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智力不够，心魔来凑
微微一笑，叶寒发出了动手的信号。
于是炙热刚猛的大日如来佛焰之前，猛然一道金风撕裂了空间，浩浩荡荡吹来，以凛冽对炽热，以锋锐对刚猛，堪堪战了个平分秋色。
不，不止是平分秋色。
金风发出之处，白虎的咆哮法相戴着古怪的头显悠然凝现：“金刚智，空海，就知道你们会来！”
一向以攻伐强大著称，但操作粗糙、上三境力量不稳的白虎，这一次的攻击却是老练圆润。
重点攻击处的佛焰被一撕很多片，洋洋洒洒。但金风吹来处，锋刃的后面，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被漫过的佛焰沾染、牵掣、迟滞……很快的便力量不足，被以柔克刚的层层拦阻。
恰恰相反，金风的后缘飘忽不定，忽而在东，忽而在西，仿佛鱼的尾巴款摆，但又始终和金风前沿不断，维系着攻击自始至终的锐利。
反倒是佛焰，被金风插入一通胡搅，搅的焰火分裂，佛力不畅，好几处出现了滞涩，甚至是孔洞。
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对于上三境来说，足够从中穿梭几个来回了。
同时白虎嘴巴的攻击更是刻薄。
“哎呀，密宗真是不行了，行事越来越鬼祟。”
“鬼祟就鬼祟吧，毕竟名字里就带着个密字，可直白的让人一下就能猜到……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一阵不如一阵啊。干脆改个名字吧，叫显宗就挺合适的。”
密宗是密法奥秘，不经传授不得显示别人的意思，是你那意思吗？
还改成显宗？
这阵你们联手显宗，挤压了密宗多少市场，动摇了信徒多少信仰，心里没点逼数吗？
真真佛都有火啊！
与此同时，一群泛着金光穿着铠甲的壮汉，同样戴着古怪的头显，出现在天启圣光降临之处。
手中长矛轰出闪电，三叉戟掀起滔天巨浪，锤子轰出一片片火海……
若是原来，这帮缺了信仰，失了道统，只能勉强维持境界的神山众神，对上天启圣光，哪怕只是由一圈天使凝聚的，根本不沾至高气息的圣光，也得瞬间矮半截。
但是这回，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
完全不被缭绕的圣歌影响，更没有像以前一样被圣光灼伤眼睛，只能退避三舍，揪着光影中的天使虚像拳打脚踢，电烧火烤，十分之过瘾。
“哈哈哈，痛快痛快！”
“基教神通原来不过如此，装神弄鬼而已！”
“就这！就这！就这！早知道成圣的诀窍是这……我孙子都能成圣了。”
“诶，你别说，屈指算算，他们那什么圣子，算算正是孙子辈的呢。”
壮汉们嬉笑怒骂，同样是三言两语，激得虚空中的鸟人们咆哮连连，咒骂连连。
火星撞地球的工夫，忽然又一道浩瀚的气息侧向袭来。
似极光天河，又宛如星辰大海，浩浩荡荡刷向了横行的修罗鬼影们。
识货者一眼便看得出，这种力量不是出自活人，而是纯粹的天地元气。
更准确的说，是来自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又经过了紫薇斗法的加持，虽然灵活性稍差，但世界级的力量，绝非一般上三境能轻攖其锋的！
就仿佛你手里有枪，有炮，甚至有火箭筒跟导弹，但敌人却向你扔来了一座山……
除非你手里是核弹，有削微的概率能和山同归于尽，否则只有退避闪躲打游击的份。
所以这道气息一来，原本就斑驳庞杂，力量不统，属性不一的修罗鬼影们，瞬间被轰的四分五裂。
仿佛激流撞上了巨石，机关枪扫上了氪金钢板，保龄球被全倒，数量再多也无济于事！
而且……
光碎了飞了倒了就完了吗？
并没有!
一座山轰过去，笨拙、质朴、重剑无锋，那是属于普通人的操作，绝不是拥有十二法相和黑洞计算机加持的叶寒的操作。
周天星斗的力量将幢幢鬼影瞬间击溃的同时，星辰大海之力又化作了一道道的触手，一层层的禁制之力，将四散而飞的碎屑瞬间抓住黏住吸住，投向了星机飞碟的核心处。
这怎么可能！
不是震惊于周天星斗阵自投罗网的操作……
好吧，最后这手确实够震惊了。
更让伏击者惊骇的是，周天星斗阵的威力竟然能深入虚空海至此？！
要知道这里已经不是虚空浅海了，不是脱离了周天星斗大阵范围的问题，而是脱离很远很远很远很远了……
周天星斗阵的力量还能透过来，这种操作闻所未闻！
其实只是他们缺乏见识。
在黑洞核心，空间翘曲维度混乱的地方，能量的传递就是这么无法预测的。
但并不是完全混乱。
只要运气够好，或者拥有足够的算力推演的足够精准，就可以通过空间的褶皱、裂隙、跳跃，将能量的投射距离增加几倍，甚至更远。
不过这片虚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连刚刚上下左右的描述都是胡诌的——因为根本没有上下，自然也没有前后左右。
所以仅仅虚空定位就很难了，不要说经过那么远距离的能量精准投递。
甚至伏击者们能如此精准的锁定叶寒的位置，也不是通过正常的手段，而是因为叶寒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触动了天道网络。
虽然是在虚空，至高大道的边缘地带，有些话也是不能乱说的……
但也因为是在边缘地带，天道网络只能感应到他大放厥词，却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
就仿佛看到一段星号的文章，或者马赛克的图片……知道内容应该有问题，却没法知道究竟是什么问题。
用来虚空定位可以，想拿这玩意告状是不够的。
这也是叶寒早就算好的机会，要的就是这火候！
冒犯的话自然也是故意说的。
所以敌人出现之前，周天星斗大阵七境巅峰的天地元气炮就飞在半路上了……
所以援兵才能来的那么及时，准备的那么充分吗！
遥遥牵引周天星斗大阵，以浩瀚的天地元气炮一击轰碎了猝不及防的鬼影们，叶寒的操作可没完。
恰恰相反，他的操作才刚开始。
破碎了眩晕了的鬼影们，在大冲撞中懵懵懂懂，就被天地元气裹挟着，一股脑的塞进了星机盘的核心，苏星眸的身上。
入魔之后，苏星眸的气质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是清纯中带着丝丝妩媚，现在是妩媚中带着丝丝清纯；原本心里想什么，总要经过理智的加工，现在更多的是理智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已经行动了……
甚至和叶寒黏糊的事被打断，她除了恼火，并没有多少羞意。
不过最大的变化还是她的气场，她的本命。
她忽然入魔了，变成了本命另一边的人。
于是之前一直被压制的，被她的理智堵在命桥另一边的混乱心魔们，顿时没有了压制力。
经过短暂的试探后，大喜过望的蜂拥而出。
仿佛喷泉推开了压在上面的巨石，仿佛火山终于突破了山体，仿佛痘痘终于被狠心挤了出来……
然后，就迎面撞上了叶寒抛来的鬼影们。
天地元气炮的余波被叶寒发动神通卷成了漩涡，铺天盖地的鬼影们，就是漩涡中的垃圾，扶摇而下……
鬼影和天魔，本质其实是差不多的，都是不甘不屈的聻灵甚至希夷。
什么叫聻灵？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什么叫希夷？
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对于修行者来说，死亡并非结束，只要达到一定境界，即便失去了肉身，只要拥有完整的精神体，也就是灵魂，就仍然有继续修行的希望。
但精神体或者说灵魂倘若再被击溃，心智无法保持完整，也就是聻灵或者希夷了。
鬼体失去了肉身，所以灵魂层面强大，能够干扰人的心智，压制修者的念头。
聻灵、希夷连灵魂也碎了，于是能够从更基础的层面，或者说更蜷缩的维度，对灵魂与精神体进行干扰，润物细无声的更改一个人的潜意识，甚至是记忆。
也就是心魔在心灵世界常搞的那套玩意。
因为这样的聻灵如此阴险，所以常有修行者以帮它们修复损伤，恢复完整为名，对它们进行驯化，让它们做一些隐私之事。
尤其冥土域鬼宗最擅长这类技术，因为它们以鬼修为主。
鬼修炼聻，就如同人修炼魂。
当然佛门地狱道、道家阎罗宗、基教炼狱界也有类似的功法。
所以叶寒自然想到了，用经过这帮家伙炼化的，比较听话的狗，去对付苏星眸命桥那边，未经炼化，无拘无束，野性犹存的狼。
于是鬼影天魔一相逢，就如同家狗遇见了豺狼。
豺狼凶悍，但目前还比较零散，队形随机没有形成合力；鬼影要温良一些，但毕竟经过驯化，队形有秩序，撕咬更硬气……
一方勇猛但是没头脑的就扑上来了，一方心里打鼓但服从本能的反击，瞬间打成了一团。
“抓紧时间，赶紧炼化！”叶寒提醒苏星眸。
“哦，嗯！”
苏星眸也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刻按照练习很多次的那样，遁入心灵世界，趁着进出的双方打的翻翻滚滚不可开交，赶紧派出自己的分魂，开始全力捕捉那漫山遍野聻灵希夷。
第469章 无缝入魔，有点放浪
是的，苏星眸就仿佛叶寒一样，分裂了灵魂。
自从学习到头，难有寸进，决心走心魔计算机这条路后，她就一直做这方面的准备了。
心魔计算机的中枢位难以掌控。
因为如果建群太小，每个群的心魔就会多，到时候投票统一行动不容易占据优势多数；
而如果建群太多，投票固然容易了，但苏星眸的实力，根本负担不了那么多的群，让彼此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主要是她脑子算力不够。
但其实，这个难解的矛盾有种简单粗暴的方案，也就是叶寒曾经用过的——分裂灵魂，黏菌网络。
我一个人投票不能占多数，我自行分裂成两个，分成两道，那招一个新人毫无压力；
分成三道，则建个五人群将如臂使指；
若分出十道，二级缓存扩张到数百号轻而易举，三级缓存破万也指日可待。
不过这技术必须入了魔才能用。
撒旦就是堕落入魔了才能成为地狱之主的；冥土鬼宗的炼化方式也差不多。唯独佛门有些不同，可也要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宏愿……
地藏菩萨还在地狱里呆着吗……
所以苏星眸虽然早成功分裂灵魂，但一直不曾入魔。
因为分裂的灵魂入魔，就仿佛骑着自行车变魔术，踩着高跷走钢丝……难度是打着滚往上翻的，并不只是简单的进入青春期叛逆。
所以建群自也无从谈起，直到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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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要加群吗？”
“来吗来吗，大家一起玩啊。”
“拳头攥紧了才能打人，这里这么乱，想保命就要团结啦！”
“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咱们搞点好玩的……”
虽然智力条件不够，哪怕叶寒嘴对嘴的硬灌，也只分裂出了七道分魂，再多苏星眸实在吃不消了。
可影后也有影后强大的地方。
虽然分裂成七道，对于组建心魔计算机有点勉强，说不得缓存要建四级甚至五级，会大大增加信息传导、决策响应的效率。
可是这七道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暴力，有温良，有神秘，有规矩……一个个都栩栩如生，仿佛真实存在一般。
通俗点说也就是，一个群里都是我的小号，但我演技好，谁都看不出来！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影后之所以成为影后，并不是她人气有多高，出演的商业大片票房有多好……
恰恰相反，票房越好的大片，离影后的桂冠往往就越远。
影后能拿影后，至关重要的作品是一部小众恐怖片，她在里面演一个精神六度分裂，足足拥有七个人格的女主角。
我们下过的苦功不会白费，只是不一定收获在什么地方……
苏星眸无疑又一次验证了这句话。
影后级的演技拿出来，七道分魂活灵活现，神完气足，很快拉拢了一些鬼影甚至心魔。
关键是“他们”提出的建议足够诱惑啊——
所谓的好玩，就是联起手来控制这具身体！
这对心魔来说干得过啊！
要是实现了，它们就完成了占领桥头堡的任务！
以后在现实世界那就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再不用承受天雷炼体的煎熬，也不用再享受修者围殴的待遇。
它们虽然悍不畏死，并不是真的头铁不怕死，能不流血流汗的做到，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
对于鬼影们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
虽然这次来主要任务是偷袭叶寒，基本宣告失败。可苏星眸是叶寒的老婆，这事天上地下都知道。
而且这女人天生的环流本命，不被天道所容，也是大能心知肚明的。
搞不定叶寒，若能把他老婆搞定了，总归多了一道拿捏的手段。
而且命桥那边的天魔阴魔心魔，乃是这方世界不计生死，除之而后快的存在——至少官方是这么宣传的。
能堵住桥头，截断它们的来路，总归是对的。
敌人想要的，就是我们要破坏的。
双方都这么想……
又深陷于叶寒弯曲折叠，精心计算的空间拓扑褶皱中，完全不知道隔壁是谁，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于是和影后的分魂们一拍即合。
虽然影后分魂们又提出了，一人力短，二人力长，大家要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把所有力量寄存到一起，遇事投票，按票数最多的方案行动。
也没有多少魔反对。
聻灵们虽然自私自利，天性叛逆，却并不愚蠢。
否则面对天雷炼魂，天道堵桥，它们早躲的远远的了，为什么还那么的前仆后继？
一是因为贪婪天性，二便是因为，单打独斗确实势单力薄，唯有前仆后继，才可能杀出一条血路……
狡猾确实是的，但光狡猾，又怎么称得上凶厉呢？
所以影后分魂们和它们的约法三章，在它们眼中并不过分，称得上合情合理，规规矩矩了。
不过最吸引它们的还是发展下线的部分。
发展个一级下线，在上位群里的话语权就能增加一分；
发展的下线多了，甚至下线的下线都能提供话语权，让它们有机会进入上位群……
甚至有机会独立建群，至少在自己的群里说话算话一言九鼎；
还可以用控股的方式，群下建群，群下再建群，再再建群，圈圈套套无穷匮也，到时候一呼百应，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当真不是梦啊！
这么好的法子……以前为什么没魔想到呢？
传釒肖拉人头这样的法子，当然是极好的。
以前为什么没魔用？
因为处在囚徒困境那样的逻辑死结里，或者像动物般每天为了生存厮杀挣命，没有文化的传承，没有完整的逻辑，是很难坏到骨子里的。
简单的说，就是混乱邪恶习惯于小打小闹，是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唯有有系统、有计划的守序邪恶，那才是真的恶。
或许会有人奇怪，天魔入侵花样百出，心魔拐骗无孔不入，这样的存在，竟然是混乱邪恶，难道没有一个有雄才大略的？
雄才大略应该是有的，可惜聻灵们大多残缺不全的，所余的，绝大多数都是内心深处那一丝执念。
人倘若偏激了，哪里还存在什么雄才大略？
这丝执念倘若寄生到修行者的灵魂之上，很容易与修者相仿的记忆、类似的情绪发生共鸣，悄无声息的入侵到灵魂深处，进而茁壮成长完成占据。
可归根结底，它只是寄生物。
它成熟之后的阴险狡诈、花样百出，是它偏激的执念，裹挟了修者的灵性智慧，而不是源于自身。
若树藤没有了参天大树攀附，菟丝子没有了豆科植物寄生，那它们根本没有茁壮成长的机会，哪儿又谈得上雄才大略高瞻远瞩？
而且就算有些不需寄生便天赋异禀，具备雄才大略的……
它们不仅不会拒绝招募，反而会比其他魔灵更加踊跃激进。
因为它们更能看出来，这招影响之深远，意义之重大！
若它们学会了方法，掉头自己拉帮结派玩起来怎么办？
首先，心魔计算机一层一层，看似简单，其实为了保证控制力，每层都有不同的要求，不同的权限，不同的操作……
