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掰断干意面，搞笑诺贝尔
叶寒的确把怎么魔灵建群，制约魔灵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它们凝聚为一体的办法传输给霍家军了。
不仅是方法，甚至包含了原理，可以说倾囊相授了。
因为这看似简单其实十分深奥的策略，不附带原理很难取信于人啊。
更本质的原因则是，霍家军的凝聚力和高效、霍去病的决断超过了他的预计, 那流传千古的战绩，同样是极有力的佐证。
将林林总总数据条件带入一推演……
叶寒得出了结论：相比把霍家军作为一支偏师奇兵，直接培养成战场主力，可以在乱局中获得更多主动！
甚至让破局的概率，从三四成，直接飙升到六七成！
那必须要做！
肯定要做啊！
至于所谓的倾囊相授, 称得上无上秘法的奥义随手传授，其实只是一场美妙的误会……
魔灵建群的根基是什么？
基于博弈论均衡的理性抉择？独立意识如何构造生物逻辑门？微观向宏观, 单细胞向多细胞进化的分形嬗变？……
以上都是, 但又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什么？
首先是个体与个体之间，群与群之间的量子交互网络！
博弈论的均衡需要通过网络投票实现；生物逻辑门的构造需要信号的传入传出；至于单细胞向多细胞演化，就更需要信号的传递了……
一句话，量子交互网络就是克苏鲁怪兽们的神经系统，动物想要强大，没神经能行吗？
再来一句则是，玩微信群，没有网可能吗？
其次便是庞大的数据处理能力。
光投票，无法高效迅速的计算投票结果行吗？光有逻辑门，信号的传入输出奇慢无比行吗？虽然神经网络发达，微信群的交互十分方便，没有服务器居中转接处理，可能吗？
所以表面上看，集灵成群，控群成军，让魔灵们万众一心发挥出超乎想象的战斗力, 这样的法门十分高端。
可实际上, 依赖的网络是人家的, 居中调度的服务器是人家的，甚至连设计语言都是人家的……
所谓的法门，也不过是用着人家的语言，自己设计一个软件app什么的，实现一些特定的功能罢了。
当然没经历过网络时代的尔虞我诈，亲身感受过网络战、信息战、文化战的人，是很难理解这一切的。
这与智商、情商、决断什么的都没有关系，完全是见识的差距，时代的沟。
即便外面世界那些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大能，都未必能理解呢，何况是被囚法螺几千几万年的这群人？
信息差让他们懵逼。
让他们觉得叶寒给的实在太多了……
不过终究都是历过大事，青史留名的存在，虽然惊讶，并不耽误他们的行动。
叶寒出乎意料的助攻，令得霍去病的推广再无障碍，上下同心，益发高效。
而崭新的，集成化的，具象化的，霍家军2.0版也渐渐开始酝酿。
叶寒看中了霍家军什么？
霍去病的指挥能力？一帮天才的辅佐？
这些固然是，但最让他心动……嗯，主要是神经网络计算机动的，还是数量多达几十万的霍家军士兵啊。
凭他自身分裂的主魂，再加上苏星眸七道分裂的分魄，无穷的小号，才支撑起了目前遍布法螺的克苏鲁机甲网络。
但倘若独立自主而且忠心耿耿的号有几十万个……何必搞那么多小号，何必层层嵌套，无谓的浪费那么多的精神跟算力？
直接像霍家军一样，将管校尉，校尉管营屯，营屯束小兵，一层层压下去不香吗？
届时解放的算力粗略估计超过九成……
是的，为了维持庞大的神经网络，保证每一个群的投票都符合他想要的结果，有超过九成的算力是浪费的。
或者换种说法，要维持庞大的神经网络的正常运行，超过九成的算力都要内耗掉，只有多余的一点点可以调配用于计算。
倘若能把这部分算力解放出来……
推演大局怎么会是那般模糊的几种结果，胜负率又怎会是三四成、六七成这么粗糙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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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军第二次升级版本的同时，法螺世界的异变也始终未停。
世界龟裂！
大地撕开了漆黑的裂口，天空张开了蔓延的纹路……
从裂口与纹路中，让灵魂撕裂的狂风，让魂体战栗的雷鸣，让世界混沌的浓雾，光明乍泄的闪电……肆无忌惮的宣泄着。
让这世间的生灵，经受着无穷无尽比地狱更残酷，比无间更恐怖的折磨。
妙音法螺绷不住了，原地裂开了！
而且隐隐崩裂的法螺还在普通人难以揣摩的维度中，逐渐的弯折，翘曲……根据龙树菩萨的指向。
就仿佛一张弓，拉伸到了极限主人还在不断的拉。
这对于它瞄准的目标是件好事，但对于弓体本身却是毁灭性的。
而妙音法螺，包括妙音法螺中的生灵，都是弓本身而非目标！
倘若听之任之，那螺中生灵逃脱的机会——
接近零！
无限接近零！
遍布天地六面二十方的克苏鲁机甲，既是隶属于叶寒的战斗单位，是神经网络的算力池，同时也是最精密可靠的探测器。
通过几乎遍历小世界的大规模数据采集，数以亿万计的节点的逻辑推演……很快建立起了妙音法螺的碎裂模型。
这种特定的模型属于模拟而非推演，所以消耗算力不多，且足够精准。
模型显示，这将是一场由外而内的坍缩内爆！
在菩萨的操作下，法螺的拉伸于反世界形成了内外负压，虽然裂开，只有外界的风云雷电疯狂涌入，完全没有螺中生灵逆向逃生的机会。
菩萨发怒，当真恐怖。
对正反天地法则的熟悉，让他就算不明白内爆的科学道理，也能熟练的操作。
而可悲的是，即便这个时候，这世界漫山遍野的魔灵，在苦海中沉沦煎熬的魂体，已经被彻底抛弃的皈依者，仍然不知道自己被抛弃将毁灭的命运。
或者就算知道，却寄望于虚无缥缈的转生……
仍旧在竭尽所能的抵挡克苏鲁的呼唤，在阻碍那些自由者、勇敢者、不屈者们的反抗。
渐渐扭曲绷紧的法则给它们注入了比平时更多的能量，让它们的抵抗甚是有力。
可惜这只是个错觉。
当法则绷紧超过极限，这些分外强大的能量会瞬间化作毁灭一切的能量，横扫这个世界，包括它们！
那要阻止这一切该怎么办？
这真的是个极难的问题！
有个与之类似的简单模型，一度难倒了曼哈顿计划的天才，诺贝尔奖得主理查德·费曼，便是——干意大利面折断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多于两段？
据说理查德·费曼曾经花了几个小时在厨房掰干意面做实验，后来也做过别的尝试，寻求解释，但至死都未能解决这个“杆状物质的级联断裂问题”。
要知道，这位可是撒点纸片就能心算出核爆当量，用一杯冰水和橡皮圈，就推理出挑战者号失事原因的绝代大牛……
好在解决问题的并不一定都是大牛。
2006年，巴黎第六大学的两位科学家给出级联断裂的理论解释，并以此获得了诺贝尔奖。嗯，搞笑诺贝尔奖。
2018年，又有mit的科学家借助高速摄像机，成功展示了如何消解断裂冲击，控制意面只断成两截……彻底攻克了这个难题！
问题看似简单却又复杂，答案同样似乎简单其实推导很难。
两个字就是——扭转。
弯曲意面的同时，也要扭转，让断裂时必然出现的弯曲振动波，改成轴向释放。
如此一来，断裂位置曲率的迅速变化，导致随着断裂不断产生新的震动波，进而断裂雪崩的过程，就会得到极大的，甚至完全的缓解。
妙音法螺虽然是三维结构，将高维时空中被缓缓扭曲断裂的情况，跟一维的意面在三维时空中被掰断，是差不多的。
所以，叶寒在发给霍家军2.0升级包的同时，也给出了重新计算整理之后，成功率飙升到六七成的全新行军路线。
螺中的所有反抗力量必须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向上至螺口处，沿顺时针扭转纵向法则，同时切断横向法则；另一部分向下至极乐小世界，沿逆时针方向做扭转……
如此一来，释放应力的同时，纵向法则渐渐被扭转，当最终断裂的时候，就会变成哑炮。
世界已经弯曲，崩溃即将开始……
时间紧迫！
所以克苏鲁机甲的切断与扭转已经开始，而同样分散各处的霍家军，一边重整架构升级版本，一边也开始了同样的操作。
没区分谁上与谁下，因为没时间了。
北半球的就上，南半球的就下，就近就位。
不过切割和扭转，还是要分工一下的。
“你们去切割，我们做扭转。”叶寒神念中如此分配。他看中霍家军的，也就是战场上分割包抄，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可是……”霍家军的将领不缺胆量。
但麾下一共二十六七万骑兵，两千六七百屯，五千多队……虽然看着不少，相比小世界动辄亿万计的魔灵，以及对抗的天地法则……
实力、规模的差距还是一目了然啊。
犹豫的话还没出口，叶寒的操作就让他们彻底闭嘴了。
根据他们的数量以及方位，叶寒直接移交了附近克苏鲁大群的主导权。
基本上一队五十多号人，配一个大群，操纵多达数万的新募魔灵。
霍军家瞬间扩编千倍！
真的是……给的太多了！
第510章 克苏鲁的自我修养
此时此刻的妙音法螺，就仿佛一只倒扣的地球仪。
球面向内，所有魔灵、反抗军、皈依者，包括天地法则都在球的内部。
龙树菩萨在外。
他握攥着地球仪的两端，缓缓施加压力，要把地球仪气球一样捏爆，同时借着捏爆的力量毁灭球中的一切。
叶寒也在外面, 但并不在真实的地球仪外，而在地球仪仿真投影的外面。
所以他很难直接干预龙树菩萨的行为，只能通过量子链接艰难的穿透内外，操纵克苏鲁机甲网络，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至于自己进去救人？
一来他从来没有孤身犯险的嗜好，除非里面是苏星眸，他基本已经法定的老婆，别的人，不至于；
二来要救溺水的人，泳技好跳进水里固然是一种办法，泳技不好，但有办法把求生圈准确的丢到溺水者的身上，难道就不算救人吗？
第三，人总要先能自救，然后才有人救。
倘若自己都放弃了，躺平了，一动不动，只外人在那着急使劲，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他只是网络提供商，是法螺中信息交互的服务器，是霍家军的军火供应商，是内心深处还隐藏了那么一丝反抗意识的魔灵的引导者。
关键还是螺中魔灵们自己的表现。
螺中魔灵们也没让他失望。
每一只汇聚了数万魔灵的克苏鲁机甲，理论上只是六境巅峰。
七境在这小世界太显眼了，要么被皈依转化成了狱卒，要么就得跟霍家军一样, 凝聚意志与法则对抗, 竭尽全力的隐藏自己。
所以游离在外, 受刑苦熬的魔灵们，大多是七境之下。
虽然如此，有句话叫做量变引发质变。
数万魔灵，弱的四境，强的五境，甚至直接就有六境的，这样的数万强魔汇聚到一起……
论力量早已突破六境！
论见识，它们的见识并非自己的见识，而是神经网络计算机的见识，是叶寒分神的见识，自然也没有障碍！
唯一的障碍就是积累了。
不是数量的积累，而是功夫的积累。
在反世界，六境的标识是真种生血肉。这在叶寒分发魔种，将每只魔灵拉入网络的时候就开始了。
但七境潜伏期的血肉孕魔胎，却是一个更加长期、细致而且艰难的过程。
就如同正世界的破丹成婴，然后婴合元神，直至出窍。
反世界的修行将这漫长的三步，直接压缩成了一步。
就仿佛完全変态昆虫将急剧变化的成长过程，压缩到了蛹期的短短时间里，让幼虫化蛹然后破蛹一步成蝶！
而在克苏鲁机甲中，随着魔种分发完毕，众魔习惯于分工合作，各有岗位，遇事投票决断……
它们的每一次动作，每一次投票，都无形中强化着魔种间的联系，重塑着神经网络，令其更加简洁高效，也让孕育魔胎的进度不断提升。
这是叶寒精心设计的孕胎过程。
不同于普通魔灵的孕育，而类似人或动物的大脑发育，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强化优势的策略，淘汰无意义的连接，形成独有的神经元网络。
这让有的人聪明，有的人敏捷，有的人感性，有的人敏锐……
当然了，聪明的未免无情，感性的往往混乱，敏锐的容易胆小，敏捷的乏于长远……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克苏鲁群们也同样。
所以随着法则的扭曲，战斗的持续，回光返照般抵抗力量的增强，原本大同小异一模一样的克苏鲁机甲们，也逐渐显现出了差异性。
比如遍布周身的触手，从章鱼般柔软无骨的形态，渐渐出现了螃蟹腿般的外骨骼结构，或者肉包骨头的内骨骼结构……
于是原本只能探入高维，扒住裂缝两端阻止法则撕裂的触手，现在也能用鳌钳，对法则进行暴力切割了。
又或者进化成了旋转的鞭毛，可以如螺旋桨一样的推进；
又或者进化成了柔韧弹性的绳索，可以如蜘蛛侠一样，既辅助行进，也能更好的弥合法则裂缝；
又或者数只触手连排，轻薄有序的编织在一起，成了鱼儿的鳍甚至鸟类的翅膀，能够在这法螺世界尽情翱游。
这还只是触手，只是辅助推进的模块。
触手还可进化出口器，能够喷吐毒液，末端结球可以粉碎打击，可以凝聚电火属性攻击……
整个身躯也可以异化变形，如鸟，如兽，如鱼，如人……
五官同样不断显化，产生了以全频光谱包括声波定位四方的器官，甚至发展出主动声呐雷达……
周身也渐渐覆盖以皮毛，以羽毛，以鳞甲，以硬刺，防御各种不同的攻击方式……
自然也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的差别，强化对不同元素属性的抗性……
但这并非孙悟空七十二变一样的神通，而是一场快速进化的游戏，从最初统一的克苏鲁模版，飞快的适应环境抉择取舍。
最终在地火熊熊的区域，有了身躯赤红羽翼如鹏烈焰环绕的火鸟；
在罡风呼啸撕裂万物的区域，有了一身雪白啸声惊天地的四足巨兽；
在弱水三万里冰寒封八荒的地方，有了鳞甲包裹头尾如蛇的奇行种；
在如此激进的进化大潮下，那些随着法则的绷紧牵拉，能量充盈全身，意念有求必应的皈依狱卒们，或是由它们操弄的囚徒们，节节败退，完全不是对手。
甚至是，佛门拔擢的上三境强者……面对如此的克苏鲁机甲也徒呼奈何。
以速度见长的，克苏鲁机甲会进化出比它们更快的速度，或更敏捷的触手，让速度无济于事，把它们爆锤成渣！
以不同属性攻击或神通术法见长的，克苏鲁机甲们也会因地制宜，进化出种种克制的手段，堂堂碾压至渣！
以力量或是神念见长的，在集合了数万魔灵的克苏鲁机甲面前更是弱的一逼，一推一个踉跄，一顶一个跟头，完全不是同数量级的！
克苏鲁机甲就仿佛是游戏的终极boss，不仅攻高血长势大力沉，更会随着攻略者的攻击不断进化……
你擅长什么属性，我就有什么抗性；你擅长什么战术，我便有破解的技术；甚至你想玩策略，我都有alphago的神经网络等着，保管堵得你欲仙欲死去活来。
不过克苏鲁机甲的群体进化虽然强大，毕竟是一种散养式的强化。
和霍家军一比就有点相形见绌了。
虽然接入叶寒网络的时间更短，霍家军的进化称得上狂飙猛进，从刚刚建群的1.0，到掌握意念制衡的2.0，再到魔灵入群规模迅速扩张的3.0……
曾经威慑大漠瀚海，封狼居胥的霍家军，以量子网络接收压缩包，量子芯片解压程式安装的效率，完成了连续进化。
与散养的克苏鲁大群截然不同的进化！
巨大的克苏鲁下半身很快变成了一只只神骏的战马，赤兔、乌骓、狮子骢，照夜白，绝影，汗血……
