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跨越时空的相遇
温晓光的视力很好，但离的太远总是不易看清具体是个什么模样的人。
女人是男人奋斗的动力，走近了看，温晓光发现她是他上辈子的动力。
发现她们相像只是一瞬间，发现她们不是一个人也是一瞬间。
虽是两个时空，但人是做不到真正的割裂的。
好在他约束己身日久，没有做出什么不当的表情出来。站着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女孩儿更高些，身材也更好一些，只是也略微黑一些。
或者说是原先的那个女朋友太白了，她生在江南，通体透白，当时在整个学院，也没有几个人能白过她。
从这个角度来说，倒不是人家黑了。
眼睛和鼻子很像，眼睛很大，鼻子没有很挺，微微塌一些倒也不破坏什么，最大的影响肯能是拍照没那么上镜罢了。比较不那么像的是嘴巴，眼前这姑娘，嘴巴很薄。
而且有年岁相差，使得气质和装扮都不太相同。
“你的朋友？”温晓光问丁莹。
“是。”见他情绪有变，丁莹还以为出事了，急忙道：“不好意思，温总……”
韩露也有些紧张。
温晓光却转头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不是你的朋友嘛，我见到你的朋友，你不好意思？”
韩露听后展颜，伸出手道：“你好，温总，我叫韩露，今天的事你可不要责怪她，我个人比较仰慕您，所以一直缠着她的。”
“嗯，坐吧。”温晓光点点头，随后问道：“那你想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韩露摆摆手，“真有事，她都不带我来了，我就是老在电视上见到，跟追星似的。”
温晓光还真有些没想到，他放下手里的矿泉水，“丁莹，你看把人紧张的，你背后都怎么说我的？把我形容成魔教中人？”
韩露和丁莹都噗嗤一笑。
“对不起，温总，我是，尊重您。”丁莹抿着笑回道。
“我们都是觉得不能唐突了，没想到您是个这么平易近人的人。”
温晓光笑笑，“哎？韩小姐家是哪里的，江南吗？”
“不是，不是，我是北金本地人，我和莹姐是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本地人。
温晓光想不到她曾说过什么自己在北金的亲戚。
他曾试图寻找过过去的点滴痕迹，最后都是没有的，‘羡州’这个地方都好像是因为温晓光而出现的。
以往啥时候听闻过太湖之畔还有这么个县城。
“那韩小姐在北金做什么工作？”
“我搞装修设计，就是混在北金的一小白领，比莹姐差多了。”
“喔……”温晓光奇怪，“你俩不是同专业吗？”
“一开始是的，”韩露侃侃而谈，“但后来我觉得经济、金融太难了，就转去设计了，她是大我三年的学姐，我们是因为课余活动走到一起的，另外还有三个人，五个人常一起玩，但到后来，专业能力最好的还是莹姐，温总你眼光很好，她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很优秀的。”
温晓光忍不住笑了，开玩笑道：“丁莹你看人多会说，你还不愿意带过来。”
丁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
韩露嘴还不停，“就是，你早让我见到传奇嘛。不过温总，我这些话可不是瞎捧，那是事实，一点儿都不掺假。”
“韩小姐看着就不像撒谎的人。”温晓光拍着膝盖，乐的不停。
“嘿嘿，***解就行，我这叫职业病，没办法嘛，我这行说是设计，本质还是服务。”
温晓光也熟稔于这种东西了，人家嘴皮子不停为了啥呢。
这年头给谁活不是活，照顾熟人还能留点人情。
“装修设计……包括家里的一切东西吗？”他不是很懂，试着说了两个，“就是衣柜、床、沙发这些？”
韩露马上讲道：“温总，不是家里的一切东西，是房子里的一切东西。”
他明白了，“喔，办公设计也行是吧？”
“当然行，那是我的拿手绝活，从东方到西方，客户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丁莹拍了拍她的大腿，这是干什么，推销推到我老板头上来了。
“嗯？怎么了？”韩露还装傻。
温晓光察言观色，哪里还不了解。
“这样吧，韩小姐，留我一个名片，”他直接伸手要过来，“我最近刚开始创业，公司里还比较空旷，可我这个外行也不知道放些什么，有机会我向你请教。”
韩露高兴，“哎哟，谢谢温总，谢谢温总，您这可是大活儿，要是所有的老板都像您这样，那和谐社会说建就建成了。”
正在喝水的他差点没喷出来，这马屁拍的。
丁莹无语，想要给自己的朋友白眼，又因为温晓光在，所以只能一直保持微笑。
不和她贫了，看着真的很像，但一个江南姑娘说话和北金姑娘说话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联系方式和公司地址丁莹都知道，不过我这几天要去一趟广州，等我回来联系我就成。”
