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相请不得，偶遇蹭饭
其实也难怪吴涛会有此疑虑。
在‘饭局日程表’上，的确有被安排在一起的预约者，比如说莫莉和帕尼斯这样同属一个圈子的好友。
不过吴涛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位李家的三小姐，应该属于是半路杀出来的那种。
旁的不说，单凭这身尚未来得及褪去的工作装，便可见一斑了。
结果李尹馨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吴先生，你的人弄疼我啦～”
虽然这汉语说的不太流利，但是吴涛也明白，自己这是被她给讹上了。
宋壮更是自觉，当即毕恭毕敬地表达了道歉。
结果不出意外，这位李尹馨小姐对他的歉意，一点也没有接受的意思。
不接受，嗯，那就算了吧。
吴涛抬脚边走，尤其是为了给李尹馨脸色看，甚至破天荒地揽了藤原丽奈一把。
这下可把藤原丽奈给惊到了不少。
一瞬间，那种上位者的架势便端不住了，任由受宠的小女人般，被吴涛揽着。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喂……”
李尹馨也是没想到，会有男生对自己这般无礼。当然，在她的字典里，这种不理不睬就是无礼。
于是心下自然是不忿的，抬脚便理直气壮地跟上去，然后一直跟到了俩人定好的日式包间里。
事实上，藤原丽奈是希望这段路还能再长一些的。
至不济的话，把亚莉莎支开去，这顿饭单独和吴桑一起吃，大抵也是一种幸福的延续。
虽然这感觉可能有点自欺欺人的。
可是当这位韩国小姐姐李尹馨堂而皇之地跟进来之后，几乎让她这种幻想瞬间便破灭了。
好在下一刻，吴涛发话了，“李小姐，我们这是有公务要谈，你这样冒然跟进来不合适吧？”
“我，我，我……”李尹馨气势顿时一滞，“我也有事情找你，可你的秘书没替我安排！”
这个时候，李尹馨也明白，再拿门口发生的事情当借口，已经不合时宜了。
于是找了这么个理由。
然而吴涛一句话又堵死了她，“真是抱歉了，那就继续找我秘书预约吧。”
李尹馨：……
一阵无语，李尹馨原本因为大姐的事情搞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如今心气愈发不顺了。
只是作为大户人家的闺秀，她倒是知一些礼数，不至于拿无知当个性，来胡搅蛮缠。
一番急智之下，脱口而出道：“我找你是关于多点触控电容屏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打听到了。”
吴涛眉头一挑，转身正对着对方道：“你说吧！”
李尹馨见这个理由奏效，当下怎么可能轻易倒出来，“哼，这事没那么简单，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吴涛点点头，“没错，我也担心以你的汉语水平，恐怕很难说清楚。既然如此，那就另约时间吧。”
“你……”李尹馨这回是真的气恼了。
这时，褪下外套回过头来的藤原丽奈只好发话了，“既如此，吴桑，不如就让李小姐留下来一起进餐吧？”
这话只是礼貌性地邀请一下，对于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会很识趣地果断离开的。
吴涛不置可否，等着李尹馨自己知难而退。
哪想到李尹馨竟然欢快地拍拍手，脸上的笑容堆起来，就像是得到心爱礼物的小女孩。
“好哇好哇～”
吴涛和藤原丽奈交换个眼神，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韩国女人，怕不是个缺心眼吧。
其实也难怪李尹馨如此从善如流了。
实在是金陵的日料店大都比较贵，尤其是今天来的这家店。因为要把食材从东瀛空运过来，以保持新鲜度，所以就愈发昂贵了。
以她在三星lcd金陵分公司的那点薪水，着实有些吃力。
这话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
所以吴涛和藤原丽奈自然也想不到。
好在藤原丽奈很快接受现实，回头对亚莉莎吩咐道：“一会招待好李小姐。”
亚莉莎点头称是。
于是包间里，除却吴涛一人之外，三个女人，各自褪去外套，展现出各自妖娆的身段，登时让包间里的热度蹭蹭地往上涨。
尤其是李尹馨这个女人，虽然有些不大识趣，可是那跪坐下来的姿势，竟是最完美的。
而且她那跪坐的样子，颇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和藤原丽奈、亚莉莎那种极有章法的美，截然不同。
饭局紧接着开始了。
东瀛人的规矩就是多，即便是已经很熟的伙伴，藤原丽奈也是郑重其事地先对吴涛表达了一番谢意，紧接着便是一番新年的提前祝福。
因为是用日文说的，足足说了大半天。
吴涛在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日常用语基本上能听懂个大概。
加之藤原丽奈的声音带着一种特别的柔磁性，即便是在说废话，听着也很舒服。
倒是旁边的李尹馨睁着大眼睛，一脸的茫然不解，频频地追问亚莉莎。
尤其是等到日料美食一道道地鱼贯而上时，吴涛和藤原丽奈用简单的日文交流着，以至于李尹馨想插嘴都插不上，吴涛觉着这样倒是也不错。
然而李尹馨是彻底郁闷了，越是看得对方相谈甚欢的样子，越是觉得气不过。
无奈之下，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对着源源不断的料理下毒手。
藤原丽奈很享受这种时光，也只有在吴涛的面前，她才能卸下女强人的面孔，表现出一个寻常女人的样子。
所以有时候，平凡真的很好。
只是回过头来，藤原丽奈也明白，自己若只是个寻常女人，恐怕是见不到吴桑这样的华夏精英人士了。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华夏办公，这边的生意很忙吗？”吴涛想起柳若曦的提醒，特地问起道。
藤原丽奈微微颔首道：“嗨，吴桑，最近财团的投资重心，全线往华夏转移。或许在明年，或是不远的将来，丽奈甚至有可能常驻华夏中海呢。”
“那我们到时候可要好好亲近亲近。”吴涛顺嘴说道。
藤原丽奈却是满心欢喜，“嗨。”
瞧着俩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李尹馨越看越是生气，加上眼前的料理早就被消灭干净了，终于忍不住愤愤地打断了一句，“喂，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电容屏的事情了？”
第1067章 手机软件生态的进化
这是想要强行尬聊的节奏。
吴涛侧过脸，眉头一扬，“怎么，三星方面搞出了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
“没，没有。”李尹馨一滞，思路明显有些跟不上吴涛道：“我了解了一下，这项技术其实没什么实用价值，而且存在的问题也很多，短期内……”
然而还没等她话说完，吴涛的脸便已经转过去了。
没搞出来你说个裘呀！至于有没有实用价值，这一点我需要你来告诉我么？
李尹馨后面的话，顿时都噎在了嗓子眼了。倒是亚莉莎见机的快，连忙接上她的话茬，才不至于让她太过窘迫难堪。
只是这话题吴涛已经不愿意听了，李尹馨讲下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于是随口敷衍了几句，便继续专心致志地对付盘中的料理了。
人在生气的时候，食欲总是空前的强大。
等到这场饭局结束时，李尹馨才发现，今天吃日料竟然吃撑到了。
这倒是她之前的一个小小奢望，如今竟然实现了。
等到她注意到这顿饭是吴涛买单时，心里的快意愈发多了几分。
一顿饭吃下来，藤原丽奈越来越习惯华夏这种在饭局之间定乾坤的习俗文化了。
虽说多了个电灯泡外人，好在并没有影响到俩人对于明年合作事宜以及未来合作基调的洽谈与商量。
总之收获很不小。
尤其是有了这么个外人在，吴涛对她自己表现得愈发像个亲密的绅士般，也算是一种意外之喜了。
送走了藤原丽奈二人，吴涛便径自上了车。
原本眼巴巴地等在旁边的李尹馨，见状一急，想也没想地便窜上了他的车。
一阵香风冲进来，伴随着突兀的打嗝声，让吴涛意外之余，又觉得没好气地想笑。
“李小姐，我没记错的话，你自己有车，何必蹭我的车？”
“人家累了，不想开了。”李尹馨打定主意赖着不动道：“何况我喝了酒，不适合开车。”
只不过是喝了两杯度数不高的清酒罢了。
宋壮和自家老板交换个眼神，这才开车离开。
车内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吴涛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是李尹馨却是绷不住，因为不说话的话，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打嗝。
若真是那样，就太难堪了。
“吴先生，关于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真的有很多问题和隐患的。如果贵方lotus手机打算采用这一技术，我劝你要慎重，再慎重。”
吴涛眉头一挑，并没有辩驳的意思，只说了句：“谢谢。”
这是明显没听进去嘛。
李尹馨顿时沉不住气了，侧过身来，直面吴涛道：“真的！毕竟lotus手机作为三星lcd业务的大客户，我说这话，就是对你们负责。”
语气很诚恳，甚至有了点动人的味道。
这才是谈事的态度。于是吴涛终于多说了一句，“这项技术，我已经在国外找了项目组专门做这事了。”
“可是这项技术它真的有很多……”
话未说完，吴涛便很认真地打断道：“相信我，这项技术将来会极大地改变我们使用手机的方式，甚至会改变我们使用电脑的方式。”
李尹馨愕然了，那眼神中传达出来的坚定，让人毋庸置疑，以至于让她无言以对了。
半响后，李尹馨忽然悠悠一叹，颓然垂下俏脸，任由两侧的长刘海遮住脸庞道：“可能你说的是对的吧。”
“……我大姐和大姐夫可能真的要婚变了。”
吴涛一滞，这话题转的有些快。侧脸一看，对方那怅然若失的样子，才发现原来这个韩国妹是带着心事来的。
“婚变就婚变呗，这年头，谁离了谁，照样活得下去！”
语气很坚决，的确是劝人的态度。
可是李尹馨是个完美主义者，听不得这种不完美的真话，连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便流了下来。
吴涛一瞧，嗬，这个韩国妹子，不仅是个完美主义者，而且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主。
这一点可是并不韩国呀。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这性格，前世这位背景深厚的三小姐，也不至于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吴涛忽然觉得要做些什么。
左右巡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这劳斯莱斯车里的豪华小酒柜里。
豪华归豪华，这车上的酒柜却始终没派上用场。
吴涛眉头一挑，“喝一杯？”
李尹馨的美眸顿时落在了酒柜里那琳琅满目的酒水上了。下一刻，她直接自己动上手了……
回到天芯科技的时候，劳斯莱斯后座上已经没法做人了。
偌大的空间，不够这位身高腿长的李氏三小姐躺的。虽说某些部位的触感还不错，吴涛依旧很嫌弃地把人丢在了车上，自己先回了办公室。
柳若曦很快跟上来，正准备汇报最新的日程变化，结果被吴涛直接打断道：“你先别急着汇报，下去我车上把那位李小姐安置一下。”
“嗯？”
“去吧去吧，”吴涛挥挥手，“去了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柳若曦去而复返，看得出来，忙得有些云鬓纷乱的，“老板，你刚才不是和三井财团的藤原社长吃饭吗？”
吴涛摸摸脑门，“李小姐是半路碰上的，硬要上我的车，还把我车上酒全都喝了。”
柳若曦美眸一扫，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在这种目光逡巡下，吴涛只好说点有用的东西道：“不过从李小姐的口中得知，三星lcd方面对于多点触控电容屏的技术也没什么建树和进展。”