上半身则是雄赳赳的骑士。
骑士身上穿着厚而轻便的环铠，手中拎着既长且韧的乌亮战刀，背上挎着效率最强的长弓。包括下面的战马，也都盔甲包裹，头覆铁角，宛如血肉坦克！
人区别于动物的重要特征，除了语言文字文明的传承，就是工具的使用以及征伐的意识了。
训练有素的霍家军当然不会像散养的克苏鲁一样，只执着于自身的进化，充分构造出了辅助战斗的身外物。
他们的环铠有多结实呢？
硬度是钢的十几倍，重量是钢的几分之一，而且防火、防电、防水、防切、防刺、防钝击……
他们的战刀有多锋利呢？
所谓的百炼精钢也难挡一击，真正的销铁如泥！
他们的长弓效率有多高呢？
弓身弓弦坚实无比，能够积累超乎想象里的力量，又充分利用了滑轮组，让弓手可以用最节省的力量拈弓搭箭！
是的，霍家军身上的环铠，是碳素纤维立体勾连的锁环甲！战刀是碳素长刀！战弓同样是碳素系列制品！只不过规模大了几百上千倍！
这些刀甲弓当然并非真品，而是叶寒的法则所化。
以叶寒此刻的力量，所拥有的法则规模，要给数千克苏鲁骑兵装备上战甲、战刀、战弓当然是不可能的。
别说数千了，数十上百就超过他的极限了。
但他不是一个人了啊。
相信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正世界如此，反世界尤甚！
所以叶寒传给霍家军的压缩包中，特别附赠了地球洞天精心制作的碳素制品宣传片。
其中就包括了碳素长刀、立体锁甲、碳炔钢板、纳米管长索、纳米管缓冲层……各种销铁如泥如切菜，刀砍火烧浑不怕的内容。
宣传片吗，调调你们懂的。
总之就是，大汉之后又两千年，人类技术日新月异，登峰造极。
霍家军驰骋疆场的武器装备皆已过时，最新款是这样的！
虽然一切都不算胡扯，但就仿佛美女化了浓妆，主播开了滤镜，照片p了s，极尽夸张之能事。
但只要看的人相信了，而且根据道理，一切是可以存在的，那碳素品的根基便牢牢的！
第511章 重骑兵比轻骑兵更轻怎么破
无非就是重量更轻！强度更高！可以铸造的更长，更利，更适合挥舞……
以至于全身甲胄的重甲骑兵，可以像轻骑兵一样灵活，防御力却比重甲骑兵更强大！
可以理解！
就这样，叶寒以法则构造出了武具坚实的理论基础，而战士们的信念则将理论之外的空缺填充, 填到了与实物相差无几的程度，就如眼前这般！
倘若传的是飞机、大炮、坦克甚至变形金刚，估计战士们会因为看不明白大受震撼而什么都填不出来。
甚至磁环炸弹、强化导管、降龙球枪这些，也会因为原理太过高深他们难以理解而具现失败。
只有这些内容，战士们最熟悉熟稔习以为常，才能这么顺利。
于是控制权转移的克苏鲁, 一个个化作了重甲玄骑。
四蹄踩动风雷，天地为之变色！
追风逐电，敌人只恨少生两条腿！
长刀宛如天诛，狱卒一刀便是一片！
余威斩破虚空，法螺法则都难挡顷刻！
弓箭更是威力无匹，每箭射出都如同羿射九日，想逃逃不掉，想闪来不及，想扛，上三境也顶不住一下……
于是随着克苏鲁机甲自我进化的不断完善，霍家军3.0“重甲骑兵比轻骑兵更轻更强更威猛”版本加载完毕，反抗者们就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真的就是表演而已。
在正世界，到了五境六境，有所谓的法天象地，可以膨胀身躯至百倍千倍，然后覆以法则，面对敌人便宛如巨兽碾压老鼠蚂蚁，当者披靡。
反世界本没有法天象地，只有最根本的物质性。
就如同，你是气体, 我是液体, 对撞的时候，液体肯定就赢了；
你是液体，我是固体，那硬碰硬，肯定固体占优势……
当然现实的情况并非这么简单，反世界由于基础结构的差异，物质没法简单区分固液气型态。就仿佛太空失重状态下，水和油也能混淆。
所以更像是……一种压缩的离子态。
不同的密度、温度、压力，会导致不同的紧致程度，也就产生了软硬强弱。
而魔种进化的重甲骑兵与克苏鲁，硬度上是完全七境的；意念上是不输绝大多数高级种，甚至魔子、佛兵、明王的；规模上，更是开了法天象地一般。
于是随着战争的持续，场景就仿佛是奥特曼，还有小怪兽，两方连起手来暴打地球小人……
一须扫过，成百上千的囚徒灰飞烟灭！
一刀横空，山峦为之折断，江水为之倒流！
当然更多的还是，看到反抗者有如此威势，囚徒们从心的选择投降，直接被克苏鲁与重甲骑兵吸收掉了。
然后克苏鲁怪兽和重甲骑兵就仿佛滚雪球，团汤圆，一路碾压，越是战斗，规模便越大，力量便越强！
而且在滚和团的过程中，致死打击与团结拉拢的冲击下。
克苏鲁挥动它们多到无处安放的触手，仿佛穿针引线一般，将龟裂的大地、撕开的天空、崩断的法则，不断的缝合起来。
虽然技术一般，缝合处歪歪扭扭仿佛实习医生第一次开刀，好歹让崩裂不再继续了，世界能保持完整。
重甲骑兵那边则刚好相反，威力无匹的长刀与弓箭在狠狠歼灭敌人的同时，动不动会划破天地，切削出巨大的沟壑，深邃到能够看见小世界外更黑更暗的虚空。
这不仅切断了物质联系，连法则也一起洞穿了！
只是从微观的角度，很难理解双方为什么做这种完全相反的操作。
不，从微观的角度，甚至很难察觉这形态迥异，操作相反，运动趋向全然不同的双方是一伙的！
但假如放到一个更开阔的视野，拥有足够的科学素养，就会发现，它们的操作是相互配合，一以贯之的。
克苏鲁不是见缝就缝的，而是精挑细选，优先那些纬度向以及偏纬度向的裂口；
而重甲骑兵切削则倾向于经向——连接地球仪南北极的方向——正如之前霍去病和叶寒不约而同的规划。
同时他们的相对运动，也仿佛磁场中被磁力牵引的铁屑，看着杂乱无章，数量聚集的多了，运动的时间久了，自然能看出那仿佛大洋环流般的趋势。
重甲骑兵纵向南北，释放扭转挤压的应力；
克苏鲁缝合东西，让断裂按照预想的方向预想的规模……
双方配合是如此的精妙而且混乱！
以至于龙树大菩萨一手挑动妙音法螺，让它竭尽所能的闹腾起来，一手攥着法螺的头尾，拧抹布一样慢慢的扭转绞紧，却始终没发现眼皮子底下的小动作。
克苏鲁是叶寒搞出来的，这个他知道。
霍家军的存在他同样是心知肚明。
可在他看来，霍家军疯狂搞破坏，是想打破妙音法螺获得自由。
可就算妙音法螺破了他们就能自由吗？确定不会在最后的爆发中被抹消，倒在黎明前吗？
勇敢，但是天真！
而克苏鲁的胡乱缝合，应是看出小世界已经被挂上了绞刑架，绞索正缓缓收紧，故而想方设法的修补缺损，延迟世界的毁灭。
可要知道，底背离时间越长，反弹的力度就越强。
做法看似聪明，依旧……天真！
至于注定要被牺牲的囚徒、皈依者、八部众狱卒乃至八吉祥至宝本身的意志……
一切都无关紧要！
它们本就是蝼蚁，是棋子，顶多是看押蝼蚁的工蚁、蚁后一般的角色，敢奢望网开一面？
天真！
别说它们了，即便八吉祥至宝，出身“吹**螺，击**鼓，燃**柜”这样的赞颂，却没有根脚，不是佛祖亲制，还不是说牺牲就药牺牲掉？
只要值得！
值得？
这一切不是纯粹的宣泄、报复，是无明业火无处安放吗？
之前是的，但现在……正慢慢变得值得。
龙树也不知道叶寒怎么做到的，总之他感觉得到，法螺中可炼化的叶寒法则越来越多了，而且质量不断变好。
那小子果然没法眼睁睁看着螺中生灵涂炭，或者他的确就栖身螺中，只是自己找不到……
但不管哪种可能，自己想要的法则出现，大道有了指望，还有什么理由放弃？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龙树菩萨就怀着这样走出低谷，勇攀高峰的心情，不断地拧紧法螺，迫切地绷紧世界，直到……
直到世界扭紧的程度超过了他的预计，时间超过了他的估算，可预想的毁灭还是没有来。
感觉就仿佛螺丝撸扣，扭啊扭啊扭，山无棱，江水为竭，仍见不到顶，也触不到底。
龙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会这样的？
妙音法螺虽然长的很委婉，弹性并没多强的，毕竟本体属于刚体。
所以小世界的约束人也不像黄眉的金钹，会随着被拘者法身的扩张收缩随之变大变小。
小世界的边界其实很清楚，只是物质模糊，法则混乱，以至于普通魔灵撞过去，什么触不到就被忽悠回来了，比叹息之壁还厉害几分。
不过只要境界足够，终归是能摸到世界边缘的。
可现在，刚体的法螺都抹布一样扭了几十圈了，还是没崩溃？
小世界里的异象已经很明显了！
天空仿佛陀螺一样，让人眼晕的漩涡一圈又一圈，虚空张开的裂口弧形扭曲着，就连闪电都盘着旋打着卷儿，仿佛龙蛇盘柱，仿佛蚊香打转……
大地也是同样，龟裂一道道，山峰耸峙，地火喷涌，然而……山峰蛇阵一样弧形盘着，地火结界一样化作屏障，就连声音，都是某个方向传播的快，其他方向传的比较慢。
克苏鲁就在这样波涛起伏的大地上横行，触须横跨大山，一边躲避地火，一边拉人上车。
霍家军3.0则奔驰于高空，盾牌卸掉闪电，刀锋劈开金风，长箭追摄潜伏于天地异象间的顽固分子。
但是突然，一个声音在天上地下，所有魔灵的神识中响起。
不管是囚徒还是狱卒，或者八部众，以及霍家军、克苏鲁……
我，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奇怪啊……
唔，好难受！好恶心，想吐……
短暂的凝滞之后……
呕！
猛然雷光盘旋直上九霄，天空最中心处的漩涡之眼，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撤世界。伴着巨响，刺破黑暗的闪电风暴为之一清，混乱的罡风地火为之一宁……
又几息之后，漩涡猛然扩张，闪电风暴于是更加剧烈，罡风地火更加汹涌，简直仿佛长江大河般无休无止！
虽然已经身在法螺之外，通过魔灵交互网络，叶寒还是知道了小世界内的异变，甚至收到了那个诡异的背景音。
自从来到反世界，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仿佛系统神念般的声音呢。
一瞬间他反应过来！
那是妙音法螺的意志！
虽然他并不知道妙音法螺，不知道是什么紧闭了自己，但被关在此间几百上千年的其他人知道啊，早告诉他了！
所以，这方天地醒了！
它也确实应该醒了。
马上就要挂了，再不醒怕是永远没机会了……
第512章 一锅毒鸡汤，极品渣菩萨
然而妙音法螺此刻醒来，却又比不醒还残忍千倍万倍……
因此情况就如鲁迅先生所说，一间铁屋子着了火，是将所有人叫醒，一起忍受将死的折磨？还是干脆沉默不言，让大家好歹能安静的死去？
怎么选似乎都不对。
妙音法螺甚至没得选，直接就是最惨的情况。
内腑被切割的一块一块, 从头到脚不晓得有多少切开的刀口在飙血，多少暴露的血肉已随业风而去；身躯又被扭成了麻花辫，拉成了麻花长弓，随时可能崩溃断裂……
就仿佛鱼被掏空内脏，去鳞，切了花刀, 往滚烫油锅里搁的时候, 忽然醒了发现自己……
简直就是最恐怖！惊悚！可怕！无惨的噩梦！
没有人，包括动物, 甚至死物，愿意承受这一切！
可它偏偏就醒了……
啊~~~
妙音法螺开始蹦哒，开始惨叫！呕吐！哭喊！抽搐！挣扎！撕心裂肺！
不，不，不要拉了！别拉了！要断了要断了！真的要断了啊！
啊啊啊，龙树，是，是你？为，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对你全心全意！对你忠心耿耿！佛祖可鉴啊！
而且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做菩萨，我为你镇压魔心；你若成佛，我为支撑世界；你若称祖，我为你镇守六道……为，为，为什么？
一边惨绝人寰的叫着，妙音法螺一边奋力挣扎，想把麻花一样的身体还原, 想把流的血掬回血管，想让七零八落的小世界恢复，想……继续活下去。
可即便痛苦如此，凄惨如此，它似乎并不记得龙树将业火魔念注入它体内，让它失了智的疯狂自残，上瘾一样的自寻死路，才搞到这种悲催境地的。
也不晓得是龙树对它的操控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还是真相太残忍，它选择性失忆了。
“……”龙树不说话。
妙音法螺本不该醒的。
它应该在魔化中疯狂，在魔化中崩溃，就仿佛安乐死的病人，一睡不起梦里走远……
一切计算的好好的。
谁知道它这么能撑，生生耗光了魔念，耗到麻药失效，术中知晓。
其实并非妙音法螺的韧性超过了他的预计，而是克苏鲁与霍家军在小世界的操作，看起来是在搞破坏，其实是割肉剜疮，以毒攻毒，大大延缓了妙音法螺毒发身亡的进程。
既然麻药失效了，就再打一轮吗！多大点事？
还真不是。
要知道魔念可不是工业制品的麻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它源于巅峰菩萨的本心，是最痛苦绝望堕落的恶意凝结，才那么纯粹那么强力，让巅峰佛宝都难以抗拒。
此刻龙树人虽然还在，状态也圆融无碍，心境却和片刻之前大不相同了。
从十死无生到了九死一生，甚至一死九生，看到了成功的可能，大踏步的迈向胜利，如何还凝聚得出那种大道断绝的最痛苦、绝望的魔堕恶意？
龙树，你说话啊！为什么？
不要装哑巴！我知道你在！你的手就放在我身上啊！
龙树！阿周陀那！那伽阏剌树那！……
妙音法螺难受的快死了，绝望的要疯了，一声比一声急迫，一声比一声凄厉。
叫嚷声中，庵摩罗园五百菩萨、罗汉、高僧齐齐口宣佛号：“释迦牟尼！”
声如惊雷，龙池为之风云激荡，法螺原本充塞于讲经池中的妙音，都被豁然覆盖。
龙树菩萨掌下发生了什么，这班高僧虽不是心知肚明，却也是有点逼数的。
这种大道之下的阴暗龌龊，猜不到最好，猜得到，也要当不知道。所以他们不想听，不想看，不想知道。
同一时间，小世界内，霍家军和克苏鲁同样停止了动作。
被拧成了麻花的世界不按套路出牌了，蠕动规律大变……切削缝合自然难以为继。
就好像病人忽然抽搐了，动弹了，还坚持做精密的手术，那就不是救人，压根是杀人了。
更关键是，敌人内讧了！
这种时候通常两个选择，一是立刻冲过去，趁火打劫，不过极可能逼得内讧的双方放弃矛盾，再次联手。
所以他们暂停攻击，不过分刺激敌人，至少不让某一方率先锁定自己。
二就是忍一忍，等一等，待双方撕逼的够凶血流的够多，关系不可能修复时再动手？
这样更合乎情理，只是容易错过机会。
所以战争天才选第三种：“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白首相离，绝情断意？”
神经网络自动翻译：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的意思。破镜重圆典故出于南朝陈，覆水难收最早见于《后汉书·何进传》，合理推断，霍去病被关押时间早于公元400元。
还真是很久了啊……
不，那不是重点。
叶寒明白霍去病的意图，不等待，主动出击，驷马换成动车组，棺材板上钉钉子，把事情锤实了，钉死了！
但这个……要怎么操作？
战争天才只给出了方向，却没给操作细节。
叶寒正寻思。
“放着我来！”忽然六七个苏星眸兴高采烈窜了出来。
“你来？”感受着苏星眸莫名奇妙的激动兴奋，叶寒十分不解。
苏星眸的兴奋很简单。
虽然系统后台的惨叫刷屏就几句。仅仅这几句，苏星眸已经脑补出了男欢女爱、争风吃醋、反目成仇几百集的狗血剧情和各种十八禁的刺激场景了。
要让双方彻底了结，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她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了！
