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要做就做最绝
对于这次酒会，不止是谭晓菲盛装出席，就连专家组的老教授们，也都西装革履地悉数到场。
高通那边更是以安德森为首的一行全都出席，再加上媒体界的人士，场面倒也是不小。
游走在这样的高端宴会中，蔡兵和徐胜的脸上全都难掩扬眉吐气的感觉。
在他们看来，能在美国加州享受到这种待遇，说明元启科技已然活跃在国际舞台上了。
这大概是华夏建国以来，在高科技行业尚属头一回吧。
倒是谭晓菲一脸的闷闷不乐，面对各种邀约和夸赞，只是很礼貌地回应。
并未有半点欣喜之情。
一个人端着香槟坐在角落里，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浮现出自家老板那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帅气姿态。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可他才17岁哎……一念至此，谭晓菲顿时颊如火烧。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菲菲，在想什么呢？”
听到这个声音，谭晓菲没来由地升起一阵厌烦，抬起头来，看见对方那张腆着笑容的脸，顿时心里直犯恶心。
“不关你事！”
然而这一抬臻首，对于王勃来说，眼前的谭晓菲简直是极具冲击性的古典美。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竟然有如此惊艳的一面？
可惜，谈了那么几年，始终没有得手。
以至于现在越看越觉得，眼神热切，内心无法自拔。
“菲菲，我们复合吧！真的，以前是我的错，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现在好了，你的公司和我的公司有业务上的合作，这简直就是天意，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是不等王勃说完，谭晓菲便冷冷地打断道：“够了！”随即一字一顿地道：“绝！无！可！能！”
被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王勃脸上升起一股怨毒之色，咬牙切齿道：“难道你宁愿做大老板的小蜜，也不愿和我复合吗？”
“小蜜？”谭晓菲一听到这个词，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可是当她注意到王勃脸上露出得逞之色的样子，心里随之一动了。
是了，那么多年，他太了解自己了，所以才故意这么刺激自己。
换句话说，自己越是生气，他便越是得意。
自己还是不够成熟，总是容易着他的道。
想到这里，谭晓菲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挤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点点头，轻飘飘道：“是呀，我就是愿意做他的小蜜。发自内心的愿意，即便你不逼我复合，我也愿意！”
“你！bitch！”瞧着谭晓菲如此绝情的样子，王勃彻底变得歇斯底里了，骂完之后，还觉不够，下意识便伸手要打。
果真是个毫无风度的男人。
眼看着谭晓菲毫无防范之下，就要结结实实地挨上这一巴掌了，冷不防王勃的身子突地一个踉跄，朝前栽去。
而扬起的巴掌，失去了准头，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地板上。
整个人更是一副狗吃屎的样子，五体投地地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老板！？”有惊无险之下的谭晓菲，眼见是吴涛救了自己，整个身体内千千万万个细胞都忍不住雀跃欢腾。
英雄救美，她一直很不感冒的陈旧桥段。如今真正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发现是多么的浪漫动人。
雀跃之余，谭晓菲已经毫无芥蒂地挽住了吴涛的手臂，得意洋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王勃。
“谁特么敢踹……”王勃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及时止住了话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吴涛那淡淡的笑容，忽然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可是死要面子的劣根性，仍然让他忍不住嘴狠，指着艳冠群芳的谭晓菲道：“吴总，莫非她真的是你的小蜜？”
吴涛正待回答，挽着自己手臂的娇躯忍不住一紧，以至手肘顶到了谭晓菲胸前的柔软。
她很紧张自己的回答？
这么一迟疑，旁边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接着操着一口港台腔的味道说：“人家两情相悦的，是不是小蜜，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啦，兄弟，做法很不磊落，丢咱们男人的老脸哪！”
“你又是哪根葱？”
“我是洛杉矶华人日报的记者汤姆.杨。”男子施施然道。
形势没人强，王勃只得冷哼一声，无奈离去。
“谢了！”道了句谢，吴涛当即要转身离去。
不料这位三十来岁的假洋鬼子，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了吴涛俩人。
“吴总，直觉告诉我，你的身上一定有着很多很多的秘密。不介意接受我的专访吧？”
“对不起，我介意。”
“可是我刚才帮了你！”
“我没求你帮，不是么？”
吴涛在前面走，汤姆在后面追。一时之间，也忘记和谭晓菲分开，任由谭晓菲这么挽着自己，真像是老板挽着小蜜似的。
不过这一刻，对于谭晓菲来说，竟然有种异样的甜蜜感。
甚至于隐隐间，她很想感谢这位狗皮膏药般的汤姆杨。
若不是他缠着老板，自己未必有机会和老板距离这么近、这么久。
好在穿梭在人群中没多久，吴涛便找到了角落里的吴莹莹和仇笑天俩人。
一个曲高和寡地品着葡萄酒，一个自我感觉良好地逡巡四顾。
一个被无视，一个被嫌弃。
吴涛无奈摇摇头笑了，有时候真不知道让这俩人做搭档，是不是个错误。
原本在房间里的他，正是因为收到了俩人的电话，才和他们约在这里见面的。
谭晓菲眼见仨人有事要谈，虽然很依依不舍，依旧乖巧地松开了臂膀，扬扬手转身离去。
“小蜜不错呀！”仇笑天说。
“哼～”吴莹莹依旧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什么眼光！”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仇笑天按奈不住了，“老板，都是因为她的不配合，才导致暴雪娱乐公司不愿意被收购！”
“这事呀，恐怕怪不得莹莹。”
“不是老板，你是不是总爱偏袒美女？况且她也不算美女啊！”
“你说什么？”
眼看着俩人又要斗嘴，吴涛果断制止道：“说正事。”
其实吴涛对于暴雪娱乐不接受收购，早有思想准备了。毕竟眼下人家发展势头正猛，前景一片光明的时候，没道理会平白无故地接受收购。
仇笑天眼巴巴地又道：“那我们下一步去谈谈代理？”
“算了！”吴涛摆摆手道：“代理这种途径，发展起来还是太慢了，达不到我的预期。干脆，要做就做最绝……”
此话一出，立刻把吴莹莹、仇笑天俩人全都吸引过来，异口同声地问：“怎么做最绝？”
第452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看着俩人眼巴巴的样子，吴涛也是有些诧异。
寻常人一听到要把事情做绝，多少是有点圣母，不忍心的。
可这俩人不圣母也就罢了，咋还这么急吼吼的，似乎隐隐间还有兴奋呢？
转念一想，又都明白了。
从早稻田毕业的吴莹莹在华尔街沉浮了大半年，见惯了金融市场的风云变幻，自己针对暴雪娱乐的主意，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至于说仇笑天，时时以艺术家标榜，却在工作上拳打脚踢同事，生活上离家出走父母，明显也是毫不忌讳。
如此说来，这俩人倒也算是臭味相投。
“挖他们的墙角！”吴涛想通之后，便也不再卖关子了。
吴莹莹一听，便仰靠在椅背上，显然是一点就通的样子。
倒是仇笑天有些琢磨不透，“老板，挖他们的墙角，有什么绝的？顶多让他们的技术人才通过跳槽受益，对暴雪娱乐本身的损失，能有多大？”
一连串质疑之后，仇笑天喟然总结道：“所以老板，有钱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哼～”不等吴涛解释，吴莹莹首先嗤笑了，“抱歉，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实际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在金融资本市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吴莹莹早已见识到了资本背后的强大力量。
在她看来，利用资本颠倒黑白是常有的事，甚至于改天换地，也不是难事。
仇笑天刚要反驳，吴涛打断道：“听莹莹说，你好好学学。”
老板一发话，仇笑天只能服从了。
吴莹莹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抿了口香槟润了润喉道：“我看过暴雪娱乐的资料。暴雪娱乐之所以能在互联网泡沫越来越大的背景下，走出这么一条康庄大道，固然与两个创始人迈克和艾伦的努力有关，但也和其所经历的两次成功的资本并购脱不开关系！”
到底是术业有专攻啊！
仇笑天听到这里，心里憋的那口气松快了很多。
他在暴雪娱乐潜伏了那么久，对着两次并购案自然也是不陌生的。
可是他从来没意识到着两次资本并购案，真正给暴雪娱乐带来了什么。
吴莹莹放下香槟，精心修饰的利落短发，天生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
“第一次并购，是暴雪娱乐在94年初接受著名发行公司davidson & associates的收购。这次暴雪娱乐获得强大的资本后盾，得以延续发展。这也是如今暴雪娱乐拒绝我们再次收购的原因。”
“而第二次并购，是暴雪娱乐收购别人。通过对一家名叫condor的公司的收购，暴雪得到了一批游戏软件研发精英，顿时如虎添翼。”
话说到这份上，仇笑天也是感同身受了。
毕竟和那帮软件开发精英相处了这么久，他自然是清楚这帮人的价值所在。
而吴莹莹却能够根据一些纸面资料和数据的分析，得出如此笃定的结论。
看来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隐隐间，仇笑天也是对吴莹莹有些服了。只是再看向吴涛时，不由嗦了嗦牙花子，他身边怎么纠集了这么多的天才妖孽啊？
更关键的是，自己在这群人里，几乎是垫底的存在。
可笑以前自己还感觉挺好的，现在这种自我感觉良好早已荡然无存了。
“研发团队的重要性，我已经懂了。”不用别人说，仇笑天已经开始主动问了，“可这距离咱们的目标，是不是还有点远？”
吴莹莹葱白的手指敲着桌面道：“有了他们的开发团队，咱们就可以开发同质化的游戏产品，甚至将暴雪未来将要开发的创意提前搞出来，投放市场。”
“要么走自己的路，和暴雪公开竞争，赢了收购对方。”
“要么走暴雪的路，让暴雪无路可走，同样借机收购对方。”
这么简单？
仇笑天正听得意犹未尽的时候，吴莹莹已经开始喝香槟了。
这就完了？
回头一琢磨，仇笑天忽然忍不住有些齿冷。
这主意确实够绝的。
好好的一个公司，真这么一捣鼓的话，还真有可能被搞定了。
想想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外国哥们儿，仇笑天忽然有些不忍心了。
只是眼前俩姓吴的都没在意他的心情变化，径自讨论起别的问题来。
能让早稻田高材生发问的问题，显然不会是什么小儿科，单单是问题所处的角度和出发点，就是仇笑天所不能想象的。
“老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硅谷的it产业如此热衷？按说如今互联网产业日益泡沫化，大量金融资本撤离还来不及，你怎么还巴巴的往里凑呢？”
“毕竟硅谷的it产业，已经被华尔街权威金融机构连续五次下调评级了。这里头的风险是可想而知的。”
仇笑天是果断听不懂的。
