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八章 二次进攻开始
司令办公室内,段正弘穿着将军军服,敬礼后回道:“我军保证完成作战任务!”
周司令起身,背手看着段正弘说道:“老段啊,不推翻沈沙军政权,我们就无法摆脱现在的处境。战败了,打疲了,川军可以回川府,但我们能去哪儿啊?你愿意上秦禹手下干个旅长吗?”
段正弘咧嘴一笑:“呵呵,我听司令安排。”
“唉。”周司令叹息一声:“你的心思我清楚,你一直和郑开就不对付,现在他可能又要招川府的人做女婿,所以……你是抵触进川府的。”
段正弘跟在周司令后面,没有接这句话。
“所以啊,我们还是得尽快打倒沈沙军政权,在九区拿到应有的话语权。这样一来,咱们就哪都不用去了。”周司令回头看向段正弘:“此次二次进攻,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既要保证咱们第二军的整体实力不被消耗得太严重,又要在先期打出效果,压迫沈沙兵团在奉北外的活动空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段正弘立即回道:“简单点说,就是仗要打赢,但我们还不能被消耗得太严重。”
“对!”周司令点头后,伸手拍了拍段正弘的肩膀:“难为你了。”
“司令,我保证完成此次作战任务。”
“嗯。”周司令重重地点头。
二人谈了十几分钟后,段正弘才快步离开司令部。
……
二战区周系总共有两军一师,两军是郑开率领的第一军,以及由段正弘率领的第五军,剩下的就是刘维仁的野战师。
这些年,段正弘与郑开一直不太对付,他们在军费上,兵源倾斜上,以及军备分配上,都发生过争执,甚至还为之前天成集团的控制权吵过一回。只不过有周司令压着,双方也一直没有闹得太凶。
段正弘面见完周司令后,就快速返回了军部,召开了内部会议。
会上,段正弘吸着烟,将周司令的作战部署,以及第二军的作战任务,都详细讲了一遍。
第二军的众将听完后,一名叫陈振友的军部参谋,率先出言说道:“这周司令是真偏心眼啊。一次进攻,各家都不卖力,他就派郑开军上去演戏,这回真要打了,却突然派咱第二军上了……呵呵,这账算得真清楚啊。”
“是啊,这回不但让我们第二军上了,而且还把咱放在冯系的前头,作为二次进攻的主力部队使用。”军部总参谋长也是撇嘴说道:“呵呵,这不是亲娘养的,确实是得不到啥照顾啊。”
“那郑开现在是什么角色啊?那是川府未来的老丈人,既讨周司令的喜欢,又能跟秦禹一方交好……呵呵,我们这帮人啊……!”
屋内,各级将领一听说第二军要担任主力进攻部队,立马都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心里明显不太平衡。
段正弘听了一会,顿时眉头紧皱地呵斥道:“不要说这些没啥营养的话,让你们来是开作战会议的,不是像个娘们一样跟我发牢骚!”
众人闻声立马闭嘴。
那名叫陈振友的军部参谋,斟酌半晌后说道:“那我先来说说作战思路吧……。”
有了段正弘的呵斥,屋内众将话锋一转,就开始激烈讨论起了作战细节。
……
联军一次战败后的第四天,贺系部队与二战区的第二军,突然在奉北南,阎王跳境外,再次重新集结。
此次进攻,共分为两点:二战区的第二军,在奉北南的正南方发起进攻;而贺系兵团则是在奉北南的正东方,顺着三坎子境内出兵,往内线进攻。
整体作战思路是,两线并进,一同向奉北南关口打,无限挤压沈沙兵团的驻防区域,以及军事活动空间。
目前奉北南的部队排比是,沈沙兵团在这里屯了七万多兵力固守,而联军这边,冯贺兵团的主力部队,就有近十万人,二战区周系预计参战部队,也有六万人,川府东北战区的两个作战旅,外加师直属第一野战旅,总兵力也有两万多。
那么双方在奉北南的兵力对比是,沈沙兵团七万人对战联军十八万陆军,双方兵力差距,有两倍半之多。
但沈沙兵团在奉北城内还有三万守军。
第二战场,奉北北侧,卢系兵团五万主力部队,要与沙系三万欧系精锐部队展开攻防战,但敌我双方心里都清楚,这里是打不出什么花样来的。因为卢系部队很难击溃沙系主力兵团,而沙系也不可能冲出去,把卢系推掉,所以双方的主要战术作用,就是相互牵制。
傍晚,四点半。
夕阳西落,大地昏黄。
贺系兵团近四万人的主力部队,再次向阎王跳推进。
这次的指挥官不再是贺冲了,而是曾经给贺司令当过总参谋长的薛怀礼。
贺系兵团指挥部内,薛怀礼拿着军用通信设备,话语激昂地说道:“一次进攻失败,三大区的军事媒体,以及欧盟区的军事媒体,对我们的一致评价是,亚盟最弱陆军!身为军人、军官,面对这种近乎侮辱性的评价,我们应该知耻而后勇。想要颠覆他人的看法,我们就必须得打一场翻身仗!所有军官给我听好了,部队进入阎王跳后,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得给我完成指挥部下达的作战指标,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
“是!”
“……!”
各级指挥官,立即在军用设备中回应。
傍晚,五点钟整。
贺系兵团二次在阎王跳边线与白宏伯部接火。
这一次,贺系兵团集中了所有的装甲作战单位,用四百多辆主战坦克,五百多辆装甲车,硬碰硬的与白宏伯部展开了野外对攻战。
烽烟骤起,炮声响彻大地。
历战站在前沿观察阵地内,看着打了鸡血一般的贺系兵团,扭头冲着大牙说道:“他妈的,贺系这是让上次战败给刺激了,憋足了劲儿,要一雪前耻啊!”
“不这么打,联军的士气就上不来。”大牙也笑着回道:“但这对我们有好处。”
“是的。”历战点头。
阎王跳边境线,双方激战了三个多小时,处于防守一方的白宏伯军略占上风,贺系这边有一个装甲团,再次被火箭军集火,打残后撤出战区。
但即使这样,贺系也没有撤退的意思,而是让后续部队接替顶上来,继续向前推进。
沈系,第一集团军内,白宏伯拨通了沈万洲的电话:“喂?司令,贺系这次进攻态度非常坚决,所有部队骑着阎王跳边境线展开,在与我军激烈地争夺前沿阵地……。”
沈万洲皱眉喝道:“不能退,退了就要被挤压军事活动空间,你必须在边境线给我按住他。”
“是!”
……
松江城内。
宝军坐在一辆私家车上,双手插在袖管里,目光冷峻地说道:“继续盯着,如果有变故,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二一五九章 接力战
二次进攻的第一战,总共打了三天。
贺系兵团近四万人的主力部队,与白宏伯军激战在阎王跳边境线,互有十几次的进攻与反进攻,主阵地易手三四次,各自都打出了惨烈的战损比。
这两只部队是一个不能退,一个又必须要打进去,拼到最后,其实拼的就是部队的韧劲。
贺系第三集团军的主力野战师,在第三天作战时,整编部队就只剩下了三个野战团,战斗减员超过一半,后勤野战医院的营区内,几乎全被伤兵填满了
后勤部紧急运送营帐,往前线输送,但建设和运送的速度,完全没有伤兵运回来得快,很多受了轻伤的战士,最后只能被安排在野战医院的大院内接受救治,最后能否活下来,能否康复、痊愈,一半靠治疗,一半只能靠天意……
常人真得很难想象,在战争中负伤的士兵,坐在寒冷的室外,裹着棉被子,用烤炉烘烤着吊瓶,让医护人员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场景。
军车的车斗内,营帐后侧,以及一切可以抗风的地方,到处都充斥着病号床,以及战士们的哀嚎声。
战争不光比拼的是军事作战能力,比拼的还是经济、后勤保障、以及种种综合力量。
现如今大地一片冰冻,各种物资非常匮乏,那么一旦军阀兵团展开会战,对大区资源的消耗,将是非常恐怖的。
打个比方,纪元年前风调雨顺,棉花产量以及储备,那都是够用很多年的,但现在呢?你想要种棉花,就得扣大棚,建造温室……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大区的产能可能都比不上纪元年前的一个城市。
仗一开始打,棉花就是最紧俏的物资,军用医疗、军用后勤等等,都需要用到它……
所以,各家军阀势力,真的是消耗不起的。他们无法长时间作战,因为资源真的跟不上来,那么想要赢,就得在短期之内分出胜负。
贺系兵团在前线付出了很大代价后,白宏伯的第一集团军也不好受。他们虽然固守住了防区,但军用物资储备消耗巨大,火箭军不停地支援着两线战场,前线仓库已经快被打空了,沈万洲已经让奉北守军,开始向外输送囤积好的军备。
同时,白宏伯部的装甲部队,也在数次反冲锋,向外推敌的过程中,被消磨掉了整整一个团。一百多辆坦克,要么是爆炸损毁了,要么是被拉到后勤部门去维修了。
……
激战三天,双方人疲马乏。
晚上六点半左右,贺冲直接拨通了历战的电话,话语简洁地说道:“我再给你六小时时间集合部队,过了今晚零点之后,你们……。”
“不用。”历战摇头回道:“你们继续进攻,不要停,我的部队现在就集结。”
贺冲怔了一下:“也好。”
“就这样。”
双方结束通话,历战立即集合了各旅、各团的一线指挥官。
作战室内,历战指着军事沙盘地图说道:“186旅集合完毕后,顺着三坎子最外面的崀山山脊线,从侧面横插进入战场。我对你们的要求就一个,在向目标地点行进过程中,尽量不要暴露自身位置,要利用好崀山后的天然掩护屏障,具有突然性地进入战场……。”
“是!”阮明起身回应。
“齐宇铭!”历战喊。
“到!”齐宇铭起身。
“你们185旅在集合完毕后,立即分兵,以团级作战单位为主,等待贺系后续部队回撤时,再与他们对向而行进入战场。主要核心点是,利用友军大规模的撤退,来掩盖我们的进攻意图。”历战又拿起红外线笔,指着墙壁上的大屏幕说道:“沈系兵团的第一集团军,在装甲部队上是占据优势的。我们硬碰硬地打,即使完成作战目标,战斗损耗也会非常大……所以我们的思路是,分兵切近主战场,在接敌后,第一时间与敌军守军部队近距离作战,混乱战场,让他们的火箭军,装甲部队发挥不出来绝对优势。在军备上,我们川府可能不占据什么优势,也没他们那么有钱,但比狠,比单兵作战素质,咱们能当他们爷爷!就俩字,贴上去跟他们斗狠,充分发挥我们近距离作战的经验优势,挤压他们装甲部队可反冲锋的空间。”
“明白!”齐宇铭敬礼后说道。
历战这三天也没怎么休息,一直在前沿观战阵地分析沈系兵团的作战特点,以及优势劣势等等,所以他早都想好了这仗怎么打:“何大川!”
“到!”
“你们团的作战经验比较少,我命令你跟在185旅后侧进场,主要任务是定向支援和打扫战场。哪里有窟窿你就堵哪里,敌军哪里的部队被打残了,你就上去补刀。”历战话语简洁地吩咐道。
“是!”
历战扭头扫了一眼众人,双手扶着桌案,目光明亮地吼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参战了!全东北战区的作战部队,都要给我拿出精气神来,亲自上场,教教贺系该怎么打攻防战。”
“保证完成任务!”
室内,底气十足的喊声泛起,众将敬礼。
十几分钟后。
川军大营内响起了高亢的集合号,大量待战士兵,反应极快得迅速集合。
“他妈的,动作都给我快一点!”185旅421团的团长齐宇航,走在营区内吼道:“开战了知不知道?!都tm给我打起精神!老规矩,第二轮集合号响完,还有没落位的士兵,就直接给我踢出部队,马上遣返。”
川府一动,从集结阶段就开始全面亢奋和紧张起来。这是数次大战后积累下的本能反应,上到军官,下到士兵,全员具备这种反应,甚至就连没正面参加过任何战斗的独立团,都被大氛围给调动了起来,集结速度非常快。
……
三个小时后。
贺系后续部队开始向后撤去,而这时阮家186旅已经从侧面进入了崀山境内。
贺系指挥部内,薛怀礼拿着电话吼道:“前沿只留掩护部队,剩下所有作战单位,有序撤出战场。”
“嘟嘟!”
