想那么多。”
“你啊,你就是作死!”阮老爷子沉默许久后,立马冲着阮明的二叔说了一句:“把她送警务总局去,让她把薛刚的问题交代清楚。”
魏莉莉瞪着眼珠子吼道:“大哥,你不能让我去啊,那我去了,还能回来吗?”
“你当警务总局上层都是吃干饭的啊?你不说,人家就查不到了吗?等他们抓你,事情就更没缓了,明白吗?”阮老爷子扔下一句后,转身就走。
阮明二叔跟了出去,低声说道:“送她去,真够呛能回来了。”
“她就一老娘们,什么都不懂,也不是诚心制造群体事件,无非就是想救儿子而已。”阮老爷子淡淡地说道:“藏着肯定不是事儿,让人家查到了更麻烦。你把人送去,好好跟警务总局说,李局长应该能卖给咱阮家一个面子。毕竟大力已经必死了,没必要再整这么一个老太太了。”
“行,那我一会就去。”阮明二叔点头。
与此同时,老猫在八区接到了丁国珍的电话:“喂?”
“局长,司令部门口的群体事件,魏莉莉是受了那个特务薛刚的授意……。”
“你怎么知道?”老猫问。
“魏莉莉闹事儿的时候找了不少军人家属,艾坦克回去一问,她们都害怕了,就把内情说了。”
“这个魏莉莉就是找死!”老猫咬牙骂道:“抓她,等我回去处理。另外你联系一下军监局,问问他们找没找到那个薛刚。”
“是!”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当天夜里,阮明的二叔带着魏莉莉去了警务总局自首,而原本快要结束的纵火案,也因为魏莉莉的脑残操作,而被重新调查。
……
次日。
秦禹在去司令部之前,特意让察猛叫来了付震。这货之前在抓捕章天一伙人中的表现,是有一些亮眼的,但行事风格,还是有些难以控制,太过于个人化,太过于“个人英雄主义”,以至于在枪战第二现场内,造成了小丧和一名警卫军官受伤。
付震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秦禹说道:“嘿嘿,秦司令,你不会叫我来,是准备给我升官吧?我跟您说,您要给我升官,我不建议你把我继续留在警卫团……。”
秦禹插手看着他:“为啥呢?”
“跟您在一块太没意思了。您太严肃了,我想去其他部队,当个团长啥的……。”付震觉得自己立功了,有点飘了,而且他这人说话能用您这个称呼,那就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了。
“呵呵,当个团长。”秦禹思考半晌,伸手指着他说道:“我还真有个团长的活儿给你干。”
“好啊,哪个部队?”
“我让你当产粮第一团团长。”秦禹一本正经地指着他说道:“干好了,干出指标了,我再给你提衔;干不好,我可是要收拾你的。”
“产粮第一团,是什么团?”付震眨着眼睛,扭头看向了察猛:“川府还有这种部队吗?”
“这是个主抓军情工作的特殊部队,番号是用于掩护用的。”察猛也面容严肃地解释道。
付震有些疑惑地看着二人,心里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给他送孟玺那儿去。”秦禹冲着察猛吩咐道:“你告诉孟玺,人我交给他了,他必须给我安排好。”
“是!”察猛点头。
……
下午,三点多钟。
坐了数个小时汽车的付震,拎着行李卷,站在了一望无际的农用大棚旁边,看着警犬,土狗,以及一系列农用设备后,他已经彻底懵了。
“这是啥意思啊?”孟玺穿着破旧的棉袄,看着付震问了一句。
“秦司令给你的人,让你安排好了。”察猛拽了一下付震介绍道:“付团长,这是你们产粮第一军的最高指挥官,实验田战区战略总司令,孟玺!”
付震木然扭头看向察猛:“尼玛,种地的啊?”
“是的。”察猛点头。
“我日你妈,我伤都没好利索呢,你让我来种地啊?!”付震急眼了。
“欢迎你来到,农业总局下属最大的实验田……。”孟玺矜持着伸出了手掌。
司令部内,秦禹坐在办公椅子上,脑中思索着川府、八区、九区的各种团体和势力,最终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孟玺,付震二人的名字……
……
八区。
老猫这边正等秦禹消息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有点意外地看着来电号码,缓缓按了接听键:“喂?大领导,有啥吩咐啊……?”
第二三一五章 专案组撤离
傍晚。
老猫带着专案组的人返回了燕北,请了八区警务总局的一些高级官员吃饭。
席间,老猫很客气的冲着一名中年举杯,低声说道:“董副局长,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明天我们就准备撤了。”
董副局长虽然看着年纪不小了,但他身材壮硕,再配上一张国字脸,看着模样很正,很凶。
“李局长,辛子辉这个案子,我们确实是无能为力了。”董副局长也压低声音说道:“咱们这边刚要进营区搜,那边立马就能得到消息,人摁不住,那说什么都没用。再加上,现在这个时期有点敏感,我们政务口的话语权少,部队那边做事儿凶得很。我们搞了两次没搞出结果,后面再查,他们也不一定能配合,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老猫点头。
“唉,这些年一直在打仗,部队受重用,谁都惹不起啊。”董副局长叹息了一声。
“算了,我先回川府吧。”老猫停顿一下说道:“后面实在不行,我们只能通过部队上层协调,让956师那边主动放辛子辉回川府。”
“只能这么办了,要是一战区司令部能说句话,他们也不敢死护着辛子辉。”董副局长点了点头。
“行吧,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我们是给您添了麻烦,我敬您一杯。”
“客气!”
说完,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老猫感谢完八区警务总局这边的人后,也就没再谈正事儿,只跟大家喝酒闲聊。直到酒席快散场的时候,他才又冲着董副局长说了一句:“哎,对了,董局,你这边还得给我补个手续,就是咱们八区总局同意,川府警务人员进区办案的许可手续。性质是你方协查,还是你方主导案件都可以。这个回头我得放在材料里,后续要跟部队那边沟通的话,也用得上。”
董副局长稍稍愣了一下:“我给你开了这个手续,容易留有隐患啊,呵呵!”