提到这事，柳若曦很快从桌上的文件中抽出一份道：“据最新得到的消息，摩托罗拉方面公开在报纸上声称，咱们投资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高尔文先生甚至直接表示，如果未来lotus手机全面采用这种触摸屏技术，那将是lotus手机走下神坛的开始。他们摩托罗拉和诺基亚，很乐于见到这种情况云云……”
吴涛翻了翻文件，哼笑道：“都不看好哈？”
随即把文件一丢道，“lotus手机发展至今，每推出一项新技术，都不被看好，这不奇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看好也是正常的。”
“……因为这项触摸屏技术，并不只是手机操作习惯的改变，而是整个手机软件生态的全面进化！”
第1068章 新形势，新环境，新希望
李尹馨扶着沉沉的臻首坐起身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更重要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方。
勉强回忆了一下，才记起在吴涛车上最后的片刻清明，和豪饮的洒脱和欢畅。
哎呀～哎呀～
自己竟然在他的面前喝得烂醉如泥！
李尹馨赧然抚额，羞愤的无地自容。借着简易窗前昏黄的灯光，才看出这是一间女性的休息室。
加上自己身体除了有些宿醉的难受之外，并无其他的不适之处。
心下顿觉稍安。
起床开门，一个拥有着东方古典美的沉静女孩猝然回首，“呀，李小姐终于醒啦？这是一杯蜂蜜水，喝了会好受一些。”
很周到的服务感觉。
但是李尹馨由于心虚的感觉犹在，并没有觉得多么理所当然，于是忙不迭地道谢，然后问道：“那么吴先生，平时就在这里办公？”
柳若曦款款有礼，“你是说老板？”眼见对方点了点头，便道：“没错，老板他现在还在加班呢。需要我通报一声吗？”
“嗯嗯～”李尹馨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等到柳若曦的身形消失在门口，这才忽然有些慌乱，自己这是有何脸面见他呀？
因为意识到手机软件生态必须配合着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同步发展进化的问题，脑海里灵光闪现，以至于根本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晚上。
面前的稿纸上，若干副鱼骨图已经跃然纸上。
结合着如今palm手机操作系统的软件生态现状，以及校内网和脸书网上应用商城的框架原型，他差不多把手机软件生态的下一步推进重点和方向理清楚了。
前世里，手机实体键盘的退化，重点不是在于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更在于整个手机软件生态的形成和发展。
所以，现在手机业内的大部分从业人员，并不看好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为真正的门道在这里！
抬起头来，正遇上柳若曦敲门而入，“老板，李小姐醒了，想要见你。”
吴涛心情不错，合上刚刚完工的几幅鱼骨图，嘴边带着玩味的笑意，“终于醒了，正好我也忙完了，让她过来吧。”
柳若曦很快去而复返，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表情道：“老板，李小姐她，溜了！”
“嗯？”吴涛一愣，随即笑起来挥挥手道，“那就随她去吧。”
离开了天芯科技的李尹馨，迫不及待地，拦了辆出租车仓皇离去。
一想到下午在车上，当着吴涛的面，喝得烂醉如泥，俏脸上便忍不住一阵颊如火烧。
在这个时候去见吴涛，不是凭白让他有机会笑话自己么？
不过等到出租车走得远了，李尹馨心里平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心底对大姐婚姻不完美的事情，已经没有先前那么介怀了。
这世界纵使有太多的不如意，生活却还是要继续。
相比之下，刚才仓皇逃出来之际，见到天芯科技内部那么富有科技感的装修和布局，才发现自己对吴涛的印象，更加丰满而立体起来。
想不到外表平平无奇的一栋楼，内里却藏着那么现代感的研发机构。
这似乎就像是吴涛整个人给她的印象一样，看起来只是个阳光稳重的大男孩，其实暗地里却是个野心勃勃的实干家。
年前的这段时光，就在一顿顿的饭局中度过。
直到后来，吴涛一想到饭局，甚至都有些想吐了，实在是接连的招待吃请，吃怕了。
享受美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不假，可若是把这个过程当成一项工作来对待，就没那么有趣了。
只是在和众多合作伙伴的接洽之中，吴涛也了解到了他们的大致投资动向。
由此以点带面，窥一斑而知全豹地了解到，最近一年外资大批涌入内地市场的最终去向。
城市建设和房地产市场。
这个结果和前世的历程并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整个半导体之城规划的带动下，仍旧有一小部分外资流向了技术密集型产业和行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如果能够妥善地引导好这一发展苗头，一举扭转未来华夏依靠卖房卖地而膨胀的经济格局，也说不定。
当然了，吴涛也很清楚，房地产市场随着经济和城市建设的发展，本就拥有其固有的升值空间。
这部分空间，是科技产业的崛起所不能撼动的。
吴涛所不想看到的是，全家六个口袋供应一套房的畸形局面再度出现。
若是能够达到这个目标，此消彼长之下，未来华夏经济的泡沫化程度无疑会减轻很多。
大批热钱涌入对于华夏经济体所造成的冲击影响，也便没有前世那般严重了。
这样的结果，也是前世政府一直想要通过转型和软着陆所达到的目标。
2月11日。
除夕前一天，劳斯莱斯车队方才踏上赶回北江的行程。
车内，吴涛脑海里始终转圜着关于经济的纷繁芜杂的念头。
倒不是说他拥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使命感之类的，而是到了他这个层面，不可避免地要直面这些宏观层面的问题。
与此同时，作为吴涛旗下各家公司的头头脑脑们，也并不轻松。
处于整合发展期的天星传媒集团、天安计算机公司，自不必说了。
就连刚刚树立了新目标的漫画社，也都忙到除夕节日前的最后一刻，只为了尽早地实现转型，迎来更大的发展。
至于元启科技，更是因为老板提出的‘构建手机软件生态’目标，而全面动员起来，准备成立专门的事业部来促进和引导此事。
不仅如此，一向爱岗敬业的倪光南，更是因为手机软件生态的议题而受到启发，提出了自主芯片的软件生态构建问题。
在得到吴涛的首肯之后，倪光南干脆留在研究所里，前前后后、事无巨细地理清这些规划。而在规划中，适当地联合和扶持了部分挣扎求生的国产软件公司。
新形势、新环境之下，这一年的年关，的确比以往更加忙碌一些。
以至于连柳若曦这个秘书长，都放弃了家庭团圆的机会，跟着吴涛回了北江。
只是在车队即将离开金陵地界的时候，吴涛忽然接到了萧锐光的电话……
第1069章 暗流涌动，风云乍起
挂了萧锐光的电话，吴涛脸上表情有些凝重。
通知开车的宋壮立刻转向回程路上的一处服务区站点，萧锐光已经在那里等他面谈。
二十分钟后，车队抵达指定服务区。
由于是军队资产，这个服务区除了几辆外形刚猛的军用吉普之外，人气寥寥。
车队刚一停稳，从一排平房打头的一间里，冲出几个刚毅汉子，为首的便是许久不见的萧锐光。
即便已经掌管了资产过亿的钢铁集团了，萧锐光身上仍旧脱不了军人那铁血利爽的性子。
一见面，旁的不说，先送上了几个军皮箱子。
“兄弟，大过年的，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这些都是手底下兄弟们在地方上搞得野货，你带回去尝尝鲜。觉得好的话，以后少不了你这口。”
吴涛握上萧锐光的双手道：“那就谢谢萧大哥了，跟你这一比，我实在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握完了手，萧锐光引着吴涛往小平房里走道：“这一年来，那个东瀛娘们没少照顾我们中光钢铁集团。各种技术合作，来往交流，那娘们是无比的爽利干脆！”
“……你在她那说一句话，顶我费一万句的嘴皮子。说说看，这个东瀛娘们，你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吴涛：……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平房。
这明显是一间临时打扫出来的会客室，偌大的房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放了几张迷彩色的折叠椅子。
一进平房，萧锐光便正色起来，不在藤原丽奈的话题上多做纠缠，而是开门见山地提起正事道：“你上次托我的事，最近又有了新变化。”
事关梁言成的动向，以及整个自主半导体产业的大局，容不得半点疏忽。
平房内只剩下吴涛和萧锐光两人。
眼见吴涛听得认真，萧锐光语出凝重地续道：“目前老梁上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现在的博弈焦点是，上位之后他能不能继续握住半导体这个有利的筹码。”
“这……”吴涛有些迷糊。
萧锐光耐心地解释了一会，两世为人的吴涛瞬间便明白过来了。
真没想到，自主半导体产业这块，已经成为高层竞相争抢的筹码，甚至上升到足以决定未来政治格局的层面了。
震骇之余，仔细想想，似乎也并不奇怪。
回过味来，吴涛思忖着道：“萧大哥，依你的意思，现在这个皮球又从政治层面，踢回到了商界博弈上来？”
萧锐光长出一口气，重重地点头道：“没错，华芯国际你应该知道吧？现在他们正在和台积电接洽，打算合作共谋，攫取国产半导体产业布局的主动权。”
华芯国际吴涛自然是听过的。
这家芯片代工企业，成立于2000年。前世里一直打不开国际国内的局面，发展的并不顺利。如今趁着自己打开局面的东风，着实野蛮生长了几年。
即便如此，吴涛也没有把它放在眼里。
真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为某些人手里的枪，打算来明抢了。
果真是胆子不小，这就想要喧宾夺主了。
幸好自己有萧家这个靠谱的消息渠道，否则等到商界的消息传过来，恐怕是为时已晚了。
“萧大哥，这事我知道怎么办了。”
萧锐光慨然一笑，“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协助的地方，随时打我电话。不过商界是你的地盘，以你如今在国内外商界的影响力，弄死它一家拾人牙慧的小企业，还不是小菜一碟？”
挥别萧锐光一行，车队重新踏上返程的时候，柳若曦跟着吴涛上了劳斯莱斯。
提起华芯国际，柳若曦并不陌生。
甚至于因为太了解华芯国际起家的过程，以至于让她对这家企业有些不屑。
因为和自家老板光明磊落、大开大阖的谋略手段相比，华芯国际的老板，靠着骗东骗西，拆东墙补西墙，勉强混到今天的经历，着实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只是由于芯片电子协会一直致力于构建自主半导体产业发展的环境，允许和引导多点开花的局面，所以柳若曦才没有过多地揭露这家企业。
也正因为此，华芯国际和台积电接洽合作的事情，柳若曦虽然有所关注，但并未引起重视，更不可能嗅到这件事背后所附加的特殊使命。
“老板，既然如此，不如把华芯国际干掉。反正现在国内半导体产业格局已成，也不差它这一家代工厂企业。”
柳若曦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美眸里一闪既逝的那点寒芒，却是让吴涛捕捉到了。
果然温柔的人，一旦爆发出来，潜力是更胜常人的。
吴涛笑了，“那倒是大可不必。弄死了华芯国际，他们还会找其他的企业。不如掐住他们的命脉，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了。”