丁莹一路送他，最开始她是真有些紧张，还好老板的性格真的不错。
韩露也展现自己的能耐，笑容可亲，说话好听，直到看着他的车远去。
姑娘摇头赞叹，“年轻帅气开奔驰，极品。哎，莹莹那车你认识吗？”
“奔驰s600，很多老板喜欢，温总拿来开估计是为了想要显得稳重些。”
“贵么？”
贵么，这是个好问题。
“这么说吧，”丁莹带她上了自己的车，“光s600的车船税就可以买两台我这样的车。”
车船税28万，一般的代步车真可以买两台。
“妈呀！那不是光交税就把我两年的工资交完了？！”韩露满脸惊诧。
她一个月差不多挣一万出头，加上奖金一年拿13个月的工资，28万的话，可能是需要两年。
丁莹终于不用掩饰了，“能不能收起你那小财迷的模样，你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有刚刚，叨叨叨的跟机关枪一样。”
“那又怎么样？”韩露戳着她的胸口，调皮的问道：“老板在上，说两句好话怎么了，我不这样你养我啊？再说了，那是帅哥，流口水很过分么？”
丁莹无法反驳也觉得无语，“温总有女朋友了。”
韩露一愣，“是吗？”
“比你比我都好看。”
“可我为什么觉得他一直盯着我看呢？”
丁莹受不了了，“卧槽你想的也太多了吧你，演偶像剧呢？”
是想多了嘛，可能吧。
2010年6月26日，雷老板终于抽出时间可以同他南下了。
不过在南下之前，温晓光要和他说清楚，
可以见面，可以忽悠，但不可以透露微信这个项目。
龙哥在广州日子过的并不赖，虽然不受高管团队的重视，但小马哥本人有容人之量，对他还是不错的。
你这边说了，完了不仅没起作用，回头他转屁股一封信就到深圳去了，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第331章 你好，我是温晓光
如果全力以赴，简易版的微信一个月就可以开发出来，尤其是温晓光的团队，不缺钱，也不缺人。
实际上，米聊是在一个月之内推出的，小龙的团队本身也是11月底正式开始研发，第一代for iphone的微信1月底就出来了。
而且他的团队不到20个人。
后来他们知道，这一切源于他写给pony的一封信。
这是一个非常偶然的因素，小龙写这封信的时候绝不会预料到日后自己的成就，他自己也将这件事形容为很偶然性的事，他说：如果那天我跑去打高尔夫了，又或者晚上去干其他的事了，可能就不会有那封信。
pony接到信，也不会梦里惊坐起：哎呀，我的爱将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呀！
戏说不能胡说。过后往往夸大当时。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很多都是偶然。
pony的确欣赏小龙，对他还不错，愿意将邮箱团队留在广州，因为他本身是技术出身，自然知道研发了foxmail的章小龙是个人才。
他是对qq感到危机，又觉得小龙是个研发性的人才，腾迅家大业大，那就研发试试好了。
绝对不会像温晓光指导团队一样：我要这个功能，我不要那些，这边做成这样。
笨比！能聊天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
对于2010年的他们两个人来说，未来是一团黑雾，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微信的如日中天。
qq的总裁们还认为微信有个毛用呢，甚至亲自打电话给章小龙要求他停止微信项目。
他们是内奸吗？
不，他们只是不知道未来。
所以要在2010年就认为他对小龙的重视如同2011年一般，那就有点像是抗日神剧里面的那个台词的味道了：
【同志们，八年抗战开始了】
你们说的真对，竟然已经知道了抗战要打八年。编剧脑子里装的是屎嘛（微笑脸）。
雷总也能理解温晓光说要将微信项目保密起来的事。
这种事不能这么快给腾迅知道，反应速度快是一方面，主要这家公司太擅长这种节奏了……你做啥我做啥，然后我靠着qq干死你。
他只是不明白温晓光为什么专门要找章小龙，在他看来这个人或许牛比，但也没到那么夸张的程度。
在飞机上，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可能我需要一个真正的产品经理，”温晓光翘着二郎腿，飞机上的头等舱还是很宽敞的，“我的团队里，人都非常不错，技术力量也有，但我真正欣赏的是执着于产品的产品经理，能为了坚持自己而反驳我的人。”
雷总懵了，“真的假的，你受虐狂啊？非得有人能反驳你。”
“也有可能是小时候读报纸读到过，脑海里留下了印象，小孩子嘛，会有些崇拜那种有才能、坚持自己也宁愿面对贫穷的人。”