话音刚落,186旅的冲锋号吹响。
阮明藏在山上的指挥阵地内,振臂高呼:“川府系,186旅给我全面进入战场,冲了!”
第二一六零章 身经百战,铸就王者之师
阎王跳境内的东北方向,白宏伯部的防御工事,连绵了六七公里长,很多士兵在贺系开始后撤时,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战壕内,一名奉北籍的排长,坐在沙袋上,低头换了一双新的军用棉鞋,这种皮鞋在北方部队里是有外号的,有的叫军勾,有的叫军用棉捂了。
棉鞋外面是翻毛皮包裹,鞋头部位非常坚硬,士兵穿上可以一脚踢碎硬砖头,鞋内是加绒棉保暖。
大战三天,士兵们要在战场上跑来跑去,双脚出汗后,很容易浸湿了鞋内的棉花,这样一来,鞋的保暖性就要大大降低。
排长有特权,单独留了几双鞋,在空档时期换上。
“排长,我们啥时候撤啊?”一名士兵脑袋上裹着纱布,浑身都是泥土与污垢,看着非常狼狈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要等上面命令。”排长用自己冻伤、冻裂的双手掏出烟盒,哆哆嗦嗦地点了一根:“没有烟了,我就抽两口哈,想抽的旁边排队。”
七八名士兵也早都弹尽粮绝了,一听说有烟抽,立马靠了过来。
“嗡嗡嗡!”
排长刚抽了一口烟,防守区内的警报声瞬间响起。
不远处,一名营长跑过来,大声呼喊:“崀山方向有敌军大部队冲过来了,所有人,给我迅速进入指定战斗位置,快!”
“卧槽,贺系不是刚退吗,咋又有大部队上来了?”士兵语气极为烦躁地骂了一句。
“谁他妈知道啊。”排长迅速掐灭烟头,扯脖子吼道:“快,各班给我迅速落位!”
尖锐的警报声持续响着,防区各战壕内的士兵,也重新集结了起来。
大约三四分钟后,团长在指挥阵地里拿着对讲机喊话:“军部已经侦测出来了,进攻的部队是川府。各作战单位一定要给我打起精神,他们的兵都是打过大仗的,攻防战经验十分丰富……。”
“嘭嘭嘭!”
话刚喊一半,漆黑的野外战场,突然响起了迫击炮,榴d炮,以及攻坚重炮的声响。
“炮击!!注意隐蔽,隐蔽!”
各营连级指挥官,立即在战壕内提醒着自己的部队。
“轰隆隆!”
宛若雷霆一般的爆炸声,接连在沈系部队的战壕内响起,炮火连绵一片,到处都是火光,崩飞的弹片,与碎石。
沈系二道防区内,原本已经返回营区,准备吃一口热汤热饭的士兵,此刻也听到了集结号的声音。
这帮打了三天仗的兵,连二十分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捞到,就再次拿着枪,返回防区,补充守军力量。
川府的炮击是有时间间隔的,攻击了大概能有二十分钟左右,几乎将战壕外的一切可视物体,全部击碎、打穿后,才逐渐停滞。
沈系的防守阵地内,一名团长趴在沙袋后面,用望远镜看向远处,见到被炮弹激起的霜雪逐渐坠落,散去,隐约看清了远处的道路。
“人呢?咋没看见大部队呢?!”团长有些疑惑,回头吼道:“团参谋,拿夜视望远镜,给我看一眼崀山方向,看看川军的大部队移动到什么位置了。”
“我看了,没发现大股部队,只看见有部分小股部队,向北面跑去了……。”
“不对,不对,团长!”就在这时,趴在团长旁边的军官,使劲儿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指着远方说道:“前面有人影,你看,有人影!”
正前方。
一群黑影速度极快的从大野地斜坡中冲了出来,刚刚落下的霜雪,再次被人影跑动着激起。
团长愣了一下后,立即吼道:“他们分兵来的,前面有敌军,机枪给我开火!”
“哒哒哒哒……!”
霎时间,沈系阵地内的机枪火力全开,各种大口径的火力压制装备,自行投入战斗。
与此同时,团长拿着军用对讲机吼道:“我方遭遇敌袭,请求师部火力营,炮团进行支援。”
“嘟嘟!”
激昂的冲锋号,在沈系防区阵地外响起。
大野地内,两个依靠着刚刚炮火掩护的川军主力营,已经靠到了沈系的防御阵地外,并且瞬间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
“开路的侦察连给我顶住火力,持续向前推进。后续部队不要断了进攻节奏,随时给我准备补位,救援沿途受伤战友。”
阮明下属的一名营长,摆手呼喊着。
“冲!!”
大部队瞬间涌上阵地,顶在最前面的四个侦查连士兵,要么是胸前挂着军用战术背包,里面装满了山石,用于挡住身体要害,要么就是有人手持军用防爆盾,在顶着机枪火力往前冲。
川军两个营的兵力极为分散,全部是以八人为一个作战小组,自行向敌军阵地发起冲锋。
“打,不要节省弹药,给我压住他们,不然阵地要丢!”沈系的团长已经急地站起了身,眼珠子通红的向四周下达着作战命令。
阵地周边,川军的四个侦查连两次向敌军战壕发起了冲锋,但都被对方的强火力给压了下来。沈系的基层作战部队,不光配备了班组机枪,还有大口径的机关炮等杀器,在短时间内会打出非常恐怖的火力压制效果。
两次进攻被打退之后,川军损失不小,四个侦察连几乎全部减员四分之一,退回了大缓坡后面。
同时,沈系阵地内的守军,在进行完全火力压制后,也出现了弹药真空期。
“嘭嘭嘭……!”
突兀间,川军一方的掷弹筒,迫击炮再次发起进攻。
“轰隆,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这一次,迫击炮和掷弹筒,以及班组rpg发射器,不再是以火力压制为目的进攻,而是精确无误地砸在了沈系守军的机枪阵地,以及机关炮所在区域。
两次冲锋,沈系的火力点全部暴露。而川军的两个作战营内都有大量的老兵,他们在中短距离的实战战场,操控迫击炮和掷弹筒,就跟玩手枪差不多。
这种经验不是在训练场上能练出来的,实际战场上决定火力精确度的东西太多,风向、能见度、发射位置、地理位置等等因素,都是要在参加过实战后,才能熟练掌握的。
“轰隆,轰隆隆……!”
沈系防守阵地内,大量火力单位被近距离炸毁后,川军的两个营长再次冷静地吼道:“就是现在,第三次进攻,给我打进去。”
“呼啦啦!”
退下来的四个侦察连,再次从大缓坡后面冲起,瞬间涌向沈系兵团阵地。
这一次,沈系的防守火力比之前弱了不少,四个侦察连的战士,也在两次进攻后,摸清楚了对方战壕的延绵角度和大致距离。
“哒哒哒……!”
枪声爆响,左侧三组川军士兵,率先在肋部穿插过去,跳进了敌军战壕。
人落地后,川府士兵一人从腰间拽下来一个强光手电,呈三角位地散开,支着远光,瞬间让战壕内的沈系士兵,出现了视觉上的盲点。
与此同时,四个侦察连后侧的主力部队,全部展开第二轮冲锋,借着战壕内满是强光的空档,密密麻麻地冲击了过来。
近距离作战,川军士兵向前移动时,没有一个人紧张或乱喊乱叫的,而是非常安静的快速前插。
另外一侧,已经持续作战三天的沈沙士兵,一见到外围防区被击溃,并且前沿战壕内全是强光,就开始慌乱的向后撤离。
“哒哒哒……!”
双方主力部队搅和在一块,后侧枪声大响,近距离的屠杀开始了。
前沿观察阵地内,贺冲看着开始全面进攻的川军,皱眉说道:“川府这几年的仗,真是没白打啊。论单兵作战能力,以及一线军官的临场指挥能力……我们确实不行。”
“有长处,自然就有短处。”薛怀礼在旁边淡淡地回道:“川府一直在打仗,经济拮据,部队发展的时间太短。如果有二十万这样的川军,那川府系已经天下无敌了。但可惜的是……他秦禹就只有五万陆军啊。”
第二一六一章 撤军
第二轮进攻,川府东北战区打得很顺利,预计战损也比想象中的要低很多,这中间确实有贺系先行进攻,消耗了沈沙守军三天的原因,但真正决定性的因素,还是因为川府自身作战能力强悍。
贺系打得再猛,给敌军消耗得再疲惫,也不可能让人家沈沙兵团的士兵端不起枪来。而你只要是进攻方,就要面对啃防守阵地,攻击战壕,拔掉敌军据点的问题,所以自身实力是否足够强,就会直接影响到战果,以及自身战损问题。
遥想当年,秦禹率领混成旅进入西北战场,仗才刚开始打,部队内就出现了大量逃兵,成为整个九区二战区的耻辱部队……
而他们从耻辱走到辉煌,总共用了五六年的时间,大大小小不知道打了多少场仗,牺牲了多少老兵,才在陆军作战上拥有今天的统治力。
现如今,沈沙兵团在川府部队面前,除了装备精良一些外,已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
沈系外围第一道防区,在川府两个旅强攻三小时后,就开始全面沦陷,沈沙兵团的部队只能被迫后撤。
川军抢占了敌军的防守阵地后,没有急着执行下一轮进攻,而是进行了重新集结和短暂休整。
士兵在战壕内隐藏休息之时,川府东北战区的后勤保障部队,就开始用直升机投放补充弹药,食物等军用物资。
休息了大约半小时后,川府没有把攻防战的节奏交给沈沙兵团,而是立马进行了下一轮进攻。
这次进攻,川府因为抢占了敌军的防区,有战壕、据点作为掩护,所以就改变了进攻节奏,开始稳扎稳打,缓缓推进。
敌方的火箭军一开始集火,川军立马在战壕内隐藏。等对方火力覆盖完毕后,他们再迅速推出去继续向前猛压。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往前磨,往前消耗,让沈沙兵团的守军,几乎时刻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次日凌晨四点多钟,历战临阵调整作战思路,把前线一直担任主攻角色的186旅调了下来,换上了一直在侧面掩护进攻的185旅。
这个时间节点,室外的气温已经到了白昼交换的临界点,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二道防区内的沈系士兵,正在轮班休息之时,185旅突然发起了进攻。
已经折腾了三天四夜的沈系士兵,在最冷、最困的时候,被迫接战。
这一仗,一直打到早晨八点多钟,川府系的部队才开始后撤,而沈系部队也是在付出了大量战损的情况下,堪堪保住了防区。
就这样,186,185两个旅,不停地变换着进攻强度和进攻节奏,轮番骚扰着敌军二道防区内的守军。
整整一天后,两个旅在凌晨时分,重新集结,一同进攻沈系的二道防区。
这一回,二道防区内被折磨了一天一夜的守军,在接敌不到两小时后,就全面崩溃,而川府系的部队,继续向前猛压。
有人可能会奇怪,说为什么沈系不把二道防区内精疲力尽的士兵给换防出来,让后面的兄弟部队上。
其实这是一个军事常识的问题。川府系是进攻方,并且两个旅也有一万四千人,兵力并不少,再加上他们在抢占了沈系第一道防区后,就拥有了进攻的主动权。
如果沈系二道防区内出现大量换防情况,守军部队势必要被来回调动,那川军掐准这个空档进攻,沈系不但可能丢掉阵地,而且还容易坑了后续换防部队。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联军在奉北南侧的兵力,总共是有十八万的,而沈沙兵团才只有七万人。他们虽然处于有优势的防守方,但兵力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冯系与二战区的部队,在正南面进攻;川府与贺系在正东方进攻,两线交战区拉得太长,沈沙兵团根本就没有啥后续兵力可以换防了。七万人打十八万人,防守区域又是整个奉北南侧,这么大个交战地域,早都摊薄了沈沙兵团的兵力。
……
川军在前沿阵线打了两天半后,已经恢复过来的贺系部队,再次开进战场,接替川府的作战区域,继续向沈沙兵团进攻。
这一回,贺系也模仿着川军的进攻方式,以骚扰、折磨为主,不停地变换着进攻强度和进攻节奏,来消耗白宏伯军的整体战力。
此刻,联军的进攻战术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仗着人多,兵多,来跟沈沙兵团打车轮战,几乎二十四小时不让你的兵休息,不让你的机械化战备停止运转。
连续作战,就连坦克的炮管子都扛不住了,都要进行维修和更换了,就更别提人了。
谁都不是铁打的,哪个军官和士兵也扛不起这么折腾。白宏伯在前线坚持了大约一周后,终于扛不住了,直接致电沈万洲:“司令,我们……必须得放弃前沿阵地了。对方在跟我们打车轮战,消耗战,士兵和军官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再固守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不但阵地会丢……我们也会出现大量的逃兵和溃军……。”
这一周,沈万洲比谁的压力都大,他自然清楚前沿战线的情况,所以只沉默了一小会后说道:“司令部马上会下达撤军回防的命令,你们再坚持几个小时。”
“是!”白宏伯回应。
当天夜里11点多钟,沈万洲被迫下达了全体撤军的命令,让奉北南侧的沈沙兵团主力,撤回到奉北南两百公里内的区域,进行集中性驻防。
这个命令一下达,意味着沈沙兵团在奉北外的战场,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状态了。军事活动区域一旦被挤压,他们能拿到的资源就更少,能控制的军事区域就更小……
奉北,军部总政司令部内,面色疲惫,脸色苍白的沈万洲,在斟酌许久后,亲自电联了欧盟一区,以及六区。
……
在接近一周的会战中,最爽的人就是何大川。
这个老油条率领的独立团,承担的是打理战场,适当支援的任务,所以部队几乎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战斗减员,以及军备消耗,反而还让他抓了不少俘虏兵。
新乡生活镇,周司令拨通了孟玺的电话,话语简洁的冲他说道:“做好准备吧,照这个趋势打下去,沈沙兵团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我懂您的意思。”孟玺点头。
第二一六二章 从不讲究吃相的何大川
川军东北战区,独立团团部的俘虏营内。
何大川坐在一张折叠椅上,满嘴流油地吃着团部伙房送过来的盒饭。
正前方的地面上,蹲着十几名沈沙系的军官,级别最高的是营长,剩下的都是连排级干部。
别看这些军官的级别都不高,但实际上这场仗,就不是一个能抓俘虏的仗。因为沈系一方是处于绝对防御状态的,人家部队全在战壕里,防御工事里,根本不需要在野外进行遭遇战,所以想活捉俘虏和军官,难度是比较大的。
但即使这样,何大川在正东面的战场还是收获颇丰的。因为这个货的目的性太明确了,他在接到清理战场,和侧面掩护的任务后,就立马给下层军官加条加码,额外设置了抓获俘虏的奖励,以及抓不到的惩罚机制,严格要求,各营必须都得有收获。
这样一来,下面的人有额外任务在身,也不敢不卖力。甚至有的营为了完成任务,也跟着大部队冲进了敌军防区好几回,生抢回来一些俘虏。
前面打仗,何大川却要在后面滚雪球,就tm这号人,他要不占便宜,那也没人能占到便宜了。
室内,艾豪吃完饭,擦了擦嘴角,冲着沈系的军官喝问道:“这思想工作也做挺长时间了,你们到底有没有来川府干的意思啊?”