虽然平日里在美国这边报纸上，没少看到这些个词汇，可是真正听到身边人谈起来，仍旧是跟听天书没什么区别。
什么互联网泡沫，什么下调评级的。
再说了，吴莹莹这个华尔街精英也就罢了。怎么一个北江中学的高中生，也能对这些话题侃侃而谈呢？
天才妖孽，只能这般解释了。
仇笑天这边满心想不通的时候，吴涛却已经开始解释了，“莹莹，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插手硅谷it产业的目标是什么了。”
“it人才？”
“没错！”吴涛点点头，“it产业面向美国市场，的确是泡沫日益严重。正因为此，所以是我们搜罗人才的绝佳机会。有了it产业的人才团队，我们可以快速复制热门产业，转而面向华夏市场来发展。”
“……当然，如果有优良it资产，我也不介意会直接收购。不管采用哪种方法，我们面向的市场终究是华夏市场。”
双方充分交流之后，吴莹莹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吴涛紧接着便开始布置任务了，“莹莹，你和秦总联系一下，着手在硅谷成立天启投资的分公司。和仇老师一起，策划收购暴雪娱乐。另外，对于硅谷的it产业动态，要时刻关注。”
这就提前被委以重任了！
吴莹莹一听也是大为激动，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自立门户了。
“另外，莹莹，目前天启投资正在布局泰币狙击战，你成立专业团队之后，可以适当参与一下，给点意见。”
第453章 踏遍青山人未老（本卷终）
等到吴莹莹和仇笑天前后脚离开之后，谭晓菲宛如一只欢快的燕子飘了过来。
“老板，我能请您跳支舞吗？”
吴涛从战略思考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这庆祝晚宴已经推向了**。
音乐是假面舞会圆舞曲，而场中的大多数男女，已经轻挽着跳了起来。
“好，只要你做好被我踩脚的准备就行。”吴涛欣欣然站起。
谭晓菲一脸兴奋，哪还管什么被踩脚这些小问题。
皓腕玉臂，往自家老板身上一搭，谭晓菲自觉身子便跟着酥软了几分。
心中暗恼自己实在是没出息，可是身体总还是很诚实地贴上去，更进一点，更紧一点！
然而，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当俩人步入舞池，一圈还没跳下来，谭晓菲的玉足上已经被踩满了黑愣愣的脚印。
今天为了搭配这件粉色曳地晚礼服，她特地跳了一双白色鞋子，皮软不受力。
每一次被踩，都疼到骨子里。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咬着银牙，摇头挤笑说不疼。
吴涛心里真是不好意思，简直比觊觎暴雪娱乐还要不好意思。
这情形让他不由想起，前一个被他狂踩，还不得不坚强高兴的女孩丁甜甜。
或许是时候，该把交谊舞练练了。
想到这里，吴涛是真不打算跳下去了，“菲菲，我们下场吧。”
“不，老板，你答应我的，就要跳到底。”谭晓菲的倔犟有些生硬，生怕失去这次亲密接触的机会，“事实上，老板你跳得不好，才更接地气，更加真实。否则你总是那般高瞻远瞩、雄才大略的，太让人高不可攀了。”
吴涛失笑着，无话可说。
跳舞跳不好，也能解释得如此理所应当。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当下放开心怀，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反倒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庆祝晚宴结束之后，专家组和高通方面的接触，进入到实质阶段。双方就cdma技术标准，进行了多次研讨学习。
而在这期间，萧紫霞已经带着谭晓菲将精力转移到lotus手机的海外营销上来。
似乎那150万台的销售宏愿，不是随便发发的。
反正时间还有一周左右，吴涛也不会去干涉这事。
毕竟每个下属为自己做事，不单单是为了那点报酬和收入，同时也是为了拥有一个发挥自己才干的舞台。
所以这点空间，吴涛还是愿意给的。
就像吴莹莹筹办天启投资海外分公司的事情一样，委以重任简单，赋予信任更不容易。
吴涛倒是闲了下来。
趁此机会，着实将加州跑了个遍，见识过了西海岸瑰丽连天的海岸线，也考察了硅谷层出不穷的it产业。
而高通方面和华夏取得合作的新闻，经由汤姆的手，登录了洛杉矶华人日报，占据了a7的半个版面，然而在美国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并没有引起什么巨大的反响。
对此，吴涛似乎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以元启科技如今的实力，也就只够在国际舞台上露个脸就差不多了。
真正想要名声大噪，自带关注和吸引力的话，必须等到元启科技真正强大起来，至少强大到和摩托罗拉、爱立信、诺基亚一个级别才行。
好在，这也是元启科技发展战略中必经的一环。
迟早会实现的，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眼下，低调发展，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周后，专家组的考察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同时令人意外的是，萧紫霞和美国运营商at&t之间，也达成了一笔50万台lotus手机的订单合同。
虽然距离150万台的目标，还差距不小，可吴涛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万事开头难，能有突破已经是一大步了。
至于吴莹莹和仇笑天的工作，却是刚刚展开。吴涛已经等不到亲眼看见成果了，就要策划回程了。
出来这么久，处处刷了不少的存在感。
虽然没有广泛地提高公司和品牌的知名度，可至少专业人士和圈内人知道有元启科技这么一号子华夏公司了。
而知名度只是无形资产，终究只是间接影响力，而公司的强大，归根结底还要建立在实实在在的产品和业务发展之上。
所以老老实实地做好后续的产品，开展好公司业务发展，才是王道。
否则老是这么在外头刷存在感，甚至都有作秀的嫌疑了。
一直到飞机穿上云霄，飞行在茫茫无际的太平洋上空时，萧紫霞仍旧有些意犹未尽的劲头。
“老板，其实你只要再给我一个月时间，保证能完成150万台的销售任务。”
吴涛也是无奈，“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旁边的谭晓菲经历了这次圣迭戈之行，整个人几乎都蜕变了许多。
也许是跟着萧紫霞久了，整个人办事风格上，隐隐有些向萧紫霞发展的迹象。
“老板，我觉得美国的虚拟经济特别发达，由此对实体经济的促进和推动作用，也很让人羡慕。这一点值得咱们国内学习的。”
“没错！”吴涛点点头，赞许道。
美国虚拟经济，包括股市、基金这些东西，那是建立在相对公平的市场经济基础上的。
很多中产，都会配备适当的虚拟经济资产，来应对经济发展中的系统性风险。
可这一点应用到国内的话，想到这里，吴涛嘴边只有苦笑，并没有展开谈论。
就在这时，荆革教授走过来道：“吴总，顾教授请你过去一趟，正好我跟你换个位置。”
摸到顾学礼身边，吴涛眼见对方一脸神采奕奕的。
“外公，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谈？”
顾学礼拍拍身边的座位让他坐下道：“我正好睡不着，你陪我聊聊。”
吴涛这还能说什么，只得坐下，洗耳恭听呗。
“小涛，这次出国之行，你和老外们谈起有关华夏市场潜力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吴涛猝然直起身子，这才发现旁边几位专家教授全都是一脸质疑地看过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把老外忽悠住了，却没让自己身边这群专家相信。
敢情他们在会谈时不说话，只是为了不揭破自己，而不是真正地信服呀？
“当然是真的，外公！”吴涛耐着性子解释道：“如今内外安定，正是改革发展的好时机。不信，你们就等着拭目以待吧！”
顾学礼顿时脸现红光道：“我们当然愿意相信你了！”
“事实上，经过这次出国考察，我们这些个老骨头，真是开了眼了。咱们和老外的差距太大了，这里头有很多工作要做啊。”
“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们又都动力十足了。正所谓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第454章 重逢在桃花烂漫的春天里
从加州回到北江，就像是前世每每从钢铁丛林的大都市回到乡亲乡邻的老家一样，整个人身心就放松下来了。
心知安处是故乡。
皇冠车是当晚十点钟回到的富贵家园，吴涛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一夜无梦直到天亮，比起国外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安稳。
三月的北江，天气已经暖了。
对于伟人的悼念活动也进行到了尾声，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鲜活。
透过窗口，看到小区院里姹紫嫣红的片片桃花儿，吴涛的心情也跟着轻飘起来。
洗漱利落，换上一身李宁运动服，脚蹬耐克慢跑鞋，以至于下楼都感觉轻飘飘。
推出二八大杠，原以为要好一阵打扫，没想到它竟然一尘不染地锁在车棚里。
这事是谁干滴呢？
一时间，吴涛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人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有定论，冷不防一个娇躯从身后，猝然地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抱得紧紧的。
呃～还是大意了，轻敌了，缺乏警惕心了，居然被人悄没声息地摸到身后都不自知……
不过这人没什么威胁力就是了。
吴涛不用回头，只凭鼻翼间传来的那熟悉的气息，就知道对方是谁。
毕竟朝夕相处地同桌了好几个年头了，实在是太熟悉了。
只是今天的气息里，混杂着一丝香汗淋漓的味道。
“你跑步了？”
“emmmm，我每天都晨跑，今天是第十八天了。”
“呃～”吴涛知道自己出门十八天了，这数字似乎有点巧，“我的车是你擦的？”
“你知道，每次跑完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所以就……”
“谢谢啊！”
一阵沉默。
随后吴涛又说话了，“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嗯……”
“你的胸硌到我了。”
下一刻，早晨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腔，吴涛顿时觉得浑身一松。
回过头来，对方只留下一个背影，一句话也不说，这不是她的风格呀！
但那大胸的压迫感，错不了！一如既往的**，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兴许是女大十八变吧，只是怎么看着让人有些心疼呢。
“我给你带礼物了，晚上拿给你呀……”吴涛挥挥手喊道。
对方却跑得更快了，一转眼消失在了楼道里，弄得吴涛一阵怅然若失。
早知道就让她多抱一会了，老实说，那两坨压迫在背的感觉，其实还蛮爽的。
楼道里，赵丽靠在墙上，仰脸看天，努力不让眼里的东西掉下来。
一开始，她向往常一样去车棚，看到他的身影，以为是幻觉。
正因为是幻觉，所以她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紧紧抱住。
没承想，这一抱抱了个结实。
娘的，居然是真人！更关键是那气息，不可能假，一百二十个真真的。
老娘这回是彻底暴露了，上赶子的态度和心情，暴露无遗。
意识到这一点，赵丽彻底尴尬了。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其实松不松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一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以后俩人还能像以前那样愉快地玩耍吗？
少女的心思是玲珑剔透的，更何况赵丽不止是少女，而且是少女漫画家。
