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七章 再回翁村
出入城关，那都是会留下进出证明和视频影像的，所以沈飞离开医院后，并没有走正常的出关渠道，而是利用沈系军情局掌握的内部信息，从特区墙专门向墙顶运送军备物资，以及弹药的特殊通道离开了城内。
这么干肯定是有风险的，因为现在是军事紧张期，保不准特区墙附近的哪一个点位上，就有巡逻的士兵。但沈飞除了这么干，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管是找地面上的蛇皮偷渡，还是通过军情局的特殊证件离开，那都是需要沈飞与人接触才行。但这样一来，事情的隐蔽性就没有办法保证。如果哪一天军情局查到自己身上，并找到了这些人，那沈飞肯定会暴露。
所以，关于沈寅之死的一切事情，沈飞都要自己干，不能寻求任何人的帮助。
……
踩点，观察，找机会，再到出城，沈飞总共用了将近三个小时，人在城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沿途，沈飞没有汽车可以用，但奉北西距离翁村，有大几十公里，光靠两条腿走，最快也得七八个小时，等他走到砖厂，估计天都亮了，那还怎么办事儿？
仔细斟酌一下，穿着军大衣，贴了假胡子，乔装打扮了一番的沈飞，在一处生活村外围的食宿店门口，偷了一辆拉散货的摩托车后，才再次上路。
待规划区的路不好走，摩托车又很破旧，不然也不会被他偷到。再加上近期区外有军事冲突，沿途可能随时会碰到巡逻部队，一旦被检查，那对沈飞来说就是麻烦，所以他还得绕路。
就这样，沈飞一路坎坷，耗费了一个半小时，才接近翁村，而这时已经是深夜11点多了。
沈飞不敢把摩托车开到翁村周边，这玩应挺显眼的，他一会又要办事儿，把它留在路上，一旦被路过的民众注意到，也是个麻烦。所以他选择把车横着放在了大雪地里，自己步行潜向了废弃砖厂那边。
……
松江，土渣街，马老二的办公室内。
从新乡回到城里的老猫，此刻躺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腻腻歪歪地说道：“也不知道为啥，就这么一会没见到你，我就想你了……在燕北跟你待的这几个月，我都习惯了。嗯，一闭上眼睛全是你……。”
马老二坐在办公桌后面，听的浑身鸡皮疙瘩乍起，明显被恶心到了。
电话内，郑雅有些无语地说道：“你……你不用回川府上班吗？”
“我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你。”
“哥哥，我现在的头等大事是想睡觉。”郑雅被磨得快要精神崩溃了。
“那好吧，那你睡吧，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老猫柔情似水。
“好。”郑雅习惯性地回了一句。
“好，就这样。”
说完，老猫心里甜甜地挂断了电话。
办公桌后面，马老二实在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你都多大岁数了，你说那些话，就不感觉到粘牙吗？”
“你懂个几把。”老猫跟马老二说话，就明显粗鄙不少：“大哥，我是在谈恋爱，不是在谈判。姑娘就吃这一套，你懂不？”
“我记得你曾经发过毒誓，说永不当舔狗啊？”马老二好奇地问道：“而且你的套路不是若即若离吗，这回咋不一样了呢？”
老猫插着手，像一个老教授似地说道：“门不当户不对，谁当舔狗，谁遭罪。但门当户对了，那就不是舔了，而是暖，你懂吗？”
“你真牛B，啥话都能说出花来。”马老二服了。
“不是，你们军监局都不存在了，你这个鸟站长，每天加班到这么晚有必要吗？”老猫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都几点了，你不能请我吃个饭啊？”
“你以为我像你呢？军监局不存在了，但我不得给咱秦师长干活吗？”马老二疲惫地说道：“艹，我这只眼睛都快累瞎了。”
“你当我轻松啊？我这几月虽然没上班，但每天至少要打两个小时的视频电话，布置工作。”老猫叹息一声说道：“还好有小豪，珍珍，朱伟这些人帮我，不然我得累死。”
“也是，你这带有目的性的求交配，也确实不容易。”马老二起身：“走吧，咱们找地儿吃口饭，休息了。”
“走走走。”老猫起身，立即拿起了外套。
“滴玲玲！”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马老二顺手按了接听键：“喂？嗯？啥时候啊？行行，那我过去一趟。好嘞，就这样。”
老猫见他挂断电话，立即问了一句：“咋了，又有事儿啊？”
“嗯。”马老二将电话揣进兜里：“这顿饭不用我请了，胤哥请。”
“为啥啊？”
“妈的，要出大事儿了，孟玺给我打电话，说胤哥要请冯家的人吃饭，让咱们这边的人也过去。”马老二摇头说道：“今晚松江要不太平了。”
“咋回事儿啊？”老猫不太了解这边的事儿，所以追问了一句。
“边走边说。”马老二拿上外套回道。
……
翁村，小砖厂内。
沈飞放下自己背着的单肩包，戴上手套，口罩，掀开了盖着尸体的麻布罩子。
月光下，沈寅等八具尸体，皮肤紫青，双眼圆瞪，五官扭曲地出现在了沈飞眼前。
阴风阵阵，吹起了地上浮着的积雪，沈飞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八具尸体，情绪上并无太大变化。
“哗啦！”
沈飞从单肩包内，拿出了绳索。
“嗡嗡！”
就在这时，五六台汽车从小工厂方向驶来，大灯光芒明亮。
沈飞见到死尸并没有害怕，但看见汽车和灯光后，全身瞬间泛起了鸡皮疙瘩。
这么快就找来了？！
……
松江市政F。
冯玉年拿着电话，十分愤怒地喝问道：“你怕人家找上门来，为啥还要干这种事儿呢？同盟军明明合作得好好的，你们为啥非得挑起矛盾呢？！整出事儿了，想着找我去说和，人家吴天胤跟我没啥交情，我能说和什么？啊？！”
第二一二八章 开宴请客
翁村，小砖厂内，沈飞亲眼见到了车队在围墙侧面的土路上停滞后，吓得立马躲在了围墙后面，额头冒汗的继续观察着对面。
车队停滞后，下来了二十多号人，领头一人穿着军装，皱眉打量起了从小工厂一侧，到这边的环境。
“朱长官，翁村管理会的人说，当时动静就发生在这边……。”一名军人冲着领头中年说了一句。
朱长官没有吭声，而是皱眉打量起了四周。他先看了小工厂方向，又看了大野地和村内的情况，最终把目光聚焦在了小砖厂那里。因为它太显眼了，整个院落是从村内凸出来的。
“那边是啥地方？”朱长官指着废弃的小砖厂问了一句。
“不清楚，好像是个厂子吧。”军官也没来过这边，只含糊着回道。
朱长官没有回话，只迈步往小砖厂那边溜达着走去，众人自然紧紧跟随。
墙壁后面，沈飞的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他不难猜出，对方之所以找到这里，应该是通过定位沈寅最后一次通话的方式，从而发现了手机信号，最后是消失在这个地方的。
破旧的土窑内，沈飞用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缺口，向外围望去。他所在的位置在小砖厂的边缘，如果此刻要跑的话，被发现的几率很大，因为砖窑外面，是没啥遮挡物的。但不跑的话，对面要过来真搜一遍，他肯定也藏不住。
怎么办？
沈飞扭头看了一眼四周，从腰间拔出手枪，左手拎上了地上的单肩包，随时准备一搏。
……
与此同时。
松江，江畔酒店旁的吴氏佣兵集团警卫营内，孟玺坐在餐桌上，看着吴天胤说道：“……吴司令，你这进城就约了局，真是一分钟都不等啊。”
“早解决早利索。”吴天胤扭头问道：“还有谁来了？”
“马站长，好像还有老猫。”孟玺笑着说道：“我给刘师长打了个电话，他也进城了。”
话音刚落，警卫冲进来报告：“司令，刘师长到了。”
“请他进来。”吴天胤抬头喊了一声。
大约两分钟后，刘维仁带着参谋长，迈步走进了室内：“听说，你要给大家伙做做主？”
“我老吴虽然是雷子出身，但做人一直讲道理。同盟军是大家伙一块组建的，那既然内部发生问题了，就全过来，咱们坐一块解决。”吴天胤话语简短地说道：“我也不留人话柄。”
“耿直。”刘维仁竖起大拇指回道：“今天我要敬你三杯！”
吴天胤回头招呼一声：“上菜吧。”
……
冯家别苑。
冯成章坐在书房内，插手看着那名从奉北过来的中年问道：“你们什么态度？”
“冯司令，王庄的动静闹得这么大，究其原因却是因为八区的军情人员，要在九区接走一个沈系的特务。”中年眉头轻皱地说道：“这种事情要不起猜疑才怪呢。什么样的特务，能值得沈系要打会战？”
“你们是确定了，还是在猜测？”冯成章喝了口茶水问道。
“我们之前就有猜测，也有过调查，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那个特务已经被八区的人接走了。”中年如实回道：“我相信，用不了几天，八区那边就会闹出动静。”
“如果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呢？”冯成章问。
“那就反了。”中年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不建议这么做。”冯成章摇头：“现在九区是共有三方势力的，先动手，容易让别人抓住机会啊。”
“冯司令，您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个事情上层是没有办法忍耐的……而且，八区一旦挑事儿，闹起了动静，那我们和沈系也基本就明牌了，你不搞他，他也会防着你啊。”中年一针见血地说道。
冯成章沉默。
“冯司令，今晚我见您，就问您一个问题，如果矛盾提前爆发了，您这边的态度是……？”
“肯定是按照之前商议好的办。”冯成章也很果断地回道：“共进退！”
“好，那我马上和上层报告。”中年点头。
……
翁村边缘。
朱长官捋着小路，背手走在人群最前面，一边向废弃砖厂方向移动，一边扭头打量着四周环境。
砖窑内，沈飞用脚挑飞麻布罩子，重新盖上尸体后，已经缓慢向后撤退。
黑暗中，双方相距一百多米，且越来越近。
朱长官是一个说话很少的人，他慢步捋着小路来到砖厂边缘，再次看向了四周。
“长官，要进去看看吗？”旁边的军官问了一句。
“这好像是个砖厂。”左侧一人，迈步就要往前走。
“别动！”
朱长官伸手拉了他一下，低头看向了前方大约两米远的小壕沟。
“怎么了？”那人立即停下了脚步。
“有脚印，你看不到啊？！”朱长官心非常细地看着壕沟内的脚印，弯腰蹲了下来。
这个朱长官，沈飞之前就只军部总政见过他两面，对他完全不熟悉。此刻他来调查这个案子，沈飞竟然毫不知情，这说明是沈万洲亲自点的将，并且严格保密了消息。
沈飞浑身被汗水浸透，步伐轻盈地捋着砖窑内墙壁向后退去，随时准备殊死一搏。
砖厂侧面，朱长官看着脚印，缓缓抬头，目标正是砖窑方向。
沈飞见他看过来，立马停住脚步，不敢再动。
……
松江，吴氏佣兵集团的警卫营内。
数台汽车停滞，马老二，老猫，以及冯磊，冯玉年，同一时间抵达。
“哎呦，叔！”
“叔，你也来了！”
老猫和马老二立即冲着冯玉年打了个招呼，目光中多少带着一点心疼。
冯家啊，真是没少折腾这个耿直的冯喷子。
冯玉年冲着二人点了点头，脸色非常难看，几乎跟冯磊没有任何交流，只快步向前走去。
“咋了，你又被冤枉了？”老猫已经拿了冯磊的捐助，但依旧很损的冲他说道：“兄弟，你这时运也有点太不济了啊，怎么什么黑锅都能甩你身上呢？你没找个姑子，道士啥的给你看看啊？！”
冯磊看了老猫一眼，立马很委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咋了，总有一些破事儿最后会扣到我头上。猫哥，一会进去，你要帮我解释解释啊……！”
“呵呵，行。”老猫笑着点头。
第二一二九章 演技
翁村，小砖厂内，沈飞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右手攥着枪，已经随时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小路上，朱长官缓缓起身，迈步刚要走，后侧突然传来了喊声：“长官，人到了！”