“你这么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一些，但是你不搞技术，可能不太了解，”雷总不爱讲别人不好，只是从侧面的说：“小龙是技术力很强的人，他是可以排进top15的程序员，但远没到你推崇的这个地步。”
文人相轻，技术人也相轻嘛。
“你觉得他不算一个顶级的产品经理？”
“哪一款产品能证明他是顶级的产品经理？”雷总并没有直接否认，而是反问。
温晓光一想，也对，微信出来之前，没人认为他是顶级的产品经理。
虽然foxmail很成功，但邮箱一直是门槛比较高的互联网产品，平常人用的不多的。媒体说有数千万的用户。
大哥，你想一想，我们的网民都上亿了，好几亿了。
“几年以前，我在金山的时候，也对foxmail很有兴趣，我去和他谈过收购，但是我犯了一个错误，没有亲自去，05年的时候foxmail经营不善被老东家卖给了腾迅。”
温晓光的确对于媒体以外的东西知之甚少。
“在被收购后的三年里，他过的一直不好。06年的时候pony自己都说他不喜欢用qq邮箱。那时候foxmail正从客户端转变为web产品，这个转变是很难的，最早的版本类似web上的巨无霸，几乎无法操作。这两年我看好一些了，但邮箱这一行面临的竞争压力颇大。”
“据我所知，他们也一直在想方设法基于邮箱使用场景做出不同味道的产品，阅读空间似乎有所成功，但qq邮箱广播效果很不好，那是个类twitter的产品，163邮箱也试过，都随着这一年来新浪微博的兴起而失败了。”
这是很专业的产品经理讲的话。
温晓光听的一知半解，但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章小龙还没有一款真正证明自己作为顶级产品经理的产品，而且他也做了失败的的尝试。”
“失败很正常，我不是要贬低他，你也可以赌他未来成为一名游戏的产品经理，我只是说了一些客观事实，帮你更全面的了解这个人。”
“谢谢。”
大抵是微信后来太成功了。
所以后人们总是将其神话。可假如他真的是神，为什么不选择早一些成功。
所以真相是章小龙本身并非横空出世的那种天才，他是从程序员、普通的互联网产品经理慢慢蜕变而来的。
这背后付出的努力与心血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可能少一分苦难与努力，他都成就不了自己。
甚至于微信初期在内部不被重视反遭排挤，也少有人闻。
我们不仅神话章小龙，也神话腾迅，觉得腾迅系的产品都能轻易的获得成功，那互联网的人还创个几把业，都去买人家股票好了。
实际上，不断的有人挑战，红衣教主正在路上。
几个小时以后，飞机落地广州。
温晓光和雷老板一起出机场，没有聚光灯，也没有人关注，仅仅像是平常的一次出行。
尽管雷总对他的评价比后来在媒体上看到的那些低的多，但实际上却更让温晓光产生信心，让他知道，这是一个起码还没有获得那么大成功的人。
夏天的广州更热，但大概是雷君赶时间，温晓光即使第一次来也同样没有游玩的心思，所以天气再热出了机场后也是直接到约定的地点去见他。
温晓光在互联网界声明不显，雷总却不同，他真的是大名鼎鼎了，这样的人约一个qq邮箱团队的总经理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章小龙也还是认识温晓光的，他是业内人，常年混在网上，使用各类产品，温晓光的经历都快要被那些软文作者们写出花来了，所以只看一眼就能确认这是温晓光。
当然也有意外，这样的人怎么会亲自找到他，最关键的是还搬动了雷君。
“初次见面，章总你好，我是温晓光。”
第332章 你还记得那年辞职的你吗
这个时候章小龙的职位是广州研发部的总经理，全面负责并带领qq邮箱团队。
但从外表看起来，他其实并不像个总经理。打个比方，如果以貌取人，在京有两种人：当官的和老百姓；在沪有两种人：城里人和乡下人，在穗有两种人：老板和民工。
章总其实更像后者。
对于普通求职者来说，总经理已经不错了，但或许对于雷总这样的人来说他仅仅是一位优秀和落魄的技术大牛。
在有钱就是大爷的时代，人们更推崇温晓光，而非章小龙。
但今天温晓光愿意不远千里来到这座城市。
重生就像旅行，这一次的握手，是他在‘网红景点’的又一次打卡成功。
技术员工普遍不善言辞，他也一样，而且性格沉默，不苟言笑，第一句话仅仅是说：“我在网上见过你。”
你不能指望这样的人像韩露那样嘴皮子修炼成精，温晓光也没有走到哪儿都要听奉承话的弱者。
雷君不废话，他拉着两人坐下。
这是一个临水包厢，玻璃窗外是灯光点缀的河畔，热闹、繁华。
“章总认识我，我也认识章总，最初听闻是小的时候偶然看到，长大后接触程序员，就更不乏听到有人对你的夸赞。”
章小龙明白了，“所以不是雷总要找我，是你要找我？”
雷君开口，“晓光卖掉优客之后，到了北金再次开始创业，他听说过你，所以要我务必联系你和他见一面，他对你相当推崇。”
