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7章 危难之时，还得是儿子
地下工事内，众将领一听大门被炸开了，表面上的沉稳之色，也就荡然无存了。
“怎么回事儿？贾正不是已经带兵过来了吗，这都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连一个营的叛军都解决不了？”
“门口的守军呢，都是死人吗？！”
“一战区司令部派过来的增援呢，为什么还不到？他们在搞什么？！”
“……！”
喧哗声，慌乱的质问声，不绝于耳地响彻在室内，众将领此刻都慌了。
谁不怕死啊？
干到这个级别，几乎拥有最顶层的权利，谁又想死在这样的动乱当中呢？
“别喊，都别喊。”参谋长瞪着眼珠子吼了一声：“人还没到跟前呢，你们看看自己的反应，还是军人吗？”
众人听着吼声，短暂沉默了下来。
参谋长冲着警卫军官问道：“我们最近的支援部队到哪儿了？”
“贺冲带着两个连，已经到了司令部周边了，他们准备……。”警卫语气略显急促地回道。
“给我接贺冲的电话。”贺司令直接打断道：“把工事地图给我拿一份，快点！”
“好！”警卫点头。
参谋长扭头看向门外，也补充着喊道：“工事内的警卫，立马在各走廊设置防区，全力阻击打进来的叛军。”
……
司令部周边的街道上，贺冲坐在车上，拿着电话回应道：“好，好，我……我知道了。明白，我记下了，爸……你千万注意安全，我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贺冲立即抬头吼道：“去司令部后方的宝源街。”
“那边全是军情特务。”副驾上的连长提醒了一句。
“快，就去那儿。”贺冲不容置疑地回道。
……
地下工事中。
关峰带着营内核心嫡系，还在玩命冲击着对方警卫士兵驻守的走廊，但这仗非常难打。
工事里的墙壁都是加固过的，厚度是普通房屋墙壁的两倍还多，普通的手L，爆破性武器，根本对其产生不了任何破坏。而走廊内的空间又十分狭窄，每个拐角又都有像门口那样的驻防墙，敌方士兵躲在里面，只需要机械般地开枪搂火，就能对关峰等人造成大面积杀伤。
这种狭窄空间内的攻坚战，几乎没有战术和侥幸可言，想往前打，就要流血，就要有减员。
但此刻局势，对于关峰等人来说非常艰难，可对于防御工事内的高级将领来说，同样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对方只要每往前移动一步，就意味着他们随时有可能凉凉……
双方血拼，走廊内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火耀味，充满血渍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哀嚎与牺牲的士兵。
……
距离司令部大院后侧，大约一公里左右的宝源街附近，数伙军情人员正在与贾正的部队驳火，双方利用周边的复杂地形，打的难解难分。
两排车队从宝源街的十字路口开了过来，见前方有枪战，立马进行了减速。
车内，贺冲拿起对讲机，一边观察着前边的局势，一边吼道：“两个连听我命令，迅速控制宝源街军人服务社门前的那条马路，留出两个排，携带炸耀，一会跟我走。”
“收到！”
“收到！”
对讲机内传来了回应之声。
数十秒后，两个连开过来的装甲车，越野车，迅速沿道路两侧进入战场。
“哒哒哒！”
机枪，步枪，同一时间开火，迅速用火力压制周边的军情人员。同时，装甲车、越野车内的士兵跳了下来，一边跑着，一边四散着抢占有利点位。
此处距离战场中央并不近，所以打游击的军情人员人数也不多，两个连扑上来，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撤退。但军情人员，也第一时间向策划人员进行了汇报，通知他们，这一侧突然有两个连，打了过来。
……
司令部大院正门。
从一战区出来的邢钢，终于带着两个营赶到了动乱现场。
“贾旅长，你们贾旅长呢？”邢钢跳下车喝问道。
过了几秒，司令部主楼大厅内，已经控制住一楼局面的贾正，接到了外围的报告。
“旅长，一战区的支援到了。”
“……！”贾正仔细思考了一下，立即回道：“你告诉邢钢，让他带人清理外面的军情人员，不用进入楼内作战。这边的攻击，我们来负责。”
“明白！”
大院门口，一名军官冲着邢钢说道：“贾旅长让你们帮忙清理外围的军情特务。”
邢钢皱了皱眉头，立即回道：“好！”
二人沟通完毕，邢钢拿着车载步话机喊道：“两个营，沿司令部主楼周边散开，对叛军展开攻击。”
“收到！”
“收到！”
命令下达完，邢钢看了一眼车内的团参谋，冲着他点了点头。
……
宝源街，军人服务社门前。
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贺冲，此刻已经迎着头皮冲下了汽车，摆手吼道：“那两个排，跟我来，快点！”
“贺旅长，你回去，回去！”连长生怕贺冲出事儿，跟在后面不停地吼着。
老话讲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从小在家族庇护下长大的贺冲，虽然没有直面过如此危险的环境，但这一刻还是将自己的安危抛在脑后，一点没有犹豫地跑到了军人服务社门前。
周边枪声打响，贺冲摆手吼道：“拿构建防御工事的钻头，在正门口给我铺炸点。快，动作快点！”
……
地下防御工事里。
警卫冲进室内，冲着贺司令说道：“司令，上面来人了，已经按照图纸在铺设炸点了，我们可以走了。”
“走！”
老贺匆忙招呼一声，第一个冲出了室内，其余将领跟随。
走廊内，仅剩下的十几名警卫，死死的用身体堵住走廊，倒退着前进，随时准备殊死一搏。
……
地面上。
两个连的兵力迅速占领了军人服务社周边后，大批军情人员已经收到消息，开始向这一侧赶过来。
周围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贺冲急迫不堪的吼道：“快点，再快点！”
“铺，铺完了！”一名排长抬头喊道。
“散开，炸，快炸！”贺冲摆手吼道。
……
河口港。
秦禹拿着手机，十分惊愕的说道：“吴局，好大的手笔啊！
第1978章 混乱的奉北，谁在补刀？
电话中，马老二低声回道：“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奉北的动向，都在等消息。”
秦禹缓缓起身：“这事儿你有参与吗？”
“没有。”马老二摇头：“不光我们这些人不知道，估计连二战区司令部那边也不知道。”
秦禹在屋内走了两步：“有消息，马上给我打个电话。”
“好。”马老二点头。
“哎，你等一下，奉北出事儿了，冯系有动作吗？”秦禹问。
“有，他们有部队在往奉北调动，理由是要进城维稳，保护军部总政的安全。”马老二回。
“理由怎么说怎么有，但部队进城了，具体干什么事儿，谁他妈也说不好。”秦禹淡淡的回道。
“说的就是这个，九区这盘棋，不到最后一刻，那是看不出结果的。”马老二很赞同的回道。
“好，就这样！”
“嗯！”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秦禹拿起烟盒迈步走到营帐外面，点了一根烟。他最近的心里活动也非常复杂，大牙等人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但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任何回信儿，秦禹心里很担忧，唯一可以宽慰自己的就是，目前牛头山附近没有爆发出任何战事消息，那也就是说，大牙他们目前藏的很好，目前还没有和敌军碰上。
九区那边局势复杂，一些对秦禹有过大恩情的人，都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中，但盐岛战事目前看来，又短时间内结束不了，他也没有办法放眼九区，做出一些动作。
冷风吹徐，秦禹叼着烟，双手裹着军大衣，突然脑中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吴局想干的事儿，真的干成了，那九区未来的局势会怎么样呢？这对川府来说，会不会也是一种机遇的到来呢……
……
宝源街。
“轰，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军人服务社门前响起，泥土，碎石瓦块冲天而起，一个三米多长，两米多宽的塌陷大洞，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如果是正常炸Y，或许很难爆破墙壁坚硬的地下工事，但部队用的炸Y都是非常规的，士兵不但可以精确爆炸区域，还可以控制爆炸的大体方向，简单理解就是，埋在挖掘凹槽内的炸Y，不是常规向上呈扇形爆破，而是向下集中爆破，这就叫定向爆破。
所以，坚固的地下工事天棚，在这种密集排列的定向炸Y下，也只能是塌陷的结局。
塌陷坑出现后，贺冲站在外围低头吼道：“司令，司令，爸，你听的到吗？”
下方灯光昏黄的走廊内，传来了枪声和脚步声，参谋长率先回道：“外围控制了吗？”
“控制了！”贺冲回了一句，立即摆手吼道：“快，下去人，搭人梯！”
此刻栓下降绳，明显是浪费时间的举动，一个排的士兵在听到贺冲的命令后，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塌陷区内。
走廊内，贺司令略显慌张的走了过来，抬头喊道：“控制上层！”
“在控制！”贺冲回。
塌陷口处，跳下来的士兵蹲下了两人，肩膀上再次直立着站住了两人，人梯搭好后，贺司令抬着脚，踩着士兵的身体，狼狈不堪的向上攀爬。
上方，几名士兵趴在地上，将步枪递下去让贺司令抓牢，在用尽全身力拖拽他。
数秒后。
贺司令重见天日，灰头土脸的从坑内爬了出来。
“装甲车，把装甲车开过来！”贺冲摆手吼着：“我们去卫戍旅司令部！”
“不，不要去卫戍旅。”老贺立即摆手说道：“先走，先离开这儿再说！”
“嗡嗡！”
四台装甲车从侧面冲上来，用车体准备掩护着贺司令撤离。
“继续救人，快！”贺冲留在坑洞旁边，还在指挥着作战排对下方的人进行营救。
周边街道，贺冲带来的士兵，此刻已经将主要路口，胡同出口，完全控制。
军情人员这边由于人比较分散，虽然已经知道贺冲在军人服务社门口炸地道，但却短时间内形成不了大规模冲击的人数，只能干着急的在外围射击，阻截。
走廊内。
原本距离拿下老贺就只有一步之遥的关峰，此刻处境非常危险，因为贾正的部队，已经从楼上打了下来，大量携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开始往廊道内投掷催泪瓦斯，并且配合喷火枪，迅速向前推进。
“完了，营长，我们完了……对方炸开地道，已经跑了！”地下工事内，一名连长绝望的冲着关峰说道。
“在冲一次，他们就在前面！”关峰依旧不放弃的吼着。
地面上。
十几名士兵保护着老贺，先行向街道边跑去，而这时装甲车也已经赶了过来，列队的停在了路边。
混乱的战场上，老贺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摆手吼道：“让他们指挥，上车，你先上车……！”
“嗖！！”
就在这时，一阵气爆声响起，一道橘黄色的火光从远处街道口乍现。
老贺猛然回头。
“轰隆！！”
一台装甲车被RPG导D击中，瞬间爆炸。
“司令，小心，外围还有人！”一名军官冲上来，瞬间扑倒了老贺。
“嗖嗖嗖……！”
紧跟着，不绝于耳的气爆声响起，混乱的街道上，楼房天台上，起码有近十发RPG射来！
密集爆炸声在街边两侧响起，贺冲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士兵扑倒，他身体栽倒之前，向父亲的方向看去，见到那里已是一片火海。
装甲车接连二次爆炸，气浪推着地上的老贺，和那些保护他的士兵，滚出去两三米远！
“亢亢亢亢……！”
沉闷的狙J枪声接连响起，老贺身上的士兵被打死，尸体被击穿，老贺刚要起身，胸口，后背直接暴起两团血雾，再次趴在了地上……