地上蹲着的军官,都低着头,体态僵硬,不接艾豪的话。
“你们不干也行,川府给遣散费,但前提是,你们得在这儿联系自己部队的士兵,让他们集结过来。”艾豪再次说了一句。
“沈系对我们有恩,我们是不会叛变的。”最边上的一名军官,抬头回道:“长官,我们认蹲俘虏营了,你不用再做思想工作了……。”
艾豪眨了眨眼睛,扭头笑着冲何大川说道:“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呵呵。”何大川一笑,低头继续扒拉着饭菜。
“军人,以忠诚为先,以……!”那名军官还要说话。
艾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右手拔出枪,直接对准了最边上的那名军官。
“亢亢!”
两声枪响泛起,那名军官膝盖,胳膊中弹,当场倒在了地上。
屋内安静,剩下的俘虏军官全部抬起了头,瞠目结舌地看向了艾豪。
“他妈了个b的!”
艾豪手里攥着枪,瞪着眼珠子骂道:“是不是给你们脸了?自己不进川府,士兵也不想叫回来,那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白白浪费粮食吗?!”
艾豪走到那名受伤的军官面前,抬脚踩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吼道:“你有没有用?!”
军官哀嚎着在地上打滚,满头是汗。
“说话,你有没有用?!”艾豪再次吼了一声。
“有,有用!”军官算是看明白了,川府这帮人根本不讲什么亚盟的军事俘虏条例,前一秒钟还跟你好好商量,但后一秒钟就能翻脸。
“你确定你有用啊?”艾豪问。
“我肯定有用!”
“他妈的,你要是后续没用,老子把你肠子掏出来,刮下三斤油喂狗,也不能让你白吃川府的粮食。”艾豪目光凶戾地骂了一句,扭头看向众人,一字一顿地喊道:“我tm告诉你们,只要进了这屋,那是往上报俘虏名额,还是报死亡名额,全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你们给我面子,好好配合,那咱都是华夏子孙,我绝对不难为你们。但你们要是啥几把用都没有,那对不起,老子养不起你们这些人,只能全突突了。”
“你咋有点喜怒无常呢?”何大川抬头训斥道:“你好好跟人家说。”
“团长,那我不得跟他们把政策讲清楚嘛。”艾豪笑着回头说道:“都是同胞,丑话还是说前头得好……。”
何大川放下饭盒,慢悠悠地拧开军用水壶,看着眼前被俘的军官喝问道:“你们到底能不能为九区的解放事业,添砖加瓦啊?”
被俘军官们额头见汗,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立马点了点头。
“说话!”艾豪吼了一嗓子。
“能!”
众人整齐地喊了一声。
何大川喝了口水,看着众人点头:“觉悟都还是蛮高的嘛。给他们弄点饭吃,然后让他们赶紧联系各家部队的士兵。”
就这样,前面在忙着作战,何大川却在后面不停地抓俘虏,想尽一切办法扩编队伍。
何大川这个人最有智慧的地方就是,他永远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儿。独立团才刚刚成立,部队士兵也多以被收编的安保集团、土匪、地面势力为主,而且还从来没有参加过高强度的军事冲突。
所以,何大川知道他的部队现在是打不了硬仗的,也没啥资格进入主战场,只能干一些边边角角的活儿。但这活儿他不能白干啊,独立团得发展啊,那么……抓俘虏,先扩充队伍规模,再大范围提升质量,才是唯一出路。
很快,何大川的干法传到了秦禹的耳朵里,后者听完后哈哈大笑:“这个何大川啊,真是个活宝,哪次用他,他都能给你整出点活儿来。手段虽然有点下作,但这也是一种作战方式。他妈的,挖过来一个人,对面就少一个人。九区的事儿结束,何大川这批军官要送到八区重点培养,其它条件都具备了,再提一提军事素养,也能重用一下。”
……
沈沙兵团全线撤防的当晚。
沈万洲拨通了欧盟一区联系人的电话,请求他们在西伯无人区出兵,顺着北风口打进内陆,给沈沙兵团减压。
欧盟一区那边的联系人,在电话中告诉沈万洲,让他耐心等待,自己一方马上开会,研究可行性计划。
与此同时。
欧盟一区和亚盟五区的联军,在老三角地区,以及五区伊市边境线开始活跃,双方总共有十五万的兵力,在不停的被调动着。
八区。
顾泰安亲自给儿子顾言打了个电话,话语简洁地告诉他:“不要紧张,他们不进线内,千万不要急着率先开火。”
“……总督,您说一区,六区,五区,会态度坚决地支持沈沙兵团吗?”顾言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要什么都问我,你要对时局有自己的判断,自己想。”顾泰安咳嗽了两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一六三章 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
奉北城内,沙中行穿着将军军服,正在各个营区内巡视。
城外战败,各兵团狼狈回撤,这让城内的守军心里都不安了起来,回想前几日,联军第一次战败,沈沙兵团大受鼓舞地召开了庆功宴,一切的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就宛若刚刚发生过一样,既真实又似乎很虚幻。
沈万洲没有跟沙中行一块去营区鼓舞士气,而是躲在自己富丽堂皇的总司令办公室内,孤独的独处着。
儿子惨死,下面还没有查到凶手;沈沙兵团遭受五家势力围剿,形势也已经非常危急。
争了一辈子的沈万洲,在这一刻察觉到,他屁股下坐着的总司令专属椅子,似乎随时都有被推翻的可能。而到了那一刻,他不但抓不住眼前即将拥有的东西,可能原本自己拥有的也要失去。
沈万洲内心升起一股无法摆脱的疲惫感,但他却没有认输的权利。沈沙兵团一旦战败,那沈家门人将会被联军的铁蹄活生生塌碎,一直忠诚于他,追随他的那些人,也将会万劫不复。而他本人也将会被推到公审大会上,贴上战犯的标签,遭人唾弃后,屈辱地离开这个世界。
沈万洲想到了未来的种种可能,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引欧盟区入关的想法,靠外力破局,先站住脚再说吧。
……
熬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沈万洲在警卫的不停劝说下,坐在了早餐桌上,喝着粘稠的米粥。
一阵脚步声响起,秦文旭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司令,我按照您的吩咐,再次给安东尼上将打了电话,但他本人并没有接……他副官的语气也有点推脱。”
沈万洲皱了皱眉头:“西伯无人区的六区部队,向前挺进了吗?”
“没有。吴天胤和项择昊回到北风口后,就立马派兵进入了西伯无人区外围,但六区自由党的部队,似乎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秦文旭摇头。
“西南,西北呢?”沈万洲又问。
“那边的状况要好一些,五区和欧盟一区的联军,在向顾系,川府系的驻防地靠近,有进攻的意图。”秦文旭回。
沈万洲放下粥碗,眉头紧锁地思考了起来。
“司令,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过于担心。”秦文旭一看沈万洲情绪不佳,立马出言劝说道:“我们和欧盟一区的关系更近一些,而六区那边是碍于欧盟区的面子,才答应帮忙在西伯无人区给吴系施加军事压力。所以,我觉得自由党的部队没动,应该是他们还没有和欧盟一区沟通好,而不是在故意搞我们。”
沈万洲摇了摇头,立马命令道:“你再给安东尼上将拨个电话,我要跟他亲自谈。”
“好。”秦文旭立即走到办公桌旁边,用军用无线电话,给欧盟一区的大区安全部部长,安东尼上将打了个电话。
过了数十秒后,电话接通,秦文旭简单聊了两句,扭头看着沈万洲说道:“司令,安东尼上将请求您和通话。”
沈万洲起身,迈步走到办公桌旁边,接起了话筒:“你好啊,安东尼将军。”
“你好,沈司令。”安东尼用蹩脚的中文回了一句。
“哈哈。”沈万洲笑了一声,中气十足地问道:“你们那边开会开得怎么样了?我刚才……。”
“很抱歉,我的朋友,”安东尼根本没有听完沈万洲的铺垫,而是打断着回道:“……我们目前可能没有办法,对九区进行军事支援。”
沈万洲听到这话,瞬间愣住。
“我们的最高军事议会,联合会,都觉得沈沙兵团已经没有了政治利用价值,”安东尼非常现实,非常直接地说道:“所以议会决定,在军事上不给予你们任何支持。沈,作为朋友,我很同情你,但你也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你很清楚,政治本身是不具备情感和温度的……我真的很抱歉,沈。”
沈万洲听着对方的话,大脑一片眩晕。
“沈,我个人建议你放弃对九区的统治……。”
“安东尼将军,如果我们沈沙系倒台,那三大区一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到那时候,你们欧盟的政治利益集团,将再也无法遏制三大区的崛起……你们在亚盟的一切政治布局,都将化为泡影。”沈万洲有些激动地吼道:“我希望你们慎重抉择……!”