双方都是聪明人,老猫将头向董副局长那边靠了靠:“我这人从来不给朋友添麻烦。”
董副局长斟酌再三后,缓缓点头:“行,我给你开。”
老猫抱拳:“谢谢你了,董副局长。”
“唉,相互帮助吧。就现在这个政治环境,保不齐哪天我们在川府还得求到你呢。”董副局长叹息着说道。
话已至此,双方点了点头,都没再深聊。
酒席宴散了后,老猫等人专案组成员,收拾了简单的随行物品,就从招待酒店退房了,乘坐飞机返回了川府。
……
深夜。
八区一战区956师三团一营的营区内,营长坐在自己独立的休息室里,拿着电话,面色涨红地问道:“走了是吗?啊,已经飞回去了?行,我知道了。好,那边你打点一下吧,就这样。”
营长打完电话,将手机放在了满是酒水和菜肴的桌面上,抬头看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说道:“川府专案组的人耗不起了,已经坐飞机走了。”
“确定吗?”白胖男子就是辛子辉,他大概三十五六岁,长得很斯文,带着个黑框眼镜,一看就是有学历,有文凭,有一定能力的人,但并不妨碍他也是个贪婪的人。近一年多,他在川府帮人运作官职,利用职权之便,阻碍司法公正,只自己一人就至少获利近千万。
“确定了,咱的人已经跟警务总局那边打听完了。老猫请完答谢宴,就领着专案组的人飞回川府了。”营长松了松领口说道:“你就老实在我这里待着吧,等上层出面协调。啥时候等川府那边同意对你从轻处罚,你再露面就行。”
“他妈的。”辛子辉皱眉应道:“老刘,我现在就怕,川府那边跟顾太子打招呼,他要一发话,我怕咱们师部护不住我啊!”
营长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你当咱太子是脑残啊?!咱总督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多敏感啊,你要出事儿进去了,那川府得抓多少人啊?他怎么可能帮川府那边打自己人呢?不然老爷子有朝一日归天了,那下面的人谁捧他啊?而且我觉得秦禹也不会这么干的。你想啊,原本这个事儿,就是下层官员犯罪,但你捅到最顶层,那事情就升级了啊。”
辛子辉听到这种安慰,才算松了口气,撇嘴骂了一句:“他妈的,说句实话,这川府上层挺没人性的。我们这些人,帮他们在那儿建设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把经济,司法体系,和政务体系啥的都拉起来了,但个人犯了点小毛病,那老猫却追得这么紧,恨不得明天就判死我们,这真是一点人情不讲啊!”
“你们也是搞得太狠了……。”营长皱眉说道:“连特务的钱你们都收了,这性质不一样啊!”
“川府那么多人,谁知道谁是特务啊?!”辛子辉立即争辩道:“兄弟,这历朝历代,它有阳面,就有阴面,政治体系下,不可能搞什么水至清则无鱼。水里要真没鱼了,那是啥水啊?那是臭水!这案子查到纵火案就应该结了。我们这些人也不是不懂事儿,你该处罚处罚,我们该吐钱吐钱,内部承认错误也没问题,但你不能抡起棒子,就要给一群人打死啊!这么干,是要碰触很多人利益的,不光是我们八区援川的这帮人……你看吧,这事儿越查事儿越大,到最后老猫不一定能兜住。”
“是的,案子查到该结的时候就得结。这江山打下来了,功勋阶层怎么也得有点特权啊。”营长点头附和道。
“唉,说实话,我很不想从川府走,那里现在机会太多了。”辛子辉恶狠狠地说道:“他妈的,都赖那个薛刚,老子看走眼了。我也是点背……!”
“先在这儿待着吧,只要顶层不发话,谁也动不了你。”营长宽慰了一句。
……
八区司令部。
一名警卫走到了林耀宗的休息室内,敬礼后说道:“司令,前门警卫楼打来电话,说您女儿想见您。”
林耀宗缓缓抬起头,有些疑惑:“她怎么来这儿了?”
第二三一六章 回头一击
五天后,川府军监局后侧的储备仓库内。
吴迪看着上百名新被抽调上来的士兵说道:“你们都是通过层层筛选,选拔上来的年轻精英,我个人相信大家的品德和信仰。但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忘记自己的老部队,忘记你们的职位,只需要记得你们是川府军政调查局的一员。我要求你们无条件服从上层命令,当然,我也会给你们争取到最好的福利待遇……。”
一百多号年轻的士兵,跨立而站,雄姿飒爽,静静地听着吴迪讲话。
……
晚上九点多钟,八区新阳,956师三团一营营区内,辛子辉正无聊地吃着东西,躺在营长的休息室内,用电脑看着电影。
吱嘎一声,房门被拽开,一名军官笑着走了进来:“走啊,子辉,出去转转啊?”
辛子辉愁眉不展地看着对方,摇头说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你这天天在营部待着不腻歪啊?走吧,一块去喝点酒,透透气。”军官再次邀请了一句。
“哎呦,上面不让我出去。”辛子辉无奈地说道:“我还是老实在营部待着吧。”
“艹,川府的专案组都走了,你怕鸡毛啊。咱们这帮人在一块,还能让你出事儿吗?”军官一边劝说,一边拉着辛子辉的胳膊:“走吧,晚上给你找俩小妹妹,一块乐呵乐呵。”
“我真不去了。”辛子辉非常谨慎地说道:“不然上面知道了,我肯定挨骂。算了,以后再聚,你们先去吧。”
“哎呀,你是胆真小。”军官一看劝不动,也就松开手说道:“行吧,那你待着吧,我们去转一圈。”
“嗯。”
说完,军官迈步离开房间,而辛子辉则是继续躺在床上看着电影。
……
半个小时后,营区外面。
老猫穿着便装坐在一台车内,拿着对讲机问道:“他们今天休息的军官走了吗?”
“走了几个。”对讲机内有人回道。
“好,我知道了。”老猫回应一声,立马又拿起了自己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你们到了吗?”老猫急迫地说道:“他们有几个休假的军官,已经出去了。”
“你们先去,我马上到。”对方回:“你一定记住哈,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们都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
“这我知道。”
“行,那你们动吧。”
“好!”老猫挂断手机,立马拿着对讲喊道:“行动单位,跟着我的车上,其他人守在自己的点位上。”
命令下达,四台核载八人的车辆,瞬间冲出了生活村,没用五分钟就行驶到了营区正门。
“咣当!”