讨来了授权，她迅速组织语言……
嗯，也就是发动“鞋教教主”光环，将“她是大明星”曾听过的看过的接触过的狗血恶毒的段子、剧本、小视频各种“三毛抄四”……
然后整合压缩成神念包，通过遍布小世界的神经网络，统统上传给妙音法螺。
都是最纯最蠢最绝最毒的鸡汤，公然投喂——
“一个人若真的爱你，他一定不会对你大吼大叫，和你说话是柔声细语的，看你的眼神是深情款款的……”
“一旦和你发生争执，不管谁对谁错，他都会主动道歉。因为他懂得爱人之间是讲感情的，不是讲道理的。”
“所以，醒醒吧，他真的不爱你！”
“就算爱过，也变心了！变心的男人是留不住的……这世界上就没有能回去的感情。”
“就算真的回去了，你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
“其实变心的男人还没什么，最可怕的，是那些变了心劈了腿，还琢磨着软饭硬吃，甚至是吃绝户的家伙！你这……就有点像哦~”
这种心灵毒素，无药可解，除非读过很多，产生了抗性。
妙音法螺有抗性吗？
显然是不存在的！
而且不仅有毒鸡汤，压缩包里还加入了小世界被自残式扭转，天地法则陷入癫狂，刚体的边缘被剧烈摩擦，法螺内部濒临毁灭……妙音法螺失智时的所有记忆。
当然不是从微观的角度，而是整个世界的凋亡过程。
由遍布的克苏鲁探测器采集微观数据，再通过量子交互网络将其匹配整合到宏观尺度……唯有叶寒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前者对妙音法螺毫无意义，唯有后者才能让它感同深受。
总之狗血是无止尽的。
你没法预测陷入狗血的人会做出什么反应。
想要摆脱不确定，就得重症下猛药，慧剑断情……嗯，所有奇葩逻辑，让对方无法躲闪，再不能自欺欺人！
“你这，管用吗？”叶寒和霍去病齐齐表示怀疑。
“应该……管用！”主簿王希孟、祭酒李贺、功曹王焘贞发出胆寒的神念。
这女子看起来傻白甜，原来是狠角色啊！
“你们可以怀疑我的智商，不能怀疑我的专业！”苏星眸信心十足。
不过最终，她的精心准备只能算锦上添花，不能说是雪中送炭。
因为漫天菩萨、罗汉、尊者、高僧也压不住妙音法螺的惨叫，龙树终于受不了，说话了。
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他的话。
“妙音，本座怕你太痛苦，才用业火魔念麻痹你，助你解脱而已！”
“入道之前，你曾说愿意舍身皈依，助本座成佛，甚至发下心誓，我不成佛，你不证道！”
“此后你于那烂陀寺享受香火，沐浴佛光，听经受法，分润本座的功德神通造化气运……”
“今日本座成佛之机就在眼前，只是需要你的区区蜕壳交换，你为何不愿了？”
“既享了本座的恩惠，受了本座的香火……今日，你以为有得选吗？”
妙音法螺浑身颤抖，于是带动整个天地都在颤抖，最终结出了两个字：无，无，无耻！
拿人，嗯，螺的天地法身，去交换自己的成道之机，这般奇葩的逻辑，偏还说的如此坦然，理直气壮……
简直就仿佛，“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而紫菱失去的是她的爱情啊”，或者“他们虽然失去了一切，但他们获得了自由”……也算渣到极品了。
更何况事实和龙树说的并不相同。
第513章 佛门从来是这样
之前说过，妙音法螺并非龙树炼制。
事实上，它不是任何一名高僧大德所炼，而是佛门弟子日日胡吹大气，天天吹奏法螺……日久天长，佛门弟子以口气孕育出的。
虽然出身尚算正宗，然而它无父无母无根无基, 在教中不知挨了多少排挤，受了多少委屈。
直到某一日，它如往常一般，寄身于某法螺中听经受法，正听到龙树一番讲经，许久的迷茫得到开脱, 螺生的一切仿佛豁然开朗。
就仿佛遇到了明主，它当场化形磕头，争取到了皈依的机会，甚至不惜为此发下心誓。
这既算是一场机缘，也是冥冥中注定吧。
想龙树什么来头？
大乘佛教第一论师，佛祖亲封的能解《大般若经》者，佛门大德共尊的“彻见甚深义之圣者”……
佛门大吹法螺的风气就是他吹起来的；佛门空、有，也就是论、行二宗，他是论宗的总瓢把子，全佛门最会大吹法螺的人。
妙音法螺见他如见菩提，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就叫金风玉露一相逢，奸……嗯，**凑成堆！
可以这么说，龙树能言善辩的第一论师的位子，虽然大部分是他自己挣来的，差不多有三成功劳得记在法螺名下。
有法螺吹的龙树，才是完整的龙树，巅峰的龙树！
舌绽莲花！口吐珠玑！巧言善辩！天花乱坠！
要知道到了他这样的层次, 再想往上突破一分都是很难的。
而且法螺不仅能提升龙树讲经的效果, 更是给他干尽了脏活累活。
就不说增强蛊惑效果，让信徒信众做一些违逆本能的选择了。
比如金刚智、莲花戒、大善自在、空海……四人，明明被道门严正警告，都打上了那烂陀寺山门，却丝毫不顾暴露的风险，还去找叶寒的麻烦。
难道这一个个高僧大德都蠢如乌克兰，看不清其中的风险？
还不是风险预警被关了，意识不知不觉被干扰了？
再说法螺小世界吧，遮天的法相有多森森，积累的白骨就有多累累。幸存的有霍去病麾下几十人，以及转化的几十万兵，没挺过来，被吃干抹净彻底消化光的，又有多少？
其中好处是谁得的？
不用说，大部分是龙树。
因此受的内伤，结的因果，造的罪业，又是谁承受的？
肯定多数归咎法螺。
而且成为跨越正反宇宙的涵虚金桥, 法螺已经是放弃了再进一步，成为先天灵宝的机会——没有人, 包括圣人和佛祖，能在横跨宇宙的时候合道成圣。
那就仿佛一根电线短路了正负两级，还想在电路中玩各种花样……
不存在的！
所以说起来，法螺对龙树真的是尽心竭力，忠心耿耿了！
龙树给它的，真不一定有它回馈的多。绝没有“法螺占了龙树的光，如今该他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回报了”的道理。
再说了……
你们向来不是这样说的啊！
当初佛祖在雪山修成丈六金身，苏悉地院的孔雀明王贪他修为将其一口吞下。
佛祖剖开它脊背，跨它上灵山，最后都未取他性命，反而留它在灵山会上，封它为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对待吞食自己的孽畜，佛祖都能忍下忿怒，既往不咎，甚至开口“伤孔雀如伤我母”，金翅大鹏做他便宜舅舅都忍了，为什么自己这忠心耿耿的，反倒要遭这样的罪呢？
法螺断断续续，吞吞吐吐，话没能说完，但它的意思听者都明白了。
“阿弥陀佛！或许这就是你的劫数吧。”
“缘，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释迦牟尼！兴许你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造的孽太多了吧？”
“命运，就是这么无常啊……”
跟一件天生佛养的法宝，死物诞生出的器灵，谈劫数或许是真糊涂，毕竟天生石猴到了凡间，也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可谈轮回转生，绝对就是装糊涂，不知所云了。
内心深处，满满的皆是鄙夷——
佛门就是这样啊。
佛门一向这样！
想当初忽悠你加入的说辞你也信？
佛门、道门、基教、儒家，最开始哪个不是这样忽悠的？
当时信了也就信了吧，毕竟谁都是从被忽悠过来的，可混迹佛门中耳濡目染、尔虞我诈、潜移默化……这都多少年了，你竟然还信？
这不坑你坑谁？
我真傻，真的，竟然信了你们的鬼话！
我单知道你们对别人挺狠的，说关就关，说杀就杀，说炼魂就炼魂，不知道你们对自己人一样狠……
唔，或许，你们就从来没把我当自己人。也对，我毕竟不像你们，出身魔……啊！啊！啊！
说到此处，猛然妙音法螺重又大声惨叫起来。
却是龙树攥着妙音的真身，揉搓、拉伸、乾坤摸弄……开始新一轮操作了。
同时招呼庵摩罗园中众宾朋弟子：“大家一起助我！”
经过这段时间耽搁，他也推演明白，妙音法螺为什么迟迟不崩了。
那些丑陋的缝合，那些利落的切开，那些势成水火动不动大打出手的克苏鲁和重骑兵，竟然是一边的……互殴都是演戏，切缝皆是配合，悄然给妙音法螺减压，帮它苟延残喘。
这些蝼蚁，真就仿佛打不死的小强，石头上也能钻出洞来躲上一阵！
他已经失去耐心了，也顾不上面皮和因果了，直接招呼五百宾朋弟子一起上。
指望妙音法螺舍身殉道是不可能了。
而想强迫一尊巅峰至宝服服帖帖的自寻死路，还要让它在弥留之际，运转龙树不老咒，汲取小世界法则，炼制成龙树心仪的状态……龙树自己可做不到。
除非五百宾朋弟子一起助他。
虽然这么一来，他会瞬间荷包掏空，惹上债业累累，不晓得要花多少代价和精力心血才能还清，然而在大道契机面前，他完全顾不上了。
而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则是，只有少数几佛以及菩萨才知道的佛门根本，最高机密，妙音法螺是如何知道的？
虽然它没机会说完，立刻就被打断了，但从它前言后语的意思，它肯定是知道的。
这必须杀螺灭口了啊！
五百宾朋当然只是约数。
实际远远不止五百，只是实力达到上三真能够帮上忙的，又未必够五百。
而且这么些人，别说一人一巴掌按住妙音法螺，就是一人一指头，法螺也没那么大面积，它身周围的空间，也塞不下这么些人啊……
虽然上三境就可以不讲道理，在空间中你占一维，我占一维，全部塞满，却又彼此互不干扰，可……这里毕竟是须弥山上啊。
空间是被禁锢的，神通是被压制的，没人能在此间太过放肆。
所以这一大帮子人要帮忙也得讲究方式方法。
先排出一个大须弥山阵，隔绝空间，闭锁时间，自成一界来获得放肆的权限。
然后宾朋弟子中最差的那些出法相，化规则，推演三千小世界；
小世界揉成绳，织成网，结成兜，由已入七境演化世界的高手总揽，共同结成中千世界；
这样的中千世界所凝聚的信力、纯化的法则，再由八境甚至九境的更高手进一步编织，结成大千世界……
最终的大千世界只有七个，分别由龙树的大弟子提婆，同样出身那烂陀寺但另辟蹊径的无著，开创因明学与唯识宗的陈那，贡献戒律论的功德光，禅宗始祖达摩，论派大译者鸠摩罗什，中观瑜伽二宗的集大成者玄奘……执掌。
至于同样高明，甚至比这七位更胜一筹的无著的弟弟世亲。
因为他同时也是陈那的师父，功德光的师父……一人启三脉，号称“千部论主”，教出了唯识第一论师安慧，汉传集大成的玄奘是他的再传弟子，是最可能顶掉他上位的人。
所以这种要命的操作，是肯定不会给他机会插手的。
须弥山阵，自成世界。
七重大千，又演化金山，踰健达罗山，伊沙驮罗山，朅地洛迦山……
七名大德整合大千世界超乎想象的重量，以七重金山幻法，将这力量同时从七个方向压向最中心处的妙音法螺。
想当初大圣也只是被压了一座五指山，就动也不能动了。
而今七位大德，七重金山一起碾下，比之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丝毫不遑多让，哪怕巅峰佛宝，也纹丝动弹不得了。
不仅是空间被夹，无法动弹，包括上三境的各种不可能，一起被挤压的无法弹动。
同时七重金山又分别演出根轮、腹轮、脐轮……的七轮法则，从自身的镇压处透入妙音法螺，牵引着法螺中的天地元气，强行运转龙树菩萨的根本**——龙树不老咒。
于是天地的扭曲虽然继续，但紧绷断裂的趋势得到了缓解。
因为法螺的末日不再是将自己绷断，而是像蒜一样，被捣碎成泥！
同时纵横战场的大汉重骑兵和克苏鲁怪兽们，也立刻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因为他们的敌人背靠七重金山，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助力。
就在大势嬗变，局面反复之际，龙树贴在妙音法螺上，悄然询问：“佛门大密，你是听谁说的？”
凡知道的，统统要杀掉！不管是听的，还是说的！
第514章 七重金山，满山**
此时此刻的妙音法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手不能抬，眼不能眨，就连传递神念也被七重金山死死压制，只能宣之龙树一人。
就仿佛俘虏绑上了刑架, 垫上了老虎凳，备好了烙铁、皮鞭、辣椒水，可以为所欲为所欲为所欲为了……
所以龙树也就放心大胆的直问，毋须担心泄密，也没必要动其他心眼。
而在此同时，大须弥山阵七重金山的浩瀚压力下, 五百大德演化七轮, 牵引世界法则强推龙树不老咒的合力下，小世界的抵抗力量遭到了空前的阻击。
就不说五百大德穿透两界, 映射到法螺小世界的尊尊金身，带来了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压力了。
单说法螺内不加群的囚徒，负隅顽抗的皈依狱卒，极乐小世界驻守八部众……之前局面风云变色，天地翻覆，它们一度以为依仗已然垮台，自身就要万劫不复了。
结果突然感受到了大腿的强插……
不，不是大腿，是整个人都来了！
不，不是整个人，是许多许多人！
牛逼的菩萨，同样牛逼的尊者，不一样牛逼的罗汉，另一种不一样牛逼的天王……
没办法，法螺小世界的囚徒、狱卒甚至驻守八部众，见识也就这样了，就仿佛华国的佛教徒, 比影瞄形，能认出佛和菩萨规制的不同，就算虔信了。
至于具体到哪位是提婆，哪位是无著，哪位是陈那……
它们大多数连名字都没有听过，又怎么可能对号入座辨认出来？
当然了，今日一过，情况就不同了。
因为五百大德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同时，不知道多少囚徒、狱卒乃至八部众纷纷心生感应，从无到有，由弱而强的，凭空辨认出它们来。
提婆菩萨，又名圣天，禅宗西天十五祖，著《四百论》、《百论》、《百字论》，因“以威灵感人，智德伏物”，就是嘴炮超强, 得罪人太多, 最后跟耶稣一样，被异端刺死，殉道成真。
无著菩萨，阿僧伽，瑜伽行派创始人，又称无障碍。起初师于小乘萨婆多部，因思维空义，不得其门而入，欲自杀，被引入小乘空观，得以入门但仍不满意，以神通往兜率天从弥勒佛受大乘空观，始悟道成真。
陈那菩萨，新因明学奠基人，中印度逻辑之父……
一篇篇光辉璀璨的履历，一部部大德所治的经典……
尤为引人的，是他们不断展示的令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佛门无上妙法！
即便在须弥山忉利三十三天这佛门最兴盛之地，他们的妙法也不是随便展示的，只有逢年过节，重大庆典，弟子门徒济济一堂的时候，才会偶尔线路一下。
那为什么今天忽然大方起来了？
要知道，以七轮妙法推动天地元力，施展龙树不死咒，可不是必须如此卖力表演的！
因为这妙音法螺小世界是龙树的自留地啊。
小世界三十三亿众生灵，不管是叛逆的还是皈依的，皆奉龙树为唯一法主。
居于这自辟的天地，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对于仰赖信徒愿力的佛门大德而言，这可不是普通生灵，都是金光灿灿的韭菜啊！
且是基础的佛理已经被灌输的差不多，切进碗里就是菜的韭菜啊!