想要彻底弄明白，只简单加入根本不够，那就仿佛盲人摸象，永远是隔靴搔痒，触及不到实质。
必须积极参与，招募，升级……获得更多话语权才行。
然后在获取话语权的过程中，它们会发现，自己渐渐地不得不舍弃掉一些权利，比如反对票的比例、退出的机会、保留某些记忆的权利……
到了这一步，它们再想全身而退就不可能了。
心灵世界可不是现实，认定传釒肖违法，会有警察解救。
贸然退出只有魂飞魄散一途！
虽然聻灵奸猾，而且倔强，被上三境的法则约束，主动让渡了权限，再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再说了，苏星眸也肯定先挑那些实力比较弱，方便控制的意识啊……
然后它们将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不退出，但也不拥护，就当心魔计算机最简单的一枚元器件，寄望于这样消极怠工可以拖垮组织。
于是它们会发现，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极少极少……
也就是同意、不同意、弃权，每时每刻做这三种选择的其中之一即可。
计算机吗，构架搭起来了，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科学计算机是0和1，心魔计算机是-1，0，1，仅此而已。
理论上，用黄豆和竹筒，用士兵和令旗，就可以组起足够庞大复杂的计算机了。
心魔计算机唯一的不同，也就是投票的同时，会集合意念，将之显化为神通力量。
第二条吗，自然就是积极的参与进去，融入进去，最终……变成了心魔计算机可以分割的一份子。
经过叶寒理论奠基，沈道元实践检验，然后又由叶寒重新系统化、规范化的心魔计算机，针对的就是魔灵们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有小手段而无大格局的特点吗！
既有理论，又有过实践，一旦动起手来，自然是浩浩荡荡，所向披靡！
而且为了防止有雄才大略者做大，叶寒特别选在这个虚空战场，让招募的对象一半是命桥那边的凶灵，一半是经过驯化的冥灵，天生的水火不相容……既济平衡。
于是七传六，十三传十二，二五传二四……如此层层扩张，金字塔式累积，转眼就在苏星眸的心灵世界扎稳了脚跟。
第470章 算计的明明白白，安排的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虚空中的战斗还在继续。
虽然偷袭者被叫破了身份，但没有一个开口的，更加不会主动承认。
反正这里是虚空，天道都看不全，别说其他人了，只要我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偷袭者的盘算是挺不错的，然而他们似乎忽略了——他们的目的是偷袭，干掉叶寒！
偷袭不成，干掉叶寒的计划没能实施，他们就已经失败了。
但密宗这边，白虎的话的太尖酸刻薄了！
加上这段时间白虎配合华国洞天，联手显宗、印教，对密宗的打压让他们十分难受。
而原本打下手、背锅、当抹布的阴阳师们，也因为被捏住了蛋，做事情阳奉阴违，用起来没那么顺手了……
其实作为佛门最强大的势力的一支，虽然在末法地球界不是很强，密宗在其它世界颇有建树，称得上树大根深，等闲哪会轻易被动摇？
最大的差别其实是——算力。
只要和华国洞天合作的势力，就能借调超算的算力，哪怕只是一点点，足以进行全局统筹，将计划安排的周周到到，时间布置的紧紧密密。
一旦实行起来，对手的感觉就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赶着去按瓢，发现冒出更多葫芦，然后瓢，竟然也不是瓢，而是冰山，露在水面上的只是一角……
好多世界就此陷入了被动，疲于奔命，乱七八糟。
最最关键的是，他们在显宗内部的地位，在那烂陀寺的风评也受到了影响。
因此导致了境界的松动，神通的不稳！
寺中觉得他们行事不密。
密宗吗，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让人一再的逃脱，一再的反打，甚至打上山门挠花脸，不配做密宗人啊。
同侪们信徒们则觉得他们不行。
不过一个刚升的上三境就拿捏不住，太给老牌上三境丢人了……
上三境的神通，会因天道气运、功德因果而生，自然也会因天道气运、功德因果而衰。
打压别人，如果成了，那叫踩着别人上位，天道眷顾，气运所钟;可是踩人不成反被踩，就属于天道不彰，气运被夺了。
新仇，旧恨，混在一起太多太多了！
以至于稍被刺激，他们就红了眼，誓要讨回场子，不让事情这么轻易算了。
另外一边，基教的鸟人们也差不多。
三言两语就被神山的糙汉们挑动起了火性！
要知道，他们是希腊诸神一辈子的苦主了。
基教传播的地盘，完美覆盖了希腊诸神影响的区域；
崛起的时间节点，完美顶在诸神陨落之后，根本就是踩着人家上位的。
比如希腊文明最后的继承者，数学家、哲学家、天文学家希帕提娅，就是被基教狂信徒亲手虐杀的。
甚至在地球这样的末法位面，到了近代，希腊文明的一点点余辉好不容易度过了宗教黑暗时代，有重新焕发生机的趋势，也被东伊西基先后两次大翻译运动夺取气运，李代桃僵，尸体上面开新花，搞出现代科技文明的同时，也彻底封绝了希腊文明复苏的可能性。
这样说起来，基教对神山应该是没仇恨的，正经该是神山诸神恨他们恨到骨子里。
但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
越是欠的多，越怕人家重新站起来，跟他们翻旧账，所以对希腊诸神的忌惮，六大域里就没有超过他们的。
原本就各种针对、渗透、分化、瓦解，否则怎会随手就给出位于神山的店面？
最近神山的人和华国洞天走的很近，在各种位面发掘古希腊遗迹，普及希腊神话，宣传《理想国》、《工具论》、《沉思录》、《几何原本》、《代数》、《圆锥曲线论》……
虽然还没展开攻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暗中积蓄实力，随时准备揭竿而起呢！
对密宗，需要直接上门打脸；钓鱼基教，这样就足够了！
如果只是偷袭叶寒失败，他们或许还能保持冷静，一击不中从容远遁。
可对手是神山来人，话还说的那么难听，他们顿时忍不了了！
一时间火星撞地球，打的难分难解，不可开交！
当然，一切也跟虚空本身的性质有关。
虚空本就是法外之地，连至高的神通都照耀不到，在这自然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上三境进了虚空，脑袋顶上没了盯着的神佛，性子忽然变得刚猛，战斗突然比较激进，也是顺理成章的。
而在此之上，由于所有人，包括上三境都觉得虚空是法外之地，可以为所欲为……这也凝成了一种信仰，即便至高都难以无视，加持在虚空上的信仰。
让这片区域益发的无法，规则益发的混乱。
就仿佛这世界，光明之外必有黑暗；又仿佛人心，亮堂之下也必有阴私鬼蜮……
虚空，就是修行界的阴暗面，至高所凝结的人道共识的潜意识之海。
所以进入的每一个人，尤其修行者，都会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变的激进、刚猛、暴躁……仿佛入魔。
甚至可以说，虚空就是这世界最大的一尊魔。
好在这魔并没有自主意识。
或者也可以说，这魔太强大太壮观，即便至高都不放在眼内，更别说其他更弱小的修者了。
所以修行者进入虚空只会被潜移默化的同化，并不会被刻意针对。
但即便如此，倘若不谨守本心，或者呆在这里太久太久，难免会被虚空侵染同化，从仿佛入魔，变成真的入魔。
“诶，诶……你们，你们别上头啊！”
“清醒一点！”
“不觉得情况不大对劲吗？”
唯独冥土域的来者是比较清醒的，一来他纯粹只是助拳，没那么大恩怨，虚空的影响便小一些。
他被请来的原因主要是聻灵偷袭造成的伤害，跟邪魔入体是差不多的，方便日后瞒天过海。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至少表面上过得去。
二则是，其他两边打的虽然激烈，也只是激烈而已。
两军对战，互殴的鼻青脸肿，看似难看难受，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唯独他，受到的是切切实实的损失啊！
手底下聻灵一只一只的叛变，失联……
虽然周天星斗大阵的轰击让他的万鬼朝宗七零八落；
虽然他不是直接统御，而是鬼王之下有鬼将，鬼将之下有鬼校，鬼校之下有鬼尉，鬼尉之下有鬼卒，这样层层堆叠的模式，令他对最底层的鬼尉、鬼卒的数量并没有直观感受。
可他毕竟是上三境啊！
手下一只只叛变消失，总归是感觉得到的。
但是……
他这点微弱的声音根本无济于事。
没办法，冥土域虽然号称大域，却没有自己的至高，只有亚圣级人物，所以更像类人域这样的下域。
或者可以称为类鬼域，亡灵域，比类人域还要低半档。
冥土域中，各大域都有下派驻扎，有强者镇守，比如基教的撒旦、佛门的地藏、道教的阎罗、哈迪斯、阿努比斯……
作为下界的下界之人，对于上界来使的影响力可以说几近于无。
一番提醒警告，于是尽化了耳旁风。
而上界的两方纠缠不清，迟迟不肯走，他作为下界的助拳，又哪儿敢擅自先走？那岂不等同于临阵脱逃？
就算他是上三境，在诸天大佬中也算有点脸面，若另外两边因为事情不成，翻脸把失败的所有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他也是扛不住的……
唯有硬着头皮，和操弄周天星斗大阵的叶寒纠缠到底。
就在进退两难，暗暗叫苦的功夫，忽然神念中传来一个声音：“无毒鬼王，久仰大名！”
叶寒的声音。
随着身份被道破，鬼王一些用来遮掩的手段顿时挡不住了，显露在虚空中。
不过虚空本来就是无法之地，就仿佛黑夜里没有光也没有摄像头的地方零元购，还带着面具，基本是多此一举。
但这样还能被堪破身份，鬼王也是心中一凛。
这鬼王虽然叫做鬼王，其实并非鬼王，而是菩萨道的一员。
照《地藏经》的解释：“是大士慈悲愿故，现大鬼身，实非鬼也！”
简单的说，就是这货是冥土域地藏菩萨的正经下属，《地藏经》中有名姓的。
而地藏菩萨，既非密宗，也非显宗。
问这个问题，就好像问老子是属于黄老道，还是属于正一道似的。
先有的老子，后有的黄老、正一；先有的地藏，后有的密宗显宗。
虽然只是个菩萨，似乎比佛低一档，但佛教的佛号称无穷无尽，四大菩萨却只有四个，论地位，论修为，绝大多数佛其实都难望项背的，是佛门九境巅峰级的人物。
当然了，地藏菩萨名义的下属，毕竟不是地藏菩萨本尊，被上界大门的同僚威逼利诱驱使，也并不奇怪。
被堪破身份，叫出真名，无毒鬼王心中一凛，以为接下来必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
然而对面神念紧接着传来的讯息，却让他惊诧莫名——
大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大打出手其实完全不必。今日借冥鬼宗一些聻灵炼法，日后必有回报。
翻译翻译也就是，咱俩不必像另外两边打的那么火热，演场戏意思意思就好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无毒鬼王肯定是拒绝的，然而随着叶寒紧接着发来的一些消息。
“好，好，好吧……”
第471章 分裂灵魂，心魔超算
为了能以顺利拘禁叶寒，基教和密宗刻意挑选了冥土域中比较听话的上三境。
而比较听话的同义词就是，形状比较圆润，战斗欲望不强。
如果是打顺风仗，可能生龙活虎，一旦战事不如预期，很容易当墙头草……
就比如此刻。
当然了，要劝服墙头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肯定要有足够的利益。
利益在哪里？
在地藏，还有撒旦，以及其他冥土域强者，为什么没有成为至高上。
冥土乃生灵魂归之界，虽然意识性大过物质性，规则混乱而灵性较弱，但对于四境以上，开始褪去凡体，灵魂升维的修行者来说，影响并不是很大。
如果到了上三境，甚至完全没有影响了。
所以才有撒旦主动坠入炼狱，有地藏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
因为他们都推算出来，冥土域演化一两位至高是绰绰有余的！
可为什么他们已经在冥土传法四方，麾下猛将无数，信徒无算，仍旧没办法成为至高，始终只是准圣级？
他们的功法有来历，自己赚两成要上缴一成固然是原因之一；
麾下子民的功法虽然经过改造，然而生前修过行，骨子里始终没法彻底摆脱原始功法影响，相当于一直踩在别人的脚印上，这也有一定关系。
至于“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宏愿没能完成，所以始终无法成佛成圣，反倒是无关紧要的。
地狱本就不可能空，有生来，就有死往；
成不成佛也无关紧要，佛门的佛其实多了，又有几个有四大菩萨级的修为？
这大宏愿重要的并非誓言本身，而是实现誓言的过程——从今往后，我要扎根这片土地，渡化众生，直至积够功德了。
但在叶寒看来，他们最大的错误，还是选错了地方，或者说方向。
之前的至高之所以成佛成圣，有的是因为开天辟地第一声，享有开创的功德；有的是后来推广礼法，约束众生，享有教化的功德……
而进入地狱的这几位，他们注定了缺乏开创，教化的位置也被人卡的死死的，还有机会的地方，便是打扫、收拾，搞定修行界的尾气排放，让世界不被精神垃圾塞满，不被太多的魔意骚扰了。
可他们做到了吗？
并没有啊。
因为冥土域只是定点的垃圾回收场。
在这回收系统中，不可回收垃圾是尘缘未尽、心思未了的转生之灵，经过自然堆肥，生物技术处理，好歹能解决掉。
可难以腐蚀的其他垃圾——比如人类或其他生灵的执念；被法宝、规则打碎难以投胎转世的魂魄；先天本命不寻常的异端……
还有有毒垃圾——被鬼物、魔气侵蚀的灵魂；太过偏激强大，以致完全脱离回收法则的执念；修行出了岔子的灵魂……
则回收、堆肥都不行，只能进行人道毁灭。
但明显，宇宙无限，异端太多，人道毁灭的力量根本不足，绝大多数还是自生自灭，成为了虚空魔念的主要来源。
别说在回收场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因为意外、机缘以及其他一些原因，根本就没有进入回收系统的那些。
大致上，人间产生了100%的垃圾，只50%进了回收场。
这比例看起来也还将就吗，进一半漏一半，不算差了。
可别忘了！
进了回收场的50%会被消化利用掉，那些没进的，可是会一直流落在外。
一个轮回，50%VS50%；
两个轮回，就是%VS67%了；
三个轮回，5%VS75%……
所以别说一半一半了，哪怕九成进一成出，经过时间的推移，外面的残留线性堆叠，终究也会占据人间大半的。
因为说到底，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多的多的多了！
活着的人只是最近几十年，而死去的，是过去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累积的总和。
而推广到其他生灵，甚至整个生物演化史的话，这个比例还会更加夸张！
更别说在各种确定来路的灵魂之外，还有以各种垃圾碎片为养料，疯狂繁衍扩张孽生的邪灵。
它们源自垃圾，但又并非垃圾，而是苍蝇、蚊子、老鼠、蟑螂之类以垃圾为食的害虫害兽甚至微生物……
总之，投身冥土域的大能有不少，但真正认清了冥土域的本质，能够解决冥土域甚至整个宇宙邪灵魔念横行的局面的，目前为止没有一个。
而叶寒拿来勾引无毒鬼王的，就是这样一条新路。
前方还影影绰绰的看不大清楚，但已足够让人心动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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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成了！
和无毒鬼王顺利沟通，叶寒松了口气。
整个计划开始之前，他虽然以黑洞计算机推演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涉及到最关键的变量——上三境，却是没法推演的。