任何人都是喜欢听到夸奖的。
他也不意外。
“过奖了，过奖了，没想到还要您二位特意从北金飞过来，那不知温总找我这个远在广州的人干什么？”
有点偏执的、把产品当艺术的怪才，讨厌商人的铜臭和精明。
他们不屑于那种精明。
温晓光赌他是这样，所以他直接说：“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可能有些唐突，但我不喜欢绕弯子，至于理由，我们可以往下聊。”
章小龙显得意外，他看了雷君一眼，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也在创业，可能知道的人不多，本来我是想要邀请晓光加入我的公司，”雷总开口说：“不过他拒绝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温晓光说：“其实我们三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做事情的第一目标都不是为了钱，章总在网上认识我，就知道我不缺钱，所以这次的创业，我是想真正做出一款感动人心的好的产品。”
“温总……”他到底是不善言辞，顿了一下说道：“我喜欢广州，没有想过离开广州。”
“没人要你离开广州。”
“其实……优客良品我也关注过，我感受到一点点对于产品的执着，那里面一定有你对它的热爱。”
温晓光点头，“是。”
“可你把它卖掉了。”
这就有些没道理了，您老人家还卖了foxmail呢。
他微笑了一下，“对不起温总，我在这边生活的挺好，公司里有我想要做的事和达成的目标，待遇、生活都还不错，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想法。”
雷君都有些失望，腾迅已经很牛了，他对这家公司没有更多的好奇心和期待，但对于刚起步的温晓光，他反而是有，更何况，那里还有他的直接利益。
“晓光，要不你给我们五分钟。”
温晓光推门而出，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正好撞见一个吊群美女从身前路过，他坐着又无聊，那白花花的皮肤多看两眼总是没罪的，随后人家冲他眨一下眼睛，骚气十足。
路过就路过，看看得了，结果她又回来，惊讶道：“啊，你是不是那个温晓光？你是温晓光吧？”
他微笑一下，“不，你认错人了。”
这其实是拒绝，这女人好像很懂规矩一样，一听这话，甚觉无趣，也就走掉了。
但其实看着真的挺白的，一双大长腿，腿型很直很美。
另一边的三个男人都在看，但眼神里就多了些只敢远观的失落了。
温晓光摇摇头，所以说没钱只能看到她的白，有钱才能看到她的黑。
包厢内部。
章小龙对雷君说了句‘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过于直接了？”
“这不是重点。雷君摇头，“重点是你……其实不太了解这个人。”
“那他是个怎样的人？”
这问题问的雷总竟也无法完整回答。
“他的经历媒体上写的多，好多也拿年龄进行揣测，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后来我知道，他是个真正的天才，当然这和你的选择没有关系。对于你来说，你真正在乎的是要把自己的产品做好。是不是？”
“是。”
“所以你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持……”
“雷总，”章小龙打断他，“至今我不知道你们在开展什么项目，为什么你要帮他？你们不是不一起创业嘛？”
雷君只能表示：“项目目前是保密的。”
“所以这就很奇怪，我都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我怎么去？”
雷君也沉默了。
沉默了一分钟后，他问小龙：“你一个人的时候，还有没有想过创业？我还记得你当初从体制内辞职，你还记得吗？”
1994年华中科技大学硕士毕业。
那个年代的硕士，真不开玩笑。
所以很自然的，他有一份很稳定的体制内工作。
但是他辞职了，他不希望人生如此平淡。
直至今日，他还在努力将qqmail玩出更多的花样。
“温晓光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也没有必要来逗你玩，他很推崇你，小龙，我是觉得这是你的机会。你在这里当个总经理是很不错……但十几年前，你辞职的时候，目标就是这样嘛？”
章小龙抬眼看了看他，“这不是小事，而且我从未想过。而且我至少要知道，是要做什么事。对了，雷总刚刚也说创业？”
“小米科技。我想在四十岁的时候完成我大一的梦想，做出一家世界级的伟大公司，失败了也至少奋斗过。”