“爸，爸……！”
被扑到的贺冲，声音凄厉的喊着。
这一次的袭击，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大约只有不到十秒钟，对方在打完RPG弹Y后，就没了动静。
不知道藏在那里的狙击手，连续冲着老贺的方向补了N枪后，也没了反应……
第1979章 将星陨落
街道上，爆炸后的碎物铺满了地面，被轰碎的装甲车燃烧着火焰，周围到处都是尸体……
贺冲被警卫士兵压在身下，双耳嗡鸣，双眼死死地盯着老贺的方向，不停地吼着：“都起开，去看看我爸，起开……！”
喊声传遍四周，士兵们也看向了老贺那一侧。贺冲费力地推开自己身上的人，第一个跑了过去。
护着老贺的士兵已经被狙打碎，几具尸体黏在一块，压着下面的老贺。贺冲跑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拽开这些尸体，双眼扫向自己的父亲。
他后背有两处明显的枪伤，血洞，右腿被炸开，模样极惨。
“爸，爸……！”
贺冲一边呼喊，一边伸手捂着老贺的伤口：“来人啊，来人，抬他去医院。”
“车，车！”一名连长冲着远处摆手，呼叫着越野车。
“翁！”
汽车马达声音澎湃，两台越野车从前面赶来，停在了路边，十几个人合力先将老贺抬了上去。
此刻，地下工事内的高级将领也冲了上来，大步流星地跑到了这一侧。
“你们坐其它的车，坐其它的。”参谋长一看老贺的伤势，立马冲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句。
混乱的街道上，高级将领们看向老贺，全都呆愣住。这群人都是当了几十年兵的，他们一看老贺的伤口，心里就意识到了什么。
贺冲与参谋长一块坐上了越野车，抬头喊道：“开车，开车！”
车门关上，司机载着他们，第一时间赶往最近的军部医院。
“爸，爸，你坚持一下，这里离医院很近……。”车上，贺冲用腿垫着老贺的脑袋，不停地呼喊着。
由于刚才处境危险，老贺等高级将领已经在地下工事中穿了防弹衣，但实际效果并不理想。重狙的穿透力都可以打穿钢板，就更别提步兵常用的防弹衣了。
老贺听到独子的呼唤，竟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身体明显抽动了一下。
“爸，爸……！”贺冲见父亲睁眼，大喜过望地吼着：“爸，我们马上就到医院。”
老贺盯着儿子呆愣了能有两秒钟，才嘴唇蠕动，声音微弱地说道：“……我……我挺不到医院了。”
“爸，你……！”
“听……听我说。”老贺缓缓抬起手臂，抓着儿子的手腕叮嘱道：“……未来没有我，这贺……贺家，你就是顶梁柱。对外，你要谦卑，装傻；对内，你要凡事都心里有数。不论未来沈万洲做什么，或者你发现了什么，你都要支持他……不要驳他的意思……利用亲近贺系的关系，先自保。”
贺冲听着父亲的话，已是泪流满面。
“一件事儿，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就不要做，不要争。”老贺缓缓闭上眼睛，强吊着一口气说道：“我……我们有兵，有部队，你不出头……谁都要争取你……自保尚且不难。”
“爸，你别说了……！”
“对……对……冯系，不要表态，要圆滑……让沈万洲和他们过招……你要当局外人……要等时机……如果大势不可违……就偏安一隅，保贺家子弟……以及亲近贺家的将领……安……安全身退。”老贺死死地攥着儿子手腕：“……儿子啊，我走了……你要长大了……。”
“老贺，老贺！”五十多岁的参谋长，看着多年老友奄奄一息，也是满眼泪痕地吼着。
“怀……怀礼……！”老贺费力地扭头，双眼半睁地看向怀礼：“你……你我是生死兄弟……小……小冲，家里，我就托付给你了……几年前埋下的牌……可以提前用了……不然……沈万洲……一定会动贺系。”
“我，我知道。”参谋长用力地点着头。
老贺抓着儿子的手腕，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却再也来不及了。他大口咳血，脸颊被憋的紫红，一扭头，咽气了。
“爸！！”
贺冲双手捧着父亲的脑袋，歇斯底里地吼着。
老贺死了，但杀他的凶手可不光是关峰，吴局等人。今晚九区风起云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想致他于死地，更不知道有多少人，真正地付出了行动。
……
五分钟后。
一战区司令部内，参谋长快步走到了沈万洲身边，语气略显激动的在他耳边说道：“死了。”
沈万洲猛然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死在了车上。”
沈万洲站起身，立即说道：“通知沙系，沙系的主力部队，立马给我向奉北靠近，准备保护司令部高级将领，以及民众的财产安全。”
“是！”参谋长点头。
……
松江，枫叶大道，冯系别苑内。
“爸，老贺没了。”冯济迈步走进大厅，话语干脆地说了一句。
冯成章拄着拐棍，缓缓起身，斟酌半晌后说道：“……不在松江了，命令部队在奉北南侧驻扎，我准备回去。”
“好。”冯济点头。
军监局松江站内。
马老二拨通了秦禹的电话，语速飞快地说道：“确认了，老贺没了。”
“真没了？！”秦禹喝问。
“是的。”马老二点头：“据说是从地下工事跑了，但在撤退的路上，被人伏击了，死在了车上。”
秦禹沉默半晌回道：“老贺一没，九区这场内战，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是的。”
“估计马上就会有人找到你，”秦禹立即回道：“你暂时不要想着撤出松江了。记住了，不管谁找你，都不要跟他们说准确的话，也不要得罪。”
“明白！”马老二点头。
……
区外。
“……局长，老贺没了。”文秘书冲着吴局说道。
吴局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没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淡淡地问道：“关峰他们怎么样？”
“还没消息，但估计……。”文秘书说了半句。
“唉！”
吴局长叹一声，转身走向正驾驶：“老贺一死，各军政势力蠢蠢欲动，顾系，川府要的空间，我搞出来了，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话音落，吴局迈步上车。
第1980章 梳理乱象
老贺死了，但却留下了一个乱糟糟的奉北城。
抗议活动已经演变成了暴乱，纪念广场，火车站，飞机场，已经被搞的一片狼藉，部队在维稳，强压，但架不住民众人数太过庞大。而且很多人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彻底展现，趁乱打砸抢掠，致使乱象再次升级。
同时，城内的几股部队，此刻也变得微妙了起来。党政的自卫军出动了主力部队，第一时间对政务大楼，以及周边的办公机构进行保护，而很多党政的领导人，也是把自己亲属接到了重兵把守的单位内，生怕会出什么问题。
另外一头，城防卫戍旅，贾正旅，也响应了军部总政参谋长怀礼的号召，全力驻兵总政大楼，家属院附近，清扫溃逃的军情特务。
最有意思的是，一战区司令部的两个团，他们一没有对暴动进行强压，二也没有继续帮助军部总政那边驻防，而是全力收缩，保护一战区司令部。
城内，三伙由不同单位管理领导的部队，在老贺死后，似乎人人自危了起来……
……
一战区司令部内。
沈万洲已经开始了个人表演，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党政领导人项总长的电话，言语客气地说道：“老项啊，贺司令遇难，大区同悲……但目前奉北的行事也很严峻啊。”
“是的，暴动问题必须马上解决。”项总长皱眉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调兵进城，快速维稳。”沈万洲说出了八个字。
项总长秒懂沈万洲的意思，短暂思考了一下说道：“要进城多少人呢？”
“进两个师。”
“嗯，好。”项总长立即回道：“自卫军这边会全力支持部队进城维稳，也请你老沈卖卖力气，在贺司令遇难后，能快速稳定住军政局面啊……！”
“我尽力而为。”沈万洲客气地回道。
“好，就这样。”
话音落，二人结束了通话。
沈万洲这个老狐狸，给项总长打这个电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老贺死了，奉北的局面必须控制住，但怎么控制呢？很简单，要马上调部队进城。但城内不光只有一个一战区司令部啊，它还有党政单位，军部总政，所以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尊重你，在礼貌的跟你打招呼，询问你的意见，让你别多想。
这自古以来，皇帝所在的城市，一般都是严禁重兵进城的。
为什么？
因为不管你调进来的是什么嫡系，它都存在随时会叛变的可能。重兵入关，一旦生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为什么，奉北城内会有三只完全由不同部门领导的部队。党政的自卫军，一战区司令部的两个驻防团，以及军部总政的两个旅。
说白了，这三家最高领导机构之间，也保持平衡，相互制约。
第二，老贺死了，那之前的同盟关系还存不存在呢？沈万洲必须在这个时候，明确地知道项总长的意思。所以他调部队进城，也是间接的在跟老项表态：外面的风云不管怎么变换，咱们之间的同盟关系是不变的。
项总长读懂了沈万洲的意思，所以选择了同意。
而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考量：第一，老贺挂了，目前九区军政这边的最大势力，那毫无疑问的就是沈系。他们和沙系死抱一把，有九万陆军随时可以调动，所以老沈是有能力统治局面的。第二，当初和党政联合的提议，就是沈万洲提出来的，双方有信任基础，所以老项才会在短时间内，明确表态。
两个老狐狸的对话，看似简单，朴实无华，但实际上却包含了很多的政治隐喻。他们已经默认了，老贺这一死，那下一步一定就是扶沈万洲拿最高军政权力。
……
沈万洲与项总长通完电话后，立即命令一战区下属的两个师，迅速进城平乱。
办公室内，参谋长看着沈万洲问道：“卢系，冯系那边……？”
“先谈卢系。”沈万洲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要去见一下卢柏森，亲自和他谈谈。”
“冯系的部队在向奉北靠近。”参谋长提醒了一句。
沈万洲稍稍思考了一下：“可以驻扎，进城不行。”
“我觉得老冯也不会进城，这太冒失了。”参谋长低声说道：“但他心里的那点想法，已经很明显了。”
“后面谈他。”沈万洲淡淡地回道。
“司令！”就在这时，一名军官走过来，语速很快地说道：“军部总政的薛怀礼总参，刚刚电令了长吉南侧，218，219两个师，向长吉移动，并且准备进城驻扎。”
一战区司令部的参谋长，听到这话回道：“没打算进奉北，这是示好啊。我觉得咱们可以先跟老薛聊一下，这老主死了，幼主孱弱……老薛应该……！”
“不用谈。”沈万洲摇头：“薛怀礼一定重整贺系，扶小贺冲。他与老贺的关系，就跟你和我一样。”
参谋长沉默。
“先谈卢系吧。”沈万洲看着参谋长说道：“你来安排。”
……
奉北一夜动乱，直到次日凌晨才算结束。
早晨九点半，一战区下属的两个师进城维稳，自卫军明确表态支持。而死了老贺的军部总政那边，也命令卫戍旅的驻防团放行，没有阻拦。
部队进城，乱象快速被镇压，满地狼藉的奉北首府，显得非常萧条。工厂、商店、公司……全部关门，街上行人稀少，看着宛若大区迎来了末日一般。
……
下午四点多钟，老三角地区，河口港。
秦禹正准备去与浦系商谈福仰地区驻防事宜之时，小丧突然进到了营帐内喊道：“师长，吴远山局长来了。”
秦禹怔了一下，立即回道：“我去接。”
几分钟后，营帐外，秦禹伸手冲吴局说道：“叔，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我怕你太忙，不见我呗，呵呵。”吴局笑着与秦禹握手。