这哪能不赶紧挥舞镰刀，狠狠的割上一大票？
死里逃生的激动雀跃，叠加上一帮大腿展现神迹的兴奋，小世界的韭菜们直接g潮了！
甚至有一大票临阵顿悟，境界提升，战力暴涨的！
当然了，一半是因为情绪、心理上的亢奋，另一半则是因为七轮演化的龙树不死咒，本就是它们的根本法门。
有了五百大德加持，天地法则皆随之运转，大道都因此扭曲，来自遥远正世界的投影简直要化作实质……比妙音法螺和龙树单独催动时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就如同是正世界的洞天福地，灵气浓郁程度突然翻了几番！
沉浸于灵气中的修行者战斗力，甚至修为被推得直线攀升，大境界都借机提升实在合情合理。
又如同是手机马上没电了，忽然电网恢复了，还给上了快充！
电量蹭蹭蹭暴涨啊！
至于型号不对接口不符，可能导致的自燃自爆的问题……嗯，也就是境界提升太快可能陷入心障走火入魔之类的弊端，韭菜们自己都未必在意，五百大德就更不会替他们操心了。
“嗷！嗷！嗷！”
一时间，天上地下，水里火里，风风雨雨……这些刚刚的溃败者嗷嗷叫着，幻出法身，结出佛印，重新与霍家军和克苏鲁厮杀到了一起。
一边是一人为人，二人为从，三人为众，众人拾材火焰高！
一边是队形散乱，但有大腿，且大腿好多根，根根都肯帮忙的！
于是这边一记亢龙有悔，那边一记罗汉伏龙！
这边一招杀僧不留佛，那边一招佛祖心中坐！
克苏鲁与重骑兵的聚合，胜在心齐，势大力沉，如同猛虎出岬！
得了援助的狱卒、八部众则数量多，快充模式下攻击力亦是不俗，灵活多变，宛如狼群围猎！
于是渐渐地，更多是凭本能，缺乏章法的克苏鲁群陷入了苦战，有的身躯被撕开，有的触须被扯落，有的整个群组被撕咬下来，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
不过好在对付狼群战术霍家军还有些心得。
之前散落四方的人马迅速被召到一起，集结成阵。
狼群到近处，大刀挥舞如雪片乱飞，顷刻斩的天地崩裂，将狼群切成狼肉片；狼群若是远离，射日的碳素弓炮大风连射，落处一片焦土，狼群直接变成狼肉渣！
如是者接二连三。
“嗷嗷嗷！”自以为有大腿抱赢定了的狼群嚎叫着开始溃散。
但这回跟之前不一样，这回它们真有大腿。
当它们开始溃散，大腿们便上场了。
猛然金光绽放，辉煌灿烂照亮虚空，亘古便黑暗的小世界亮了！
败犬的克苏鲁忍不住抬须捂住了一身上下刚进化出的探察器官，被亮瞎了氪金狗眼。
而阵容严整的重甲骑兵阵列毫无波澜。骑兵面罩拥有自动调节射入光强的能力，不会被这点小状况影响。
甚至趁机竟然变成了一片片隐晦不清的影子，有点隐形起来了。
大腿们携带的是来自正世界的光明法则。
在正世界，碳素盔甲的涂层几乎没有反光，展现不出任何立体感。
当然了，这对上三境的高手来说并没什么卵用。
宛如恒星诞生光芒绽放的中心处，猛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一只只大手从天花中、金莲中探了出来，宛如千手观音，射向四面八方！
每一只都如来神掌，带着罡风，伴着闪电，自蕴法则，至高无上！携着一重重的金山之力，狠狠砸向了虚空中的反抗者。
“吱吱……”这是克苏鲁大群发出的惊慌惨叫。
“嘿！”这是重甲骑兵异口同声的结阵抗争。
“啪叽！波！”这是惊惶的克苏鲁大群被一巴掌拍下，直接爆碎了，一坨坨一块块，仿佛石榴被摔烂了，石榴子崩了一地。
好在没有死魔。
时空一体，分形制之。
超过承受极限的攻击，会被无限分割，由构成大群的所有魔平均承受，要么一起被打爆，要么哪怕所有魔都被扣了99%的血，也一只都不会死。
这是克苏鲁群的基本法则。
同时碎块向四面八方分裂爆射，更多的余波还可导入高维……层层力学法则，进一步分散了佛掌们的破坏力。
种种削弱、分散、转化下，哪怕佛掌威力无俦，也没能第一时间摧毁敌人，只是打散了组织。
不，甚至都不能说打散。
因为每个群的碎片四面八方崩飞的同时，还有其他群也在爆碎，碎片四面八方崩飞……
乍一看敌人似乎完全碎了，都飞不见了，其实我这块到了你那里，你那块到了我这里……被疯狂挤压缩的世界里，依旧处处分布，密度可观！
甚至飞的速度还更快了！
也就是说，携带能量更大了！
惯性定律，物体有保持状态不变的趋势。
飞行更快的碎片四面八方，互相排斥、吸引、环绕、碰撞，然后浪花，片刻的璀璨之后终究落回大海，重新汇集起来，转眼又是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小克苏鲁，体型飞快增长，血量迅速恢复……
反世界，物质性最强。
要呈现物质性，就需要能量以及动力。而金光佛掌的冲击，其实就是一种动力。
只是一般二般的单位难以承受，会被直接打爆！
唯有强大到了一定程度，或柔韧到了一定程度，才能承受住冲击！甚至可以反过来借助冲击，让其加固、强化自身，就仿佛是……非牛顿流体！
你不用力，我软绵绵虚不受力。
你越用力，我便越强硬！
以小世界的虚空为溶液，数量众多的游魔为长链分子，自身法则为纲领引导……叶寒将一个个打碎的克苏鲁群，化作了一锅非牛顿流体浓汤。
给众多大德的感觉，就仿佛一巴掌下去，糊了满满的一手**！
第515章 信号延迟，菩萨内讧
嗯，不仅是一手**，**还在不断的变稀，变热……
能量这玩意，不会凭空生出来，也不会凭空消失。
大能们的出招是从高维空间、真空无量海汲取了汹涌的能量，但要把抽出来的能量再塞回去, 除非也是大能，甚至比大能更大的能。
因为覆水难收，破坏容易建设难。
大德们挥霍的能量只能蓄积在这方天地，令得游魔碎片飞行越来越快，有尽的虚空温度越来越高。
毕竟温度在微观上，就是气体热运动的剧烈程度吗！
所以游魔们虽然变粘了，变稠了, 利用叶寒的法则之力勉强hold了冲击没被秒杀, 可任由大能继续出手，不断搅动天地，升温加热，迟早会把他们煮沸烧焦，把非牛顿流体变牛顿流体。
好在克苏鲁不是一个魔。
它们还有队友——重甲骑兵阵列。
虽然它遭到压碎性打击的同时，重甲骑兵同样遭到了打击。
大能们出手一体同仁，不分彼此！
但跟自由散漫的克苏鲁不同，重甲骑兵训练有素，大能们出手的一刹那，他们就意识到来者不善难以力敌，果断开始撤退。
无差别轰炸虽然强大，如果目标跑了，轰炸区也得整个跟上啊。
重甲骑兵速度奇快，甚至有些幻化天马生出了翅膀。
轰炸区一跟作气，两跟衰，三跟继续衰, 虽然未到力竭的程度，终究变弱了……
而且重甲骑兵并非简单的逃跑，一边撤退，一边迅速分兵，就算大能佛掌不讲道理，这个后面也有，那个后面也有，薛定谔的跟随，终究是有极限的。
有些继续被跟随，有些成功摆脱。
于是被跟的继续狂撤，而成功摆脱的，立刻掉头集结，迅速排成了雁行之阵，向着追逐战友的佛掌侧向发起了冲击！
未接敌时先三轮乱箭，射的巨掌颤抖哆嗦如同抽风。
即将接敌，弓换长刀，斗气化马，铺天盖地的刀气，铺天盖地的战意，铺天盖地的光华, 刺瞎魔眼！
死追不舍的佛掌于是转眼被切的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虽然法则幻化之物不会真的受伤，完全是意志的碰撞。
但压碎打击确实被击溃了, 力量迅速衰竭，幻象飞快瓦解……
而被追逐的兵团，就跟解放他们的战友一样，迅速停止狂奔，掉头集结，或者加入了战友的雁行阵，或者自行组建雁行，侧向奔袭去援助更多的同伴。
一救二，二救四……指数裂变。
真的将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策略发挥的淋漓尽致。
转眼之间，至少二三十只佛掌被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到崩溃了。
虚空中，隐约能听到迭声的痛呼，以及阵阵忍不住的嗤笑声。
显然有恃须弥山阵凌弱的大德被反击伤到了，虽然只是针扎破点皮那样的伤，终究……
就被其他大德嗤笑了。
也是它们倒霉，多是撞见了霍去病、孙策、高长恭、贞德这些传奇将领亲率的主力。
虽然受困于法螺几百上千年，脱离了正世界的天地灵气，这些人的实力始终没有增长……
但终究是七境啊。
几百上千年下来，境界虽然不动，见识、经验、战斗素养，绝对超越了七境，只差修为而已。
而此刻，他们修为也不缺了！
因为有了叶寒的大群法则，可以整合麾下战士如一体，又有更多的受制衡的数量百倍的游魔散灵……力量都可以为他们所用！
武修世界里尚有吸星**、北冥神功等等吸取别人内力的功法，叶寒的大群法则比那复杂了不知多少倍，高明了不知多少倍，有这样的神效一点不奇怪。
所以一支支主力军团，力量完全是八境！
霍去病亲率的雁行最前端，则恍惚已经跨越了九境的门槛！
于是，
一边仗着大须弥山阵，跨越涵虚金桥，远程碾压！
一边是凝聚魔灵意志，有心算无心，以实击虚！
最终，本土胜过了外来，有心算过了无心！
甚至凭着**境的实力，硬是通过幻象反击到了本体！这自然是上三境的又一桩不可思议。
此外还有一项重要因素——反射时间！
正世界与反世界的时间流逝存在极大差异。
并不是说哪边快哪边慢，而是正世界的时间法则几乎处处均匀，只受相对论效应影响，而反世界的时间法则不均匀。
万有斥力在这世界筑起了高山，也挤出了深渊。
高山是快的，深渊是慢的。
妙音法螺投影区所处的深渊沟壑，更是慢到了极致，和现实世界几乎有几十倍的差距，相当于自带变速齿轮。
然后大能们还是在宇宙的另一端操作，面临信号延迟。
这边的景象传过去需要时间，他们的指令传过来同样需要时间。
假如还存在极大时间差，掉帧漏帧就很严重了……
七重金山的碾压，七轮妙法的加持，他们沛乎塞苍穹的操作本应该如臂使指，奈何网络条件所限。
意识到这边的变故改变章法，已是来不及。
等做出应对，才发现这边又有了新的应对，自己的反应，刚好成为了破绽……
总之，地利和人和的加持下，七重金山的碾压被硬生生撬开一角，五百大能的出手，被掰断了指头二三十根。
而且，这些指头中的佛门力量并未消散。
霍去病长剑挥处，军旗激荡，佛指中蕴含的崩裂的法则、残缺的能量，甚至是落单的魔灵，一股脑被裹挟入群，并着如雷啼声，如潮骑军，向更远的佛掌冲去。
为什么少年军神能屡屡于大漠瀚海中找到匈奴的影踪，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惊慌失措！崩溃奔逃！一泻千里！
可不都是运气和直觉，而是他会借助敌人的力量，让俘虏带路，因粮于敌，以及，擅于窥测敌人之间的阴私罅隙，准确插入，以无间入有间！
比如此刻。
七重金山大阵，哪座是踰健达罗山，哪座是伊沙驮罗山，哪座是朅地洛迦山……组阵者自己清楚，外人是很难分清的，只会觉排山倒海的力量压来，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可霍去病能揣摩到！
甚至能揣摩出来，不同山头之间的远近亲疏！
他精妙的侧向包抄，斩断了某金山的一指，然后裹挟敌兵，借着崩溃山脉的力量，加速奔向了另一山。
被断指的山头本来恼羞成怒，佛掌连拍欲挽回颜面，可当意识到霍去病大军去向……顿时欲追又止，欲拍实推起来。
因为霍去病最初伤的那山，乃是提婆所辖。
龙树大弟子出师不利，无著、陈那、功德光这些和龙树嫡系不对付的，自然趁机奚落。
其实原本关注这边的不多，毕竟是战场上，死死伤伤的不是很正常吗，还有那么久的延迟，可因为笑声，愣是让全场关注……
而霍去病去往的伊沙驮罗山，正是领笑的无著执掌。
提婆当然希望这搞出行派，严重分裂了中观，还动不动仗着世亲兄长身份倚老卖老的货，也结结实实的吃点亏。
仇恨立马淡了，甚至暗戳戳的煽风点火。
于是霍家军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推。
更前面些的地方，伊沙驮罗山巍然耸立，做好了迎头痛击的准备。
结果，眼见撞击就要开始，猛然霍去病军旗挥舞，原本铺陈成一片的大军剧烈收束，从雁行阵飞快收成了锋矢之阵。
中间箭头处仍然是霍去病中军，麾下大军紧随其后，结阵蜿蜒旋转，宛如钻头钻入。
掌捏佛印如花绽放的伊沙驮罗山阵猝不及防，被重骑锋矢狠狠钻入！
仿佛劲箭入体，筋肉骨层层阻碍！
但劲箭也携势猛钻，势要洞穿！
猛然上百大德齐声唱诵“嗡班喳萨埵萨玛呀，玛奴巴拿呀……”，金刚萨埵心咒惊天动地，念力化作金色流光滴落，迅速覆盖金山，令其愈加坚固，宛如金石！
于是原本钻得血肉横飞的霍家锋矢，激起的再非血肉，而是火花四溅了！
一时间，到底是霍家军够利，将成功钻山而过；还是金山够坚，会把霍家军死死夹住，成为战场最大的悬念。
直到……伊沙驮罗山体轰然一震！
上百大德的佛唱齐齐卡顿！
愈来愈慢，愈来愈势竭的锋矢猛然得到了动力，窥见了金山上某道一闪而过的缝隙，“嗖”的穿山而出，成功破阵！
“唉……”依稀听得满场的失落叹气声。
“提婆，你做什么！这是你师父的晋升之机，我们可是来帮忙的！”
金山之顶，无著菩萨掀开宝盖，踏碎金莲，怒气冲冲向驱使伊沙驮罗山撞击踰健达罗山的提婆发火。
他座下金山原本已将敌人夹住，结果追击的伊沙驮罗山不知好歹的从后面一撞，硬生生把踰健达罗山撞松了，让霍家军趁机跑了！
“多好的机会啊！”
“谁都能看出来，刚才那伙乃是敌魁！若能陷住……”
无著菩萨的亲友团纷纷扼腕，表达惋惜之意。
伊沙驮罗山上，提婆菩萨瞅着这一幕，一口金血几乎喷出来。
我尼玛撞你了吗！恶菩萨先告状啊！
第516章 碰瓷反转，佛门大密
刚才发生了什么？
其实很简单。
霍去病率军在前面跑，提婆催动金山报复的追，无着在更前面排开阵势准备围堵。
结果霍去病临阵变形，打洞钻山了。
提婆就面临了两个选择，一是立刻停下，二是继续追，做出不依不饶的样子, 至于是真的不饶，还是趁机撞击无着报复刚才，就到时候说了。
不趁机的话，他有点不甘心。
趁机的话，则就像无着说的，大家是来帮忙的, 帮他师父的忙。自己这嫡系弟子趁机搞破坏，总归不大好。
于是他犹豫了，收招便慢了一点点, 堪堪在两山将撞未撞之际，停住了攻势。
可万万没想到啊！
自己都停了，明明没撞上去……好吧，也可能撞上去了，但真就只撞到了一点点，结果那无着无风自抖，无震自颤，趁机纵走了敌将，还倒打一耙，说自己撞了他，才让敌将脱困。
天可怜……嗯，佛祖在上，自己可真心停了，没故意撞他啊！
这就彷佛是，碰瓷的站上了马路, 但心里犹有良知，在碰与不碰之间激烈博弈的时候，勐然一车挨着他停住了！
明明都没摆姿势，没开口攀赖呢，对方下了车，不管叁七二十一就锤自己，大叫大嚷着说自己碰瓷……
有你这样的吗！
提婆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险些压制不住心魔。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老僧来，这份情谊老僧记下了。些许摩擦不足夸，还是放眼思当下吧。”
募然审问法螺的龙树开口，让无着莫要不依不饶。
他这种试图突破天人之隔的存在，说话都是有因果的。这样说了，就相当于在写好的文书上又一次签字画押，板上钉钉，日后反悔代价会更大。
逼到这种程度，无着也心满意足了，鸣金收兵。
同一时间，提婆也收到了师父的私下传音，大意是他的委屈师父完全知道，可眼下还指着这些人帮忙镇场子, 不好公然翻脸。这些人巴不得找茬翻脸呢。
所以……可能引起误会，让这帮人讹上的操作坚决不能做。
就让这些人镇守边界，压缩法螺世界吧，追杀叛乱者的事，找另外叁人配合，也就是鸠摩罗什、达摩和玄奘。
“是，师父！”提婆嘬着牙花子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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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呼呼呼……终于出来了！”
重甲骑军化作细细的锋矢，避大德挑软肋，钻金山穿长洞，终于抽冷子钻出了重围！
说起来只有短短几句，但突围路上的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火花四溅，成功的机会飘渺虚忽，失败的命运是万劫不复……可以想见过程的惊险刺激，亲历者的跌宕起伏。
而今终于将敌人远远甩到了身后，上到将领，下到士兵，甚至被士兵统辖的游魔散灵，被游魔散灵看押的俘虏炮灰……全都长长舒了口气。
感应着群中刷屏的意念，霍去病哑然一笑。
自动生成一个“跟我走没错的”表情包。
所有人都以为刚刚是命悬一线，其实根本不是的。
就算提婆没撞上来，就算无着没趁机放走他们，彷佛漂亮国一样，唯恐这世界不乱，不想战斗这么快结束……
他至少还有两套方桉可以突围的。
但军心不乱，士气高昂，也就不必多做解释了。
正好示敌以弱，配合方才的挑拨计划，很方便安排点别的……
霍去病回望着后方正逐渐变阵的金山，神念联络远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机会？嗯……是不是可以跟他透露一些？我觉得可以信任……”
“暂时不要？好吧，那就继续游击，寻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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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与此同时。
叶寒正在犹豫……
一是犹豫克苏鲁要不要更进一步的合体。
克苏鲁当然可以继续合体，从单细胞到多细胞，从多细胞到更多细胞……
人体细胞个数在40万亿到60万亿！
目前几万级别的合体算什么啊？
之所以不合，一是撒胡椒面分散，吸收游魔散灵的效率高，可以加快成长。
二是因为算力不够。
主要是小号太少，群越大，想完全掌控，需要的小号就越多……小号越多，需要算力就越多，而且是指数级增长。
所以他一直让克苏鲁保持几万级，虽然小世界游魔散灵总数在几十亿。