老猫率先推门下车,后面跟了三十多个人,他们都第一时间在胸前挂上了工作证。
众人汇聚到一块,老猫面无表情的带着他们向营区正门走去。
很快,营区的执勤岗上下来了两名士兵,岗楼内也走出来了一个班长,他们围聚过来,顺手拉上了路障,挡在了老猫他们面前。
“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是川府警务总局的,接到举报,来这里抓一个嫌犯。”老猫立即回道:“之前我们来过。”
对方的班长士官,之前是见过老猫的,知道他是川府警务总局的一把手,但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地说道:“你们川府的人,来我们这儿办什么案?这是军事禁区,能让你们随便进去搜查吗?”
老猫也不跟对方废话,直接掏出八区警务总局开的材料:“这是八区警务总局开的准许入境办案证件,我不跟你多说,你叫你们营长过来。”
班长低头扫了一眼老猫给的证件,转身走到一旁,拿着对讲机喊了起来。
两分钟后。
营长休息室的房门被推开,一名士兵冲着辛子辉喊道:“辉哥,川府的人又来了,在大门口呢,你赶紧的,先躲一躲。”
辛子辉闻声扑棱一下坐起,立马踩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再过一小会,一台军车停在了正门口,一营营长满脸不爽地下了车,冲着老猫说道:“我说李局长,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搜几遍了啊?合着我们营以后啥都不干了,就配合你们办案呗?”
“我接到了切实举报,说嫌疑人就在营区,现在我们要进去调查。”老猫直接掏出了证件。
“我们八区警务总局的人呢?”营长背着手,派头十足地问道。
“他们给我们开了搜查的手续,人没来。”
“那你进不去,这手续我们不认的。”营长直接怼道:“你川府的人,在我们这儿也没执法权,而我们还是军事单位,能让你天天随便搜吗?你这样,你要检查,就让八区警务总局的人过来,要不然,我不能让你进。”
老猫知道对方这是在拖延时间,所以直接不耐烦地说道:“手续是你们八区警务总局开的,你有问题就去找他们核实,我现在必须得进去找人。”
“呵呵!”
营长冷笑一声,努了努嘴回道:“你看他们让你们进去吗?”
“呼啦啦!”
话音落,门口的警卫士兵全部围了过来。
老猫扫了对方一眼后,低头就想看看手表。
“嗡嗡……!”
就在这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一列军绿色的军用越野,从生活村的方向冲了过来。
十几秒后,三十多台军车停滞,林念蕾穿着风衣,盘着一头秀发,率先下车。
营长听到动静,抬头看向大门对面的街道,随即见到这一列军车,全都挂着小号车牌,登时有点懵地说道:“这是哪个单位的车?!”
正在营长疑惑间,林念蕾带着近一百名士兵,来到了营部门口。
老猫见她到场,心里瞬间踏实了。
“你是刘营长吗?”林念蕾迈步上前问道。
“对,你是?”营长皱眉看向了她。
“营长同志,我们接到二战区司令部的命令,协助川府警务总局协查一起案件,请你们配合。”一名连长迈步上前,敬礼后喊道:“请现在放行。”
营长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这回川府警务总局是有备而来啊。
林念蕾迈步再次上前,冲着老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迈步要往院内走。
“别动!”刘营长指着老猫吼了一声:“我没有接到上层命令。”
同时,刘营长车上的人,拿着对讲机吩咐道:“别让辛子辉藏了,赶紧从后面把他送走,从防空洞走,快点!”
第二三一七章 今日的将门之女
营部正门口。
刘营长指着老猫说道:“你们不能进去,我必须得给团部打电话请示一下,因为我没有接到协查命令。”
林念蕾肯定不是智障,她知道刘营长说什么请示,那就是扯淡,他这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刘营长,你这人咋这么轴呢?这么多军车和士兵都来了,我们还能糊弄你吗?”林念蕾迈步上前,言语委婉客气的接近了刘营长:“你也行行方便,我们这边查不出什么就撤了,大家犯不上弄得这么紧张。”
刘营长站在灯光下,此刻看林念蕾的面容有点眼熟:“我怎么好像……?”
“啪!”
“咔嚓!”
刘营长的话刚说一半,一副手铐子就拷在了他左手腕上,他反应过来后,见到林念蕾的右手上也拷着另外一副铐子:“你……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了刘营长,今天肯定得搜查。”林念蕾的俏脸上没有了客气的表情,直接冲着老猫喊道:“你们进去。”
话音落,跟在林念蕾身后的那名连长,立即吼道:“全体都有,协助川府警务总局的同志进营检查!”
“呼啦啦!”
近一百号士兵和警员,瞬间冲向了门口,与此同时,有些发懵的三团一营士兵,全都举起了枪。
“他妈的,还反了你们了!”刘营长急了,扯脖子大吼道:“没有上层命令,别说你们川府的人不能进营区了,就是其他上层部队,也不能放行!一营给我全体集合!!”
有了营长撑腰,下面部队的士兵,也都有了底气,端着枪吼道:“退回去!退后!”
院内,宿舍楼和营房里,也冲出来一百多号人,有的甚至端上了机枪。
“他妈的,谁敢闯进去,马上给我搂火。”刘营长瞪着眼珠子吼了一声,但他一个小营长,之所以敢下达这种命令,肯定不是因为他智力有问题,而是他上面有人。辛子辉是师长夫人的亲外甥,这人要在他这里出事儿了,那他也别想在三团混了。
院内,士兵们端着枪,严阵以待。
老猫说到底就是个区外人员,他在川府的身份地位,在这里最多被算作贵宾,真碰起来,对方虽然不敢拿他咋样,但也同样可以不给他什么面子。所以老猫这边冲不进去,回头就看向了林念蕾。
林念蕾此刻没有看向老猫,而是双眸中闪烁着厉色,伸手指着刘营长说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在新阳附近你还敢冲我开枪?我就站在这儿,你打我一下试试?!”
刘营长听到这话,再次打量了一下林念蕾,越来越感觉她有点面熟。
“你们进去!”林念蕾此刻身上再没有那种懒洋洋,什么都不关心的气质,而是像一头母老虎一样,死死地盯着刘营长吼道:“李局长,你带人冲进去,该怎么搜查,就怎么搜查,快点!”