“那怎么会。”秦禹立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屋里坐，屋里坐。”
从九区一路乘坐直升机赶到河口的吴局，脸上丝毫没有疲惫之色，神采奕奕的与秦禹一块进了大营。
第1981章 面见吴局
营长会客室内，小丧给秦禹，吴局，还有文秘书倒了杯茶后，就关门离去。
“你很忙，这我知道。”吴局笑看着秦禹：“咱们谈话，就不兜圈子了。”
“好。”秦禹点头。
“奉北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吴局插手问道。
“听说了。”
“有啥想法吗？”吴局饶有兴致的看着秦禹问道。
秦禹泛起苦笑，叹息着说道：“唉，叔，老三角地区目前的局势，你是清楚的……我眼前这点事儿，还没整明白，能有啥想法啊。”
“九区的事儿，和盐岛的事儿，并不冲突。”吴局简明扼要的说道：“老贺一死，空间，时间，就都来了。”
“你继续说。”秦禹笑着点头。
“老贺一死，九区军部总政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各家军阀势力，都拥兵自重，谁都有问鼎最高权利的机会。”吴局掰着手指头说道：“目前军政势力最大的沈系，沙系，以及一直和稀泥的卢系，冯系，在加上一个党政，一个失去领袖的贺系，九区这盘棋，已经彻底活了。”
秦禹沉默。
“小禹，不管盐岛的最终结果如何，你都是有资本掺和到这场龙争虎斗里面的。”吴局双眼放光的说道：“你有着很强的人脉优势。”
秦禹明白对方的意思，却没有接话。
“你出身于九区，目前川府部队的番号，也是挂在二战区这边的，在加上你和我有这层关系，那想得到周系的支持，是一点都不难的，刘维仁，郑开，曾经都是你的上司，你和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断过联系，每次回去，都要在一块坐一坐。”吴局指着秦禹说道：“所以你要动，那不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出师有名的。”
吴局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冯系与你也是有一定缘分的，冯玉年和你是故交，冯济当初也在西北战场指挥过你的部队，你们之间不存在沟通障碍问题，并且目前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你要出面，他们极大可能是同意合作的，因为目前，沈系，沙系的势力最大，老冯如果心里看上了最高的位置，那未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对立的，冯成章需要整合力量，而目前一统的川府，显然是最佳的合作伙伴。”
秦禹端起茶杯，仔细思考着吴局的话。
“卢系之前因为内部权力分配的问题，曾与沈系，沙系，闹过矛盾，而你同样和他们没有直接利益冲突，那如果二战区，冯系，外加川府势力抱在一块，卢系的立场，也有可能倾向于你。”吴局双眼凝望着秦禹，话语非常直白的总结道：“老贺一死，就是你荣归故里的最佳时机。”
“叔，川府近几年的军事动作是很频繁的。”秦禹皱眉说道：“如果出动军事力量去参与九区的内部争斗……我这里是有一定压力的。”
吴局插手看向秦禹，话语简洁的说道：“小禹，不是那一方势力，都有机会，有机缘，问鼎最高权利的。除了九区的资源，你背后还站着八区顾系，这种天然优势，是多少人可求却不可得的啊。”
“叔，我其实没想过那么大的事儿。”秦禹淡淡的回道：“我跟你说实话，我唯一出兵的可能，就是吴家在九区难以自保。”
吴局听到这话一怔。
“这也是为什么老二会留在松江的原因。”秦禹表情坦然的回道：“对我来说，您和吴迪对我的帮助，是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了的。”
吴局缓缓点头。
“当初帮顾系打内战，我也是出于报恩。”秦禹眉头轻皱的说道：“但九区目前的情况，和八区当初又有很大区别，那里派系太过繁杂，军阀林立，谁都有野心和展望……我贸然进场，一旦难以抽身，就会吸干川府的经济，拖垮刚刚建立起的政F，以及民众生态。”
“呵呵，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吴局笑着摇头：“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刚来川府的时候，我就是个旅长，整支部队才两千多号人。”秦禹插手回道：“但现在川府的公务人员，就有三四万，民众有千万，我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慎之又慎。”
吴局缓缓点头：“我懂的意思了。”
“叔，咱爷俩不谈虚的，也不说推诿客套的话。”秦禹双眼凝望着他，脸色认真的回道：“未来，川府是否会佣兵入关，那要取决于，盐岛之战的最终结果。如果胜了，没伤元气，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会跟二战区抱一把试试，但如果战事结果并不理想，我肯定是趴在川府不动的。”
吴局缓缓点头。
“其次，如果吴家难以抽身，我也愿意出兵迎你们来川府。”秦禹目光坚定的说道：“并且，您在这里和在九区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哈哈！”
吴局大笑，伸手拍着秦禹的肩膀说道：“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但我不会来川府的。”
秦禹看着他，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我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非得……！”
吴局也看着秦禹，心里有很多话想跟他讲，但最终也没能说出口，只笑着回了一句：“这一次，我不想输。”
秦禹望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别有心里负担，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机遇在哪儿，具体你怎么做，都是对的。”吴局缓缓起身：“大师长，你这边很忙，我就不打搅你了。”
“二次会战可能马上就开始了，我也不留你了。”秦禹起身说道：“具体的事儿，你让我再想想。”
“好，祝联军凯旋。”吴局拍了拍秦禹的胳膊，笑着招呼道：“走了！”
吴局在大营内，总共呆了也不到半个小时，说完事儿，他就领着文秘书等人离开。
大营外，秦禹看着吴局的直升机起飞，脸上犹豫的神色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飞机上，文秘书冲着吴局说道：“感觉川府出兵的可能不大……！”
“顾泰安看重的人，怎么可能会就这点展望？”吴局淡淡的回道：“我这个小门生，长大了……精通帝王之术了。”
第1982章 川府系面临的重压
吴局走后，秦禹立马回到师部联系上了历战，与他秘密交谈了近一个小时左右，才结束通话。
办公室内，秦禹坐在椅子上，吸着烟，刚想放松一下精神，自己的私人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缓缓按了接听键。
“呵呵，老首长，有啥指示啊？”秦禹笑着说道。
“联军在福仰一战中占尽上风，川府主力旅又活劈了自负的姜汉善，三峰山外围，击溃了敌东北战区三万人的部队，呵呵，前线连战连捷，恭喜啊，秦师长！”冯济的声音响起。
“哎呦，哪有……！”秦禹笑着起身，迈步走到里屋，开始与冯济寒暄。
电话中，俩人没谈什么正事儿，只简单交流了一下老三角目前的军事态势，与九区近期的一些变化。但双方似乎都有意回避敏感话题，没有特别深入的交流。
聊了近二十分钟后，冯济才笑着说道：“我提前预祝联军凯旋，等独立第一师撤回川府后，我过去见你一下。”
“好，好。”秦禹连连点头。
“行，那你忙，不打扰你了。”
“好勒，老首长。”
话到这里，双方结束了通话，而秦禹脸上也没有了愉悦和善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凝重。
老贺一死，先是吴局亲自飞来了战乱区，随后就是冯济亲自打电话问候，那两方都要拉拢川军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了。
但这一次，秦禹与二人的交流过程中，都显得非常克制，甚至看着有点冷，太过官方，太过程式化，少了一些从前的亲切。
是秦禹变了吗？
其实也不是。秦禹态度上有所转变，那是因为这俩人此次找他，本身就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双方是抛去个人情感的官方对话，要公事公办，所以各自心里都有考量，那再正常不过了。
但这并不代表双方的关系变质了。秦禹在与吴局交谈中，明确说了，如果吴家有难，川府一定是会出兵的。
如今的秦禹，能做出这样的承诺，那是十分不容易的。说再多，其实也都抵不上这一句。
九区的乱象，让秦禹看到了一丝可能，但这种可能一定是建立在盐岛之战，要全面胜利之上的。
盐岛拿不下来，想再多都是白扯。
但就目前状况而言，秦禹内心的压力是很大的。老三角地区的敌我陆军，是在对峙阶段的，联军攻不出去，五区那边又在疯狂增兵。而大牙带领的“奇兵”，也还没有任何消息，闹得顾系司令部那边几乎是半天一个电话地催促，但秦禹却给不出啥承诺。
如果大牙的战术计划失败了，五区那边重新组织反攻，那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指责秦禹师部的决策，这个锅，不背也得背。
战场上，以结果说话，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有任何理由可找。
秦禹坐在办公室内，闭着眼睛正在大脑中捋顺这些烂事儿之时，通信军官突然走过来喊道：“师长，西北先遣军的军部传电，让你飞一趟勐罕开会。”
“说什么事儿了吗？”秦禹抬头问道。
“没说。”通信军官摇头。
秦禹立马起身，皱眉喊道：“察猛，小丧，走了，去勐罕。”
十五分钟后。
秦禹走出师部，刚要上直升机，兜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林念蕾打来的视频电话，秦禹摆手示意众人稍微等一下，走到一旁按了接听键。
过了一小会，视屏中没有出现林念蕾，而是胖乎乎的小子异，脆生生地喊道：“爸爸，我想你啦……！”
心中万般不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秦禹笑看着儿子：“呵呵，你干啥呢？”
“麻麻在给我剪指甲，我……我在想你啊……咯咯！”小子异的嘴也不知道是随谁，小小年纪就非常会唠嗑。
……
欧盟一区，纽市双子星大楼，军事会议庭内。
五区的代表起身后，态度恭敬的冲着一名上将说道：“西蒙尼将军，我恳请你们的海军司令部，在今晚媒体会开始之前，就能派兵向老三角地区进发。那里的战争局势，需要你们来扭转……。”
“我们的舰队会从夏岛出发，在规定时间内抵达预定地点。”西蒙尼与对方握手。
……
老三角地区，勐罕浦系司令部内。
秦禹，顾言，浦系的高级将领，以及七区的海军将领，此刻聚集在会议室内，正在进行紧急会议。
顾言率先说道：“我们司令部的军情部门，已经传回消息，五区军部已经向欧盟一区求助，并且割让了一定的本土权益。双方在老三角的军事问题上，达成了同盟关系，欧盟一区控制的夏岛海军基地，将会在今晚他们召开公开媒体会之前，就向老三角地区派出舰队。”