章小龙也曾经是有梦想，有野心的人，有一点咸鱼想法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辞职这个决定。
然而奋斗了十几年，有成功，有失败，财务他已经自由了，但真正的那个梦想，应该还在路上，所以他至今都在奋斗。
“我考虑考虑吧。”最后他也只能这样说。
“你可以和他聊聊，之后再说。不要一开始就拒绝，我真的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说完，雷君出去找温晓光，
“怎么样了？”温晓光缓缓起身问道。
“愿意和你聊聊。我觉得他还有创业的动力在。对了，如果你真的挖成功……反而是会提醒pony的，而且他们的法务部很厉害。”
“我没指望会很快成功。至于你说的法务，我知道，南山必胜客嘛。”
有时候你气人家抄袭，但最牛比的反倒是他告人家抄袭一告一个准。3q大战最后法院竟然裁决，qq没有形成垄断。
这……说一句法务牛比，好吧。
毕竟它离垄断还远着呢，好几款产品都对它有致命威胁，随时感觉要被人竞争死。
雷君被这个说法真是弄的一点脾气没有，他哭笑不得，“你的嘴真的好狠。”
“过奖了。”温晓光‘谦虚’的表示，“走吧，进去。”
第333章 千金买马骨
重新回来坐下。
温晓光说：“难得见面，雷总的时间尤其少，刚刚的事回头我们再说。”
章小龙也对温晓光比较好奇，他身上太多不寻常的地方了。
“上个月的时候还满世界都是关于你的新闻，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了？忙着去创业？”
“一半一半吧，”温晓光喝了一口茶，“先在家睡了一个星期，因为之前太累了，然后又出去玩了一趟，月初才回来的。”
雷君道：“我最看不懂的就是你这个年纪对出名不感兴趣，还知道往回缩。”
“有什么看不懂的，中个一千万彩票还要带着套套去领奖呢，我躲一躲媒体不是很正常嘛？”
“有变化吗？”章小龙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我当时也经历过这过程，原本很穷，忽然间多出一大笔钱，你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变化吗？”
“有啊，”温晓光看了看这两位未来的大佬，“我能坐在这边喝一杯八十块的茶，与雷总和章总做交流，这就是变化。”
雷君哈哈一笑。
随后感叹，“其实这个过程还是蛮难的，而且相当危险。”
他是指财富忽然暴增的过程。
不是每个人都做到不迷失的。
有人就掉在里面，能玩上十几年二十年，比如张朝阳。
“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温晓光倒是挺开放，“没有人规定日子怎么过，可能世俗定义中，我们三个这样子，得了钱没有花天酒地，整日整夜的享受是正确的，但实际上财富再增长又怎样呢，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
老张此时此刻肯定比他们要开心。
章小龙摇头，“另说，等到了年纪，会后悔的。因为回望过去，一片空白，那种空虚感是很痛苦的。”
“差不多吧，创业也痛苦，雷总你觉得你以后会痛苦吗？”
“没有，我创业的过程还是幸福的。”
说屁话，以后华为按在你头上摩擦，我看你幸福不幸福。
章小龙倒是奇怪了，“温总，如果你这样认为，为什么还要选择创业呢？你的钱半辈子花不完了。”
“钱我的确早就花不完了，”温晓光倒不否认，“但我偶尔会觉得害怕。”
雷君和章小龙听完都有些诧异。
“有什么好害怕的？”
偶尔，
会有。
温晓光沉吟着，“我不是什么名校的计算机系高材生，没有海外留学的背景，家世不显赫，也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厉害，但我在一年里积累了这么大量的财富……这样得来的钱，太有运气了，我要去挥霍，去肆意享受，会遭报应的。”
并非撒谎。
尽管他是重生者，可钱给他带来的方方面面的变化，是重生者不知道的。
许多事情令他大吃一惊，就比如刚刚外面遇到的女人。你信不信，只要他愿意，拉进卫生间就是一炮，要什么角度有什么角度。
这是个多么庞大的力量。
而他刚刚拥有，都还不知道怎么用。
雷君露出些许赞赏，“害怕是好事儿，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人差不多都到里面去了。”
开个小玩笑，大家乐呵一下。
“所以我创业，其实没有雷总那样的梦想，我单单是觉得，钱来的莫名其妙，我不该浪费掉。”
或许重生是他赚到这一笔的主要原因。
可为什么重生呢？
又为什么是他重生呢？
到底是为什么，他竟成为温晓光。
追溯源头，莫名其妙并未用错。
章小龙笑了，“温总还是很相信报应说的人。”
“有一点。我愿意保持这一份简单。”