“你敢!你就是林耀宗的姑娘,也TM不能在我这儿撒野。老子按照条例办事儿,你冲进去,我就开枪。”刘营长终于认出了林念蕾的身份,因为他虽然接触不到八区上层的官二代子弟,但因为林念蕾是搞媒体的,在几次新闻里出现过。
“曲连长!”林念蕾吼了一嗓子。
“到!”前面的连长退了回来。
“把枪给我。”
“……这…”
“我让你给我!”林念蕾再次喊了一声。
曲连长犹豫了一下,伸手交出了配枪。林念蕾接过来,直接塞进了刘营长的怀里:“你不要开枪吗?枪给你了,我就站在这儿,你打我一下试一试。”
“你……!”刘营长瞬间被僵住了。
“士兵在前面,给我进去抓人!”林念蕾回头命令了一句。
曲连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执行了林念蕾的命令,带着士兵就往院里冲。
“别动!”
“再动开枪!”
“……!
院内的士兵举枪,退后着吼道。
“亢亢亢……!”
枪声突然响彻,曲连长端着自动步,冲天射击:“我们是林耀宗司令的警卫连,不怕死的,你们搂火试试。全体都有,给我冲进去!”
院内,士兵们听到这话,心里也含糊啊,谁特么敢真的率先搂火啊?真打伤打死一个,那肯定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他们全部扭头看向了刘营长那边。
“他妈的,不能让他们进……!”刘营长想要跑回去指挥士兵,但左手却被手铐子拷住了,他一走,就拽住了林念蕾。
“啪!”
林念蕾一个女人,身体很瘦弱,她被拖得往前窜了一步,身体踉跄着跌倒在地,顺手捡起了刚刚从刘营长胸前掉下去的那把手枪。
“妈的!”林念蕾本能用秦禹平时说话的语气,从地上捡起手枪,熟练地推开了保险,起身直接顶在了刘营长的脑袋上:“川府的人来了半个多月了,一把局长带头办案,已经给足你们面子了,好说好商量不行是吗?啊,你真当川府在八区没人啊?!”
话音落,林念蕾将枪口顶在营长的脑袋上,俏脸上流露出的神色,跟她父亲林耀宗,跟她母亲张岚一点也不像,反而跟已经逝去的林老爷子如出一辙。不论是眉宇之间的表情,还是说话的口吻顿挫,都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隔辈基因,什么叫血缘。
“你信不信,我崩了你,你都没处讲理去?”林念蕾拿枪吼着。
“你TM敢!你凭什……?!”
“就凭我生得好!就凭我爷爷和我爸胸前,都挂了大区建区勋章!!”林念蕾寸步不让地吼了一声,直接扣动了扳机。
“亢!”
枪响,子弹掠过,刘营长本能一躲,双耳嗡鸣,左耳哗哗淌血,一时间有些失神地看着林念蕾。
“你老实点,懂吗?!”林念蕾以前只在靶场开过枪,这是她第一次冲着人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从感情危机开始,从她心里着急,却帮不上他什么开始……
“冲进去!”
曲连长再次吼了一声,带着士兵瞬间冲进了大院,而一营士兵和军官看向老刘,见他没啥反应之后,也就没再阻拦。
再过两分钟。
数台军车停在营房门口,林骁迈步冲了下来,一看自己妹妹头发散乱,模样有些狼狈,然后又和刘营长拷在一块,顿时就急眼了。
“嘭!”
林骁一脚踹在刘营长的身上,上去咣咣就是两拳。
刘营长被打的身体趔趄,鼻孔窜血,随即林念蕾和后面的士兵,立马伸手拦住了林骁。
林骁喘息着看向刘营长:“人没搜出来,这两拳你白挨了;但人要搜出来了,M的,我让你们团长亲自送你上军事法庭!”
刘营长看着林家的长子,还是不敢逼逼的。
“你跟我说啊!你来干什么?!”林骁疯狗一样地看着妹妹吼道。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爸怕你整不明白呗。”林骁回。
“抓人,先抓人。你快去!”林念蕾催促了一句。
十五分钟后。
辛子辉被堵在了防空通道里,彻底落网。
……
再过两个小时,顾泰宪亲自给林耀宗打了个电话:“老林啊,总督在跟一战区的个别将领谈话,他让我告诉你,如果要有别的声音,你千万不要出面对抗……一切由总督办公室处理。”
“我明白。”林耀宗点头。
“我大哥身体不太好,谁踏马要这时候搞事儿,我第一个不答应。老子宁可背个杀忠臣的恶名,干完就下台,也得让他们提前去皇陵列队去!”这句话是顾泰宪站在自己角度说的,充满了个人情绪和立场。
人到手了,老猫立即给秦禹打了个电话。
再过五分钟,秦禹拿着电话,面无表情地说道:“纵火案,买卖公职案,所有单上有名的嫌疑人,全给我拿下。我要先看看有多大反应,有多少人抱团。拔出萝卜带出泥,那tm就连泥一块给我铲了!”
第二三一八章 抓
川府重都,军监局内。
马老二拿着电话喝问道:“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但非常棘手。”宝军立即回道:“我在江州给咱们的人开会呢。”
“我过去,”马老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四五个小时应该就到。”
“局座,这事儿还用你来吗?”宝军皱眉回道:“你放心吧,我肯定办好。”
“我想看看都谁去。”
“二哥,你不用看了,我都安排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宝军用私下里的称呼,再次拒绝道。
“安排好。”马老二沉默许久后,声音颤抖地叮嘱了一句。
“放心。”
“嗯,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
凌晨一点左右。
吴迪命令新组建的川府军政调查局干员,全部身着便装,在重都城内展开抓捕行动。
之前由于辛子辉提前外逃,大量涉嫌职务犯罪的八区谠官员,并没有选择跑路。因为辛子辉只要不落网,上层是没有证据办他们的。而他们要心虚主动溜掉,那反而坐实了自己贪污,腐败,以及职务犯罪的事实。并且如果这时候,警务总局已经盯上他们了,那这一跑,肯定也就撞枪口上了。
所以这帮人都是硬着头皮,在川府等待结果。他们想让八区的关系出面沟通,只要案子到辛子辉那里结束了,这帮人就不会出事儿。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辛子辉已经在新阳被老猫强抓了。
更有意思的是,辛子辉被抓的前几天,还特意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说川府警务总局的专案组已经撤了,这让不少人都觉得没事儿了,心里放松了警惕。
军政调查局是吴迪在短短几天之内拉起来的部门,具体负责行动的干员,几乎全都是吴氏军情系统出身,而且多以年轻人为主。
这个部门是新成立的,嫡系成员也是吴迪自己的班底,所以根本不存在走漏消息的可能。甚至川府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单位,有这么一群人。
这样一来,清扫行动就变得事半功倍了。
……
凌晨一点多钟。
重都,川府最高法院的家属院内,大量军政调查局的干员,冲进了十几家独栋的干部私宅。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川府最高法院的刑事审判二庭、庭长家里响彻。
过了一小会,一名妇女披着外套,穿着睡衣打开了房门,探头问了一句:“您好,你们找谁?”