说话间，两台汽车，从围墙拐角处开了过来，停在了众人面前。
朱长官转过身，立即迈步迎了过去。
两台车上下来了八个人，有四名是军情人员，有四名是村里的民众。
“朱长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翁村管理会的会长，姓刘宏达。”下车的军官冲着众人介绍道：“老刘，这是我们九区军情部门的朱长官。”
“长官好！”老刘满脸谄笑的打了个招呼。
“你好。”朱长官点了点头，话语简洁的冲他问道：“哪天晚上，你们听到枪声了？”
“不是我听到了，是老张他们听到了。”管理会会长指了指另外三名民众，轻声说道：“他们就在这个小工厂后面的房子住，当时确实听到了枪声。”
“王庄那边在打仗，枪炮声混杂在一块，你们确定听准了，是这边响的枪？”朱长官脸色严肃的问了一句。
“听准了。”翁村的老张，指着砖厂相反的方向说道：“枪声就在那边，先是响了五六枪，然后有两个男的再喊，但我没听清楚他们在喊啥，后来又有几声枪响，在就没动静了。”
朱长官闻声立即冲着小工厂的围墙拐角处走去，众人紧紧跟随。
沿途，朱长官又问：“听到枪声了，你们没出来看看吗？”
“没有。”老张摇头：“王庄在打仗，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往这边跑，我们平头老百姓都不敢出去。”
“是。”刘宏达也符合了一句：“王庄那边一开战，我就拿大喇叭喊了，让村里的人都在家呆着。”
朱长官点了点头，呆着众人一块来到了当时沈寅被杀的案发地点。
不远处的小砖厂内，沈飞见众人走远，立马退出了土窑，顺着大野地弯腰跑了五十多米远后，趴在了大雪壳子里。
……
松江，吴氏佣兵集团的警卫营内。
冯玉年，冯磊，马老二，老猫四人，迈步走进了吴天胤设宴的房间。
“胤哥好！”
“胤哥！”
老猫，马老二熟络的跟吴天胤打了声招呼。
“这边坐！”安仔笑呵呵的招呼着二人，坐在了自己身边。
冯玉年冲着吴天胤点了点头，与冯磊一块坐在了众人对面。
一名伺候局的警卫，快步来到桌子旁边，依次给众人倒酒。
酒满上，菜也上齐了，吴天胤端起杯说道：“来吧，喝一个！”
“祝胤哥福如东海……！”老猫开始要整词了。
“行行。”吴天胤赶紧打断：“干喝，别扯别的。”
“呵呵。”
众人一笑，一同撞杯后，都喝了一大口白酒。
“这个挺好吃的，是北风口山里发回来的野味儿。”安仔招呼着孟玺，刘维仁，老猫，马老二四人，却根本不跟冯系的人说话。
心里没事的，此刻已经大快朵颐了，只有冯玉年和冯磊，既吃不下去，也喝不下去。
还好，吴天胤也没有跟对方磨磨唧唧的试探，酒喝完了，他直奔主题的说道：“冯磊，你有个表弟叫杨晓伟吧？”
冯磊听到这话，心说这该来的还是来了，他面色如常的点头：“是，他是我表弟！”
“你这个表弟，在我这儿呢。”吴天胤看着冯磊：“你知道吗？”
“我也是刚听说，他和吴氏佣兵集团的军官发生了点冲突，我还想着等长吉的事结束了，明天找个机会来您这儿一趟，替我表弟求求情呢……！”冯磊灿笑着回道。
“他没和我手下的军官有冲突。”吴天胤打断着说道：“这个杨晓伟策反我们一个营长，被我发现了。”
冯磊怔住。
老猫，孟玺，刘维仁，还有马老二，这四个人吃的满嘴流油，全程一句话都不说。
“策反？！”冯磊愣了半晌后，表情相当意外的看着吴天胤：“搞错了吧？”
吴天胤没有吭声。
“搞没搞错，你心里还没数吗？”安仔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是，这怎么又是策反呢？”冯磊一脸委屈且急迫的说道：“上回不知道是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说刘师长的团长，也要被我们策反。这事儿还没解决呢，现在又搞出个这样的事儿，我是真的服了。”
众人看着冯磊，谁都没有说话。
“吴司令，现在九区的情况太复杂了，不光面上有军事对峙，私下里各方的军情人员，也在四处活动。”冯磊皱眉看着吴天胤说道：“这很明显是有人在挑事儿……！”
“捉人捉双，捉贼捉脏。”吴天胤淡淡的回道：“我不按到你表弟的手，今天是不会请你们来的。”
“吴司令……！”冯磊还要解释。
吴天胤摆手再次打断，指着冯磊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干没干过！”
“没有，肯定没有啊，吴司令！”冯磊急迫的起身解释道：“我表弟确实在部队工作，但他这个人就爱瞎交朋友，这事儿保不准就是让人利用了。”
“冯磊，你现在把事儿在这个桌上说明白，咱们之间还有缓儿。”吴天胤指着他，依旧声音平缓的说道：“我不是正规军，你跟我玩证据，规则的那一套，肯定不好使！”
“吴司令，我真的没有干这种事儿，你说咱们自卫军现在处于优势，我们冯家又扮演很核心的角色。”冯磊面容真诚的说道：“我们有啥必要干这种事儿啊。”
“行，你说你没干是吧？！”吴天胤扭头冲着安仔说道：“你把杨晓伟领进来！”
安仔闻声抬头：“把人带上来！”
话音落，八名警卫，从外面将杨晓伟带了进来。
……
翁村。
朱长官蹲在小工厂的围墙旁边，左手拿着手电筒，正照着地面和墙壁。
“我看这儿也没啥异常啊，说是响枪了，但也没发现弹壳……！”
“别吵！”朱长官皱眉指着墙壁说道：“这上面好像有血，你在拿个手电筒！”
第二一三零章 给我老冯一个面子
警卫营，设宴的房间内，杨晓伟戴着手铐脚镣，被八名士兵带了进来。
“吴天胤，你什么意思？老子一没得罪你，二跟你没交集，你凭啥抓我？！”杨晓伟扯脖子怒吼道：“这事你不给我个说法，老子跟你没完！”
杨晓伟被抓之后，王庄就开战了，吴氏佣兵集团这边有作战任务，也就没人有空搭理他，所以，杨晓伟在被关押期间，是没遭多大罪的。
进屋后，杨晓伟之所以态度恶劣的冲着吴天胤喊话，其实也不是在无能狂怒，而是在隐晦地告诉冯磊，我被抓之后啥都没说，吴天胤那边也没什么证据，所以，你不用害怕。
餐桌上，冯玉年依旧没有说话，而其他人则是该吃吃，该喝喝。
杨晓伟被两人架着身体，依旧不依不饶地喊道：“吴天胤，老子不是你的军官，你没有任何权利抓我。哪怕就是我违反军纪了，那也得由同盟军……。”
“你别喊。”安仔皱眉打断道。
“老子凭什么不喊，你们无缘无故地抓了我……！”杨晓伟底气是很足的，他和陈二瞎子接触，从未有过第三人在场，双方的桌下交易，也都用的是现金，所以他敢肯定吴天胤是没有证据的。哪怕就是陈二瞎子咬他，他也可以不承认。
“我说了，你别喊。”安仔站起了身。
“你TM算老几，在松江什么时候轮得到……？”
“你真是个傻B。”安仔毫无征兆地掏出手枪，抬手就搂了火。
“亢！”
枪响，杨晓伟左侧小腿飙血，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被两名警卫士兵搀扶住。
屋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刘维仁懵了，目光惊愕地看向了吴天胤，心里既有痛快的情绪，又比较震撼。
杨晓伟确实不算是什么人物，但他身后毕竟站着的是冯家。而同盟军现在又与军政总部在进行军事对峙，这时候开枪……要面临的压力是很大的。不过刘维仁看着吴天胤的表情，后者好像却没啥心理负担。
“卧槽，太血腥了。”老猫脸色没有任何意外地嘀咕了一句。
室内，杨晓伟的惨叫声，声声直击着众人的心脏。
安仔拎着枪，迈步来到杨晓伟身边，弯腰问道：“你再叫啊？”
杨晓伟额头冒汗地捂着伤腿，抬头看了一眼安仔，眼神里有惊惧的情绪。他也是衙内圈子里的人，跟刀口舔血的大利子等人不一样，他没啥魄力，枪子儿真打到身上，心理瞬间就崩溃了。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策没策反，陈光？”安仔用枪口指着杨晓伟喝问道。
杨晓伟心里没底了，表情痛苦地看向了冯磊，眼神中竟是哀求之色。
冯磊更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吴天胤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能默认手下开枪，根本不在乎同盟军内部的制衡关系。
“你看他干啥？人家说了，这事儿跟冯家没关系。”安仔踩着杨晓伟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这事儿，就得你负责了，你明白吗？”
“安部长，你TM别太过分了！”冯磊蹭的一下站起身，吼着说道：“杨晓伟就是犯错了，也得交给我冯系处理。”
安仔没有搭理他，只踩着杨晓伟继续问道：“我在问你，你到底策没策反陈光？”
“我……我……我没有！”杨晓伟咬牙回道。
“亢！”
枪声再响，杨晓伟捂着伤腿的左胳膊，暴起一团血雾。
“啊！！”
杨晓伟疼得满地打滚，身上鲜血狂涌。
“滚！”
冯磊终于压不住情绪了，两步冲到人群边缘，伸手一把推开了冯磊，并且挡在杨晓伟的面前冲吴天胤吼道：“啥意思啊？没有的事儿，非得要硬扣我冯家脑袋上是吗？！吴天胤，你别忘了这是哪儿……！”
吴天胤插手看着他，根本不接话。
“把他弄走。”安仔指着冯磊说了一句。
“呼啦啦！”
四名警卫上前，简单粗暴的将冯磊拉到了一旁。
安仔抬腿再次踩上杨晓伟的胸口，举枪问道：“是不是你的干的！”
杨晓伟精神彻底崩溃，倒在地上大喊：“哥，哥……救我！”
“安仔，你……！”冯磊被人拉着向后撤去，红着眼珠子还要说话。
“你别说话了。”冯玉年终于站起身，皱眉冲着冯磊说了一句。
冯磊看着亲叔叔，额头青筋暴起的沉默了下来。
冯玉年扭头看向吴天胤，话语很简短的说道：“看在我和小禹的关系上，你给我个面子行吗？”
吴天胤似乎很尊重冯玉年，同样起身说道：“冯哥，这个事其实没有那么难处理，不管怎么说，我吴天胤现在也是跟着同盟军一锅搅马勺，大家理应枪口一直对外，抱团抗衡军部总政，所以，这事是不是冯家干的，你们给我一句准话，我还真不一定会没完没了，毕竟我兄弟秦禹，为了这个同盟军，也一直操心上火的，而我来是帮他忙的，不是制造矛盾的。”
冯玉年沉默。
“但出事到现在，冯家一点表示都没有，饭我请了，你家孩子还不说人话。”吴天胤手指敲着桌面喝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老吴没上过学，就一定不识数啊！”
冯玉年停顿一下，立马回道：“这事儿，我让冯家给你一个交代行不？”
“能给吗？”吴天胤问。
“能，我去说！”冯玉年点头。
“行，冯哥，人我扣两天，冯家带着交代来，我满意了，就把他放了。”吴天胤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冯玉年拿起酒杯，干了杯中酒后，重重的冲着吴天胤点头：“谢了！”
“没事儿。”
“走！”冯玉年冲着冯磊喊了一声。
“叔！”冯磊被松开后，明显怒气未消的还要说话。
“我让你走！”
冯玉年吼了一声。
冯磊回头看了吴天胤一眼，也没再说啥，跟着冯玉年一块离开了。
“带他下去！”吴天胤冲着杨晓伟的方向摆了摆手。
冯家的人走了之后，刘维仁竖起大拇指冲着吴天胤说道：“我算看明白了，还是你们这些占山为王的潇洒！”
“胤哥，我还真怕你不给冯叔面子，把杨晓伟弄死……！”老猫心有余悸的说了一句。
“我刚到北风口的时候，经常让人在松江这边拿一点违禁货物，那时候老冯是警局一把，他看着小禹的面子，给我行了不少方便……！”吴天胤轻声说道：“欠人家的情，咱得记着。”
……
街道上，冯磊坐在车上，咬牙说了一句：“这事儿肯定不能承认！集合部队，我把小伟抢出来！”
第二一三一章 暴露
车上。
冯玉年看着侄子，话语简洁的说道：“你闭嘴吧！”
说完，冯玉年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冯济的电话：“你回家吧，我把这边的事儿，跟你说一下。”
“好！”冯济应了一声。
……