这简直就是双重buff加持，所以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很远、很深入。
什么都想了，什么都想到了，万万没想到他会嫌弃自己的胸硌人？
太伤自尊了！
于是她扭头就走，别说好脸色了，连个正脸都没给他。
可是走着走着，她的心情又忍不住飘飘然了。因为虽然伤自尊，可还是能继续愉快玩耍下去的。
直到他说，给自己带礼物了，嘴角的得意笑容方才荡漾开来。
算你有良心。
只是高兴来得快，伤怀去的慢，以至于这时候她无力地靠着白墙，高兴地流着眼泪。
身体渐渐恢复了力气，眼泪也不再掉落。
赵丽转过身来，透过楼梯间里的窗口，看着他跳上二八大杠，欢快地走了。
最近重播的那部有关香江题材的电视剧里唱到，失去一个人，是不是就只能够浪迹天涯？得到一颗心，会不会就不再有风吹雨打？
现在赵丽很确定答案了，是和会！
嘎吱着二八大杠出了小区南门右拐，沿着光秃秃的林荫道，直往幸福华府那边奔，吴涛的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充满着忐忑的。
原本今天一大早，他打算第一个去见安蓉，给她一个惊喜的。
却没想到，赵丽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呃，其实说是惊吓，更准确点了。
其实吴涛更期望在教室那样的环境里，自己突然出现在她慵懒的视线里，然后她表现得不太所谓的样子，只是日渐丰盈臀部稍稍往前缩了缩就行。
可是今天，那深情的相拥，真的有点坏事了。
这以后，还要不要一起愉快地玩耍呢？
来不及想出答案，二八大杠便窜到了安蓉家的楼下。正准备收拾心情，藏好车子，躲在楼道门外，冷不丁的安蓉，从楼梯上走下来了。
利落的马尾辫，蓝白格调的宽松校服，配上圆头酱紫的小皮鞋。
她还是那么美丽无双。
下一刻，马尾辫骤然飞扬起来，安蓉整个人像只欢快的燕子，飞扑过来。
吴涛连下车都没来得及，便被她正面抱了个满怀。
没错，恋人之间的深情相拥，应该是这样才对。让人激动窒息，雀跃满怀，充实满满，心之所安等等，唯独没有忐忑和不安。
虽然这回拥抱的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俩人甚至都想抱得更久那么一点，然而现实却总是这么不叫人如意。
楼道口的脚步声愈发紧急，直到精神百倍的安定国出现在楼道口，眼瞅着自己宝贝女儿和别的男孩抱得这么紧。
即便这个男孩不是别人，一直把女儿当小棉袄的安定国也忍不住有些微微吃味。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安定国冲着吴涛招招手道：“走，回家坐，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谈。”
“呃～”吴涛松开了怀抱，安蓉却没有下来，而是借着挂在他脖子上的力道，腾挪到了后座上，对老爸那张黑脸不管不顾地道：“走，上学去，不要理他！”
“嘿，这俩……没良心的……”安定国有些气着了，自己这官越做越大，家里的地位却是越来越低了……简直，不能忍！
第455章 北江中学涛声依旧
重逢的欣喜，让一向乖乖女的安蓉，也着实任性了一回。
虽然俩人不是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可这次毕竟是出国，给人心理上造成的分离感，总是分外强烈，以至于重逢时的欣喜才这般浓烈。
“早知道你今天回来，人家就穿得漂亮一点了。”坐在后座上，安蓉看着自己身上土了巴及的校服，埋怨道。
“已经很beautiful啦。”
安蓉鼓着可爱的两颊，轻哼哼地道：“一听你这口气，就是老外敷衍人的那种。”
“不过本姑娘今天高兴，就饶你一回！”
“哎哟，谢主隆恩……”
“你讨厌～”
吴涛的回归，在死气沉沉的北江中学校园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高二一班的同学，围着吴涛左右，就像是拱卫着佛光闪耀的大神一般。
人们总说出国镀金，说得多了，总感觉那些出过国的人，身上总是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如此说来，也难怪这帮没出过国的同学们，像围观国宝似的，看自己了。
“吴涛，外国的小汽车，是不是特别的多？听说大街上乌泱泱的，堵得都走不动道。”
“这一点，是的。”
发问的同学得到了证实，发出一阵啧啧赞叹的声音。
“对了，老外是不是都特别有钱，天天吃麦当劳、什么基的，汉堡鸡排当饭吃？”
“这一点，也没错！”
问这问题的同学，闻言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怅然面孔，四十五度角看天花板。
只可惜，没人鸟他。
“还有啊，吴涛，听说外国妞都穿得特别少，走大街上随便看，真的假的？”
这个问题一问完，全场静寂无声了。
一个个男生全都翘首以盼地等着吴涛的回答。
“当然不是！”吴涛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了，“她们只是更在意自己的感受，穿得更舒服一点而已。”
这答案不符合预期呀。有的人失望走开，更有一部分人打心底就没接受这答案，开始自顾自地憧憬起来。
其实这也难怪。
实在是90年代引进的外国片中，尺度一般都比较大些，给大部分荷尔蒙过剩的学生们，造成了如此错觉。
吴涛有些疲于应对了，他生怕再有同学问出更加逗逼的问题来。
也许是菩萨显了灵，听到了他的心声，下一秒，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群，呼啦啦一声，全都作鸟兽散。
不多时，陆伟出现了。
原来不是菩萨显灵，是老班来了。
不得不承认，黑着脸的老班，比菩萨灵验多了。
“吴涛，你跟我出来一下。”毫不掩饰自己威严四射的气场，陆伟站在门口便叫道。
一屋子战战兢兢的，没人敢抬起头来直视老班。
相比之下，吴涛的态度就有些超然了，怡然无惧，面带笑容的。
来到教室门外的草坪边上，陆伟猝然发现，自己这学生又窜了点个头，隐隐间要比自己高了。
不得已之下，他站到了草坪地边的矮坪上，看向自己学生的视线，总算是平等了。
“这次回来待多久？”
“呃～”这个问题回答的有难度，吴涛不得不思忖了一下。
其实这次他回国之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应付即将到来的亚洲金融危机。这方面，天启投资秦潇潇已经在积极准备了，而有着华尔街经验的吴莹莹加入进来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了。
不过这大方向上，自己总还是要把把关的。
这次并不平静的亚太金融风暴之中，挣钱是次要的，关键是要练练兵，为明年香江金融风暴做准备。
除此之外，更关键的是看着三井彦吃瘪倒霉，顺带着扶持藤原丽奈一把。
当然，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吴涛没准会给陆伟一个准数的回答。
可是元启科技那边第二代产品也要设计上线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一些个问题需要他去处理。
与此同时，踌躇满志的顾学礼带着火炬计划的专家组，也开始了两种技术标准的本土化发展研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有些关系型事务需要参加。
至于硅谷那边仇笑天的事情之类的，全都没有考虑在内。
总之，就是三个字，说不准。
陆伟一听这答案，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可是老婆的嘱咐言犹在耳，眼前这个身家亿万的学生，的确是不能当作寻常学生般看待了。
“我不管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但尽量不要因为你身上自由散漫的作风，影响到大家的学习。马上就要会考了，每个人都不能分心。”
“明白！”吴涛点点头，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指长的礼物，递到陆伟面前，“陆老师，我在国外给师娘带的小礼物，巴黎香榭丽大街上买的。”
陆伟眼皮一跳，拿，还是不拿，这是个问题？
香榭丽大姐，法国品牌，这些个字眼，自己老婆念叨很久了。
而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至少能换来她一个月的欢心。
可是自己毕竟是老师，轻易接受学生的礼物，那么刚才何必特地站得这么高呢？
还没等陆伟想出个具体答案呢，那个小东西已经塞到了他的夹克衫口袋里了。
落袋为安。
陆伟瞬间想通了，毕竟他是亿万身家，受他一点小礼物，自己也没啥面子不面子的。
“你到底打算报送清华，还是北大？听说今年的特招名单就要定了，如果这次没有你，就要等到明年了。那样风险就大多了。”
“哦，这事啊……”吴涛拖长了音调，“我问问再说。不过陆老师不必担心，就算上不了清华北大，国外也是有很多机会的。”
陆伟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话来。
眼前这学生的眼界早已超出了自己，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
去国外读大学，眼下国内高中生走这条路的还没多大比率，但至少比身家亿万的高中生比率大很多了。
“行了，你回去吧。”
吴涛施施然回了教室，蹭着赵丽的俏臀挤进了座位，对着白纸，转着铅笔，思忖起来。
教室里一片静寂，只剩下沙沙的声音。
但这不是春蚕吃桑叶吐司，而是学生们刷题写作业的美妙旋律。
赵丽拿眼偷瞄了他半天，那眼神变化若能转化成语言的话，恐怕已经足够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了。
直到吴涛突然拿起她的口杯，猛喝个一滴不剩，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赵丽美眸瞬间明亮起来。
第456章 江湖上始终有我的传说
赵丽心情是美了。
可是前排俩人看吴涛，就跟看个陌生人似的。孙晓雨是女生，感觉还好点。
尤其是杨自立那家伙，和吴涛说起话来一本正经的，就连聊起的话题，都郑重得跟国家领导人会面似的，一点都不接地气了。
比如：“法国人民是不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德国人民是不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美国人民是不是也快不行了？”
吴涛摆摆手，一脸真诚，“真不是。”
杨自立却是一脸正气地不信，“别骗我啦，书上都讲了，无产阶级是资产阶级的掘墓人！坟都挖好了，那肯定是快不行啦……”
聊不下去，吴涛只好点头称是，你高兴就好。
吴涛明白，自己和这些同学之间，终究是有了距离感了。
这种距离感不仅体现在财富上，更体现在眼界和认知上。
而且不单单杨自立如此，班里其他同学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吴涛是乐得清静了，可以专心致志地琢磨自己事儿。
只是这样的清静也没维持多久，两节课后的课间操，方媛便带着三俩个闺蜜跟班找来了。
“哼，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这劲劲的气性，还挺大！吴涛张了张嘴，这话题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加上那另外俩女生瞧人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心里臆怪，挥之不去的臆怪。
方媛平日里就喜欢在学校里打着自己的旗号，卖弄点小虚荣。如今自己回来的消息，她却从别人嘴里得知的，岂能不生气？
再加上……
吴涛还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方媛的长发死党便叉着小蛮腰，挺着小馒头开始理论了。
“你知道最近学校里关于你的谣言，媛媛她费了多少心思吗？”
“就是，为这事，媛媛她觉都睡不好，饭都吃不香。你可倒好，根本没把她当回事！”短发死党附和道。
“等等……”吴涛笑着打断了，“从开学到现在，我都没在学校，怎么会有我的谣言呢？不搭边，不应该呀！”
短发死党顿时也挺起大胸脯了，“哎哟喂，你还不知道呢？打一开学起，学校里就有传言说你是陨落的天才，学习能力不行了，没脸参加高考了……”