雷君对章小龙笑道：“所以我说，他还是个挺有人味的人吧？”
“是不像19岁。”小龙换了个说法，“但为什么呢，总是会有原因的吧，我看新闻的时候就好奇，正常来说，这种概率很小。”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环境，在一个环境，自然就逃脱不掉那个环境的束缚。
“你在高中的时候都干嘛？或者是你家里有什么特殊的教育，或者是你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件，而那件事改变了你？”
温晓光笑着问：“你没事思考哲学？”
“不敢说那么大的词，我只认为我在思考。”
“你们想不通今天的我，其实我自己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在这儿，一开始我只是缺钱而已，打算卖掉优客的时候，发现它就是能值那么多钱，我有什么办法？我没要他15亿美元，都算是下手轻的了。”
雷君：“……”
“那你自己怎么看自己的年龄？”章小龙又问。
“我真他妈年轻。”
雷君：(;д)
“这么年轻到了这样的地位，那剩下来的时间呢？”
温晓光想了想，“时间，其实有着不赦免任何人的腐蚀力量，有着将所有事物归还黄土的意志。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今天的一切在时间面前都不值一提，能够耐受时间的腐蚀，最后剩下的，才是我的。”
雷总开始吃起来了，他饿……
章小龙听到最后也是打消了一些疑虑，摇着头感叹，“现在90后都这么厉害了。”
“混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气质，互联网必须会忽悠，不然上哪儿拉投资。”
另外两人哈哈大笑。
不过说回来现实。
“到现在为止，温总，我都还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温晓光说：“准确的来说，目前我要做的是一款放在智能手机上的app，往后看，我要做的是很多app，因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绝不靠一款app撑起来，你能想象iphone上只有一款app么？所以它一定是丰富且多样的。”
“能具体点么？”
“不能。”温晓光直接说：“你们老大擅长把别人变成自己的。”
雷君无奈笑着摇头，“你不要对人有偏见。”
温晓光道：“我来自底层，我知道底层的舆论态势，固有观念很难打破，章总你理解一下。”
这几年的舆论比往后恶劣多了。
3q大战的时候，很多互联网大佬都有隐性攻击鹅厂。因为鹅厂真的模仿了很多，它什么都要插手，手握最大的流量入口，抢人家的饭碗，搞的很多公司相当难受。
也正是这一次的巨大舆论危机，使得他们走向开放，后十年，就没有大包大揽了，能放的都尽量留给其他人。
“这和pony没有关系，一个公司有一个公司的生存逻辑，慢慢演化出来的东西，很难再改变。”
温晓光和雷君没说话，他们都干过老大。
哪天自己公司出了问题和自己没关系？玩儿呢。出了任何问题都他妈与你这个领袖有关系，谁都可以一推二五六，你不可以，不然这领袖当的也太容易了。
等真到了哪天有后果了，需要人负责了，他大概就明白了。
但这无所谓，温晓光不需要他有这种觉悟，也可能人家仅仅是在为自己的老板说两句好话，这本无可厚非。
雷君也无意就这一点证明自己的正确。
舍弃这点不谈，温晓光说道：“总之，我还是真诚的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这是个变革的时代，你们从pc时代就开始做，看的很清楚的，变革已经发生了，现在就是机会，当然你的总经理职位很好，如果你真的就此满足，我还是愿意祝福你。”
“这不是个容易的选择，我是个会把心思一下子都放到产品上的人，从未考虑过离开的事，所以需要考虑考虑。”
温晓光同意，“你可以慢慢考虑，我那儿研发团队总负责人的位置始终愿意给你，这是我给你的承诺。至于待遇……你所领到的年薪是你们的秘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给我报个数，乘以2我都照批，公司的期权当然也不是问题。但我跟你说句老实话，我怕热，讨厌夏天，这边夏天太长了，我受不了，你愿意待你待，我不待。”
章小龙给他说的一笑，心里头也当然感受到了这盛情。
千金买马骨嘛。钱他么的算个屁。
倒是雷老板真没想到这小子决心这么大。
毕竟这时候的龙哥看着就是有些平常，以至于他的好朋友，红衣教主在后来始终无法理解，竟然是这家伙做成了微信……
第334章 我为一年前的约定而来（4400二合一章节~）
2010年底6月28日。
黎文博站在公司的门口，闺女志愿填完了，事情收拾妥当了，他也终于来了。