众人听到这话，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夏岛的欧盟一区海军基地，距离我们这里虽然很远，但在十五天内，他们的舰队一定能抵达交战区。”七区的海军将领皱眉说道：“如果欧盟一区想参战的态度坚决，那这仗就没有办法打了。我们的海军力量，碰不了两个大区的舰队。”
众人沉默。
“我提议，要么现在撤军，等待其它战机出现；要么，就在十五天内，强行抢滩盐岛。行不行，先干一把再说。”七区海军司令部的人，态度非常直接地说道：“总之，这么等下去，局面只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你怎么看？”顾言冲秦禹问道。
秦禹思考一下回道：“等林系进场，等待我部制造出来的战机出现时，再进行登岛。”
“秦师长，我不是驳你面子哈。”七区海军司令部的人，皱眉说道：“你们独立第一师搞的什么计划，我们到现在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你所谓的战机在哪儿。陆军、海军，十几万的大部队，就在这儿干等着，行为是不是过于儿戏呢？”
“现在打盐岛，你有把握吗？”秦禹问。
“确实没有把握。但你要不打，等欧盟一区的舰队进入到了交战区，那局面还有扭转的可能吗？”七区海军司令部的人皱眉回道：“我可以明说，目前以我们的海军力量，在面对两个大区主力舰队的包夹进攻下，是没有任何战胜的可能的。上层也不会允许我们，在毫无胜算的处境下，进行无意义战斗的。”
浦系的人听到这话，都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七区海军司令部将领的发言。
秦禹思考半晌，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再给我一周时间，如果没有战机出现，我们就强行登陆盐岛，我们川府负责打主攻。”
“一周时间有点太多了……！”七区的人还要说话。
“我同意秦师长的看法。”顾言毫不犹豫的力挺：“一周时间嘛，我们等得起。”
……
就在内部军事会议，开出了一些火耀味的时候，大牙，欧晓斌带领的部队，此刻却是藏在牛头山内，寸步难行。
第1983章 秦老黑与顾老狗的默契
会议上，有了顾言的力挺后，联军内部的火耀味也暂时变淡了。大家开始调整会议议题，商讨如果一周后，没有战机出现，那该怎么进攻盐岛。
中场休息。
秦禹坐在首长专用的休息室内抽烟时，顾言满脸疲倦地走了进来，弯腰坐在了他的旁边。
兄弟二人，沉默了一会后，顾言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直言问道：“铁汁啊，你心里到底有谱没啊？”
秦禹吸着烟，摇了摇头。
“妈的，你摇脑袋是啥意思啊？我在会上把命都压给你了，你现在跟我说没谱？”顾言急迫地骂道：“你是不是有点坑你爹啊？！”
“先头部队，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秦禹如实回道。
“那你还坚持个毛啊？”顾言皱眉喝问道。
秦禹扭头看向他，脸色非常认真地说道：“带队的是谁？那是我弟弟！要么，他会在牛头山战死；要么，他一定会把事儿干成。没消息，说明他们还没有被发现，而且能藏这么多天，说明事情有机会，不然他早给我传信了。”
顾言沉默半晌：“我不是不信大牙，主要他年纪小……。”
“大牙的军功、战绩，比你手下的那些师长差吗？”秦禹反问。
顾言缓缓点头：“你说这话，我倒不跟你犟。”
“你现在有啥更好的思路吗？”秦禹掐灭烟头，逻辑清晰地说道：“欧盟一区派出了舰队，咱们现在唯一能改变的策略就是，提前进攻盐岛，在他们到来之前，拿下这里。可再等一周，对这种作战思路影响大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
“一点都不大啊！你再等一周，林系也进场了，我们的陆军作战能力也会有明显提升。”秦禹冷静说道：“反而现在打，有点勉强……部队都没有做好准备，突然向盐岛开火，只要一回合拿不下来，那海陆两面战场，全都要被对方拖住。打个不到十天，你就得撤了。不然等欧盟一区的舰队进场，咱们再跑，损失可就大了。”
“好吧。”顾言点了点头：“希望你是对的，也希望大牙，能把活儿干得漂亮。”
“我信他。”秦禹挺认真地回了一句。
“铁汁，八区那边什么局势，你心里也是有B数的。盐岛拿下来了，咱咋地都好说。但要拿不下来，前线损失这么大，那八区那帮老头子，肯定跳出来开马后炮，都恨不得把咱俩吃了。”顾言低声说道：“到那时候……我这个真太子，你这个便宜儿子，闹不好都得被废。”
“扯淡，他们上哪儿废我去？战败了，老子回川府修养几年，就又是一条好汉。”秦禹看向顾言，脸色认真地说道：“不过你被废还是有可能的……。”
“草拟大爷，你说的是人话吗？！”顾言斜眼看着秦禹：“咋地，现在身板硬了，不一口一个战今生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顾指挥，你不要把我们的同盟关系，搞得如此庸俗嘛。”
“哎，你他妈的……你军费是不是不想要了？”
“呵呵。”秦禹一笑：“你看你，你这人就是不经闹，两句话不对付就急眼。你就记着，你到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好大哥。”
“滚吧你。”顾言也笑骂了一句：“你狗日的，有事儿大哥上，没事儿上大哥，我算看透你了。等回去，我得想招打压打压你了。”
兄弟二人在极度烦闷的环境中，苦中作乐了两句后，察猛走进来说道：“下半场准备开始了。”
顾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妈的，局面不顺利，大家心里都有火，这个会开的火耀味有点浓。下半场要是有分歧，你不要再怼七区那边了，让我来……你打圆场。”
“好。”秦禹点头。
说完，俩人迈着大步，走出了休息室。
……
牛头山脉，靠近五区方向的深山内，大牙带的部队，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但却没有办法继续按照预定计划，向目标地点移动。
为什么呢？
因为五区的部队，在福仰会战结束后，就已经全面龟缩在了防区内，并且从区内一直在向外部增兵。
尤其是南部战区，他们又从区内调了三万人的部队，补充福仰会战的消耗，保持陆军部队的战力。
这样一来，牛头山脉下方的敌军补给线就活跃了起来。因为南部战区的主要增兵方向，就是内比都，而想要到达那里，就必须得经过牛头山脉下方的补给线。
所以大量的军车，每天都在往前线运送士兵，以及军备、生活补给，路上关卡林立。而大牙这边又有两千号人，如果贸然出去，一旦撞到敌军部队，那分分钟就会暴露，被吃掉。
前不能前，撤现在也不好撤。因为福仰会战已经结束了，牛头山山脉后侧，是一片大平原，如果没有混乱的战场作为掩护，大牙这两千号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回防区，那也是难以做到的。
所以，部队目前只能藏在山里，而大牙也不敢下令使用通信设备联系师部，因为一旦被侦测到，那已方位置，就随时会暴露。
不过，这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大家就这么等着，肯定不是办法。所以，大牙也让熟悉这边地形的向导，还有何大川、艾豪等人，小规模地渗透出去，寻找最佳的进军路线。
……
深夜，10点多钟。
牛头山脉外围的一处大野地内，何大川穿着厚重的军大衣，脑袋上裹着绒线帽子，趴在雪壳子里，正拿着军用望远镜，看向远处的公路线。
“你看，你看，又他妈有军车过来了。”何大川舔着嘴唇，看着公路线骂道：“这几个小时，就过去一大串车队……他妈的，咱处境有些许尴尬啊。”
公路线上，几名矮小且年轻的士兵，正拿着牵引绳，准备拴住一辆被陷在雪坑内的汽车。
艾豪拿着望远镜，看着这帮士兵说道：“这五区也他妈的不好过，17.8岁的小崽子都上前线了，这说明……他们大区内部的反战情绪也很激烈，兵源枯竭，学员兵都拉上战场了。”
“妈的，就这么一趟趟的运兵，咱啥时候能渗透过去啊？”何大川有些烦地放下望远镜，躺在雪壳子里说道：“唉，再观察一会，咱就回去。”
“噗！”
就在这时，艾豪放了一个屁，伸手捂着腚说道：“你们看，你们看，我找地儿拉个屎去。”
说完，艾豪猫腰离开，向左侧不远处的一排树林子中走去。
第1984章 艾豪大战神秘人
艾豪选择去旁边的树林子里方便，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的性格较为羞涩，而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周边没啥遮挡物，如果很突兀的蹲下拉粑粑，那在公路线上看，就是有一个人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大野地内，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一路夹着臀大肌猛跑，艾豪很快的来到了树林子里，挑个了比较顺眼的地方，瞬间蹲下，一泻千里。
从河口港出来到现在，艾豪等人已经有一周多没在室内空间生活过了，他们的脸上，身上，手上，都不可控的出现了冻疮，蹲下时，疼的龇牙咧嘴。
蹲了一小会，艾豪刚方便了一半，突然听到左前方传来了一阵踩踏积雪的声音。
黑暗中，艾豪扭过头了，看向了那一侧，见到稀疏的树林子里，有两个人影走了过来。
艾豪一怔，心里顿时有点紧张，因为那俩人走过来的方向，和自己来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肯定不是自己人。
这冰天雪地的，突然有俩人出现在了树林子里，那极大可能是当兵的下车方便。
艾豪菊花略紧，伸手就要拿纸。
“唰！”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从远处照射了过来，正好打在了艾豪的脸上。
黑暗中，手电筒的光芒宛若聚光灯，扫在了一位正拉粑粑的中年男子身上，气氛相当诡异。
艾豪被晃的眉头紧皱，已经放弃了拿纸，而是在兜里握住了枪柄。
“干什么的？！”
不远处，传来一声质问。
艾豪逆着光，视线有盲点，根本看不清楚那俩人，但听他们说的话是华语，所以也用胳膊挡着脸回道：“我在这儿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别照了！”
“我问你是干什么的？”说话的人，再次喝问了一句。
“我是在附近补给站的。”艾豪是个混地面的出身，反应很快，心态也稳，谎话张嘴就来。
“在哪儿修补给站？”对方又问。
“在左边第二个补给站，具体番号我也不知道是啥。”艾豪最近几天都在周边晃悠，寻找可以行进的路线，所以对周边的几个敌军补给站是有了解的。
“啊。”对方一听他这么回答，也就放下了心：“那你咋跑这儿拉屎了呢？！”
“我去前面的工区找我哥，肚子不舒服，就在这儿方便一下。”艾豪摆手吼道：“兄弟，你能别照了吗？！我想擦擦屁股了……！”
“啊！”对方收起手电筒：“行，你拉吧！”
没了强光，艾豪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人影，随即伸手就要拿纸，准备开溜。
对方俩人站在一块，低声交谈了几句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
艾豪之前长期混在地面，养成了很强的警惕性，他见二人突然要走，立即抬头喊了一声：“兄弟，你俩是干啥的？”
“也是干活的。”其中一人回道。
“那你俩来这儿干啥啊？”艾豪问。
“想方便一下呗？”
“艹，那咋不拉了呢？”艾豪摆手吼道：“来来，这边还有地方呢。”
俩人没在理他，只加快了步伐。
“嗖！！”
艾豪非常简洁的提上裤子，突然窜起，直接向俩人跑去。