“所以你才提前出去，做点小生意，另寻出路了……”
吴涛也是哑然失笑了，想不到自己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却始终有自己的传说啊。
只是这种八卦，他也懒得分神理会，当即挥挥手道：“行了，都回去吧，明天我把你的礼物带过来，记得过来拿。”
一听有国外带回来的礼物，方媛的俏脸是立马阴转晴了。
打发走了仨学妹，吴涛去了趟厕所，然后回到座位上靠在窗沿上，天马行空。
直到课间操出完，赵丽她们都回来了，这才扭过头来问，“陨落的天才，谁这么无聊？”
在他看来，这事方媛可能不清楚前因后果，可身为八卦大姐头的赵丽，指定胸中有数。
果不其然，赵丽擦了擦额前的细汗，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含在嘴里，嘴巴都跟着鼓嘟嘟的，随即咽下，整个胸脯都随之隐隐间挺拔起来。
吴涛差一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不过下一刻，赵丽的一句话，当即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事我知道，还能是谁？不过是任杰的狗腿子传的而已，我都懒的搭理他们。”
她果然知道。
“我这是人不在江湖，江湖上也始终有我的传说么？”吴涛笑着调侃了一句。
既然赵丽都懒得理会，吴涛自然是不可能理会了。至于上门去理论，就更不可能了，因为那显得太掉价了。
只是有些事，想躲都躲不掉。
中饭时候，吴涛带着安蓉去北江大酒店开小灶。俩人刚走到月牙湖那儿，遇到任杰一行人打另一边远远地走过来了。
居中的任杰，一副得意非凡的表情。吴涛真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的这股优越感哪来的？
隔着老远，任杰一行人便停下来了。
吴涛是看出来了，陨落的天才这样的谣言，虽然不是任杰本人传的，可看他那样子，也不乏他的意思在里面。
安蓉似乎有意过去，打抱不平地放几句狠话，但被吴涛摇摇头劝住了。
这事没意义。
既然没意义，还费那口舌干啥？
眼看着吴涛搂着不情不愿的安蓉走了，任杰旁边的矮胖家伙道：“老大，吴涛怕你了！”
旁边白面淡眉的小白脸嘿嘿笑道：“真是的，咱们还离他那么远哩，就怕他们震慑走了。”
任杰脸上撑着，心里却是没来由一阵烦躁。
他自然不可能相信几个跟班的话，他很清楚，这是人家没把自己放眼里。
都怪他，李婧已经有一个月没跟自己说话了。
一直到了晚上，吴涛才重新恢复了活力。窝在教室里一天了，课程基本上是没听进去。
不过身处在这莘莘学子的环境里，倒让他跳出了老板的角色，重新审视起眼前的一大摊子事业。
不得不说，还是很有收获的。
有些思路渐渐理顺了，有些问题也渐渐想明白了。
临下课时，赵丽这才扭过头来，关心道：“你没事吧？瞧你一天没说话了。”
“说什么？”吴涛回敬道，“夸夸你和尾田的合作，为咱们杂志社锦上添花？”
经过赵丽的督促和努力，尾田荣一郎的《航海王》已经面世了，分别发表在东瀛的sunday杂志和国内的暴酷漫客上，成功创造了两本杂志的全新销量纪录。
更重要的是，相关版权仍掌握在暴酷漫客的手里。
不过赵丽却是对此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提的？难道我的星魂还不如他的海航王么？”
吴涛也是哑然了。
这分明是心气高了，先前不理会谣言的反应，自己还以为她是转性了。现在看来，赵丽即便是还没达到自己的高度，至少眼界上也是和普通高中生不一样了。
“我和安蓉要去看望小笑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小笑天？”赵丽理了理桌子上的书本，“走，一起去，自打开学，我就没见着他，怪想的。”
吴涛双手插袋走出教学楼，站在灯火通明的楼前，不禁有些恍惚。
如果自己不是走出了一条新路，恐怕也得和那些住校生一样，留在教室里苦读用功吧？
正自思忖间，安蓉俏生生地出现，和赵丽先聊了俩句，俩人手挽着手，倒是把吴涛单着了。
“走吧！”
第457章 人家想给你生小虎头
仨人刚出了校门，上了皇冠车，吴涛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是安定国的声音，“小涛，今晚放学到我家来一趟，我有很多事要跟你聊。”
吴涛眼看着虎视眈眈的安蓉，失笑道：“哎哟，安叔，今晚恐怕是不行了，改明晚吧？”
“怎么不行？耽误不了你多久！快过来，我这专门泡茶等着你呢。”安定国显然是习惯了市长这位置，连口气都硬正了许多。
吴涛拿着电话，正愁怎么回绝合适，冷不丁的手机被安蓉抢了过去，开口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娇叱。
“爸，你别总把吴涛当成是你的幕僚，行不行？人家只是高中生，好不容易晚自习下课需要休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官迷啊？行了，你那功夫茶泡了，自己喝吧。我们还有事呢，挂了。”
一通机关枪似的理论，听得吴涛和赵丽是面面相觑。
平日里安蓉说话软言细雨的，压根不是这样。想想就为安市长，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哀。
安蓉被这俩人看着，不好意思之余，不由辩驳了一句：“我爸就这样，当了官，做了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一点也不低调！人吴涛做了这么大事业，也没像他这样，事多！”
车子没多久，就到了同福里小区。
安蓉提着仇笑天捎带回来的东西，赵丽提了点水果，唯有吴涛俩手空空地下了车。
眼见大半夜的，程曼正抱着小笑天在楼底下等候，身边陪着孩子的奶奶蒋桂萍。
“曼姐，怎么在这儿等了？”吴涛一瞧蒋桂萍那心疼的劲儿，就觉着实在是有些唐突。
不想程曼却是理所当然地道：“你们对小笑天这么上心，他这迎出门来是应该的。不过我没办法，还是让他睡着了。”
程曼将小笑天交到蒋桂萍手里，接过安蓉手里的东西，招呼着仨人上楼进家。
仇为民早站在虚掩的门里等候了，闻声打开房门，一脸热情地把仨人让进家去。
一进门，小笑天突然醒了。瞧着安蓉和赵丽，哇哇地乐呵，口水沾湿了口水巾都不自知。
俩人一边逗弄小笑天去了，程曼提着仇笑天捎回来的东西，和仇为民一起招呼吴涛，在客厅坐下。
吴涛左右打量了一眼，家里四处都是孩子的玩具和用品，虽然有些凌乱，却比上回过年时有人气多了。
而程曼虽说是农村的女孩，可进了这家门，也没给人家丢脸。尤其是那里里外外张罗的劲头，显然是很给仇笑天张脸。
“小吴啊，恩师身体近来可好？”仇为民一坐下便问。
吴涛也不隐瞒，“实话跟你说，仇老爷子，我这刚到北江，还没来得及回家呢。不过上回打电话时，他老人家身体还硬朗着，你且放心。”
程曼忙了一通，又是泡茶，又是拿点心瓜子的，一直就没消停。
倒是蒋桂萍，全然把家务抛下了，一门心思都在自家孙子身上，连老头子都顾不上了。
吴涛赶紧招呼着程曼坐下道：“曼姐，别忙了。仇老师这回捎来的东西，都是要亲自交代给你的。”
程曼也真是乖巧，当着仇为民的面，大大方方地道：“爸在这儿呢，你交给他也一样。”
果然是会做人，无怪乎能把仇笑天这样的浪子艺术家降伏的服服帖帖的。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仇为民一听这话，心里实在是慰贴的紧，当即就摆摆手道：“小曼，还是你接着吧。”
吴涛开始点了，第一件就是给程曼的礼物，是条白金项链，还镶着颗小钻石。
程曼一见，忍不住心花怒放地淌眼泪了，喃喃道：“他还记得，他还记得……”
吴涛也不便多问了，这自然是人家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了。
紧接着是几件小衣服，是为小笑天买的。程曼接过来展开一看，“这么大的尺码，恐怕还得过半年才能穿哩……”
随后就是一大堆零食巧克力之类的，散在茶几上，反正不是仇家老俩口喜好的东西。
最后拿出来的一大笔钱，按照仇笑天的交代，那也是要交给自家媳妇的。
吴涛东西交完了，话也带到了，回过神来，却发现仇老爷子这一脸铁青，僵硬地坐在那里。
怎么，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者是说漏了？
倒是程曼一个机灵，笑吟吟将那笔钞票往仇老爷子面前一推道：“吴总，你一定是说错了。这钱应当是带给爸的吧？我在家里不管钱，笑天不可能不知道的。”
吴涛也是恍然大悟，自己这光顾着交代了，全然忘记考虑眼下这具体情况了。
仇笑天这天杀的，买了一堆的东西，不是给媳妇的，就是给儿子的，唯独没给老俩口带礼物，仇老爷子不气得脸色铁青才怪！
幸亏程曼脑子转得快，把这锅甩给了自己。
哎，也罢！为了这个家庭得之不易的安定团结，所幸这个锅，就自己背了吧！
当下也是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忘了一件事了。”
吴涛说着，将那摊子钞票推回到程曼面前道：“这钱是给你的，没错。仇老师也专门给仇老爷子带礼物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堆的照片道：“仇老爷子，仇老师说您一辈子在教育线上工作，对国外名校的教育那是崇尚有加。这不，他特地趁着工作休息，游遍了加州的诸多名校。”
“……瞧瞧，这是斯坦福大学的大门，礼堂……”
“……这是加州理工……”
一沓子照片，看得仇为民是心花怒放，之前的小气性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实这叠照片，是吴涛在加州时得空去拍的。原本是自己留着瞻仰瞻仰，哪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好在自己还有底片，大不了再洗几套出来。
程曼凑上前，一看那些照片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全是清一色的景，哪还不知道吴涛的用意？
因为按照仇笑天的习惯，到这些名校游玩，肯定是要有到此一游型的自拍照。
现在全是景，肯定不是笑天的风格。
离开同福里小区，还在车上的时候，安蓉和赵丽便忍不住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显然是小笑天的可爱，激发了少女的母性。言辞间不离小笑天的可爱和有趣。
直到赵丽下车时，俩人还意犹未尽。
走在幸福华府小区里，安蓉忽然目含春水地来了一句，“人家想给你生个小虎头……”
“一个哪里够，起码要生一窝才行！”
第458章 纵观亚太风云
夜色下，少女的娇羞愈发明艳动人，看得吴涛食指大动。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学外语了。
刚才要不是赵丽在场，俩人肯定已经没羞没燥地学上了。
如今已经到了安家楼下，再走回去，似乎有些太急切了。
然而当他看向安蓉的眼神里，那一汪春水，早已浓郁得能淹死人了。鲜嫩的红唇隐隐间透着热力，引人采撷。
“我突然想起来，从法国给你带礼物了，要不要……”
话未说完，安蓉便欢呼雀跃道：“有礼物也不早说，快走，我现在就要看！”
说着，拉上吴涛手臂，就要往回走。
那急切的样子，比吴涛自己个，还要迫切几分。
好巧不巧地是，俩人刚达成一致往回走，没走两步，迎面便碰上了背着手踱步回来的安定国。
“回来了，怎么不上去？”
这一声喝问，登时让做贼心虚的俩人吓得一愣怔。
安定国说话间走近了，“哟，小涛也在啊！我这一脑子的千头万绪，找不到人说，正好上去陪我聊会。”
吴涛心说今晚学不成外语了，安蓉却还是不死心，“哎呀，爸，我和他回去拿东西。你们改天再聊不行吗？”
“让他把钥匙给你，你自己去拿不就行了？”安定国只顾自己满脑子的想法无法宣泄，哪里顾得上宝贝闺女的小心思了。
这时吴涛也拉了拉她的小手，示意她今天就算了。
安蓉嘟着小嘴，气鼓鼓地走在前头上了楼。
吴涛陪着安定国一起走，上了楼，顾瑾披着外套打房间里出来了。
“瑾姨，今天来得匆忙，忘记把在国外给您买的礼物带过来了，明天我让蓉蓉带过来。”
顾瑾一听是喜笑颜开，“你这孩子，出国那么忙，还知道想着姨，真是没白疼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下碗面？”
不等吴涛回应，安定国却是不耐地挥挥手道：“别裹乱了，你们娘俩都回屋歇着吧。我们爷俩有正事要聊。”
安蓉幽怨地看了吴涛一言，随即气哼哼地瞪了自家老爸一言，回自己屋了。
顾瑾一看就全明白了，自家女儿那点小心思，还逃不过她的眼睛。
于是并没有回屋，而是从厨房里提来热水，“我回屋歇着，谁给你们泡茶，你们爷俩干聊啊？”