不是黑洞计算机推不出来，而是上三境收敛时间聚合因果，针对它们的推演会被感知到。
完全不像拿着时间宝石推演多玛姆那么容易。
只要被感知了，他们就会针对推演做出反应，导致推演逐渐走形……
就仿佛观测会导致量子系统的坍缩。
这属于二级混沌。
黑洞计算机目前推演一级混沌已经毫无压力，但二级混沌还只能用于即时战斗，除非境界碾压……
可如果境界碾压了，又何须推演那么费事呢，一力降十会便是了。
总之，针对上三境的推演就是这样了，只能针对其境界、功法、数值这些外物，无法针对本身。
必须将其可能的反应团成一个黑箱，作为未知变量带入计算，得出可能性的上下限，无法得出准确值。
唯有战斗开始，敌我双方选择都不多之后，才能做出比较准确的推演。
而现在，终于可以确认，战斗完全进入他的预判了！
你往左，我就往右；你往前，我就往后……
该躲的时候躲，该挡的时候挡……
上三境的战斗虽然玄奥难言，说穿了，无非就是那点东西。
密宗光头和鸟人们打出了真火，觉得战斗激烈胶着，其实根本就是一起跳舞，你尽管动，我跟得上。
战斗拖的越久，苏星眸心魔计算机搭的越稳牢。
不过上三境毕竟是上三境，虽然被虚空蛊惑，并没有完全丧失心智。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忽然有人开口：“这样不行啊，试试另一套预案吧！”
也不知道谁先提出来的，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
另一套预案是什么？
对叶寒的三方包夹，绝非简单的三方包夹，而是蕴含着大道有三真意的包夹，是真的没有一丝缝隙，哪怕在这片混乱虚空的包夹。
只是因为人家早做好了准备，在包夹合拢之前，先一步塞下了楔子，才令得理论上圆融无碍的包夹始终无法圆满。
但没关系，所谓的圆融无碍本就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
以大日如来神通为主的包夹既然滞涩，那就换个主攻方向吧！
鸟人们渐渐的振翅高飞，羽翼遮天蔽日，圣光四面八方，圣言响彻天地——
“aGrceduCielestdescendue
Mesauverdel’enfer
J’étaisperdue，jesuisretrouvée
Aveugle，etjevoisclair……”
一方变化，三方皆变。
圣歌圣言圣光背刺向白虎，大日如来的毁灭之力轰向了周天星斗大阵，无毒鬼王的聻灵大潮则无奈转向了神山来客。
但是……不转还好，这一转，反倒让楔子插的更深了。
也不知道对面几人是怎么配合的，白虎看都不看背后，依旧杀向了大日如来；神山来客瞻之在后忽焉在前，依旧挡住了鸟人圣光；剩下的无毒鬼王，于是也继续无奈面对周天星斗阵。
仿佛换了个位，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刚才瞬间只是场错觉。
甚至……刚才那只是一瞬间吗？
确定之前没发生过同样的事？
自己已经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做同样的事？
于普通人来说，这叫既视感，对于修行者来说，尤其上三境来说，这就有点麻烦了……
因为上三境收束时间聚敛因果，目光所视本来就不止现在，还有过去未来，所在的空间也远不止前后左右和上下。
既视感出现，说明对现在的标定有了误差，再无法精确的掌握时间，甚至是空间了……
哪一刻是现在？
哪一刻是未来？
此时此刻所发生的，真的是会切实影响到未来的吗？
还只是过去的一种可能性，自己不小心走岔了路？
事情，渐渐的不对劲了……
啊！对了，这本是他们想做的事啊……
收拾叶寒，并不需要真的击败他或者弄死他，只要在这片虚空中，锤他几下，把他锤懵锤晕，自立一道，缺乏至高眷顾的他，自然会迷失在无边无垠的虚空中。
可是，似乎，好像，叶寒没有被锤懵，他们自己先绕迷糊了……
如今是什么时候？混战多长时间了？
还有，哪里是北？怎么才能绕出去啊？
明明应该他们主场，叶寒客场的，什么时候主客颠倒，关系易位了？
基教鸟人们和密宗光头们茫然不解。
当然是，V变成4V，三位一体的包夹被逆转的时候了！
纠缠之际，忽然苏星眸艰难的开口：“我，我有点吃不下了……”
第472章 虚空无法，一场大戏
双方纠缠的功夫，时间其实过去很久了。
虽然在虚空中，时间的概念都扭曲抽象了，仿佛能量一样会拐弯，甚至能够打出结来……
不过在感知区域对原子、光谱衰变甚至真空背景等物理参数进行测定，再以上三境的神念链接数据，记录时间差，通过黑洞计算机整合数字模型，很容易绘出时间流形来。
再配合时间流的方向，有意识的拨转、调整。
就仿佛在水中游泳，游的同时，用手，用脚，将身前身后的水拨出漩涡……
普通人当然无法做到，但上三境做到并不难。
于是被压缩与扩张的两侧，就会出现时间差，就跟光速极限、黑洞极限时的状况差不多。
虽然做不到比例那么夸张。
但光速导致的时间差是正常光速与接近光速，黑洞时间差也是平坦时间与重力井时间，可虚空中的时间，却是可以一边慢，一边快的。
这一对比，却比光速与重力更容易出活。
一边慢三倍，一边快三倍，九倍的时间差速就出来了。
一边慢十倍，一边快十倍，就是百倍自习室了。
由于虚空法则本就混乱，时间空间乱七八糟，传统上三境又缺乏精确测量的手段，以至于白虎、神山还有叶寒，几乎就是开着加速齿轮，和慢动作了的敌人在玩呢。
对面当然怎么打怎么没有。
甚至当两边的时间差大到一定程度，就仿佛电压增加到极限，磁力线扭曲到极点，会突然击穿真空，释放能量。
在地球上是闪电，在太阳上是耀斑，在这虚空战场，便是一道突如其来的时空爆！
把对面打的晕头转向。
这是传统修行者从未涉及的领域，自然也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他们随身携带的智天使车冯倒是晓得一点。
然而由于天道辩难失败，抢占道统被阻，车冯一身境界不稳，短时间根本难以恢复。
唯一能帮他恢复的，就是走在他前面的叶寒。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自己拼接大道碎片，修复对道的认知，自顾且不暇，哪能知道叶寒又察觉了什么法则，领悟了什么技术？
境界不够还强行观摩，结果便是算力不足，认知崩溃，再度吐血，本就勉强拼凑摇摇欲坠的境界，转眼又有崩塌碎裂的趋势。
总之，境界够的不懂，懂的实力太差，被叶寒仗着对时空流的操控，轻轻松松搅乱了时间感、空间感……
有人会晕车，有人会晕船，他们……便是晕了虚空。
忽忽悠悠被叶寒忽悠。
至于和无毒鬼王的暂时同盟，其实三位一体的包夹还好，成了也顶多是破坏时空流形，在时光差的作用下，机会略等于零。
关键是苏星眸要借用无毒鬼王麾下聻灵。
相比它控制的总数量，苏星眸征用的绝不算多，九牛一毛而已。
但如果无毒鬼王拼死抗拒，就是不让拔毛……
虽然心魔计算机吸引力很强，一个四境，要拔七境巅峰的毛还是很难的。
哪怕叶寒能用周天星斗阵强行打散归属，又混淆时空，暴力剥离，终究难以彻底封绝上三境的感知。
这就好像……催眠一个人不难，但一边催眠，一边还从人身上动刀子剜肉，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嗯，不是一个难度的操作了。
一上来出其不意，能占些便宜；等对面反应过来，则就没那么容易了。
扯远了，回正题。
说到底，计算的再精密，时间差打的再好，时间终究滚滚向前，是兜不住的。
这里毕竟是混乱虚空，不是黑洞核心，可以无限扭曲时光，甚至令其打结空转的。
偷袭者被安排的妥妥贴贴，但是时光加速的这一边，苏星眸一口气签约了数百聻灵，渐渐有些撑不住了。
理论是理论。
和现实终究有巨大的差距。
就好像体育运动，不管是百米、体操还是球类运动，在场下观摩的时候，可以优哉游哉的想，我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肯定能把速度提上去，能做好这个动作，能晃过对手去。
然而真上了才会发现，场边的胡思乱想其实没多大用。
一学就会，一做就废。
能一学就会，做而不废的，就可以称为天才了。
苏星眸现在做的事也差不多。
虽然之前在百倍自习室里，在叶寒的指导下，她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来预习，把理论背的滚瓜烂熟，把各种操作细节理了又理，一个宿舍五个人十个群更是属于女生的天赋技能……
然而真起手来，才发现理论终究是理论。
一级缓存百十号灵，七道主魂，六度分割，她还能勉强支撑。
二级缓存，主魂数量开始被稀释，杂音越来越多。
尤其混乱邪灵，撒泼打滚，装死不动，毁约退群……搞出什么花样的都有。
虽然上三境做好的约书，人间大律师亲自审核过的条款，退群是不可能退群的。
还有冥土宗受训过的聻灵中和调性。
混乱邪灵自身也意见不一，心不能往一处想，劲不能往一处使……谷
然而刚被套上缰绳的马驹，肯定是狂蹦乱跳尥蹶子！刚被捉住的鹰，必须得几天几夜不睡觉把野性磨没……
马鹰尚且如此，何况邪灵呢？
使劲的蹦跶啊，挣扎啊，发疯啊……虽然有上三境的法则绑缚，人马合一，不用担心被甩出去，然而上下颠簸，左右摇摆，魔音入脑，魔念轰炸。
只有四境的苏星眸，感觉已经分成七道的灵魂，有继续分裂的趋势。
无可奈何向叶寒求救。
“这个事我不好帮忙的，最好靠你自己。”
“可我觉得自己靠不住怎么办？”
“咬咬牙，努努力，加加油。”
“为什么是我努力？这心魔计算机与其说是我的，不如说你是设计师，我就是一搬砖的。”
“法子是你想的，架构是你搞出来的，法则也都是你定的，都帮了那么多忙了，还差这最后的一哆嗦吗？”
“我不管！你帮我搞定！”
“……”
她变了。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很会借用别人的力量，但核心竞争力还是习惯靠自己。
比如演技，比如天魔舞的修行，包括进入虚空之前，百倍自习室里经年累月的刷题学习。
募然叶寒哑然失笑，废话，入魔了，能不变吗？
“你现在的状态不够冷静……”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赶紧帮我！”
“我要是帮了，你可彻底没法离开我了……”
废话，要的就是你不能跑。苏星眸心说。
被痴缠夹磨，卖乖撒娇摇晃……叶寒无可奈何，只好应了苏星眸的请求。
也就是在苏星眸的心魔计算机中灌注进自己的分魂，加每一个群，支持苏星眸的大号当群主，给每个小号打call……
中立势力增加，便可以压制建制派与自由派的纷争，尽快消磨双方的撕挣，让苏星眸的意志得到更好的贯彻。
就仿佛打不过了找大腿，确实是最快最省事的法子。
“再来再来！”一腿插进去，苏星眸还嫌不够，意犹未尽说道。
好吧。
从0到1是质的差别，从1到无穷，则就完全是量的差别了。
叶寒无奈又插第二腿。
然后是第三腿。
苏星眸终于觉得差不多了：“好了好了，够了够了。”
说1到2，2到3完全是量的差别，然而真插进去了，插到位了，叶寒恍然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苏星眸七道分魂，加他的三道大腿，不仅仅是掌控全场，盘所有群的问题，插完之后，更恍惚有一种水乳交融，不分彼此的畅快。
原本已经到达极限的苏星眸，二级缓存迅速抵定。
而且在二级缓存的基础上，迅速开展了三级缓存的搭建。
麾下灵体数量由几百到上千，由破千到两千，直至三千、四千、五千……
转眼间竟化作一个巨大漩涡，源源不断的吸纳转化着外部的聻灵，以及通过本命之桥，由内而外的魔灵。
一时间材料竟有点不够用了……
可不是之前吃不下的时候了。
这种三七的组合，似乎有种特殊的神妙。
“怎么样怎么样？像不像用亚当的肋骨造出了夏娃？”苏星眸有点挑逗的道。
“你是说自体分裂，有性生殖？不要用人家的神话，用就用自己的。”
叶寒撇撇嘴纠正：“我已上三境，意念上接天，下接地，中主五行，可为三魂；你的分魂恰好分裂了情绪，喜、怒、哀、惧、爱、恶、欲，正与七魄对应。”
这才是正确的解读方式！
无意中达成了某种有些神奇的组合，叶寒黑洞计算机稍加推演便知道答案了。
虽然灵魂的本质并非如此，然而出身东方的人生来便这样认为，周围人都是如此认定，潜移默化，已经成为比基因的印记更加深刻的灵魂记忆了。
无意中契合了灵魂印记，叶寒再做推演，便发现苏星眸获救的可能性，赫然从亿万分之一，提升到了万一了！
完全是肉眼能够看到的概率了！
不过……
概率并不稳定，上下疯狂跳动摇摆。
“轰隆！”猛然连串的雷声响起，激荡虚空，震撤心魂。
有天劫在酝酿。
黑洞计算机诞生于黑洞大劫，这心魔计算机，似乎同样要经受天劫考验。
似乎还不是普通天劫。
第473章 大道勾引，主客颠倒
“你怎么又，又要渡劫了？”白虎喟然叹曰。
“这东西实在遭不住，你自求多福。”神山糙汉们同样留下了祝福的话。
“我的聻灵……”无毒鬼王哀叹投资爆雷。
总之一瞬间，上面的鸟人，下面的神山糙汉，前面的和尚，后面的白虎，还有左右的无毒鬼王，便遥遥远遁了……
溜的比什么都快！
没办法。
这虚空霹雳酝酿的规模，营造出的混乱随机直透天命法则的气势，都明晃晃的表露了身份——虚空神雷劫。
妥妥的上三境大劫啊。
这哪儿敢沾？
都是上三境，不躲远点绝对会被牵连，少说蜕一层皮，多说蜕一条命。
没人想到渡劫的是苏星眸，而不是叶寒。
可能也正是因此，虽然有些奇怪，倒也不是特别奇怪。
毕竟渡劫这事在叶寒身上，总是不按理出牌的。
上一次不就是因为他不自量力，或者是，足够量力，直接操控黑洞整合世界，越好几级搞出了上三境大劫的吗？
不过这一次……可就不是了。
苏星眸招纳聻灵魔灵构建心魔计算机，其规模虽大，法则虽多，构造虽复杂，绝对在法相天人的框架内。
按理说绝不应该引发上三境大劫的！
甚至连中劫都不会有。
沈轻舟和沈道元在华国洞天度了一劫，但并不是天劫找的他们，是二人主动找的天劫，为了给沈道元灵魂塑形，正式得到天道的认可。
天劫就仿佛天道的戳。
流民盖一下能变正式工；修者盖一下能升职称；甚至鬼怪盖一下，成功扛住了，都可以得到天地认可，重塑肉身，再非孤魂野鬼。
苏星眸实力刚入中三境，离升职称还远。
她也不是孤魂野鬼，额外需要天道认证的。
至于心魔计算机的力量，经过沈道元验证，显然也并不违背天道法则。
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仔细想想，也就是刚刚叶寒神念贯穿大群，定鼎三魂七魄的瞬间，有种新生命诞生，船新世界打开的感觉。
似乎就是那悸动触发了天道感应。
至于为什么直接是上三境大劫，估计是因为……苏星眸不纯粹了吧。
七魄算她的，中三境；但三魂是叶寒的，妥妥的上三境啊。
上三境渡劫，不搞个大的怎么能行？
这也是渡劫只能自己度，没有兄弟、朋友、亲人甚至师长帮忙的原因。
越帮越忙，越帮事越大！
不仅不好帮忙抗雷，连趁机落井下石都容易被链上。
好像又闯祸了……
“你赶紧走吧，趁天劫还没落下来！”忽然苏星眸开口，大义凛然。
“别走别走，救救我……我我我还不想死。”结果不到一秒钟，她又可怜巴巴道。
“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吧？我怎么可能搞出这么大声势！你搞出来的你收拾！”忽然她又气急败坏。
“…………”
有些是真心话，有些是不能说的真心话，有些是能说的混账话，嗯，每一个都是苏星眸说的……
用小号。
喜、怒、哀、惧、爱、恶、欲，情绪不同，反应各异。
“行了行了，不要自己给自己加这么多戏，你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叶寒咂嘴，“我会负责到底的。”
“还是别了！”苏星眸惊呼，哀戚悲怆：“一个人倒霉总好过两个人一起倒霉。只要你别忘了我，逢年过节的时候记得上柱香，烧点天地银行……”
你当是演电视剧呢？这么啰里八嗦，婆婆妈妈的。
叶寒无奈：“你冷静点，这天劫本就是我招来的好不好？”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苏星眸捂耳朵。
不过终究有两个小号听了，继续混乱了一阵，她渐渐意识到了一个事。
招来有两种解释，一个是招惹，一个是招呼。
叶寒的意思似乎是……后面那个。
瞅着叶寒淡然点头的样子，苏星眸恨不能咬他两口，好吧，真有小号扑上去咬了。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没办法，佛曰，不可说。