果然，那俩人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也撒丫子就要跑。
艾豪一见他们要跑，更加确定，这俩人肯定是察觉到自己什么了，不然不可能掉头就要走。
三人在树林子里追赶了起来，前方俩人，目的很明确，想要第一时间上公路。
艾豪兜里是有枪的，但他不敢用，周边公路线上有军事补给点，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运兵车，一旦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好在艾豪这种常年钻林子的老炮，身体素质较为强悍，在加上他身高马大，两腿也长，速度极快的就追上了俩人。
“你干什么？！”其中一人慌乱回头，伸手就要往腰间摸去。
“嘭！！”
艾豪借着跑势，飞起来一脚就蹬在了对方的腰间。
“咕咚！”
挨了一脚的男子，飞出去小半米远，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旁边，另外一人扑上来，伸手就从后面勒住了艾豪的脖子。
“M的！”
艾豪低吼一声，身体突然前倾，活生生将对方男子背了起来，同时右手向后抓住对方的头发，使劲儿往前一拽。
“咕咚！”
后背上的男子，被一个过肩摔，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嘭！！”
艾豪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所以下了死手，抬腿一脚直接踢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呃……！”
地上的男子被踢了一脚后，口中泛起了明显的抽气声，身体抽动了两下，竟昏死了过去。
“唰！”
艾豪拔枪，指着另外一名男子脑袋说道：“你在动，你在动我打死你！”
“兄弟，误会了！”被踹懵B的人，喘息着回道。
艾豪左脚踩着那名昏死的男子，又低头离近的瞧了一眼地上瘫倒的人，隐约见到他满脸褶皱，是个岁数不小的老头。
难怪这人刚才被艾豪一脚就踹翻了，他是个老头，刚才跑那几步，已经让他有些脱力了。
“兄弟，误会了！”
“误会尼玛B啊！”艾豪没啥素质的骂道：“我好好拉粑粑，你拿个电棒照什么玩应？”
“我……我看见那块有个人，就照了啊。”
“来，你起来，把他也扶起来！跟我走！”艾豪摆手命令道。
“兄弟，你这是啥意思啊……！”
“别他妈废话！”艾豪低声说道：“能出现在这儿，手里还有枪的，你合计合计会是什么人？！你多说一句，我马上干死你！”
老头犹豫了一下，缓缓起身，举手。
艾豪后退一步，再次命令道：“来，把他扶起来！快点！”
老头伸手扶起了同伴，艾豪低头扫了一眼，见到后者是一个身材略有些壮实的中年人。
“走！”
艾豪左手从兜里掏出军刺，直接扎透了老头的棉袄，刺破了他的皮肤。
这时候，手下留情肯定是不行的，你稍微软一点，他们扯嗓子一喊，那就彻底坏菜了。
老头胆色也不大，他见艾豪有刀有枪，也不敢瞎喊。
就这样，三人快步奔着大雪壳子方向走去。
刚出树林子，一阵冷风吹过来，艾豪只感觉双腿上有东西滑动，随即低头一看，裤子掉到了脚脖上。
刚才情况太过紧急，艾豪还没等系好腰带，人就已经冲出去了。
黑暗中，凉风徐徐吹过，艾豪左手拿刀，右手拿枪，裤子掉到脚面上，画面相当诡异……
老头见后侧没了动静，立即扭头看了一眼。
二人对视，老头提醒道：“兄弟，你……你提一下吧，我……我不跑！”
第1985章 一群靠谱的老雷子
树林子那侧与何大川等人藏匿的地点，相距并不是很远，而艾豪手里有枪有刀，下手又黑，所以被挟持的那两个人，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反抗的时候，人就已经到了何大川等人的身前。
“大川，大川……！”艾豪喊了两声。
何大川等人此刻趴在雪壳子里也是瑟瑟发抖，其实艾豪他们三个一靠近，大家伙就都发现了，但此刻已是深夜，天色太黑，他们也看不清来人是谁，又不敢贸然乱跑，怕引起对方注意，所以也正准备拿武器强行控制局面。
艾豪一喊，何大川就从雪壳子里探出了脑袋，稍微愣了一下问道：“艹，你咋领俩人回来了？”
“我拉屎撞上的。”艾豪回。
“你傻B啊，我让你来这儿发展队伍来了啊？撞上了，也没必要带回来啊？”何大川猫腰爬了起来。
“蹲下，蹲下！”何大川身边的几名兄弟，第一时间扑倒了两个倒霉蛋，把他们按在了雪壳子里，怕路上有车路过，看到雪地里有人影。
艾豪凑到何大川身边，低声说道：“这俩人不知道是干啥的，偶然撞到我了，扭头就想跑，我怕有问题，就给他俩控制住了。”
“你是真丧啊，回回跟你出来，就没有顺心的时候。”何大川有点急眼地说道：“你说，你把他俩领回来有啥用，能带着一块走咋地？”
“你别跟我逼逼叨叨的，我也不想遇见他们啊。”艾豪也没啥素质，更不会惯着自己的小舅子：“你看着整吧。”
“唰！”
何大川从腿上拔出军刺，非常干脆地说道：“来来，都别看着，赶紧整死得了。”
这帮土匪出身的人，那办事儿肯定是不惯着的，两个小伙拔出刀，就要硬干。
老头窝在雪壳子里，都快吓尿了，哆哆嗦嗦地喊道：“兄弟……兄弟，咱都是一奶同胞的华人，我们也不容易，你们给留条命，要啥都行……。”
何大川凑过去，语速极快地问道：“你们是干啥的？”
“我……我们就是干活的。”
“干活的，你看见我兄弟拉屎，掉头就跑是啥意思啊？”
“我……我看他有点不对劲，怕是坏人。”
“那你看对了，我们都不是啥好人。”何大川拿着刀戳在对方的喉结上：“你个老灯泡子，最好别跟我扯淡，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我们真是工人！”
“他妈的，工人手上、身上，能一点冻疮都没有？”何大川眼珠子一瞪：“你当我傻子啊？”
“算了，别问了，这老灯泡子不老实，整死得了。”艾豪也起身了。
“我说，我说，我们是五区海港通信工程部的，刚从内比都修通信基站回来。”老头立即说道：“就是路过这儿，想上个厕所，没想到撞上那兄弟了。”
“几个人？”
“就我俩。”老头回。
“来来，快，捅死，放血。”何大川摆手招呼了一声，伸手直接掐住了老头的脖子，旁边一名小伙拿刀就要往老头胸口捅。
“兄弟，别捅！”老头立即举手回道：“还有四个人，我们是一起的，他们在设备车上。”
“就四个？”何大川喝问。
“对，就四个。”
“妈了个B的，我们现在回去，如果车上不是四个人，我兄弟马上做了你。”何大川指着对方说道。
“我没骗你，真就四个。”老头脸色煞白地回。
何大川闻声冲着旁边的人摆了摆手，迈步回到了自己的雪壳子里。
数秒后，艾豪和两名中年也凑了过来。
雪壳子中，何大川低声说道：“这俩人肯定不是干苦力的，你看他们身上穿的全是好衣服，手上、脸上，也没冻疮，应该是当个小官的。如果他们没撒谎，真是工程队的，那这俩人拉屎拉丢了，肯定有人会过来找。”
“对。”艾豪点头。
“那四个人，也得摁住。”何大川话语简洁地说道。
“可以。”一名中年点头。
“不用都去。”何大川指着自己右侧的中年说道：“你带小宝他们，领着这俩人先走。艾豪，我，再领四个人，过去把剩下的四个摁住，一会在进山口汇合。”
“明白！”
“走，干活！”
老雷子们的沟通方式非常简单，三言两句就把事儿摆弄明白了。何大川、艾豪，领着四个好兄弟，在逼问出剩下四人位置后，就迅速离去。
……
十多分钟后。
路边，一台半截货车上，四名中年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坐在吹着暖风的车内，正在用韩语交流。
“他们去哪里了，还没有回来吗？”
“咚咚咚！”
突兀间，左侧突然传来了敲击车门的声音，一名男子扭头看向车窗外，抬头用韩语喊道：“干什么？”
“咚咚！”
敲击声继续响着。
“唰。”男子摇下车窗，再次用韩语喝问道：“干什么？”
“啪！”
何大川掏出枪，直接顶在了对方脑门上：“别动！”
“咣当！”
艾豪与两名同伴，从车身侧面弯腰跑到了另外一侧，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何大川身上时，拽开了车门，同样掏出了枪。
“上车，都上车。”何大川催促了一句。
艾豪伸手扯着司机的脖领子，将他拽到外面，上去就是两拳。
没用一分钟，六名地面上混出来的老雷子，极为专业的将四人控制住，迅速开车离开了这条无人的小路。
半截子皮卡车，是专门在极端环境下行驶的，轮胎，底盘高度，都是经过改造的，所以在雪地内开起来，并不算费力。
何大川怕开汽车大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一路只借着月色行驶。
……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六人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带，将车遗弃，裹挟着四人，就准备向相反的进山口赶去。
“你们先走，我等一下追上去。”艾豪下车后喊了一声。
“你干啥啊？”何大川问。
“刚才的战斗来得太突然，我……我屁股还没擦呢。”艾豪略有些含糊地摆手说道：“你们先走，我处理一下。”
“艹！”何大川崩溃地回道：“那都风干了，先走再说呗？”
“没……没干啊，跑出汗了，我有点不得劲。”艾豪低声回道。
何大川一听这话，脑子里瞬间有画面了，恶心得不行，掉头就走。
……
一路坎坷，众人在两个小时后返回了山里营地。
大牙一脸懵B地看着何大川：“啥意思啊，怎么多整回来六个人呢？”
“这都是我路上发展的新战士。”何大川龇牙回道。
“别几把扯淡，玩呢？”大牙瞪着眼珠回道：“山上这么多人，你怎么能随便往回领生人呢？！”
“别慌，王旅长。”何大川拉着他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走，过去说……。”
第1986章 组织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
牛头山山脉内。
何大川披了一件保暖睡袋，坐在挖掘好的雪洞里，低声冲大牙说道：“我们撞见的这六个人，都是港内通信工程部的人，证件我看了，他们没有撒谎。”
“然后呢？”大牙问。
“我是这样想的。”何大川脑袋很灵的冲大牙说道：“与其咱们在这儿干等着时机出现，还不如派一队人，假冒这六个工程部的人，顺着公路沿线往里插，摸一摸补给线周边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出来一条稳妥的进攻路线。”
何大川说完，大牙还没等回话，他身边的一名军官就立即摆手否定：“这不行，假冒工程部的人风险性太大了，万一被熟人撞上，分分钟就暴露了。”
“我个人觉得，暴露的几率其实没有那么高。”
“怎么不高？他们是工程部的，个人专业性极强，而且还有四个是韩裔人口，你知道他们在沿路的军事单位，有多少熟人吗？你知道他们平时怎么跟上面联系吗？”军官条理清晰地分析道：“贸然冒充他们，一旦暴露，对方一定严查，到时候咱们牛头山的大部队可能都会有危险。”
大牙陷入沉思。
“我是这样想的。”何大川也不着急，裹着睡袋，轻声细语地说道：“你看们，内比都地区之前就有大约五万人的南部战区部队吧？咱们在的这几天，每天路上又有新兵不停的被调上去，那光这一线作战部队就有多少人啊？六七万，这都是往少说了吧？”
众人仔细听着何大川的话。
“一线的作战部队规模如此庞大，那后面的补给单位会有多少人？”何大川皱眉说道：“最少得有两三万人吧？这么多的后勤补给单位，铺在这条公路线上，再加上又有大批工人要沿途铺路，修防御地带，修补给站，修各种通信基站……那每天会有多少人在这条路上流动啊？我们只冒充六个搞工程的人，得他妈点多背啊，才能撞上熟脸？”
大牙听着这话点了点头。
“……这种几率其实是不大的。找几个头脑灵活，反应快的，直接冒充这六个工程部的人，溜溜达达的往港口方向走，一路上啥情况都能看得明明白白的。”何大川继续说道：“反正肯定比咱们在这儿等着强。因为你现在只能观察到牛头山附近的情况，但更深处是啥状况，咱们心里是一点谱都没有。即使机会出现了，你能往里前插了，可里面的状况如果更糟，那怎么办？到那时候，咱可没有牛头山脉这么好的地理环境来隐藏部队了，一旦被发现，就咱这点人，分分钟就得被吃掉。”