安定国当即接过热水瓶，“我自己来。”
顾瑾没给他，吴涛只好打岔接过道：“瑾姨，还是我来吧。”
顾瑾把热水瓶给了他，临了拿了一大堆的点心零食堆在他面前道：“你安叔就是个工作狂，拖累你这么晚不得休息，你多体谅体谅。”
“瑾姨，您这说得哪里话？反正我也不困，而且我有很多想法，正想跟安叔聊聊。”
顾瑾这是帮着安定国说体己话，哪知道安定国却是不领情，偏偏嫌她话多裹乱，挥挥手直把她往屋里撵。
“榆木脑袋！”丢下四个字，顾瑾回屋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爷俩。吴涛打开热水瓶，开始泡茶。正好借机让下半身的血液回流一下，免得一会大脑思路跟不上。
“小涛，你这回出国，真是办成了一件大事！”安定国赏心悦目地看着吴涛洗茶泡茶，一开口却是从出国谈起。
吴涛却是不明就里，只是很平淡地道：“安叔，这回我和外公不过是完成了既定目标而已。实在算不得多大的功劳，往后国内移动通讯产业的路还长着呢。一大半的市场潜力，还没开发出来。”
“跟我还谦虚什么？前阵子，先是lotus手机获得if工业设计金奖，后是不花分文地和etsi和高通方面，建立了合作关系。”
“……这一连串的捷报，几乎是营造了总设计师去世之后的一个大新闻！再加上元启科技纪录片的火热播出，等于竖起了民族高科技产业的一面旗帜！”
“……你想想，在总设计师刚离开我们的档口，咱们民族正需要一股新的向心力拧在一起。这时候，你们元启科技异军突起，寄托了全国上上下下的强国梦想。”
吴涛听得愕然，甚至有点一头雾水。不管在法国还是美国，两次的合作谈判，在当地新闻界都是反响平平。
再加上一回国，他便扎回了北江。即便路过了金陵，也没去元启科技。
他是万万没想到，同样的消息传到国内来，竟然能发酵到如此爆炸的效果。
安定国却是越说越激动，“您不知道，我大半夜接到老板从首都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老板激动得比自己当选二把手还高兴！”
这里的老板，是安定国对于老领导梁言成的圈子里称呼，如今已经是江东省二把手了。
随即安定国话锋一转，“可我却是连续好几宿都没睡好觉。”
将泡好的茶水递到对方面前，吴涛笑着问道：“安叔，梁书记顺利跨出这一步，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能睡不着觉呢？”
安定国一口喝掉茶水，嗟叹一声：“我在想，你小子好歹是我的人。结果北江还是全省垫底的地级市，这成绩拿不出手啊！”
这七拐八绕的，原来戏肉在这里。
怪不得早早地把顾瑾赶走了，顾瑾要是在场，恐怕又要批他了。
不过看在他告诉自己这么个好消息的份上，吴涛倒也不至于把他顶回去，“安叔，瑞声科技和瑞显科技，俩家手机产业的上下游公司，可都是落户北江了。再说，还有这北江玻璃厂和北江酒厂，改制也很成功。”
“……饭总要一口口吃！下一步北江要加快招商引资的步伐，只能等待外部的机会了。”
这么一说，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能总指望着我回来投资建厂’吧。
安定国顿时有些急切，“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依我看，这回你们出国联络的合作，背后的机会就大的狠！你想办法多介绍介绍北江，把那些投资商往北江带呀。”
吴涛摆摆手，“那不现实，安叔。别说您了，就算是梁高官，恐怕也得统筹考虑。这毕竟是国家项目，他也不能光仅着自己这一摊子扒拉。”
哎！这里头的道道，安定国自然也懂。
“不过外部的机会，很快就来了。只要东南亚市场一败涂地，华夏内地市场自然就会水涨船高了。”
这番话说得羚羊挂角，安定国是没明白过来，“你仔细跟我说说，为什么东南亚市场会一败涂地？华夏内地市场又会水涨船高？”
吴涛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这就要从当今亚太风云变幻说起了……”
其实回国之后之所以没关注元启科技，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把目光放在了东南亚市场。毕竟天启投资投了一大部分资本过去，他作为老板，总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第459章 机会这边独好
当热钱、国际炒家、金融大鳄这些词汇一个个从吴涛嘴里蹦出来时，听得安定国是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
虽说作为一方父母官，主持工作这么久，眼皮子也算是不浅了，可真正接触到亚太地区、乃至国际上的风云变幻，那和听天书没什么区别。
不过对于国际资本更热衷于东南亚市场这一点，他倒是感同身受，毕竟招商引资工作也搞了这么久，多少有些耳濡目染的了解。
听到兴起处，安定国甚至从茶几底下摸出便签本来随兴地做些记录。
吴涛这一通滔滔不绝，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才消停下来。
这些内容，也算是他现学现卖了，有些观点还夹杂着粗浅的分析和推断过程。
不管科不科学，但结论应该是大差不差。
因为他的推理是倒推，结合了前世对于泰币狙击战的模糊记忆，比如大约的时间点以及最终的成败结局。
可是安定国听完，仍旧是云里雾里。
不过他不觉得这是吴涛没讲透，反倒是以为自己理解力不行，跟不上趟。
“你的意思是说，纵观亚太风云，机会这边独好？”安定国总结道，“那你怎么就笃定，这回泰国政府一定搞不过那个叫什么罗斯的？”
“索罗斯。”吴涛扳着手指头道：“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以有心算无意，以个人博国家，这种出其不意，我相信泰国政府一定不会引起足够的重视。”
“……再一点，泰国这个政府，本身政策也是不完备，朝令夕改，做不到有劲往一处使。”
“……最后是国际游资的不确定性。一旦他们见到有利可图，蜂拥而上，很可能成为压垮泰币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定国虽然对这里头的道道还不甚了解，可听了这三个理由，却也是深表认同。
“这样看来，一旦东南亚经济遭受重创，而我们国家又持续稳定，那么机会还真有可能降临！”
“……这么说来，必须加快北江道桥的建设步伐，确保在高速通到家门口的日子前期，实现北江的三纵三横工程！”
好大的魄力，好大的口气。
一时间，吴涛听了也是不由心惊。毕竟前世要到十年后才实现的规划布局，现在这档口安定国就想到了。
果然是有几把刷子，总算没白瞎自己当初扶他一把。
谈到国际金融狙击战，安定国几乎是一窍不通。可真正论起地方治理和发展政策上来，吴涛又不如他这么如数家珍了。
安定国拍着腿面，就把今后的大体发展思路定下来了。
反正吴涛听起来，感觉步子迈的挺大。看来是作为全省最差城市的二把手，是知耻而后勇了。
洋洋洒洒地做完笔记，安定国合上本子，凑过来道：“你悄悄跟我说说，这次的资本大战，能挣多少钱？”
吴涛说的也是模棱两可，“这次天启投资投入了四分之一的流动资本，保守估计，能翻一番回来。”
安定国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无怪乎国际游资会那么疯狂，这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资本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话果然不假！”
从安家离开，吴涛走在回去的路上。
头顶上月朗星稀，照着他的身影，清冷而踯躅。
星空还是那片星空，只是自己，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一路回到富贵家园，爬楼到自己家门口，却见着一个身影埋头等在楼梯前，看那样子，竟然是睡着了？！
也真是心大。
好歹是良家少女，孤身一人，深更半夜地坐在这里，就不怕出事？
没好气地拿脚踢了踢对方，赵丽抬起朦胧的眼神道：“你终于回来啦，几点了？”
原本还想呵斥几句的，一见她这样子，吴涛话到喉咙口了，又咽了回去。
“有什么事，非得等我到现在？”
“你答应今晚给我礼物的，你忘记啦？”
“礼物什么时候给你不行？非得等到深更半夜？”吴涛话赶话的，还是说出来了，“你知道这样子多危险，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赵丽嘟着嘴，气哼哼地说，“人家哪知道你回来这么晚？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敢情在这里等自己呢。
吴涛果然是没话说了，若有若无地解释一句，“我被安市长留下来，聊到现在。”
赵丽琼鼻一哼，一脸不信的样子。
“真的！”吴涛打开房门，将她让进家里，“我们一直都在谈正事。”
赵丽背着手，拧着身子，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得，越解释越显得掩饰，越是掩饰，越让人觉得确有其事了。
干脆，吴涛也不解释了，从客厅箱子里翻出个袋子，随手递给赵丽道：“喏，给你买的，名模同款。”
“什么东西？”礼物到手，赵丽马上喜笑颜开，先前的小嫌隙也懒得计较了，顺手就要拆开包装。
“等等！”吴涛连忙制止道：“回去慢慢拆。”
“为什么？”赵丽手上动作没停，“我偏要当场拆开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然而当盒子一打开，露出里面的真相时，赵丽的动作顿时定格在那里。
千算万算，没想到他竟然会给自己买如此贴身的衣物！
此时此刻，即便心大如赵丽，也是羞涩如火烧双颊，说不出话来。
有心骂他句流mang，可是心底又有一丝小欢喜。
矛盾啊，干脆什么说也不说，抱着礼物匆匆走了，留给吴涛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
这一反应，吴涛才觉得自己这礼物送的有点过线了。
只是当时在巴黎的时候，觉得很正常。想着赵丽平时最喜欢买的东西就是这些了，好多次从自己手里支钱都是为了买这些，于是大大方方地买了好几套。
否则和其他人一样送些口红之类的小物件，就显得太没新意了。
可是这东西拿到国内来看，仍旧是太前卫了。赵丽没骂自己流mang，已经是很客气了。
不过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吴涛也就懒得纠结了。
只要能让她穿得更加舒坦一些，就算是担上流mang的骂名，也是值当滴。
一觉睡到天亮，直到一大早的房门被敲响。
吴涛揉着困意朦胧的双眼来开门，却见赵丽提着一袋包子和一锅豆浆匆匆闯进来了。
早饭送上门，这待遇简直是没谁了！
莫非是那些礼物的功劳？
第460章 永远无法超越的目标
吃着手里的小包子，看着眼前的大馒头，这赏心悦目、秀色可餐的感觉，也是独一无二。
这样的早餐吃得很愉快，吃完之后，吴涛忙不迭地连说谢谢。
哪知赵丽却是大剌剌地一挥手，“用不着啦！权当为了谢谢你的礼物。”
“啊？”这么一说，吴涛顿时觉得不值当了，“你一顿早饭就想把我打发了？”
说着，赵丽把胸脯一挺，那股泼辣劲儿又上来了，“怎么着，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
吴涛脖子一缩，连连摇头，“不了不了，还是算了。”
赵丽鼻翼里轻哼一声，一脸志得意满地端着小奶锅告辞了。
这买卖做的实在有点亏啊。
回到教室，吴涛窝在自己的座位上，仿若灵魂出窍般地盘算着自己的那摊子事业。
经过昨儿一天的调整，他现在已经很轻松地平衡学业和事业的关系了。
学业，人在心不在。
事业，人不在心在。
恰是因为这样，看在其他同学的眼里，对陨落的天才论，愈发深信了几分。
直到早间两堂课之后的课间操，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正在操场上没精打采地做着第七套广播体操时，广播声嘎的一声中止了，传出张校长那熟悉而掩映不掉激动的声音。
“喂，喂，各位同学，各位老师，现在临时插播一条特大喜讯！”
一时间，操场上那些敷衍了事的学生们，登时来了精神。
“刚刚收到燕京来的挂号信，哦，是两封挂号信！我校高二一班的吴涛同学，由于成绩优异，同时通过了清华和北大两所高校的免考程序，获得了两大顶级名校的录取通知书！”
霎那间，北江中学一片哗然。
所有排队做操的学生们，顾不得队形凌乱，纷纷凑在一起议论起来。
“天哪，天才果然是天才，居然被清华录取了！”