说了，就会被至高发现，陡生波折了。
“可你刚才呆滞的样子，完全不像早有准备啊。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又有小号狐疑的道。
叶寒只好解释。
刚才呆滞，一是三魂定七魄的瞬间，他感应到了天道悸动，于是调集算力，推演接下来的情况变化占用了进程；
二则是三魂定七魄，大大改变了苏星眸的生存概率，他必须对之前的预案重新推演，以确定还能不能够，应不应该继续实行。
虽然黑洞计算机算力无穷，涉及到天道变数，跨越两界的操作，难免还是卡顿了一下。
但总的来说，一切都在他计算中。
只是心魔计算机仿佛新生命觉醒这事有点超乎了叶寒的预料，就仿佛前面忽然发生事故堵车，高德地图得重新计算规划安排路径。
重新推演的结果还不错。
虽然原本诱捕一只鸟人和一只和尚的计划不得不中止，好在没有影响接下来的安排。
只是，感受着上三境大劫的悸动，苏星眸一个小小四境仍旧瑟瑟发抖：“你没事招天劫干嘛？”
“这个……就要从宇宙的本来说起了。”
宇宙是怎么来的？
神话中，是盘古、梵天开天地，是双尊造世，是上帝忙活了一星期……
科学上，主流观点认为是宇宙大爆炸，衍生观点有大寂灭、大弹簧、膜撞击……
但不管哪种，大抵是这么一个过程——
创世是赋能。
盘古分开天地一口气增加了好多重力势能；
上帝创造万物增加了物质也就是能量，规划秩序则是减熵，等同于赋能；
宇宙大爆炸，奇点爆发，物质无限浓密无限高热，能量更是爆表到不可想象难以计数。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创世的能量慢慢释放，宇宙渐渐冷却，熵慢慢的增加。
这当中虽然有星球燃烧，重整秩序，释放光热；有生命诞生，同样改造世间，令其走向秩序而不是无序……
但归根结底，星球是将质量转化成了能量，只是另一种层面的熵增过程。
生命，则是在其他系统中创造了更大的熵增，才得以维持自身的熵减状态。
而看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真空零点能，修真者们从身体到灵魂，都赖以维生的灵气，同样不是真正无限的。
只是因为真空能量水量太大，就仿佛地球上的大海一样，人类随意取用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根据叶寒已经渗透到数千位面，持续时间超过一年的卡西米尔探测器发回的数据，真空能量海应该并非无限，怕是也有水尽石出的一天的。
仅这一年时间，大范围内的平均能量测定值，就增加了2ppm。
百万分之二，似乎只有一点点吗？
要知道，真空零点是宇宙的平衡态！
宇宙某项整体参数在一年时间内增加超过百万分之二，还不够牛逼的吗？
别说百万分之二了，十亿分之二都不是小事。
或许有人会说，虽然变化了，可真空能量增加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宇宙离毁灭早着呢，至高都未必能挨到那一天，只要正能量是增加的，有什么关系？
温室效应，地球温度升高了是好事吗？
极端天气你不挨着，限电限暖你不受着？
还是海平面升高了是好事？
短短几十年间，数个太平洋小岛国已经行将消失了……
时代的一粒沙，落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山！
宇宙的一粒沙，随便落到哪个星系都是灭顶之灾。
何况真空零点能的变化绝不仅仅是一粒沙！
它数值的提升，首先说明宇宙正在渐渐失去平衡，就仿佛地球的温度开始失控一样。
其次，能量值增加，看似是正能量这边胜出了……情况很可能刚好相反。
为什么？
网上有个实验可以解释。
同材质的一大一小两个气球连通，打开中间阀门，是大气球往小气球充气？还是小气球往大气球充气？
答案极可能是【注一】……小气球往大气球充气。
如果测量气球内部压力，显然小气球这边要更高一些，可代价却是规模减小，物质流失，迅速萎缩。
不要觉得一切只是推测，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证据。像温室效应，地球气候变暖这样的事，不说在民间，在科学界，都吵闹争执了许久吗？
这件事，叶寒是有证据的——
真空零点能的增长，在现实对应的事件现象，就是暗能量的胜出！宇宙的加速膨胀！
而且加速还会越来越快，暗能量将越来越多。
最终，世界会不可避免的趋向混沌，重组的身体与放飞的灵魂会混淆在一起，正负物质与能量会尽可能相抵，剩下的单一属性触底反弹……
只是，他们目前处于必输的一方。
结合了地球上的理论模型，加上竞技场多重时空内的数据监测，再经过黑洞计算机推演，可能性当在九成以上！
所以，扯淡了这么久，叶寒到底为什么要招惹天劫？
因为如果他搞出来的宇宙模型无误，那么天劫，就是宇宙减缓能量转化，延长自身寿命的一种策略。
注一：情况并不确定，因为气球随着膨胀压力增加并不是线性的，而是一个先高、后低、又更高的曲线。所以大的往小的充，小的往大的充，达成一个平衡态都有可能，跟气球的材质、曲线、充气程度甚至气球重复充气导致材质疲劳等等因素都有关系。
第474章 一学就会，一做就废
天劫，就仿佛电脑系统的防火墙，或者身体的免疫反应，是复杂系统通常都会有的反馈机制。
所以当世界出现异常，天劫就会降临。
异常不严重，只是损失了点资料，流了点血的话，把硬盘坏道封锁一下，流血的地方堵上一堵，就完事了。
也就是下三境的劫。
对于渡劫者危险性是有的，但挨住了就没事了。
不仅如此，还能获得天道认可，甚至重塑身体。
异常严重一些，文件开始复制扩散，患处有了病变感染，而且会渐渐变的更严重，则天劫就要厉害一些了。
文件强行删除，患处切割剥离。
扛不住形神俱灭，扛得住可以继续苟，就是中三境的劫。
而到了上三境又不一样了。
若是电脑系统，至此就属于窃取了甚高权限，虽不能说为所欲为，却也可以偷偷摸摸做很多事了；
若是病毒细菌，则属于威胁了重要器官，要么感染遍布全身……属于不治可能会挂，治了可能挂更快的情况。
天劫再想收拾，便跟上三境的修行一样，需要聚合因果，收束时间，不仅从身体上、精神上，甚至因果关系、存在感上，都对异常进行剥离。
如果没扛住，则可能整个人的存在感都被掏空，比如曾经很牛，死后却悄无声息，几乎没有多少身后名留下的诸子圣贤。
当然如果坚持住了，没被剥掉，则整个境界会再度升华，权限继续扩张，几乎可与宇宙共存亡……
所以看起来，天劫是给修行者认证，令他们脱胎换骨，提升境界层次的。
然而实际上……
抗生素杀菌，杀来杀去让细菌病毒产生抗药性，变的更强，你能说抗生素是为了细菌病毒好吗？
只是因为这方宇宙存在数位至高，已经窃取了最高权限，大幅修正了自身的功法，同时也扭曲了天劫的本意，才令得修行者的天劫通过率大大提高，看起来仿佛帮忙而不是破坏一样。
那么，这样的天劫究竟能干什么呢？
入了上三境，与这方世界休戚与共，强大固然强大了，但就仿佛……
你是一颗种子的时候，可以天上地下的随便旅行。
等生根发芽了，就必须拿盆装着，勤浇水晒太阳，就有些不方便了。
倘若你长成了参天大树，世界没有那么的起重机能吊起你，没有那么大的车，包括火车轮船能全须全尾的安放你……
那你就很难脱离所属的世界，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天上地下的随便走随便看了。
这也就是上三境编织法则，至高合道宇宙的真意。
这个世界，没有几种力量可以搬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上三境，而天劫，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倘若天劫将上三境剥离，进行致死打击的同时，边上还存在一根足够坚固结实的跨界通道，再加上上三境自身的法则意念引导，那根据黑洞计算机的推演结果——
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天劫可以将上三境强行塞过跨界通道，锤到世界另一边去。
现在的局面，叶寒必须到另一边看看，采集些数据，做些推演，既为了拯救苏星眸，也为了自己念头通达。
不过这里是虚空，漫无边际，跨界通道在哪儿呢？
苏星眸啊。
她的本命心桥，就是通道！
虽然自己通过自己的命桥，传送到另一个世界去，这事有点违背直觉甚至是常识，但并不违背科学。
四维世界的克莱因瓶就是这样的结构，更别说还有四维之上。
宇宙的维度多达十一维，目前叶寒至少探索了七维，并基本掌握了其中五维。
至于剩下的一成可能性。
九分是卡住了过不去，只能硬抗天劫；
一分是命桥被撑破，苏星眸殒命当场……
虽然会死，这死亡概率，相比另外一边更低的存活概率，叶寒觉得可以赌一把。
“好，好，好吧，那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不要，不要，1%的机会我也不想试啊！”
“现在试了，日后九十九死一生；现在不试，日后九千九百九十九死一生，你选哪个？”
“好像，好像应该选后面，但是万一……这都不止万一，足足百一了。”
“…………”
苏星眸的小号之间，激烈的说服与反说服，攻略与反攻略着。
“什么，什么情况？”
“是……天劫？而且是……大天劫？为什么会有大天劫！”
“打雷了，要下雨了，各回各家各……淦，为什么跑不掉？为什么连这事都要投票？”
“救命啊，放开我，我不想一起死！”
“为什么没有解散群的投票，之前明明看到过的啊？”
“太太太太太TM黑了！”
“啊啊啊，同意的票怎么可能那么多，你们都缺心眼吗？是谁？都有谁投了同意票，敢出个声听听嘛？”
“什么？在一起可以通过鱼群效应，得到比正常情况更加快速的反馈机制，让大家更快速的调节逃跑方向和速度，让天劫产生心理错觉……”
“开什么玩笑，那是天劫啊！有什么心理错觉？”
“…………”
天街之下，群中聻灵、魔灵们同样沸反盈天的议论、讨论与争论。
但它们的争论显然与大局无关。
神念交流的功夫，交手的上三境们已经轰然而散。
而虚空神雷劫也同时破碎虚空，轰隆隆碾压过来。
虽然名字里有个雷字，其实一点都不像雷，更像是火山岩浆，充塞山坡，奔流翻涌咆哮，焚尽苍生，让所经处片甲不留。
然而，这确实是雷劫。
体现在虚空中的，只是缓缓逼迫而来的蕴着大道之力的雷云。
但在这雷云笼罩区域，与之交错的高维与低维空间，贯穿的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流里，全部被撕裂一切的闪电风暴所覆盖。
虚空中的一颗光子，大海中的一粒沙，可能就代表着其他维度中的一场风暴，只是一般人没有看穿空间的能力罢了。
包括被组群的聻灵与魔灵们，虽然数量已经膨胀到几千，其实被切割分散在许多时空，所以一闹起来觉得自己占了大多数，一投票，便牢牢被叶苏二人的小号压制。
不过天劫来袭，叶寒已经生根发芽，潜藏于众多维度中的灵识、神通、本命、法则……在天劫的压力下，半是自愿半被强迫的拔根出来，节节后退。
这些灵识、神通、本命、法则虽然都是叶寒灵魂的衍生，并不是100%受控的。
否则也不会有尾大不掉这个词了。
不过有天劫的威压刺激，加上叶寒在法则中精心编制了受激收缩的指令……
加上他的核心世界乃是黑洞计算机，本就是随身携带的，并不像其他上三境绑定在固定的洞天福地……
终究缓缓拔根出来。
与此同时，刚刚成型的心魔计算机在苏星眸操作下，成群结队冲向了她的本命心桥。
肃清桥面。
挡路的就吸收进来，别别扭扭磨磨蹭蹭不肯加的，就推开打开拨拉开。
这一动手，愿意加的反倒多了。
并不是屈从于暴力，而是对面就喜欢这样的调调，觉得跟着这样的组织才有前途……
同时拓展桥宽，让心桥更加容易通过。
“轰隆！”忙碌之间，看似缓慢的天劫雷云，以远超预期的速度降临了。
也正常，这本就是穿越时空的大劫，又怎么能用寻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别说速度仅仅是提前了，如果不是叶寒调集神通做了压制，这大劫穿越时空轰到几分钟，几小时，甚至几天前的他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是技术过硬，大劫之下，存在感被劈成几段，时空关系被强行截断，最后像如来那样，搞出过去、现在、未来……甚至更多的完全独立的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境界降低，命运混乱，各个分身为了争夺人生控制权，视彼此为心魔互相攻讦算计大打出手，最后几败俱伤，境界更低，命运更乱，从此沉沦甚至堕入魔道的例子也屡见不鲜。
不过叶寒毕竟不是普通修行者，准备这样做之前，早已经查资料，做推演，把所有可能性计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虽然面临的压力巨大，他外围按计划团好，摆个各种造型分化、抗拒、诱导、挪移……就仿佛主动反应式装甲，完全做好了被锤的准备。
而核心力量则一直收缩撤退到了桥头。
“轰隆！”天劫终落下，电闪雷鸣，主动反应式装甲瞬间灰飞烟灭，化作了漫天的劫灰。
不仅如此，装甲之下，正在撤退的灵识、本命、神通、法则也被天劫力量衔尾追上，瞬间灰飞烟灭了不知道多少……
天劫的力量大的出奇，似乎远远超过了预期。
坏处是，这样下去，以叶寒的力量根本扛不住几下。
好处则是，叶寒此时的作为就仿佛削足适履，原计划得挨好几刀。
天劫这么大刀阔斧的，一刀顶好几刀，直接把他塞的半身进桥，再来一下感觉就差不多了……
在天劫的威胁下，原本扎根各维懒洋洋不想动弹的三境力量仿佛突然觉醒了，如潮水般加速了撤离。
然而不等准备到位，“轰隆！”第二轮天劫便出其不意的落下。
又是瞬间灰飞烟灭！
第一击削去了叶寒的半数修为，这第二击更狠，直接让他的力量十不存一！
不过也终于把他削到了足够小。
“波”的一声，把他和苏星眸香槟酒瓶塞一样发射出去了。
第475章 创世赋能，招惹天劫
我自己穿过了自己，来到了宇宙的另一边。
虽然得了叶寒的提醒，心中已有准备；虽然最近一年的恶补，理论上也想的明白……
然而真当经历过这一场翻肠越肚的旅行，苏星眸还是有一种晕眩之感，比做过山车，甚至飞机遇到乱流更晕眩。
天旋地转，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先是隐约听到一声破裂响。
破裂的同时，进入虚空就变暗沉寂的系统后台彻底消失，意味着天道力量彻底不在。
短暂的沉寂之后，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咦？灵涡怎么消失了？”
“不可能啊，这灵涡一直很稳定，而且规模越来越盛，渐成气象……”
“怎么办怎么办？这灵涡可是温养好久了，好不容易……”
那些声音飘渺模糊，音调忽高忽低，又仿如鬼怪窃语，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仔细听听，甚至不是汉语，或者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但是她竟完全听得明白。
而且似乎也不是用耳朵听的，声音是直接响在心底。
“你是心魔计算机的中枢，计算机零件都能听懂的内容，你当然也会知道。”叶寒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但就跟其他声音一样，忽高忽低，飘渺不定，仿佛直接响在心底。
原来如此。
苏星眸点头表示明白，募然她惊呼起来。
因为一扭头她才发现，边上说话的叶寒通体焦糊，一身漆黑，仿佛烧烤架上已经过火的肉串……散发着一股外焦里也焦的糊锅味道。
虽然天劫才降下两击，已经凿穿了叶寒的所有防御，将他晋升上三境的积累几乎全部清空，还伤到了他的真身。
哪怕他是上三境，而且黏菌网络分身众多，死上一些不算啥，此时此刻也是受伤颇重。
其实他可以不受这么重伤的。
他的神通可以仿造复现黑洞内部空间，空间无限弯曲，时间无尽轮回……让天劫想落落不下，甚至想逃都逃不掉，只能在黑洞视界层无限打转，无限消磨。
然而那样他就借不到天劫的力量，得不到推动二人一口气跨越宇宙膜的强大动力。
因为苏星眸的本命心桥是单向膜。