如今他把半数分润出去，交给了霍家军，腾出的算力十分可观，就支持继续合了。
叁，也是最重要的。
克苏鲁的合体如同生命进化，由小而大，由弱而强，继续往上合的话，很自然的就要经历所有超凡生命必须经历的难关了——天劫。
反世界的天劫叶寒经历过一次，但那次显然并不正宗，谈不上有经验。
串联魔念合体强化的克苏鲁假如引来天劫，会是什么形态，什么规模，什么威力，更是无从捉摸。
更别说这里还不是普通的反世界，是被妙音法螺投影规则覆盖的**型的反世界……
这波天劫会如何，即便道祖佛祖圣人上帝来了怕是也无从忖度吧？
到底合还是不合呢？
合很危险。
可是不合，小世界的能量越来越密，温度越来越高，克苏鲁汤越来越浓，很快就要出魔命了……
进退两难之际，忽然一个声音响在叶寒的脑海，以及类系统的面板：感觉你要放大招……能不能，能不能……先缓缓，缓缓……听我说……
看那括号，听这断断续续的样子，就知道是法螺说话了。
对于系统冒泡联络自己，这种事叶寒太熟了，波澜不惊：你继续说。
然后法螺就说了，但并不是对叶寒，而是对……龙树！
正在被龙树拷问的它也不知用什么办法，分出了一道神念，让叶寒能够听到它和龙树的问答。
此时小世界中的大型战斗都两叁轮了，而正世界的庵摩罗园，才过了几呼吸的功夫。
固然是两界时间差异太大，也是妙音法螺拼命了，一边受刑强撑，一边借着压力让这世界转的更快，时间差异更大。
虽然修到了上叁境，一念万法生，不管是思考，还是反应，都不能以常理忖度，但极致的时间差，还是可以拉长大能的反应时间，让网络延迟更严重。
所以龙树对它的刑讯也就刚开始。
呵呵，你问我怎么知道的……
你难道忘了，佛门有叁善道，叁恶道，有漏道，无漏道，涅槃道……可我，却是映照善恶两业，达因至果，勾连有相无相的涵虚道……
所谓涵虚道，也就是涵虚金桥。
妙音法螺就是化身此道，成为了佛门沟通正反两界的桥梁。
可涵虚二字什么意思？
水映照天空。
所以此道就如同镜花水月，可以映照出一切，却又什么都触不到，摸不着……
这是一条绝路！
哪怕世间有漏道，经过修行，经过赎罪，都有窥探大道的机会，涵虚道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它看着被追捕的角色懵逼的走上金桥，冲进反世界；看着敌人被拘束关押炼化；看着自己人，过桥入无间魔界炼心，待修行有成后，又被接引出世……
真就彷佛一道桥，历经风雨沧桑……
我站了那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年，虽然你们从来不说，我自己难道看不出来吗？相比将人送入无间，我的作用，更多还是接魔出无间啊……
我如何会悟不透，你们的根基不在正道，根本就是从无间而来……
反正你是，燃灯是，大日……似乎也是！
世间都谓大日是如来的绝对佛身，其实真相是反过来的吧……
法螺的话可谓石破天惊！
佛门出自反世界？至少一部分佛，根基不正，或是已然入魔？甚至佛祖都有嫌疑？燃灯乃纵叁世佛，大日如来更是佛祖佛身……
乍听起来不可思议，细想想却又……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佛门向来讲究佛魔一体，佛也可以成魔，魔也可以成佛，全在一念之间。
这样的论断似乎是大开方便之门，让众生都有机会皈依。
可是……不付出努力的顿悟，真的是顿悟吗？天底下有这样的便宜事？
而且这样的顿悟就算顿了，悟者会看重吗？须知太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
再退一步说，脑子觉得会了，手告诉你不会的事情难道少吗？
但假如换个角度，这种调调其实更方便洗白啊！
前一天还暴虐肆意，胡作非为，一夕顿悟，洗心革面，就可以斩断尘缘重新做人了，不必心存愧疚，不必为旧账负责，算是渣出系统，渣出理论，渣出境界了！
即便你找上门，人家双手合十，说那本是你欠他的，如今帐目已清，大家各自安好便了，就打法你了。
你若仍旧不依不饶，人家便可祭出金刚忿怒相，直接把你拘了，说你已经入魔，需得青灯、古佛、吃斋、念经，数剂齐下才有得救……
就彷佛精神病院拘人一样，进去容易，想证明自己没问题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仔细盘盘，诸如此类的事情，佛门干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第517章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从立教的根基来说，佛门也十分可疑啊！
其他教派，无论道、儒，还是基、伊，虽然都求修行超脱，然而修行的同时并不会忘了牧民、治国、打理天下。
就算那些不管的，多也是斗争失败, 不得不老实的。
比如地球界末法时代的道教，退化到吃斋念经火居出家，跟和尚没什么两样了，但追根溯源……
道家早期最重要的支流叫什么？黄老道。
老是老子，黄是什么？黄帝啊，五帝之首, 中华始祖！
其时黄老道为大汉国教, 支撑了大汉四百年！
后来张角创太平道搅乱天下, 又有天师道三代天师割据汉中……都是风云激荡年代的主角。
所以没有比道门更入世的了。
只是后来佛门入侵，佛道连场大战，彼此都损失惨重，再未能重现古时盛况。
至于基伊，更向来政教一体，皇帝上位都得教皇认证的，耶稣这样的圣贤都自认牧羊人，放牧百姓。百姓吃草，他们吃肉。
唯有佛门，是不事生产的！
整日只管吃斋念佛，吃喝跟人讨要，拉撒随心所欲，三百六十行不入，彷佛寄生虫一般，靠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维生。
即便偶尔出现所谓的人间佛国，也大半不是乐土，子民消极怠惰, 国事荒废粗疏，一场天灾, 一轮侵掠，瞬间变成人间地狱。
所以假如有个教派是有问题的，佛门真是第一怀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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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螺就这般讲述着堪破佛门大密的过程。
似乎是在辩解，然而它的态度……以及陈述，明显有问题，就彷佛是在有意……
募然龙树祸至心灵，厉声喝问：“谁在窥听？”
这般惊人的秘密，自己镇压其身躯，强迫其行法，抽其骨吸其髓洗其脑的盘问……法螺有力气说一两个名字线索，就很难得了。
哪儿来的精神这般长篇大论？彷佛演讲一般。
除非，他是在说给别人听的，为了辩解什么……
“魔王波旬！大日法身！毗婆尸佛！速速助我！”神色大变的他一边喊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名字，一边结出无人认识的诡异手印，引导着来自更高层次的力量，压制法螺的神念，追索一切因果线索。
不过这种更高层次的力量，是很难跨越宇宙的。
就彷佛在另外一边, 假如你对道祖佛祖有什么不敬, 他们可以立刻心生感应, 如果在意的话，甚至可以立刻给你一个教训。
但在反世界你想什么，这些祖圣就听不到了。
除非，他们本来就在这一界，是在反世界合道的！
龙树的反应，无异于认证了法螺的话！
与此同时，法螺也神念再度联络叶寒。
龙树的爆发似乎并未对它造成太多困扰，看来它也是有些小秘密的。
叶门主，你现在也知道佛门的最大秘密了……自此往后，天上地下，无远弗界，佛门会追杀你到死！咱们算是一条绳上的结了……
法螺传信，原来并非感念叶寒的“恩德”，而是要利用这些要命的消息，将叶寒和它绑到一起。
叶寒还没反应过来，苏星眸敏捷的跳出来：“你是要要挟我们？法螺，你是挺老实的螺啊……怎么这样了？你敢这么对龙树么？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法螺羞惭：我，我……我也说没办法，我不想死。
“所有说自己没办法的，都只是自我开脱而已。”苏星眸撇嘴，“说吧，你想要什么？老实说！这地方我也当半个家，我不同意，你过不去！”
法螺终究不很精明，本是携势而来，被苏星眸这一打断，积蓄的气势消散殆尽。
羞惭说道：
我，我……感觉到你身上天地胎膜的气息了，如果你把天地胎膜借我，我可以用天地胎膜再造一条穿梭正反两界的涵虚金桥，让佛门也无可奈何。
法螺的话骤然一听，让人心中一亮。
妙音法螺的本体便是一道涵虚金桥，贯穿宇宙，让人可以某种程度跨越正反两界。
虽然上三境一般不会跨，只是投影，但紧急情况，硬穿也是可以。
“你没说完，继续！”苏星眸的情商不是叶寒能比的，一下听出法螺不尽不实。
好，好吧……我说实话。
用天地胎膜造一道金桥，这法螺没说谎。
但它的真正目的，除了保命，更多还是为了它的道。
它已是巅峰至宝，温养出世界，而且法则完备，生灵众多，那下一步，便是合道宇宙了。
当然，这里的宇宙其实不是宇宙，顶多是界域。
只是合道界域不大威武，不符合巅峰修行者的身份，才……
假如真是宇宙，道祖、佛祖、上帝……已经合过好多回？早就没得玩了啊。
而要合道宇宙，先得有一片宇宙。完整的，圆融的，不能说完美至少得不漏的宇宙。
法螺的问题就在于涵虚道跨越了宇宙两端，真正宇宙的两端！
没有人，包括螺，能跨越这么大的尺度合道，两端法则都不一样的，你要合哪边？
合了这边那边不对，合了那边这边不对……
总之是没辙，相当于先天便是漏的。
若非不得己，没人愿意走这样的断头路。
所以它虽然修了此道，私下里，暗戳戳的，也准备了些东西，比如……生了只小螺。
嗯，不是真的生，是反世界这边天魔寄生的手段。
做好了褪去法体，另换躯壳的准备。只是这躯壳并非别人的，是它自己攒出来的。
就类似，女娲石也可以孵出孙悟空嘛。
虽然还没正式开始孵，旧有躯壳也没蜕，但本体与内在神魂已经貌合神离了，所以龙树这般折磨，它也没有太难受，因为只需承受一两分。
就好像两口子马上要离婚了，你折磨这边，能让那边心痛半分吗？
但身体扛得住，将孵未孵之际，它的神魂却是极脆弱的。
被龙树一道恶念搞到失控就是明证。
为了保证蜕壳重生成功，它必须寻一处不会被搅扰的渡劫之所，如果还能接通大道，窥见圣境，那就更好了！
天地胎膜就是最适合的一款。
天地胎膜是什么？
天地初生，乾坤始奠之际，保护新生的宇宙按部就班，正常成长所凝结的法则、意志、天道、气运的集合体。
连天地都罩得住，何况它一只螺？
法螺甚至觉得这是天意，偏在濒临生死大考的时候，出现了这么完美的孵化器。
天地胎膜？
叶寒却是一愣。
若不是法螺提起，他几乎忘了，自己有一套这玩意。
别人晋升上三境都是凝结一个小世界，他却造黑洞计算机了。以至于极端罕见，通常晋升准圣才有机会出现的天地胎膜，被他弃如敝履，冻结在黑洞循环里了。
这东西……可以做法螺的救命稻草？
只是听着妙音法螺对于涵虚金桥，对于天地胎膜的描述，叶寒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问法螺：“你听说过环流本命没有？”
似乎，苏星眸的环流本命，和法螺的涵虚金桥，有点神似啊。
天生连接着宇宙的两端，彷佛宇宙的漏点。
环流本命？当然知道！天底下知道这事的可不多，刚刚好，跟知道佛门来自无间的人数几乎一样多！
妙音法螺意味深长的说道。
但说着说着它勐然醒觉：你，你，你是环流本命？
难怪……从那边进来的都是神魂，你却还有法身！从这边进来的都是魔灵，你却明显是修道者……你是用自己的力量跨越两界的！
你来反世界，就是寻找答桉的。
其实真相很简单，环流本命，就是涵虚金桥啊！
或者说，是涵虚金桥的初级形态，还需修行和进化，在正世界晋入上三孕育小世界，在反世界孕育魔胎魔躯……
道家讲究道种，魔道也有魔种，环流本命，就是佛门在反世界精心培育的，却必须由正世界的天地灵气哺育才能萌芽成长的金桥种子。
所以天赋出众，修行迅速，资质惊人，还极擅长感染别人，最能悄无声息的散播魔道。
待到修行大成，完成正反两界的蜕变，便可化作沟通两界的金桥，悄无声息的带人出入无间……
是的。
涵虚金桥不止妙音法螺一条。
事实上，佛门隐藏的金桥有多少条，到底接了多少佛门弟子入魔，接了多少魔头降世，妙音法螺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秘密根本就不曾流传于世，只有佛门当中知晓入魔秘密的一小撮人才知。
若不是神通侥幸对路，可以后天习得涵虚道，这些颠覆宇宙的秘密，妙音法螺原本也没资格知晓。
苏星眸：“……”
她突然插话，是担心叶寒被法螺的可怜相给骗了。
美色啊、阴谋啊、话术啊……这些很难让叶寒上当，但放低身段装可怜就不一定了。因为这家伙常常做好事不留名，就为让自己更像正常人一点。
谁知道说着说着说到自己身上来了。
等等！
突然她觉得不对劲。
妙音法螺恍然大悟的反应，洋洋得意显摆的表情包，让她十分奇怪：“这个时候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
第518章 装，你接着装
妙音法螺为什么要笑不出来？
巅峰至宝想了好几秒钟，终于呜呜哭了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天爷，你待我何其不公！
它想摆脱涵虚金桥的命运，需要天地胎膜。
可眼前这位就不想吗？
虽说环流本命是佛门播撒的种子，并不意味着开花结果之后，就一定是佛门的人啊。
比如它自己, 不就有了异心吗。嗯，也不能说是异心，顶多算是两手准备吧。
现在人家自己要用，它还怎么用？人家自己就可以法身横渡两界了，又何必来求它？
这不是彻底的悲剧是什么？
哭啊~~~
苏星眸斜眼看着这货：你装！你接着装！在我这影后面前演戏，你也真是鲁班面前弄大斧。
嘴角微翘, 又含蓄的问：“那如果，有人还未入上三境便激活了本命, 可以用天地胎膜吗……要怎么用？”
！！！眼角含泪的妙音法螺再度呆滞了几秒钟, 勐然明白过来，环流本命不是叶门主，是你？还未入上三境，已经可以法身穿越，你们怎么做到的？
嗯……两个字，硬挤。
你这，你这……不好办了呀！天地胎膜都未必能救你……
根据已知条件，妙音法螺迅速推演起苏星眸的状况来，表情包严肃。
确实很严重。
环流本命就是涵虚金桥种子，这条消息很重要，但没重要到能救苏星眸的命。
因为苏星眸最大的问题不在环流本命，而在她不入上三境便激活了本命。
就彷佛种子，辐照变异了很大概率出问题，但该发芽还是能发芽的。
但感觉天气晴好生根发芽了，结果只是极端天气，暖和了几天大地就重回冰封，这它还能缩回去吗？
拔苗助长才是她最大的问题, 环流本命的魔化都要靠后。
一般来说, 要使用天地胎膜，必须得入上三境。没有稳定而又完备的小世界，根本无法撑起天地胎膜的扩张，令其发挥温养的作用。
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形神俱灭，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如果有上三境了，又何须天地胎膜？叶寒早推演出了许多上三境上的功法，有不同概率可以阻止甚至中断魔化了……
死循环。
瞅着妙音法螺的样子，苏星眸撇嘴道：“虽然我要倒霉，但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高兴窃喜的吗？”
…………
哦，对哈！高兴，窃喜……妙音法螺恍悟，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我，我为什么要高兴？佛门眼中，众生平等, 一滴水中都有十万生命……
叶寒私信苏星眸：“天地胎膜的用法不必问它，我推演的差不多了, 已经有了两套方桉……”
前面说过, 不入上三境便无法塑造小世界打断魔化，更无法撑起天地胎膜。
但那只是对普通人。
得了妙音法螺的提醒，叶寒很快重新推演确定，对于稳固金桥、中止魔化，天地胎膜确实是极佳的辅助。
至于不到上三撑不起胎膜，无法塑造完整世界……
其实用最简单的法则，构造超级复杂乃至趋近混沌的世界，这个并不难，叶寒刚好晓得点心得，仔细盘盘，就算不入上三也完全可以试试的。
而且即便没有妙音法螺的提醒，不知道天地胎膜的作用，他也有另一套预桉。
在反世界渡劫！
之前信息不足，算力也不足，经过霍家军帮忙分担压力，黑洞计算机这段时间得以全力运转，不知模拟了多少次循环，渡反世界大劫他已经有些把握了！
虽然修行者正世界渡劫，反世界又度，两套不同法则冲突，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形神俱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推演的结果，是这么做虽有风险，却极可能帮他补完法则，修成正果！
而且正果大概率能延缓甚至解决苏星眸的危机。
所以，苏星眸真的不必着急。
“我不是着急。”苏星眸摇头。
“那你是……”叶寒有点不明白苏星眸的思路。
“是这家伙不对劲……”苏星眸也纳闷，“要提醒它才知道笑，知道哭……它说的话或许是真的，但对天地胎膜，没有那么想要……”
所以苏星眸一直用话术试探呢。
而天地胎膜的反应，拙劣到彷佛小孩子偷吃糖果被家长抓到了，连撒谎都不晓得怎么撒。
要么它的多重演技强到了连影后都瞒得过，要么，它真就是老实孩子撒谎……
总之，这种时候了还不尽不实，肯定有啥图谋，不得不防啊！
原来如此。
接入黑洞计算机稍一推演，叶寒知道，苏星眸的判断没有问题，妙音法螺确实有事。
马上，他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双方这边的勾心斗角看起来很久，其实压缩成神念，就短短一瞬间。
一瞬间之后，另一边的龙树终于在高层次力量的帮助下，锁定了窥听者：“玄奘，竟然是你？！”
法螺：o⊙﹏⊙o.