“李家涛在吗?”
“在啊。”妇女点了点头:“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川府军政调查局的干员。”一名年轻的小伙,掏出临时办理出的证件,皱眉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李家涛的小姨,在这儿照顾他们一家。”妇女神色略显慌张地回了一句。
年轻的小伙一听这话,心里瞬间明白过来,这人应该是李家涛家的保姆。
川府对一定级别的公务人员是有个人生活要求的,署长级别以下,不到五十五岁的干部,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雇佣保姆,司机之类的员工的。此条例看着有点不近人情,因为川府的工资不算低,很多官员的收入,完全可以负担起这些开支。
但实行这种条例,也实属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因为这个年代是充满了阵痛的,川府前几年一直在打仗,老百姓本就受到了不少影响,而基层士兵更是一片一片的牺牲。在全蜀地日子都过不轻松之时,你政务口的官员,如果在个人生活上表现得太过优越,那你让普通阶层怎么想?并且,如果上层不对这种官员个人生活优越感培养,加以制止的话,奢靡之风可能也会愈演愈烈。到时候,江山还没坐稳,川府的精英阶层可能就废在了温柔乡里。
当然,这种条例对退休了,生活不易自理的官员,以及待产孕妇等等,是不做约束的,反而还单位掏钱,帮你解决这部分费用。总之条例涉及得非常细节和人性化。
这就是老李的能力。他不光在大局上有着非凡的眼光,在这种很细节的事情上,也态度相当严肃。他在任期间,作风问题抓得非常严。
但凡事儿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李家涛按照级别来讲,肯定是超过署长了,但他岁数不够。不过他家里总共用了三个员工,两个生活保姆,一个伺候小儿子的保姆,老婆啥也不干,整天就描眉画眼的,而这三个人对外都宣称是他的亲属。
李家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是懵着的,一脸迷茫的冲着干员问道:“军政调查局是个什么部门?”
“专抓违纪干部的部门,受川府自治政F直接管理。”领队的小伙掏出手铐,话语简洁地说道:“李家涛庭长,你现在正式被依法传唤了。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通信设备都要受到监管。”
李家涛皱了皱眉头,回头冲着刚下楼的老婆说道:“没事儿,过两天就回来了。”
“没事儿?”小伙冷笑着说道:“你还是把生活用品带上吧。你啊,最少十年八年内是回不了家了。”
李家涛听到这话,彻底沉默了。
……
当晚。
重都内的各司法系统地震,地方检院,法院,川府检院,最高法院,以及各地警司,警署,至少有二十多名核心官员被抓。其中八区谠占了三分之二左右,剩下的全是各家族,派系内冲出来的干部。
辛子辉卖官,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他是法院那边的,那想要往警务系统里安排人,就肯定得找警务系统里,主管人事的领导啊,所以这中间的肮脏交易,桌下交易,是非常繁琐且牵扯广泛的。
老猫是两条腿走路,他自己盯上了辛子辉,但同样没让丁国珍和付小豪闲着。这俩人在重都捋着辛子辉的线,锁定了很多人,最后把资料交给了吴迪。
新阳那边一收网,这边就开始拍苍蝇,打老虎。
短短两三个小时时间,军政调查局的门前至少停滞了三四十台车。
秦禹住的地方在重都政务中心,他家距离吴迪的办案地点很近。此刻已是凌晨三点多,秦禹没有睡觉,而是站在寒冷的院子内,捋着围墙向外看去。
察猛陪在一旁,轻声说道:“别看了。”
秦禹吸着烟,没有吭声。
察猛是除了林念蕾外,跟在秦禹身边最久的,所以后者心里想什么,他都非常清楚。
二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察猛低声说道:“唉,我相信咱的老兄弟,是不会掺和这种事儿的,他们也不屑于参与。”
一句话,道出了秦禹的担忧。
他真的很怕,在吴迪的军政调查局门口,看见一个个曾经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十分熟悉的身影……
第2336章 怎么处理?
江州。
凌晨四点多钟,宝军正在一家小饭馆内,请五名军情人员吃饭。
桌上,菜肴已经凉了,但酒瓶子却空了,三瓶一斤装的高度白酒,已经被众人干掉。
吃饭喝酒时,众人都没怎么说话,显得非常沉默,直到快吃完的时候,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才搂着宝军的脖子说道:“兄弟,你说……人家大区都有个理想啊,信仰啥的,但咱有啥啊?干这种事儿,是为了秦总司令,为了川府百姓,还是为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啊?”
宝军扭头看向他,话语平淡地说道:“就俩字。”
“啥啊?”
“军人!”宝军满面涨红地瞧着他:“你穿了军装,拿了军费,授了军衔,那就要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三十多岁的男子,听到这话,仔细琢磨了半天:“对,咱们不是当初在地面上一块趴活的混混了,咱是军人。”
“我跟在二哥身边时间太长了,脸很熟,去不了,不然我就带人进城了。”宝军仰脖喝光了最后一点白酒,怔怔地看着窗外说道:“咱川府的底蕴跟大区比不了。人家的军情人员,都是受过思想教育,受过系统化训练的,不管是忠诚性,还是个人素质,都比咱们强。所以,这事儿我用新人,年轻人,那都不放心。二哥说了,不弄死他,以后川府人人敢造反。老闫,你懂我这话的意思吗?”