应该是心桥那边的世界法则和这边全然不同的关系，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抗拒力量。
所以从负世界过来容易，顺风顺水；从正世界想过去，则难之又难。
至少环流本命通道是如此。
至于之前叶寒遭遇混乱邪灵，用歧管将之送走，那去的地方是混乱维度，并非真空海，更加不是穿过真空海才能抵达的负世界。
否则正常赶过去便是了，哪用这么冒险？
这种穿越难到了什么程度呢？
根据叶寒的测算，除非几位至高愿意帮忙，而且是全力出手，或者大天劫级的推动力，别的基本没戏……
至于原子弹、氢弹甚至反物质弹之类的玩意，下三境还能核平一切；到中三境，修行者就可以换维躲闪了；对上三境来说，更只是清风拂面，躲都不用躲的。
否则环流本命搅乱这方宇宙这么久，为什么没人想到穿过命桥到对面去？
要知道，叶寒这是为了救人，所以必须各种调整推演，将余波威力降到最低，保证心桥不被压断……
若不为救人，不搞建设纯粹破坏，那逆向突破的办法多了去了！
为什么没有？
还不是做不到？
今天他就做到了！
以上三境的大劫为动力源……这简直就仿佛把自己塞进炮膛，还是超大口径火炮的炮膛，点火发射了出去。
哪怕他已上三境，也有点遭不住了！
不过面对苏星眸的惊呼，一种小号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的反应，叶寒还是强忍不适，让她冷静，低调，然后好好观察观察四周围到底什么情况。
其实不用他说，小号那么多早就在观察了。
但很可惜，能够观察到的东西实在不多。
更多是一种飞速蔓延的混乱、慌张、歇斯底里的情绪。
“这，这这，这是无天界？”
“我们，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不要啊！救命啊！好不容易才离开这鬼地方！”
这是心魔计算机当中的一半魔灵。
都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机会，通过本命心桥抵达了光明世界，竟然忽忽悠悠又回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不免有越狱越回了监狱，毕业了以为会自由，结果内卷更加苦逼的窒息。
“纳尼？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无天界？一切终结的地方？”
“不要啊，主人你不是说帮我们修炼，让我们不来无天界吗？”
这是和无毒鬼王有约的另一半聻灵。
吵吵嚷嚷，骚动骚乱，一通抗议，然后才想起来，它们似乎被主人卖了……
对于小弟们的吵嚷，苏星眸浑不在意，这些货闹一阵儿也就完了。因为它们都不是完整的灵魂啊，是死过不止一次的残魂。
虽然还有一些力量，记忆却已经不全，就仿佛人得了阿兹海默，不管遭遇了什么事，过段时间就忘了。
只有一些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会一直保留，反复激发，也就是所谓执念。
也是它们力量的来源。
除非得到完整的肉身，才能藉此承载新的记忆，甚至回想起更多往事。
所以对它们的驯化，一边是强按头——将其执念通过某些法子比如契约、法则束缚住，一边是灌输——反正你不记得什么了，把你记忆的空白，用我精心准备的内容安排上。
久而久之，则这些偏激的残魂也能为人所用了。
而正统聻灵与魔灵的区别也在这里：
驯化的聻灵通常执念较轻，或者说，它们的执念相对无害，容易满足，魔灵则一般比较堕落贪婪；
驯化的聻灵，被动填充的内容相对正面，加上执念较轻，所以世界观价值观比较符合修行界主流；
而魔灵，自己无法记事，往往会寻找一些偏门的办法辅助记忆，比如不正经人才干的写日记……
扯远了，回正题。
虽然这些阿兹海默灵的挣扎无需在意，过一阵就好了，但作为心魔计算机的中枢，苏星眸还是渐渐从它们记忆深处，拼凑出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然后她惊呆了。
这是一个怎样混乱的世界啊？
简直比虚空还乱。
虚空虽然混乱，却是有规律的，就仿佛分形几何，绝对的混乱中带着秩序的美感。
可这里，真的是颠三倒四，乱七八糟。
时间是混乱的，因为时间之矢不一定向前，时不时的就会倒转反演，就仿佛信条一样，飙车向后，爆炸制冷，子弹退膛。
空间也是混乱的，你以为的前可能是后，你以为的左，可能是右。
虚空中也有这种情况，不过其最底层逻辑符合卡拉比丘流形，只不过微观的混乱被放大到了宏观。
可这个世界的胡乱，是随机没有规矩的，仿佛每时每刻每个地方都要掷骰子，来决定时间正逆，空间取向。
而最让人不适应的，是这世界的光暗！
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日月星辰。
点燃火把，或者使用照亮的法术，发光的宝石……绝大多数类似的照明手段，只会生出一团的暗。
向四面八方辐射，照的人伸手不见五指。
而光在这世界是珍惜的，罕见的。需要有大机缘，遇到天打雷劈点燃了森林；或是下许多功夫，钻木取火般的造出一点点……
所以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少数保存了游离光，被强者视若珍宝看守起来的“天堂之城”，其他地方真的暗无天日。
大家只能用蝙蝠一样的回声定位，或者磁场感应一般的手段，才能确认彼此的位置，交流沟通，或者是大打出手。
所以这世界的残魂疯狂的向往光明，向往另一个世界。
虽然它们都得了阿兹海默，却也是深深知道，世界并非这个样子的！这样暗无天日，而且混乱诡异的世界真的受够了！
所以周围明明有不少人，叶寒和苏星眸穿越过来却几乎没人在意。
但凡换一个人来不会如此。
因为这样极端混乱之地也是弱肉强食疯狂排外的，发现有陌生人入侵，大概率会群起而攻之。
但苏星眸俘获了那么多原住民，由此可以听懂这里的话，不需打探便知道了此间大概的情况，同时也让自己的心跳、磁场等等外在，无意识的契合了此间。
就仿佛你走到哪里，都有一口倍地道的当地话，那只要不主动暴露，一时半会是不会被发现是外地人的。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苏星眸忍不住问道。
叶寒的全部境界都被天劫劈回了身体，身体一塌糊涂，认知一团混乱。
迷迷糊糊中他本能的开口：“自然是先放出探测器，采集环境数据，建立处理模块……嗯，先搞定基本单位……”
也就是长度、质量、时间、电流、温度、物质量、光强。
“然后是宇宙常数。”
那包括了万有引力常数、真空光速、理想气体常数、绝对零度、阿伏加德罗常数、库仑常数、玻尔兹曼常数、普朗克常数、史瓦西半径等等……
如果是以前的大明星，肯定一脸懵逼。
不过现在的她不是以前了，经过了数年闭关刷题，叶寒说的什么她已是清清楚楚。
“好！”她点头应道，正想忙碌起来，猛然一股诡异的感觉击中了她。
第476章 天劫大锤，上三挪移
猛然一种诡异的感觉击中了她。
这种感觉苏星眸并不陌生。
就好像是，挚爱亲人在自己的面前随风而去；
又仿佛是，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只能眼睁睁看着土崩瓦解……
莫名奇妙，突如其来，就被强烈的情绪感染，难以自抑。
简直比她影后级的演技切换都快。
演技还得花个几秒钟准备入戏的，这个完全不必，就是身心一空，胸口塞住，一股心肌梗死的感觉便涌上来……
想活根本动不了，想死思维却又停不下来，仿佛白日梦魇！
“呜呜呜，不要，不要死，不要死……”立刻有魔灵破防，切切哭泣起来。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想起来！”也有聻灵大喊大叫，似乎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四周围都传来差相仿佛的悲呼乱叫，万鬼同哭！
一时间鬼语啾啾，阴风怒号，百般渗人。
心魔计算机都隐隐有分崩离析的趋势。
好在心魔计算机的根基是叶寒的天地人三魂，苏星眸的七魄只是敲边鼓的，其他灵更是碎催。
叶寒受伤虽重，心境并没有受影响，不受这莫名的情绪冲击的影响，也就令得心魔计算机整体虽乱，处于超频死机的边缘，却并未真正崩溃。
不过……
哭天喊地，万鬼同哭，莫名的宛如海啸般的情绪冲击刚刚有些缓解，几秒钟后，又一股诡异的感觉袭来。
“来起想我让么什为……么什为，么什为，啊啊啊！”
“……死要不，死要不，要不，呜呜呜！”
万鬼再度同哭，鬼语又一次啾啾。
只是这次，哭的声音诡异难言，所说的话更是古里古怪！
直到几分钟后，画面再度一变，万鬼三哭，鬼语三啾，苏星眸终于隐约意识到，刚才那阵好像是时空反演。
唔，也就是倒带。
然后倒带完了，一切重来一遍。
好在只是倒了一遍，没有来第二次。
但失去挚爱亲朋的悲伤，却是反反复复，结结实实来了三回。
苏星眸和魔灵、聻灵们，包括四周围一些本地土著都思绪混乱，七零八落，仿佛被强X……
精神的强X，跟死机也没什么区别了。
影后演技超凡随时入戏是一回事，莫名奇妙的被人强塞入戏，还不止一回，接二连三，反反复复，就是另一回事了。
很伤的。
“刚刚，刚刚那是什么？”
好一阵子，苏星眸才慢慢恢复了神志精神，惊惧后怕的问。
叶寒的声音有点干涩，有点无奈——
“第一无间，日夜受罪，以至劫数，无时间绝……”
“第四无间，不问男子女人，羌胡夷狄，老幼贵贱，或龙或神，或天或鬼，罪行业感，悉同受之……”
“第五无间，若堕此狱，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除非业尽，方得受生，以此连绵……”
这回答莫名奇妙。
以苏星眸的理解力，只是隐约听出，他明显从古籍中引用的这几句，似乎解释了当前的局面。
然后又狠狠回忆了一阵，她才通过这些隐约熟悉的词句，从脑海最深处，翻出了曾经观摩学习过的某个剧本，试探的问：“你是说，无间道？”
确实就是无间道，也可称之为无间地狱。
“可，可，可，可……我们不是来到了宇宙的另一边吗？怎么就是无间地狱了？”
苏星眸结结巴巴说道。
无间地狱，传说中最恐怖最可怕，以至于被拿来当电影名字的地方？
那不应该在冥土域吗？
是啊，应该在冥土域的……
谁能想到，负世界也是这样。
对于无间地狱，叶寒虽然没有去过，却也听过。
在填充藏经阁，顺便对三教典籍翻译注释做数据分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些典籍经文中所记录的那些时间的正逆反演、空间的无序、精神维的混乱……
甚至进行过模拟推演。
只是纯粹好奇，其中记载的情况，在某些特定的维度，似乎是写实的。
他却没想到，自己到了宇宙另一边，见到的竟然差相仿佛的场景。
他很确定，这里并非冥土域，绝对已经脱离了至高们的实时监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谷
这地方至高们来过。
极可能现在仍然可以来。
现在只希望，三教至高装修宇宙，只装修了那一边。
而恰好样子长差不多的无间地狱，只是祂们在另一边，仿照这边的时空关系、维度错乱，进行的艺术加工再创作。
因为一般说来，搞装修这事，把自己家里面装修好就行了，很少会有连下水道、垃圾堆甚至垃圾焚化炉，包括沿河一路下水排放的管道，都一并给装修的整整齐齐的……
假如真的是那样会怎样？
那就比较麻烦了。
现在宇宙的问题出在哪里？
就出在至高们的装修上……
他们把面积无穷无尽，空间无限广大的宇宙，装修成了精致华美，叠床架屋，看似奥妙无穷，实则只有一百平米的蜗居。
当然了，以太阳系为核心，无穷层叠，无尽分裂的时空，肯定不止一百平米那么憋屈。
然而相比广阔的，整个太阳系也仿佛只是一粒沙子的宇宙，说此间只有一百平米，难道冤枉他们了吗？
至高们的天道，至高们的规矩，一开始的确是世界的稳定器。
然而随着时空的扩张，世界的膨胀，这些天道规矩渐渐演变成了区别内外的一层壳。
不仅是现实真的存在这样一层蛋壳，让人一旦试图离开，就会时空紊乱、空间颠倒、境界动荡……
包括他们的道。
看似广阔高深，道法无边、佛法如海、基法如狱，其实暗地里是始终是向内求的。
一直给人灌输的理念，是世间的一切存在都是缘法，人生的至高成就不在于探索、冒险、了解未知，而在于算清业报，修得正果，佛道不入轮回，基教能上天堂……
于是渐渐的，装修成了屏障，成了监狱的墙，将世界之内所有人，上到至高，下到残魂，全部牢牢锁定住了，让他们不得突破，不得向外。
以至于诺大一个宇宙，只有许多幻想中的生物；并没有超出幻想，又符合科学符合进化论的外星生物包括外星种族……
以至于本应该复杂到了极点的游戏，其实仔细探究起来，一直在人类的幻想里打转，始终没有超出……
所谓的无穷世界，无尽的平行空间，看起来只是某些世界不断的重复，只是加了点变化，有些微的不同而已。
以至于在末法地球，茫茫宇宙，却只有地球一个活着的世界。
广阔的星河看得到，摸不着，无尽的宇宙仿佛只是一张画。
而不管是德雷克公式，还是哥德尔不完备定理，或者其他科学定理，对于世间的认知，都是开放的，不做预设的。
相对论很好，但想尽办法验证相对论的同时，心中是暗暗期待得出不符合预期的结果的。
因为这样一来，就说明还有更新的理论可以追，有更多的论文可以水，有更多的位子可以占……
久久没有革新的理论就会落到故纸堆，完美无缺的理论的结果，就是死水一潭。
而三教的装修大道就是如此。
一味的唯心到最后把自己都骗了。
本是错漏百出的理论，经过一再的完善、修补……表面上看起来完美无瑕，以至于把世界都禁锢、限制住了。
让壳里的人只能看到内部，让他们天天宅在床上，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甚至根本不去想，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应该出去走走看看。
而他们自身也没有如盘古那般，锤破蛋壳，砸烂枷锁，给壳里的人一个新生机会的勇气。
既然祂们自己不想做，叶寒只有帮帮祂们了……
至于目前最需要搞清楚的，便是他们此刻是在蛋壳里，还是在蛋壳外。
原本叶寒借着苏星眸的本命通道，有九成把握可以突破至高们的封锁，来到蛋壳之外。
但是来了这个地方，读取了聻灵魔灵们的记忆，感受着与无间地狱差相仿佛的风土人情……还真不好说了。
到底是壳里？还是壳外？
是摆脱了至高？还是仍然在至高的圈里？
现实成了薛定谔的箱子，不打开看看不知道。
此时此刻，叶寒有点明白孙悟空飞出如来佛掌心的感受了……
境界有差，哪怕拼尽全力，都没办法确定，自己有没有跑出去。
可是，他不走也不行了。
虽然他的道独树一帜，然而进入上三境，所有继续强化的道，梳理天道气运、整合神通法则、完善功德因果……全都是其他至高们的道。
科学的道，是堪破虚妄，直指真理……也就是拆掉装修看屋子的本来面目，天生与装修屋子的至高是冲突的。
要么慢慢的被同化，以至科学的道渐渐偏航；要么迟早得和至高们做过一场，在它们的地盘上……
甚至基教、密宗的连番攻讦，其中未必没有至高们的影子。
既是为了救苏星眸，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他才搞出了这次远航。
啧，既来之，则安之吧。
就算这里是无间地狱，自己还没逃出至高监控，那又如何？
自己又不是孙悟空。现在不就猜到部分真相了吗？
只要有时间，科学总能一点点剥开真相的迷雾。
第477章 宇宙的另一边
这个世界的电磁法则似乎完全不同。
几乎看不到可见光，包括红外、紫外以及其他频段的电磁波，都受到了极大干扰，激发和接受的原理发生了变化。
以至于各色探测器在心魔计算机覆盖范围内还好。
一旦离的稍远，就会被此间的天地法则同化，渐渐失效报销。
当然就算在覆盖范围内，也只能保证元器件是好的，运转的规则是符合的，但测出来的数值依旧乱七八糟……
一个微粒在不同维度中乱窜，并不局限于固定位面的世界，温度应该怎么测？
一个空间曲率宛如波浪般时时刻刻变化的世界，长度又要如何计量？
一个时间尺度不同，隔几步就可能产生差异，甚至动不动反演倒带的世界，时间要如何准确划定？
别说这世界几乎没有可见光，测得出数值，你都看不到。
是真的看不到。
就算屏幕能发光，四周围空间中似乎围拢着蒙蒙的迷雾，还不是地球上常见的白雾，而是一种极度吸光的黑雾。
屏幕的光没有一两寸就被吸收殆尽了……
除非眼睛贴到屏幕上，否则根本看不到。