警卫营，宴请的房间内，孟玺扭头看着吴天胤说道：“司令，杨晓伟也收拾了，咱气也出了，但我个人觉得冯系是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干了这么恶心的事儿，不然老冯这个同盟军司令的个人威望，将会降低到极点。”
“他有个几把威望。”吴天胤淡淡的说道：“一个左右逢源，没啥血性的政客而已。”
孟玺本想劝吴天胤把杨晓伟放了，借着这个事儿，拿一点赔偿款比较好，至于是不是冯系策反的陈光，那都不太重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但孟玺一看吴天胤的态度，心里就清楚，自己是劝不了他的。
“同盟军啊，早晚完蛋。”吴天胤轻声说道：“冯家的心思，根本不在我们这边，不然不会搞这种事儿的。”
“这话对。”刘维仁比较赞同。
“那你准备怎么办？”孟玺问。
“把松江的权益分出来一部分，给秦老黑拿。”吴天胤话语简洁的说道：“不然，我肯定借着这个事儿闹起来。没有同盟军，冯系根本拿不下来松江，既然江山是大家伙一块打下来的，那地盘就应该大家伙一块分。”
“我赞成。”刘维仁再次附和道：“他们跟咱不是一条心，保不齐背后还有其他的军事盟友，现在不拿松江，那咱们除了能混到点军费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这样弄，也行。”孟玺缓缓点了点头。
过了一小会，酒席宴散去，孟玺，老猫，马老二，一块乘车返回土渣街。
“胤哥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说崩就给崩了。”老猫笑着说道。
“嗯。”马老二点头。
“刚过易折啊！”孟玺低声评价道：“吴司令，其实不适合当一个领袖……！”
“我觉得这话不对。”马老二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标签和行事风格，也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具备这样的标签和风格，才有可能成事儿！不然北风口存在这么多年，为啥只出一个吴天胤啊？为啥我马老二，就不能当司令呢？它都是有道理的。”
“你TM好像个哲学家。”老猫斜眼看着他：“但这话……其实也啥没毛病，就比如我吧，其实就适合在那个大一点的娱乐城，当个职业试活的，但命运总是让我承担起更重的责任……！”
孟玺没有争辩，只轻声一笑。
“老孟，你觉得这个同盟军还有未来吗？”老猫问了一句。
“没有。”孟玺毫不犹豫的说道：“……今天这顿饭吃完，基本可以判断出，冯家是有军事盟友的，他们从最一开始，就没想着和我们走多远。”
……
翁村边缘。
朱长官带着白手套，拿着手电筒，对着围墙仔细观察着。
红砖墙上，手电筒的光芒明亮，朱长官身后的人，在仔细观察后，也发现了几处血点子。
这些血点最大的也就指甲盖大小，且都覆盖在墙壁缝隙，以及墙沿下方的位置，如果不这么仔细看，根本是发现不了的。
朱长官看了一圈后，突然回头冲那几名民众问道：“枪一共响了几声？”
三名民众回忆了好一会后，都说出了不确定的话。
“好像响了九声吧？”
“不对，至少响了十几声，我听的很清楚！”
“哪有十几声？我听没那么多！”
“……！”
三个人相互交谈了几句，最后也没给出个准确数字。
朱长官离开墙壁，迈步走上了路基，扭头冲着旁边的副手说道：“具体响了几枪，咱们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枪声响的并不多。”
“对！”副手点头。
“假设沈公子是在这儿消失的，那他身边一共有七名警卫，即使遇到了什么偷袭的人，也不至于就开了十几枪不到，就被控制了啊。”朱长官皱眉说道：“我推测啊，还是熟悉人干的，起码得是能近这几个人身的，所以他们能突然发难，枪声也比较少。”
“有道理！”副手附和了一声。
“这样！”朱长官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立马做出部署：“马上从总部叫人过来，以这儿为中心的拉开警戒线，严格排查方圆三公里之内的范围！不要放过一丁点细节，最好模拟出，沈公子他们是从那条路跑过来的，在这里停留了大概多久，以及周边是否还有血迹，弹壳，可疑脚步印记等等……！”
“是！”副官立即敬礼。
五分钟后，先来的军情人员，已经拿着勘察装备，在四周摸排了起来。
大雪壳子内，沈飞见到这个景象后，心里已经彻底绝望了！
很明显，朱长官等人已经在墙壁周边发现了线索，不但短时间内不准备离开了，而且还要深查。
砖厂离小长工那边太近了，沈飞即使潜伏过去，也不可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运走八具尸体！
没办法，沈飞只能撤离了，不然对方一会搜过来，一定会在大雪壳子里发现他。
黑夜中，沈飞趴着后撤，偷着离开了现场。
回去的路上，沈飞暗骂自己时运不济，他只差一步就可以处理完尸体，但老天偏偏不让他如愿，在他刚到的时候，朱长官等人也查了过来。
这可能就是命吧。
再过两个多小时，朱长官的调查小组在向四周扩散，排查时，无意中在小砖厂内发现了八具尸体。
当麻布罩子被掀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朱长官都没想到，沈寅已经死了……
从这一刻开始，九区很多人的命运，也由此发生了改变。
……
冯家别苑内，核心成员全部到场。
“这事儿肯定不能承认，不然对我部名声损害太严重了。”一名师长话语简洁的说道：“吴天胤在城里就只有四千人的部队，要不然，直接把人抢回来算了！”
话音刚落，冯玉年迈步进屋，脸色极为难看的瞧向了众人。
第二一三二章 争吵
松江，冯家别墅内。
冯玉年进屋后，心里本有一肚子火想要发泄，但一见到客厅内坐了不少家族将领，也就只能忍住了，他不可能在这种场合，搞的自己父亲下不来台。
“爸，你来书房，我跟你说点事情。”冯玉年耐着性子说了一句。
冯成章扫了他一眼，淡淡的回道：“我们商量点事情，你和你大哥去楼上说吧。”
冯玉年没有在吭声，只迈步向楼上走去。
几分钟后，楼上的书房内，冯济关上门，轻声说道：“小磊都跟我说了……！”
“吴天胤想要个交代，我答应了。”冯玉年直接打断着说道。
冯济来到沙发旁坐下，没有接话。
“承认这个事儿，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冯玉年再次说道：“我把杨晓伟要回来。”
“直接承认策反吴天胤的部队，这肯定不行。”冯济摇头：“刚才我们在下面……！”
“你不承认，这事儿就没有办法解决。”冯玉年语气已经充满了不耐烦：“吴天胤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说杀杨晓伟，肯定就敢开枪！”
“玉年，拿点赔偿款没问题，但你让咱军部直接承认这个……！”
“吴天胤差你这点钱吗？！你能给多少赔偿款啊？他在较这个真，你看不出来吗？”冯玉年再次打断对方的话，几乎是吼着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同盟军本来正在蜜月期，你们为什么非得搞这种事儿？这不是自己拆自己台吗？”
“那里有什么蜜月期啊？玉年，你把事情看的太短了。”冯济松了松领口，叹息着说道：“面上，咱爸是同盟军司令，但实际上说的算的人，却是秦禹和周司令！让你说，冯家能指挥动自卫军吗？能指挥动吴氏佣兵集团吗？！前段时间，爸和军部总政那边谈完，确定了咱们在松江权利，其他人立马觉得，自己分到的东西太少了，然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好几股部队，突然就从前线后撤了！紧跟着孟玺找我，张嘴就要十五个亿！这是什么意思啊，你看懂了吗？”
“我有什么看不懂的？那是你们想借着同盟军的力量，把松江握在冯家手里！”冯玉年叉腰吼道：“你利用人家，还不行人家管你要钱吗？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你没有搞清楚问题的关键！”冯济也争辩着吼道：“我就问你，即使咱们冯系，没有去拿松江的权利！那同盟军其它几伙军事势力，会不会听咱爸指挥？”
冯玉年闻声沉默。
“你好好想想，为什么秦禹和周司令，会让咱爸当这个同盟军司令！”冯济皱眉说道：“这中间就没有利用吗？他们就是铁了心的在跟咱们合作吗？”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更费解了！为什么秦禹跟顾泰安，跟陈俊，包括跟二战区的老周，甚至跟现在的项择昊，都可以合作的很好，但为啥一到咱们冯家，他就留心眼呢？！就非要在背后掌握实际权力呢？”冯玉年略有些激动的说道：“这人和人相处，那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仗的，你拿秦禹当傻子，人家还拿你当二百五呢？！他能在川府做的这么大，脑袋可能是装水的吗？在之前的很多事情里，我们既没有立场，也没有胸怀，眼睛里只有利益，沈万洲和老贺对你好，你就跟二战区划分出界限，一个劲儿的往军部总政身上靠，老贺一死，你又弄出一副狼子野心的样，那隔谁谁也防着你啊！”
“这根本不是谁防着谁的事儿！是秦禹自己本身就对九区垂涎三尺，他想当皇上你看不出来吗？或者说，即使他不想当皇上，那早晚有一天，林耀宗和顾泰安这俩人，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扶到这个位置上。顾系，林系，这么用力的培养川府，要啥给啥，态度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冯济扯脖子吼道：“所以，秦禹就不可能跟我们冯家穿一条裤子，除非我们能像吴天胤那样，啥都听他的！甘愿给他当军事打手，明白吗？”
冯玉年看着他，沉默许久后反问道：“那也就是说，冯家之所以不可能听秦禹的，是因为我们的父亲，对这个所谓的皇位，也是垂涎三尺呗？”
这个用词太过犀利，直接让冯济愤怒异常，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吼道：“他是你父亲，你这么评价他吗？！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什么非得向着外人说话呢？”
冯玉年心累的摆了摆手：“我没有向着谁说话，我就是觉得……老贺死之后，同盟军一成立，这九区可算是快天亮了，但实际上……可能是我太幼稚了！算了，我懒得和你争这些事儿了，也没精力去管到底是谁要当皇上。你就跟我明说了吧，策反吴天胤部队的事儿，你们能不能直接承认，低调解决？”
冯济沉默。
冯玉年等了数秒后，见对方依旧没有回话，立即直言说道：“行，那从现在开始，你们同盟军之间的这些烂事儿，不要在找我！冯家的事儿，也不要让我掺和，我跟你整不起！谁有能力，谁去和吴天胤谈！就这样！”
说完，冯玉年转身就走。
“你等一会……！”冯济也很气愤的喊了一声。
冯玉年转身看向他，声音颤抖的说道：“老子一辈子没说过求人的话！冯磊出事儿，我去了一趟燕北，杨晓伟出事儿，我去了一趟吴天胤的警卫营！我TM尽力了，你要非说，我走到今天是靠着家里的帮助，那老子明天就辞职，松江市长，我不干了！”
冯济怔住。
冯玉年咣当一声推开书房的门，大步流星奔着楼下走去。
客厅内，众人见冯玉年下来，纷纷跟他打招呼，但他孤独的宛若一个自闭症患者，只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家中。
……
重都。
贾赫坐在提审室内，低着头，精神极度萎靡。
“咣当！”
铁门缓缓敞开，蒋学披着一件军大衣，穿着病号服走了进来：“说吧，这提审室里的十八般兵器，你想先试哪一个？”
第二一三三章 我只求速死
贾赫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无神地回道：“我哪一个也不想试。”