柳若曦秀眉微蹙，片刻后展颜一笑道：“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片刻后，一直深藏不露的产业帝国，像一座威武雄壮的庞大动力机器，有条不紊地发动起来……
车队继续平静地行驶在赶回北江的高速上，处在后车里的顾瑾，神色间有些着急。
直到肩上的女儿悠悠醒转，顾瑾这才迫不及待地对安蓉道：“你呀，心是真大，就知道睡睡睡！”
安蓉揉揉惺忪的睡眼道：“妈，你这是怎么了嘛？我昨天忙到后半夜，趁着路上补补觉有什么不对啦。”
“你要睡，可以去主车上睡。”顾瑾叹气道。
安蓉俏脸一红，去主车上，躺在他身边，怎么可能睡得着？只是这话女孩子家家，又不好跟母亲明讲，只能撒娇问道：“哎呀妈，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到底是谁惹你了？”
“刚才我们在服务区停了一下，然后那个柳秘书便上了主车了。你说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车的……”
顾瑾话未说完，女儿便笑了，“妈，曦曦是他的公务秘书，人家放弃休假，特地跟着咱们回北江，还不是为了他的工作方便。你可不带这么编排人家的！”
母女俩眼神对视了一会，很多话都尽在不言中了。
直到安蓉噗哧一笑，抱着顾瑾的手臂晃了晃道：“好了啦，妈，你别替我操心了，咱们娘俩还是说点体己话吧……”
第1070章 然而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中海市。
身为华芯国际老板的张如京先生，并不觉得自己是别人手里的枪。
因为这位张先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
想当初，刚刚来到大陆这个新市场的时候，局面根本打不开。市场需求等于零，技术基础更是匮乏，就连芯片代工生产的设备，都引不进来。
不过这样的条件背景，也练就了张如京在大陆官场和上层圈子里左右逢源的本事。
毕竟当时对于半导体这点事，没人比从德州仪器和英特尔就职过的他更懂的了。
靠着这本事，张如京是艰难万险地把华芯国际的公司建立起来了。
单看着公司名字，就起的特别有学问。准确地说，会擦边，赚眼球。
如此，张老板终于扬眉吐气，挺直腰杆做人了。
打算利用大陆这块市场开始逆袭，甚至在不久的将来，都能和台积电的张仲谋以及台联电的曹一成，争一争长短，较一较高低。
谁曾想，这个时候，突然一晃眼，巴统联合会对于华夏半导体产业的禁运和封锁令松动了。
紧接着东芝独资偷摸着建立的那家晶圆厂，开始名正言顺、大张旗鼓了。
华芯国际的生存压力顿时来了。
更令人应接不暇的是，资本雄厚、科技突飞的元启科技突然大搞芯片研发，屡屡在电视传媒以及传统纸媒上疯狂造势。
至于各大高校纷纷成立的ic学院就更不必说了。
局面哗的一下全打开了。
华芯国际虽然也沾了不少的光，但却失去了蝎子粑粑独一份的优势。
而各种牛鬼蛇神，头头脑脑的纷纷开始将目光转到这一块处女地上来，新公司新厂房，纷纷犹如雨后的野草般冒起。
这特么实在是让张如京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这还不算，更加致命的是，随后的台岛半导体企业进入大陆投资的禁令被打破了。
早已在台岛混的风生水起的张仲谋和曹一成，强势踏入大陆市场。
顿时让张如京早先的投机谋划，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说这半年到一年来，是张如京在大陆过得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直到不久前，那股力量的代言人找上他。
张如京才发现，原来逆袭的机会就在眼前。随即他便定下了筹办二分厂新制程生产线的新计划，紧接着频频飞赴美国，借着曾经的关系网，强势从德州仪器和英特尔挖掘了一批的储备人才。
做好了这一切部署，张如京这才大张旗鼓地找到了张仲谋。
作为台岛半导体行业隐隐升起的老大，张仲谋原本是看不上这个只知道左右逢源、不擅干实事的同行的。
可若是将整个华夏半导体市场作为共同目标的话，张仲谋又觉得这样一个弱势同行，未尝不能合作。
反正双方都是相互利用。
至少这位台岛老乡，比起那位声势正宏的华夏吴来说，容易对付和打发多了。
所以双方的合作，基本上是一拍即合。
顺利的让张如京都感到意外，甚至内心还隐隐地有些小膨胀。
各种兴奋的小心思此起彼伏的，压都压不住，连带着整个年关都留在中海过了。
如此一来，华芯国际的假期，随着老板的兴高采烈，而推迟到了大年二十九这一天。
好在如今的华夏籍员工，对自身权益的诉求并不强烈。
加之本身对于外企和台资这类企业的工作机会比较珍惜，所以对于老板的任性妄为，也只能逆来顺受之。
只是底下的怨言总是少不了的。
总裁办公室。
张如京正自兴致勃勃地拉着女秘书的手谈心，打算把眼前这个妙人儿往二奶的职位上发展着。
门上骤然传来一阵仓促的敲门声。
张如京心有不悦，和乖巧女秘书各自整理了一下，这才沉声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负责筹建二分厂的杨式宁。
“张博，ammt方面刚刚打来电话，说是发生了一场火灾，原定于年后四月份交付的cmp研磨机mirra，不能准时交付了。”
虽然贵为公司的总裁，但是张如京私下底，仍旧喜欢下属称呼自己为张博。
一听到这话，张如京蹭地起身，吓得旁边娇滴滴的女秘书，霎时花容失色，忍不住颤抖。
“延迟交付，可是要交违约金的！这一点，难道他们不知道吗？”张如京气急败坏地强调道。
杨式宁是个技术领域的绅士，工作时一丝不苟，对待技术更是严苛，追求完美。
一听自家老板首先想到这个违约金，心下不由闪过一丝希望，但他依旧尽心地提醒道：“张博，违约金的问题我提到了，对方对此也是毫不推辞。只是比起违约金更严重的是，由于mirra设备的延迟交付，二分厂的上线计划将会无限期推迟。”
“……如此给我们带来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更何况，二分厂的筹建失利，会不会给公司和台积电方面合作局面带来影响，这些都未可知。”
经过这么一提醒，张如京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立刻同ammt深入沟通，确定延迟交付的具体日期，看看还有没有缓和余地。实在不行，联系其他cmp研磨机的供应商，看看有没有别的购买渠道。”
杨式宁点头应是，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他心底有一丝隐忧，觉得这次ammt的突发事件，不像是意外，更像是一种刻意而为之。
毕竟事出反常必为妖。
然而接触到张如京那副依旧踌躇满志的表情，杨式宁生生地把这些想法咽了下去。
但愿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吧。
否则……，杨式宁不敢想下去了，颔首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就在麻烦刚刚降临在华芯国际的同时，吴涛的车队终于顺利抵达北江境内。
刚过了收费站，下了高速，车队便停了下来。
不多时，前方传来报告，宋壮听完之后，苦笑着对吴涛汇报道：“老板，前方刘全有亲自带队迎接你回归故乡，听说阵势有点大……”
吴涛顿时皱眉，这老刘，搞起事来，竟然比当初安叔还要过分……
自己不过是想低调地回老家过个年，整天里搞这些警车开道，官车压阵的戏码做什么？
看来一会见了面，得好好说说！
第1071章 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村
原本吴涛的车队就比较浩大，如今再加上刘全有带来的迎接车队，汇同那么多的警车开道，一下子便把高速口下来的匝道堵上了。
吴涛早过了靠这种排场衣锦还乡的阶段了，心下对这种做派多少有些不满意。
只是如今堵在高速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而刘全有为了搞这个迎接仪式，特地在高速收费站外围，把其他回乡的车子都拦了下来。
说是临时封路戒严。
这就有些离谱了，尽管收费站外围受到影响的车子并不多。
所以吴涛压下心中的想法，任由着前面警笛响起，强势开道，一直到下了高速，路过开发区旁边的开发大道，这才通知车队靠边停了下来。
刘全有一身看不出铭牌的夹克衫，快步迎上来，身后跟着一大圈子人。
正赶上吴涛下了车，身边柳若曦恭恭敬敬地恭立在旁。
其实在刘全有看来，如今这场面是吴涛应得的。换作是省里头那位，都对他奉若上宾，如今自己搞搞形式主义，花花轿子抬抬人，总不会是什么大错。
哪想到，吴涛一见面便有些笑中夹枪带棒地道：“刘叔，你这是搞什么？怕我被老乡们骂得不够多，是吧？”
刘全有两鬓已经有些灰白头发了，性子却是更加谨小慎微了。
一听吴涛这话，心里头一突，下意识地便要陪笑。随即才反应过来，吴涛叫了他一声刘叔，这明显是自家人的信号。
当下也便稳住了架势，打了官腔掩盖过去道：“吴总，这可都是咱北江老百姓自发对你的拥戴和热情，怎么会招骂呢？”
两人手握到一块去了，紧接着吴涛拉着刘全有，往后一辆车走过去。
后车的顾瑾和安蓉也跟着下了车，刘全有特地慰问了一下顾瑾，随即吴涛便私下地奉劝刘全有，让大家都散了，转头又吩咐柳若曦，一会安排点礼品，以拥军优属的名义送过去。
好歹也算是大家伙的辛苦费了。
顾瑾眼见这事是当着自己面办的，即给了自己体面，又让刘全有那边不那么难堪，心下对吴涛那点不放心，立刻烟消云散了。
毕竟，这孩子实在是太优秀了。
开道的警车熄了警笛，很快离去。政府那边派过来的车队，除了留下刘全有一人的帕萨特专车，其余的也各自回去了。
吴涛把刘全有请上了劳斯莱斯密谈，这本身也是对外释放一种和谐的信号。
一把年纪的刘全有上了车，和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差不多。想端着官架子保持冷静，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刘叔，我从吴苏市过来。和安叔说起你时，他也说你干的不错。北江在你的领导下，稳健发展，增势迅猛，进入了全国百强市，这都是可圈可点的。”
听着这话，刘全有老脸上兴奋的同时，也有一丝不安。
“都是当初安书记规划的好，我这继任者也不过是沿着他指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而已。”刘全有语出喟然道：“真要说起来，吴苏市在安同志的领导下，进入全国十强，才真真是了不得啊！”
在吴涛的记忆里，吴苏市迟早是会成为全国gdp十强市的。
只是安定国的就任，让这一个政绩提前了几年。
但这种机遇是刘全有羡慕不来的，谁让他没这么好的背景和机缘呢。
车队途径开发区，平稳地往市里的北江大酒店驶去。一路上，吴涛听的出来，刘全有的话题并没有重点，似乎就是想跟自己套套近乎，拉近关系。
于是吴涛也不点破。
直到抵达北江大酒店的时候，刘全有这才碰了碰嘴唇，上了自己的公务车先行离去。
经理李湘湘早已带队等在大堂门口。
挥别了刘全有，吴涛转头便打算把顾瑾和安蓉母女俩安排在酒店套房。
这个套房是他的专用，为的就是不时之需。
只是顾瑾有些犹豫，一问之下，才说了，“大过年的，住在这酒店里，再怎么都觉得冷冷清清的。”
然而如今安家在幸福家园的房子早就被收回了，吴涛没法安排了，只好问道：“瑾姨，你想住在哪，我保证安排。”
顾瑾满意地笑道：“你也别安排了，原先在富贵家园不是有个大三居吗？如果方便的话，我和蓉蓉住在那里就行。反正隔着幸福家园的房子也不远，也方便我和老姐妹们探访叙旧。”
“那没问题！”吴涛当场表态了。
于是车队的大部分人留下修整，只把顾瑾带来的东西腾了三辆车，去了富贵家园。
李湘湘随后便派了两个保洁大姐跟上来了。
到了富贵家园小区，这里比以往愈发陈旧了几分。好在人气旺了，树木繁茂了，生活气息却更胜以往。
这一点从不时穿梭嬉闹的孩童们身上，便可见一斑了。
将一些必要的东西放下，趁着保洁大姐们打扫的空档，顾瑾马不停蹄地拉着安蓉重新下楼，说是要亲自到梨园村拜访一趟。
安蓉有些乏，撒娇想要不去。
吴涛倒是无所谓，结果却被顾瑾有板有眼地一通训斥，只得乖乖跟上。