“如果你们沈沙兵团,可以维持住现状,我方是愿意帮助你们的。但你们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那这场战争打下去将毫无意义。”安东尼依旧非常赤果地说道:“真的很抱歉沈,我已经帮不到你什么了。”
数秒后,安东尼挂断了电话,沈万洲呆若木鸡地站在办公桌旁边,攥紧了双拳。
“司令……!”秦文旭虽然没有听到安东尼说什么,但他却在沈万洲的话中,判断出了对方最后的决定。
沈万洲大脑一片眩晕,他伸手扶着办公桌,缓了足足两三分钟后,才硬打起精神吩咐道:“通知所有大校级以上军官,一个小时后,在大会议室开会。”
“是!”秦文旭点头。
“去吧。”沈万洲摆了摆手。
秦文旭快步离去,沈万洲红着眼珠子,一巴掌打飞了桌上的座机电话以及摆件。
“哗啦啦!”
桌上的东西四散着落在了地面上,沈万洲目光空洞地吼道:“他妈的,六区进驻西伯无人区从最一开始就是假象!欧盟区这帮杂碎,千万别让我喘过这口气来!”
……
一个小时后。
沈万洲牵头召开了内部军政大会,如实宣布,欧盟区不会再给予沈沙兵团任何军事援助。
那么没了外力援助,沈沙兵团想固守住奉北,已然是不现实的事儿了。
怎么办呢?
最终,沙中行建议放弃奉北,正确面对沈沙兵团已经战败的事实,投奔七区盟友,保存现有实力,以图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
这是现如今沈沙集团的唯一出路了,所以众将都表示赞同。
沙中行在会议上,亲自电联了七区的周兴礼,而后者表示愿意接受沈沙兵团入关。
如此一来,沈沙兵团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撤出九区。
……
这边的军政大会一开完,孟玺就收到了消息。他立即摊开军事地图,在上面找了很久后,突然指着一个小点说道:“我个人判断,沈沙兵团不会选择从陆路撤退,唯一可以撤出九区,且损失相对较小的,就是旅口港。”
历战也看了一眼地图,缓缓点头:“是的,应该是在这里。”
第二一六四章 大逃亡
沈沙兵团在失去了欧盟一区的军事支援后,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彻底无法在九区立足了。
联军拥有二十多万兵力,而沈沙系陆军满编时才只有不到十四万的兵力,现如今又打了一周的防御战,战斗减员数量巨大,军备损耗,弹药消耗也非常严重,继续固守下去,奉北城那是早晚都要丢的。所以放弃九区,向七区撤退,是他们目前唯一出路了。
孟玺对沈沙集团的撤军路线猜测,也是非常正确的。他们现在确实没有能力,先打穿奉北外的联军,再一路打到七区去,所以更快捷,更能避战的撤离方式,就是走海路,乘坐七区的战舰,抵达庐淮。
旅口港,是目前沈沙兵团为数不多的选择,它距离奉北的路程并不远,现在大部队就开始移动,还是有机会的。
……
下午一点左右,奉北军部总政司令部,向沈沙兵团内所有作战单位,下达了全线南撤的命令,并且特意派沙中伟的师,在第一时间开路,率先往旅口港方向移动,占据有利位置。
沈沙兵团一准备撤退,奉北城内瞬间就大乱了起来。各部队的高级军官,基层军官,已经没工夫再管城内的治安了,全都在收拾自家的金银细软,准备跟着部队跑路。
打砸、抢劫等事件,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不光有民众在闹,就连当兵的也都开始在抢夺物资、钱粮。
很多集团性企业,公司,商铺,都被洗劫一空,就连之前亲近沈沙兵团的商业机构,也有不少都遇难了。现在根本没人管他们是哪一边的,只有把钱,把粮装在自己的军车上,这才是保障。
沈万洲对这种乱象是极为愤怒的,但他却没有能力再管了。这时候军政总部如果再强压部队,给他们套缰绳,那迎来的很可能是造反,或者是叛逃。
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兵乱和灾难面前,大多数的人性都是丑恶的。
下午四点钟。
奉北北侧的沙系兵团全线后撤,返回了奉北城内。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沈万洲,沙中行等核心将领,率领城内三万嫡系守军,以及进城的沙系部分部队,一块从奉北西侧出关,随即向旅口港方向撤离。
而这时留守在奉北城内的守军,大概还有一万多人,领头的师长叫刘争,他是沙系的老牌将领,拥有较高的忠诚度。刘争接手了奉北,第一时间按照沙中行的指示,联系上了项总长,并且请他一同撤离,但项总长却出言婉拒了。
……
大军开始撤离后,奉北南侧的七万多沈沙兵团守军,也开始全面向西南侧撤离。但由于各部队接到的撤防命令太过突然,所以这些部队走得也非常狼狈,前线仓库内的很多军备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沈系兵团从决定撤离,再到付出行动,总共也就是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儿,这就导致联军这边准备不太充足,很多部队刚要扑上去,对方就已经撤了。
并且沈沙系一跑路后,联军内部的军事氛围,也变得非常微妙了起来。
首先,由于奉北北侧驻防的沙系兵团撤军了,所以卢系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向奉北北关口猛压。而在这期间秦禹,周司令,曾几次和卢系沟通,企图让他们继续追击沈沙兵团,但他们的司令部嘴上答应,却迟迟没有付出行动,而是在奉北北关外围,重新进行了驻扎,并且调来了大量的炮兵部队,似乎准备强行攻城。
与此同时,冯系在松江外围的两万陆军,也没有对沈沙兵团进行追赶,反而是在对方大部队撤离后,突然返回了松江城内进行落位驻防。最后冯系只有在奉北南的三万部队,参加了对沈沙兵团的追击战。
沈万洲一跑,九区的军事态势,反而变得更加诡异了起来。
……
奉北城内。
沈飞跟随着第二批撤离部队,正准备出城。
“滴玲玲!”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沈飞在车上按了接听键:“喂?”
“沈长官,我是军情三处的小黄。”
“我知道,怎么了?”沈飞问。
“我不准备跟大部队去七区了,出了城,有朋友接我,我准备去藏原待一段时间。”小黄直言问道:“你之前没少帮我,沈长官,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走啊?”
沈飞皱了皱眉头,冷笑着说道:“你可以跑,但我能跑吗?老爷子在哪儿,我就得在哪儿啊。”
“……沈长官,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我听说哈,朱长官一直在暗中调查你,据说手里还掌握了一定线索。”小黄低声说道:“我tm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咋想的,他竟然怀疑沈寅是你杀的。”
沈飞听到这话怔住。
“反正,你小心一点吧,他弄不好,是要在沈司令面前告你黑状的。”小黄善意地提醒道:“现在咱们沈系人马,处境这么不好,沈司令又刚刚没了儿子……一旦他不理智,你可能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你听谁说的?”沈飞反问。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消息绝对属实。”小黄停顿一下说道:“沈长官,你小心一点吧,咱们有缘再见。”
“好,谢谢。”沈飞点头。
“嘟嘟!”对方挂断了电话。
沈飞坐在军车内,目光阴沉,低头立马给吴局发了一条简讯。
……
军情局内,大量的文职人员正在收拾着资料、档案。
朱长官站在窗口处,扭头看着小黄问道:“你给他打完电话了?”
“嗯,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话跟他说了。”小黄点头。
“长官,你这么干是啥用意呢?”副手问。
朱长官吸了口烟,淡淡地回道:“出城后,找人给我盯死沈飞,如果他半路跑了,那基本就可以确定,沈寅是他杀的。”
副手眼神一亮:“这个路子牛b!”
朱长官故意让人给沈飞泄露消息,那是因为他并不确定,沈寅就是沈飞杀的,手里也更没有什么直接证据。
最近一段时间,奉北外一直在打仗,这对军情局查案的影响太大了。朱长官憋在城内,根本捋着线索查不下去,所以他才想了这样一个办法,准备诈一下沈飞,看他到底心不心虚,会不会跑。
……
与此同时。
松江,冯家别墅内。
冯成章去了书房,跟卢柏森,薛怀礼,还有贺冲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我们的部队,必须先拿奉北。”冯成章面无表情地说道:“沈沙兵团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了,我们必须抢占先机。”
第二一六五章 视频会议
视频通话中,卢柏森话语简短地说道:“目前奉北城内就有一万多沈系守军,还有少量的党政自卫军,如果我卢系现在就开火,最多不用半天,就能拿下奉北。”
“我的建议是先围不打。”薛怀礼思路清晰地插了一句:“冯司令驻守松江,保证城内的安全就可以。而卢司令可以抽调两个师回防长吉,在城内驻守,剩下的三万主力,就卡在奉北北侧,等待沈沙兵团彻底覆灭后,再进行攻城。”
“我赞成薛叔的这个战略部署。”贺冲立马附和道:“如果卢系现在就打奉北,那联军内部肯定是要出问题的。秦禹和周司令,是绝对不会看着我们白拿奉北城的,到时候一内乱,让沈万洲,沙中行带兵跑到七区去,终归也是个麻烦。”
“我没问题。”冯成章表示赞同。
“我也同意。”卢柏森回了一句后,稍稍停顿一下,才冲着薛怀礼又问:“老薛,你在对面埋的牌,不会出问题吧?如果我调两个师回长吉,那外围就只剩下三万兵力可以进攻奉北,人数有点少,我怕关键时刻会出问题。”
“已经谈妥了,现在他已经率兵向奉北方向靠拢,在抢占沈沙兵团留下的防区。”薛怀礼话语沉稳地说道:“他的位置很关键,近可以进攻奉北,退可以挡住老周。”
“那我没问题了。”卢柏森点头。
“好,那我来总结一下。”贺冲面容严肃地说道:“卢系只针对奉北发力,不用参加追击战,而我们贺系,以及冯系的三万主力,继续追击沈沙兵团,与周系,以及川府系的部队,一鼓作气,打掉沈万洲。”
“不要着急出招,”冯成章皱眉说道:“先把沈万洲逼到绝路上再说。”
“我明白,冯叔。”
“那就这样。”
说完,视频会议结束,冯成章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后,立即抬头喊道:“丰兴!”
门开,一名军官走了进来,敬礼后喊道:“到,司令!”
“沈万洲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了,”冯成章淡淡地说道:“之前联系的那些沈系军官,可以继续接触一下。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他往七区跑的,毕竟他们家乡在这边。”
“是!”
“条件可以开得好一点,让他们知道,只要带兵过来了,我老冯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冯成章缓缓起身,从远处看他老态龙钟,但双目却藏着精光。
“我明白,司令。”军官点头。
冯成章缓缓转身,迈步走到椅子后侧,伸出单手,用力扯掉了墙上挂着的红布。
“哗啦!”
硕大的红布落下,露出了墙上描绘的精细九区地图。
冯成章背手看着版图,声音低沉地感叹道:“里里外外,三十多万陆军部队啊,谁下手快,谁就能乘风而起啊!”