雪洞深处，艾豪换完了一条新裤衩，迈步走出来说道：“对，我们这几天一直想往深处走走，但又怕扎得太深不好回来。里面到底是啥情况，咱现在是一点都没有掌握。”
军官听着二人的话，也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有点道理。”
“等下去，是很难受的。”何大川再次说道：“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给师部返回去，家里肯定也急了……这么耗，我觉得是容易出事儿的。”
就在众人商讨对策之时，一名警卫士兵突然跑进来，低声说道：“把盆灯关掉，空中有直升机在飞行。”
“快，快，关了！”大牙也喊了一声。
雪洞内的众人立马扑灭了老式盆灯，关掉了所有可产生热源的东西，一同爬出洞口，向天空望去。
二十多架直升机从空中掠过，景象极为壮观，山体内隐藏着的士兵们，全都趴在雪壳子，雪洞里，一动不动。
这种紧急状况，每天都在发生着。敌南部战区的直升机侦查编队，运输编队，时不时的就会从牛头山脉这边经过，这对大牙部队的执行力和忍耐力，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一旦有人失误，或者是放哨的人溜号了，那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潜伏，穿插敌后，奇袭，从字面上看着，仿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可实际上操作起来，难度是非常大的。
为了避免直升机的探测器，扫到山上有热源，众人挖掘出的雪洞，就根本不敢只做一个出口。因为直升机掠过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到那时你再紧急关掉盆灯和散热设备，洞内的温度是不会马上消散的，所以洞内还要保证空气流通，让热气持续散发。
所以，雪洞起不到什么保暖作用，只能扛住一些硬风，让休息的时候更舒服一些而已。
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生存的艰难，不切身感受一下，真的是很难想象的。
直升机编队掠过后，大牙扭头看向了何大川：“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一直这么等下去，确实不是好办法。”
“对。”何大川点头：“我的想法虽然有点冒险，但值得一试。”
“嗯，我刚才仔细考虑了一下，”大牙停顿一下说道：“组织决定派你来带队，执行此次艰巨的任务。”
何大川听到这话有些懵B了，艾豪呆愣两秒，立即打了个喷嚏：“哎呀，我咋有点感冒了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要派几个专业点的人冒充……。”何大川立即激动地解释了起来。
“你听我说。”大牙打断道：“这活原本应该我来干，但我的级别有点高，敌军也一定掌握了我方主要军官的信息，所以由军官带队，风险性很大。而让普通士兵去干这事儿，我又怕他们没啥经验。计划是你提出来的，你的想法也很好，又有充足的地面生活经验，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合适。”
“我……我……！”何大川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回复好了。
“我也觉得你来干比较好。你的经验比其他战士强太多了，而且还有过潜伏北风口109基地的履历，这活儿非你莫属。”
“对，109基地你都去过，这敌军沿途补给线的管理，肯定比那里松多了啊！”
众人纷纷发言，都觉得何大川是不二人选，并且还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这……！”何大川本来是想献一计，但没想到把自己献出去了，眼神略有些委屈。
……
十分钟后。
何大川离开雪洞，准备去审那六名俘虏，补充细节。
路上，艾豪捂着脑袋说道：“这两年身体是真虚了，我感冒了，太难受了……！”
“大哥，还是得咱们一块干这事儿。”
“我都说我感冒了。”
“一会吃点药就好了。”
“我好个几把啊！”艾豪一看他非得拉着自己，顿时破口大骂：“你嘴咋就那么贱呢？人家那么多干参谋的军官，都不如你了是吗？你没事儿提个几把建议！干这种活儿，你TM上瘾咋地？！”
……
河口地区。
秦禹从勐罕开完会后，心理压力颇大，晚上也睡不着，在营区内转了一圈后，突然喊道：“猛子，叫上成栋他们，我要上海上看看。”
第1987章 细节狂魔何大川
牛头山脉内，艾豪跟着何大川越往前走，心里越气，实在忍不住地骂道：“你啊，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该表现的时候不表现，不该表现的时候瞎几把表现。这活儿咱们就不是主导，你应该让人家王旅长自己拿意见，想策略，你说……你踏马的没事儿献什么计啊？！藏原那帮大哥都让你献死多少了，你心里咋还没点B数呢？”
“你能不能别叨叨了？”何大川也有点火了：“不因为你非得去拉屎，能有这事儿吗？那我不也是灵机一动吗？！”
“行了，别说了，我感冒了，去不了。”
“你爱几把去不去。”何大川急头白脸地骂道：“反正我要回不来，你妹妹就得守寡。”
“艹，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回不来，我就给你儿子安排新爹。”艾豪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何大川一看他真走了，心里是有点后悔的，停顿一下喊道：“豪啊！大哥，你真不跟我去啊……？！”
艾豪没有搭理他，转身走向了侧面的扎营区。
“啥亲戚关键时刻都白扯。”何大川看着艾豪的背影感叹了一句后，心里也挺恨自己的，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骂道：“艹，我也真是嘴欠！！”
……
六个工程部的倒霉蛋，一进了山区，心里就彻底凉了。他们看见山上藏了这么多兵，那用脚后跟想，也能猜出来这帮人是干啥的。
想跑是不可能了，不配合估计也只有死路一条。再加上他们也不是什么高级军官，忠诚士兵，只是被调到前线干活的工程人员，所以这六个人的态度很端正，抵抗情绪并不激烈。
何大川看见这六个人气就不顺，来到雪洞内二话没说，抽下皮带就是一顿暴揍，打的这六个人鬼哭狼嚎，瑟瑟发抖。
揍完一顿，这六个人心里更没底了，感觉这帮兵的戾气都很大，尤其是眼前这个中年人，多少他妈的有点喜怒无常。
何大川坐在地上，话语简洁地问道：“你们的总部在哪儿？”
“在军港外围。”会说华语的老头立即回道。
“你说你，一个好好端端的华人，干啥给他们修基站啊？当汉奸有快感啊？”何大川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开始拿人家撒气。
“兄弟，我……我们以前都是藏原无人区的，三大区的居留名额不外放了之后，我……我们就去五区了。因为懂点通信工程，所以算是特种人才，比较好入籍。”老头非常忐忑地看着何大川解释道：“这……这年头活着不易，我们也不想来给他们修基站……可……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其实五区也有很多这类“移民”华人的，不过他们也仅仅只是为了活得更舒服一些而已，本身出发点并没有什么错，入籍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三大区会和五区开战。
何大川看了看对方：“除了牛头山周边这片区域，再往里走，排查力度怎么样？”
“里面在修大量的军用补给站和战壕，工人挺多的……沿途管理，肯定比这边严一些，有一定的驻军部队。”老头想了一下回道。
“你们经过这些防区，需要什么手续？”何大川问：“工人可以在这条路段上随意走动吗？”
“肯定不能啊。”老头立即回道：“我撞见你那个兄弟的时候，他跟我说，他是2号区的工人，想去前面找亲属……我一听就是假的。因为工人是只能在自己工区内待着的，不让随意走动。但像我们这种特殊工人，需要来回流动的，是可以在公路线上活动的，但需要带工作证和身份卡。”
“路这么远，你们回去肯定要休息，一般都在哪儿？”何大川又问。
“军事防区不让进，只能在补给站的工程区休息，拿工作证，拿身份卡，就可以。”老头回。
“需要定时向总部报告吗？”何大川问得很细。
“一般情况下不需要。”老头摇头：“除非是哪个基站缺人手了，总部会用内部通信设备，调度我们过去。”
何大川听完这些回答，心里多少有点数了。
内比都到港口方向的这条补给线很长，并且有大量的运兵车队，以及后勤单位，工程单位，需要不停地流动，所以这里的管理强度，肯定比不上当初北风口的军事基地。人太多了，做不到那么精密的管理。
何大川脑中仔细回想着他们的话，伸手从兜里拿出干净的小本本，开始用蟑螂爬一样的字体记录。
……
河口港。
数艘快艇出海，驶向盐岛方向。
秦禹，齐麟，林成栋，王天辉等一系列将领都在船上，而他们的行驶路线，是在七区海军的后方，有舰队进行保护。
快艇乘风破浪，缓缓接近了盐岛，随后在外围安全区域减速行驶。
秦禹拿着军事望远镜，看着黑暗中的盐岛轮廓，轻声朝林成栋问道：“如果要抢滩登岛，从哪一侧打会更好？”
林成栋对盐岛是充满了执念的，他心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幻想进攻这里的画面了，所以毫不犹豫地回道：“西侧有山，有峭壁，正面佯攻，吸引火力，西侧派兵潜入。”
秦禹缓缓放下望远镜，低声说道：“盐岛上，你有伏笔？”
“有。”林成栋点头：“盐岛股权争夺结束后，我当时就跟可可，还有蒋学商量过这个事儿，安排好了伏笔。”
话音落，快艇上莫名安静了下来。
海波涛涛，冷风吹徐。
秦禹穿着将校呢大衣，皱眉凝望着盐岛，心中也想起了那一道倩影。
她走了很久了，现在在哪呢？还好吗？
……
牛头山山脉内。
何大川询问完六名工程人员后，拿着小本本就准备去找大牙。
“吱嘎，吱嘎！”
一阵踩雪声响起，一道魁梧的身影从侧面出现。
何大川回头看向他，拿着架子说道：“你来干啥啊？”
“嘭！”
艾豪走到近前，一脚踢在何大川的屁股上：“我……我踏马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当了你的大舅哥。”
何大川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穿上厚底靴子的艾豪，顿时咧嘴：“你也别这么聊天。咱说句良心话，除了我……其实也很难有人愿意娶你妹妹。”
“你说这话……我不跟你犟。”艾豪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回了一句。
二人说完，快步走向了大牙那侧，准备一块干这个活儿。
第1988章 准备登岛计划
牛头山脉内，何大川自己挑了两名跟自己一块过来的兄弟，而大牙也给他安排了两名会讲韩语，懂一些通信基站建设的军官，这四人的身材，都跟被抓的工程人员很相似。
人选完了之后，六人在雪洞内换好了工程人员的衣服，拿好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简单化了化妆。
一切弄妥，大牙轻声冲何大川说道：“你拿上他们用的电话，我每天中午12点，晚上8点，会让人离开牛头山，在靠近公路沿线的地方打开手机，如果有消息，你们就在这个时间段给我回复。”
“好。”何大川点头。