“微拓科技有限公司，谁起的名？”
“还能谁起呢。”刘以琦出来迎着他，“怎么样，有没有故地重游的熟悉感？”
“只要人都一样，地方无所谓的。温晓光人呢？”
刘以琦道：“飞机上呢，说要去挖一个人，还不一定能成。”
“什么人，需要飞那么远？”黎文博还有些惊奇。
“甭管他了，他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刘以琦忽然想到，“哎，对了，慕文考的咋样？”
他那个闺女，笨是不笨的，但是没干正事，最后半年来了点劲头，但估计能堪堪上个本科就不错了。
好在中海这个地方的高等教育很有优势，读了高中的很少有没书年的情况发生。
黎文博对她的期待也就那样，“本二学校吧，我想让她学个师范，她自己选的人力资源。”
“挺好的，我还没书念呢。”
没能上大学，一直是刘以琦心中的疙瘩。
尤其是她一直混在这群高学历的人中间，后来想了想，温晓光也就是个高中毕业，虽然考上了，但没念完，心里也能稍微得了些安慰。
接下来的时间，她为黎文博介绍了新来的几名员工，和微信项目的大概，她嘴巴厉害，能和人混的熟，讲话也能讲的清楚明白。
是黎文博最好的介绍人。
只有最后一位她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那位小姐正是站在角落里看，好像没做什么事。
黎文博以为刘以琦介绍漏人了，这可不好，“小刘，还有一位。”
此人正是韩露，她主动上前自己说道：“你好，我是一名设计师，负责办公室设计，和温总打过招呼了，他说我可以过来看一下整体空间结构。”
刘以琦忙走过来，“这是我们公司的黎总。”
黎文博问道：“办公室设计？”
“是，”
“喔，行吧，那小刘你先带她去温总的办公室，我找其他人去。”
韩露瞥了眼刘以琦，这漂亮姑娘不就是之前广告上的优客女孩么，本人更加漂亮，除了没有胸、
“你是怎么认识温总的？”刘以琦还是头一次听说办公室需要设计这回事。
她对温晓光是了解的，如果说在这样的人身上非要挑出一个毛病的话，就是他的审美能力。在衣服上，他最擅长的是挑任知婕的毛病，并向她强调，简约简约再简约。
至于他本身衣服搭配、装饰装修这一块这么说吧，他能穿着西服和球鞋依然怡然自得。
这样子的人怎么会忽然想起来搞办公室设计这回事。
韩露回道：“通过朋友介绍的，我一见名人就激动，一激动就说了不少好话，所以温总就发了回善心，刘小姐我也常常看见你的，说实话，我也就是个姑娘，不然我肯定拿你当我梦中情人了。”
小嘴这么甜。
虽然长的没自己好看，但刘以琦忽然觉得很危险，这么急着就找温晓光找上门了。
她试探性的问：“要不要我和你说点儿温总的喜好啥的？我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喜欢啥不喜欢啥我一清二楚。”
韩露觉得奇怪，是自己态度不够好吗？
笑笑说：“那倒不必了，我把效果图做出来让温总选就好了。”
温晓光这样的男人竞争大，这一刻她感受到了。
刚来就碰上个妖精。
这种感觉特别强烈，简直要吃了她似的。
刘以琦也摆给她一张职业假笑：“好，那你慢慢看，尽量快点，我们公司所有人都不能都把时间和重心都放在这上面，我想温总也不会。”
韩露内心震动，脸上依旧如常。
心里则觉得憋屈，干嘛这样子对她。
这一瞬间，富人身边那种妖艳女子的形象在她的脑海里勾勒出来了。
出了公司，回到车里，她气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什么人呀！”
随后开车去找了丁莹，丁莹绑着发带在家里查阅资料，看到气鼓鼓的韩露，不解道：“谁啊？惹着你了？”
韩露猛喝了一大口水，“你老板公司的，一个姓刘的女人，我今天过去她阴阳怪气的跟我说了一大堆。”
“刘以琦吧，”丁莹马上就想到这个人，能用嘴伤人的，温晓光的团队里最有可能就是她了。
“你也知道她？”
丁莹讲：“知道，我原来跟着李总准备要投资优客良品的时候，分析他们的创世团队，每位成员的才能、资历，无一或缺。刘以琦属于野路子出生的女人，是温晓光从羡州带出来的纯嫡系人员，她不同于后进入的中海高管，也和陈北这样因理念相同而与温晓光聚合的人不一样，她就是死支持温晓光。”
“她有什么能耐，长的漂亮？”
“你这个理解是基于偶像剧场景，刘以琦对温晓光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其实……网络上关于优客高端、凡客低端的舆论是他们有意引导的，类似这种事，他基本都会交给刘以琦负责。”
“这个女人能说会道、左右逢源，在一众高管中就她没有高学历，你要问她有什么用……她混在那些高管里，就是永远支持温晓光的一个力量。”
韩露缓了缓面容，“你这个也过分了吧？”