……
新乡生活村,周系司令部。
周司令拿着电话,单手叉腰地说道:“段正弘,沈沙兵团已经全线溃逃了,我现在命令你,马上集结第二军,向旅口港方向发起追击,不要给沈万洲一丁点喘息的机会。他们在撤军沿线溃散的部队,你能收编多少就给我收编多少。”
“是,我马上集结部队追击。”段正弘立即回道。
“就这样。”
电话挂断,周司令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圈后,立马冲着参谋长说道:“你马上给刘维仁打电话,让他也集结部队,向旅口方向追击。”
“明白!”参谋长点头。
周司令迈步走到窗口处,目光深邃地看着室外的景色,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啥。
……
奉北南。
段正弘军的一个下属野战师,此刻正在之前沈沙兵团的防区内,疯狂洗劫着敌军遗留的军备物资,并且也在不停地抢占着,对方空出来的军事防区。简单点讲,他们是看到据点就占,看到战壕就插自己军的军旗。
前一周的会战,段正弘的第二军是奉北正南方向的主力进攻部队,与冯系的部队配合着向前推进,所以现在沈沙兵团一撤离,他们就抢占了有利位置。身后没参战的郑开军,以及刘维仁师,都没有他更靠近奉北。
第二军的两万多人,沿着奉北南侧方向散开,继续向前推进。
晚上八点多钟,川府的186旅,从东侧的阎王跳方向,快速向旅口方向进军,沿途要经过段正弘军的防区。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186旅一个前沿推进团,在抵达段正弘军的防区时,对方竟然不让他们通过。
刚开始川府的团长,还与对方的军官好言商量,声称自己要从这里过,并不是为了抢军备,抢物资,而是接到了上层的死命令,必须要在凌晨之前,追上撤退的沈沙兵团。
但不管川府这边的人怎么商量,对方就是不同意让他们过。
这样一搞,川府这边的火气也上来了。秦老黑手下的军官,本身就比较野,一言不合,直接就开骂了,以至于两军还形成了枪对枪的对峙。
川府的团长没办法,只能给旅长阮明打了个电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阮明赶到现场,抬头冲着段正弘军的一个团长说道:“啥意思啊,怎么不让我们过呢?”
“阮旅长,上面有严令,没有军部批准,谁也不能从这里过。你们想追击溃军,可以从旁边绕路。”对方的团长,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这tm的有近路不走,为啥要绕路啊?”阮明迈步上前,背手吼道:“让开,我的部队马上就要过去!”
“阮明旅长,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军官,你也甭为难我。如果想过,你联系我们军部吧。”对方团长不冷不热地说道。
“嘭!”
阮明背着手,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到对方军官的腹部。
“咕咚!”
团长仰面跌倒,脸色涨红地骂道:“阮明,你干什么?!”
“狗东西!”
阮明指着对方骂道:“地盘是大家打下来的,你有啥权利不让我的部队过?妈了个b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周系的军官,老子直接就打过去了。放眼三大区,你问问谁敢拦川府的兵?!”
“呼啦啦!”
对方守在阵地外的士兵,瞬间举起了枪。
“咋地,还要碰一碰啊?”阮明的团长直接摆手:“进入战斗状态!”
团长咬牙看了看阮明,扶着地面起身,走到军车旁边,直接联系了上层。
五分钟后。
段正弘直接跟阮明通话:“阮旅长,不好意思哈!二战区这段时间穷怕了,这下面的部队见到点油水就走不动步。呵呵,他们怕你们进防区抢军备……所以才拦着,见笑了哈!”
“没事儿。”
“我已经亲自告诉那个团长了,让他们放你们过去。”段正弘回了一句。
“好,麻烦了,段军长。”
“没事儿,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与此同时。
吴局在许州生活镇的故人茶馆内,拿着电话说道:“往旅口港移动,我们有内应。”
第二一六六章 临阵倒戈
晚上,十点多钟。
周系第二军军部内,段正弘坐在椅子上,拿着电话低声问道:“川府的186旅走了吗?”
“已经穿过我军防区,向旅口方向追击了。”电话内的军官立即回了一句。
“那就好,你们外围部队要密切盯防沿途经过的部队。”段正弘回了一句。
“明白!”
段正弘挂断电话,立马起身喊道:“召集主要将领,在小会议室开会。”
“是!”
副官立马回了一句。
半小时后,段正弘带着第二军的总参谋长,以及幕僚班子,大步流星的往小会议室方向走去。
“我联系了一下那边,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奉北南按兵不动。”总参谋长跟在后面,低声说道:“一旦沈沙系彻底被推倒,我们和卢系一南一北,率先攻陷奉北。”
段正弘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军长,您的家里人已经离开新乡了,在返回的路上,目前很安全。”另外一名幕僚低声说道:“您看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吗?”
“新乡那边有察觉吗?”段正弘扭头问道。
“没有。”幕僚摇头:“之前我就跟您太太打过招呼,让她不要在军官团的大院居住,所以他们悄悄离开,应该是没人知道的。”
段正弘闻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呵呵,这下可痛快了。”那名叫陈振友的军部参谋,也龇牙附和道:“咱们一换旗,周系这边就只剩下四万多人的部队了,等他们傻乎乎地追击完沈沙兵团,奉北已经被咱们和卢系联手拿了……到那时候啊,他们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稀里糊涂的帮人打完了仗,最后啥战果也没分到,只能去川府舔秦禹的脚丫子了。”
段正弘皱眉看了一眼陈振友,用训斥的口吻说道:“老陈啊,你话有点多了。”
陈振友尴尬地一笑,挠头回道:“这不都是自己人嘛!我也是替您高兴,呵呵……。”
段正弘收回目光,迈步走进了小会议室的营帐内。
……
小会议室内,二十多名军官,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门开,段正弘等人走了进来。
“军长好!”
大家伙立即起身敬礼。
“坐,都坐!”段正弘摆了摆手。
众人闻声坐下,脸上表情严肃地看向了段正弘。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兜圈子了。”段正弘插手坐在首位上,目光锐利地扫向众人说道:“我已经答应了贺系的合作共赢条件,准备脱离周系。”
室内,众军官听完段正弘的话,谁也没有率先发言,并且脸上也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流露。
“这么做,有几个核心原因。”段正弘声音沉稳地说道:“第一,我对川府系,以及周系在九区的前景并不看好,我觉得他们赢不了,因为贺系那边给我漏了不少底牌。第二,如果周系战败,那结果显而易见,我们这些人,这些部队,都要进入川府接受秦禹的整编,而这是我非常抵触的,并且我相信,你们也一样会抵触这个事儿。咱们的军官、士兵,绝大部分都是九区本地人,去了川府,我们就要背井离乡,甚至还要和家人暂时分开,很多个人产业,也带不过去,所以我觉得没多大意思。第三,郑开现在是摆明了想当川府的老丈人,他姑娘和老猫就差去领结婚证了,所以,我们即使愿意背井离乡,那到了川府,日子也不会好过。遭受排挤,慢慢被卸掉权利,那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儿。”
众军官听着,相互间有眼神交流。
“所以,我现在正式宣布,咱们彻底脱离周系,与贺冯卢三系合作。”段正弘起身,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们都是跟随我很多年的军官,我在此向大家承诺,只要你们跟着我一天,我就将会为你们争取到最大的权益。只要有我段正弘一口吃的,大家就饿不着。打下了江山,兄弟们一起坐;我当了司令,你们屋里这些人,也至少官升两级!”
众将闻声立即起身,齐刷刷地喊道:“誓死追随段军长!!”
“对于那些想走,想离开的人,我绝对不拦着。”段正弘双手扶着桌案,挑着眉毛说道:“我跟老周不一样,我没他那么强的掌控欲。大家合得来,愿意跟我老段,那我自然高兴,但心里要有其它抱负,我也绝对支持。想走的人,我老段送你钱粮,咱们好聚好散。”
“誓死追随段军长!!”
屋内的人,依旧整齐划一地喊着,而讽刺的是,屋外的营帐旁,两个连队的士兵埋伏在四周,已经很久了。
段正弘满意众人的反应,摆手呼喊道:“行,既然大家愿意跟我,那咱们就一起干。”
“滴玲玲!”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参谋陈振友接了一下后,立马走到段正弘旁边说道:“是那个老东西打来的电话。”
段正弘回头看了他一眼,迈步来到座机电话旁边,伸手拿起了话筒。
“段正弘,你tm的在干什么?!”周司令暴怒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的部队到现在还没有离开奉北南?是不是得我过去请你,你才愿意挪窝啊?!”
段正弘立马笑着回道:“司令,你别生气,沈沙留下的防区内,有大量的军备没带走,我不想着先给自己部队补充一下嘛?”
“补充个屁!你知不知道,你的兵丢人已经丢到川府去了。秦禹给我打电话,说你的部队拦在外围,不让他们的旅通过。”周司令声音激动地吼道:“你就真的差那么点军备吗?啊?!”
“司令,我也不想要这些破玩应啊,但这半年来,咱司令部给我们第二军补过几回军备啊?你总不能让士兵拿着烧火棍去打仗吧?”段正弘声音冷了下来:“司令,你也得理解兄弟们的难处啊!”
“段正弘,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意思啊,就是有些话憋了好久了,我没机会说。”段正弘轻声说道:“没军备,就没办法打仗。我看奉北南就挺好,咱第二军啊,就在这待着吧。”
“段正弘,你想造反是吗?”周司令喝问。
“周司令,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二战区不也从来都没听过军部总政的话吗,那你算不算造反呢?”段正弘笑着反问道。
周司令无言。
“我还有事儿,去忙了。”段正弘直接挂断了电话,脸色阴沉地骂道:“他妈的,都这时候了,还跟我拿架子。”
……
新乡生活村。
孟玺拿着电话拨通了大牙的号码:“喂?准备好,你的部队随时会接到作战任务。”
“好。”大牙回。
第二一六七章 一招平乱,坐镇奉北南
小会议室内。
段正弘摆手吼道:“所有将领马上给我返回各自部队,安排驻防事宜,在旅口港战役没结束前,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在奉北南扎营。”
“是!”
众将起身敬礼。
会议散去,段正弘带着总参谋长,以及幕僚班子的人,迅速离开营帐,大步流星的奔着军部那边走去。
沿途,段正弘扭头看着总参谋长说道:“老周岁数大了,脑袋不太好使了,但郑开不白给,我们一定要防着他们一点…。!”
“嗡嗡!”
说话间,营帐内出来的将领、军官,全部乘坐汽车,向各自营区内返回。
“滴玲玲!”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喂?”段正弘接通了私人手机:“什么指示啊,刘师长?”
“老段,都是二战区一脉同宗的兄弟,你给我交个实底儿,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维仁的声音泛起。
“我没想干什么啊!”
“司令部那边打来电话,说你带着第二军换旗?”刘维仁语气凝重地喝问道:“有什么矛盾,咱们不能关上门来聊一聊啊?非得走这一步吗?!”
“周司令做事儿不公平,下面的兄弟接受不了,那我有什么办法?”
“老段,我就问你,这事儿能不能谈?”
“谈不了。”段正弘摇头。
“……铁了心要走?”
“是兄弟们要走。”段正弘开口强调了一句。
“行,你好自为之吧。”刘维仁挂断手机。
“他妈的,跟郑开穿一条裤子的人,现在倒装好人来了。”段正弘骂了一声,揣好电话,就继续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刘维仁给周司令发了一条简讯,内容非常简短:“他不可能回头了。”
新乡生活村,周司令迈步走出办公室,话语简短地说道:“给郑开打电话,让他动手吧。”
……
奉北南。
段正弘已经来到了军部营区门前,正扭头跟总参谋长谈话。
“踏踏!”
八名执勤士兵从院内走了出来,动作整齐划一地敬礼喊道:“军长好,总参谋长好!”
段正弘闻声愣了一下,因为军部大院内的士兵,是不需要说话问号的,只敬礼就行。
与此同时,陈振友在一旁突然张嘴喊道:“段军长,你看这边。”
段正弘闻声回头。
人群边缘,之前表现得非常舔狗的陈振友突然拔出了手枪,面色严肃的将枪口对准了段正弘。
“他妈的……!”
七八名警卫士兵,立即围了过来。
“亢亢亢……!”
数声枪响在远处泛起,有数名狙击手,瞬间清理掉了段正弘身边的贴身警卫。
同时,那八名走过来的执勤士兵,集体举起了枪。
“周司令让我给你带个话。”陈振友冷声冲着段正弘说道:“他一个空降司令,能稳坐二战区这么多年,要tm没点伏笔和手段,何谈九区一统,又何谈为民请愿?!”
“亢亢!”
两声枪响泛起,段正弘瞬间胸口中弹,踉跄着后退了数步。
“哒哒哒……!”
八名执勤士兵突然搂火,冲着段正弘身边的人开始扫射。
院内,两架隐藏在黑暗中的机枪咆哮,疯狂冲着正门口的幕僚班底,以及总参谋长搂火。
浓重的血腥气泛起,二十多号人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军部营房门口。
陈振友走上来,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抽搐的段正弘,缓缓抬起了手枪说道:“……你可以不死的。”
“妈的……!”