“一定注意安全，如果发现往前走不了，就马上回来，我们在想办法。”大牙叮嘱了一句。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嗯，那就出发吧。”大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缓缓起身。
“走了。”何大川招呼一声，领着五人就向外走去。
大牙等人一路相送，来到了牛头山脉的山脚下。
“回去吧。”何大川回头冲大牙说了一句。
“千万注意安全。”大牙跟何大川等人相处的时间虽短，但人在极端环境下是很容易迅速积累起感情的，他也担心这六个人。
何大川龇牙一笑：“没事儿，你放心吧。”
“好。”大牙摆手。
六人回头看了一眼，就快步离开了扭头山脉。
大牙等人驻足停留了一会，目送他们远去，才悄悄返回了山内。
六人离开后，一路快步急行，用了很长时间才来到之前的弃车地点，开上了那辆干工程半截子卡车，直接冲上了公路线，向西南方向行进。
车内。
何大川把鞋脱了，将脚丫子踩在暖风上，左手端着一瓶水，右手拿着牛肉干，模样极为潇洒。
“艹，你把鞋穿上吧，有味儿。”艾豪劝了一句。
“你事儿咋那么多呢？我干脚，能有啥味儿？”何大川挺不乐意的骂道：“好几天都没在暖和的地方呆着了，我放松放松。”
“艹，你放松，我也放松。”艾豪解开鞋带，也把脚掏了出来，两个人对着释放酸臭味道。
车上剩下的四人，也不好说这俩货，但也不想吃亏，纷纷也都脱了鞋，开始放松。
这几个人在山上都不知道几天没有脱过些鞋了，在加上暖风不停的吹，一时间车内的味道，达到了顶点，何大川吃了两口牛肉干，竟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何哥，往里走，我们要在沿途休息吗？”随行来的军官，面色认真的问道。
“你不站脚，咋看周边情况啊？”何大川轻声回道：“肯定是要在关键地方停留一下的。”
“这样风险会不会很高？”军官问。
“我们一会先找个小点的地方，试试他们的身份好不好用。”何大川思考了一下回道：“看看情况再说。”
众人点头。
……
海面上。
齐麟拿着即时打印出来的盐岛照片，低头冲着秦禹说道：“如果要是执行正面佯攻的战术，可以让小白，王天辉各带一个旅，从左右两侧进攻，我带突击队走峭壁，打上去。”
“先回师部，到了师部咱们在研究。”秦禹扫着照片，扭头冲着小丧招呼一声：“返程。”
话音落，几艘快艇乘着夜色，迅速向河口港的岸边靠拢。
路上，齐麟皱眉冲林成栋问道：“岛上武装的战斗力怎么样？大约有多少人？”
“我在的时候，有两三千人左右。”林成栋思考了一下说道：“但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兵力可能更多，至于部队能力嘛，我感觉跟马里昂武装差不多。”
秦禹有些惊讶：“他们有这个强度吗？”
“应该有。”林成栋点头：“管理很规范，士兵执行力也高，但他们长时间没有啥战斗任务，具体打起来是啥强度，这也不好说。”
“嗯。”秦禹点头。
“要想打的快，最好有一定的空中支援。”齐麟思考一下说道：“直升机编队不行，阵地防御战，这玩应飞起来就是靶子，最好有歼敌机。”
“我去跟顾言沟通，不行让他们从侧面派飞机，绕过正面战场，支援盐岛作战。”秦禹话语利落的回了一声。
“嗯。”齐麟点头。
众人乘坐快艇返回了陆地，迅速回到了河口地区的大营内，开始详细商讨起了盐岛登录计划。
一周时间，如果大牙那边毫无进展，联军这边就只能强打，而负责主要登录任务的独立第一师，必须现在就要做好功课，随时准备上。
大家心里的压力都不小，所以也没人能睡着觉，都喝着很浓的速溶咖啡，挑灯夜战。
……
次日清晨六点多钟。
冯成章在准备去奉北之前，扭头问了一句冯济：“你和秦禹通电话了吗？”
“通了。”冯济点头。
“说什么了？”冯成章被人伺候着，站在镜子前，正在穿着军装。
冯济思考一下回道：“没具体说什么，我给他打了这个电话，他就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争取的可能性大吗？”冯成章又问。
“想争取秦禹，我们的立场必须是和二战区是一致的。”冯济思考一下说道：“因为秦禹要动，一定是站在他们那头的。”
“老周和秦禹的交情，能达到这一步吗？”
“老周和秦禹的交情达不到，但老吴一定能达到。”冯济皱眉说道：“客观的说，秦禹还是很念旧情的。”
“嗯。”冯成章缓缓点头：“时局有变，你要勤跟他沟通。”
“我明白！”冯济点头。
父子二人交谈完毕后，就与警卫士兵一块离开别苑，准备飞往奉北。
……
牛头山外围的公路沿线上，何大川扭头看着车窗外，一间不大的院落，皱眉嘀咕了一句：“这种院子都是干什么用的？”
“瞎啊。”艾豪无语的回道：“你看不出来，那地上画的线吗？这他妈是给沿途汽车加油的地方。”
何大川一听来了灵感：“停车，停车！”
“干啥？”
“在这儿加油。”何大川舔了舔嘴唇：“试试他们的身份用处大不。”
话音落，汽车停滞，艾豪扭头扫了一眼四周，低头掏出枪，撸动了一下套筒。
第1989章 六人渗透
公路线上，一间院落不大的加油站外，何大川坐在车内，冲着司机说道：“开过去，小博一会跟他们对话。”
车上的这几个人，能跟何大川一块来干活，那心理素质肯定是过关的，畏畏缩缩，犹犹豫豫的人，也不会被选上。
司机扫了一眼院内的情况，大大方方的就将车开到了院落门口。
三名士兵执勤士兵凑了过来，领头一人摆了摆手。
车窗降下，副驾驶的军官小博抬头看向外面，用流利的韩语说道：“长官好，我们要加油。”
领头军官看了小博一眼，皱眉回道：“证件。”
话音落，车内的何大川等人，伸手就要掏证件，而车外的军官却不耐烦地说道：“拿你的就可以。”
小博怔了一下，立马将自己的工作证和身份卡递了出去。
军官粗略扫了一眼工作证，抬头问道：“编号！”
“00910。”小博在来之前已经背熟了工作证上的编号，回答得非常流利。
“你是工程部，具体哪个单位的？”军官问了一句工作证上没有的信息。
“控制器搭建科室。”小博按照被俘人员的“口供”回了一句。
军官点了点头，伸手将工作证还给了小博，指着院内左侧说道：“在3号加油区等着。”
“好勒。”小博有些奇怪，对方为啥没有把身份卡还给他，但此刻又不能深问，他怕露怯，引起人家的怀疑。
二人交流完毕，司机开车来到了3号加油区域，随即小博推门下车，与军官再次沟通了起来。
这种临时加油场所，都不是纪元年前那种专业的加油站，它没有任何自动设备，加油都靠油泵从桶内往外抽，再通过管子输送到汽车内。
这套流程看着很老套，但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这条通往1号军港的补给线，是临时建造的，短时间内根本搞不出极为专业的补给场所，只能怎么简单怎么来，有效的减少工程量，让各补给单位尽快投入使用才是王道。
院内，还有几台运送货物的汽车在加油，但数量也不多。
何大川等人排了一小会队，就有三名非军人的工作人员，拿着泵和管子，给这辆半截皮卡加油。
搞了十几分钟后，油加完了，小博也回到了汽车上。
“怎么样？”何大川问。
“先走，出去再说。”小博龇牙回道。
司机闻声按照地线，将车开出了加油站院内。
往前走的路上，小博拿出了身份卡，回头冲着何大川问道：“川哥，你知道刚才他为啥没有把这个还给我吗？”
“为啥啊？”何大川问。
“这玩应不光有核实身份的作用，还有支付功能。”小博挺高兴地说道：“我刚才加完油，拿这玩应一刷，就没用付钱。”
“还能这样吗？”何大川也不是神仙，他在向俘虏问话的时候，不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到，所以也不清楚这个身份卡的隐性作用。
“它这里面是有存款，还是随便刷啊？”艾豪颇为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扣费的。”小博笑着说道：“刷完之后，他给我弄了个票据，我签字了，估计是工程部给的活动经费。”
“有多少啊？”艾豪也掏出了自己的卡。
“这我不知道，我不敢问啊，怕露怯。”小博回。
“艹，早说啊，有这玩应还吃鸡毛牛肉干啊。”艾豪咧着大嘴，似乎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这边管理的不太严格啊。”何大川嘀咕了一句。
“严格个几把啊。”艾豪言语粗鄙地骂道：“前线大几万的部队，全靠这条补给线养着，几万工人在抢工。士兵、工人、补给单位、工程师、运送建材的单位……这不知道都多少部门掺和进来，这么多人，你想像109号军事基地那么管理，那现实吗？！能他妈整出这个身份卡，我觉得就挺厉害了。你想啊，这么多单位掺和进来，能做到信息统一，那得是多大的工作量啊。”
“也不一定所有人都有这个身份卡，”何大川思考一下回道：“可能只有特殊工种有。那个老头子不是说了吗，普通工人是不让流通的，估计也是身份不好识别，所以封闭管理。”
“应该是这样的。”小博点头。
“这玩应能用就行。”何大川抬头看着司机说道：“快点开，我们不能瞎晃悠，得干活啊。”
……
白天无话。
六个人开着半截子皮卡车，一路赶往西南，一口气行驶了十二个小时多。
沿途上，跟何大川一块来的军官，都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用小本子记录沿途的驻军部队情况，将各个地点都标注得很清楚。
这种用书面形式记录的方法，确实是有些风险的，一旦被人发现，可能会很麻烦。但人毕竟不是电脑，沿途路段的一些信息都非常繁杂，比如公里数，路标，生活村落，以及驻军的活跃地点，哪里是真空地带，哪里有补给单位……这些信息光靠人脑记录，再用口述的方式阐述清楚，那是非常难的。
所以，军官记完后，就将本子放在胸口的位置，一旦发生突发情况，他们就准备第一时间销毁。
就这样，众人走走停停，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名为木各的地区。这边有个很大的施工区域，约有三四千的工人，在这里修建战壕，铺建坑坑洼洼的土路，道路两侧全是工棚，以及各种补给大院。
小博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到路边的指示牌上有标明非军事单位的补给站方向，所以低声冲何大川说道：“进去啊？休息一下。”
“等一会。”何大川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这会车少，我们等个机会。”
“也行。”小博点了点头。
……
五区东北战区的司令部内，金盛南将军与南部战区副司令会面，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军部已经下达明确命令，命令我们两个战区，在欧盟区的舰队赶来之前，再组织一场会战，在福仰与河口地区，打出纵深……搅乱河口港的敌军防御阵地，给欧盟区舰队创造出战机。”金盛南坐在椅子上，思路清晰地说道：“这次，南部战区可能要担任进攻主力了。”
“是的。”副司令缓缓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以八区为主的联军，准备等待战机出现时，五区已经在悄悄地酝酿二次会战了。
第1990章 大战前夕
何大川这个人是很鸡贼的，可能是因为长期在地面上厮混的原因，一步走错，那就万劫不复，所以他考虑问题的习惯，都是那种很注重细节的。
他让汽车先不要进补给站，就是在等有大规模车队过来休整时，他们在跟着一块混进去，这样暴露的风险性就会大大降低。
这片施工区域，大体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军事单位用地，那里不让闲杂人等进入，有重兵把守，而第二部分则是非军事区域，这里大多聚集着工人，管理单位，以及沿途过来休息的过站单位等等。
六个人，坐在车上，在周边晃悠了大约俩小时后，就等来了大规模车队抵达。
这种事情也不是偶然现象，因为这里是较大的过站休整区，迎来送往的车队，选择在这里休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其作用就跟纪元年前高速路上的服务区差不多，不说每时每秒都在有车辆进出吧，但每天接待的过站单位，几千人是肯定有的。