老闫在天成时期,就跟宝军等人混在一块,感情深厚,彼此对彼此的心意非常了解。
老闫沉默半晌,立即举杯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杯中酒喝了,咱们走了。”
说完,除了宝军外,众人全部举起杯,一饮而尽。
十分钟后,五人离开饭店,上了陈系军情安排的汽车,顶着风雪离开了江州。
宝军目送众人远去,双眼泛红。
他已不是在地面上厮混,讨生活的热血少年了,而是军人,军官,这身份的转变需要适应。不过好在马老二手下的这批人,已经适应了很久了,从松江内战开始,他们就已经正式在心里完成了角色的转换。
……
次日,早上五点多钟。
林念蕾,老猫等人返回川府,前者直接回了家休息,而后者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警务总局,准备审讯辛子辉。
办公室内,老猫一边洗脸,一边问道:“军政调查局那边,已经开始了是吗?”
“是,十几个小组,在轮番审讯,我们这边和他们资料互通。”丁国珍立即回道:“哪怕就是辛子辉咬死不吐口,佐证也够让他精神崩溃的。”
“那就行。我先洗个脸,吃点东西,一会开始干活。”老猫回。
“哎,对了,局长,咱这边还有个奇事。”
“什么奇事儿?”老猫拿起毛巾,抬头看向了丁国珍。
“我们还没等抓,魏莉莉就主动来局里自首了。”
“自首了?”老猫很惊讶地问道:“她吃错药了?”
“不是的,是阮家的人带着她来自首的。”丁国珍轻声解释道:“我初步让人审了一下,魏莉莉直接承认了,她带人在司令部门口闹事儿,是受薛刚唆使,并且认错态度挺好。”
老猫擦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给她录完口供,先扔监狱里去。回头把证据做齐,让她跟着他儿子一块判。”
丁国珍挠了挠头,低声说道:“局长,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老猫听到这话略微怔了一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丁国珍继续说道:“阮家主动把魏莉莉送来,您还不明白是啥意思吗?!杨锋力已经是必死了,阮家送来魏莉莉,就是想请咱们抬抬手,别判得太狠。因为毕竟魏莉莉这个人是没啥脑子的,她从主观上,也没想着帮助周系军情人员在川府搞集体事件,她只是为了救儿子。阮明他二叔也跟我聊了一下,意思也是……让咱们放一马。”
老猫沉默。
“您看这事儿咋处理好呢?”丁国珍继续问道:“如果按照正常案件定性,那魏莉莉的犯罪情节可非常严重了。因为她从客观事实上,确实是受了敌特唆使,在川府煽动军人家属搞群体事件,那光这一条,就够判死她的。”
丁国珍这话其实说的一点也不严重,因为现代法律,对罪名的定性是非常关键的。你比如抢劫,罪犯赤手空拳地夺取他人财物,那是一个量刑标准,但拿了刀,即使没有伤害到别人,那也是另外一个量刑标准。再比如,罪犯在某禁止拍照的基地,拍了张照片,随后发到外网上炫耀,并且被有心人收集了,那这被抓住了,量刑是极为恐怖的。因为它造成的既定事实,以及损失,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魏莉莉的事情看着简单,好像只是她为了儿子能不死,策划了一场闹剧,但实际上她是涉嫌煽动暴动的刑事犯罪,同样触犯了军事间谍法。不但警务总局要追究她的责任,司令部那边也得办她。
老猫心里明白丁国珍说这话的意思,他是劝自己不要太过认死理,把魏莉莉的案件定性搞得太大。这样弄,有点太不给阮家面子,毕竟人家是主动把人送来的。
“哥,这事儿……?”
“平常时期有缓,但现在不行。”老猫沉吟半晌说道:“你不严肃处理她,那被八区谠揪住了小辫子,你还怎么严肃处理其他涉案人员?既然要打虎,就要打彻底,谁的面子也不给。”
“那……?”
“先搁置她,案件定性,就按照她的既定犯罪事实来。但可以考虑她主动自首的情节,把这个写到材料里,具体怎么判,让法院来决定。”老猫话语简短地说了一句。
“好吧。”丁国珍缓缓点头。
……
七区九江。
从川府外逃的薛刚,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他时刻关注着重都发生的事儿,并且通过很多外围关系,打探了细节,知道有不少人都因为他遭殃了,所以他心里很慌。
傍晚五点多钟,五名男子拿着证件,按照正常流程进了九江。
第二三二零章 五人炸响九江
按照正常情况来讲,薛刚在七区周系军情的眼里,并不是一个什么大人物。首先,他的级别不算高,只是川府检院的一个司级干部,而且这个干部,还是人家周系花钱给他买的,他自己并没有出多大力。其次,薛刚在没被收编前,只是一个混在重都的混混而已,本身学历并不高,工作能力一般,再加上他因为纵火案已经彻底暴露了,几乎没有了剩余价值,所以这种人在军情部门的眼里,就是个废物摆件。
什么叫废物摆件呢?就是你得花钱养着,但他又不能给你创造太多价值。
那既然是摆件,为什么不清退呢?
因为这里面还有一层“典型”的作用。薛刚毕竟是从川府那边叛逃过来的,并且在营救基里尔的案件上立了功,也在后续故意制造川府内部矛盾上出了力。所以这样的人,即使是个没有后续作用的废物,那周系军情人员,也必须妥善地照顾他。
不然薛刚一旦出事儿,或者是在七区周系混得不好,那以后谁特么还敢投奔周系军情部门?谁还敢给你卖命?!