“亢亢!”
枪响,段正弘额头中弹,彻底身死。
院内埋伏好的士兵冲上来,对着门口没死的将领,毫不留情地补枪。
……
第二军驻防区外围。
一直按兵不动的郑开军,突然出动了两个团,毫无征兆的向第二军一个营发起冲锋,直升机配备装甲部队,瞬间碾碎一切胆敢阻拦的士兵,直接进入了腹地之中。
同时,郑开军后续的大部队集体开拔,向第二军压迫过来。
下级部队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向上层报告,但上层已经找不到段正弘的人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做出正确判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也就二十多分钟的功夫,杀入第二军腹地的两个团,以及直升机编队,在沿途截住了想要返回自己营区的军官。这中间只有少量人员察觉事情不对,立即跑掉了。
再过半小时,周司令直接空降到了第二军军部。军部的警卫营,本来想要反抗,但周司令只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营长,后者当场就被破防了。
那可是三军司令啊,是压在二战区所有人心里的一座大山。
他既然敢来,还会怕你几个营级的领头军官吗?
军部大院内,段正弘等人的尸体,就明晃晃的被扔在了雪地之中,惨不忍睹。
会议室内。
周司令等了一会后,沿途被拦住的军官,才被郑开的部队带了过来。
与此同时,陈振友带着第二军的一个团,也进驻了军部,对周司令等人进行保护。
会议室内,大批军官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周司令的眼睛。
“军人!要tm的有骨气!!你们是华人的脊梁,是保家卫国的悍将,临时倒戈,去给贺冯卢三系做马前卒,你们考虑过后果吗?!西伯无人区有六七万俄区士兵在驻防,他们想干什么,你们不知道吗?西南、西北的敌联军,不停的在给顾系施压,你们看不明白他们的意图吗?”周司令愤怒地捏着自己的衣领,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众人吼道:“这身衣服是我民族的希望,不是tm的让你们换权利,换钱的筹码!”
众将听到这话,头低得更低了。
“我都这个岁数了,坚持打下去,不是为了周系赢,是为了九区能赢。我个人输赢荣辱,都无所谓的。”周司令捂着胸口,瘫坐在椅子上,摆手吼道:“想走的,把兵给我留下,我不拦着……。”
“司令,我……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名师长站起身,眼圈通红地说道:“其实很多人,不是想反叛,而是老段这些年对大家不错……站在两难的立场,谁也不好抉择。”
“司令,再用我们一回!”
越来越多的人站起了身,看着周司令说道。
“唉!”
周司令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郑开从外面走进来,冷眼看着众人说道:“念到名字的人,交枪,交权,滚蛋!”
深邃的走廊内,周司令冲着副官命令道:“郑开平定第二军内乱后,让他把两个作战师,直接给我顶到奉北城墙下。”
“是!”副官点头。
“卢系要敢乱动,我就把卢柏森的脑袋拧下来,挂城门楼子上。”周司令冷冷地说了一句,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
沈沙兵团在即将倒台之时,联军内部也风起云涌了起来。
隐忍多年的周司令,外表看着垂垂老矣,精力也大不如从前,但此刻他一出手便是雷霆。
薛怀礼在周系埋了很久的雷,在刚要发挥作用时,就被一招干掉。
周司令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坐镇奉北南,瞬间平复了周系部队的骚乱,让奉北北侧的卢系部队,一动也不敢动。
与此同时。
后起之秀,孟玺开始也开始出招。他责令马老二麾下的军情人员,在这一刻开始活动。
以十人为一小组的军情行动队人员,开始在长吉、松江两地的城内散开。
……
沈沙兵团的撤军路线上,沈飞扭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军车,脑中突然响起了吴局跟他说的那些话。
你不想死,他就得死!
没得选,只能干了……
沈飞掏出腰间配枪,低头木然地检查了一下弹药。
第二一六八章 逃向山中
段正弘被内部枪决的事情,并没有在联军上层引起什么轰动,不管是贺冯卢三系,还是川府系与周系,都没有对此事进行深究。
双方之所以没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那是因为目前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存在。沈沙集团不彻底倒台,联军暂时就没有办法撕破脸,不然一旦双方打起来,让沈万洲缓过这口气,未来必成大患。
推倒沈沙集团,才是联军目前的首要目标,在此之前,联军内部矛盾再大,双方也会默契地克制。
但段正弘的事情,对双方来说也是一个提醒,它预示着沈沙集团一旦倒台,那这个脆弱的联军,就会瞬间瓦解。川府系,周系与贺冯卢三系,必有一战,而那一战将决定九区最高权利的归属。
所以,双方在追击沈沙兵团的同时,也在不停的给对方下着暗招。
……
段正弘死后,周司令迅速清理了第二军的隐患,又派了郑开军挺进奉北南侧,在这里驻防,与奉北北侧的卢系兵团,形成遥相呼应的军事对峙。
同时。
贺系的全部主力部队,冯系的三万主力部队,总兵力七万人左右,沿着沈沙兵团撤军路线的北侧,进行追击。
而川府的185、186两个旅,外加一个独立团,与刘维仁师,在沈沙兵团撤军路线的南侧,一路向旅口港方向追打。
目前,联军在兵力是不占据很大优势的,因为周系,卢系,基本上算是没参加追击战的;川府和冯系,也没有倾巢出动,都各自留了后手。而沈沙兵团在撤离奉北时,是集结了奉北南所有兵力,奉北北一半兵力的,外加城内的三万守军,总共也有九万多人在大规模撤离,所以双方兵力差距是不大的。
不过,虽然双方在兵力上相差无几,但在心态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沙兵团上到将军,下到士兵,心里都明白,他们目前就是战败了,往旅口港移动。嘴上说的是战略转移,但实际上就是跑路,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提起斗志呢?
反过来看,联军这边的将领、军官、以及士兵,在沈沙兵团撤离奉北开始后,心里就已经清楚了,沈沙兵团这是彻底丧失斗志了。双方的大型会战已经结束,下一步就是扩大战果,封死沈万洲,沙中行的后路就可以了。
综上所述,双方心理状态差距巨大,所以联军一路势如破竹,士气极其鼎盛,只一天时间,就向旅口方向推进了一百多公里,把一路狼狈逃窜的沈沙军团,挤压在了靠近旅口港的山脉里。
……
旅口港外围,沿途的撤军路线上。
沈飞吃着邦邦硬的战备干粮,扭头看向了车后侧的公路沿线。
后方,大量的士兵精神状态极为疲乏地坐在公路两侧的雪壳子里,有的吃着东西,有的在抽烟发呆,更有的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与战友大打出手。
前一周的会战,已经让沈沙兵团的这些士兵,情绪非常低落了,现在又要背井离乡,穿山越岭地跑路,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压抑,很不爽,脾气自然也是沾火就着。
各营连军官,为了稳定士兵情绪,都开始频繁地游走在自己营区内巡视,组织一些唱军歌,发放香烟等活动。
沈飞靠在车上,咬着战备干粮,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后方的人群,那里有几个人,从出了奉北城开始,就一直在跟着他。
“沈长官,你这总司令的亲侄子,还跟我们一样啃干巴巴的战备干粮啊?”一名副营级军官走过来,笑着调侃道:“你应该去找干部车队啊,他们用的军车都有空调,吃的也是干部小灶,而且肯定是第一批上船,你何必跟我们走一起遭罪呢?”
沈飞看了一眼对方,面无表情地回道:“我留在这边有任务。”
副营级军官缓缓点头,也没再多问:“行吧,有事儿你喊我。”
“嗯。”
说完,副营级军官转身离去。
沈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句:“你等等!”
“怎么了?”
“你有新的军大衣吗?给我拿一件,我去后面看看。”沈飞回。
副营闻声扭头喊道:“小杨,把我车上的军大衣拿过来一件,要新的。”
“谢了。”
“呵呵,没事儿。”副营转身离开。
没多一会,一名士兵走过来,把新的军大衣交给了沈飞。后者动作利落地穿上,从车里拿出一个帆布包背在肩上说道:“一会你们走,别动我车就行。”
“是,沈长官!”
“嗯,我去后面看看。”
沈飞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迈步就向后方走去。
路边休整的人群里,一名男子瞄了一眼沈飞,低头掐起衣领上的对讲麦克说道:“他往后走了。”
“跟上他。”对讲内有人回了一句。
沈飞捋着大路,往后走了能有十几分钟,突然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转身就向山上跑去。
此刻是傍晚十分,天色已经非常昏黄了,山里到处都是积雪,干枯的树枝,能见度并不高。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一看见沈飞钻进了山里,也立马追了过去,并且有人再次捏着麦克喊道:“长官,沈飞可能要跑!”
山中。
沈飞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口鼻中泛起浓重的喘息,一路向外围逃跑。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后面跟着的五个人,已经彻底远离了公路沿线的大部队,捋着脚印呼哧带喘地追到了半山腰,一处大岩石附近。
“人呢?!”一名男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是啊,没脚印了。”
“散开,散开,别聚堆。”领头的招呼了一声。
“这儿的雪壳子比较坚硬,他没有留下脚印。”有人提醒了一句。
“亢亢亢……!”
突兀间,几声枪声突然在山里泛起。
……
七区,庐淮市。
周兴礼背手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口,低声问了一句:“老许还没到吗?”
“咣当!”
话音刚落,警卫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敬礼后喊道:“司令,许司令来了。”
周兴礼闻声回头。
许汉城人还没等进屋,就率先表态:“我不同意。”
第二一六九章 吴局出手
山中,枪声爆响,两名负责追击沈飞的军情人员,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树后面,他在树后面!”领头的军情长官,扯脖子吼了一声。
“哒哒……!”
左侧的一名军情人员,端着折叠式微c,疯狂向沈飞那一侧扫射。
树干被打得碎屑横飞,沈飞从怀中掏出手l,弹飞保险,动作标准地扔向了对方。
三人见状立马四散着逃窜,手l落地轰的一声爆炸,顷刻间雪雾漫天。
沈飞扔完手l后,掉头就向更远处跑去。
斜对角,领头的军情人员双手握枪,侧头瞄准沈飞,果断扣动扳机。
“亢!”
枪响,沈飞左侧肩膀暴起了一团血雾,身体前倾着跑了几步,险些跌倒。
“他中枪了,继续追。”
三名军情人员,来不及去管已经被打死的战友,只立马迈步又继续追了上去。
沿途,领头长官掐着衣领的对讲麦克喊道:“我们已经追上了沈飞,他开枪袭击了我们。”
“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没了俩兄弟,但他也中枪了,在往山背方向跑。”领头长官立即回道:“你们按照信号定位,就可以追过来。”
“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领头长官带着剩下的两名同伴,开始在后侧,一边追,一边与沈飞缠斗。
沈飞已经暴露了自己位置,那再想展开偷袭,明显是不现实的事儿了。而后方三名追击的军情人员素质也很高,他们明显不想与沈飞硬拼,只想拖住他。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
山中一处岩石后面,沈飞已经彻底脱力,脸色煞白,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后方,二十多名军情人员缓缓靠了过来,领头一人正是朱长官。
先前负责追击的军情人员,缓步来到朱长官侧面,低声冲他说道:“他就在里面呢,估计是跑不动了。这山里的雪太深,奔跑起来太耗体力。”
朱长官眨了眨眼睛:“没有接应他的人吗?”
“如果有,应该早都来了。”军情人员摇头:“他明显是一匹孤狼,忍了一天,最终还是选择跑路。”
“他应该还有弹药吧?”
“应该有,他走的时候背了一个单肩包,里面应该是装的弹药。”军情人员点头。
朱长官停顿一下,伸手扶着树干,声音洪亮地喊道:“沈飞,听得到我的话吗?”
雪壳子里,沈飞伸手按了按肩膀上的伤口,口鼻中泛着浓重的雾气,没有吭声。
“你跑不出去了。”朱长官皱眉再次喊道:“出来吧,咱们聊聊?”