拉料的，送物资的，送军备的，来回流动的工程人员，军官，数不胜数，有的车队可能一两天就要路过这里一次。
大规模车队抵达后，一次性下来了六七十号人，何大川抬头扫了一眼那一侧的方向，立即说道：“走走，把车开进停车场，咱们也下去。”
“好。”司机点头。
汽车下了土坡，转了两个弯，就进入了补给站大院的停车场，众人穿好衣物，故意将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在戴上蒙脸的围脖，跟在那六七十号人后面，就进入了站内大院。
门口处，十几名士兵正在逐一检查众人身份，并且不停的喊着，控制着现场情况。
队列最后面，何大川注意到，主要负责检查的几名士兵手里，都拿着一个类似于警用通的长方形仪器，每个进入院内的人，都会给它刷一下自己的身份卡。
看到这个景象，何大川心里是有点突突的，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仪器在扫完身份卡后，会不会显示用卡人的照片，如果显示的话，那自己一方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艾豪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低声冲何大川说道：“老弟，我……我他吗怎么感觉有点不托底呢，不行咱走吧。”
“别慌，别慌。”何大川安抚：“不一定会显示照片。”
“万一显示呢。”
“艹，那证件上的照片，有几个跟本人长的一样啊？”何大川再次回道：“别慌，稳着点。”
“你他妈也是欠，非得领大伙来这么大的地方干啥啊？在路上休息一下不行吗？”艾豪一言不合就骂何大川。
“别几把哔哔，你不进来，怎么观察旁边驻军情况。”何大川皱眉说道：“现在队都排上了，掉头走，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艹。”艾豪骂了一句，回头看向后侧，见后面又有十几个人排了过来。
六人身上装着枪，心里都很忐忑，磨磨蹭蹭的跟着大部队，就慢慢的排到了最前面。
“证件，身份卡。”士兵用韩语冲着小博说了一句。
小博咧嘴一笑，双手很稳的交出去了自己的证件，以及身份卡。
士兵拿着类似于警用通的仪器，刷了一下身份卡后，又对照了一下工作证上的信息，见两个证件都能对上，就快速冲小博摆手：“进吧！”
小博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迈步走进大院内，站在左侧等待，冲着何大川摇了摇头，意思是仪器上并不显示照片，只显示基本信息资料，以核实证件的真实性为主。
其实五区能干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易了，因为大区内的居留证数据互通，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依稀记得纪元年前，我大中华在全面稳定的情况下，做身份Z信息互通，也是经过了数年的筹备和信息嫁接的，从04.05年立项，到11年左右，才算正式启用这一模式，而最先试点，也是多以火车站购票为主，那时小宾馆，旅店，都还没有这个模式。
而现在的情况可比那时复杂多了，乱世之中，黑户太多，区外无居留证人口也太多，地区不稳定，想在短时间内完成基础人口的信息互通，是不现实的。
众人被一次核实了身份卡，工作证后，就一块进了补给站大院，而在这一刻艾豪变脸了：“卧槽，这地方还有食堂啊！呵呵，这可比睡在车上舒服多了。”
“你他妈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何大川骂了一句。
“艹，我不是也怕出事儿吗？”艾豪不要脸的回道：“咱们的安危都是小事儿，我主要是怕给组织添负担。”
“你快滚犊子吧。”何大川撇嘴骂道：“兵没当几天，说话到是一套一套的。”
众人交流完，也没有去休息的营区，而是去了食堂。
六名在身上内呆了一周多的糙汉子，在闻到食堂内饭菜的香味后，眼珠子都TM红了。
艾豪当场拿着自己的身份卡，刷了六只烤鸡，还有各种辣白菜，枣糕等食物。
饭菜上来了之后，众人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谁也不跟谁说话，低头就开始大块朵硕。
旁边吃饭的人都看傻了，艾豪自己一个人干了三只烤鸡，把酥脆的骨头都嚼碎了……
小博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低声说道：“搂着点，搂着点，吃的太假了。”
“不行了，连吃了一周牛肉干，我太馋了。”艾豪满嘴流油的说道：“这会你就是给我一枪，我都不知道疼了。”
“……你他妈慢点吃，你吐点骨头行不？旁边的人都看着呢。”
“这骨头酥脆，能吃！”
何大川狂汗：“……你真几把丢人。”
……
河口港。
秦禹接到了电话：“两天吗？”
“对，最多两天，林系会抵达交战区。”顾言回。
秦禹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林城叔怎么决定的？”
“我们商量了一下，林系部队，不用进入三峰山战场，从后方迂回，准备增强你们河口港，以及福仰地区的防区。”顾言回。
“也行！”秦禹点头。
就在五区会被打二次会战之时，林系部队也终于抵达了老三角地区，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第1991章 林城来访
当晚。
何大川等人吃完饭，就用身份卡在补给站内开了两间房住下。这里的环境虽然也不太好，房间陈设非常简陋，但对这六人来说，也是非常幸福的事儿了。起码有床睡，有电暖气保温，还能烧点热水，总之肯定比蹲在牛头山要好太多了。
六人入住后，何大川带着小博在院内转了一圈，主要观察了一下，补给站后侧的军事单位情况。
次日中午十二点。
何大川在房间里，用工人的电话，按照时间约定，联系上了大牙的军官。
“情况怎么样？”军官问。
何大川站在窗口看了一眼外侧情况，才低声说道：“你记一下，我说沿途信息……。”
“好！”
“出了牛头山，进入主公路线，往前行进十五公里左右，有一伙小规模敌军驻军，大约人数在一个连左右。有部分工人，具体数目不详，在修重型车辆通过的路段，左右两侧没有见到其他部队……。”何大川按照小本上的记载，开始叙述沿途路段的情况。
双方交流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对方记清楚了主要细节，随即问道：“你们现在的位置？”
“我们目前在木各补给站，这里距离港口方向，已经不太远了。”何大川如实回道：“我们不准备往前行进了，这两天会在左右两侧进行侦查，确定周围情况。”
“好。”军官反问：“以你的看法，我们现在可以动了吗？”
“我个人觉得可以了。”何大川回：“公路沿线的左右两侧，大多数都是无人地带，可以穿行，拖下去也没多大意义。”
“明白了。”
“如果你们决定出发，晚上咱们再沟通一下。”何大川回。
“好，祝安。”
“祝安。”
二人沟通完毕，就结束了通话。
何大川拿好衣服，扭头说道：“这里进出都要核实身份卡，比较麻烦，我们出去的人不要太多。艾豪加带着小博，小李，想办法看看后院驻军的情况。我们三个出去，在周围走一走。”
“好。”艾豪点头。
“我现在就怕，这六个人一直没有回总部报告，那边会有察觉。”小博谨慎地说道。
“我们抓完他们，就直接赶路了，一路上也没怎么休息，时间对得上。”何大川低头扫了一眼手表回道：“工人的电话不要关机，如果他们的总部要找人，肯定先打电话。目前电话没响儿，就说明没多大问题。”
“嗯。”小博点头。
“走吧！”何大川招呼了一声。
……
牛头山山脉内。
与何大川沟通完的军官，在返回驻军营地后，给大牙看了一眼他记录的信息，以及画得非常标准的行军路线。
大牙看完后，皱眉问道：“这都是何大川口述的？”
“对。”军官点头。
大牙斟酌半晌：“咱们拖的时间确实太久了，不能再等了。这样，各营各连马上下达命令，随时准备出发。”
“是！”
众人军官点头。
大牙看着小本上的路线图，思考许久后，又摆手叫了那名绘图的军官：“你往侧面跑跑，去找欧旅长，把路线图，还有沿途基本信息跟他说一下，一定要详细。”
“明白！”军官点头。
……
就这样，有何大川，艾豪等六人在前方当眼睛，不停的往回传递消息，后方的大部队也就心里有了底，在当晚九点半左右，开始全面出兵牛头山山脉，沿着满是积雪的无人地带，开始向前渗透。
一晃，两天的时间过去。
林系的一个军，一个独立作战师，总兵力近五万人左右，进入了老三角地区。
这天下午。
林城带着军部的高级军官，乘坐飞机抵达了河口港，与秦禹见面。
大营内，秦禹乖巧地看着林念蕾的亲叔叔，不停地倒着茶说道：“这边气温挺低的，喝点茶。”
“没事儿，常年在区外驻兵，我都习惯了。”林城摆了摆手，公事公办地说道：“部队马上到勐罕了，后续调动要快。顾言说这次会战以你们为主，我就过来听听你的计划。”
秦禹面对自己的亲属，也没有隐瞒，而是直接起身说道：“您跟我来一趟作战室。”
“好。”林城起身，摆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跟随。
二人迈步进入作战室后，秦禹指着沙盘，话语简洁地说道：“我有一只部队，准备进攻这里。”
林城看着沙盘，眼神非常惊愕地回道：“拖了这么久没动静，就是为了给这只部队进军时间吗？”
“是的。”秦禹点头：“他们目前已经穿过了牛头山山脉。”
“有多少人？”林城问。
“四千人，分两个指挥单位指挥。”秦禹如实回道。
林城一听这话，直接摆手：“这不可能。四千陆军从牛头山山脉经过，这得是多大的动静，能逃过敌军侦查单位的监测？我不信。”
“是真的，我的人已经回信了，他们已经穿过牛头山山脉，向预定地点进军。”秦禹笑着说道。
林城看着沙盘，仔细琢磨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信。除非五区的侦查单位都是废物，不然不可能四千人从一个点进军，他们都没有监测到。”
秦禹听到这话，略有些自得地说道：“这一只部队，没有携带任何军事通信设备，没有携带任何可以释放无线电波的现代化装备，只靠腿，在往前进。”
打了半辈子仗的林城，听到这话也是满眼惊愕。现代将领、军官，已经完全习惯了信息化作战，他们一时间很难构想到如此原始的渗透方式。
但林城的指挥思维是在的，他很快懂了秦禹话里的意思，并且非常好奇地问道：“四千人的部队，即使分成两拨，那奔袭起来，也是有一定规模的。在行进过程中，一旦出现突发情况，先头部队没有通信设备，那怎么和后面的沟通？打起来，部队瞬间就乱了啊？！”
“队伍中，有特意安排旗语军官，行进中一旦有突发情况，可以通过旗语指挥部队。虽然在命令传递上，没有通信设备那么快，那么简单有效，但基本沟通和指挥是没有问题的。”秦禹回。
林城听到这话，皱眉问道：“这个计划是你想的吗？”
“不是我，是我弟弟，王贺楠。”秦禹傲然回道。
“就是那个从内河偷进九江的小旅长？”林城问。
“对，就是他。”秦禹点头。
“人杰啊。”林城不由得感叹一句，伸手拍了拍秦禹的肩膀：“川府自己培养的人才，都窜起来了，好事儿啊！”
“呵呵。”秦禹一笑，伸手指着内比都地区说道：“我的计划是，此次二次会战，就不要等着对方先开枪了，而是我们主导进攻。在小股部队抵达预定位置外围后，我们川府的主力，以及浦系兵团，还有您的一个军，一个师，就突然向内比都敌军防区开火……他们觉得我们主要作战目的是登陆盐岛，而我偏偏要先在陆地上打个进攻战，干懵他们。”
“好。”林城仔细思考了一下，立马回了一句：“这个计划有搞头。”
……
无人区地带，大牙带领的部队，白天藏在有遮挡物，有深雪的地带休整，晚上连夜赶路，已经快要逼近目标地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