以前作为官员家眷，顾瑾在面对吴家时，尚有几分自持。
如今情况大不同了，旁的不说，自己老公那点政绩，一多半是靠吴涛堆起来的。
如此这般，架子自然就不能端着了。
更何况现在老吴家的事业是全面开花，不仅吴涛能干，就连吴炳华的房地产公司也是搞得红红火火。
当然，这娘俩因为这事有些不愉快，但是旁边陪着的柳若曦却是紧张之中带着点小激动。
这毕竟是她头一回到吴涛的老家来。
而且是在过年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着都让人心生一股亲近的感觉来。
离开了城区，也就数分钟的功夫，便进入宾湖区的地界。
梨园村作为紧靠城里的郊区，如今全然没了农村的气息，家家户户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不少农田被征用了，各地都有些大搞建设的苗头。
柳若曦看得新鲜，一双美眸左顾右盼道：“老板，原来你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呀？”
吴涛点点头，一抚膝盖，半唱半回道：“没错，唔的老嘎，就住在这个村，唔是这个村土生土长地人儿……”
一番腔调，逗得柳若曦笑得灿烂，就连顾瑾娘俩也跟着轻笑起来。
不多时，车队便到了梨园村的地头。
村头的道路拓宽了不少，以至于车队一直开到了葡萄庄园的门口。
大路小路上站满了不少人，这架势看得吴涛一愣，莫非是刘全有搞得那一套又出现在梨园村里了？
第1072章 传家宝，回忆录，家的港湾
葡萄庄园的喧嚣更胜往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宾客盈门，络绎不绝，这在以前也是家道中兴的一种表现。
如今老吴家历经坎坷，走到了这一步，应酬招呼的繁累暂且不说，至少老爷子眯着眼，放个屁都有人说是香的。
单冲这一点，吴涛便也捏着鼻子认了。
更何况，到了老家的地盘，他这个外头抛头露面的大老板，可以理所当然地做一回晚辈，将迎来送往的繁杂事务全都丢给自家老子去对付。
葡萄庄园已经没有以往的枝叶繁茂了，就连光秃秃的葡萄树和田垄也少了很多。
门前一大块地皮被开辟成了临时停车场，只是保留着亭台小径的那片园子没有动。
在吴涛车队抵达之前，已经有很多宾客到来，各式各样的小轿车也不少。
不过老爷子有吩咐在前，吴炳华早就带人把场地给清了出来，这才让劳斯莱斯车队得以直达庄园门口。
老爷子亲自拄着拐到了庄园门口迎接，其他人，包括来访的宾客，也都跟着聚集出来。
这可是吴炳华回来所享受不到的待遇。
吴涛引着顾瑾、安蓉娘俩，和自家人见了面，其乐融融的。
其他宾客见机便纷纷提出告辞，不多时，家里便清静下来了。
自家老娘张惠兰和舅母夏莉，一块张罗着吃大餐。里里外外都是自家人，一派热闹景象。
吴涛被老爷子叫进房里，安蓉也头一回被允许跟了进去。
一进门，安蓉便被这半面墙壁的书橱给吸引住了。
直到吴涛拉着她在老爷子面前坐下，她这才吐了吐香舌，回过神来。
老爷子吴瑞春指着桌上那个首饰盒说：“小安，你做老吴家的孙媳妇这事，我很认可。你是个好孩子，对小涛事业的帮助也很大。这个呢，是老吴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拿去重新锻造了个一下，就交到你手里了。”
安蓉玉手掰开那个首饰盒，只见一个金灿灿的手镯赫然眼前。
单从款式和材料上看，或许是比不上吴涛往日里给她带来的各种首饰。但是作为老吴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这意义可就非凡了。
“爷爷，那我就收下啦。”这种时候，安蓉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随即老爷子笑眯了眼补充了一句道：“等你俩毕业，找个日子，抓紧把婚事办了，你看如何？”
这种时候，安蓉也是拿人手短了，毕竟祖传宝贝都拿了，这事也没借口推脱了。
眼见老爷子殷切期盼的眼神，安蓉喜不自胜地点了点头。
吴涛也是很诧异，这竟然被顾瑾整天里的唠叨还要管用？
天哪！
为了防止这俩人聊得太多太深入，吴涛目光落在老爷子书桌上道：“咦，爷爷，你也看瓦尔登湖？”
瓦尔登湖是美国作家出版的一本散文集，吴涛没想到自家老爷子这个老古板，也会看美国人的东西。
哪知道老爷子手虽然有点下意识地抖了，可是脑子还是清醒机灵着呢，俩眼一瞪道：“你别打岔！”
眼看着吴涛吃瘪，安蓉噗哧哧地偷笑。
老爷子又漫无目的地交待了几句，安蓉笑眯眯地直点头，只说了一句：“全听爷爷的。”
交待完这事，吴瑞春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手抄本，递给吴涛。
吴涛翻过来一看，是老爷子手写的回忆录。
“咦，爷爷，我不是安排出版社的人来找你谈出版的事了吗？怎么还是手稿？”
老爷子摆摆手道：“后来我改主意了。过去那些事情，就留给你们这些小辈知道就行。没必要弄到满城皆知的。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那些虚名干什么？”
也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
这事遵循老爷子意愿，没毛病。
爷孙仨人打里屋出来，对于刚才谈的事情，不约而同地秘而不宣。
外头客厅里，吴炳华经过这一年的资本运作经历，谈吐之间升华了许多。和顾瑾聊起城市建设和房价、房地产的话题，倒也有理有据的。
吴涛刚陪坐了一会，喝了口茶，便见到黑蛋兴匆匆地外面跑了进来。
这半年没见的，黑蛋猛窜了不少的个头，连带着说话声音都跟着变了不少。
只是吴涛很诧异，放下杯子，对着黑蛋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扶手道：“过来做，黑蛋。”
黑蛋和小时候一样，兴匆匆地走过去坐了。
倒是吴炳华提了一嘴道：“孩子大了，你别总黑蛋黑蛋地叫了，要叫大名！”
黑蛋一屁股贴着吴涛在扶手上坐下道：“没关系，大伯，我喜欢涛哥这么叫我。”
“听说你现在次次靠第一，我们家黑蛋就是优秀，让人省心！”吴涛对于黑蛋的喜爱和褒奖，是发自内心的。
黑蛋也很意外，“涛哥，这事你都能知道？”
吴涛脸色一整，换上高深莫测的表情道：“你涛哥我什么不知道？你真以为我跟小江说的那样似的，根本没工夫管你们兄弟俩成绩这点小事么？”
黑蛋咧嘴一笑。
吴涛这才注意道：“咦，小江呢？以往都是你俩一起疯跑瞎玩的么？”
说这话的时候，二爷爷牵着吴奇进来了。
暂且放下小江的踪迹，吴涛看了看吴奇，这孩子到底是越发腼腆了，人还没说话呢，脸就先红了。
刚给二爷爷让了坐，二爷爷这就发话了，“小涛，你平日里别总盯着小江和黑蛋，小奇他好歹也算是你弟，你带着一起给管管。反正管一个也是管，管一双也是管……”
话未说完，吴涛便连忙接茬道：“二爷爷教训的是，今年暑假，你们仨都到我那儿打工干活去！别整日里在家里游手好闲的，不知道生活不易。”
吴奇红透的脸上一喜，一脸憧憬。
看在黑蛋的眼里，不由得替他担心，这孩子还是年轻啊，没见过涛哥的手段呢。
回过头来，看见黑蛋松了口气的样子，吴涛忽然想起道：“对了，小江人呢，你还没说呢。”
黑蛋霎时间憋得脸红了。
吴涛好整以暇地揉揉手腕道：“不说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的。”
“涛哥，我答应小江要保密的。”黑蛋很为难。
“连对我都要保密？”吴涛声调陡然提高了几度。
就在黑蛋左右为难的时候，吴奇忽然插话道：“哥，我知道，小江早恋去了……”
第1073章 有史以来最杰出的校友
这一句话说的，吴炳华当场拍桌子站起来了。
一看这架势，即便是小奇有些楞，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好在老爷子稳定，用手里的拐棍狠狠地敲了敲地面道：“你先坐下！都当了公司老板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老爷子言罢，语调一转道：“小涛，你去看看。”
吴炳华这才心有不甘地坐下来。
吴涛应了声，出了门，黑蛋和小奇紧随其后。安蓉坐在那边，并拢着双腿，忍不住转了转美眸，心里却想到自己和吴涛当初早恋那会的时光了。
出了别墅，拐上了庄子后面的水泥路面。吴涛这才发现，自家这小别墅，竟然无形之中成为全村人竞相模仿的房型了。
至少视力所见的范围内，新起的楼房，大都是自家小别墅这种小康化而又不失设计感的三层小楼。
看来最近两年，梨园村的小康化程度真的很不错。
不只如此，路上的机动化车辆明显多了，以至于双车道的水泥路面显得有些拥挤。
所以吴涛带着俩孩子坐着皇冠车，直奔区街道所在处的路上，速度其实比周遭的摩托车快不了多少。
坐在香气氤氲的皇冠车里，小奇的脸上满是愧色，挣扎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道：“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黑蛋白了他一句，“你这样公开告密，太不讲义气了！哼！”
吴涛瞪了黑蛋一眼，随即摸了摸小奇的脑袋道：“你说出这事本身没什么错，但是以后要注意方式场合。”
小奇也不知道懂了还是没懂，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不过一路上，小奇倒是问了吴涛很多外面的问题。说话间，车子途径了前塘湾和后塘湾，抵达宾湖区街道。
一直以来，宾湖区都有着腊月二十九赶集市的习惯。即便现在宾湖区已经变县成区了，也不例外。
所以车子到达宾湖区集市口，便挪不动了。
放眼望去，集市上满满的都是人，吴涛只得带着俩孩子下来步行找过去。
听着熟悉的乡音，伴随着抑扬顿挫的吆喝声，充斥着红红火火的各色年货，洋溢着快快乐乐的情绪，都让人感到心神放松，宠辱皆忘。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着街道两旁新起的楼房，仍旧不失满满的亲切感。
这种感觉，让他整个人的戾气都淡了很多。
以至于找到小江和赵芙的时候，小江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你怎么来了？”原本还在赵芙面前谈笑风生的小江，见到自己亲哥，立马秒怂。
有段日子不见，赵芙从小女孩已经出落成少女了，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乃姐几分风范。
只是性格上，全然不同。
比如说赵芙现在看到小江那认怂的样子，嘴上虽然笑眯眯的，隐隐地却总有一丝怨其不争的小嫌弃。
吴涛笑了笑，没接小江的茬，而是问起赵芙道：“你姐呢？”
仿佛是要做个榜样给小江看，赵芙落落大方地道：“我姐她在家忙工作，没日没夜的，跟没放假一样。”
由于漫画社面临着转型，赵丽作为参与人员之一，担负着不少的工作。加上兼任天行游戏公司的设计总监，这工作量大，是完全可以想见的。
吴涛点了点头，正待收回目光，冷不丁的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道：“小芙，你可不要瞎说！”
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长款羽绒服的赵丽，俏脸掩映在羽绒帽边缘的绒毛之中，是那般可人秀丽。
赵芙被训了一句，吐了吐舌头道：“姐，你俩可真够心有灵犀的，竟然同时找到我们了！”
俩人同时看了眼宾湖中学的大门，心照不宣地笑了。
回过头来，吴涛对小江说了句：“一回早点回去！”
“知道了，哥。”吴江恭恭敬敬地说了句，随后拉上赵芙便跑了。
黑蛋大松一口气，倒是小奇感到很意外。以前这堂哥对小江的严厉，他可是有过耳闻的。
打发走了俩孩子，吴涛看着宾湖中学的大门道：“想不想进去看看？”
赵丽淡眉一挑，“无所谓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离开宾湖中学老远的吴江，总算是大松一口气，赵芙忍不住斥了句，“你怎么见了你哥，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吴江下意识地回了句，“你见到你姐，不也是一样？”
结果这句话说完，身边的人儿不吭声了。