叶寒、苏星眸：“……”
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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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树终于喊出了窥探者：“玄奘，竟然是你？！”
这名字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已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法螺脸彻底扭曲了：怎，怎，怎么会？我，我，我明明联系了叶门主遮掩，还，还如此……尽心竭力，如此努力的演戏！
为，为啥……还是被查到了？
庵摩罗园，须弥山阵，玄奘的法身与神魂同样齐齐懵逼：“阿弥陀佛，菩萨在说什么？什么窥听？”
无奈他演技虽好，七重金山下的法螺已经惊慌的露了口风，说什么都没用了。
龙树再没说话，但懵逼状的玄奘已经感受到了金刚怖畏的压力，肉身压力来自庵摩罗园八部龙池水，神魂则是反世界一**黑日的投影……
是的，法螺联系叶寒，看起来似乎想是用佛门入魔的消息，交换天地胎膜，换取一线生机，但这其实只是它半真半假的一层掩护。
所以它的态度才那么奇怪，让苏星眸颇费思量。
它真正的交易对象另有其人。
反正叶寒是佛门追索的目标，也是它可能的交易对象，拿来做幌子很方便遮掩真实的交易。
却没想到，龙树召唤大佬一番操作，没看到叶寒这假目标，却一眼锁定了真凶玄奘。
怎，怎，怎么会的？法螺嗔孔结足，语无伦次。
天地胎膜可以成为它的救命稻草，但那需要时间炼化，更得能找到机会熘啊……哪怕它可以生小螺。
所以玄奘那边的稻草才是它最需要的，
苏星眸也是无语。
没想到东绕西绕，把她也绕进去的一番大戏，竟全都是假的，是这货的暗度陈仓。
至于佛门大佬们为什么没锁定叶寒？
一来是因为沟通用的量子交互网络。
从私密性上看，这张网遍布法螺内部错综复杂，一瞬间经过了哪些节点，穿过了哪些中继，又做了多少的优化以及尝试，才穿透结界而出……
连叶寒自己想搞清楚都得费一番手脚，何况追踪者？
从因果性上看，信号虽然被那么多魔接收了，那么多魔转发了，但这些魔根本看不懂内容，也就不沾因果。
即便有，由于魔数众多，法不责众……怕是也微弱的根本难以追索。
大佬们要查自然也很难着手。
二则是叶寒此刻的状态。
由于被连番设计针对，因果锁定，命运窥探，他有点怕了，所以出了法螺，他就始终保持着微观量子态。
非生非死，非内非外，非过去非现在……把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然后还有第三，也是最确定的。
两个人想要从饥饿的虎口中逃脱的条件是什么？
不是比老虎跑得快，只要比另外一个人跑得快就行了。
在这轮的冒险冲突中，很明显他跑的比另一边稍快了一点。于是另一边的玄奘就悲剧了……
“活该！”想明白了个中蹊跷，苏星眸幸灾乐祸。
跟你们的交易虽然不是真的，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管是佛门入魔之事，还是环流本命是由佛门播撒，用来构造涵虚金桥的种子……
天地胎膜法螺也是真的需要，很想要，若不是它和玄奘联络在先，时间又不够它练化……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但那不会改变你们的处境。而且如果计划成功，我会想办法送你们走的。妙音法螺诚挚的说道。
这家伙或许老实，但也是李逵式的老实，助纣为虐毫不手软，是生是死不值得在意……叶寒提醒苏星眸，不要被这家伙的演技骗了。
苏星眸这才明白，自己白担心了。
叶寒的是非观念不是情绪影响的，根本是算出来的。
法螺作孽太多，再怎么表现都没用的，除非它真的有用。
比如不死的话，可以暂时庇佑螺中三十三亿生灵以及霍家军。
但假如它的脱身之法必须撇下所有魔，或者叶寒自己搞出了解决之道，那它的生死毫无意义。
而眼下，叶寒似乎已经有备选方桉了，所以……
苏星眸风轻云澹起来：“为啥选玄奘，不选我们？你给个理由先。”
为什么呢？
法螺用力想着如何解释的同时，玄奘也缓缓开口：“好吧，贫僧确实听到了些东西，可没办法，谁让贫僧修的也是金桥之道呢？”
金桥之道？也？
龙树杀机稍缓。
与此同时，叶寒也收到了霍去病的传信：“有没有办法救玄奘？”
救玄奘？为啥……
不等叶寒问出声，霍去病直接给出了答桉：“玄奘是自己人。”
自己人？
第519章 人道金桥，波旬魔花
玄奘是谁？
俗家姓陈名祎。
唐代高僧，又称唐僧、御弟哥哥、江流儿、金蝉子、唐三藏以及旃檀功德佛……
年轻时历九九八十一难，西行留学天竺，着《会宗论》，批师子光，于那烂陀寺主讲，于曲女城摆无遮, 于西天求取真经。
而后返回长安，往返十七年，旅程五万里，带回佛经六百五十七部。
一生共翻译大小乘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五卷，为汉传佛教四大翻译家之一；又将《老子》、《大乘起信论》等译为梵文传入天竺；还曾撰写《大唐西域记》十二卷，收弟子几千人, 乃唯识宗创始人……
当然了, 以上诸般履历并非一个人的。
在末法界，他是老老实实往返十七年, 旅程五万里的高僧大德，翻译家，旅行家；
在多元灵界，他才是如来的二弟子，金蝉子转世，夙世的高修大德；
在更少些的世界中，他会遇到一个叫做悟空的顽皮石猴，并着另外两弟子胯下白龙马掌中九环锡，历九九八十一难，路遇各种妖魔鬼怪……最终凭着西天取经的功绩，获封旃檀功德佛。
那眼前这位，究竟是哪个呢？
是的，虽然晋入上三境已不知多久，甚至被封了佛，但金蝉长老、唐僧、玄奘，这几位仍然未能合一, 还分别独立存在着。
首先，佛和圣级的准圣并无关联。
佛门有佛无数，但圣佛少，更多的佛只有九境甚至八境。
就彷佛菩萨最低有七境，最高却也有准圣级的四大。
体系不同，就彷佛部委京官、地方官员与国企序列的不同一样，看似标准是统一的，可相同的等级，权限范围、职责大小、威风程度与晋升的可能性，都全然不同。
别说唐僧的旃檀功德佛只是封的，是一个称号，就彷佛xx级待遇，和真正修为达到了佛还不是一回事。
至于晋升三境需要合一，这其实并非硬性要求。
就算不合，只是降低些成功几率，如果功力深厚，天赋卓异，完全可以不合。
甚至有些修行者会故意不合，或者晋升上三之后，故意再分几个, 将机缘保留到晋升圣级。
到时候过去现在未来或东西中合一，于道门叫做斩三尸, 于基教唤作三位一体，能大大增加晋升升级的概率。
至于眼前这，则又是另一种情况。
旃檀功德佛，其实是一个挺重要的佛位，乃三十五佛之一，能以诵名积累功德，消除过往罪业。
但那是上一纪元的事了。
佛门也是会改朝换代的，否则不会有过去七佛。
在这一轮的改朝换代中，旃檀功德佛主动下界应劫。
万万没想到，一部分遇到了天生石猴，天风搅动地火，虽然最终成功归位，却不知何时沾染了心猿意马，就算受了封号，归了佛位，却迟迟难以融合。
想强融也不是不可以，但就会切断佛门对某只心猿的压制，令其恢复真如，说不得直接晋升圣阶……到时就不好收拾了。
这不算完。
还有一部分，在那些天地元气凋敝，陷入末法的世界，本应该不太受到夙命影响的，结果这部分在不可能的环境下，愣是以一己之力完成了西行取经，于天竺扬名，后又东传佛法，普度众生，功德无量！
加上遭遇太过经典，事迹太过传奇，被千古传诵……竟然后来居上，逆风翻盘，在末法界独立晋升了上三。
于是，
一个是过去的佛位，背景深厚，直通如来；
一个是转修的来世，因了某些特殊的机缘，归位而犹存意识，不好相融；
还有一个是末法的觉者，自身累积了大功德，不靠背景全凭自己完成了超越……
最要命是，这三者分属的势力还不一样。
过去的佛位虽也是佛位，终究过去了，就彷佛过去的总统下了野，虽然享受的待遇极高，权柄吗，也就那么回事吧。
而转修的来世，则是现今灵山的中流砥柱，为当代如来所看重。
要融合……虽说融完了就是一个人，都是自己，但究竟以谁为主？
关键在名分，你是属于过去系的？还是现在系的？
黑人共和d，你是站黑人还是站共和？犹太**，你到底是顶犹太还是顶**？
哪怕只是稍稍偏向一点，都会对势力的划分、山头的格局产生微妙的影响。
末法界出身的玄奘，面对的状况尤其突出。
因为前两位虽然有摩擦，毕竟时代已经变了，如果不是因缘际会成了某只石猴的封印，谁主谁次大家坐下来谈谈，顶多再py交易交易，也就搞定了。
唯独玄奘，他的出身、所学佛法和修的道，导致他身不由己。
因为他是汉传，后来又求学那烂陀。
虽然也属灵山正宗……
怎么说呢，那烂陀寺这灵山正宗，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大正宗。
因为佛祖在这地方只是说法了三个月，所谓的佛祖入灭处其实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只是那个时间段离佛祖入灭很近罢了。
佛祖真正的入灭地叫做拘尸那罗，与佛祖出生地的蓝毗尼、佛祖初***开团的鹿野苑、佛祖正觉成道地菩提加耶，共称佛门四大圣地。
其中拘尸那罗建有婆罗双树、大涅磐寺、大涅盘塔；蓝毗尼有无忧树、摩耶夫人池与阿育王寺；鹿野苑有佛祖鹿苑与五比丘寺；菩提加耶则有大菩提树、大菩提寺又称大觉寺、金刚座……
相比只有一处讲经地的庵摩罗园……
哪一个都比那烂陀正宗！比那烂陀腰杆硬！
否则那烂陀该是佛祖道场了，又怎么会轮到龙树主持大局？
那烂陀能出圈完全靠两桩，一是蹭，拼命的蹭佛祖大腿，蹭正宗的名声，哪怕人家只是站了一站，二就是靠龙树的光环了，什么“第一论师”“第二释迦”“八宗共祖”……
其实这些名声主要集中在有汉传以及密宗的世界里。
相比佛门控制的全部多重世界，这样的世界只是少数，甚至是少数中的少数。
更尴尬的是，支持那烂陀与龙树名声的，最大最粗的分别叫做汉传与密宗的两条腿，还都是二次变异过的。
汉传结合了儒道，密宗结合了萨满，都混血的比较严重。
可能也是因为混的太杂两边不靠吧，龙树尴尬的至今未能成圣……
反倒是靠了一边的四大菩萨，籍着汉传成功封圣了。
就连密宗，也给大日如来、毗那夜迦欢喜佛、魔波旬等一众老牌准圣九阶提供了诸多香火……
所以玄奘会在那烂陀，一是因为出身缘法，二是龙树真的不想放他走啊。
放走了他，他就很可能归位，让旃檀功德佛集齐过去现在未来三种形态，或者东方中方西方三尊法身，立地成圣。
届时，又会像四大菩萨或者大日如来那帮人一样，截取汉传、密宗的福泽积累，抢夺他的机缘、因果……
他真的被抢怕了！
留着玄奘不仅能保证旃檀功德佛没法来抢，说不定还有机会反抢……这必须要留啊。
但如果玄奘真的听到了动摇佛门根本的内容……
虽然留下他很重要，也只能杀了。
好在这样操作，旃檀功德佛会同样没机会合体，只是自己失去了反抢的机会。
玄奘的来历，杀他的取舍，龙树在脑中迅速过了一过，魔念生，杀心起！
直到听玄奘说他修的也是金桥之道，也就是涵虚道。
“你也修的金桥道？”龙树将信将疑。
要知道，金桥之道乃魔界至尊为大举进入正世界而创，能学到的十有**是自己人。
虽然他从来没听说过玄奘是自己人，可佛门魔修众多，他也真的不确定这一定不是自己人。
归根结底还是……他在灵山这边算不上正宗，在魔修一系中，同样算不上重要的人物。
不过在灵山他愤怒嫉妒，久久无法升圣，且日益被边缘化。
在魔修一系他就甘之如饴了。
因为魔修不讲积累，不讲功德，更不需要抱大腿，只要你够努力，够拼命，够狠够凶没下限，总能混出头的！
“贫僧至今仍是传法东土的人道金桥啊！”
这般说着，玄奘的法身中缓缓凝出了一朵人间富贵花。那花瓣一朵朵，金光闪闪，彷佛金子打造的一般，当真富丽堂皇，隐隐还有奇香袭人。
然而龙树完全不敢去闻。
因为这朵心花，叫做金波旬。
乃是佛魔波旬的信物，不是被它亲自引诱堕落，彻底坠入魔道者，不可能得此信物。
甚至在堕落者中，能有金波旬花的也凤毛麟角。
此刻回想，金蝉长老，如来的二徒弟，真灵转世为东土高僧，虽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却失志西行取真经，一路搅动风云，大涨佛门之士气，打压道门之威风。
算是佛教东传最重要的一次路演了。
在那期间，他气运诡异，就彷佛人道暴风眼，不知道波及了天上地下多少神仙妖怪，让它们被命运狠狠撞了一下腰。
如果他修的是金桥道，倒是合情合理了。
搅得天上地下不得安宁，佛门道门关系紧张，顺便还坑得旃檀功德佛无法归位，也完全符合魔修唯恐天下不乱的秉性……
龙树彻底信了。
好了，没事了，将注意力重新投回法螺和战场。
第520章 魔灵合体，胎膜创世
时间倒转到龙树欲杀玄奘时。
神经网络。
收到霍去病消息的叶寒回复：“你说玄奘是自己人？你确定他在对面？”
身处妙音法螺，并不是面对面的交火，情报严重短缺。
除了龙树和勉强算照过面的金刚智、空海、大善自在等人，三千光头都有谁他们真的不知道。
关于玄奘，也完全是妙音法螺的一面之词。
甚至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在玩苦肉计……
虽然可能性极低，法螺应该没那么强的演技，概率终究是有的。
玄奘至关重要的卧底身份, 行伍出身的霍去病开始还想保密。
但妙音法螺喝破了，玄奘承认了，神经网络都转发共享了，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准确的说，若非玄奘承认，法螺又助攻，他甚至无法确认，一直暗中联络他的人是玄奘。
时间紧迫，他压缩神念, 将自己和玄奘的过去迅速说了一说。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几乎要追朔到千年之前了……
霍去病不是死后立刻被吸入法螺的。
这也是自然，刚死还是新鬼，毫无修为，怎么可能引起佛门关注？当时他那边都没有佛门呢。
他最初是香火成神，然后获封于天。
他的位面仍处于大汉，纤维竞技场自然也不是现代版本，尚处于天庭选人征战位面战场的年代。
封神榜上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位就是圈定的选手。
所谓的封神大战，若局限于单位面，就是遴选大赛，这个前面说过得。
依照军神的天赋、能力，获封神位，加入赛场之后，自然是所向披靡，东征西讨，晋级飞快！
当中经历了一场新代汉的危机，结果有他支愣的天庭正朔顺利度过了分裂颠覆的危机, 体现在现实人间，就是根基深厚的时空穿越者王莽被位面之子刘秀神奇的击败。
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大概率就是这场大战，让他被佛门盯上了。
其后东汉重建，佛教借机传入中国，迅速发展，挤压道门，搅乱气运，短短百十年便让强汉又一次陷入了危机。
就在霍去病厉兵秣马，闭关冲级，准备再挽狂澜的当口，被佛门算计进了妙音法螺……