“是啊是啊，天才也被北大录取了，我最喜欢北大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能同时被这两所大学录取，才是最牛逼的地方吗？”
“说的对哦，他是怎么办到的？”
“可笑我之前还听信谣言，以为他是陨落的天才，永远一蹶不振了呢！”
“没想到人家直接特招入学，连高考都不用参加了……”
“难以想象……”
广播里张校长的话音陡然激昂起来：“同学们，这是我们北江中学建校近七十年以来，第一次有人被两所名校同时特招录取！让我们对吴涛同学取得的优异成绩表示祝贺，同时我希望其他同学，积极向吴涛同学学习，争取考上自己的理想大学！”
这么一插播，课间操是做不下去了。
操场上学生们三两成群地往教室走，边走边议论着。
“一会我们去看看吴涛怎么样，顺便沾沾天才身上的文气，保佑我以后考试大吉大利，一往无前！”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与此同时，听到广播的吴涛，正提着裤子从厕所里出来。
每天课间操他都不参加，就图这段时间能清净地蹲上一会。
听到张校长广播的时候，他正憋着一口气，机枪扫射，炮火连天的。直到张校长宣布完毕，他也畅快淋漓地一身轻了。
真爽，非常爽！
当然，这说的是大便的感觉，而不是被两大名校双双录取的感觉。
事实上，也许是受到顾学礼的影响，他对两大名校抛来的橄榄枝，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和惊喜，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嘛！
可是北江中学这些同学们并不这么认为啊。
建校以来的第一次！
top1和top2的同时录取！
这样的天才，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必须沾沾文气才行。
所以吴涛从厕所刚出来，还没顾得上洗手，就被俩陌生的男同学亲热地抓住了双手，一个劲地揩油摩挲，“文曲星，沾沾文气，别介意哈～”
片刻后，吴涛好不容易脱身了。
看着吴涛离去的背影，俩男生站在厕所门口，得意非凡。
“我敢说，我们俩绝对是第一个沾到文曲星文气的！”
“是哈是哈，这也就是我们运气好，其他人都朝高二一班赶去了，哈哈，我们要高中了！”
“高中高中，必须考上大学，而且是名牌滴！”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文曲星的手上有股怪味？”其中一男生闻闻沾过文气的手道。
另一个男生不以为意道：“什么怪味？你别瞎想了，说不定文气就是这味道，这可是人家天才好长时间才日积月累积淀下来的气息……”
好不容易从厕所门口脱身的吴涛，回到高二一班门口，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等他反应过来这群疯子都是来找自己时，已经被发现目标的同学们团团围住。
一时间，上下前后左右，来自四面八方的手掌，全都拼尽全力地在他身上摸上一把。
女生的还好，男生那手……
吴涛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忍不住犯恶心。
自己从厕所里出来，都没顾得上洗手，可想而知其他男生是什么样了！
好在，悦耳动听的上课铃及时响了，及时拯救吴涛于水火之中。
高二十班，上课铃响。
姚漂亮和雷蕾双双走进教室，路过任杰身边的时候，趾高气扬地重重哼了一声。
作为吴涛的拥趸，当初打排球赛的时候，姚漂亮和雷蕾便奉吴涛为偶像教练。
所以自打那关于陨落天才的谣言传出去后，俩人没少和任杰那伙人吵架斗嘴。
可惜吴涛始终没有正面回应，加之俩人寡不敌众的，总是落于下风。
今天好了，张校长公布的特大喜讯，简直就是一记火力十足的助攻，助她俩狠狠地扳回了一程！
班主任高老师踩着铃声点儿走进教室，以至于姚漂亮想要挖苦任杰几句，都没机会。
重重地将书本往讲桌上一放，砸起一片粉笔灰。
“前一阵子，我听到一个关于陨落天才的谣言，估计你们当中很多人也都信以为真了。”高老师目光扫过自己的学生，尤其在任杰脸上停了片刻。
“但是假话说上一千遍，也成不了真！人家吴涛正是因为知道这一道理，所以对这样的谣言完全无视！然后把更多的功夫用在正道上了。”
“现在天才已经飞得更高了！而你们呢，又怎么样了？”
高老师自问自答，“原地踏步，甚至不进则退！”
“你们编造和传播这个美丽的谎言，没有伤害到别人，却骗到了你们自己！”
“我希望某些人，能够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及时醒悟，知耻而后勇！”
班里不少人低下了头，而任杰更是一脸的沮丧和绝望。
他很清楚，自己彻底失败了！在高中阶段，他是再也没有机会超越那个人了，甚至是永远无法超越了……
第461章 是时候该急流勇退了
两大顶尖名校的双双保送，给吴涛带来狼狈的同时，也让他的名声大涨，如日中天。
沉寂了许久的天才之名，再度席卷整个北江中学。
曾经的成就和辉煌，被一件件地翻出来，成为学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有许多女生借着揩文气之便，其实是表达自己的内心爱慕。
而各班班主任，也很适时地利用这股风潮，将吴涛的事迹熬成一碗碗鸡汤，然后给学生们义无反顾地灌下去。
至于说像任杰这样头脑清醒、自知再也超越不了吴涛的人，并不太多。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一时间，北江中学掀起了一股积极学习的热潮，连带着吃饭路上都不乏手不释卷的积极分子。
串串香麻辣烫连锁店，更是借此机会，把门头上加了句‘北大清华双料报送生吴涛倾情推荐’的字眼，顺带着打响了吴涛在整个北江地区的名气。
很多家长带着孩子进城，就为在串串香麻辣烫连锁店吃上一碗吴涛推荐的麻辣烫。
不管怎么样，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廉价的一次现身说法、一碗教育鸡汤。
然而吴涛却在这个时候，觉得该急流勇退了。
草坪地前，陆伟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只是这一次没有特意地居高临下，而是就那么带着欣慰地直视着他。
“你真的想好了？”
吴涛点点头，“我已经决定了。”
“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是我从业以来的最大成就。”陆伟慨叹道，“能被两大顶尖名校录取，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这两大顶尖名校，你打算选哪个？我个人倾向于清华……”
不过吴涛沉吟半响，始终没说话。
陆伟顿时有些不放心了，“你不会两个都不选吧？”随即又叮嘱了句，“我跟你说，有这两大顶尖名校兜底，你无论如何不能再去更差的大学了！”
“那是自然！”吴涛点头，“除非我收到其他国际名校的录取通知书。”
陆伟愕然之余，旋即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你小子将来取得多大的成就，我都不会奇怪的。”
师生俩的最后一次深谈，宣告结束。
吴涛回了座位，目光却留恋地看了这教室一眼。
赵丽那喜悦的眼神，始终不离他左右；杨自立和孙晓雨又从他身上找到了同窗的美好。
这个小圈子重现了往日的活跃气氛。
“老大，你可真行！原本我以为能考上清华北大已经很牛逼了，却没想到你能被直接保送！保送一所还不够，两个都能通过保送，简直是逆天了！”杨自立是心有戚戚焉。
身处尖子生的层次里，杨自立明显比其他人更能体会，这种保送背后的不容易。
吴涛拍拍对方肩膀道：“老杨，你别谦虚。好好使劲，咱们在燕京见！”
“嗯！”杨自立点点头，“不为别的，就为了打击任杰的嚣张气焰，我也得加油努力！”
孙晓雨却是不无怀疑地道：“你行不行啊，眼都近视成那样了！人吴涛学习那么好，也没近视成你这样啊。”
“能不能？人和人之间能不能有点温暖？”杨自立也是气急了。
逗得赵丽噗哧一笑，孙晓雨也想跟着笑，却又怕他真的狗急跳墙，所以只是强忍着绷住。
看着这一切，吴涛也是心有不舍，“或许今天是我陪你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天学习时光了。”
“什么？”
当晚，吴涛离开了。
除了知晓内情的三人和陆伟，其他人以为他又是像往常一样的离开。
富贵家园的住处。
安蓉破天荒地逃了一回课，尽情地和吴涛享受着这难得的缱绻时光。
小别胜新婚。
再加上生小虎头的冲动，以及今天喜讯的加成，俩人自打一回来，便腻歪到现在。
窗外春寒料峭，室内温暖如春。
两个青春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勾勒出无比的美感。
r-o-o-m的音节不时从安蓉的檀口中循环而出，外人听了，没准真以为在学外语。
良久，**稍歇。
吴涛还没来得及平息下来，身边的娇躯却又翻腾上来，纤手玉臂，沿着他的胸膛中线一路向下，语气带着弱弱的呢喃道：“我的清华学长，人家想要继续学外语呢……”
吴涛很想说，田已经耕了三五遍了，老牛很累要歇歇。可是碍于男人的脸面，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瞧我这记性，昨天就说要给你拿礼物的，你等着……”
说着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递到了安蓉面前。
扯过薄被遮住身体，安蓉美目灼灼地接过那精美盒子，透着深邃的好奇道：“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吴涛说着，把灯打开。
借着台灯的光线，安蓉徐徐打开盒盖，一条闪亮的钻石项链呈现在面前。
整条项链由铂金打造，挂着一个小小的方形吊坠，吊坠上方镶嵌着一颗花生大小的钻石，切工精致，完美无瑕，透着闪亮的光芒。
“哇～”安蓉激动着捧起那条项链，“这一定好贵好贵，对不对？”
再贵又有什么关系，给心爱之人买的，自然是要不惜代价，只为喜欢。
“给你的，当然要买最好的。”吴涛说得理所当然，“你喜欢吗？”
安蓉听得倍加感动，“当然喜欢，太喜欢了！”献上一记香吻后，捧着项链道：“快帮我戴上。”
沿着天鹅般的玉颈，吴涛戴好项链，扮过伊人娇躯一看，那精致的钻石，一直垂落到沟壑之中……
“好美！”
安蓉嘤咛一声，揽上他的脖子，美眸中透着热切道：“人家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只好再来一次啦……”
……
三月的天，逐渐变暖。
翌日一早，吴涛便打电话告知老爷子，自己被提前保送录取的好消息。
原本吴涛是打算趁着这两天，把东南亚市场行情理一理，周末再把录取通知书带回去的，可是老爷子一听这消息，激动的根本等不到周末了，反复交代让他火速回家。
同时还碎碎念地祷告着说，吴家的列祖列宗终于显灵了，老吴家经历几代的沉浮，总算是又出个书香子弟了。
既然老爷子有命在此，吴涛自然是不能违背。
这已经不是他个人的喜事了，而是涉及到老吴家上上下下、列祖列宗的大喜事。
按照老爷子的性子，这回指定要整个全套隆重的仪式，告慰祖先，流水席吃他个三天三夜了……
第462章 历经风雨，终见彩虹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老吴家自打富贵起来，一直都很低调，没怎么张扬过。
吴炳华常年在外，带出了十里八乡不少的农民工干建筑。即便是不满者有之，但大多数人对这碗饭还是充满感激和戴德的。
至于张惠兰常年在家，对待乡亲乡邻的，依旧是老样子，没有倨傲，更没有翻脸不认人。
可以说是相当难得了。
如今遇上小辈金榜题名的大喜事，想要大操大办一回，完全在情理之中。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毕竟老吴家二十多年前，经历那个黑暗的年代，可没少受各种非人的罪。如今小辈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了，意味着老吴家经历了风雨，终于迎来了彩虹。
所以这事的确值得大书特书。
带着中年人头脑的吴涛，知道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所以也没阻拦这事。
只是当他带着俩张录取通知书赶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头除了老爷子和老娘，没别人。
这哪是迎接天才状元的阵仗啊？实在太寒酸了点。
“妈，我爸呢？”
“哦，你爸呀，明天回来。”
“那叫我这么急吼吼地回来干啥？”吴涛也是一肚子幽怨。