“死了这么多人，你才想通了，是不是有点晚了啊？”蒋学阴着脸问道。
“老蒋，你也是干了这么多年军情的老油条了，你跟我说这话，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贾赫冷笑着回道：“呵呵，我是直接参与刺杀老贺的核心成员，即使我从最一开始就配合你，那就不用死了吗？大区军事领袖被刺杀，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即使为了政治正确，你们也得枪毙我啊。”
蒋学没有吭声。
“但凡有机会，我都要搏一把。”贾赫叹息一声说道：“干了这么多年军情，我也攒了点家底儿，真TM不想认命啊。”
蒋学在思维上是能理解贾赫的，军情这个行当太脏了，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刺杀，背叛，谎言，卸磨杀驴等等事件，每天都在发生着，所以贾赫不信自己，不信八区，也是非常正常的。或许换了蒋学自己，只要但凡有机会脱身，他也不会束手就擒的，因为回到八区，即使不死，那也最少是个终身监禁的结果。
但在个人情绪上，蒋学对贾赫是恨之入骨的，他不少手下，都死在了这个王八蛋身上。
“……算了，就剩下最后这点时间了，我也不想给自己找罪遭了。”贾赫看着蒋学，话语简短地说道：“我就俩要求。”
“说。”蒋学点头。
“第一，我有点钱要给家里人留下，所以你得让我打几个电话，把事情处理好。在确定家里人安全的情况下，我会配合你们干剩下的事儿。第二，事情过后，我求速死。”贾赫淡淡地说道。
“没问题，我肯定弄死你。”蒋学点头。
“呵呵。”贾赫听到这话，脸色煞白的一笑：“行，你问吧。”
蒋学点了根烟，眯眼看着贾赫问道：“详细说说刺贺案的经过。”
贾赫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缓了数秒后，才声音平稳地说道：“当时奉北城乱了之后，沈万洲待在一战区司令部，也怕自己遭受到袭击，所以就与司令部核心将领，一块去了地下工事。最开始，沈万洲应该是想救老贺的，但负责营救的部队刚一出发，他就改变主意了……我听说，他是和总参谋长私下里敲定了刺贺方案。”
“嗯。”蒋学点头。
“决定要干老贺后，总参谋长就联系上了我和沈飞，又通知作战部队那边抽调具体干活的军官和士兵，然后我们就开始制定具体计划内容。”贾赫低头说道：“其实，我和沈飞当时都不建议用作战部队的人的，因为他们都不是一个单位的，后续管理起来比较难，而且有的兵也很野，存在走露消息的风险。不过当时……奉北城内太乱了，人少根本干不了这事儿，再加上时间紧迫，老贺随时可能脱困，所以我们也没什么时间抽调自己的人，最后就只能按照上层的意思办了。”
“你们没干之前，就敢肯定老贺能脱困吗？”蒋学皱眉问。
“不敢肯定他能脱困。”贾赫如实回道：“当时总参的想法是，如果吴远山能干掉老贺，不用我们自己动手，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他干不了，就只能我们上了。沈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他在确定上层要动手后，第一时间就往交战区派了盯梢的人，所以他是最先发现贺冲进场，并且已经炸开了地下通道的人……那时候我们没得选了，再不动手，老贺可能就要跑了，所以总参谋长下令，让干活的人在外围进行伏击刺杀。而我当时的任务是，在他们撤离时，负责掩护和安顿。”
蒋学停顿半晌：“你有这方面的直接证据吗？比如录音，影响资料什么的。”
“没有。”贾赫摇头：“总参谋长是个细心的人，他不允许我们私自行动，并且还让我们相互监督，全程不让携带个人通信设备。再加上我们自己也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不敢瞎留手，怕被灭口。”
“那你对我来说，作用在哪儿呢？”蒋学皱眉问道。
“最近发生的很多事儿，其实都是辅证啊。”贾赫如实说道：“我可以揭发老贺被刺杀的所有细节，以及013号军事观测站的五十多名军官和士兵是怎么死的，还有……奉北被秘密处理的一些知情军官。”
蒋学缓缓点头。
“不过，我们即使把铁证摆在沈万洲脸上，他也是不会承认这个事儿的。”贾赫继续说道：“前一战区司令，大区安全部部长，暗中调动部队，刺杀军政一把，这个名声太恶了……。”
蒋学听到这里后，立即扭头喊道：“来人，给他做详细笔录。”
五分钟后，三名军官开始扣刺贺案的细节，而贾赫全程都在配合。他是一个聪明人，从络腮胡子被干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再无任何机会逃跑了。那既然没有挣扎的空间了，就别让自己再白遭罪了，早交代，早解脱。
……
凌晨四点多钟。
蒋学赶到了秦禹的家里，坐在沙发上，将整个案情叙述了一遍。
秦禹听完后，伸手拍了拍蒋学的肩膀：“辛苦你了，老蒋！”
蒋学咧嘴一笑，岔开话题说道：“案子弄清楚了，但贾赫怎么用，我是拿不定注意的，这还得看你这边的意思。”
秦禹沉吟半晌，伸手立马给孟玺打了个电话。
“喂，师长？”
“老蒋已经查清楚……。”秦禹把刺贺案的所有细节，都跟孟玺说了一遍，随即吩咐道：“因为这个贾赫，我们损失不小，这个人必须得用在刀刃上。你想办法和贺系接触一下，后续证据，我会让人拿给你。”
“没问题。”孟玺立即点头。
“嗯，就这样……。”
“等一下，师长！”孟玺叫了一声。
“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贾赫的作用发挥之后，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孟玺问。
“你说呢？”秦禹反问。
“这样吧，我处理完贾赫的事情，回一趟川府。”孟玺想了一下说道：“我有一些想法，想和您聊聊。”
“可以。”秦禹点头。
……
翁村。
十几台直升机到达，沈万洲的老婆人还没等走下来，哭声就已经传遍了四周。
奉北城内。
沈万洲一句话也不想说，只不耐烦地挥动着手臂：“出去，都出去，让我静一静……！”
第二一三四章 杀父之仇，焉能不报？
早上八点多钟。
军部总政下属医院的太平间内，沈万洲已经呆愣愣的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抽着烟，低着头，旁边冰凉的停尸床上，就是他的儿子沈寅。
晚年丧子的悲痛，常人是难以理解的，昏暗的灯光下，行事一向锐利果断的沈万洲，显得非常颓废与无助。
熬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儿子再不成才，那也是儿子，是自己入土之后的所有希望。但现在他没了，沈万洲晚年的奔头，又该是什么呢？
睿智了一辈子的老沈，此刻内心悲痛的同时，竟有些迷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万洲突然感觉到两根手指传来一阵灼痛，他猛然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烟蒂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烫伤了手指。
沈万洲木然地扔掉烟头，扶腿起身。
眩晕，剧烈的眩晕感传来。
沈万洲不自觉的伸手扶住了墙壁，突然感觉自己上嘴唇处有液体流动，他伸手摸了一下，掌心全是鲜血。
大量的鼻血流出来，再加上头部的剧烈眩晕感，让沈万洲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悲痛到极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咣当！”
开门声响起，沙系的掌门人，沙中行走了进来。
沈万洲瘫坐在地上，双眼发花。
沙中行惊愕地看着自己这个战友，立马快步上前，伸手扶了他一下，并且扭头就要喊医生。
“老沙，别……别喊……!”沈万洲右手死死攥着沙中行，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已经够狼狈了。”
沙中行扶着沈万洲的身体，看着他苍白的脸颊，久久无言。
“老……老沙啊，我……！”沈万洲听到沈寅已经死了的时候没掉眼泪，刚才在屋里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也没有流泪的冲动，但此刻他见到老战友了，突然眼圈泛红，表情极为脆弱地低下了头。
“老沈，”沙中行拦了沈万洲一句，低头看着他说道：“咱们沈沙系，还有十几万的陆军啊，我可以倒，但你不行啊！”
沈万洲听到这话，几乎是躺在地面上长叹一声，双拳紧握地闭上了眼睛。
“会……会过去的。”沙中行也狼狈地坐在地上，轻声说了一句。
话音落，太平间内再次寂静下来，两个呼风唤雨的军阀大佬，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半小时后。
沈万洲精神抖擞的与沙中行一块走了出去。
走廊内，众将见到二人瞬间立正，后撤着让开了一条通道。
沈万洲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朱长官身前，话语简洁地说道：“这个案子，全权交由你负责，需要调配什么资源，军政总部会无条件配合你。”
“是！”朱长官铿锵有力地回了一句。
沈万洲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只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各作战部队，大校级以上军官，一个小时后到总部大会议室开会。”
“是！”
走廊内，喊声震天。
沈万洲在众人拥簇下上了电梯。
这人到了最高处时，风光的背后，也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他死了儿子，却也没时间悲痛，更没时间调整心态。
贾赫被抓，那刺贺案的细节被披露，就只是时间问题了，沈沙系十几万陆军该何去何从，都在等着他做主。
他必须挺住，不然将满盘皆输。
……
下午三点多钟，长吉贺系的临时军部内。
“贺军长，薛总参谋长，这是松江的孟玺亲自交给我们的资料。”一名军官从绝密档案袋里，拿出了一张U盘，和数张贾赫签字的资料。
自从沈万洲接手了军部总政后，贺冲就在薛怀礼的扶持下，韬光养晦，明里暗里的重新整编了贺系部队的力量，并且拿到了番号。
目前，贺系所有部队，都隶属于九区军部总政的第三集团军，主力部队大概有近五万人左右。
贺冲任军长，薛怀礼任总参谋长，主要活动地带就是在长吉附近。
王庄开战后，闻到风声的薛怀礼，很机敏的让贺冲找了理由，悄然撤出奉北，以防不测。
办公桌内，贺冲接过军官交上来的资料后，用电脑打开了U盘。
薛怀礼挪动了一下椅子，也坐在贺冲后面观看起了视频影像。
电脑屏幕上，贾赫坐在提审室内，语气平稳，逻辑清晰的将刺贺案细节，全盘交代。
贺冲越听脸色越阴沉，视频播到一半后，他已经完全没了耐性，直接起身骂道：“这个事儿，还真TM是沈万洲这个王八蛋干的。”
其实，自从老贺死后，薛怀礼，贺冲等人，也对他的真实死因存有疑惑，并且也怀疑过沈万洲，因为后者是最大的既得利益人。
只不过，这事儿他们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到跟沈系有关的直接证据。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贺冲内心的愤怒已经抵达到了顶点，他阴着脸在屋内走了一圈，咬牙切齿地骂道：“妈了个B的，之前军情部的人跟我报告，说013号军事观测站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那时候我还只是怀疑。后来沈万洲因为一个被策反的军情人员，就跟同盟军在王庄开战，这基本就可以坐实了，是他们心虚。”