“想聊,你tm过来聊。”沈飞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吼着回道。
“沈寅是你杀的吧?”朱长官喊着问道。
沈飞没有吭声。
“给你打电话的小黄是我安排的,你不跑,我其实并不确定,是你杀了沈寅。”朱长官继续洗脑:“听我一句劝,你弃枪出来,我保证你在见到沈司令之前,是安全的。”
话音落,朱长官等了大概四五秒后,也没听到里面有动静,随即他扭头看向副手问道:“狙过去了吗?”
“落位了。”副手点头。
“强打。”朱长官正式下令。
“行,我认了,我出去跟你们聊。”沈飞的声音突然泛起。
朱长官怔住,摆手示意众人先别动,随即喊着回道:“你先扔枪。”
“亢亢!”
话音落,两声清脆的枪响突然泛起,朱长官安排的一名狙击手,一名观察手,在刚刚准备开火压制沈飞之时,突然被双双爆头,鲜血与脑桨迸溅了一地,融化了积雪。
朱长官懵了一下,扭头看向四周喊道:“敌袭,有敌袭!”
“哒哒哒哒……!”
重机枪的咆哮声泛起,朱长官等人所在的位置,霎时间被西北方向打过来的弹雨覆盖。成年人大腿粗细的树干,被子弹拦腰打断,十几名军情人员还没等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儿,就被重机枪扫碎了身体,惨死当场……
“隐蔽,隐蔽!”朱长官脸色煞白地吼着。
“嗖嗖嗖!”
二十多枚手l从外围扔了过来,落在了朱长官等人埋伏好的区域。
“轰,轰隆……!”
山林之中,不绝于耳的爆炸声响起,地上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积雪被激荡了起来,飘飞数米高。
枪声足足响彻了两三分钟,当积雪重新落在地上,视线恢复后,这片区域才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西北方向,五十多名身着白色作战服的军情人员,步伐缓慢地推进了过来,对现场内还没有死透的沈系特务进行补枪。
朱长官右腿已经被炸断,腹部鲜血狂涌,整个人躺在地上,正瞪着眼珠子,浑身抽搐。
恍惚间,朱长官见到有一个熟悉的男子,穿着羽绒服,戴着绒线帽走了过来。
借着黄昏的光亮,朱长官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声音惊愕地呢喃道:“吴……吴远山……原……原来沈飞是你的人……。”
吴局根本没有搭理朱长官,只迈步跨过他的身体,冲着岩石方向走去。
“急……急了……!”朱长官不甘地呢喃了一句,就咽了气。
吴局迈步来到岩石侧面,低头看见了地上的沈飞。
雪壳子中,鲜血已经融化了一大片的积雪,沈飞单手扶着地面,费力地坐了起来。
“不能死吧?”吴局双手插兜问道。
沈飞抬头看向吴局,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不能回去了。”
“不,你必须回去。”吴局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tm回去命就没了!”沈飞瞪着眼珠子吼道:“杀了这些人作用不大,军情部门的人那么多,只要有一个人知道,老朱他们是来抓我的,那这帮人没回去,沈万洲就一定会知道我有问题。”
“刚才让你自己跑,就是想把老朱专案组的人都引过来。”吴局皱眉说道:“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他们过来了。”
“万一有呢?万一有人没过来参加抓捕呢?!”沈飞吼着喝问道:“你在逼我去送死吗?”
吴局缓缓弯下腰,伸手按住了沈飞受伤的肩膀,低声冲他说道:“你回去,不会有事儿的。”
沈飞听到这话,有些发愣。
“相信我的判断,我比你更了解沈万洲。”吴局重复了一句,回头喊道:“来人,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沈飞沉默。
“我就在外围盯着你。”吴局起身说道:“你回去后,找个机会,我出手帮你解决后顾之忧。”
“咕咚!”
沈飞仰面倒在地上,目光空洞地默认了吴局的话。
……
川府。
新乡生活镇,秦禹坐在办公室内,一边吸着烟,一边给陈俊拨了一个电话。
“喂?”
“俊哥,江州情况怎么样?”秦禹问。
第二一七零章 我没有钱,我不要脸
电话内,陈俊轻笑着回道:“江州无战事啊。”
“对面这么消停吗?连点摩擦都不搞?”秦禹也咧嘴骂道:“这周兴礼也太谨慎了。”
“主要是沈沙兵团被欧盟区摆了一道,劣势的太快。”陈俊话语平淡的说道:“周兴礼,许汉城他们,现在就是玩命往江州打,也不可能对九区战局有啥影响了,所以老实眯着,和我们形成对峙,相互牵扯一下,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也是。”秦禹喝了口茶水,开口问了正事:“沈万洲,沙中行,准备从旅口港往七区跑,你怎么看?”
“我是想拦的,但tm的拦不住。”陈俊比较无奈的说道:“我们陈系强在陆军,但在海面上的作战能力是稍弱于对面的。不过即使这样,沈万洲,沙中行他们,如果是从南边跑过来的,那我们也有一战之力,可以在中间拦一下嘛,但他们是从北面过来,会先到达庐淮,而我们出动海军的话,会被庐淮的敌海军拦住,即使我们能硬打过去,那他们估计也已经被接近港口了。我们在地利上,不占据优势啊……!”
“妈的,让沈万洲,沙中行,带着这么多兵力跑到七区,我心里真的是有点不放心啊。”秦禹皱眉说道:“他们现在还有将近十万兵力,如果一股脑的扎到了庐淮,那你们在七区也会很难受。”
“呵呵,你这个王八蛋,现在真是句句话里都有深意啊。”陈俊撇嘴骂道:“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逼老子,不惜一切代价,拦着沈沙系进七区吧?”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禹立马说道:“我这脑子你也不是不清楚,我根本想不到那一层。”
“你快滚吧。”陈俊烦躁的骂道:“我看你是快成精了……!”
“呵呵。”秦禹憨厚的一笑。
“行吧,我也给你交个实底儿。”陈俊读懂了秦禹内心的意思,也阴阴嗖嗖的说道:“你先不用急,据我所知,沈沙系想进七区,不是那么容易的,起码沈万洲不容易。”
秦禹眨了眨眼睛:“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有一些。”陈俊低声说道:“退一万步说,就是他真准备进了,我爸那边应该也有应对。”
“哎呀,我陈叔还是有韬略的。”秦禹立马附和着回道:“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好,那就这样,我先处理点事情。”
“你等一下俊哥。”秦禹喊了一声。
“咋了?”
“哎,俊哥,你对岛屿开发的项目感不感兴趣?!我现在手里有不少好项目,准备把盐岛……!”
“我对弟妹挺感兴趣的?你是否能给我引荐一下。”陈俊没好气的打断道。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溜呢?啥意思啊?当我没脾气啊?”
“你是不是拿我当傻b呢?”陈俊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忘了,我在盐岛也有股份的!你狗日的,前几天让老李开什么引资大会,把我们陈系半个附属岛的使用地都给卖了,还tm卖的是七十年的!你是人吗?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人?”
“没有啊,不能啊,李叔咋能干出这事儿呢?!我马上去问问他!”
“你滚吧,就是你指示的,你当我不知道啊。”
“俊哥,你真冤枉我了。”秦禹急迫的解释道。
“秦黑子,我命告诉你,你不要想着在我这儿坑钱!老子现在的军是独立运营的,我特么手头也紧!”陈俊没好气的说道:“而且我告诉你,你得想办法把附属岛的土地使用权给我弄回来,那里我们是准备建停泊港的!”
秦禹眨了眨眼睛:“这就难办了,那边已经签完合同了,是八区一个集团买的,但这事儿还能在操作,你这样,你要非得想拿回使用权,就自己掏钱把附属岛的使用权再买回来,我可以让对方便宜点给你……!”
“两头坑是吗?我可去nm的吧?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王八蛋!”一向稳重的俊哥,也开喷了。
秦禹挠了挠头:“大哥,你要明白,不是我不要脸,是现在脸啥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妈的,九区一开战,我们这边消耗太大了,自卫军,吴系,全都在我这儿拿钱……你说我能咋办?”
陈俊无言。
“你说,我们川府打九区是为啥啊?不也是为了咱们这三家的整体利益吗?九区这边打赢了,那下一步肯定是让你当储君啊!”秦禹很有“道理”的说道:“你是有文化的人,你肯定能理解这其中利害……我的部队,你早晚能用上,那你给我钱,就等于是给自己钱啊。”
“……绝了。”陈俊憋了半天,憋出了俩字。
“哥,你帮帮我,我给你跪下了,你弟妹和大侄子也跪下了。”秦禹一看有戏,立马追了两句。
“我真特么后悔接了你这个电话。”陈俊无奈的说道:“行,我服了,我自己花钱把自己的岛买回来,行不?”
“这就是储君的格局!”
“你快滚尼玛的吧。”陈俊直接挂断了电话。
二人结束通话,秦禹看着手机,叹息一声说道:“你说我容易吗?”
……
距离旅口港,一百公里外的沈系大营内。
沙中行几次致电周兴礼,都没有联系上后者。
沈万洲阴着脸坐在椅子上,低声问道:“还是不接电话吗?”
沙中行放下手机,起身说道:“舰队肯定已经开出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迟迟不往旅口港内靠,这样吧,老沈,我飞对面一趟!亲自跟他们谈谈?”
沈万洲搓了搓脸蛋子,目光中流露出一闪而过的绝望。
……
庐淮。
周兴礼,许汉城等人围着会议桌而坐,正在商谈。
“舰队已经在海上了,最多12小时就能全面进港。”一名将领站着说道:“司令,您看……!”
“我还是那句话,兵可以过来,将领可以过来,但沈万洲不行。”许汉城直接打断着说道:“十万人马,一旦进城了,以后七区谁说的算,谁说的不算呢?”
周兴礼插手沉思着,没有吭声。
政治是没有情面可讲的,欧盟区在沈沙兵团劣势后,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们,而如今七区这个盟友,看着似乎也不那么牢靠了……
与此同时,吴迪也突然找到了军事掮客江小龙。
第二一七一章 吴公子的财力
许州生活镇,故人茶楼内。
江小龙坐在顶层的一间包厢内,右手拿着电话,语气温柔地说道:“行啦,我知道了,钱我马上给你打过去。嗯,就这样,我先谈事儿。好勒。”
沙发对面,吴迪跷着二郎腿问道:“你老婆啊?”
“呵呵。”江小龙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岔开话题问道:“吴公子这趟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有大事儿。”吴迪见他问了正题,面容也严肃了不少。
“你说。”江小龙勤快的给吴迪倒了杯茶水。
“我们吴家在你这儿,也算是vip客户了吧?”吴迪端起茶杯问了一句。
江小龙顿了一下,笑容谄媚地回道:“您不光是vip客户,还是我的衣食父母。这么说吧,只要你们吴家想干,我又能做到,那肯定没二话。”
“呵呵。”吴迪笑了笑:“行,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沈沙兵团现在被联军逼到了旅口港附近,处境非常艰难,我听说很多部队在跑的时候,连战备干粮都没带几天的,现在可能都没饭吃了。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沈沙系的主要将领,把他们策反到川府来。”
江小龙听到这话,面色为难地搓了搓手掌:“吴哥,这事儿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吴迪看着他,没有接话。
“不瞒你说,这几天托人找我办这个事的人,真是一抓一大把,但我都没同意。”江小龙低声补充道:“挖墙脚,策反,这个事太容易遭人恨了,一不留神,容易把小命搭上啊。”
“你在背后运作,你怕什么?”吴迪反问。
“我跟你打个比方哈。我去帮你策反沙系部队的一个营,假如事儿成了,营长带兵去你们川府了,但回头他团长却跑到了七区,这一调查,是我在中间牵线搭桥的,那你说……我还有命活吗?”江小龙很在理地说道:“你看我这个茶馆,里里外外就这么大的地方,人家来一个连报复,我能接住吗?”