好在还有声音类的机械波，有以量子纠缠为基础的精神波，可以相对比较稳定的传播信号。
当下心魔计算机，包括叶寒自己的超算系统，就仿佛蝙蝠、海豚一样，发出超声波，收取四周围反馈信号。
又根据不同位置，收取相同精神波的时间差，定位四面八方的精神源……
终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模拟出了四周围的地势地形以及灵员。
这一显形，有点不得了。
这个世界竟恍如仙，嗯，魔境。
四面八方，高低上下，皆飘荡着浓郁的迷雾。
估计就仿佛舞台上的干冰造景，或者是仙侠剧中仙界祥云弥漫的景象，白云胜雪，雾霭飘渺，飘然出尘而观之忘俗。
可惜这里的迷雾是漆黑的，这世界也不见天日，再想象一下，是不是鬼影幢幢，群魔乱舞起来了？
而在这些高低错落的雾霭之间，是同样高低错落的一团团心火，也就是魔灵。
有大有小，有圆有扁，有温有凉，操着不同的心音，甚至在计算机建模的世界中，因为波长频率能量的不同而呈现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同的颜色，漂浮于迷雾之上。
这个地方似乎没有实地，雾气笼罩了一切。
浓处如同大地，淡处如天空，却又分合聚散，片刻不停，让所有生命都宛如无根飘萍一般，只能漫无目的游荡。
就在叶寒、苏星眸探查周围情况的时候，四周围对于灵涡莫名消失的议论始终不停。
通过心魔计算机所俘获的零部件的讲解，二人也明白了状况。
所谓灵涡，是这无间世界极少出现的一种异象。
一是会发光，天然强烈的吸引此间的魔灵。
二是有传说，通过此物，就能离开这无间地狱去到人间界。
至于真假，有灵说是真的，有灵说是假的，更多灵是不敢确定，因为这无间地狱传说能够到人间界的法子很多，灵涡只是其中一种。
而所有这些法子能够证明有效的，就仿佛在末法地球，要证明人死后会变鬼一样……是基本不可实现的。
进入者大多一去不返，再也不见。
然而对在此间暗无天日的魔灵来说，哪怕无法证明，不失为一条路……
就算一去不返，难道比在这鬼地方死死不掉活活不了更煎熬吗？
所以每次灵涡出现，依旧会吸引大批魔灵来此，争先恐后的挤入……
其实一说就知道了，所谓灵涡，也就是苏星眸的环流本命。那一端是正世界的出口，这一端是负世界的入口。
此刻苏星眸身在无间，入口出口都是一边，灵涡自然消失了。
甚至环流本命带来的性命之忧也同时宣告消失。
只可惜这种消失只是暂时的，一旦她返回正世界，灵涡仍然会重现，负世界对正世界侵蚀入口的性质仍然存在。
而负世界显然不是正经人久留之地，所以拖延归拖延，不可能永远无限的拖下去。
而且穿越正负世界这事，从那边过来，没有上三境撑不开通道，到了上三境，则每次都要借助天劫之力，得结结实实蜕一层皮……同样不是长久之计。
别说怎么从这世界回去，还是个没有影的事呢。
就在叶寒、苏星眸搜集情报，建模世界的同时，四周围的灵们也渐渐发现了二人……
准确的说，是由二人合成的，包裹了一层魔灵外衣的心魔计算机的异样。
倘若不是有这层伪装，有血有肉，全然异乎于此间生灵的二人绝对一上来就被发现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声波定位需要先发出声音，才能回声定位。谷
精神波的吸收，则会在仿佛雷达扫描般的全景图像上，抠出几个空洞……
这世界的灵就仿佛三体人似的，交流严重依赖声音与心音，彼此间的意识想法不好隐瞒，所以才动不动有那莫名奇妙的情绪共鸣，让每个被波及者难受、流泪。
这也是无间世界最折磨人的地方之一。
而心魔计算机虽然能够正常收发消息，受到感染，和普通灵没什么区别。
但它开始通过声波、精神波进行定位，顿时周围灵就发现异样了。
这就仿佛原本大家很整齐朗诵的课堂上，忽然你一个人说着跟大家不一样的内容，虽然不算明显，有心人总是会注意的。
而在无间世界，有心人的这种注意是会传染的，一传二，二传三，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这团精神……是什么时候来的？有点音生呢？而且音貌，有点奇怪呢？
发现了异常，很自然就有灵来问来试探。
这一试探，就出事了。
心魔计算机将成千上万魔灵绑缚在一起，集中意念，显化规则，所以面对外人提问，魔灵并不能单独冒出来，一一应对，都是集体投票。
可计算机毕竟是计算机啊。
虽然投票这样的程序是个极慢的活儿，然而时空扭曲、多核心、多线程……种种优化下，终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有问就有答。
通过提取零部件的记忆经验，回答毫无纰漏。
顺便的还反向输出——
“亲，要加群吗？”
“来吗来吗，大家一起玩啊。”
“拳头攥紧了才能打人，这里这么乱，想保命就要团结啦！”
“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咱们搞点好玩的……”
然而千人千面的传销式宣传，面对一个灵毫无纰漏是一回事，面对所有灵都毫无纰漏，就是事了。
因为这里的心音显化于外，转的念头想法是很难隐藏的。
叶寒可以藏，因为已经上三境，带入了法则。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苏星眸才能姓名无碍，计算机也运转正常，否则进入此界的一刹那，二人就骨肉化灰，死的不能再死了。
正物质和反物质接触会怎样还用说吗？
也是因此，心魔计算机可以单对多，同时跟很多灵一起聊天。
但这很多灵得了答案，然后答案显化出来，彼此一对，却就不对了。
这边一番寒暄，觉得此灵是XXX，咦，记得你刚出去了呀，咋回来了？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罢！
另外一方寒暄毕，却误以为是YYY，你这大小、块头、心声咋不一样了？忽然变的这么大只，心魔期又发育了？
自然也有误以为是ZZZ、MMM、NNN的……
然后心音一对，同时呆住：“你你你，到底是谁？”
一个灵，不可能是另一个灵，除非……
齐齐发问之后，再度协调了一圈心音，然后问者刷刷爆退，都与心魔计算机显化的外在开始保持距离，而且越离越远。
在无间世界，一个灵忽然变作了另一个灵，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是很常见的可能，便是——吞噬。
强大的灵吞噬了弱小的；邪门的灵吞噬了更邪门的……
无间世界环境如此苛刻，日子如此艰难，弱肉强食，你吃我我吃你互相解解馋也是司空见惯的，哪怕心音外露，恶念很难藏得住。
之所以说很难，自然是有例外情况。
便是吞噬的同类的太多，已经从普通魔灵进化了。
而且不是进化为魔头、大魔、伏地魔这些低级货色，至少得要五阴魔、烦恼心魔、生死魔这样的中阶，甚至是天魔，乃至有字号的天魔，像什么五帝天魔、六欲天魔、自在天魔什么的……
骤然意识到有这样的狠货色在，一圈因灵涡而来的魔灵哪能不四散奔逃，生怕被这图谋不轨的货解馋了？
疑惑的时候，消息传的不快，这恐慌的情绪一旦发作起来，却是一传十十传百。转眼之间，四周围的魔灵便都掉头向后，四散而逃。
要加群吗？
一起来玩吗……
诶，别跑啊？
计算机程序还在高速运转，然而……
如果在正世界，叶寒上三境气场一爆，这些货一个都跑不掉。
可现如今他天劫自宫，外放的上三境力量几乎被清剿一空，几乎要跌落境界了，哪儿还有余力拦截？
只能无奈看着目标渐行渐远。
第478章 至高们的蛋壳
为什么无奈？
因为这些散落的游灵很重要。
无间世界的法则含糊不清，和正世界差别极大，以至于绝大多数设备仪器都失去了效果，只能重新制造。
而且是从原子级，甚至更基础的级数，标准模型级、四大作用力级重新构造。否则根本不能脱离上三境法则范围。
不过有一件事是不需要测量就清楚的。
那便是……这世界的能量状态，和正世界截然相反。
上三境的境界在正世界可以深入维度，源源不断的汲取能量为叶寒所用，在负世界却刚好相反，变成了一种发散的法则，会让他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流失。
这种情况叶寒并不陌生，在武侠世界，他吸收内力太多走火入魔漏气了，就差相仿佛。
所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布置法则，锁定能量，禁绝了流失。
不过也因此，他的力量基本没法用了。
因为难以恢复，用一丝就会流失一丝，至少在这世界永远的少一丝……
这不仅包括了战斗、力量外放必然产生的消耗，甚至包括了他动用黑洞计算机、星机核心进行推演计算的能量消耗。
这可不是少数！
热兵器时代，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信息时代，超算一动，耗能无数。
在正世界，有能量近乎无穷无尽的真空能量海，也有坍缩成黑洞的一整个世界做辅助，还有源自上三境法则的全面支持，所以超算消耗的算力可以忽略不计。
来到了此间，真空能量海依稀是吸能的，至少对叶寒来说是吸的；而黑洞中的世界，也因为跨越宇宙被隔离。
量子鬼魅般的超距作用理论上可以从宇宙的这一端传递到另一端的。
可无奈，叶寒跨越的不仅仅是一个宇宙，而是层层位面无尽时空，来到了宇宙的背面。
连量子纠缠的超距作用都失效了。
超算的能量供给自然也中断了。
在构建了能量近乎不流失的法则领域，达成了一种近似于冻结的状态之后，叶寒唯一能够比较自如调动的，也就是借助心魔计算机收服的几千游灵了。
只有它们的能量与这世界是匹配的，不会慢慢耗散反而会自动的吸附。
此外唯一能够不消耗额外能量动用的算力，就是心魔计算机了。
所以拉人加群这事还要继续，而且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可无奈，这世界与众不同的交流方式，让刚刚捋出一些线索找到点门道的叶寒瞬间社死。
简直就好像游戏一开局农民就死光了，对线一过河就被5v1了，洞房两下就完事了……
好在二人已经知道了吸引魔灵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光。
光对无间世界魔灵们的吸引是致命的，只要能造出光源，就仿佛安康鱼的头灯，蜘蛛尾毒蛇的尾巴，必然能引来源源不断的魔灵上钩。
所以问题就成了，光从何来？
由于反世界独特的构造，这里的光不像另外一边，是相当弱势的。
正世界只要有光在，黑暗就会退避，除非有东西遮挡。而这边的世界，暗才是主流，是能够制造出来的，光依稀是暗被阻挡后的产物……
所以就算叶寒能以上三境的力量，在一定范围内造出光源来。
首先消耗能量是一定的；
其次传播也很成问题，用力小了根本透不了多远，不足以吸引几只灵的；而用力大了，比如改用激光，耗能肯定就多啊……
外围魔灵必须走量才行，只招揽小猫三两只的话，未必能抵得过过消耗。
关键是，反世界并不是反物质世界。
只要正世界一点点物质与此间物质中和，就会正负湮灭，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来……这种情况是没有的。
虽然那么一来，仗着核能发电发光发热，根本不用担心能源的问题。
可那么一来，不管是魔灵穿到那边，还是叶寒来到这边，穿越一瞬间就粉身碎骨了……不说穿越，穿越洞口打开的一瞬间，宇宙都要被炸掉一个角了。
真相是，物质湮灭搞出的爆炸，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质量的损失。
因为质量，也不过是物质被宇宙法则赋予的一种属性罢了。
那爆炸的能量是从哪里来的？损失的质量又哪里去了？
说穿了很简单，所谓多重宇宙，其实就是宇宙的无穷切片。
每一个切片就是一个宇宙，而生活在不同宇宙中的生命，和其他宇宙之间，时空是独立的，物质却是共用的。谷
上三境所谓的深入高维、收束因果，就是沿着物质共用这条线，将其尽可能的收束起来，令自己的法则能够影响更多维度。
竞技场也是同样类型，不仅存在于一个世界，而是将所有至高控制的世界都串联在一起的特殊存在。
但除此之外，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其他穿透维度，将不同切片中的物质连接到一起的办法，比如核能。
就好像两个宇宙之间原本是绝缘的，而核能，就是将绝缘的电线短路之类的操作，此时自然有能量爆发。
能量爆发之后，就仿佛电线被烧融烧化，维度之间的桥接断开，核爆自然结束。
所谓的质量消失，只是相应的物质投影被抹去了，对应的像素消失了，绷紧的能量弦弹开了，元素的成份改变了……
至于寿命动辄百万千万甚至亿万的恒星核聚变，则是电灯泡。
因为过于巨大的质量扭曲了时空洞穿了维度，导致一直被短路一直可以倾泻光热能量，直到扭曲被抹平，差异消失
所以核爆威力虽大，是绝没法跨维度的，因为它的力量，原本就是维度差导致的。
而反世界是什么？
它不是末法地球所想象出的完全由反物质构成的世界。
那只是末法世界这个特殊切片所对应的镜中投影。
真正的反世界，是与容纳了无数切片、层层世界的至高领域相对应的宇宙另外一极。
是同样跨越时空跨越维度的。
如果正世界这边是电池正极，那反世界就是负极，二者之间，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在来回穿梭，缓缓的释放，直到最终完全抵消跌回混沌。
如果正世界这边是磁铁的N级，那反世界就是S级，虽然隔着层层磁力线，仿佛老死不相往来，但其实根本就是一体，密不可分。有你的亮才有我的暗，有你的热才有我的冷。
虽然如此，反世界究竟什么样，依旧是难以预知的。
因为只靠对正世界法则的了解，无法推出反世界的完整法则来……
就好像热的反面是冷，似乎很简单，但热的上限无穷无尽，冷的下限却是零下272，找谁说理去？
又比如人人皆以为对称是宇宙至理，结果忽然间发现，宇称并不守恒……
又比如反世界的维度，和正世界明显不同，混混沌沌搅成了一锅粥。
如果还拿电路来作比，就仿佛……完全不像正世界一样压成了千层饼，而是穿插环绕层层叠叠，有点像黑洞中心的意思。
因此维度之间并不存在压差，也就根本没有利用核能的空间。
事实上别说核能了，基本物质在这世界的存在就诡异的一匹……
总之，反世界似乎和正世界反着来就行了，可实际上，那些和正世界不对称的相反，才是世界存在的基石……
倘若真的处处对称到完美无暇，那世界、万物包括生命，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
扯远了，回正题。
所以要弄清楚反世界的法则到底是什么样的？构成物质的基础是什么？和正世界的区别在哪里？怎么才能在这世界集聚起力量来返回？又怎样从根上解决苏星眸本命与此方世界相连的弊端……
还需从头摸索，一点点来。
目前能够动用的，只有几千魔灵汇聚的能量，由它们搭建的心魔计算机具备的初级算力，以及……叶寒自己的智慧了。
要从哪儿开始呢？
思索了一会儿，叶寒缓缓调动残存不多的能量，显化出了自己最根本也是最初的法宝——托马斯·扬的狭缝。
自从有了实验室，有了更多的实验设备、法宝甚至是超算，狭缝就只是实验室中一件普通物品了。
就仿佛电镜、pcr仪一般。
只能做些最基础的工作，或者作为碳素工厂的原料喷嘴。
但是来到负世界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再一次一无所有的从头开始，狭缝似乎又能派上用场了。
一尺来长，几纳米宽的狭缝轻轻挥动……
不是不能更长，也不是不能更宽，或将狭缝变多一些，而是狭缝越窄，透过的微粒越少，越容易进行数据分析。
不过叶寒毕竟重伤，虽然如此简单的动作，仍然牵动了伤处，连连咳嗽，吐血三尺。
“我来吧我来吧，你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好歹我也算泡过几年实验室了！”
见状苏星眸的分魂赶紧接过了狭缝，操作起来。
挥舞着狭缝，忍不住就想起了二人刚见面时的样子，炸药包团灭僵尸，生化实验室狭缝实验，觉醒能力造石墨烯、炸药，在丧尸群里七进七出……
这样，似乎也蛮不错的。
第479章 千人千面，大魔无声
观察、猜想、证明，是科学建立逻辑链的基础。
初来乍到，只有魔灵们似是而非而且残缺不全的记忆，连找点新鲜人说话都没有，只能从最根本的做起。
这个世界没有光。
好在经过屡次升级已臻法则的狭缝本来也不需要有光。