吴江回过神来，急忙补救，一把牵住伊人的手，难得正色道：“以前我也对我哥不服，可今年暑假去了一趟金陵之后，我的想法转变了。”
赵芙的小别扭消散了不少。
吴江兀自继续道：“我实习了半个暑假，才知道搞出一家公司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我哥呢，年纪轻轻已经搞了那么多公司出来。而且个顶个的，都是挣钱的好公司。连那些外国佬，都争相巴结他，图着跟他一块吃肉喝汤的……”
“……而且我还听说，我哥当年像我们这般年纪，已经开始谋划生意了。所以才能年纪轻轻，便达到如此成就了。将来我不图太多，能有他百分之一的成就，我就满足了！”
赵芙回想起姐姐回来这么多天，依旧时刻不停地忙工作，陷入了沉思。
宾湖中学校园里的萧索零落，和街道上的熙熙攘攘形成鲜明的反比。
赵丽走在吴涛身边，漫步在西门正对的那条水泥大道上，浑然间不由地放松了很多。
吴涛提起道：“小江和小芙的事情……”
话未说完，赵丽便美眸一转道：“他们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起码比我当年单相思强多了吧？”
吴涛一阵无语，这老同桌的嘴巴还是那么毒舌。
一阵默然之后，气氛却轻松了许多。
只是原先的旧教室许多已经推了重建，连带着教室后面的宿舍也由瓦房变成了楼房。
条件是比以往好了很多，只是让俩人失去了很多可以回忆的东西。
转过新建的教学楼，赵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眼瞧到黑板报上的标题：天琪基金的希望之旅，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你，有史以来，最杰出的校友，推毁了我们曾经的教室和回忆呀！”
吴涛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失笑道：“真是冤枉，天琪基金会捐款给宾湖中学的事，我可一点都不知情！”
说起这黑板报，赵丽便提起了当年吴涛在杂志上发表文章而引起轰动，崭露头角的轶事。
恍然间，总觉得唏嘘感慨，仿佛就在昨天。
一转眼，自己已经从中央美院毕业了，而吴涛也面临着在清华的最后时光。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呢……”
第1074章 致命的一套‘组合拳’
隔天便是大年三十了，吴涛住在梨园村的家里，一大早睡到自然醒。
一抬眼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摸过手机上瞥一眼，电话和短信都是一片平静。看来由柳若曦在北江大酒店坐镇，很多事情骚扰不到自己了。
起床洗漱下了楼，黑蛋正捧着本书坐在客厅门口看。
一方面隔着玻璃门借着外面的亮光，另一方面蹭着屋内的锅炉暖气，看得入神。
见到吴涛下来，黑蛋自告奋勇地道：“涛哥，我去给你拿早餐！”
“小江呢？”吴涛左右望了一眼，大年三十一早的，小别墅里竟然空无一人了。
黑蛋有些犹豫。
吴涛直接摆摆手道，“你别说了，是不是又去找赵芙献殷勤了？”
黑蛋立马不犹豫了，这毕竟是涛哥自己猜出来的，跟自己出不出卖没关系。
吃早饭的时候，黑蛋书也不看了，搬过椅子坐过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吴涛，那眼神里掩饰不掉的，全是崇拜。
这让吴涛看着有些心疼，只是没爹的孩子心思格外敏感，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反而装作无意地问起道：“今儿花婶就该回来了吧？”
黑蛋点点头，“我妈说大概下午能到，再迟也能赶上和我们吃年夜饭。”
吴涛点了点头，这才想到，今年过年，没回去的施千雪也要回来过年了。到了下午，这家里恐怕就要燥起来了。
再加上顶着工作出差名义的柳若曦，今晚的年夜饭，起码得两桌才能搞定。
当然，这些都用不着他操心。
填饱了肚子之后，推门走进院子里，大黑立马摇着尾巴走过来。
如今大黑年纪大了，见到寻常人根本懒的动弹，也是只有自己出现它才会起身来蹭蹭。
黑蛋放下书本追出来，一脸期待，“涛哥，一会你要去哪，带上我好不好？”
吴涛二话不说，“行！”
相比于吴涛的轻松惬意，张如京的心情却是有些不好受。
突如其来的cmp研磨机设备延迟交付状况，彻底打乱了他对于华芯国际的全盘部署。
如今已经一夜了，仍旧是没个说法。
按说老外不过春节，应当很快会有个妥切的交待才对。但愿一会到公司的时候，杨式宁已经把这事给搞定了。
没错，因为这此突发事件的问题，华芯国际原定于昨天放假的规定，延迟到今天了。
大年三十继续上班。
张如京觉得这很是理所当然，毕竟公司已经面临危机了，下面的人和公司一起扛一起面对也是理所应当的。
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由保姆端来早饭，顺便带来了一早的报纸。
张如京很懂得饮食和保养，早餐不仅吃得好，而且吃得很是精致。
只是今儿这牛奶刚喝了一半，便被报纸上的一条报道给吓到了：华芯国际二分厂筹建计划面临失利！
这事谁特么批露出去的？
一瞬间，张如京火冒三丈！当即摸过手机打通了杨式宁的电话，通知今天公司所有人，一个都不许走，留下盘查。
一经查出，立刻开除！
杨式宁刚刚和ammt方面做了一夜的交流，结果也没讨到什么具体的说法。
乍听这事，也是吓得一个激灵。这事实在是太巧了，如果说是没人捣鬼，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如果从ammt延期交付开始，到今天的媒体披露，都是别有用心的行动，那么这次华芯国际的处境，还真是有些危险了。
尤其是一旦让台积电那边知道的话，双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合作协议，没准就完了。
如此一来，老板所做的春秋大梦就彻底凉凉了。
着急忙慌地赶到公司，先一步抵达的张如京果然已经在办公区域发脾气，跳脚了。
搞得全公司人人自危，战战兢兢的。
见到杨式宁出现，张如京当即把清查内奸这事甩给了他，着他必须在今天下班之前拿出结果。
否则，否则所有人都不许放假！
这事有些离谱了，但是盛怒之中的张如京可不管这些。
反正在他看来，大陆招来的这些主管级以下的技术人才，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只要他愿意，随时能招来一大把。
关键在于，只要这批自己从英特尔和德州仪器招过来的精英能够顺利到岗，便无关大局。
杨式宁虽然应了张博士的指令，可是却没有搞得那么恐怖和大张旗鼓。
回到办公室，找来几个得力的组长，便把明察暗访这事给吩咐了下去。
至少这事今天必须给张博一个交代，否则谁都过不了关。
就在这时，人资部的美艳女经理款款而入，递上一份文件道，“杨总监，先前发到英特尔和德州仪器多名技术精英的offer，全都被拒绝了。”
杨式宁心里一突，迫不及待地接过文件道：“他们之前不是已经接了offer了吗？而且启动了辞职程序……”
美艳女经理点点头，“这事是不假，为首的提姆甚至已经离职休假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不约而同地拒绝了华芯国际的offer，态度非常坚定。”
杨式宁的心直往下沉。
这种情况，无外乎人家找到了更好的去处而已。
挥挥手让人资经理离开，杨式宁当即拨通了提姆的电话。这人可是他亲自引荐过来的，俩人私交一向不错。
结果电话打了好几遍方才接通，而电话那头提姆的语气很是随意轻松。
直到杨式宁正式地追问了好一会，提姆这才逃不开避不过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没错，杨，我的确是接到了更加优厚的offer。”
“他们给你们什么条件，我力求和张博申请？”
提姆拒绝道：“不必了，杨，他们的条件，华芯国际出不起。”
这事严重了！
挂了提姆的电话，杨式宁稍一思忖，便出了自己办公室，直奔总裁办。
办公区域的员工们，仍旧是心不在焉、人心惶惶地左右议论着。甚至有些敏感的员工，已经感觉到那种大难临头的趋势。
总裁办，张如京听完杨式宁的汇报，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已经信了八成。
杨式宁的语气已经开始带着苦口婆心了，“张博，这很明显是我们竞争对手，精心筹划的一套组合拳！现在看来，我们完全没有招架的实力。”
“……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恐怕华芯国际甚至会面临灭顶之灾的风险。”
张如京虽然表面镇定，心里也很苦涩。只有他心里清楚，现在上的这艘船，根本不是想下就能下的……
第1075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这个年关，华芯国际的张如京过得是如坐针毡；相比之下，吴涛过得却是轻松惬意。
这一方面得益于吴涛自身产业的实力过硬，另一方面也得益于柳若曦这个大秘特别称职，处理得当。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吴涛在老家吃完早饭，便带着黑蛋出了门。
车子正准备发动，结果三叔家的孩子吴奇赶过来了。
于是干脆，把这孩子也给带上了。
赶到富贵家园的时候，敲门进屋，里面已经彻底大变样了，到处窗明几净的，全然不像是荒废了许久的房子。
一大早的顾瑾已经在家里忙碌开了。
吴涛进门带着俩孩子换了鞋，便慰问道：“瑾姨，这边住得习惯吧？”
不等顾瑾回答，安蓉便俏生生地啃了口苹果道：“我妈习不习惯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特别习惯，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顾瑾别了女儿一眼，啐道：“你这孩子，说这话也不知羞！别把人家俩孩子给带坏了！”
于是吴涛连忙给顾瑾介绍这俩孩子，黑蛋叫人叫的很干脆，小奇虽然声音不大，但终究也叫出口了。
顾瑾摸摸俩孩子脑袋道：“行了，中午在瑾姨这儿吃饭！”
吴涛往厨房里头一看，嗬，好家伙，虽说是临时回来度假，可这年货大餐准备得是一样也不少！
回头吴涛跟安蓉，指着厨房，压低声音说了句，“你也不劝劝，让瑾姨别忙活了？”
安蓉却是嚷嚷着道：“我劝了，可妈她不听呀，我也没办法！”
顾瑾听出点弦外之音，追问道：“你俩说我什么呢？”
安蓉嬉笑着只顾着啃苹果，一脸无辜地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吴涛。
好在吴涛早有准备，朗声回道：“瑾姨，我是说，您在幸福家园那边的老姐妹们，是不是该趁着今天上午去瞧瞧去？”
顾瑾顿时哎呦一声道：“瞧我这记性，你这孩子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说着摘下围裙，忙忙叨叨地就往外走，“我这还什么准备都没有呢！真是……”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顾瑾走过去开门，一看是穿着北江大酒店制服的员工，抬着两个大箱子站在门口。
吴涛见状介绍道：“瑾姨，这是我吩咐酒店方面给你准备的拜访礼物，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
顾瑾连忙让人抬进来，打开来一看，真是满怀欣慰，“小涛你这孩子，想的比阿姨还周到！”
安蓉一把揽上母亲的肩膀，理所当然地道：“那是，你也不想想是谁看上的男人！”
顾瑾伸手逮着女儿的小翘臀拍了一记，“你再这么没皮没脸的，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安蓉吐了吐香舌，任由顾瑾拾掇了一下，提着礼物出门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顾瑾这一离开，安蓉立刻摇身一变，拍拍手，搭上吴涛的肩膀，趾高气扬地道：“小涛子呀，想好了去哪儿玩了吗？”
吴涛暗自摇头，“我发现你都跟方媛表妹和千雪表姐学坏了，怎么都这么野蛮？”