薛怀礼皱着眉头，没有接话。
“薛叔啊，幸亏你提醒了我，让我趁着那边开战，找机会离开了奉北，不然沈万洲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很可能就会向我们动手。”贺冲攥着拳头回道。
“你打算怎么办？”薛怀礼问。
“川府不把这层窗户纸捅开，我可以为了大局忍耐，假装继续跟沈沙集团合作。但现在这事儿已经明牌了，沈万洲也一定会猜到，秦禹会把这事儿细节捅给我。”贺冲阴着脸说道：“那我们继续藏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薛叔，干吧，彻底推翻沈沙集团。”
薛怀礼缓缓起身：“杀父之仇，确实要报，这事儿我同意，但你还要争取一下卢系的意见。”
“我去找卢叔。”贺冲立即回道。
半小时后，贺冲去了长吉南，准备见卢柏森。
与此同时。
奉北军政总部的大会议室内，沈万洲话语简洁地说道：“我再次申明一遍，贺司令遇刺的事情，跟我部没有任何关系，大家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川府抓了贾赫这个叛徒，很有可能会拿他做文章，挑拨我们的内部关系。而贺冲，薛怀礼，以及卢柏森，对我们沈沙系接手军部总政，也一直是心怀不满的，所以，我们沈沙兵团，在未来一段时间，在军事上要面临最艰难的局面……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军部总政，以及我本人，都有信心在各方盟友的帮助下，打赢这场内战……。”
开会期间，沈万洲的贴身秘书秦文旭，已经乘坐飞机飞往了七区。
另外一头。
孟玺叫来了马老二，偷偷冲他说道：“我个人预测，大战将会在两个月内打响，之前我让你办的事儿，现在可以加速了。”
“好。”马老二点头。
第二一三五章 孟玺进谏
晚上，九点半。
孟玺乘坐直升机赶到了重都，老朋友何大川亲自过来接他，与他一块赶往了师部。
路上。
何大川龇牙说道：“咱们川府是不是要有大动作了？”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孟玺笑着问道。
“这还用看吗？历总指挥这几天已经在频繁调动各驻军部队了，后方的军备，也一车一车的在往前线调。”何大川撇嘴说道：“我咋说也是个团长，这点军事嗅觉还能没有吗？”
“呵呵，你成长了……。”孟玺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说道。
“咋地，现在混大发了，都开始用上位者的语气跟兄弟讲话了吗？”何大川嘴损地调侃了一句。
“哈哈！”孟玺一笑，扭头看着何大川说道：“上位者给你指一条路吧。”
“啥路？”何大川很虚心地问道。
“如果你被调到前线，那就干你最擅长的活儿。”孟玺低声说道：“独立团是后拉起来的部队，作战能力肯定不如兄弟单位，所以你要扬长避短，尽量对敌方搞一点内部瓦解的招数，这方面你擅长。”
何大川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话，缓缓点头：“有道理，我明白你意思了。”
“嗯！”
……
大约半小时后，军车开进了独立第一师的师部大院，孟玺，何大川等人一块下车，快步走向主楼。
门口处，齐宇航背手看着孟玺，斜眼说了一句：“哎呦，孟长官，你现在真是混好了哈，咱师长说了，你不到场，那都不开会。我看呐，现在川府离开你，都玩不转了啊。”
孟玺一笑：“我就是个干跑腿工作的，川府的主要军事力量是否强悍，还得看你们这些一线指挥官……。”
“对对！”何大川立马附和了一句：“老孟混得再好，那不也是从你手下出去的兵嘛？！”
齐宇航对二人已经没啥偏见了，只是说话比较冷而已，他看着孟玺，点头回道：“走吧，很多人都等半天了。”
“走走！”孟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五分钟后。
独立第一师，师部会议室内，秦禹面色严肃地看着众人，话语简洁地说道：“关于刺贺案的事儿，我想大家已经都听到风声了，但可能还不了解细节，所以先让孟玺来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好。”孟玺起身后，全程无稿演讲，用最简洁的话，把刺贺案的核心内容，跟东北战区的军官，全部讲了一遍。
众人听完后，一片哗然。
“卧槽，没想到这老贺是死在了沈万洲手里啊？”
“呵呵，我之前就说，老贺死了之后，沈万洲得到的好处最大……。”
“……！”
众人议论纷纷，秦禹伸手敲了敲话筒：“都安静一下！”
大家伙听到喊声，立马闭嘴。
“现在刺贺案的细节，大家都清楚了。”秦禹皱眉继续说道：“今天上午，我也让孟玺私下给贺冲那边送了材料，现在他应该在长吉，正琢磨怎么整死沈万洲呢。所以，今天开会就两个论点：第一，如果未来贺系主动联系我们，一块集火干掉沈沙集团，那我们该怎么回复？第二，开战之后，我川府系应该怎么在前线进行军事布局？在联军当中，应该担任什么样的角色？以及该怎么跟贺系，卢系，他们谈判，制定规则……？”
“我有一些意见。”孟玺在秦禹说完后，第一个站起了身。
秦禹扭头看向了他：“什么意见？”
“我个人不建议，我们川府系现在就参战。”孟玺眉头紧皱地说道：“我有几点理由。”
众人闻声全部看向了孟玺。
“讲！”秦禹回。
“第一，打起仗来，那就要烧钱。我们现在明面上看着实力很强硬，又有自卫军，又有二战区，又有吴系佣兵集团作为盟友，陆军声势浩大，对外宣称有十几万人，但实际上，我们的军费经济，是非常拮据的。”孟玺声音洪亮，逻辑清晰地说道：“盐岛一战，我们打没了很多储存的军备和弹药，并且还给予牺牲的士兵和军官，大量的抚恤金，以及补偿款，光这两项，就几乎已经掏空了我们军事财政部的腰包。而现在，九区二战区的周系，也很久都没有拿到军政总部给的军费拨款了，再加上项择昊的自卫军也彻底脱离了党政，未来他们的花销，又该由谁来承担呢？还有吴系佣兵集团，人家吴司令是过来帮咱川府的，你不可能让人家自己掏腰包，帮你打仗吧？所以，这些部队的花销，最后闹不好，全都要落在咱川府身上。”
众人沉默，都没有吭声。
“那么，咱们川府真的有能力，去供养这么多部队吗？我希望大家要明白一点，战时的军费消耗，和平时的军费消耗，那完全是两回事儿的。我说难听点，一旦开战了，你钱要供不上，这个联军分分钟就要解体，士兵不可能在养不起家的情况下，去给你拼命。”孟玺面色凝重的继续说道：“第二，五区和欧盟区，在不停的向老三角，以及西南、西北边境增兵，以此来牵扯顾系的主要精力。那也就是说，在九区的争斗上，咱们最铁的盟友顾系，几乎是没有办法在现阶段，给予我们支持的。那一旦战争陷入僵持阶段，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大家不要忘了，九区内部还有冯系、卢系、贺系，这样伺机而动的军政势力，他们绝对是不会跟我们穿一条裤子的。”
“你直接说建议。”秦禹皱眉回道。
“我的建议是：把刺贺案的证据，全部交给贺冲，然后川府撤出九区，”孟玺话语简短地说道：“让他们九区内部的势力，自己折腾去，我们只静观时变就可以了。”
“万一川府撤了，他们打不起来怎么办？”历战问。
“不可能打不起来，因为贾赫被抓的事情已经是半公开状态了，回头我们这边用舆论再一点火，那即使贺冲能忍住，沈万洲也不会允许自己眼皮子底下，藏着一个要替父报仇的军阀，开火是早晚的。”孟玺非常果断地说道。
“那同盟军呢？”阮明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地解散啊！”孟玺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的人回川府，吴系佣兵集团和自卫军，可以共同进驻北风口。至于冯系，我们不用理他就行了，他们百分百是有潜在政治立场的。我个人判断，他们会和贺冲、薛怀礼、卢柏森，一块干沈沙集团。”
“那二战区周系呢？”秦禹问了一句。
孟玺听到这话，足足停顿了两三秒后说道：“如果周司令愿意卸任司令的职位，把部队交由川府统一指挥，那我们可以接纳这七万多人来川府。但如果他不愿意，……那我们只能先自保了，没空去管别人家的炕暖不暖。”
这话一出，众人表情极为惊愕，谁都没想到孟玺会说得这么冷，这么直接。
没空管别人家的炕暖不暖，这话是啥意思？
很明显，孟玺就差直接说，让二战区自生自灭了。
……
七区，南沪。
沈万洲的秘书，已经进了七区军部总政司令部的大楼，他在等待着七区明面上的总司令，周兴礼接见。
第二一三六章 你抽根烟冷静一下
会上，阮明插着手，皱眉说了一句：“不管二战区，咱要背骂名啊！”
“背什么骂名？”孟玺反问。
“这不很明显的事儿吗？局是咱们川府攒的，张罗组建同盟军，我们也是最活跃的，现在这突然要撤出了，那不等于把人家二战区给玩了吗？”阮明轻声说道：“吴系佣兵集团和自卫军，全调回北风口，我们也要撤回川府，九区就留下二战区这七万人，那不是明摆着是卖队友吗？你还说，要劝周司令放下一把的位置，这明显趁火打劫的话，你让谁去说呢？！”
“小明说得没错。”历战也低头附和道：“不管怎么说，二战区曾经也给予我们很多帮助，如果真这么干，那确实不太仁义。”
“我也觉得是这样……。”
“咱们川府可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儿。”
“……！”
众军官听完孟玺的想法后，几乎全员抵触，只有何大川没有发言。但他也只是个团长，在这种级别的会议里，也确实没啥话语权。
孟玺见到很多人反对，并没有表现得很急迫，只淡淡地说道：“首先，大家要明白一点，军事政治和人情，它是要被区分开的。我们首先要保证川府的绝对利益，才有能力考虑到其它军政势力的感受。我个人觉得啊，川府并不亏欠二战区周系什么。当初他们帮的那些忙，都不是具有决定性的，并且我们也通过贱卖天成集团，给予了对方回馈。他们光靠着这笔钱，就可以养活一个军团一年了。其次，同盟军之所以能顺利组建，那是因为它能暂时满足各方的利益需求。说白了，同盟军如果给周系带来的只是无穷尽的麻烦，那你看他还会不会跟你穿一条裤子？”
众人沉默。
“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孟玺继续说道：“把九区这盘烂棋，交给九区这帮军阀势力去下，我们撤回川府，韬光养晦，靠着盐岛未来产生的红利，以及现在川府健康的经济发展趋势，最多不用三年，我们的军事实力，就会再上一个台阶。到那时，九区几方势力也内耗得差不多了，我们一举入关，完成统一。”
“卖了二战区，这是不可能的。”秦禹话语非常直接地回道：“死了儿子的沙中行，都能继续跟沈万洲抱团，选择共进退，我秦禹难道连他们都不如吗？！川府系追本溯源，就是从二战区内走出来的，我要连老东家的死活都不管，那以后谁还敢跟我共事儿啊？”
孟玺停顿一下，直言问道：“那让周司令放弃司令的位置，我们引这七万兵进川府，可以吗？”
“你让逼周司令退位吗？”秦禹冷笑着说道：“如果真这么干了，那我跟杀了老贺的沈万洲有什么区别？趁火打劫，你觉得战区那帮将领，会服这样的人吗？”
“师长，我个人觉得……。”孟玺还要说。
“你的思路跑偏了，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秦禹不容置疑地说道。
孟玺无言。
“去吧！”秦禹摆了摆手。
孟玺犹豫半晌后，伸手拿起资料，直接转身离开。
“继续开会。”秦禹敲了敲桌面，面色如常地说道：“还是围绕着刚才的两个论点，展开讨论……。”
……
南沪，军部总政司令部内。
一名军官来到了秦文旭面前，低声冲他说道：“请吧，总司令要见你。”
“好。”秦文旭立马起身。
五分钟后，司令部小型会议室内，七区军政一把周兴礼，二战区副司令许汉城，以及三名少将级将领，已经围着长桌落座。
秦文旭进屋后，非常客气的与众人打了声招呼，随即坐在了客座位置。