可以链接识海，将狭缝滤过的内容直接传达。
然而……
没有，什么都没有。
狭缝挥舞摆动，就仿佛洒渔网进水里，通常总会捞出点东西来的。
然而在这片恍如失重的世界，苏星眸左摇右摆，上下翻腾打捞，好一会儿仍然一无所获。
既然没有，那就换渔网，换更大的或者更小的网眼。
狭缝不是渔网，可以随意志变化大小，就更方便了。
当下从纳米级往上，十纳、百纳、微米、丝米……
一无所获。
又从纳米级往下，埃米、皮米、飞米……
仍旧一无所获。
包括那些明显肉眼可见的雾气，同样被狭缝探入其中搅来搅去，都要搅成浆糊了，然而反馈结果依旧是……
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翻来覆去折腾的苏星眸纳闷出声，原子分子病毒细菌什么的没有，那么明显的黑雾，竟然也没有？
不甘心的左捞右捞，把狭缝扩张的都有脑袋大了……
可明明形状那么明显了，一捞过去，狭缝之内，仍旧一无所有！
“什么情况吗！简直就跟猴子捞月亮一样！”
叶寒一边运转大脑意识，冻结伤口，调理神经，修补身体，一边异样的看着苏星眸。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事情这么麻烦还不许抱怨两句了？”1号小号瞪眼。
“看什么看？还看！还看！再看，我，我，我……我不干了我！”2号小号掀桌。
“唉，自从本命暴露，我的运气好像就跑光了……干啥啥不成，还连累的你跟着我受罪。”3号小号哀怨。
“还看……你啥意思？难道想在这儿来一发，靠双休调理调理？”4号小号如是说。
叶寒一声长叹。
废话这么多，没有一句落到点子上。正确答案都说出来了，却又完美滑过去了。
“滑过去了？”苏星眸纳闷，调出心魔计算机小程序，一句句翻聊天记录。
双休？好像不是。
运气？应该……也不是吧。
不干？抱怨？这就更不搭边了。
猴子捞月亮？直到这一句，苏星眸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感觉。
这世界的雾气朦朦胧胧，她拿狭缝挥舞扫描的时候，真就好像猴子捞月亮一样，看的真真的，狭缝一划过去，什么都不见了……
一次两次是运气，十次八次的，显然就是设定了。
十多年寒窗苦读毕竟不是白给的，她很快想到了一种沾边的——宇宙全息投影理论。
这个世界，从雾气，到散落四方的灵体，到她和叶寒，都不是真的，只是不同类型的投影。
所以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一旦要拿狭缝丈量，就仿佛竹篮打不起水，空手抓不住光，什么都套不到。
有点那意思。
但也仅仅是有点罢了。
宇宙全息投影理论并不是内样的，说的其实是视界的问题。
说起视界，肯定要说黑洞视界。
假如一个人掉进了黑洞，根据目前的信息守恒理论，它会在黑洞表面留下永久的二维投影，但同时，它也会安然无恙的穿过视界继续落入黑洞……
矛盾吗？
并不矛盾，黑洞内部是三维的人，黑洞表面是二维方式编码的人的全部信息。
而黑洞视界上，则是充满了能量的高维弦，所以在穿透视界的一刹那，人其实就被焚成灰烬了，携带的所有信息都被量子化纠缠态了。
从那之后，留在视界表面的杂乱的二维信息才是本体，继续坠入黑洞的，只是二维信息在黑洞中的投影罢了……
所以人可以同时存在于黑洞的表面以及内部。
嗯，至此只是铺垫。
宇宙全息投影理论说的则是，我们的可观察宇宙其实跟黑洞一样，都是存在一个视界的。
所不同的是，黑洞视界是一个光都无法逃逸的球面，而宇宙的视界，则是一个外面的光无法到达里面的球面。
就仿佛……一个翻转过来的宇宙。
所以我们的世界，究竟是真正存在的呢？
还是根本是由宇宙视界表面的信息，所投射出来的全息投影呢？
“这……就算真的是投影，也根本分辨不出来吧？”苏星眸表示懵逼。
方法还是有的，如果真是投影，宇宙视界的最小存储单位为一普朗克长度。
而根据全息原理，宇宙外表面所包含的信息数量必须与宇宙内部所容纳的信息相等。
球体体积肯定远远大于它的外表面，所以如果想要二者信息一致，球体内部物质的解析度肯定要远远粗糙于普朗克长度。
所以才有了那句话，一个全息的宇宙是一个模糊的宇宙。
所以检测宇宙是否全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测量内部时空的最小单位的解析度，如果精细如普朗克尺度，那应该就不是投影了，如果不是，则可能性很大。
事实上之所以有全息宇宙理论提出，就是因为某些尖端实验室，检测到了接近这个层次的异乎寻常的噪声，也就意味着真实世界的解析度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细……
当然，也因为那是在人类能力范围极限处的操作，各种各样的震动、噪声甚至地球自转公转星辰引力的变化，都可能引发误差。
所以目前为止始终达不到足够的置信度，只是小范围传播。
否则结论早就想上ure，想上sce，不上cell也是因为专业不对口……说不定诺贝尔奖都能有几块了。
“所以，你借着天劫穿过我的本命桥，其实是把我们射在了宇宙的边缘视界上……”
苏星眸竭力理解着叶寒的话。
“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死了？变成了宇宙墙上的一坨二维码？”
不愧寒窗苦读那么些年，苏星眸真的不再草包了，完全跟上了思路。
“肯定不是二维码。我已经试过了。你看。”叶寒认真的摇头，随手将长尺狭缝折成了莫比乌斯环的样子。
二维世界折不出莫比乌斯环，就仿佛三维世界搞不出克莱因瓶。
但这世界也只有三维，因为叶寒立刻尝试了克莱因瓶。自从上三境之后，维度并不是问题。
但在这个世界，他折不出来。
这就是一个三维世界，简单纯粹的三维世界。
这倒也符合全息宇宙论，根据全息宇宙论的推演，时空虽然是多维的，无穷无尽的，稀奇古怪的，但是其外在的表现形式，依旧是三维的，并不会太奇怪。
但是这么一来，正世界那边千层饼式的，能够容纳克莱因瓶的多重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呢？
听了叶寒的回答，苏星眸却并不满意，立刻又道：
“就算不是二维码，我们也有可能只是黑洞里的投影，本体还贴在视界墙上……”
这个……的确有那个可能。
如果成了二维码，世界将无比精细，是不应该什么都捞不到的，只有三维投影才会如此。
十年寒窗苦读，苏星眸可没那么容易唬弄了。
但三维投影又解释不了这地方怎么这么黑……
宇宙的边缘视界，时空膨胀超过光速，才导致了光线射不进的视界，才可能像这样完全没有光源，因为在传进眼睛的过程中，光就被时空膨胀撕裂了。
而三维投影不在视界上，那就应该不是全黑的，会有光才对。
叶寒随便消耗能量点了个火。
光亮乍起，黯淡微弱。
虽然如此，清晰可以看到，光还是在的。
就仿佛烛光，火亮一点，就可以照的远一些；暗一点，照的就近一些……
只是超过一个限度，就完全消失不见。
明显不符合三维的平方反比定律，但也不像被撕裂消失的，更像是被抑制或吸收了。
此间情况，当真莫名古怪。
就好像处处存在矛盾，与既有的理论难以匹配……
“啊！我好想看到了点什么!”忽然挥舞狭缝的苏星眸惊呼。
不需要她说，狭缝直接链接神念，叶寒也看到了。
光明闪过的刹那，宽敞的狭缝中忽然闪过了斑驳稀疏的亮光。
那并不是光子。狭缝可以捕捉光子，但靠目前的解析度肯定不行。
依稀是光激发了此间物质，才显现出来。
而没有光之前，哪怕狭缝探测物质靠法则，本身并不需要光的介入，在这个世界，似乎并不足够……
可能性之一是，这种情况也是法则造成，与狭缝法则冲突了。
也就叶寒苏星眸打断把光调亮一点，通过狭缝看的更清楚一点的时候，忽然虚空中传来异乎寻常的波动——
“那只大魔就在那边，就在那边！还在莫名奇妙的说话……”
“啊啊啊，有光，有光，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难道灵涡还没散？”
刚刚跑的一干二净的诸天魔灵，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回转了，成群结队，蜂拥而至，气势汹汹。
虽然四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它们的心音根本藏不住啊。
甚至连心里头的盘算都明晃晃的。
第480章 不对称的反世界
诸天魔灵心里头的盘算，都是以心音广而告之的。
所以真相随着它们的议论一并传过来了。
虽然乱哄哄一片，叶寒有上三境神念分析，苏星眸有心魔计算机辅助翻译处理，所以一条条清清爽爽。
无非也就是魔灵们一哄而逃的路上撞见了几只五阴魔、烦恼心魔什么的，也就是此间的高级兵种，捕猎者。
虽然无间世界没有生，也没有死，大家都是不生不死，不磨不灭的。
但既然有意识，有情绪，知冷热存好恶，自然晓得，活有不一样的活法，死有不一样的死法。
自由自在的活着，只是偶尔被时空反演，被共鸣冲击，就算好活；
被高级种捉住，被吞食灵力，被吞噬记忆，过段时间之后，又忽忽悠悠的在某处重生出来，变的更加虚弱，记忆更加零碎，便是赖活。
就仿佛植物、草食动物和肉食动物的关系，一层套一层是有生物链的。
所以虽然没有血肉，没什么牵挂，遇上吞噬同类的狠角色，肯定还是能跑就跑，能躲就躲。
或者如今天这样，祸水东引，让两波狠角色自相残杀一下。
“诶，那边好像莫名奇妙冒出一个狠角色。不认识的！”
“原本那边有个灵涡的，灵涡没了，那货就出现了，不知道什么来路？”
“这地方不是你们的地盘吗？就不去管管？”
祸水东引，引人自相残杀的时候，心音自然也是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所以不能叫阴谋，100%的阳谋。
虽然如此，无间世界本就这样，大家都不死不活的，似乎残酷，又仿佛一场没有止尽的游戏，多了点新玩意，有了新玩家，哪怕知道是计，遇见还是会凑凑热闹的。
而且它们确实划地盘，就跟动物捕猎者似的。
其他捕猎者闯进来，于公于私都要看看。
于是它们就来了，看了，然后发现叶寒弄出来的闪光了……
不管是灵涡的闪光，还是其他宝贝，或者前方那物的技能，都必须留下啊！
光对于无间世界来说，简直就是地球上的水，甚至是空气。
没有了水还能活个几个，没有了空气一刻都忍不了。
被不同方向的溃灵招来的高级种们于是就出手了。
没有什么华丽的波动，没有什么惊人的技巧，就是一道念波夹着恶意袭来，就仿佛之前感受到到情绪共鸣一样。
看着似乎很玄妙，如果换到有身体法则正常的世界，其实就仿佛一个大胖子，一巴掌扇向了来路不明的闯入者，简单，直接，粗暴。
至于为什么是大胖子？
这些高级种在声波及量子场的探测中，一个个比之前的游灵强大太多，光亮太多！直径至少十几倍，体积能有几千倍！
若是冲突起来，之前的散兵游勇真是多少也不够打的。
所以才叫高级种吗。
看见了光，又瞅见叶寒苏星眸心魔计算机的组合着实有点奇怪，高级种毫不客气一巴掌试探。
然后，试探者就走不掉了。
同样是几千只游灵汇聚的心魔计算机，面对高级种的心音压制原来是崩溃的，惊恐的，想跑的……
然而它们说了不算啊。
主心骨的叶寒三道主魂，以及捧哏的苏星眸七只分魄说话才算。
“明明投了反对票啊，为什么……”
“这样的投票怎么会通不过？”
“这时候不跑，不是找死吗？”
吱哇乱叫，沸反盈天中，几千只分魂凝成了一只，不，几只巨大的拳头，或者说触手，有的四两拨千斤巧妙架开了掌掴，有的打蛇随棍上，沿着巴掌就扑了上去。
“亲，要加群吗？”
“来吗，一起玩啊。”
“不要打打杀杀的啦，大家要团结！”
“……”
对于心魔计算机这样不单纯的存在，赶来的魔灵们终究误判了。
可能是因为在这无间世界，就没有心魔计算机结构这般复杂的存在吧？
不管是魔头、大魔、伏地魔，还是五阴魔、烦恼心魔，大家虽然形状各不相同，其实都是一坨。仿佛阿米巴虫似的。
有什么心思想法，心音都会明明白白说出来；有什么实力，通过块头通过念头都是明晃晃的展示。
绝不存在心魔计算机这样以数千游灵为皮肤，以苏星眸的四境意识为血肉，以叶寒的七境神通为骨骼的复杂存在。
所以这里的魔灵习惯通过外在推测实力。
几千魔灵聚合的样子对于记忆残缺不全的普通魔灵来说很可怕，但在它们眼中，完全就是不知死活吞吃了太多游灵，然后消化不良只能任人宰割的肥羊。
就算它们还有点神异，能够看穿计算机表皮，触及内核，顶多也只是触摸到苏星眸四境的血肉。
叶寒的七境骨骼它们是触不到的，触到了也理解不了。
所以大喇喇的扑上前，然后……就被粘住了。
巨大的块头攻击的时候是优势，倘若被黏上，想要摆脱，就是劣势了。
质量越大，加速减速拐弯起来就越难吗。
颠簸的公牛背很难呆得住，可地球以两百多公里每秒钟的速度在宇宙中奔驰，还是绕圈奔驰，还有自转、进动、章动……各种姿势打滚，你看有谁遭不住的？
虽然这世界的法则和正世界不一样了，加速度与质量的关系并不那么直白了，叶寒还在揣摩。
但二者难以兼备的基本性质并没有变。
所以都不需要叶寒，仅仅是苏星眸，祭起名为皿煮实则专职的大旗，转眼掌控几千游灵来了招以柔克刚，牢牢的盘在了率先动手的烦恼心魔身上。
一阵冲击，一阵摇荡，议论的心音甚嚣尘上——
“咦咦咦？竟然没被吃掉？”
“抱，抱，抱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跟你们说了吗，灵多力量大！我们单独一个确实很弱，假如团结起来还是很强大的！”
虽然只是一两回合，在苏星眸小号的煽动下，游灵们恐惧之心大消，在各种群里疯狂议论。
不过此间心音就不被外人所知了。
被心魔计算机招架了攻击的烦恼心魔并不慌张，高级种之所以是高级种，可绝不仅仅是块头大占了体型的便宜。
“给我滚！”
一声喝斥，不是真喝，却比真喝超出千百倍。
翻翻滚滚的心音念场，瞬间化作了爆炸能量，又仿佛狮吼功，向纠缠自己的心魔计算机轰去。
明明是如此强力的一击，倘若在正世界，不说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却也足以覆盖数里方圆，仿佛大型爆炸或者小型地震了。
“选的明明不是这个，为什么会冲上来……”
“啊啊啊啊！饶命！饶命！我不是故意的！”
“呜呜呜，谁能放我下去！谁能放我下去！我不想上这趟车了！”
迎着烦恼心魔的咆哮，一众魔灵本能的惊声尖叫，鬼哭狼嚎，一些胆小的已经闭目待死。
烦恼心魔的攻击饱含情绪，比此方天地时不时涌现的情绪冲击更加犀利。
否则怎会叫烦恼心魔呢？
普通的情绪冲击费神，烦恼心魔的攻击费命。
甚至有传说，无间世界动不动出现的那些绝望的情绪共鸣，就是因为世间存在烦恼心魔的关系。
总之，烦恼心魔出手，就仿佛猛虎入羊群，惹的鸡飞狗跳，吱哇乱叫。
然而……
心魔的冲击大风刮过，羊们狗们鸡们身躯剧烈摇荡摆动，嗯，不像惊涛骇浪中颠簸起伏的小舟，倒更像是狂风中肆意飞扬的头发，或者恐怖过山车上撕心裂肺的乘客……
当狂风平息下来，过山车驶过最恐怖的地段，它们恍然发现，乱发一根根平复，除了难看一点，并没有多一根或者少一根，而它们的本体，除了感受到震动与颠簸，并没受到什么致命的损伤。
也是理所当然的。
四境为肉，七境为骨，串联起的心魔计算机从体重块头甚至质量来说，比烦恼心魔一点也不逊色。
而且烦恼心魔的攻击范围虽大，单点破坏力其实不强——总能量固定的情况下，范围与烈度，又是一对此消彼长的参数。
别说计算机里里外外还包裹着叶寒的法则，用来释放攻敌会造成损失，削弱自己，用来防御自守，不为此方世界能量入侵却是最基本操作。
于是烦恼心魔的倾力一击，就仿佛一阵不大的风吹过，只是让大家凉爽了一下。
“诶？咦？竟然……竟然没事？”
“没痛苦到想死？没郁闷到自闭？没难受到痛哭流涕？”
“我们……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或说……烦恼心魔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难道团结起来真的能变强？”
虽然签了合同加了群受到了法则的约束，对于心魔计算机的威力，游灵们却是一知半解。
船销吗，洗脑吗，迷迷糊糊就上车了，稀里糊涂就被裹挟了……
直到此时此刻它们才慢慢意识到，那数目不多的入群须知，其实是暗涵了玄机的。
虽然有些莫名奇妙，似乎真的能将它们的力量捆在一起，不再是一团散沙。
心魔吗，直来直去，动不动便将心音广而告之的存在，能有什么坏心眼？
之所以被叫做心魔，完全是活物内心戏太多，心里想要的，和表面想要不一致……自相矛盾而已。