“呵呵。”吴迪笑了笑,没有吭声。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江小龙眉头轻皱的继续说道:“川府和沈沙系的结怨太深了,我真的不敢瞎接触。你说万一碰到一个给咱做套的人,那不但我自己有危险,川府的人可能也要出事儿,到时候我连解释都没法解释。还有,川府和沈沙系斗的时间太长了,很多军官对你们那里是抵触的,这思想工作也难搞。”
吴迪扭头扫了一眼四周,缓缓起身问道:“我一直纳闷,你人脉这么广,资金也充裕,你就没个合伙人啥的罩着?还怕报复吗?”
“您真高看我了,这点小生意就是我自己在做,真没啥其他老板了,”江小龙笑着说道:“更没啥背景。”
“川府当你的背景怎么样?”吴迪突然问道。
江小龙立即摆了摆手:“这不行,干我们这个活儿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能有政治立场,不然谁会跟你做生意?谁敢上我这儿来谈事儿?”
“那你不怕被干掉啊?”吴迪再问。
“我有利用价值,又不瞎干过线的事儿,谁搞我干啥?”江小龙很有底气地回道。
吴迪缓缓点头,伸手直接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你先拿着东西上来吧。”
“滴玲玲!”
与此同时,江小龙的电话响起,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窗口处按了接听键:“说!”
“老板,我在七区打听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电话内的人轻声说道:“是海军那边传来的。他们说,七区派出去接沈沙系的战舰已经靠向北边了,但好像是司令部下了令,让他们在海上不走了。”
“为什么?”
“听说是有人不想让沈万洲进七区。”对方回。
“消息可靠吗?”江小龙问。
“消息是海军军部上层传出来的,我没办法证实,但根据现有情况判断,这事儿很可能是真的。”
“行,我知道了。”江小龙挂断了电话,脸上表情有细微的变化。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吴迪喊了一声。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拎着个箱子走进了室内。
“放这儿。”吴迪指着桌子说道。
男子将手里的黑箱子放在桌面上,站在了一旁。
“吴哥,这是啥意思?”江小龙笑眯眯地指着箱子问道。
吴迪弯腰,伸手将箱子卡扣打开,露出了里面闪闪发光的二十根金条。
金灿灿的光芒,在灯光下闪烁,江小龙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懵。
“能不能干?”吴迪问。
“吴哥,你别拿钱砸我啊,这个事儿上,我是有原则的……。”江小龙强行把目光从箱子上移开,抬头回了一句。
“去!”吴迪冲着男子摆了摆手。
男子走到门口,冲着走廊招了招手,随即又有一名男子拎着一个箱子进来。
江小龙目瞪口呆。
后进来的人也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了里面整整齐齐的二十根金条。
“能不能干?”吴迪面无表情地喝问。
江小龙攥紧了拳头,表情略有些尴尬。
“我们吴家就是干军情起家的,这四十根金条你要不要,我就拿它整个人故茶楼,专门跟你竞争。”吴迪笑着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啪!”
江小龙一拍大腿,立马回道:“别说了,吴哥,我被你的诚意打动了。我决定了,我要为解放九区贡献一份力量!”
“是个人民的战士。”吴迪满意地点了点头。
钱到位,江小龙的服务态度立马再次提升了两个台阶。他与吴迪在室内聊了足足能有一个多小时后,才开始远程遥控。
吴迪找江小龙干这事儿,是无奈之举,因为他想策反的是沈沙兵团部队,而吴家历来与他们这帮人不和,很多沈沙系内有名的将领,吴家的人都说不上话。即使人家想反叛,也不会找到他们。
而江小龙这个人不太一样,他是近半年多突然活跃起来的军事掮客,人脉非常广,手里也有钱,并且很懂得该怎么跟其他关系接触,嘴也很严,所以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干,显然是比较明智的。
吴迪拿来的这四十根金条,都是半公斤重的,价值一千五百多万。
这说明,吴迪为了干这事儿,已经在砸自己和叶琳的积蓄了,而且这只是先期款。
……
江小龙接了这个活后,立马忙碌了起来,在办公室内不停地拨打电话。
“王总,哎,对是我。呵呵,你别担心,去八区的路我都给你打通了,奉北城一解放,有专门的人接你走。资产转移的事儿你也放心,我这边会通过亚盟的公司帮你弄好,中间过个手续费就行了。对,我这次是想跟你谈点别的事儿。嗯嗯,你之前不是认识沈沙集团的一个团长吗?是这样的,你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对对,你放心,事儿成不成,我免你一成费用……。”
楼下。
吴迪上了汽车,轻声说道:“先走吧。”
副驾驶上,一名中年回头问道:“江小龙靠谱吧?”
“这个人不简单,他背后估计还有老板。”吴迪轻声评价道:“不过他的行事风格很靠谱,只要是脑子没病,就不会黑这钱的。”
话音落,汽车离去。
……
次日,旅口港附近,沈沙兵团已经被联军的追兵,逼得继续向海岸线撤退,其军事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这时,沈沙兵团内部的中高层,都已经听说了,七区那边不准备来船接应的消息,各级军官,心里都开始发慌了起来……
真要不来接,自己该怎么办?在这儿死守,那不就是干等死嘛……?
与此同时,大牙利用自己曾经在九区上过军校,当过军官的优势,也开始疯狂拉拢沈系内的熟人。
一场挖墙脚、策反的暗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展开了……
第二一七二章 抢人
七区舰队明明已经在海上了,但却没有向旅口港进发,这个消息沈沙兵团上层是瞒不住的,因为下面的基层军官,以及士兵也不是傻子,人家可能在七区也有亲属,或者是退伍的战友,海上那么多舰队停泊不动,时间一长,谁能发现不了?
一连两天时间过去,七区舰队丝毫没有进港的意思,这让沈沙兵团的基层部队,开始暗流汹涌了起来。
之前在奉北南打防守战,基层士兵心里还是有信仰的,觉得自己身后靠着九区首府,打不过还可以回去休整。并且沈万洲在九区叱咤风云多年,几经沉浮,个人在军中的威望也是很高的,所以大家愿意跟着他干,也相信他能带领沈沙系走出困境。
但欧盟区的背叛,以及大部队从奉北的撤离,已经让很多人心里都没底了。退守七区,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可现在七区的舰队不进港,那对于沈沙系的军官来说,无异于是最后一根稻草也断掉了。
当时沈万洲为什么果断选择从奉北撤出?那是因为欧盟区不进场,这里就等于是一座孤城。
一旦联军从四面围死奉北,沈沙兵团就彻底被困住了。陆运,空运全给你切断,资源运不进来,十几万大军的吃喝拉撒问题怎么解决?粮食,弹药消耗空了,又该怎么解决?民众被困后怎么生活?经济,工厂,民生全部停止运转,大量民众闹起来,你又该怎么处理?
况且,你躲在城里不出来,就能胜利吗?外面二十多万联军,哪怕就是一点一点磨也能把特区墙给磨没了啊。
守是肯定守不住的,撤退是当时唯一的办法,但谁也没想到,七区的盟友,也完全不可依赖。
现如今近十万部队趴在旅口港附近,退无可退,进无可进,资源少,环境极度恶劣,后面又有兵力相差无几的联军在追击,这隔谁谁能挺住?
……
旅口港附近的一座小山上,一名营长刚跟后勤部门的人吵完架。他想给下面部队要军粮,但对方给他批的只是一天一餐的标准,理由是后勤部门现在也快空了,只能控制放粮。
营长跟对方军官吵了一架后,最终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们也没储备了,你总不能逼他现拉现给你吃吧?
回去的路上。
营副脸色铁青地骂道:“我真tm不知道上层是怎么安排的,为什么七区的舰队还不进港?这外面都要冻死人了,咱们不但得防着后面的追兵,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这还打什么仗?”
“营长,营副,你们听说了吗?”一名老兵低声说道:“现在外面有传言,说七区故意不来接,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排我们这将近十万人的部队……还说,咱沈司令连贺司令都给弄死了,那一旦去了七区……谁又能保证老周的脑袋,能安全地挂在自己脖子上呢?”
“营长,这仗是真打不了了,再这么耗下去,咱不是冻死,就是被活活饿死。”跟在后面的连长说道:“要我看,你带兄弟们走了算了。”
营长猛然回头:“过了昂!”
众人闻声沉默,营长转身继续向前走。
大家伙安静了能有十几分钟后,那名连长再次说道:“营长,咱被活活饿死了,冻死了,那就是忠诚吗?上面将军有小灶吃,我们tm的过几天弄不好就要啃树杈子吃了。兄弟们,不是怕死啊,是不想这么窝囊地死啊!”
营长停下脚步。
“我也听说,老二团的人,已经跟冯系接触了,谈妥价码了。”营副也突然说道:“我说句难听的,现在军阀混战,为的都是争自己的权利,谁真正关心咱们当兵的死活啊?况且,外面能接住咱的人,也不是欧盟区的,也不是五区的,咱就是带兵走了,也是去华人武装势力那里,这不算汉奸吧?”
营长斟酌半晌:“你能联系上人吗?”
“还真能。奉北放印子钱的潘东子,之前不是没少受咱照顾吗?他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可以介绍川府的人,给我们认识……。”
……
松江,冯家别墅内。
冯成章拿着电话,语气激动地喝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有八百多号人,以前是个满编团,后来在奉北南打防御战的时候,他们被打残撤下去了。这个团长说了,只要冯系既往不咎,愿意接纳他们,那他就带人过来。”冯磊在电话内回道。
“可以接纳。你告诉他,他把兵给我带过来,我保他军衔不动,继续当团长。”冯成章立即说道:“也可以私下里给他们团部的人一些好处。”
“明白!”
“要做,就快点把事儿落地。”冯成章手把手地教着自己的孙子:“现在沈沙兵团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就比谁下手快了。”
“我知道了。”
“就这样。”
说完,双方结束了通话。
……
凌晨,12点多钟。
何大川,艾豪,带着一个营的兵力,蹲在了一处山坳旁边的冰冻湖旁,静静等待着。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山坳内有光亮闪了两下。
“来了,来了。”艾豪激动地喊了一声。
“快,快,打信号,三长三短。”何大川打起精神喊了一句。
话音落,艾豪拿起手电筒,冲对面晃了三长三短的信号。
再过五分钟,何大川等人看见,对面山坳内冲出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全都高举着手里的枪,撒丫子往这边跑来。
“卧槽!”艾豪惊呼道:“你看见没,那后面还有几个货推着重炮呢。”
“妈了个b的,要正常打,咱还不一定能干过这帮人呢。”何大川心里非常有b数地说道。
人群迅速跑了过来,在远处拉成了两排。
何大川带着十几个人迎了过去,张嘴喊道:“谁是何斌营长?”
“你好,我是何斌。”一名青年走过来,伸出了手掌。
“欢迎回家!”何大川郑重地伸出了手掌。
“何团长,从现在开始,我们这帮人的身家性命,就要交给川府了。”何斌叹息一声,端正地敬了个军礼:“请你们善待我这些兵!”
“妈的!”何大川被说得热血沸腾,回头吼道:“把你们的酒壶都给我拿下来,给兄弟们发下去暖暖身子。”
五分钟后,两拨人马汇聚在一块,向后撤离。
沈系一个满编营的欧系装备,以及536名军官和士兵,全被川府忽悠跑了。
……
新乡生活镇,秦禹兴奋的冲大牙问道:“谈妥了吗?”
“妥了,我让阮明去接的。”大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应该马上会碰头,对方是我同届同学,是个副团。”
“妈的,来了我就给他扶正了!”秦禹意气风发地说道。
……
许州生活镇。
江小龙拿着电话冲吴迪说道:“那个营接到了吧?嗯,剩下我还在谈,有一部分对你们川府的抵触情绪比较大,我得慢慢做工作。你放心,我有数……好勒!”
说完,电话挂断,江小龙扭头问道:“那笔钱打过去了吗?”
“打完了。”副手笑着回道:“这次接款的账号是欧盟银行的。”
“嗯。”江小龙点了点头。
就这样,联军在将沈沙兵团逼到死角后,并没有发起总进攻,而是八仙过海似的,各显神通,开始疯狂吸纳沈沙兵团的兵力。
……
与此同时,沙中行乘坐直升机,从海面路线抵达了庐淮,亲自面见了周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