所以,薛刚到了九江之后,李伯康亲自下了命令,不但在军情部门里给了前者一个不低的虚职,还给他提了少校军衔,并且不停地安排他,在军情院校讲课,以此来标榜投靠周系的种种好处。
除了这些虚头巴脑的福利待遇外,薛刚还被严密保护了起来。他居住的地方是在军情分部,以及九江市政府,九江警备团旁边,周边不是司法单位,就是驻军部队,而且平时外出身边至少跟着十二个人,排场大得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师的师长,或者是军级参谋呢。
……
薛刚对于这些待遇,心里是享受的,但同样也是忐忑的。他最近精神压力极大,因为重都那边的整顿越闹越凶,这就说明他的名字很可能已经不止一次的,被递交在了秦禹的办公桌上。
晚上八点多钟。
薛刚在住所内,鏖战了两名美丽的姑娘。没办法他压力太大了,平时不敢出去,所以要找个理由释放一下自己。并且他干这种事儿,也是会被公款报销的,服务人员全都是护着他的警卫从最好的场子调来的,进门前要被全面检查,走之后警卫再归还各种通信设备。而薛刚只需要贡献一个几把,甚至都不需要投入多少体力,可谓瞬间达到人生巅峰。
姑娘走了之后,薛刚喝了口水,低头看了看手表,才抬头冲着警卫说道:“去学院那边吧,晚上那里有宴会。”
“好的。”警卫点头:“您穿衣服吧。”
薛刚缓慢起身,走到更衣间内,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西装。
……
十分钟后,住所内走出六名男子,率先开了车,并且站在路边警戒。
车被热好了,薛刚才迈步走出正门,领着剩下的警卫,快步行走。
川府策反付振国的时候,葛明曾经在庐淮的军情总部闹过事儿,所以目前九江,庐淮两地的安全管理非常严格,行政部门,军事部门的附近,每隔一百米,就会有一处岗哨,由大约六名士兵和一辆武装越野组成。
这些重点部门的周边高层建筑,也都被管制了起来。天台顶层全部用三米高的钢板给拦住,下方缝隙直接焊死,避免有人占领制高点,从而开枪刺杀周系高层干部。
除此之外,各街道口路过的行人汽车,全部要被严格搜查,核实证件。如果你闲着没事儿,来行政区域晃悠或路过,还要被拍照登记。总之,这里的管控已经达到了让人呼吸都困难的地步。
没办法,现在时局太紧张,哪个环节,哪个部门出事儿了,那就要挨收拾,司令部是一定严查到底,一撸到底的。
但这些情况,宝军早都已经掌握了。川府和陈系在这两地的军情人员,已经把薛刚的住所,以及大致行动路线,都摸清楚了,并且向上层提交了上去。
宝军为了保护川府在九江剩余不多的军情人员,所以才额外派来了五人,执行下面的任务。
老闫等五人,明知必死,但还是来了。
清冷的街道上,零星的雪花飘飞,薛刚钻进了防弹车内,抬头说道:“走吧。”
四台车缓缓离开住所,沿着街道向学院方向赶去。
路程大概有六七公里,汽车会在生活区与行政办公区交界处路过,路过里程大概只有二百米。只要转一个弯,四台车就会进入院校扎堆的区域,而那边管控更为严格,主要是怕学生被洗脑,搞出什么动静。
交界处的街道附近,四台汽车短暂停滞,头车内的警卫,拿出了证件。
“嗖!”
“轰隆!”
爆炸声毫无征兆的响起,薛刚乘坐的汽车,瞬间被炸得侧翻,正面风挡玻璃碎裂,侧面副驾驶车窗碎裂。
“袭击!”
“下车,玻璃碎了!”
“……!”
军情人员的喊声,歇斯底里的响起,坐在后座被撞得头晕眼花的薛刚,已经被吓破了胆,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渍,第一时间推开了变形的车门,从车内爬了出去。
同时,巡逻岗的六名士兵全都举起了枪,向薛刚方向围聚过来。而周边四处点位的其他岗哨,听到声音后,没用一秒就反应了过来,立马上车赶往爆炸地点。
薛刚逃出来后,蹲在防弹车后面,脸色煞白地吼道:“川府的人来了,救我,救我!打死他们,不要让他们接近我……!”
街道口,老闫站在汽车旁边,面无表情的再次冲薛刚方向打了一发RPG。
二次爆炸声响,但好在对方军情人员,有汽车作为掩体,并没有太大伤亡。
但就在这时,极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除老闫外的四名军情人员,直挺挺地站在了四个方向,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拽掉了身上绑着的炸Y引线,并且一同迈步狂奔了起来。
这四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目标只有薛刚。
枪声狂响,四人中有两人被集火扫射,胸前防弹衣被打到碎裂,口鼻窜血地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趁着这个空当,剩下的两名军情人员,宛若飞蛾扑火一般,从后面撞向了车队,整个人飞到人群中,死死地抓住了蹲在地上的薛刚。
“别,别……我求求你了……!”薛刚惨烈地嚎叫着。
“川军司令部,军监局特别行动处,一大队队员,王楠奉命执行击杀任务!”
“川军司令部,军监局特别行动处,一大队队员,许刚奉命执行击杀任务!”
喊声响彻,久久回荡。
“轰隆!”
“轰隆!”
爆炸声响,两名军情人员与薛刚同归于尽。
十五秒后,第一波支援赶到,老闫持枪血战,打死两人后,被一枪爆头,又被补了十几枪,而最先倒地的另外两人,也被当场击毙。
五人来,五人死。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军人,明知必死,也得执行命令。
没错,这很残酷,很惨烈,但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和平,愿景,那是无数人飞蛾扑火一般换来的。不管是川府,还是他们的敌对军事势力,都各自有着各自的信仰和信念,你很难说得清谁对谁错。或许只有真正和平了,才能论一论功过吧。
但此刻对于川府来说,薛刚必须死!
他不死,那以后岂不是人人可以叛逃,人人可以出卖最核心的军事情报,而不会受到任何惩处?