“有话直说吧。”许汉城插手冲秦文旭说了一句。
秦文旭扶了扶眼镜，态度严肃地说道：“目前九区的军事局面，确实对我方很不利，这次我代表沈司令前来商议，就是希望七区军部总政方面，能给我们一定的军事支持。”
“沈、沙、贺、卢，四家码牌，都挡不住一个刚成立不到半年的同盟军吗？”许汉城态度非常生硬地喝问道。
“贺系，卢系，目前存在叛变的可能。”秦文旭直言回道。
“那人家为啥要叛变呢？”许汉城反问。
“起因是川府策反了一名我军的军情人员，并且准备在贺司令遇刺的事情上做文章。而贺系，卢系，本就有二心，可能趁此机会，找了理由，兵谏军部总政。”秦文旭回答得非常谨慎。
“呵呵。”许汉城一笑，继续扮演着黑脸的角色：“是川府要拿这个军情人员做文章，还是老贺遇刺的案子，本身就有其它隐情啊？”
秦文旭停顿半晌回道：“许副司令，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贺司令遇刺，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我来这里也是想说明，一旦川府联合贺、卢、冯三伙势力，强行敲开奉北的大门，那三大区的格局，就非常明朗了。”
许汉城沉默。
“川府如果顺利入驻九区，拿到最高权利，那回头就是联合顾泰安，一块支持陈系统一七区。”秦文旭面色凝重，且非常赤果地说道：“到那时候，三大区除了顾、陈、秦外，将不会再有任何政治声音。”
七区众将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许汉城主动问道：“你们还有啥牌啊？”
“顾系目前被牵扯在了西南、西北，暂时对川府形成不了什么强有力的军事支援。而一旦开战，我方也可以保证，吴系佣兵集团和自卫军，不会对战局有什么太大影响。那如果你们能够在川府出兵前，挡住历战的东北战区，那九区内部，也就只剩下了冯、贺、卢，外加一个二战区周系。我们有信心，能守住奉北。”秦文旭思路清晰地说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以长吉为界限，各自为政罢了。”
周兴礼皱眉沉思着，看向了许汉城。
“你先休息，我们内部讨论一下。”许汉城没有马上给秦文旭回复。
“尽快吧。”秦文旭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老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如果周司令，许司令，以及在场诸位将军，能在这时候支持我们沈沙兵团，那我们未来，也一定会是你们最可靠的盟友！”
周兴礼点了点头，起身说道：“你先休息。”
……
九区，奉北。
沈万洲在犹豫许久后，终于冲总参谋长下令：“联系他们吧，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个电话打过去，我们可能要……？”总参谋长有点犹豫。
“我得替大家伙负责。”沈万洲叹息说道：“挨骂的事儿，我来背。”
“是！”总参谋长点头。
与此同时。
项择昊在疯狂整编着从俘虏营逃出来的七千多名士兵，而其他几家军政势力，也在疯狂地调动兵力，给作战部队补充军备。
……
重都，师部门外。
孟玺一个人站在冰天雪里，正在抽着烟。
“哎呦，你也别上火了。”何大川从后面走过来，轻声劝说道：“这再被信任的军师，也不可能计计都被采纳，你看开点。”
孟玺吸了口烟，笑着回头说道：“提议之前，我就知道师长不会同意的。”
何大川惊愕：“那你还提？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你不懂，师长需要一个说那些话的人。”孟玺扭头看向夜空：“……以前啊，我还觉得咱秦师长比较年轻，政治手腕不太够……现在看来，是我看浅了。”
“你在说啥啊？”何大川很懵B地问道。
……
次日一早。
秦禹接到了贺冲的电话：“喂？”
“聊聊啊，秦师长？”贺冲直言问道。
“好啊！”秦禹一口应了下来。
第二一三七章 夜谈
九区的局面如此复杂，秦禹不可能在飞到松江跟贺冲谈事儿，因为万一有人玩脏的，那他的生命安全就无法保证。所以秦禹直接约贺冲在新乡生活村见面，而后者为了表达诚意，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次日，晚上六点多钟。
秦禹抵达新乡生活村，住在了郑开的家里，并且等了没多一会，就和特意赶过来的周司令一块吃了晚饭。
陪同人员，有郑开、孟玺、历战、以及刘维仁等人。
这一张桌上的人，包括川府系的秦禹，几乎都算是周司令的门生，因为他们都是从二战区混起来的高级将领，所以席间谈话，聊天，自然是以周司令为主的。
孟玺由于开会的时候进谏失败，所以全程比较沉默，很少说话，但他善于观察。他发现郑开、刘维仁等人，对周司令的尊重是刻在骨子里的，说话时的语态、体态，都跟三好学生对待恩师一样，完全没有将官的架子。
酒席宴上，众人一直在谈关于和贺系合作的事情，而周司令的态度也非常坚决，他是主张联合贺冲，一块进攻沈沙集团的。
周司令一表态，郑开，刘维仁，也都明确表示，赞同这个计划。
这样一来，川府系和二战区周系，在大方向上就没啥分歧了，所以大家聊得都很愉快，基本敲定了这个方向，并且也商量出了该跟贺、卢、冯三系，提出的条件。
晚上十点多钟，宴席结束。
周司令喝了点酒，面色涨红的冲秦禹说道：“撑得慌，你陪我出去走一走？”
秦禹愣了一下，立马点头：“好啊。”
……
五六分钟后，新乡生活村的中央街道上，三十多名警卫员，一前一后地压着路，保护着中央位置的周司令和秦禹。
“小禹啊，你知道我为啥非得主战吗？”周司令背手问了一句。
“您觉得这次联合，是推翻沈沙系的机会？”秦禹问。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全是。”周司令摇了摇头：“这七万多人的部队，就是七万多张嘴啊。唉，我和军部总政的冷战持续好几年了，说实话，钱袋子里已经拿不出什么钱了，再拖下去，那不用开战，可能我们自己就要出现问题了，所以现在必须要打了。”
秦禹缓缓点头。
周司令腰板略有些佝偻，走路时似乎不敢正常抬脚，总之身体看着很僵硬：“其二，我……我自己身体也不太好，呵呵，可能也没几年活头了，临走前，我想折腾一把。”
“您别这么说。”
“唉，人早晚都是要死的，这没啥可忌讳的。”周司令扭头看向秦禹问道：“刚才坐在郑开对面的那个段正弘，你俩熟悉吗？”
“不熟悉。”秦禹摇头：“我就知道，他是咱们二战区，第二军的军长，但我以前和他没怎么接触过。”
“他跟郑开的关系不太好。”周司令叹息一声说道：“唉，也就是我在，二战区这帮人才能拧成一股绳，我要死了，这帮玩应，第二天就得散伙。”
秦禹听到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没懂周司令到底想表达啥。
“呵呵，其实有人跟我提议过，让我此次不参战，去川府休整。”周司令笑吟吟地看着秦禹，依旧没头没脑地问道：“秦师长，如果我要去了川府，你能打心眼里欢迎我吗？”
秦禹笑着回道：“那当然欢迎了。”
“哈哈！”周司令大笑，伸手指着秦禹说道：“你这话违心啊。”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秦禹毫不犹豫地强调了一句。
“你川府总兵力，还没有我这七万人多呢。”周司令继续说道：“这一仗不打，就强行融合，那两家人能尿到一个壶里吗？两个军事指挥系统，关键时刻，谁该听谁的啊？”
“商量着来呗，呵呵。”秦禹一笑。
“你啊，你不实诚了。”周司令指着秦禹评价了一句。
“呵呵，那你让我咋说？”秦禹反问。
“所以嘛，有人提了让我去川府，但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行。”周司令长叹道：“所以，这一仗还是要打，希望能一次推倒沈沙集团，尽快结束九区内战，给老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秦禹沉默。
周司令身材佝偻的缓步向前，看着远方说道：“我是在上层找政治平衡的情况下，被空降到二战区的战区司令，干了这么多年，外人称我们是周系部队，但老子家里的人，一个当兵的都没有。来时一个行囊，到我该离开的时候，大印一交，我这些年也就攒下了办公室里那点东西。”
秦禹看着这个老人，久久无言。
“到我该交权的时候，只要我大区有希望，我不用别人撵，自己就会走的。”周司令一双老眼，极为清明地看着秦禹：“你好好干，外有陈系、顾系、林系支着你，你已经成势了。”
秦禹似乎读懂了周司令的意思，缓缓点头：“我尽力而为。”
“啪啪！”
周司令伸手拍了拍秦禹的肩膀：“如果此次成功推倒沈沙集团，九区格局也能稳定，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成……你就把我接回川府，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一定。”秦禹点头。
月色下，二人迈步继续向前，但不再谈政治场上的事儿，而是聊起了家常。
……
次日中午。
欧盟一区的大区最高军事部门内，一众将领正在激烈地争辩着。
俄六区，五大军政派系的领袖，也在召开碰头会议，但商讨了两个多小时后，也没有达成统一意见，最终各自不欢而散。
七区。
周兴礼，许汉城两人再次接见了秦文旭，双方简单交流了一下后，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紧跟着，秦文旭离开谈判地点，乘坐飞机，迅速赶回了奉北。
与此同时。
贺冲，薛怀礼，卢嘉等人偷偷抵达新乡，在郑开军军部内，举行了第一次谈判会议。
会议桌上，郑开直言问道：“怎么打？谁先动手？！”
“我们先动手，打第一枪。”贺冲话语简洁地回道。
第二一三八章 近乎于勒索的谈判
谈判桌上。
贺冲穿着将军军服，起身看着众人说道：“今天我们既然能来新乡参加会谈，就足以表明了诚意。但之前由于我们所处的政治立场不同，双方也很难建立信任，所以……既然郑将军对进攻沈沙系的事情存在疑惑，那我们可以先开火，由我第三集团军，冲奉北打响第一枪。”
郑开听到这话，缓缓点头。
秦禹沉吟半晌，缓缓扭头看向了孟玺那一侧，后者非常默契地起身，直言说道：“联合没问题，开战也没问题。但打赢了，地盘怎么分是问题；打输了，各方利益怎么分，也是问题。”
贺冲扭头看向了他：“那贵军想怎么分呢？”
“川军东北战区参战，二战区周系七万人参战，目前驻扎在二龙岗附近的吴氏佣兵集团，外加自卫军的两万多人，这也有五万多人。”孟玺数如家珍地说道：“我们投入了十几万的总兵力，如果打赢了，要个主城不过分吧？”
贺冲沉默。
“我们要长吉。”孟玺皱眉继续说道：“如果顺利推倒沈沙集团，长吉必须交由我们自治，从军事到政令上，同盟方一概不得插手。同时，九区军部总政，起码要让出一个副总司令的位置，最高会议桌上的七人，我们要三个席位。还有，一二战区的司令位置，我们也要一个。”
“这个条件是不是过于苛刻？”卢嘉皱眉说道：“仗还没打赢，就要把九区军.政一分为二，是不是着急了点啊？”
“我个人觉得，既然是临时组建联军，那就要把丑化说在前头，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在这儿扯皮，那是没啥意义的。”孟玺也不管对方是啥身份，直接怼道：“就在几天以前，你我两家的部队，还在长吉外对峙，就这种关系，你不会觉得，我们出兵是在为了替贺系伸张正义吧？”
卢嘉有些惊讶的看了孟玺一眼，也没在吭声。
“我刚说的，都是我方底线条件，有一条无法通过，那联盟军就没有办法组建。”孟玺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些额外条件，比如，党政自卫军，吴系佣兵集团，以及咱们二战区的部队，那都是没有财政部门给予军费支持的，现在要打仗了，三军一动，粮草问题就是头等大事儿！所以，我希望贺系能给与我方一些军费和军备上的支持，这样也算是提升我们整体力量嘛！”