毕竟这几天秦潇潇正筹备操盘的队伍，准备开赴泰国呢，很多事情他都在盯着。
这下好了，上亿的生意顾不上了，却回来大眼瞪小眼。
张惠兰拿眼角的余光瞥向那两张录取通知书，嘴里头却轻飘飘地打发道：“急啥呀，后天才是正日子呢！”
吴涛正想说，我这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你这让我回来干等两天？可是一看到老爷子捧着自己那录取通知书，眉开眼笑、乐不可支的样，心中的急躁突地就烟消云散了。
得，就当回来陪老爷子了。
毕竟老爷子这把年纪了，能多陪一天是一天。
不过眼光逡巡到只顾门头刨饭的小江和黑蛋头上，原本心情不爽利的他，顿时露出笑容。
小江吃得正香，抬头夹菜时，看到大哥嘴角这迷之微笑，顿时吓得一哆嗦，“哥，你瞅我笑干啥哩？”
“瞅你咋地？”吴涛摆出大哥的威风，借着这老吴家长孙出息的风头道：“我说你呀，还有黑蛋，俩人学习上都长点心吧！别以为在这梨园村小学考个第一，就是天大地大唯我独尊了。真正到外头，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
小江的胖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倒是黑蛋扎着深邃的大眼睛，听得格外用心。
“哥呀，你烦不烦，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顿饭了？”
老爷子一听，啪地拍桌子了，“二小子，你哥说得有什么错？饭要好好吃，书更要好好念，你瞅你写那字，跟狗爬似的，一看就没大出息！我告诉你，从今儿起，你哥说什么，你都得听着！乖乖听着！”
老爷子一助攻，小江顿时势单力孤了。可怜巴巴地向最袒护他的老娘求助，不料张惠兰也是一摆手，“你别看我！有本事跟你哥一样，把这大学录取通知书给我捧回来……”
得，这回彻底孤立无援了。
没办法，考上大学就是正义。
翌日，在小江被操练得抓耳挠腮，黑蛋屡屡倍受嘉奖的时候，花婶先回来了。
花婶是自己开着奔驰车回来的，看得园子里的张惠兰，差点没认出来。
“哎哟，他花婶，我这差一点就没认出来，你这简直就是外面的大老板啊，范儿十足。”
“嫂子，别提了。别看我这光鲜亮丽的，真不如你这看家守式的。每次我在外头累了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想起你，羡慕你。”花婶说话真是让人如沐春风，转眼就把张惠兰捧得眉开眼笑，“对了，嫂子，黑蛋这段日子劳您费心了。”
“哪儿的话！举手之劳。”张惠兰提着菜篮子往家里走道：“这不，小涛正练着这俩孩子呢。将来真要能再出一个半个大学生的，就算是没白费心思。”
经这么一提，花婶顿时回过味来，打手腕的挎包里摸出个红包来道：“嫂子，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忘记恭喜您了，培养出小涛这么一个天才大学生来。清华北大双料保送生，别说在北江了，就算我在中海那样的大城市，也是人见人夸！”
张惠兰一瞅那厚度，二话不说地就推回去道：“他花婶，这不能，这不能！”
一来二去的，俩人在家门口，推来推去的，谁也不让。
吴涛闻声走出来道：“妈，你就收下吧。无论多少，现在咱们都不差那点。”
言罢转向花婶道：“花婶一路辛苦了。”
这时，黑蛋跑出来，眼瞅着越来越时髦的花婶，竟是生生止住了身形，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只是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花婶这双臂似张非张的，一肚子的愧疚和汹涌而出的母爱交织在一起，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吴涛也是没想到，成日里在外头呼风唤雨的花婶，面对自己儿子时，竟然默默无言了。
再看那黑蛋，之所以没像小时候那般扑上去，大概是觉得这亲妈漂亮的不像话，再加上有些小羞涩，所以生生地愣在当场。
吴涛抬脚一记轻踹道：“叫人哪！”
黑蛋借势便扑进了花婶怀里，呜咽着叫了一声：妈！
花婶那是热泪滚滚地答应着，抓住儿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
冷不丁地小江打院子里奔出来，大叫道：“花婶！”
真扫兴。吴涛转身就踹，真踹的那种，“有你什么事啊？”
小江那灵巧的胖子身形，哪里能让他踹到，一溜烟地跑回院子里，躲到老爷子身边了。
花婶一回来，家里人气顿时增加了不少。
里里外外地开始为明天的正日子席宴张罗，半点都不要张惠兰操心。
只是在办酒席的厨子问题上，花婶原打算把北江大酒店的厨子叫来，征询了吴涛之后，换成了自家人张忠平了。
按照村里的习惯，没必要请大酒店的大厨这么招摇，再说老舅张忠平的手艺也是不赖。
下午的时候，吴炳华搭着辆二手普桑回来了。
一身风尘仆仆的，连头发都没洗，衣服都没换。
同样是远道而来的，和花婶的光鲜亮丽，那是没法比，被张惠兰好一阵埋汰。
吴炳华俩眼一瞪：“你看你说这话，我和他花婶怎么能比？人家那一件衣服，当我们好几件穿的，不风吹日晒，又不出力流汗的……”
不过斗嘴归斗嘴，这下家里人是都全乎了。
等到晚上张忠平带着舅妈夏莉过来的时候，小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一大家子坐在桌前，三言两语的，便把明后几天的席宴码得差不多了。
第463章 始料未及的盛况
转眼到了周末，是个艳阳天。
看来这老辈的黄道吉日算得还真挺准。
一大早，天还没亮，大约四点多钟，张忠平便骑着豪爵大摩托带着夏莉到了。
几个大人在院子里一通商议准备，随后开着二手普桑走了。
动静虽然不大，搞得吴涛也是睡不着了。
披了件外套溜达出来，没想到老爷子已经起床了，正在房间里头镜子面前摆弄那套从来没穿过的西装。
“爷爷，你这是不是太正式了点？搁往日，你不都是穿中山装么？”
老爷子一哼，“不带我与时俱进，试试洋玩意么？”
吴涛也是笑了，“带，带，你尽管试！”
“等会，这破布条怎么系的，你会不会？”吴涛正要走，老爷子举着领带招了招道。
吴涛脸上差点没抽抽的笑喷出来，好不容易绷住了道：“我会，我会。”
好不容易帮助老爷子打好了领带，吴涛转头出来，正碰上老娘打房间里出来，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裙装加小礼服，别扣和系带都很有民族风情味道。
“儿子，瞧瞧妈这一身，行不行？你花婶给我买的，我头一回穿。”
既然是花婶买的，吴涛连打量都省了，直竖大拇指道：“没得说，妈，起码年轻二十岁！”
“去，别胡说，妈之前有那么老吗？”
娘俩正说着，一身盛装的花婶牵着黑蛋走进来了。花婶的打扮自不必说，那气质超凡脱俗的，谁能相信她是个寡妇娘。
至于黑蛋，今儿也特地换上了童装小礼服，正儿八经地系上了领结。
真别说，经花婶这么一倒腾，真有几分小帅气的样子。只是眉宇间的英俊，颇有点黑蛋爹的神韵。
“真帅！”吴涛习惯性地摸摸黑蛋的脑袋，挠乱他的刘海发型，“去，把小江叫起床。”
这边花婶提着手里的一个化妆品盒，把张惠兰带回房间道：“嫂子，我来帮你上个妆。”
不一会儿，老爷子西装革履地出来了。
经过花婶的化妆妙手，张惠兰也是焕然一新地出来了，和平日里农家妇女那副打扮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没过多久，黑带牵着哈欠连天的小江过来了。
吴涛定睛一看，连小江都换上了小礼服，穿着白衬衣，人模人样地打着小领结。
只是那肥胖的身形，和黑蛋比起来，实在是有点滑稽。
吴涛笑哈哈之余，忽然一怔，“不对呀，你们都穿这么正式干啥？今儿是我的日子吧？”
花婶点头，柳眉一扬，“没错呀，所以你要比我们穿得更正式才行！”
“啊？”吴涛显然是有些始料未及了。
这趟回家，他根本没意识到要穿得正式点、体面点。
原以为就是办一天宴席，自己作为主角露个脸，敬个酒啥的。谁想到还要整的如此正式，这也没人告诉自己呀？
其实也难怪，这种事情顶多做娘的提醒下。可是以张惠兰的性子，哪能想起这茬？
只能回富贵家园的住处换了。
事实证明，花婶说得一点都没错。
等到吴涛换上当初在金陵大学做报告的那身定制小西装回来时，葡萄庄园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客人。
表二伯带着施光耀，陪着大姑奶奶过来了。老几个聚在一起，往院子里头一坐，那就是全场的焦点，周围自觉不自觉地围了好多的小辈洗耳恭听，端茶倒水。
吴涛一回来，老几个就拽着他过去，引以为整个一大家子的学习楷模。
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之余，奉上几个红包，以资鼓励。
吴涛很是纳闷，别人摸自己，那是沾文曲星的文气，准备考学上榜的。这老几个，也这般摸来摸去，莫非是也打算再博一回？
好不容易从老几个的圈子里脱身出来，施光耀一脸艳羡地走过来，“表弟啦，你这风头真是一个接一个地出，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同辈地活啦？”
吴涛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大陆的清华和北大其实并不怎么样啦，国际上排名还不如台北的清华和台大啦……”
“二表哥，你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系啦，当然不系啦！”眼见吴涛脸色不善，施光耀是矢口否认。
正说着，一道霸道的声音响起道：“是谁又在欺负我们家光耀？”
吴涛回过头来，如此无条件维护施光耀这个台巴子的，也只有腿模唐燕了。
不过意外的是，随同唐燕一起出现的，还有形影不离的陈悦和丁甜甜，甚至连远处的陈芳都冲自己招招手。
虽说丁甜甜只是个三线明星，可是能够出现在自家这个农村的流水宴上，规格其实已经不低了。
吴涛破天荒地开始意识到，自己这心里准备似乎有些不足啊。
“恭喜你啊，大师！”丁甜甜俏然而立，带着甜美的笑容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说着把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递到他手上。
“谢谢甜甜，你瘦了不少。”
紧接着陈悦也送上自己的礼物道：“大师，我的礼物虽然没甜甜的江诗丹顿贵重，可也是我一番心意哦。”
吴涛一听是江诗丹顿，心里也是一惊。
谢过陈悦之后，对丁甜甜道：“你这准备得也太破费了，不过是考上个大学而已。”
丁甜甜一脸认真地道：“不破费，毕竟你获得这荣誉，全江东省都是独一无二的，礼物自然要配得上才行。”
唐燕忍不住揶揄道：“她呀，把自己送给你都情愿，别说是一块江诗丹顿了。”
一时间，闹得丁甜甜一阵大红脸。
回过头来，瞧着牙尖嘴利的唐燕，正在和施光耀腻歪。而且看那样子，施光耀貌似有点小受。
“对了，燕儿，你的礼物呢？”丁甜甜回过神来，倒打一耙。
哪知道唐燕早准备了一副厚脸皮道：“我的那份，光耀早已替我出了。对不对呀？”
施光耀忙不迭地点头，一副俯首帖耳的顺从样。
吴涛真是无奈得没脾气，“二表哥，你好歹也是二十四五的人了，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管得服服帖帖，你丢不丢人？”
不等施光耀回应，唐燕当先护犊子道：“大师，别以为你今天是文曲星，我就不敢给你翻脸啊？”
“能耐！”吴涛摆摆手，再也懒得看这对狗男女一眼。
日头渐渐高了，初春的暖意洒在葡萄园里，让人分外舒坦。从集市上回来的张忠平，早已带着夏莉忙活开了，院里院外飘满了浓郁的香气……
流水桌席，里里外外，一共摆了八桌！这规模可以说是，相当大了。
葡萄园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看那人气竟然和生意旺季时不相上下。然而令吴涛始料未及的是，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第464章 点歌台的万千宠爱
农村里的红白事，来的人规模多少，也是一家兴旺发达的表现。
虽然老吴家现在不图这些，可只要一日不搬走，便逃脱不了这民风民俗的束缚。
于是一大早的，距离开席吉时还很早的时候，葡萄庄园里便开始熙熙攘攘了。
乡里乡亲，给信邀请的，没给信的，全都来了。
毕竟文曲星家的头排席，那是必须要抢的。
即便抢破头也在所不惜。
这大概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农村父母们，另一种沾沾文气的方式了。
来者都是客，又不方便往外撵的。