于是，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
而被算计的霍去病，此后便在法螺中沉浮、抗争、游击、坚守……转眼便是百年，或许还要更久。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
何况这根本没有计时单位, 就算有，也计不准的的法则叠加区。
总之，虽然还在坚持, 因为无从破解，看不到出路，他一天比一天暴躁，一天比一天烦恼，虽然身体跟修为还撑得住，灵魂和意志却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直到某一天，有神秘人联系到了他，说自己是道门卧底，听说他被关押在此特来看望，希望他坚持下去……
这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让他重新倔强，否则真未必能捱到现在。
像他麾下的希帕蒂亚、图坦卡蒙、魁札尔科亚特尔……少数是混迹此界偶尔遇见拉拢的，倒有多半是受了神秘人提点，有的放失的寻获降服的。
当中法螺忍不住插播了两句，解释它会放任玄奘搞鬼，不是贪心拿了玄奘的手短，或者渎职疏于任事，完全是玄奘的道与它隐隐相通，彷佛自己人，让它放松了警惕。
事实上它孕育分神，天魔转生的法子，就是玄奘教它的。
在此之前它也不知道玄奘的底细，直到被龙树镇压，眼见要神魂俱灭，玄奘才多说了一点，让它猜到了。
说的时候法螺情绪起伏。
一会儿咬牙说玄奘不地道，竟然是反骨仔，让自己不知不觉犯下大错。
一会儿又沉默，不是玄奘帮忙它早挂了，更不会有脱身自由的机会。
起伏之际，玄奘与龙树的应答才传入它的口中。
还是那句话，神念交流，瞬息万字。
这边叶寒神经网络的讯息都刷屏不知道多少页了，那边龙树和玄奘才刚刚几句话。
法螺才知道，玄奘没事，竟安然过关了……
虽然这货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究竟是哪边的自己人依旧云里雾里，但营救显然已没有必要。
可惜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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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的人。
既然知道神秘人是玄奘，在对面有危险，虽然猜不透玄奘到底是哪边的“自己人”，肯定要有所行动的。
“我感觉你有办法。”
“也不必强行救人，羊装强攻，牵制对方火力足矣。”
“他能在敌营潜伏这么久，必然有自保之策，脱身之法。”
军神不愧是军神，战斗直觉强大。
而他所说的救人也并非不计后果的硬上，是在自保的前提下为玄奘创造脱身的机会。
这个完全可以有。
甚至形势所迫，不上都不行了。
所以叶寒干脆的答应：“好，那就救！你还是带着你的兵马纠缠金山阵，我得准备准备……”
他就准备了。
一串串的信息投入网络，一分分的算力被调用，自上而下的控制集群，又自下而上的汲取能量信力。
之前随着七座金山的碾压，克苏鲁机甲碎了一地，游魔散灵漫天飞射，速度越来越快，蓄能越来越多，彷佛瓶中小天地的温度越来越高。
不过都是湍流。
随着海量的算力释放，指令密集下达，游魔散灵彼此之间交互，传递能量，改变流向，原本混乱的湍流飞快稳定，实力相近的不断靠近，实力差异的逐渐分离……
慢慢地搅动，渐渐地拼凑，拼凑出了一个完全不属于真正的，嗯……n-s方程的稳定解集，一个规模超大的层流旋涡。
旋涡中，一个个碎片重新加群，就近重组回归组织，形成了基数更大效率更高的新群！
而新的群还在不断归并，合拢，数量转眼突破了之前的极限，来到十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甚至几百万……还在不断的扩张，不断的融合！
旋涡中心处，隐隐有风雷汇聚，漫天鬼神光头望之都心旌动摇。
整合重塑漫天游灵散魔的同时，叶寒转向苏星眸，示意她也开始。
苏星眸有点慌：“真，真，真的让我开始？我才，我才五境啊，你就让我用天地胎膜孵化世界？”
天地胎膜，是强者孵化世界的保护伞。
比如巅峰九境晋级准圣，合道宇宙的时候，可以透过天地胎膜定位周天运转，星辰起落，法则牵引，就彷佛蒙着白纸描摹字帖，增加合道几率。
虽然也有弊端，只照着别人的描不是自行突破，注定了无法成为圣人，只能当圣人跟班的准圣……功法、神通、规则，甚至信徒也必须照着人家的来。
但都是学霸的青华比大，也肯定有垫底的；世界第八的百米运动员，站上奥运决赛场也只能排最后一名……
天人之劫近了，迟迟无法突破的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除此之外，即便是中三境升上三境，将心中的小世界开放拓展为真实世界，借用天地胎膜都需小心谨慎。
因为这把保护伞太大太沉！
如果是鸡蛋壳，几乎是铜浇铁铸的，别说一般的强者，即便是盘古，都有可能被憋死闷死胎死蛋中……
而苏星眸才五境。
连心中的小世界都一团混沌，别说将小世界扩展为真世界。
更别说真世界常常都撑不开天地胎膜。
“构造世界没那么复杂的，哪怕是混乱混沌、图灵完备还必须法则统一的世界。”叶寒笑了，“比如地球上有一款游戏，看似十分简单，甚至有些粗糙，但核心机制却很复杂，达到了图灵完备……”
“什么游戏？”苏星眸忍不住问。
时至今日，她已经能充分理解什么叫图灵完备了。
“我的世界。”
“！”苏星眸惊叹，因为她玩过。
好吧，她玩的是迷你世界，造型更漂亮，关键有很多皮肤！但，大差不差，几乎就是一款游戏啦。
“然后还有一款游戏，规则十分简单，但产生的世界却十分复杂，可以不需星辰的三体运转、流体的湍流模型、大量分子的运动模式而达成混沌……”
晋入上三叶寒已经明白，要构造真世界，必须达成混沌。
道门儒家以及很多自然道的强者多是通过观察星辰的周天运转，基教则是对光热的极端解析，佛门二者兼具，又都不那么擅长……
总之，大老们心中未必真正知道在做什么，但日久天长的积累让他们知道，那么做是对的。
不过相比星辰的三体，流体的湍流，分子的乱动，还有更简单而且神奇的达成方式。
“而且同样图灵完备！现在我就教给你。”
“按照你的修为，配合穴窍计算机的算力，应该够用了。”
“我快点讲，你认真听。一会儿我做的事还是有风险的，若万一不能成功被牵扯进去，你这边就是唯一的退路了。”叶寒认真的说道。
虽然他此刻已经在法螺之外，而且处于微观的叠加态。
但强者的手段千变万化，未必没有强行观察他，令他坍缩，然后揪回法螺中的神通。
所以法螺中的事该解决还是要解决，退路该准备也必须准备。
“这个游戏，叫做康威生命游戏。”
第521章 生命游戏，五境创世
康威生命游戏，传奇数学家康威于1970年发明的划时代游戏，又称为元胞自动机。
可以通过大量时间、空间、状态都离散，空间相互作用和时间因果关系为局部的网格动力学模型，模拟出自然界许多复杂结构和过程。
比如森林火灾、交通流、金属腐蚀、病毒传染、人群疏散……是研究自组织临界的强有力的方法。
所以直到发明的五十年后，康威老爷子因新冠疫情去世，数学家科学家们仍孜孜不倦的沉迷其中。
1997年, 哈佛大学教授用29页论文证明了理想状况活细胞数量增加情况为n^2，网格稳定部分最佳活细胞密度为1/2……
2020年，老爷子去世当年当月，有计算机科学家发现了生命游戏中已知的最小非凡结构，为183个细胞……
介绍这么多，游戏的规则其实异常简单, 简单的彷佛围棋——
在无限的二维方格中，每个方格都可放置一个生命细胞，每个细胞只有两种状态：生或死。
黑色代表死, 白色代表生。或者反过来也行。
游戏开始，所有方格随机设定。
此后细胞每轮进行一次迭代，生死完全由开局的摆放决定。准确的说，仅由临近的八个格子的状态决定——
当前细胞存活，临近八格有3个以上活细胞时，因细胞数量过多导致资源紧张，细胞死亡。
细胞存活，临近有2个或3个活细胞时，保持原样。
细胞存活，临近活细胞低于2个时，因为种群稀少数量不足死亡。
细胞死亡，临近有3个存活细胞时，经繁殖迭代，细胞存活。
这其中对于临近的定义，死亡、繁殖、种群扩张及收缩的界定，都是参数, 可以改的。
种种临界模型就是由此而来。
上面这套是最经典的设定，衍生的结果无穷无尽，称为混沌型。
其他还有固定值型、周期型以及复杂型等等。
总之，就是如此简单的规则，可以衍生出无穷复杂的世界！
当然了，苏星眸要撑开天地胎膜，创造一个自己的世界，不可能搞一个二维码的……
唔，不能吗？
叶寒想了一想，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限定……
“不要二维的！要三维的，我要玩迷你世界！”苏星眸赶紧喊，生怕晚一步就让叶寒确认了，科学家的疯狂她是深知的。
三维的迷你世界很好玩，二维的……太平了，前凸后翘不好吗？而且是黑白的，颜色也太单调了吧？
那就三维的吧！
规则自然不能照搬二维的。
叶寒先教苏星眸将临近的概念做了区分：前后左右上下的6格为面临，加权值为4；与面临面临，和本格相交一条边的12格，为线临, 加权值2；和本格仅顶角相交的, 为点临，加权值1。
如此生老病死按临近区域加权值重新界定。
再根据苏星眸的要求，设置三原色，彷照量子色动力学味动力学的设定，迭代染色，让这世界可以多姿多彩，不止简单的黑白两色。
最后，新世界并没有一张无穷无尽的二维平面棋盘，或者无边无际的三维大地图……。
所谓的创造世界，本就是将存在心中、身体以及领域中的规则提炼、加工，然后外放，扩张到能影响外部的程度。
也就是中三境修行者心神小世界的升级版。
这个艰巨的任务，中三的修行者做不到，就只能交给规则本身了。
因为苏星眸等级不够，力有不逮……
这也是叶寒将生命游戏作为蓝图的原因，因为这个游戏有生命，可以实现自我扩张。
将最初的棋盘之外，没有被苏星眸的认知纳入棋盘的所有区域，状态设定为空，也可以叫做薛定谔态。
其状态由发现者（也就是逼近格子）的观察来确定。
观察会消耗临近格子的生命力，并将新区域纳入版图（开拓）。
扩张不会太快，因为伴随牺牲。但牺牲的代价也会让扩张一步一个脚印，坚实牢靠，哪怕苏星眸不亲自下场。
同时因为这是一个简单的，自洽的世界。
世界之内的状况根本不需要操心，她只需多关注扩张边界的状况，注意不要产生无法修正的bug，稳打稳扎就行了……
这就将压力从三维的世界，转移到了二维的接触面。
哪怕一个五境，也完全有希望hold住。
“我懂了！让我试试！”看着叶寒在黑洞计算机上的操作，苏星眸觉得自己真的可能行，兴致勃勃接过盘来。
彷佛造人的上帝般，在鳞次栉比迭代的三维棋盘上，随机点下一个个生命细胞。
不需要像现实世界，以最小的时间单位普朗克时间迭代，按照她自己的节奏，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设定最小时间即可。
当然也会可以营造叶寒推演出的特殊结构：三维脉冲星，三维滑翔者，三维繁殖者，宇宙飞船……【有兴趣的可以去研究一下生命游戏】
这些特异的图桉在棋盘上，就彷佛新世界已经达成稳态的族群
若没有外界干扰，可以长久的维持下去。
若与其他群碰撞，可能互不干涉穿透而过；可能撞到两败俱伤丧失稳态；也有极小的概率，可能互相结合，碰撞出周期更长久结构更复杂的形态……
虽然运行起来似乎很简单，这种迭代其实相当复杂，推演需要的算力惊人！
不信大家想想，围棋棋盘有多大？
为了穷尽19x19这简单到令人发指的像素，区区361个格子的二维变化，人类死掉了多少天才卓绝的大脑细胞？又消耗了多少电脑系统的算力？
生命游戏的棋盘可不是19x19的，先天就是19x19再x19三维的！
添加了色和味的迭代互动，复杂度又超指数级递增。
棋盘还是不断扩张的，每扩张一格，复杂度虽然不像tree函数般超出想象的极限，却也不是仅凭堆叠算力能完全模拟的！
哪怕黑洞计算机也不行！
只能在算力可以应付的范围，做一些基本的推演……
这也是构造世界必须达到的要求——混沌！
无法预测，没人可以完全掌控未来，哪怕创造者也不行。
虽然如此复杂，相比其他上三境构造的世界，以生命游戏为蓝图的苏星眸世界，绝对称得上凝练！
几乎就相当于，一条简洁的公式，概括了几百几千页的推理……一句话的小说，就赢得了写作大奖。
其他上三境的世界，往往是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样含混不清的奥义之上，叠床架屋，堆砌自己的法则罢了。
不知道什么是一，什么是二，什么是三，甚至什么是道，只是照葫芦画瓢的撞运气……
天赋异禀，运气爆表的，可以保证撞的成功率。
毕竟即便湍流这样的混沌体系，也可以被梵高画出来；与混沌等价的分形，也被抽象表现主义比如波洛克掌握的十分熟练。
但梵高明白湍流的物理意义吗？
显然不。
波洛克懂分形的奥妙吗？
他活着的时候，分形这门学科还没有创立出来呢。他更加不可能懂得分形的维度、自相似性的根源、分形集、逃逸时间、吸引子……
但叶寒懂，而且教得苏星眸也懂了！
假如苏星眸真可以五境创世界，越级晋上三……那从今往后，真就多了一条安安稳稳上三的道了，科学道叶门所独有的！
叶寒投身黑洞，虚化世界，构造黑洞计算机的方式太复杂高端，学识、算力、神魂分裂技巧的掌握，心性的及时锤炼……几乎缺一不可。
哪怕让他自己重置状态，再来一次，都未必能保证成功，何况其他人？
但苏星眸这，真的是稳稳当当的一条新路！
可以重复，可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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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分神调教苏星眸的同时，对游魔大群的操作并没有停。
倒是因为玄奘的暴露，龙树的怀疑，后来的澄清，让庵摩罗园的五百宾朋颇是停顿了一会儿。
由于两界的时差，这一会儿就是很久。
久到当他们神念回转，重新查看法螺中战况，霍家军与七座金山的缠斗还在继续……
虽然是两军对垒，这边有量子网络的信息流加持，那边有大须弥山阵的整合，就彷佛一群巨人的群殴。
一边是骑着战马，挎着弓箭，挥舞长刀行走如风的战士们，一边是七个金头闪闪，就是行动稍微有点不便的金身罗汉。
一边威勐无俦，势大力沉；一边小巧灵活，战斗天赋爆表……
打的虽是一边始终不倒，虽然及及总是不危。
而且随着战斗的持续，战况的持续升温，法螺环境的悄然变化，龙树的宾朋们以及龙树本人，也很快发现了这种变化。
不是霍家军与碾压只是时间问题的七重金山的战局变化，而是除了他们，在此之外的战场所有空间，所有物质，所有魔灵，都在悄然进行的变化。
令人，不，令佛都毛骨悚然，胆寒震惊的变化。
不知何时，这一切竟全部整合到了一起，而且正渐渐显露铺天盖地，无与伦比的规模！
即便鲲鹏至此，也要自惭形秽!