“呵呵。”卢嘉听到这话都笑了，抬头看着孟玺问道：“那是不是联军不组件，你们这些部队，就没有办法打仗了啊？！”
“你说的对啊。”孟玺点头：“贺冲将军没有联系我们之前，我们这边其实已经准备撤军了，九区内部局势太过复杂，我们耗不起了。”
卢嘉无言。
“军费问题，我方是不会帮忙解决的。”贺冲话语简短的说道：“如果打仗的钱，都要我们出，那如果战胜了，你们有凭啥跟我们谈长吉的条件呢？这没道理啊？”
孟玺停顿半晌，直接把话挑明：“贺冲将军，你只需要明白一点就可以了，现在被架在火上烤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贺总司令遇刺一案，跟川府并没有啥关系，我们可以不打，也可以撤军，但你不行，对吗？”
“你过分了！！”薛怀礼冷冷的看着孟玺说道。
孟玺这话是有点极端，几乎句句往贺冲肺管子上戳，似乎有意激怒对方，但贺冲却表现的非常沉稳，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小孟，说话留三分余地。”历战摆手招呼了一下：“你坐下！”
孟玺弯腰坐下，不在吭声。
历战虽然呵斥了孟玺，但却没有把话往回聊的意思，并且秦禹，郑开，以及刘维仁等人，也都没有在说话。
很简单，这帮人都默认孟玺说的对，并且心里也赞同他提出的条件。
长时间的僵持过后，贺冲斟酌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可以可以挤出一些军备，军费，给予你们支持，但数额不会太大，总价在两亿左右吧！”
“贺冲将军……！”孟玺还要说话。
“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大退让了，如果你们觉得还不行，那谈判到此结束。”贺冲直接打断孟玺的话。
“行了，给两亿也算是表达诚意了。”历战拦了一句：“这个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给这两亿，我们有一个额外条件。”贺冲看向了秦禹：“吴天胤司令，应该是扣留了一名冯系的军官，那个人叫杨晓伟……我希望秦师长能在中间帮忙说和一下，让吴司令把人放了。”
秦禹怔了一下后，扭头看向了孟玺。
“有这事儿。”孟玺点头。
“唉！”
秦禹疲惫的叹息一声，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吴天胤的电话。
“喂？”
“胤哥，有个叫杨晓伟的军官，是不是让你扣了？”秦禹问。
“对啊。”
“是这样的，这个人你能不能放了。”秦禹笑着说道：“我在谈判桌上，拿了贺冲兄弟两亿军费，这点面子不给，不太好吧？”
“放不了。”吴天胤斩钉截铁的回了三个字。
“现在正在谈呢，我的意思是，小矛盾的话，咱们可以暂时搁置。”秦禹劝了一声。
“搁置什么？！”吴天胤皱眉喝问道：“他贺冲为啥替冯系要人啊？”
秦禹沉默。
“面上让我冯家跟我们合作，把松江拿了，背后还TM的策反老子的部队！他们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B啊？”吴天胤直接开骂：“是否合作，跟冯系策反我部队，这是两码事儿！不要拿着合作的借口来压我，让我为大局考虑！我TM的一个老雷子，我考虑什么大局？！”
“你别激动……！”
“我明告诉你，这事儿冯家找谁都TM没用，他们必须自己找我解决。”吴天胤说完这句，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秦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把电话放在桌上说道：“你都听见了？我根本劝了不了他。”
贺冲无言。
……
下午三点多钟，六区自由谠的部队，突然在各防区集结，准备向西伯无人区挺进。
第二一三九章 秦老黑卖楼花
贺冲心里其实非常清楚，不管是川府，还是二战区的周系，都是想打这场仗的，但什么时候打，怎么打，主动权并不在他贺系手里。
谈判如果没有进展，继续拖下去，那对贺系、卢系、冯系来说，是没啥好处的，因为这会给沈万洲留出大量的准备时间，所以他们才选择掏出两亿军费，去堵秦禹的嘴。
同样，提出苛刻条件的孟玺，秦禹等人，也不会真搞得太过分，开出一个极为离谱的价码，因为一旦把局面整僵了，最后受益的也会是沈沙集团。
联合就要趁早，所以双方在试探出彼此的底线后，剩下的谈判就变得顺利多了。
……
初次会谈结束后。
秦禹立马返回了川府，并且迅速给历战下达了整军命令。川府系的东北战区开始大规模集结，待准备充足后，就向九区挺进。
次日，川府重都。
秦禹是一丁点陪林念蕾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九区这边准备开战后，他有大量的工作要处理。
第一要解决的就是军费问题，手里有余粮，这心才能不慌。
自治总会内，秦禹坐在沙发上，插手看着老李问道：“还能不能搞出来点钱？”
“搞不出来。”老李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就是印钞票的，也供不起部队天天打仗啊。唉，进攻九江，支援老三角，打盐岛，我们这五六年内，干了三四场硬仗了，不是我们川府的行政机构，搞不起来经济，是赚的供不上花的。你要再这么整，那我就只能带头犯罪了。”
秦禹是能理解老李的难处的，他知道对方是真的没啥办法搞钱了。川府的税收政策才刚刚颁布，财政部门那边积累的积蓄，几乎全给独立第一师拨过去了，行政机构自身运转都比较拮据，你再让他们往外抽血，那川府内政可能就要崩。
之前川府选择从八区大量引进人才，开出了极为丰厚的个人待遇，这也是个非常庞大的消耗开支。
你不拿钱砸，不给人家上升通道，人家凭啥背井离乡地跑到这里来发展？但你要花了大资本来维持这个事儿，那行政机构的先期运作成本，就压缩不下来……
这种情况，是一个军政势力想要崛起，想要壮大，必须要面对的困境和死循环。
川府不是自己没有经济造血能力，反而它的前景是非常可期的，缺的只是时间和沉淀。
此时，孟玺在会上说的那些话，提的那些建议，几乎毫无例外的都被应验了。
办公室内，财政部门的领导，轻声冲秦禹说道：“要不然，我们再增加一部分税种，提高税务收入？”
“加什么？喘气税，睡觉税吗？”老李毫不犹豫地怼道：“这么干，那就是杀鸡取卵！把战争的代价转嫁到老百姓身上，那政F就离死不远了。”
“对，”秦禹点头：“不能想招从老百姓身上掏钱。”
财政部门一把手，听到两个大佬这么说，也就不敢再吭声了。
秦禹缓缓起身，背手在屋内走了一圈，突然说道：“这样吧，先拿盐岛套现吧。”
“怎么套？”老李问。
“你在川府开个商业峰会，邀请三区知名企业过来。”秦禹停顿一下说道：“把盐岛外的海域，划分成军事筹备区和商业待建区，再把盐岛中心里，几块比较有价值的商业地盘，全都放在盘子里，让这帮商业集团，竞价拿吧。”
老李怔住。
“还有，盐岛主岛旁的环形小岛，也可以卖，期限是十年二十年都行。”秦禹皱眉再次说道：“总之，我们要拿盐岛套现红利。”
老李搓了搓手掌：“盐岛中心区域的地盘，我们是要自己开发的，这未来产生的红利，肯定比现在要高很多……这时候往外卖……？”
“我等不到自己开发了啊。”秦禹无奈地说道：“打地盘，不就是为了换钱，换经济效益，再拉军队吗？算了，先卖一部分吧，九区开战前，财政部门手里必须握有大量的现金，不然……我心里没底。”
“好吧，这事儿我来筹办。”老李点头。
“李叔，有一点，咱们必须要做好。”秦禹立马嘱咐道：“既然要卖，那咱们就不能在合同上做手脚，算计这些商企。钱稍微拿少一点，也别祸害朋友。这些年，没有这些大企业支着，咱们……早都完犊子了。”
“这我心里有数。”老李应了一声。
“妈了个B的，我看九区这三个主城，是真的眼红。”秦禹恶狠狠地说道：“这一打仗，各家军政势力养的官企，上交的资金数额看着都TM吓人。”
“再给我三五年，你也会有这样的企业。”老李目光坚定地说道。
秦禹缓缓点头：“咱们没有现成的东西可以捡，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慢慢来吧。”
“我去开会准备这个事儿。”老李雷厉风行，起身后直接向外走去。
……
一天后。
贺卢兵团，正在长吉附近频繁调兵遣将之时，七区外的江州，也是暗流涌动。
一个步兵团，从北侧方向赶往江州，一路途径了很多七区部队的防区。
临近江州之时，负责驻扎在公路线要道的驻防营士兵，按照共治条例，拦住了这个团，例行进行检查。
团长下车后，掏出证件和手续说道：“我们是进轻轨站拉货的，大约三四个小时就出来。”
江州这个地方，由于不属于七区领土范围，但它又是商贸要道，所以为了避免各家军政势力发生利益冲突，就签订了共治协议。
主要代表是七区陈系，七区周、许系，还有川府系。
为什么川府系也会在这个共治条例里呢？
那是因为秦禹曾经一怒之下打过九江，并且还TM的赢了！
拳头大，实力强，那自然就没人会忽视你。
江州是商贸要道，八区，九区的轻轨列车，在南方的终点就是这里，再加上川府目前又是处在疯狂发育阶段，需要有大量的外部资源向内填充，那这里也是川府运送各种物资的必经之路。
所以川府上桌签这个条例，是有道理的，也不算胡搅蛮缠，只是为了保证自身权益而已。
但江州这个地方，离七区太近，如果周许系答应川府可以在这儿驻军，那纯属是傻子行为，因为这存在很大的军事隐患。
所以，最终三方商量的结果是，川府可以在江州无阻碍的通行，具体权利也有陈系部队来保护。
这就是目前江州的军政格局，也是为什么这个野战团，在经过别人防区时，要出具手续证明的原因。
驻防营在检查了对方的手续后，才立即放行。
……
与此同时。
九区，松江。
杨晓伟的亲大哥，坐在车上冲冯磊说道：“贺冲说话都不好使，我看这个吴天胤，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这样，我找警署那边，让他们以查案为由，进吴系警卫营，把人抢出来算了。”
第二一四零章 江州乱（地仙更）
冯磊扭头看了一眼对方：“不行。”
“为啥不行？他们在城里就四千人，真干起来，咱们还怕他啊？”杨晓伟的大哥很冲动地回道。
“不是谁怕谁的问题。”冯磊懒得解释，只目光呆愣地看着风挡玻璃，沉默许久后说道：“再让贺冲谈一次，如果还不行，那我自己解决，你甭管了。”
“你们就是太惯着吴天胤了，他一个老雷子出身，手下一帮……。”
“他要不行，就不会有资格坐在谈判桌上；你要行，你就不会在这儿跟我发牢骚了。”冯磊皱眉训斥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头疼。”
对方被怼的下不来台，脸色极为难看地松了松领口，也就没再说话。
……
晚上，九点多钟。
七区二战区，许系第五野战师，步兵二团，在通过了其他部队的防区后，来到了江州轻轨车站内。
二团长张正财，站在接货区的大院中，低声冲着副团长说道：“先不要动，等电话。”
“是！”副团长点头。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张正财走到一旁，站在一处铁架子下面，按了接听键：“喂？师长！”
“情况怎么样？”第五师师长，低声问了一句。
“一切正常，我们内部的接应部队，也就位了。”张正财回。
“那就干吧。”第五师师长立即回了一句：“要快，不要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明白！”
“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张正财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立马走到军车旁边，从车内拿起对讲机吼道：“一营，武装接管轻轨车站！二三营，向区内主要路口挺进，进行军事封锁！四营跟我走！”
“一营收到！”
“二营收到！”
“……!”