于是，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连带着花婶家门口都站了不少人。
大黑很委屈地被锁进了花婶家的院子里，而小江和黑蛋就像是放飞的鸟儿，领着一帮孩子，东跑西颠的。
小江照例是头，黑蛋是狗头军师。
俩孩子能撒欢地疯玩，可是作为主角的吴涛，却是脱身不得。
跟在花婶身后，迎来送往的，脸都笑僵了。
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年照不了几回面的，如今吴涛全都要礼到、叫到。
连带着摸摸他们家的孩子，居高临下地勉励几句，也不管人家孩子听不听得进去。
如此一来，吴涛真的认识了不少人。
可看着这络绎不绝的人群，何时是个头啊。
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来客暴增带来的首要问题，就是流水席不够坐了。
按说八桌的规模在农村已经相当大了，可面对今儿这特殊情况，那就成了鸡肋了。
再加上一大早张忠平采购的食材是按照三十来桌定的，如今指定不够了。
负责协调的吴炳华找到花婶一商量，这事倒也好办，一个电话打到北江大酒店宋巧那，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吴涛瞅了个空，不声不响地遁了。
偷偷摸摸地敲开花婶家的大门，才发现施光耀正带着仨女孩在院子里斗地主。
这帮没良心的，有这么好的去处，也不知道解救一下自己个，太不够意思了。
“哟，天才状元，你来了啦？”施光耀脸上沾着十几根白条，活像个被镇压的风流鬼。
揭人不揭短。
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意了。
吴涛闷哼了声道：“哟，二表哥，你家燕儿没给你放水啊？”
唐燕一拍牌桌，大义凛然、铿锵有力地道：“酒桌之上无父子，牌桌之上无兄弟！”
施光耀闻言苦着个小白脸，“可咱俩是两口子啊！”
“滚，谁跟你是两口子？”唐燕矢口否认。
陈悦得意洋洋地哼了声，丁甜甜默默地笑而不语。
敲着施光耀吃瘪，吴涛这心里顿时舒坦多了。刚坐下定了定神，在春天的阳光下眯眼养神没多久，小江就如一头猪般冲撞了进来，吓得大黑一愣怔，差点蹦起来咬他。
“哥，哥，快看电视！”
吴涛挥挥手，“一边去，没工夫！”
“电视里都是你的名儿！”小江急不可耐，随后跟进来的黑蛋更是忙不迭地点头。
施光耀趁机甩了牌道：“老表上电视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唐燕把脸一翻，想要教训几句。发现陈悦和丁甜甜心思早已不在牌局上了，只能随大流。
一行人进了花婶家的堂屋，黑蛋麻溜滴打开29寸松下大彩电，调到北江二台。
画面一跳，一首《爱拼才会赢》的mv正在播出。上面打着醒目的字幕：“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北江中学的吴涛同学，获得了清华北大的双料保送资格。值此欢庆之际，元康公司客服中心经理严佳、副经理姚秀娟特此送上祝福。祝福吴涛同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点歌台，好有年代感的东西。
这北江二台平日里除了重播些新闻和电视节目，剩下的就是播放点歌台这档节目。
甚至可以说，只要有人点歌，连新闻和电视都可以不播。
没成想，这一年年的，倒也渐渐成为一个潮流了。每到**月份里，考生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点歌从早播到晚，都不带停的。
前世里吴涛没少看，很多流行歌曲都是在点歌台上学会的。当时他也没少憧憬，自己要是考了高中上了大学，也上一回点歌台，那是多有面子的事。
没想到这辈子，这件事稀里糊涂地提前实现了。
心里除了感怀万千之外，倒没有兴起太大的波澜。
况且这一首播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一首《爱拼才会赢》之后，紧接着来了一首《步步高》，字幕打出来的时候，又是送给自己的。
只是这回是串串香连锁店的唐筱和高秀联合送的。
这下可把小江和黑蛋激动坏了，施光耀几个人也跟着一脸羡慕地道：“老表，你这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你瞧这一首首的，全是点给你一人的……”
吴涛也是无言以对了，这回的动静搞大了。
正纠结着，兜里手机响了。
接通一听，是方媛的声音，“表哥，你跑哪儿躲清净去了？本姑娘来了，你竟然都不亲自来迎接？”
得，这公主架子比自己还大。
告诉她地点之后，刚挂了电话，安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快出来，我带着小笑天一大家子来了。”
小笑天的一大家子，那意味着是仇老爷子俩口子和程蔓都跟着来了。
这阵仗是越搞越大啊，感觉是要收不住。
急匆匆出门，正迎上花枝招展的方媛，差点撞了个满怀，吓得对方一脸警惕地道：“表哥，你这是想非礼啊？”
吴涛直接揉了揉她那飘逸的刘海，“怎么跟表哥说话呢？”
方媛懊恼之余，一把揽上他肩膀道：“走，带我露露脸。”
俩人勾肩搭背地走到俩家交界的路上，正碰上赵丽牵着个粉雕玉镯的小女孩来了。
不是赵芙还能有谁？
吴涛也是一愣，“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你高中清华北大的消息，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赵丽一脸淡然，“怎么，不欢迎哪？”
“不是……”吴涛连连解释。
赵丽把秀发一甩，“不欢迎也没用，我爸我妈都来了，礼钱都出了。”
一行人回到葡萄庄园门口，花婶守在门口，早已忙得云鬓纷乱都顾不上了。
见到吴涛出现，花婶当即迎上来道：“蓉蓉刚才说了，一会安市长俩口子也要来，咱们这酒席根本安排不过来了。再加上点歌台的宣传，一会到开席，不知道会来多少人。你看怎么办？”
“让巧姐把酒店的人马带过来！”面对这情况，吴涛连吃惊的功夫都没有，当即吩咐道。
第465章 繁华落尽，躬身起航
吴家的这次喜宴，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农村红事。
却没想到短短半天，事态竟然发展到如此失控的地步。
饶是老爷子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过不少大世面，却也从来没见过老吴家有过此般风光。
说是蓬荜生辉，光耀门楣，那都是轻了的。
然而风光归风光，若是招待不好，也会立刻丢人现眼，让人看笑话的。
所以吴涛顾不上迎来送往的，开始亲自上阵，见招拆招。所幸这一年多来，自己在北江这个大本营也算是小有积累，方方面面的，都能说上话。
这情景看在很多来瞅瞅天才有几只眼睛、几个耳朵的好事者眼里，才发现人家是真的能干。不仅学习上百里挑一，就冲这指挥若定的派头，那也是绝无仅有。
老爷子在仇为民一众老学生的簇拥下，瞧着自己孙儿的风采，那也是洋洋得意。
老小孩，老小孩。
老了之后更像是小孩一样，喜形于色，毫不掩饰。
吴炳华奔波劳碌之余，心情也不免有些复杂。原以为自己这建筑事业有点头绪了，自己在这北江也算是混出点头目来了。
到头来，还不如自己儿子的风头大。
自家男人的小失落，张惠兰看在眼里，随手递上一杯水道：“那是咱儿子，从小就亏欠他。现在出人头地了，你不至于吃他的味吧？”
吴炳华一口气喝了半杯水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你说儿子都这么能干了，咱是不是真的老了？”
张惠兰的想法倒是简单利索，“我生的，我乐意。”
喧嚣，热闹，欢天喜地。
葡萄庄园的热火朝天，甚至比起娶媳妇这等大事，还要热烈几分。
头顶的太阳越爬越高，院子里的香气渐渐浓郁，酒香四溢，肉香远飘。
开席吉日越来越近，来的宾客总算是开始稀疏起来。
吴涛正待喘口气，却见着一溜的豪华车队打东边公路上拐下来了。
不多时，林远山腆着啤酒肚，梳着大背头，领着一票穿着洋污的客人来了。其中不乏吴涛眼熟的，郑连峰等人。
隔着老远，吴涛作为主人便迎了上去。
林远山一抚大背头，哈哈笑着开场道：“吴总，自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的啦！”
“林老板，过奖过奖。”
林远山送上礼物，临了不忘补上一句：“今后还请吴总多多关照，带我们发财。”
吴涛连连拱手道谢，“一起发财，共同发财。”
越是重要的客人，越是来得晚。
看了看表，距离开席就剩二十来分钟了。
抿了抿嘴，正感觉有些口渴，旁边突然有人递上一杯水道：“给！我刚刚吹凉的。”
“还是蓉蓉好！”吴涛口花花了一句，接过来一口喝完，才想起来问道：“今天咱家这小事，安叔为啥也要来呢？”
安蓉接过杯子，琼鼻一哼，“这还算小事么？清华北大双料保送生，北江前无古人，后有没有来者不知道。再说了，他来慰问慰问，也算是关心教育事业。”
吴涛嘿嘿一笑，“其实有你代表就够了。”
“死相！”安蓉一跺脚，娇躯一拧跑掉了。
回身理了理身上的手工小西服，心忖着总算能歇会了，东边公路上又拐下来一列车队。
打头的是奔驰100，市政府的专车。
吴涛赶紧对身边的花婶吩咐道：“快去把我爸妈叫来。”
花婶却是不明就里问：“你和安市长那么熟了，有你接待足够了啊。”
吴涛只说了句‘市长夫人也来了’，花婶便立刻匆匆转身去找人了。
安定国携着顾瑾下车，吴炳华俩口子当先迎上去，后头跟着一本正经的吴涛和一脸娇羞的安蓉。
这多少有点像是双方家长见面了。
“安市长，欢迎你和夫人驾临寒舍，招呼不周，多多海涵。”
安定国却是不接这话茬，只说，“老吴，你养了个好儿子啊，人中之龙，不为过。”
“哪里哪里，安蓉也是很优秀的孩子，我们家都很喜欢她。”
顾瑾倒是第一次到葡萄园来，“家里的葡萄园可真漂亮，都是嫂子打理的好啊。”
张惠兰也是人靠衣妆，闻言也忍不住挺直腰板，不卑不亢。
两家人这般接话，气氛实在有些微妙。
直到刘全有凑上前来，连道恭喜，这才打破这莫名的气氛。
寒暄之后，将安市长一行人接到院子里。八桌流水席，也开始安排座位了。
头排席是谁都想坐，可是位置就那么点，人却这么多，注定是有些人排不上。
这里头讲究的门道和窍门就多了。
好在不用吴涛去费心，全都交给花婶一人张罗，省心。
眼看着席位安排得差不多了，外头的开席鞭炮十万响，也劈里啪啦地炸了起来。
看着孩子们的欢闹，吴涛总算是大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久未露面的高锦达匆匆赶来了，一到门口就理所应当地道：“花总，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头排席？”
言下之意，我好歹是村里一把手，难道连个头排席都混不上吗？
花婶也是老实不客气地让过身形道：“高书记，你自己进去看，觉得谁能换下来的，你告诉我，我来跟他说。”
高锦达面露狐疑地看了看，迈步走了进去。
不出两分钟的功夫，便又灰头土脸地出来了，冲着花婶连连摆手：“当我没说，我一会再来。”
花婶喝了口水，不以为然咕哝道：“他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呢，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市长、副书记来了不说，退休老干部也来了一大桌。十里八乡的村书记、村长来了七八个，他这头衔，连个泡都冒不起。”
吴涛笑笑不说话。
高锦达这人，倒不是说对他有什么意见。相反，他倒是一直都中规中矩的。
只是很多事情上的不作为和糊弄事，也让他这形象跌落谷底。如今吴家的关系网早就通了北江的一片天了，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了。
花婶咕哝完，接着去忙活了。
流水席已经开始了，院里院外一片热闹景象。
“还真是繁华的大场面呢～”
听到这个声音，吴涛一个激灵地转过身来，“晏大记者，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晏菲今儿穿得很随意，不像是跑外场的样子，“这么繁华的一幕，错过了才真是可惜呢。再说，你答应我的采访机会，总该兑现了吧？”
“不行。”
“那么就问你一个问题，总可以吧？”
吴涛不置可否。
“喜欢这样子吗？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成就如此一幕繁华景象？”
吴涛双目远望，“比起这些，我更喜欢在繁华落尽之后，默默躬身，去追寻新的目标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