“这还用问，现在野蛮女友这么火，你们男生不都好这一口么？”安蓉不以为意地道。
吴涛连连摆手，矢口否认，“绝对没有！”
不过念在安蓉也是难得有机会这般放松的情况下，野蛮一些，吴涛也就认了。
只是等到下午施千雪，带着方媛一道回来之后，这三个女孩子野蛮到一起的话，那场面恐怕有些难以招架。
也罢，先把眼前这个对付好再说。
安蓉回屋鼓捣了一会，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运动鞋、打底裤已经长款千惠美羽绒服了。
那洋溢四射的少女活力，盖都盖不住，全然看不出来之前身为女强人的高冷和严肃。
大年三十的北江市，其实没什么好玩的。
作为市中心的幸福路步行街上，除了人，还是人！
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就连平日里没多少人光顾的店面，在今天都能迎来了个小**。
尤其是很多在外地打工的北江人，一年就回家这么一次。在外挣到了钱，口袋充盈多了，消费力自然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安蓉不缺吃不缺穿的，仍然抵不住把每家店面都逛上那么一遍。
看到些入眼的衣服，即便打定了主意不买，也忍不住拿在身前比划来比划去的。
结果忙里偷闲的导购员，凑上来逮到一阵猛夸，夸到后来，安蓉都不好意思不买了。
于是乎，一条街逛到半拉子，吴涛身后俩孩子的身上已经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
黑蛋勤勤恳恳、默不作声的，却抵不住头回见如此阵仗的小奇暗自嘀咕，“黑蛋哥，我们是不是被拉壮丁了？”
“别说话！”黑蛋压低声音道。
小奇想不通，据理力争道：“可是雇佣未成年人是犯法的！”
这孩子倒是有志气，挺较真。
结果等到安蓉给他们买了两大份冰淇淋吃过之后，不仅毫无怨言，反而开始助纣为虐了。
“蓉姐，你要不要再逛逛？看看前面有什么好吃的，哦，不，好看的衣服？”
安蓉露出迷人的一笑，摆摆手道：“不逛了，我也累了。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俩孩子抬头一看，串串香麻辣烫！
幸福路这家串串香分店，店面规模已经足以媲美洋快餐麦当劳、肯德基这样的店面了。
而在人气上，同样是不输半分。
吴涛带着仨人挤进去，起初连站得地儿都没有，更别提有空闲的桌子了。
要不是高秀这个店长认出了他，四个人还不知道要站多久呢。
看到吴涛的第一眼，高秀起初以为是自己忙晕了头了。
结果擦了脑门子上的汗之后，趁着脑袋清灵的片刻，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老板么？
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迎接。
这头吴涛刚和高秀打了招呼，便看到柳若曦坐在人堆里，艰难地品尝着美食。
片刻后，高秀在后厨搭了张桌子，把吴涛四人和柳若曦一起安排下来。
高秀安排完几个人的菜单，转身便去忙了。吴涛这才回过头来，正打算开口，却被安蓉抢先问道：“曦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柳若曦吃得唇红齿白的，爽哈哈地呼着热气道：“头一回来北江，我找人打听这边的特产。结果人家第一个就告诉我这里了。我一想，这牌子不是老板起家的产业之一吗？所以就慕名而来了，真没想到会这样火爆！”
安蓉捶了吴涛一下，对曦曦道：“这是他的地盘，你应该直接找他！”
柳若曦俏脸一红，“可他毕竟是老板，我哪敢……”
吴涛打着哈哈，“好好好，我的地盘我做主。今天就让你们吃个痛快！”
第1076章 摘桃子是需要实力的
其实不止安蓉和柳若曦吃得酣畅淋漓，俩孩子更是吃得暗自得劲。
以至于离开串串香门店的时候，是从后门悄没声走的。
因为前门人实在是太多了，各人吃得肚滚溜圆的，根本挤不出去！
离开串串香麻辣烫，逛街狂的数量立刻翻了一倍。
吴涛跟在身后，看着前面俩女孩相互挽着，亲密无间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看不懂。
直到在商场里试穿一些小衣衣的时候，俩人甚至一同进到试衣间，当面试穿，然后彼此诚恳地给对方意见和建议。
如此一来，让吴涛顿生嫉妒了。
因为原本这样的机会，是属于他自己的。
只是念着柳若曦这次毕竟是为自己工作而来的，吴涛除了让自己镇静镇静再镇静之外，没有旁的办法。
然而，陪着两个购物狂一起刷街，痛苦的程度，远远不是1+1>2那么简单。
好在口袋里电话及时响起，这是即将回到北江的施千雪和方媛打来的电话。
终于得救了！
果断拉上俩人，走出步行街，上了宋壮安排过来的两辆车子，这才直奔城西接人去了。
中海，华芯国际。
张如京放下电话，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没错，正如他所料，开弓没有回头箭，自打上了这条船，想下根本就没可能了。
可是摘桃子这种事情，是需要实力的。
如今吴涛方面，只是稍稍地跺一跺脚，自己这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更别谈人家还有其他更厉害的后招呢。
这种时候，张如京完全就是只惊弓之鸟，失去了大部分的思考能力，根本没心情去琢磨，吴涛是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计划和事情的。
直到杨式宁再度敲门而入，试探着提议道：“张博，我们与其在这被动地担心和台积电的合作问题，不如主动出击，和台联电的曹一成也联系联系看看？虽说希望不大，可万一幸运女神站在我们这边呢？”
张如京闻言精神一振，“你这个提议很好！我觉得，我们不仅要和台联电方面沟通看看，而且要联合国内其他的半导体企业，无论规模大小，实力高低！”
“……因为我们联合的企业越多，在我们身后那股力量面前，便越有话语权！”
杨式宁沉吟片刻，暗忖这事难度有点大。
毕竟国内很多半导体产业的新起之秀，那都是响应电子芯片协会的发展倡议而成立的。
而电子芯片协会背后的老大，其实是吴涛。
这一点，但凡是业内之士，都知道。
可以说，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
但即便如此，该尝试的还是要试。
即便是要认输，也要等到努力过之后也不迟！
作为华夏民族的传统佳节，曹一成今年也特地把一大家子带到大陆来过年。
入乡便要随俗嘛。
既然在大陆过年，曹一成便想着和吴涛多联络联络感情，比如拜年来往来往之类的。
于是摸出手机，正准备跟吴涛的大秘预约一下。
结果秘书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听完秘书的汇报，曹一成下意识地便要回绝。开玩笑，自己放着金大腿不抱，去和你们搞合作？
这不是舍本逐末么？
不过就在秘书即将挂断电话的前一秒，曹一成突然福至心灵，叫住了道：“等等，先接触一下，看看这个华芯国际方面怎么说。”
秘书不明就里地答应了。
曹一成却是想着，没准能够通过和华芯国际的接触，挖出点令吴涛感兴趣的东西来。
直到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团团圆圆的时候，杨式宁方才打完电话。
令他意外的是，除了台联电这个产业大鳄没有一口回绝之外，其他那些国产半导体产业的小鱼小虾，都当场拒绝了自己。
他们一口咬定，要紧跟着电子芯片协会的步伐走。
言下之意是，有本事你把电子芯片协会搞定再说。
如果华芯国际有那样的影响力，他又何必打这种合纵连横的电话？
杨式宁长出一口气，仍旧掩饰不掉浑身的疲惫。
眼下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台联电那位曹老大的身上了。
当然，台积电方面对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宣传报道，依然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似乎也是一种希望。
这年过得，但愿情况不会更糟了。
金陵市，省政府机关大院，一号小洋楼里。
虽然儿女都赶回来过年了，梁言成的家里，仍旧有些冷清。
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今年的老梁有些心不在焉的，以至于谁都不敢太过张狂。
弄得这万家团圆的节日里，偏偏一号小楼里透着冷冷清清的。
对于儿女们的回归，梁言成没有太大的感觉。此刻他正翻着柳大秘刚刚搜集来的各种报纸，琢磨一些暗地里的问题。
比如说，那篇透着火药味的《华芯国际二分厂筹建计划面临失利》的报道，便充满着蹊跷。
毕竟前不久，华芯国际刚刚攀上台积电这一强力合作伙伴，着实在国内媒体上大大地露了一把脸！
如今这节骨眼上，突然被人这般揭开老底，这和被人当面刷脸有什么区别？
难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暗战？
摸起电话分机，想亲自给吴涛打个电话问问，看了看时间，旋即又放下了……
葡萄庄园的别墅小院，里里外外张灯结彩，焕然一新。
十里八乡的鞭炮声已经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了，而别墅里的两桌年夜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顾瑾放心不下独自在吴苏的安定国，打了个电话，问东问西地问了老半天。
生怕安定国一个人，随便把年夜饭对付了过去。
实际上安定国是陪着开发区在岗的一众打工者们一起吃的年夜饭，所以对于爱人的焦心，压根没放在心上。
施千雪首次通过摄像头和聊天软件，和台岛的一大家子人视频聊了会天。
虽然效果不咋地，但好在能看到彼此。
结果大姑奶奶的脸庞刚一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话语权陡然便被老爷子抢了过去了。
二爷爷紧跟着也凑了过去，这老几位，透过网络聊天和摄像头，互相慰问着，实在令人动容。
看得原本就多愁善感的柳若曦，美眸里闪烁着晶晶亮的东西。
吴涛走过去，大大方方地道：“想家了吧？要不你到我房里，去跟柳叔他们视频吧！”
柳若曦心里一阵暖意，表面上却摇摇头道：“不用，他们明天会过来的，正好我爸也想到北江这块充满活力的土地上看看。”
吴涛瞬间明白柳民浩的用意了，当即道：“那敢情好呀，北江这边的关系我熟啊，明天我帮柳叔引荐一下。”
“谢谢你，老板。”柳若曦充满感激地道。
片刻后，准备许久的年夜饭终于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晚也随之拉开了帷幕。
这是柳若曦第一回在北江过年了，其实内心不仅没有多少的孤独和想家，反而洋溢着淡淡的欢喜。
起码，这种超然的待遇是裘无烟都享受不到的呢。
第1077章 火一样的女子和互联网社交
裘无烟一直标榜自己是一个火一样的女子。
在她的主持和领导下，校内网像火一样地，在华夏大地彻底火爆起来。
随着超级女声选秀节目的横扫一切，校内网的社交和互动属性已经被彻底地开发出来。
相比于腾讯从客户端软件逐步向web应用渗透的发展路线，校内网则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从web应用起步，高举着社交应用的大旗，竟也形成了一套成熟完善的互联生态链。
年三十的晚上。
对春晚已经失去兴趣的裘无烟，守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刷着自己的校内账号。
校内网上的十大话题，除了被正在进行中的第二届超级女声占据两席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关于春节新年的互动讨论。
很明显，在年轻人中间，在网上过年互动，已经是除了电视之外的，另一大主流趋势了。
只是任凭裘无烟不断地刷着自己账号里的那些好友，尤其是排在头一个标为特别关注的那个头像图标，始终是没有亮起来。
轻哼一声，负气地合上thinkpad的小黑手提电脑，看着窗外不时亮起的烟花，裘无烟不由想到了往年过年时，形影不离的小曦曦。