对讲机内传来了频繁的回应之声，张正财下达完命令后，立即冲着副团长说道：“快，通知我军在江州的驻防营，马上执行接管计划！！”
“是！”副团长立即回了一声。
……
三十秒后。
江州火车站内，一个营的士兵冲出接货区，有计划，有组织的向四周散去。
站台内。
“亢亢亢！”
数声枪响泛起，一名连长端着机枪，冲着站内的工作人员喊道：“所有人抱头蹲在地上，我军按照上层命令，武装接管这里。”
铁路项目，是三大区共同的项目，也正是因为这个项目，秦禹团队才迈出了起飞的第一步。而三大区在确定项目之前，也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扯皮和博弈。
当时商谈的最终结果是，铁路项目完成后，三大区会通过招标的方式，将沿线铁路，分区域，分批的承包给负责承建铁路的一些集团公司。
这样干是为了体现公平，因为铁路是在待规划区内，那你让八区来负责管理，九区和七区肯定不干，所以，将铁路外包是比较平衡的手段。
不过这些东西都只是面上的，因为实际上能中标的公司，全都是有政治背景的。就比如当初的秦禹，他就是靠了顾系，二战区，以及陈系的各种关系，才拿到了一部分铁路的管理权和承建权。
所以，江州的铁路管理单位，也是七区的一家集团性公司，只不过这个公司里是既有陈系的人，也有周许系的人，因为当时是双方共同成立的这个集团。
也是……也是为了公平嘛。
此刻，步兵二团突然要武装接管这里，管理单位的工作人员全都懵了。因为他们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莫名其妙的就看到一群当兵的冲进了站台。
“啥意思啊？！”一名站台长从小院内跑出来，呼哧带喘地喝问道：“你们凭啥接管火车站啊？”
“凭啥？就凭我手里有枪？！”
“亢！”
连长回了一句后，一枪直接崩在了对方的腿上。
站台长跌倒在地，瞬间惨嚎了起来，而车站内负责警戒的安保成员，则是第一时间就投降了！
这帮人，那里敢跟正规军呲牙？
车站主楼，总调度室。
“嘭！”
房门被一脚踹开，一营长迈步走进来，拿枪指着值班的调度人员说道：“把车次班列全部取消！！从现在开始，江州既不让进车，也不让出车！”
“为什么啊？”
“你在多问一句，我枪毙你？！”一营长非常嚣张的吼道：“马上通知各列车车长！”
“好……好吧！”调度人员不敢犟嘴，立马拿着大喇叭开始喊话。
车站休息楼内。
大量往返于九区，八区的列车工作人员，列车长，全部被集中关在了一间大仓库内。
“啥意思啊？！你们凭啥关着我们？”
“不要问，在屋里老实呆着就行！”一名军官叼着烟，话语蛮横的说道。
“我特么是八区的列车长，我们列车也是八区的，你们凭啥扣着我们？脑子有病啊？”对方脾气火爆的喝骂道。
“亢！”
一声枪响，八区的列车工作人员，仰面倒地。
军官吸了口烟，面色阴冷的说道：“安静！”
话音落，屋内霎时间安静下来，一点其他声响都没有了。
……
江州城内。
“哒哒哒！”
机枪咆哮着响彻街道，二营，三营，在配合着二战区的主房营，正围剿陈系的驻军部队。
与此同时。
二团长张正财赶到了江州自治会内，他穿着军装，踩着皮靴坐在了会议桌上，挑着眉毛说道：“从今天开始，江州姓周了，明白吗？！”
亲近陈系的人，抬头看了张正财一眼，也没敢吭声。
张正财缓缓起身，迈步走到两名中年身边，低头看着他们问道：“听说你们跟于家，跟川府的关系不错啊？！”
二人没敢吭声。
“把他俩带出去！”张正财摆手。
“呼啦啦！”
十几名警卫士兵进屋，二话不说，动作粗暴的拽着二人，就要往外拉。
自治总会会长，起身劝说道：“张团长，他们也是江州的老人了，虽然跟……！”
张正财目光阴沉的看向他：“你那一头的啊？”
自治总会会长，闻声立即闭嘴。
五分钟后，主楼外面，一声凄厉的骂声泛起：“张正财，我M，你不得好死！！”
“亢亢！”
枪响传遍了大院。
……
重都。
于家的人在师部门口等了两分钟后，才被小丧通知可以进去了。
办公室内，秦禹抬头问道：“怎么了？”
“江……江州那边出事儿了。”于家的人语气急迫的说道：“我们的人打来电话，说二战区的一个团，突然在江州……！”
第二一四零章 率先开战（地仙更）
于家的人离开办公室后，秦禹心情非常烦躁的走到了窗口处，拿着电话，直接拨通了陈俊的号码。
“喂？！”
“江州的事情，你听说了吗？”秦禹问。
“刚接到消息。”陈俊话语平淡的回道。
秦禹听着他的语气，心里莫名有点火气和埋怨，因为在大方向上，川府，八区，以及陈系，一直都是铁盟关系。但目前在西北，西南两大前沿阵线，几乎全靠顾系力量和川府一半的兵力，在对抗欧盟和五区，两大区的军事势力，陈系几乎没咋出力。
但顾泰安，秦禹也从来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埋怨过陈系，毕竟七区现在内部不稳定，反陈势力也比较大，他们需要抽出经历，维持内部稳定。
但现在，九区这边都要开战了，外围也不需要你陈系投入啥精力，那你难道连自己家门口的这点事儿，都盯不明白吗？
这是秦禹心里有些窝火和埋怨的原因，所以说话也有点激动：“俊哥啊！！九区都要开战了，我之前也给你打过招呼，那为啥对方还能先动呢？江州要丢了，我川府怎么出兵啊？历战的部队，全得被对方堵死在防区内啊！”
“呵呵，你急什么啊？”陈俊笑着问道。
“我能不急吗？！江州太关键了，他们要先拿了这里，我们川府的物资线就要被切断，兵出不去，那还怎么打仗？”秦禹急迫的说道：“铁路被控制，八区在关键时刻给我们的物资支援，我们也拿不到了！等于被人彻底关在了家里！”
“你最近压力是不是挺大的啊？”陈俊反问。
“俊哥，你别跟我扯这个啊……！”
“我TM啥时候让你难受过？！”陈俊话语严肃的说道：“九区内乱的兆头刚显，我们和老周在江州就都各有布局！你不让他先动手，那能看清楚他手里有啥牌吗？”
秦禹怔住。
“我特么堂堂正规军校毕业的，我不比你明白江州的重要性啊？七区的主战场就一个。”陈俊斩钉截铁的说道：“谁拿江州，谁就战局主动。你放心吧，有我陈俊在，对面一发炮弹都不会打到你们川府的行军路线上！”
秦禹闻声立即变脸：“我就说嘛，他们在江州搞事儿，我俊哥怎么可能不知道！呵呵，原来你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啊，俊哥，在军事方面，我真的是要向你请教……！”
“别跟我搞这个。”陈俊霸气的说道：“你看着九区眼馋，我们陈系也不想在开什么狗屁军政大会了！思路就一个，只要你能在九区强行上去，那老子不等了，争取一鼓作气，解放七区！”
“我尽力而为！”
“不用考虑南边，你放开手脚打，川府的安全，我陈系都给你保了！”陈俊话语简洁的回道。
“妥！”秦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
七区，南沪。
一战区军部大楼，作战指挥室内，陈仲仁司令穿着无标志的军服，带着警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司令！”
二十多名将领，起立喊道。
“他妈的，九区的小贺冲要哪吒闹海，没想到人家还没等打起来，咱七区就先开火了！”陈仲仁笑骂了一句，迈步来到指挥桌首位，背手问道：“江州什么情况？”
“我驻防营遭受到了袭击，但提前有准备，伤亡并不大！”一名将官亲自回了一句。
“许汉城进了江州多少兵力？”陈仲仁扫了一眼布防图问道。
“就一个团！他们是以要进车站接货为理由，渗透进去的。”
“一个团没多大意思，他还有后手！”陈仲仁皱眉说道：“让江州内的驻防营，给我吸引火力三小时！老子要看看他的牌面！”
“明白！”将官立即点头。
……
一战区，西南先遣军的总部内。
陈俊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拿着电话，语气依旧不急不缓的问道：“对，你们先不要动！它在江州城内不就一个团吗？你现在把刀亮出来，他后续部队就要在外围响枪了！对，你集合武装力量，等我命令！”
“是！”对方回。
江州境内，驻守主要干道的陈系驻防营，目前已经遭受了敌军三个营的进攻，但他们之前准备充足，弹药充足，利用提前布置好的防区和掩体固守，打的非常谨慎。
双方交战一个半小时后，三个营只各自往前推进了不到五百米！
就在这时，二战区许系第五野战师，突然向江州增派了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
这四个团，都是提前往江州周边移动的，如果没有发生军事冲突，你光在地图上看，并不能看出什么异常，因为对方并没有脱离自己的活动区域，也没有过线，非常像是正常的军事调动。
由此可见，许汉城也是早都放眼江州，并且准备了很长时间了。
四个团没用一个小时，就来到了江州外围！
紧跟着，炮团在事先预定好的阵地内，向江州城内的陈系驻防营开炮！
再过半小时，三个团，全部扑进江州城内，准备彻底武装接管这里！
……
七区，一战区作战指挥部内。
“报告司令，他们的三个前沿团，已经进入了江州区域！”将官起身喊道。
“通知江州城内武装亮刀，给我闷死他！”陈仲仁立即说道：“325师，全线给我向九江方向移动，最快的速度攻城，逼他回防！326师，西北先遣军！沿九江两侧散开阵型，开始给我自行阻敌增援！他妈的，四个团后动，老许肯定算到了，我会无限增援江州，老子要真派部队去了，弄不好要着他道了！！全体都有！”
众将起立。
“目标九江，给我集体温习一下，秦禹曾经做完的功课！”陈仲仁挑着眉毛说道：“江州内部冲突，让提前埋好的武装力量解决！打完后，老许如果撤军，我们马上进军江州，如果他不撤军，继续死磕，我们就拿九江！他们着急给沈万洲添柴火……那咱们溜溜他！”
“是！”
……
一个半小时后。
江州境内，两家集团公司的仓促大院内，瞬间集结了近两千号人！
一年多的时间。
陈俊的西北先遣军，连续裁掉了近三个团的兵，但实际上有些人却借着裁军的机会，被下放到了江州境内。
武装力量集合完毕后，近两个团的士兵，立即向驻防营方向增兵！
“嘭！”
与此同时，南沪方向的巨炮，一炮轰击在了九江特区墙上！
九区的战火还没燃烧起来，陈系在七区已经开始全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