叛徒必须付出血的代价,哪怕这种代价也是用血换来的。
五名战士炸响九江,以生命为代价,完成了复仇。
……
重都,试验田内。
付震斜眼看着孟玺说道:“你不要板着脸,既然碰上了,那就是朋友。行了,今天别种地了,我脚后跟疼。走,我请你去生活村瓢个娼。”
“你要贿赂我啊?呵呵!”孟玺对付震挺好奇,觉得秦老黑把他放在自己身边,肯定是有深意的,所以上下打量着他,贱嗖嗖地笑着说道:“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付震听到这话,后屁股嗖嗖冒凉风,言语有些支吾地回道:“……那你啥意思啊?你直接说。你要说……我跟你那啥一下,可以不用种地……那……那我是同意的。”
第二三二一章 僵持局面
一天后。
川府重都,警务总局大楼的提审室内,辛子辉精神萎靡,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像个哑巴。
“你还不打算说啊?”付小豪转着笔,神色轻松的问道。
辛子辉缓缓抬头看向付小豪:“我没啥可说的,你们的调查结果,检院的指控,法院的判决,我都接受,唉,我认了。”
付小豪抱着肩膀,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伟大了?可以仗义了,你啥都不说,就能把其他人全救了。”
辛子辉沉默。
“你知道军政调查局那边,抓了多少人吗?你不说,别人也不说嘛?”老猫问。
“……别人自己吐了,那是别人自己的事儿,但我要瞎咬,那就是两回事儿了。”辛子辉冷静的回道:“事儿出在我身上了,那我认判了还不行吗?但我必须得解释一下,我TM是真不知道薛刚有敌特的身份,而且我现在比谁都想干死他,所以你说我利用职权之便,买卖官职贪污,我是认的,因为我确实干了,但你要说我叛变,故意在川府安插敌对势力特务,那我是不认的。”
付小豪听到这话,心里也就明白过来,想从辛子辉这儿审出其他人的案子,那是要花费一些心思的。
辛子辉一出事儿就跑了,并且还有人护着他,这说明川府八区谠内部挺团结的,或许人家已经在辛子辉外逃的时候,开过“团体会议”了,宗旨是能保老辛就保,保不住老辛就自己站出来,把事儿扛了。
这样一来,案子一结,外面的兄弟也不会亏待辛子辉的老婆孩子和父母啥的,而对于辛子辉本人来讲,他心里也非常清楚,从川府这边在八区强抓了他开始,那他几乎就没有啥挣扎的余地了,他被当成了典型,肯定是要被重判的,局面是必死,所以多咬一些人,少咬一些人,对自己的案子影响不大。
初步审讯没得到啥结果后,付小豪也没有着急,因为政治犯罪,职务犯罪,经济犯罪啥的,一般都是牵连人员比较广泛,案情较为复杂,经常是案中有案,还需要核查一系列的赃款走向等等,所以这种案子诉讼期都比较长,不可能一步就把所有的证据链补足,调查也需要时间。
吴迪那边抓了不少八区谠的人,辛子辉不吐,不代表别人也能坚持住,只要有人开口咬了他,那就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主审的付小豪也不着急,直接调整方向,开始攻克其他违纪官员。
案子在审理,重都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谁心里都清楚,川府上层态度这么强硬的抓了辛子辉,最后肯定不会不了了之的把案子卡在一个点上,就不深究了。
……
警务总局和军政调查局正在忙着审案的时候,秦禹这边也很上火,基里尔丢了,那原本跟前进谠谈好的军舰,自然也就出了问题。
前进谠那边对川府的这次失误,是极为无语和上火的,他们原本已经用基里尔为质码,跟自由谠提了很多条件,并且对方都答应了,如果按照正常流程,那前进谠会在拿到一半好处时,主动归还基里尔,完成这次肮脏的桌下交易,但这事儿发展到最关键的时候,人质却他妈的在川府丢了。
你说人家前进谠能不气吗?
所以,基里尔被救走的消息一传到前进谠上层,那边瞬间就叫停了军舰交易,说是上层决策有变动,这笔买卖暂时搁置。
秦禹内心很郁闷,也很窝火,但这事儿自己确实不占理,并且买卖军舰这事儿,也是川府在求人家,所以他也不敢装B摆谱,说什么狠话。
中午。
川军司令部内,秦禹吃着很清淡的饭菜,抬头看着马老二问道:“你和叶戈尔通电话了吗?”
“通了几个,这个佬毛子现在把逼装的太大了。”马老二也很无奈:“我请他来川府坐坐,他嘴上答应,可一直也没啥行动啊,人家在拿架子。”
“妈了个B的。”秦禹烦闷的松了松领口:“我现在越想这事儿,越恨辛子辉这个王八蛋,没有他,人质丢不了啊!到手的军舰,楞让这帮玩应给祸害没了。”
马老二没有接话。
秦禹放下筷子,斟酌半晌后,主动问道:“你觉得对方会因为基里尔丢了,就让咱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asxs.吗?”
秦禹问这话是考验马老二的政治思维,后者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淡定的回道:“肯定不会啊!军舰只是双方进入友好关系的一个引子而已,前进谠愿意和我们接触,不是因为我们手里有一个基里尔,而是川府值这个价钱。但这事儿确实让人家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他们拿拿架子,晾一晾我们也是很正常的。”
秦禹点了点头,对马老二这个回答很满意。
“不过,我现在就怕前进谠借着这个事儿,跟我们提一大堆苛刻的条件,比如在川府割让给他们一定利益啥的。”马老二提醒了秦禹一句。
“这是不可能的。”秦禹直接摆手:“我宁可不要军舰,也不会在内陆给他们什么特权!咱们能三拳打死沈万洲,用的就是他引外部势力入关的这个点,回头你自己在这么干,那正义性又在哪儿呢?咱不和他们一样了吗?凡事儿有底线。”
“那你有啥筹码,让人家前进谠能下了台阶啊。”马老二问。
秦禹舔了舔嘴唇:“我还真有!!但现在还不是谈的时候,你这样,你最近别断了和叶戈尔的联系,没事儿就给他打电话,骚扰他,等缓一段,我必须得把这个军舰弄回来,不然老付都要跟我急眼了!”
“那肯定跟你急眼啊,人家堂堂中将在盐岛给你规划土地,人家儿子在试验田给你种地!”马老二笑着说道:“合着老付一家来川府,是提升农业产量来了!艹,搁我我早都上吊了。”
“滚,别逼逼。”秦禹也笑了。
……
重都外,试验田内。
付震在这儿呆了几天后,躁狂症的症状明显加重了,他想跑但孟玺却安排了几个人,天天白天盯着他,并且晚上的时候,自己还跟付震睡在一个房间。
这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手机通信信号又时有时无,而这对一个抑郁症,躁狂症患者,手段可以说是十分残忍了……
而孟玺,付震这一静一动的组合,究竟又能撞出什么火花呢?秦禹把这俩人安排在一块,又是啥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