都怪那个大猪蹄子，竟然把自己心爱的小曦曦抢走了！
一念至此，裘无烟对于好友列表里那些殷勤献媚的男生们更加意兴阑珊了，甚至连年后高中同学的聚会也一并拒绝了。
一阵快刀斩乱麻之后，裘无烟开始化悲愤为动力，纤手翻开笔记本，灵巧地转着签字笔，开始琢磨校内网未来的发展规划。
美眸一转，下笔刷刷地写下了：纳斯达克上市，移动互联，2亿用户，市场细分……
与此同时，葡萄庄园的年夜饭刚刚迎来最热烈的时候。
经过多年经营农家乐的积累，如今张惠兰侍弄起宴席来，早就形成了自己的一手绝活。
满桌丰盛的美味佳肴，是既有看相，又有食欲。
就连平日里应酬惯了的吴涛，也胃口大开，跟着吃了个肚滚溜圆。
更别提小江、黑蛋以及小奇这几个正长身体的孩子了。
主桌上，老爷子、二爷爷以及特别请过来的戴大伯，一众长辈们，一边看着春晚，一边的谈兴正浓。
而在副桌上，施千雪叉着小蛮腰，眯着妩媚的眼睛，趁着微醺的酒劲，已经开始带头玩起了行酒令。
什么五魁首啊，六六六啊，感情深哪，一口闷……
那些不着四六的调调，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然一点违和的地方都没有。
吴涛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二表姐当初在台岛中学的时候，会不会是个问题少女？
否则这些东西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直到靠在窗前的柳若曦突然惊喜地道：“下雪啦！”
众人这才靠着窗户一看，不知何时起，院子里已经落了白白的一层。就连懒得动弹的大黑，都跟着白了头。
这家伙，下雪了也不叫唤，看来是真的老了，不太中用了。
吴涛套上羽绒服，把大黑领会了圈里，摸了摸狗头，让它在窝里躺好。
回过头来，小江已经抱着一捆的烟花，和黑蛋、小奇一起冲出了小院，站在葡萄园门口的空地上，及哇乱叫地准备点燃新春的烟火。
随后年轻一辈的全都跟着出来了，老辈的那一桌，也停下了闲扯，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玩耍欢笑。
吴涛拍拍手，心里忽然明白，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眼下这一幕就是。
就在他目露憧憬之余，冷不丁的一股凉意，从脖子后面直冲而下，冰的他一个激灵，连忙敞开怀抱，将那个雪球抖落出来。
回头一看，始作俑者施千雪，正在远处放肆地大笑……
真是反了天了，今晚必须给二表姐点颜色看看，不为别的，单为这几年来被她糟践了各种名贵红酒葡萄酒了……
这场雪下的并不大。
翌日一早，外面除了偶尔能在枝桠间见到点白色之外，其它地方是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只是初一的阳光因此而变得有些迷糊，带着些微的清冷。
在隆隆的鞭炮声中，初一的拜年活动隆重拉开了帷幕。
而吴涛早已在大队人马堵住葡萄庄园之前，带着施千雪先行离开了梨园村。
今天他已经和刘全有那边约好了日程，万事俱备，只等柳民浩两口子过来了。
抵达北江大酒店的时候，很意外的是，柳若曦已经早早地起床了，而且换上了一套亮色的职业装。
直到吴涛来得这么早，其实是为父亲的事情而来，柳若曦美眸灵动地泛着感激，“我替我爸谢谢老板了。”
不等吴涛说话，施千雪便毫不见外地道：“你跟他还客气什么？这不是捎带手的事么？”
吴涛皮笑肉不笑地揽上二表姐的香肩道：“看来今年我最大的目标，就是要趁早把你给嫁出去！”
施千雪柳眉一横，打掉吴涛的手臂，“本姑娘咬定不嫁，我倒要看看谁敢娶？”
柳若曦掩嘴轻笑，吴涛却趁机揶揄道：“那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玩笑之余，柳若曦郑重地把一份文件交给吴涛道：“老板，你看看，这是天景公司的裘总，托我特地呈交给你的新年礼物。”
施千雪一看俩人又开始谈工作，便一脸嫌弃地走开。
吴涛接过来一瞧，是裘无烟整理的，关于校内网发展的下一步规划。
粗略地扫了一眼，确实有几分真材实料。不过转念一想，便抖抖文件问柳若曦道：“她这份文件作为新年礼物是假，提醒我她过年还在为公司考虑才是真吧？”
柳若曦笑而不语。
早上十点，柳民浩开着自家的小富康，顺利抵达北江大酒店。
在这期间，施千雪接来在家过年的方媛，以及难得露面的丁大明星，然后叫上富贵家园的安蓉，在酒店套房里开了一桌麻将。
唯独吴涛和柳若曦，在书桌前整理了一个多钟头的邮件。
刚见到柳民浩，吴涛便被塞了个红包。
眼看着柳若曦喜滋滋地拿了，吴涛便也不能扫兴，拜个年道了谢，这才收妥。
看得出来，今天柳民浩特别的高兴。直到上了劳斯莱斯，他这才道出了原委，“吴总，昨天老板已经和我交了底，我的下一站就在北江！”
第1078章 走投无路的华芯国际
这一点早在吴涛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意外。
倒是柳民浩接下来的问题，让他格外心里一动，“吴总，半导体那边的发展，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吴涛没有回答，而是先问道：“这个问题是柳大秘自己的，还是梁老板让你问的？”
以前这个问题没有问的必要。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吴涛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
柳民浩不以为意地直言道：“今早出发前，老板他无意间跟我提起的，倒是没让我专门问你。我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了。”
既然这样，就怪不得吴涛也打打官腔了：“新兴产业嘛，想要发展起来，难免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目前来说，我们还顶得住！”
这话说了，也等于是没说。
柳民浩咂摸了一下，又看向自己宝贝女儿，结果女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和吴涛的回答一样，没有半点的信息量。
其实柳若曦忍得很辛苦。
毕竟梁言成察觉到的那一丝动静，其实都是出自她之手。
即便是其中有些手段是吴涛提出来的，具体实施也是由她来完成的。
只是此时此刻柳若曦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关系理得很清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对于吴涛引荐的人物，刘全有格外的重视。
所以大年初一一上午的团拜会结束之后，特地把午饭的时间留出来，和省城来的这位大秘见上一面。
同是官面上的人物，柳民浩和刘全有一见上面，便滔滔不绝地聊开了。
吴涛和柳若曦插不上嘴，干脆一边吃菜，一边交流着口感心得。
起初柳民浩觉得把吴涛撂在一旁，还有些不好意思，时不时地提起几个话题，以便让吴涛加入进来。
结果聊着聊着，便变成尬聊了。
直到吴涛干脆挑明，双方这才各自大松了一口气。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吴涛和柳若曦双双吃饱喝足。柳民浩似乎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很愉快地和刘全有告辞。
回去的路上，柳若曦有些不解，追问柳大秘：“爸，我看你们也没谈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柳民浩当即一凛道：“曦曦，在官场上，你总不能指望头一次见面，就达成什么实质性的成果。这一点吴总肯定是知道的。”
吴涛点点头，其实也是有些茫然。
毕竟以他和官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前面那些打点工作早就有人提前做了。
所以这方面的规矩和潜规则，他也没有细想过。
就在柳民浩拜会刘全有的同时，华芯国际的张如京，接着中海台商联谊会的机会，专门和台联电的曹一成进行了密谈。
过程是不得而知，但是结果却是可想而知的。
曹一成在弄清楚张如京的动机和目的之后，当场表态，双方不存在丝毫合作的可能。
这样的结果，让张如京懵逼之余，心下是一片凉凉，以至于联谊会还没结束，便提前离开了。
不动声色地摆了张如京一道，曹一成不仅没有丝毫的歉意，反而趁机在台商联谊会上大加渲染地宣扬一通。
这下从台岛到大陆投资的台商圈子，谁都知道张如京摊上大事了。
如此说者有心，听者便更有意了。
作为台积电驻大陆总代表的刘德因，听到这个消息，特地留了神。尤其是刚才张如京见到他自己，竟然毫无表示，也让他心里暗自不满。
于是，刚回到家不久的张如京，便接到了台积电官方的问责电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如京的冷汗瞬间便下来了。
放着阳关大道不走，现在的华芯国际是彻底的走投无路了，真真正正地把自己给玩死了。
在对方疾声厉色的质问中，张如京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忙不迭做着保证。
保证尽快解决问题，挽回一切。
即便张如京明知这不太可能，可万一呢？
万一老天不长眼，让华芯国际得到喘息之机，度过这次危机难关呢？
收到曹一成电话的时候，吴涛已经在返回金陵的路上了。
虽然刚刚大年初二，但是由于工作和应酬的缘故，他不得不先行踏上返程了。
听完曹一成的消息，吴涛绷着笑，把曹先生猛赞了一通。
双方的信任和关系，也因此而进一步地得到加强。
回到金陵的吴涛，首先拜会了尚在家里过年的顾学礼老两口，然后被裘无烟逮了个正着，在麦当劳里讨论了一个下午的问题。
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那就是天景公司的纳斯达克之路。
其实和前世国内的互联网发展历程相比，如今的互联网普及程度以及市场成熟度，明显已经加快了许多。
这一点在网民增长的规模和速度上就可见一斑了。
然而对于qq和校内网两种不同形式的互联网社交载体来说，各自的注册规模，都无法和前世同时期的qq相比。
但若是俩家公司的用户规模加起来，将远超前世qq的一枝独秀。
尽管这其中不乏重合的部分。
蔫吧了许久的裘无烟，在见到吴涛半天之后，又满血复活过来了。
在对校内网的新年短期规划之中，划掉了原有的纳斯达克上市，只留下了移动互联和市场细分作为深化的工作重点。
至于两亿用户的目标，也降到了1.5亿。
就在华夏千家万户犹自沉浸在新春的喜庆气氛中时，张如京的日子却是越来越难挨了。
站在他身后的东家，催的愈发急了。
可是华芯国际的二分厂筹建计划，却是无限期推迟了，依旧看不到解决的希望。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银行方面一改之前热情的嘴脸，开始催缴巨额贷款，公司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困境之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问题越堆越多，直到初八正式开工这天，台积电正式发来通牒，中止双方合作！
于是华芯国际一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而各种问题的集中爆发，更让原本趁着自主半导体产业的东风，发展形势一片大好的公司，彻底陷入了走投无路的绝境！
正是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第1079章 一号小楼的那场家宴
2002年的开年，华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迎来了高速发展的开门红。
很多地方政府统计首月的gdp涨幅创造了新高，超过了10%以上。而中海、吴苏、羊城等地甚至达到了15%之多。
天启投资总部。
吴涛看着薛佳倩最新提交的国内外投资环境报告，神情凝重，“看来外资和国际热钱进入的速度在加快，你们要密切关注，跟进这一问题。”