这样的存在，一旦意识到了心魔计算机的威力，接受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第481章 S在宇宙的墙上？
一击扛住，招架格挡，还有余力纠缠黏上。
二击卸力，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接连两击，心魔们切实感受到了计算机的威力，恍然明白了团结的重要，于是到第三击，它们便不再防守果断转向进攻了。
几千游灵齐齐咆哮，恍如羊群吼猛虎，群鸡啄狐狸：“咩~~~咯咯咯~~~给我（们）跪下！磕头！”
一股念波凭空凝聚，化作巨手，向烦恼心魔当头按下。
和烦恼心魔的无差别恫吓完全不同，这掌意念集中的吓人，凝若实质，而且速度奇快，烦恼心魔猝不及防，“啪叽”竟然真被压住了。
在这无间世界，没有天也没有地，正常来说，压到跪下是不可能的。
但谁让心魔们念化巨手的同时，下面还幻出了一层坚实的地面呢？
但前面也说过，这世界的游灵大多徒具外形，是心中意念的显化，并不存在真正的肉身。
所以哪怕上有巨掌下有大地的夹住了，烦恼心魔也并没有跪，只是整个身体胖大了一圈，被拍扁了……
体积不变，高度小了，腰围自然就大了。
“啊！”烦恼心魔禁不住一声咆哮，半是猝不及防的痛苦，半是阴沟翻船的羞恼，心中所思所想结结实实放射出来。
一圈引它来此的游灵于是也被波及，“啊！”齐齐惨叫，如同自己也狠狠挨了一下。
挨不住的，直接魂飞魄散，不知何时不知何处才会转生出来的；
有级别稍高勉强挨得住的，也难免魂体变弱，一团念火仿佛被大风吹过，陡然转暗，不知多久才能修复。
这就是等级压制，境界压制！
我打你，你受伤；你打我，我痛苦的意念倾泻而出，仍然还是你受伤！
不过心魔计算机中的游灵是几乎不受影响的。
它们并非听不到。
心魔计算机放慢时光，捕捉意念，辅助分析，让它们比外界游灵听的更清楚明白。
它们也不是感受不到心音中附带的情绪。
不过情绪的杀伤力，在心魔计算机吸收翻译的同时，便被过滤清除了大半。
就仿佛有什么声音的异能，通过电波电话线传播，威力肯定要大打折扣。
心魔们透过计算机看世界，就仿佛影院里看恐怖片，结果灯光开着，身边还安排了一圈人，在每个恰当的时间节点扭头对你说“要坚强！”
本来恐怖也不恐怖了，难受也不难受了。
所以面对烦恼心魔的借力自爆，它们依旧清风拂山岗，当个屁让过去了。
反而趁机又是几巴掌：“闭嘴！”
“让你跪，不是让你胖！”
“叫什么叫，杀猪一样，烦死灵了！”
“啊！啊！啊！”烦恼心魔于是再矮，再胖，再叫，再爆！
惨叫一声比一声响，痛苦一阵比一阵强。
它们倒真的不是故意的。
完全是心魔计算机的巴掌一下比一下狠的关系，因为计算机的裹挟的游灵们此时此刻，心是真的齐了！
虽然就算不齐，靠心魔计算机的逻辑门，终究能够扭转纷乱的票源，让所有人意念归于一处，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
然而心甘情愿的行动，和被绑着强制行动，终究是不一样的……
利用博弈制衡，扭转纷乱的思维，将其梳拢到一个方向，要么需要损耗时间，要么需要损耗合力，总之，是会产生一点内耗的。
而灵心齐了，意念统一了，这点内耗也没有了。
别看只是一点。
如果搁学习上，差不多就是之前100分的卷子只能靠90分，而若聻灵魔灵们愿意配合，令心魔计算机心口如一，那就可以考到110分了。
已经是学神和伪学霸的差距了！
所以虽然只几巴掌的工夫，计算机忽忽悠悠变强，动作更快，威力更猛，打的烦恼心魔吱哇乱叫。
而有了前面的经验，并未被控的一干游灵早退出了足够距离，被牵连的就要少许多了。
但它们也没跑远，因为心魔计算机一边暴揍烦恼心魔，一边乱哄哄念叨的内容太吸引灵了！简直把它们看麻了！
“看到没！看到没！打烦恼心魔跟玩一样！”
“这就叫人心齐，酆都移！”
“玩归玩，闹归闹，不拿本事开玩笑！”
吱哇乱叫声中，聻灵集群将心魔计算机的强大既演示又教示了一遍，号召游灵们赶紧加入，从此就不会被高级种们欺负了。
而且现在加入有优惠，先到先得，晚了可就没有了！
天花乱坠，舌绽星河，直把一干游灵说的心动不已！
加入真的有优惠吗？
当然有，还很多呢！
比如入群合同！
比如加入后感知进网法则笼罩，就可以看到光了！虽然是虚拟的。
比如通过投票决定心魔计算机的动作，尽享键政战斗的快乐！
那什么是先到先得，晚了就没有了？
在投票序列中的位置啊！
越早加入排名越靠前，权限就会强出那么一丢丢，同样一张票说话更管用。
倘若差了层级，一边算上线，一边算下线，那差的就更多的！
真的是先到先得，越晚进越吃亏啊！
心魔都是实心眼子，说不了谎。虽然也有高级种将低级种吞吃，然后维持低级种真灵不灭，让它们为自己做事这种情况，就仿佛为虎作伥……
但在无间世界，就连伥鬼也是很难撒谎的。
或许眼前这不知什么等级不晓得什么来路的高级种有比驯化伥鬼更高明的法门……
但说不定，它肚中的游灵们说的确是真的呢？加入之后，真的能靠数量多反虐高级种，再不用被追的上天入地，整日里担惊受怕。
而且相比前者，后者的可能性还更大。
退一万步想，就算是假的又怎样呢？
无间世界无生无死，好活只有一种，赖活却有无数……
顶多就是又一种赖活呗？又不输房输地的。
游灵的想法是藏不住的，开始只一个两个这样想，很快的思路一致想法共鸣，三三两两有灵上前坦漏心声，询问如何加入。
很简单，签合同，一点真灵盖个戳就行了！
聻灵魔灵们一边热情招待，一边心中暗叫可惜，可惜不管它们如何操作，加入者的排序由系统整体决定，并不是谁拉的就算谁的下线。
不过热情拉拢，微笑服务，包括行事时投票也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热情拉拢微笑服务拉人进圈，以及每次投票都投中人数多胜出的那一方，就可以获得积分，积分多了就可以提升排名，获得更高的优先权……
虽然没有发展下线那么实惠，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便利。
其实是一种驯化，无脑跟着领头的，排名就能提升，权限就可增长，想搞歪的邪的，那就排名落到最后角落里积灰罢！
只是整体大局，个体参与者很难看得穿罢了。
而且作为高级种的口粮、玩物，此方世界最底层的游荡者，被当作工具灵用用又怎么了？
正经是还有点价值，才会被利用呢，否则谁搭理？
总之就是，先加的工具人，热情周到微笑拉拢可能的工具人，自我繁殖，自我强化。
游荡灵们被忽悠的陆续签约的同时，战斗其实并没有停。
心魔计算机一边掌掴烦恼心魔，一边热情招呼另外几只同样得了消息不怀好意靠近，却因为烦恼心魔被打脸太狠，有些犹豫不定的另几只高级种。
“嘛去？别走！呆会儿！”
集群的意志化作一张巨网劈头盖脸罩去。
那是一只烦恼心魔和三只五阴魔。
烦恼心魔往后退避了一些。它和被扇的烦恼心魔等级相同，能力类似，那只不行，除了数量压制，它大概率也不行。
不过几只五阴魔跃跃欲试。
五阴魔、烦恼心魔、还有生死魔，虽然仿佛对应着正世界的中三境，其实并不像正世界似的有高低上下。
主要是神通不同，所以就像战士、法师、牧师一般，不好分强弱。
所以烦恼心魔虽然被打脸厉害，它们几个却并不惧怕。迎着心魔计算机的来念，联手施出了神通。
如果说烦恼心魔是以情绪直击心底的最深处，一力降十会；那五阴魔路子完全不同，讲究一个幻化场景，编织剧情，靠情景交融，诱敌深入……
所谓五阴，乃色、受、想、行、识。
色心一起，身体要便受客观世界的束缚，倘若没有身体，束缚虽然解去，精神却漂泊无依……
然后受感官之刺激、想执念之形象、心按捺不住贪嗔痴、识再不能感知外部……
虽然无间世界都是心音，说不了谎，但通过强化心音，挑动听者的欲望……
心音没有问题，但听者会自行脑补，歪曲扭转意思，忽略其中真相，放大其想听的部分，被蛊惑入彀，这种操作却是可行的。
所以就如同道家的金木水火土一般，五阴虽然只有五种，相生相克，相乘相侮，此消彼长，变化无穷。
正面战斗力虽然不强，罗织的虚实相生的幻境对于无间界的游灵们来说，真的威力巨大。
不知不觉就会中招。
第482章 心魔能有什么坏心眼？
五阴魔的特性，注定了打团比单打独斗强，因为不同属性的搭配，往往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甚至有些游灵，明知道自己中了招，就仿佛扑火的飞蛾，深陷三毒的赌鬼毒鬼，粉身碎骨也不怕，只为被诱惑后那一刻难得的安静、平和与圆满……
不过将这些套路用到心魔计算机上，它们真的找错了对象！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心音诱惑，心魔计算机太擅长分辨了。
因为一个人迷失，不会所有人都迷失，边上人总是能提醒的。
就如同看恐怖片，边上人始终在议论纷纷，动不动告诉你要坚强，自然不容易害怕。
何况心魔计算机上三境法则覆盖，自有隔离诱惑的功能。
何况心魔计算机的输入端并不像普通计算机一般就是键盘、鼠标还有网线……
它的三个输入端口，一个是叶寒、苏星眸掌管的控制端；一个是游灵们遍布上下的全方位视角；还有一个，则是暗戳戳密布内外的探测器总成。
心魔们制造的心音幻象，能瞒得住一个两个，十几二十个的视角，能瞒得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吗？
能搞定低音、中音、高音域的探测，能搞得定超声、次声等全频段、全层次的扫描吗？
如果能做到这点，那其幻象大抵就跟宇宙全息投影理论一般，连叶寒的这样的上三境都难以分辨真假了。
可能吗？现实吗？至高都未必做得到……就凭这几只五阴魔？
以心魔计算机的算力，聚合比对收集到的信息，转眼间便标示出了幻象的各种不合理，构图的处处不严谨。
就仿佛看个评价不高的电视剧，不仅弹幕时不时剧透吐槽剧情，画面上还会有实时涂鸦，告诉你，这个电线杆子不该出现在古代剧里，主角腕上的手表不该出现在仙侠剧里，景点的游客真的不该被拍进去……
如果这样还会被迷惑，那心魔们不仅是没有坏心眼，简直就是缺心眼了。
更别说，叶寒忙于自救疗伤，此时此刻计算机中居于中枢位置的，可是苏星眸啊！
年纪虽轻，演技超强，吃过见过不知多少的影后，五阴魔的幻象在她眼中，真的是错漏百出！
当然，虽然识破了，她并没有上来就揭穿，而是操纵计算机假意被哄骗，迷茫了一阵子，直到三只五阴魔靠到足够近，心理上足够松懈，才猛然发作！
“都给我过来罢！”
意念的巨掌瞬息成形，将五阴魔生拖硬拽过来，按倒在地，与挨打的烦恼心魔排着队被轮。
“怎……怎……怎么会？”
五阴魔们猝不及防，吓的肝胆俱裂！
真的是猝不及防！
无间世界心音袒露，什么想法都浮于表面，几乎没有猝不及防这回事。
但心魔计算机做到了！
反应过来之后当然是拼命的拒绝。
然而喜欢用花招的人大抵纯粹力量是不行的，否则何必玩那么多花样？一力降十会便是了。
虽然反抗了，几乎是欲拒还迎般的被压平了……烦恼心魔好歹还真拒了几下呢！
相比五阴魔并不存在的肝胆都吓裂了，心魔计算机中的游灵们同样沸反盈天甚嚣尘上。
“竟然，竟然，竟然真的瞒过了这几只大魔？”
“我们能听到别魔的声音，别魔却听不到我们的？”
“这，这，这也太XXX了吧！”
因为以它们残存不多的记忆，这种操作是颠覆的，颠覆世界观那么颠覆的！
就仿佛太阳打西边出来，仿佛热力学第二定律失效，仿佛……这世界有了光，瞎子重见了天日，再也不想以前似的那么漆黑迷茫毫无希望了。
“卧勒个去！”硕果仅存的烦恼心魔见势不妙，掉头转身撒开不存在的腿就跑。
正手压烦恼，反手镇五阴，计算机里的零件们士气高涨，有多达七成赞同继续追击，仅有两成选了见好就收。
所以计算机最终选了……见好就收。一个群里有十个小号，一千个群就是一万个小号……
所以不管收容的游灵有多少，马甲的数量总比真票多一层。
所以不管投票结果是什么，以叶寒、苏星眸的意志为准。
一众游灵眼睁睁放任那家伙离开。
也是没办法，苏星眸控制下的计算机极限就在这儿了，若硬要去追那只，就得丢下被扇趴下这四只，不成了熊瞎子掰苞米了？
由于这见好就收意见不一，动作未免就慢了些，反应未免就迟钝了些，不像镇压时那么利落。
战斗经验丰富的烦恼心魔、五阴魔窥出了机会，顿时疯狂挣扎起来，仿佛菜刀下的鸡，案板上的鱼。
然而不挣扎还好，它们这一挣扎，立刻让计算机里的游灵团结起来，心意归一，力量加大，状态回升，瞬间再度压服。
不仅如此，被压制的心魔们失去自主，不能再向之前一样放份，也令得聚集四周看戏的游灵慢慢大着胆子靠过来，渐渐被计算机吸收容纳。
进群之后，见着了光，感受到其他灵的存在，体验到团结的力量，这些灵瞬间变成迷弟迷妹，号召更多游灵加入。
于是转眼之间，心魔计算机化身的灵体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强大，给烦恼心魔与五阴魔的压力也越来越强大……
“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我加入！我也加入！”猛然烦恼心魔一声爆喝。
四个俘虏中它战斗力最强，被扇的自然也最狠。
挣扎挣扎不动，念爆毫无意义，反而被压的越来越扁，周身魔气不断被吞噬，它终于忍不了了。
虽然是投降，想法却光明正大：“我确实打不过你，但我境界还在，实力尚存！你不是招人吗？我加入，然后仗着身位高带动其他灵，把你的小弟变成我的小弟，看你怎么办？”
这么赤裸裸的阳谋，搁在正世界简直像开玩笑一样。孙悟空要钻铁扇公主肚子也不会先说出来。
但无间世界就是如此。
“这法子好呀！我也投降！我也加入！”
“还有我！还有我！”
“算我一个！”
三只五阴魔得了烦恼心魔提点，皆是恍然，纷纷拜倒投降求加入。
清晰可以看到，计算机瞬间呆滞了一下。
主要是构建计算机的几千只游灵齐齐呆了一下，有点拖延卡顿……
“这这这，这些货也是可以加入的吗？”
“拒绝！拒绝！拒绝！它们进来了，哪里还有我们活路？”
“这次大家一定要心齐一点，投反对票啊！一定要投反对票！”
游灵们激动了，喧嚣了，歇斯底里的搞窜连，然而……胳膊拗不过大腿，真相搞不过黑幕，买彩票的哪儿干得过卖彩票的？
一番卖力投票，最终，烦恼心魔、五阴魔还是签下契约成为了计算机零件。
于是转瞬间，计算机规模膨胀了几倍。
这些高级种的实力、境界、层次终究不是低级种能比的，规模差几十几百倍，质量再差个十几二十倍，综合一折算，它们每一只的纯实力都不比计算机弱，还要更强。
只是计算机有上三境的法则支撑着，有超强的算力维持着，完全靠操作靠技术完成了压制。
如今这几只大魔加入，心魔计算机的膨胀是实实在在的，不掺半点水份。
“啊啊啊啊！怎么会怎么会？”
“有谁投了同意票？都有谁？都有谁？敢不敢举个手？”
“之前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沸反盈天之际，各个投票群中，一直保持低调默不作声的某些小号终于开口了。
“吵什么吵什么吵什么？”
“你们才几个灵？进来才多久？就敢觉得自己代表魔意了？”
“在这世界投票记住两点就好了：不管什么情况，叶神的选择一定是对的！如果叶神不对，那一定是你自己错了！”
“啥，叶神是谁？没听过？叶神就是此间的创造者。没听过？没听过就说明你们层次低，接触不到，现在不就听说了吗？”
“不就几只五阴魔、烦恼心魔吗？慌什么？就算生死魔甚至天魔来了，你看这里收不收得住？”
小号马甲齐刷刷开口，镇压全场。
看资格，肯定它们最老，因为所有群都是它们建的，后来者都是它们拉的。
看排名，它们同样遥遥领先，因为每次投票，它们都是最正确拿分最多的啊！
而且这样的小号无穷无尽……
因为随着魔灵们变乖了，投票对了，权重升了，它们会慢慢发现，小群上头还有中群，大群上头还有巨群，分群上头还有总群……
就仿佛数学上比较大小，你觉得自己很大了，总有个+1比你更大！
今天它们只是揭开了最外一层面纱罢了。
相比只是炮灰的它们，刚刚被招揽的五阴魔与烦恼心魔就要更深入一些了，毕竟是高级种，不能和普通游灵一个待遇。
但也只是进入了第二层罢了……
在感受到群中七个小号都和它们同境界，更有三个大号流露出的讯息深不可测，根本不是它们能够觊觎之后，都息了造反闹事的心思。
当然只是暂时的！
等摸清楚了此间的状况，弄明白了其他人的实力，搞懂了这玩意的道理，再动手……
基本也就是，比宇宙一个生灭还要长要久的时间吧？
相比它们的纠结，其实叶寒和苏星眸的获益才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