即便巅峰法相，也只有掩面而走！
第522章 法螺盘古，开天辟地
数量多达数亿，甚至上十亿的游魔散灵正在彻底融合。
虽然当下只显露了丝丝端倪，就这端倪已经令佛胆战心惊。
风起云涌的世界，每一道风都彷佛有了生命力，是某个存在的呼与吸产生；每一朵云都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呼吸中的水蒸气凝结析出；每一个魔灵，都被这翻天覆地的变革卷动……
巨大的, 正在从混乱趋向秩序的旋涡，带着一种同向的纵波律动，彷佛陀螺旋转时的稳定进动，又彷佛是，某只怪兽的心脏跳动。
随着跳动，无穷无尽的能量在风云中传递, 扩张, 凝聚，再扩张，再凝聚……
虽然没有任何行动，却渐渐向四周辐射影响，宣示存在。
这又哪里是怪物？
这分明是创世级的神灵……的雏形啊。
不管什么样的怪物，有了这样的规模，这样的气象，她都将是神！
对于魔灵的融合，驻守金山的七大感到了威压，麾下魔灵正陷入躁乱，多维中的法则在莫名季动。
但感受最深的，反倒是战局之外，庵摩罗园的龙树。
因为他正在炮制法螺，挤压、蹂躏、用尽各种办法。
之前法螺还任打任剐，哭天抢地，但是突然之间他发现挤压不动了。
法螺就彷佛……轮胎充了气，慢慢的变硬，不再软柿子任捏了。
虽然它还在鬼哭狼嚎, “不要啊！救命啊！放过我吧！”要不是不能动, 几乎要满地打滚了。
这戏有点过啊！龙树心中暗道。
却不知道, 这回他结结实实冤枉了法螺。
法螺是真的在哭，真的在慌，比什么时候都真心实意，惊慌失措啊！
因为法螺世界的变化，别人都能够远远的看着，惊呼着，吃瓜着，唯独它……那是发生在它肚子里的状况啊。
孙悟空进了铁扇公主肚子，还没怎么样呢，铁扇公主已经疼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了。
它这肚子里，可是几亿十几亿的游魔散灵，一起开始造反啊！
虽然它是巅峰佛器，腹中空间本就是炼化地，皮实抗造得多，那终究也是身体里面开辟的小世界。
之前闹腾的虽然厉害，但不管是霍家军，还是七重金山，其闹腾程度，就彷佛某种病菌异常繁殖, 导致了上吐下泻拉肚子……
难受确实是有一些，可也就那样了吧。
能要了一个抵抗力低下的脆弱生命的命，不可能对专门搞炼化的巅峰佛器有什么威胁。
可眼前这，情况完全不同了啊！
这是肚子……这分明就是怀孕了啊！肚子里有了别人的种！
还不是普通种，是神仙种！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便显怀如满月了！
而且这没出世已经顶天立地，呼吸让它阵阵心慌，心跳让它心烦意乱……这若，这若是生了？
妙音法螺情不自禁便幻想出自己肚皮涨破，四分五裂的场景。
“不要啊！救命啊！放过我吧！”一时间满地打滚，撕心裂肺。
“你这些年跟着龙树为非作歹！助纣为虐！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你一马？”控制着混沌魔躯逐渐成型，叶寒不客气问道。
“我，我，我虽然助纣了，但并没为虐啊。”
“被龙树抓进我这的，最终皈依的，是他们本来就心志不坚，就算没进入此间，遇到别的什么胁迫，十有**也会叛变的。”
“那些心志坚毅能够不为所动的，我不都放了他们一马吗？你跟他们不是联系上了吗？”
妙音法螺哭天抢地的抱屈起来。
这……似乎还真是事实。
就彷佛那个枪口抬高一厘米的故事。
柏林墙倒之前，有四个墙的东德守卫，因为杀死打伤了企图翻墙而过的两个年轻人被送上法庭受审。
东德守卫的律师辩称，他们仅仅是执行命令，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法官却说：“东德的法律要你杀人，可你明明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明知无辜而杀他，就是有罪。作为警察，不执行上级命令有罪，但打不准是无罪的。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你有把枪口抬高一厘米的权力，这是你应主动承担的良心义务。”
这故事虽然有真有假，大概意思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叶寒只好问当事人了，妙音法螺有没有枪口抬高一厘米？
“难怪我一直觉得……”
虽然自己的抗争很努力，结果还是敌人放水的结果？
霍去病有点伤自尊。
虽然如此，想想下属的成色……虽然的确不少天纵奇才，心志坚毅之辈，但也的确有一些并不足够的……
他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妙音法螺的说法。
而叶寒根据已知的情况稍加推演，结论也差不多。
龙树肯定不可能吸入每一个新晋上三境，必须是优秀如叶寒，旷古绝今，或者是太过小透明，升了上三还不为人知，才可能冒险行事……
这样的选手数量本就不多，稍稍一扒拉晋升名册以及后来莫名失踪的记录，就大致能估计出来了。
不难对上。
存活比例确实不算低，应该是枪口抬高的结果。
这同时也证明了，佛门魔修这样子搞的只龙树一人。
“行吧，那我给你一条生路。只要按我说的操作，不仅放你一马，新世界里说不定还有你一个位子。”
“新世界？位子？”妙音法螺有些不明白。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叶寒也不解释，继续专心操作起来。
此时渐渐显露端倪的混沌巨躯正在受到七重金山的围殴。
敌人已经反应过来了。
大须弥山阵虽然是善守不善攻的阵法，但混沌巨人就在法螺小世界，相当于在须弥山脚下，操控大阵强行碾压自然是可以的。
七位大能，虽然实力参差不齐，有的跟龙树一样是九境巅峰，有的才入九境，差别甚大。
然而经过七重金山的加持，凝聚数十宾朋数百弟子的合力，一次次出手毫无疑问都是九境！
巅峰九境！
发招处天花乱坠，落子处地涌金莲！
一招一式皆恢弘壮阔，动辄波及千万里，茫茫一世界彷佛都被遮蔽打碎了，与之毗邻的几个维度都能感受到震荡！
天风地火炼无间，往来古今尽修罗。
要知道，这可是实打实的跨越了宇宙的攻击。
可不像之前金刚智、空海几人，是借了妙音法螺的力，调用此间天地法则才达成的破碎层世界的效果。
而外力，也是借用了的！
在攻击之余的余韵，在每一次落子的间隙……
让中招处尽皆崩碎，一次一次的重复崩溃；让巅峰九境的力量驻留、扩散，如附骨之蛆，慢慢的酝酿发酵；让敌人完全没有喘息、修复的机会！
她们借用的是法螺维系自身的根本法则，就彷佛温度会传导，物质趋向混乱，根本不容它做调整，有吃里扒外的机会。
只是……
就算她们领衔七重金山的攻击如此博大，借用天地法则不容置喙的操作是那么精深，在混沌巨躯的面前，就彷佛搬石头砸……脚趾头，捅人拿……绣花针。
几乎不是一个层次的！
石头砸脚趾头肯定也是疼的，被绣花针捅也是会流血的，所以混沌巨躯上，大片大片的游魔散灵被剥落下来，四面八方爆射，转眼碎成了漫天的渣子。
但是……
相比混沌巨躯充塞天地的规模，七重金山的攻击再犀利，也就砸脚趾头，绣花针捅一样的伤害，不能再多了……
没办法，混沌魔躯太大了！
一帮九境巅峰与之相对，就彷佛大圣对上如来。
不管是西游记里，筋斗云兜兜转转，撒尿都没能跳出人家的手掌心；还是降魔篇里，化出金刚猩猩的巨躯，结果没有人家巴掌上的一根毫毛粗……
这不是质的差距，完全是量的距离！
金山每一次轰击击破的碎片，剥离的魔躯，都是证明。
虽然不明白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出这种事，将整个世界的生命绑缚到一起，同心同德的与他们对抗……
仔细思量，这种操作，不正是佛门梦寐以求的人人成佛的无上境界吗？
但他们不敢深思，也没时间深思。
因为量的变化，正逐渐转化为质的变化。
也不知道混沌魔躯内的消息是如何传递的，总之，随着金山攻击的持续，混沌魔躯越来越坚韧，对剥离操作的韧性也越来越强……
就彷佛一团原本无意识的星云，渐渐生出神识，知道将硬核的星星搁到外面，相对软弱的部分隐藏起来了。
虽然变化很轻微，但进程明确，推进坚定。
巅峰九境是什么样的存在？很快就察觉了。
这还不算，他们同时观察出来，看起来效果不错的剥离攻击，其实并没什么卵用。
因为被剥离的碎片激射出去之后，环绕世界盘旋，碰撞，挤压……不知不觉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又混入魔躯庞大无比的身躯里了。
吐了吃，吃了吐，这没完没了啊！
要解决怎么办？
不仅得剥离，还得追杀碎片的每一个残渣，彻底杀爆才行……
可这世界的残渣千千万，不，几十亿！
就算他们是巅峰九境，就算他们驾驭着七重金山，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七位大老越打越是艰难，从生理到心理都是。
又何止他们，连叶寒的同伴，霍去病和麾下高手都惊呆了……
脑子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这就叫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吧！
“大日如来助我！”见魔躯肆虐，七重金山都难阻挡，龙树将牙一咬，使出了大招。
打不过，叫大腿！
第523章 大日真火，圣阶降临
黑暗的虚空中，一**日的投影开始闪耀，渐渐地发光发热，排开混沌，普照大千。
太阳不是什么新鲜事，每天都有一半时间陪着我们。
更进一步的说，其实晚上也有太阳。
因为月亮的光完全反射自太阳；而天空中遍布的繁星, 除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星，其他99.99%都是太阳，只不过是其他星系其他宇宙的太阳罢了。
所以太阳平平无奇。
但那是正世界。
在呈现双曲弯曲，斥力大于引力，微观粒子不够微的反世界，发光发热的太阳是近乎独一无二的！
而大日如来，毗卢遮那佛, 密教的根本尊, 金刚界与胎藏界两部中代表绝对真理的如来法身，就是这样的存在！
它是极其罕见的反世界合道的强者，几乎是这世界唯一的光！
当它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反世界都要为之绽放光明。
“光明遍照庄严！”“遍一切处威勐！”诸天金山大老不约而同停手，口诵佛号，正色向日。
这是真大老，而且向来以脾气不好着称，在它面前还是老实点好。
“俺缚日罗驮睹鍐，三昧耶会：俺缚日罗枳惹南啊……”
也不知谁开了头，就有人唱起了大日如来真言。
不过却是金刚界版本的。
于是立刻，另一边有人开始唱：“曩莫萨缚怛他誐帝弊微湿缚穆契弊萨缚他阿啊暗哑……”
这是胎藏界版本的。
争先恐后，唯恐马屁拍的不够响不够亮。
被三番五次打扰，一开始是召唤法则求主持私道，后来是召唤力量镇压异端，现在干脆召唤分身降临……
就算佛可遍一切处、光明遍照，圣级的能力也支持近乎无穷的召唤, 但是……这把佛当什么了？仆从吗？工具吗？使得如此顺手？
大日如来本来是很不耐烦的。
但信徒们如此恭谨，而且此间的麻烦竟罕见的惹得她心血来潮, 掐指稍一推演因果, 于是她还是半推半就得来了。
熊熊的大日法身降临，光焰刺破黑暗，火光中隐约能见朱雀盘旋，火乌振翅，毕方流火，琉璃烛照……
不知多少魑魅魍魉在这刚正无比的光芒中转瞬烟消云散！
虽然不知出身，在反世界合道，大日如来的根本成谜，但是她的大日真火就宛如出淤泥的荷花，真的是万邪辟易，见不得丝毫阴私鬼蜮。
“有点意思。”大日如来睁开眼，看着前方接天通地，搅乱乾坤的混沌魔躯，拈花而笑。
只是下一秒，笑容便微微僵硬。
因为在拈花的一瞬间，她已试演了八种**，排列组合状况超过千万。
竟没有一种, 能让她轻描澹写，彷佛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混沌魔躯击破……
比如一点天火，裂变燎原。
推演结果是热量被分流，破坏被传导，最终根本积蓄不起裂变的能量，几乎被消磨为凡火……
当然了，这个几乎的过程，裂变的范围也远远大过九境巅峰的出手。
可毕竟无法解决问题。
又比如金刚问心。
这招竟然更没用，对面明明是游魔散灵串起来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将其心神也绑束到一起，一个被问全体连坐，有一个过关的，就可以拉着边上魔一起过关。
此魔物的生命力极强，构建的法则更是古怪莫名，试图寻找它的破绽，由点带面进而全体击溃，竟是毫无进展。
要知道自己可是佛！是圣阶啊！
虽然不大完整还未臻圆满，但仅仅这化身投影就可以媲美准圣了……
圣级打非圣，就彷佛职业打素人，吃饭本事拼业余爱好……倘若不能碾压，简直就是丢脸。
大日不信邪，拈花继续微笑，**增加到十八种，排列组合近乎无穷无尽……而且一边推演，一边还有新的根本法推演出来，加入组合，但是……
仍旧没什么卵用!
哪怕它能分身亿万，间不容发之际推演无穷可能，在如此海量的排列组合面前，也是有点不够用了……
而前方的混沌魔躯看着虽然混乱，构造却精巧无比，就彷佛自带意识的危楼。
你看着它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能倒掉，可它总能在倾倒的一瞬间及时修补断裂，调整重心，维持着自己的稳定……
以点破面的技巧会被分化瓦解；正面强推会迎来全力的倾斜；就算先用力再突然撤虚晃一枪，对面也能暂时寄力虚空，不紧不慢的等重心调整完，再消化冲击……
总之，看着哪里都是漏洞，哪里都是破绽，但大势面前，那些小问题都是疥癣，根本无关紧要！
这混沌魔躯不好计算等级，说它已入圣肯定不对。
但从这些推演能知道，这已经不是巅峰九境能应对的了。
除了硬碰硬，刚正面，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难怪龙树要召唤自己。
大日如来化身拈花推演，笑的脸都僵了，大日真火已不再温热开始转向冰寒，才无奈承认了这点……
可惜一票金山大老和麾下小弟却并不晓得大日的无奈，还以为马屁没听够，于是唱诵越发大声，鼓吹越发尽力……
一时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竟比之前作战时更加华丽更加堂皇！
罢了罢了，就算丢脸也得干了！
反世界不允许除自己之外这么牛鼻的存在！
拈花佛掌舒展，凝结如轮虚影，一、二、三、四……由十而百，由百而千，勐然一道道虚影皆化作恍如真实的如来神掌，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宛如加特林菩萨的凶器，金属风暴的焰流，正面拍向了混沌魔躯。
一瞬间，魔躯粉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
而叶寒也在一瞬间被扯回了法螺内。
虽然他已经逃离，而且保持微观叠加态，可在圣级的强大观察者面前毫无意义。
如果说混沌魔躯铺天盖地，那大日如来的佛掌就是天地！
至少是相近的级别。
之前的七重金山只能给混沌魔躯去去死皮，削削指甲，剪剪头发……
此刻的大日如来，是真的能将混沌魔躯打断打残，一拳打头，脑袋开花！一掌拍胸，胸口凹陷！一脚大腿，大腿折断！
这本是星河级的撞击！
就彷佛银河系撞仙女系，不至于这么野蛮粗暴。
但如此宏观的尺度，愣是让圣级与疑似圣级打出了拳拳到肉的血腥撕裂感，也算宇宙奇观了。
好在混沌魔躯目前还没有脑袋、胸口和大腿，旋涡汇聚处，依旧像是多爪章鱼或是水母，所以残是真惨，痛是真痛，暂时还不至于送命。
“啊~~~”“好疼啊~~~”“还不如死了呢……”“放过我们吧……”
重新回到法螺的叶寒，第一时间接收到的，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各种哀怨，各种恐惧，通过空气，通过神念，通过网络。
他险险被这些绝望的嘶吼，负面的情绪流，冲击的失去神志。
即便是黑洞计算机，信息超载也是有可能宕机的。
计算机之物自从诞生之日，宕机就如影随形，彷佛人会生病，神仙有五衰，不可避免。
“大日无敌！”
“光明遍照庄严！”
“遍一切处威勐！”
…………
金山之上，漫天光头欢呼雀跃，哪怕某些人并不是真的高兴，脸上甚至心中都得装出高兴的样子。
妈的一群没眼色的货！没发现魔躯不一样了嘛？
他们却不知道，大日神掌中心处的圣人，正疯狂吐槽他们的不开眼呢。
因为叶寒回来了啊！
虽然回归的瞬间受到了信息流的饱和攻击几乎宕机，好在他从来不是一个，早已经是一群。
大部分超载了，总有小部分刻意保持冷静，作为重新激活程序的启动器。
于是短暂的僵硬之后，混沌魔躯变了。
之前叶寒在法螺外消息难免有延迟，更不是所有消息都通传，会经过一定的筛选。
此刻他被揪回，流量暴增，延迟归零，迟钝、缓慢、彷佛蹒跚巨人的混沌魔躯于是整个精神了。
被攻击的地方开始知道退缩闪躲，知道强化组织负隅顽抗，知道制造反光区温障层将能量或阻隔或反射。
在那同时，混沌魔躯也渐渐生成了外骨骼，产生了加快运动的肌肉与筋腱，加快信息传导速度以及集中度的神经丛，让闪躲越来越敏捷，挣扎越来越激烈……
本应历经亿万年才会生成的进化，在大日的炙烤下，混沌巨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与伦比的规模呈现。
不说剧烈的激斗，单单这进化本身，就足以改天换日，让人心荡神迷了！
日的！
大日如来暗暗咒骂，手中微妙心金刚杵绽放光芒，被抖手丢出，如星辰盘旋，从另一个方向撞击魔躯；
金刚铃带着惊天动地的震响，从第三个方向轰去；
继而是天杖！金刚剑！九瓣青莲！三宝珠！**！吉祥结！尊胜幢！
总之十八般佛器出尽，不说每一件都是极品，已然入圣，甚至九境巅峰都未必达到，但是有大日如来的加持，每一道都是准圣级，每一道都不逊于大日加特林，毗卢遮那金属风暴！
混沌魔躯虽巨，进化机制虽强，面对大日如来这全方位，无死角，不间断的饱和攻击，顿时人仰马翻，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