薛佳倩烫了空气刘海的造型，不失专业性的同时，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听完吴涛的指示，她当即点点头道：“明白，老板。目前我们对国内投资的风险评级已经提升了，另外，秦总和我商量之后，决定扩充风控部门的规模，以应对日新月异的投资环境变化。”
这是又要招人的节奏。
吴涛稍一思忖，便肯定道：“该招就招！天启投资作为民营资本的领跑者，既要走精英人才的路线，但同时在规模上也不能与其他的资本机构相差太多。”
在自己旗下的所有公司和产业中，天启投资的应聘门槛历来都是最高的。
发展到今天，没有国内top3的名校履历，连投递简历的资格都没有。即便是头顶着海归派的名头，稍微沾上点优势，但也得是拿出手的海归名校。
至于什么听都没听说过的海归学历，也同样是入不了门。
薛佳倩微笑着记完，临了追问了一句，“老板，还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没了，不过咱们天启投资的抗风险等级裕度可以适当调高一点。”吴涛补充道，“从政治层面上来讲，即便是风险爆发，危机降临，作为民营资本，我们也不能做头一个逃兵。”
薛佳倩露出思索的样子，但嘴上还是果断地答应下来了，“知道了，老板。”
跟着薛佳倩起身，吴涛也撑起桌子站起来道：“反正最近两年，可以放心大胆地投资和发展。我估计，华夏改革开放的红利，就要在未来三到五年内，集中爆发出来。”
相比于吴涛这边各家公司开年顺顺当当、红红火火所不同，张如京的华芯国际，一开年差点没直接陷入瘫痪。
在开工之后的第一周里，最先嗅到了不对劲的中层管理层员工，掀起了第一波的离职潮。
起初，张如京烦不了，大手一挥，尼玛的滚滚滚，爱谁谁！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技术人才还不好找？
满大街都是！
于是走了一批中层骨干，杨式宁在张如京的授意下，汇同人资那边，提拔了一批新的。
结果第二周还没过半，刚刚提拔起来的新骨干，屁股还没坐热，再度掀起了离职热潮……
这一回，纵使张如京还沉得住气，杨式宁却先坐不住了。
连午饭都顾不得上吃，便找到总裁办公室里，“张博，你得想想办法呀，公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张如京惨然一笑，“还能有什么办法？就在刚刚，连我们背后的金主都彻底抛弃华芯国际了，没希望了！”
“不！”杨式宁秉承着技术人才的执着道：“张博，我有一个想法，或许能让华芯国际获得一线生机！”
“是么？”张如京嘴角苦笑，显然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即便这样，杨式宁也要坚持着说完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张博你能放下颜面，去金陵一趟，公司未尝不能起死回生！”
叫自己去金陵？张如京一愣怔，这意味着什么，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回过神来，张如京一指门口，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杨式宁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开。
临到中饭时间，吴涛正打算在天启投资总部对付着一顿，结果柳大秘的电话便打来了。
一听说梁言成要请自己吃饭，吴涛也是意外的很。
天启投资这边的伙食虽说是极其、相当以及非常的不错，起码在金陵众多公司之中是一流标准的了，可是与政府机关的小食堂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的。
尤其是一把手要求开的小灶，那更是不能比了。
当然，吴涛果断应约，不是看中的这顿饭有多好吃，而是这次饭局背后，分明是有很大的信息量啊！
很低调地坐着那辆皇冠车，轻车熟路地到了省政府大院，柳民浩早已娴熟地在等他，然后一路热情地把他领到了机关大院的一号小楼。
居然不是在机关小食堂，而是在梁言成自己的家里。
这规格、待遇明显比机关小食堂高上一筹啊，自己这起码算是登堂入室了！
只是下了车，一搓手，才发现头一回登老梁同志的家门，竟然是两手空空，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回头，老梁同志一高兴，再塞给自己点礼物带走，那岂不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当然，容不得吴涛多想，梁言成已经迎出门来了。
精神焕发的梁言成，穿了个浅色的羊毛衫小马甲，显得特别的老当益壮。
身边跟着他的爱人，一个面向慈祥的老太太，看起来和殷文芳一样和蔼，只是若有若无之间，总去不掉那身官太太的气势。
“小吴，这是我爱人李月兰！”
吴涛连忙躬身问候，“李奶奶好。”
李月兰上来便牵住了他的手道：“好好好，早就盼着你来了。今天总算是见到大活人了，真是帅气，又那么能干。有没有对象啊，奶奶给你介绍一个？”
不等吴涛回答，李月兰便被梁言成拽到旁边去了道：“去去去，别一见人家年轻人，就扯着给人介绍对象。快去看看饭好了没，我们俩这肚子都还空着呢！”
李月兰哼了一声，剜了老伴一眼，却给了吴涛一个和煦的笑容，“小吴你等着哈，我这就给你催饭去！”
随即吴涛随着梁言成，步入这传说中的一号小楼。
外面看起来不咋地，墙面甚至有些斑驳脱落了，但里头却是别有洞天。一走进去，就特有历史感和厚重感，远不是自己那御花园2号别墅所能比的。
第1080章 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
家里除了住家的保姆之外，没有旁人。
至于老梁的那些子女在哪里，吴涛也没有多问。只是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看得老梁同志是想制止，又没制止的理由。
毕竟架子上、台子上所摆的那些物件，虽然都是价值不菲的，可即便是弄坏了，也没这小子所赔不起的。
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制止？
毫无理由！
不过吴涛摆弄的时候，也真的是特别小心。加上他本就是个手稳的人，倒也不怕会手滑什么的。
一番任性的参观之后，梁言成已经把功夫茶的那一套弄好了。
清澈的茶汤，散发着氤氲的香气，只是轻轻一嗅，便觉沁人心脾。
“原来你这好茶都藏在家里呀！”说完，吴涛一屁股坐下，端起自己的茶盅便一饮而尽。
“嗯，香！”放下茶盅，吴涛意犹未尽地看着梁言成。
结果梁言成正端着自己的茶盅在那儿慢腾腾地嗅着，吸着，仿佛这杯茶不用喝，光靠着吸那茶香气就能吸饱似的。
梁言成正美美地品着这份新到手的茶叶，结果吴涛那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没好气地斥了一句，“想喝自己倒去！”
吴涛一阵讪笑，自己这真是习惯成自然，继而认为是理所当然了。
隔外面，谁特么敢让省里一把手给自己泡茶倒茶呀？
一连喝了四五盅，吴涛先把自己灌了个水饱，结果喝到嘴里都泛出一丝甜丝丝的味道来。
果真是好茶。
但是和老梁同志总不能一直聊这茶，否则他恐怕又以为自己要打秋风似的。
于是吴涛坐直身体，目光往周围一扫道：“梁书记，你这小楼真不错，外面不显山不露水的，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结果梁言成俩眉毛一横，“哪能跟你的御花园2号相提并论？”
吴涛把话又说回来了，“至少你这么好的茶叶，我那边就没有。”
得，这是杀了个回马枪，还是离不开自己这点好茶了！
梁言成放下茶盅，气咻咻地口气道：“一会分给你一半，行不行？”
吴涛立刻见好就收道，“那敢情好呀！”
梁言成气乐了，“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在他看来，这小子一反常态地，如此欢脱，八成是从某些渠道得知自己去向的消息。
然而吴涛却是矢口否认，“我知道什么？你们官场的那一套，讳莫如深的，说话都遮遮掩掩的，我才没兴趣。”
言罢，一看老梁要有撂蹶子的趋势，连忙补充了一句解释道：“我也是从你今天邀请我到家里吃饭，猜到点端倪。”
“你小子比猴子还精，就知道瞒不过你！”梁言成又饮了一茶盅水道：“上头消息下来了，我的动向也确定了，而且继续掌管半导体产业这一块，力求振兴民族半导体产业。”
这事提心吊胆了数月之久，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
吴涛嘿嘿一笑，拱拱手道：“那真是恭喜您啦，一会我多敬您几杯！”
其实他还想问，前世那位影帝干啥去了？结果话到嘴边，又觉得突兀，还是咽了回去。
结果梁言成张嘴就呛他，“拿我家酒敬我，你也好意思？”
说话间，李月兰闻声出现道：“什么你家我家的，小吴你别他老头子的。到这儿，你就把它当自己家！别有什么不好意思。”
言罢见梁言成没脾气，这才说道：“饭菜都好了，就请你们爷孙俩移驾吧。”
吴涛蹭地一下站起来，连忙晚上李月兰道谢道：“李奶奶，真是辛苦您了。”
李月兰拍着他的手道：“不辛苦，你们年轻人有空就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回过头看着梁言成自己跟上来，当即提醒了句，“把小柳也叫来吧，一顿便饭而已。”
梁言成没有回头的意思。
倒是吴涛主动道：“我去叫吧。”
片刻后，吴涛去而复返，跟李月兰交差道：“李奶奶，柳大秘说是吃过了，不来了。”
梁言成连眉眼都没抬一下，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果然这对主仆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于是这一上桌，吴涛只好把那瓶飞天茅台攥在手里了。毕竟这顿饭局上，他总不能让老两口持酒瓶倒酒吧。
结果看在梁言成的眼里，却以为他要抢酒喝了。
仨人落座，吴涛先就梁言成前程这事，一连敬了他六杯。
这酒是要喝的，梁言成一声不吭、滴水不漏地全都干了。
吴涛也是，结果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的碗里，已经被李月兰填得满满的，全是美味。
当下心里也忍不住是一阵感动，“李奶奶您们这一走，今后谁还能对我这么好啊！”
李月兰却是没听出他的真意，不以为意地道：“听说你在首都也有不小的产业，到时候尽管到家里来，喜欢什么，李奶奶都做给你吃！”
“哎！”吴涛应了一声，回过头去，正碰上梁言成的眼神。
梁言成故作无意地提起说：“你少在这儿装可怜啊！你吴涛本就不是靠政府起家的，谁来当这一地的父母官，对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即便是对的，可眼下吴涛也不能认。
“哟，梁书记，瞧您这话说的。”所以他当即拿起茅台，又给对方斟满道：“我能从金陵起家，创下这么大的产业，离您的指导和支持是绝对分不开的。这杯再敬您！”
梁言成俩眼一横，照旧端起酒杯道：“这酒我可以喝，但话不可乱说。”
接着一饮而尽之后，又补充道：“我马上离开江东了，也不求你别的。只劝你一句，不管后面是谁来继任，你都别跟人家为难，好好发挥你的商业才华。真遇上政治上事情，你来找我！”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一定谨遵教诲！”吴涛很干脆地硬着。
梁言成似乎是有些上头了，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了，“你之前申请的那十多块地，都拿下来了。”
吴涛闻言一喜，这些个地块里，除了江东省的，还有中海、深城以及首都的几块。
全都是寸土寸金的地儿！
之前通过父亲的华耀公司出面去拿，遇到不小的阻力。如今梁言成一出马，没多久就有结果了。
但从这一方面，也恰恰证实了梁言成未来的位置，一定是实权派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