“不过分，现在是时间还短。等以后就知道了，优客原本的团队总会形成一派，后进公司的人不一定融入得进去，又会形成一派，可能早期的时候这个隔阂小，但终有一天，一些格局会慢慢形成，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刘以琦的意义了。”
“那你是什么角色？”
她笑了笑，“当女人，简单点，野心也小点，我就是听话干活的角色，为了钱嘛。”
“我再问你，”韩露倒是想知道，“刘以琦和温晓光，他们之间……”
“没听说，”丁莹摇头，“这可不能乱传，他们两个都是公众人物，就目前来看，是真的没有。”
“没有还对我那么嚣张？”
“那是当然的了，你脸上都写着‘发春’两个字了，哪个女人闻不出来？”
“关键和她也没关系啊！”
丁莹一顿，看着自己的好朋友。
“干什么？”韩露给她看的发毛。
“你没有反驳我说你发春，”她指着说，“我跟你讲过了，温总有女朋友。”
韩露翻了个白眼，躺到床上去，“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
“我哪样了，你被说的我犯了罪一样的好不好？”
丁莹摇头，“像是温总这样的人……你今天也感受到了，会有很多刘以琦。”
所以韩露才觉得气，那个女人还真比她漂亮，这更让她气。
但自己很差么？
姑娘照着镜子打量一下自己：还年轻呢，皮肤状态很好，c杯，翘臀，笑起来牙齿多白。
前阵子还有大街上过来搭讪的。
除此外，她还有秘技。必杀之秘技。
“行了，莹姐，你继续吧，我也回去干活了。你们老板回来你通知我。”
“不干。”
韩露求饶，“哎哟，丁总，我要吃饭的呀，好好表现回头我好再争取一个活儿，他不是还住酒店么？这种人说买房就买房，混口饭吃啊，姐姐。”
丁莹觉得这个是可以的。
总不能自己赚钱，自己姐妹干看着。
她质问道：“真的只为了工作？”
“那也得你们老板看上我，我才有机会偷啊，你觉得他会给我机会么？”
丁莹转念一想，“行，”
“哎！”韩露嘟起嘴，“你下意识的认为我的魅力不够，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嫉妒我的美？”
丁莹：“……”
“我只是认为温总不喜欢你这款。”
“那他喜欢哪款？”韩露又坐下来了，“他女朋友长什么样？”
“……只知道跳舞的，身材巨好。背影像是p过的艺术照一样。”
……
……
温晓光本人从广州离开之后，其实没有飞北金。
他飞回羡州了，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和羡州第四中学的孩子们有个约定，他会回来，他还是8班的学生。
只不过羡州没有机场，所以他是先落中海，从温晓晓那边取车直接开回去。
明明才过了一年，但就是感觉很久很久，如今高考完了，填志愿的差不多也结束了。
他的班主任路永华，还害怕自己讲量子计算机嘛，他当时的同桌戴唯毅，眼睛还是那么小嘛，蒋为良是不是还是那么喜欢裴小白呢。
其实高考结束之后，有些人已经联系他了，比如费信。
温晓光会有觉得和他们融入不了的割裂感，内心总把他们当做小孩子，实际上，这也是他这一年的成长。
8班的孩子也很懵，去年只是以为会回来一个大一的大学生罢了……
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网络上的温晓光那个样子。
说起来也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温晓光也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回来羡州了。
之前在一品良园买的学区房也交付了，但还有完全装修好，他依旧住的酒店。
而如果说她在全国还算出名，那在羡州都快要成县城骄傲了，办酒店入住的时候，前台的两位就认出他来。
有一个一直不好意思的笑，有一个老成一些，说了一句，“欢迎回家。”
“谢谢。”温晓光被小小开心了一下，“记得要保密。”
这两句用的都是吴语方言，颇有一股亲切。
“好，好，没问题。”姑娘欢喜的说。
从此细节里看出，温晓光要回来一趟，不是费信的事，也不是路永华的事，而是第四中学的事。
其实大家也搞不清楚，这样的人该怎么接待的好……
你说他是大富豪吧，偏偏19岁，就是个学生，你说他是学生吧，又不能当正常学生来对待。
路永华就是左右为难，所以告诉了校领导。
校领导教训他你怎么不早说，随即开始匆匆安排起来，第四中学作为是温晓光的母校，这事情学校已经在整个县城里广而告之了，如今这样的人要回来，怎么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起码横幅要挂起来。
然后组织学生听人家说两句话，
后来就带人亲自在校迎接，各方面全面做好准备工作，综合楼前竖了牌子，热烈欢迎校友温晓光回校！
在此前，路永华先到酒店去与他说明情况，免得弄个搓手不及。
温晓光与老班主任叙叙旧，听他说完也很无奈，他倒想简单一些，但估计是简单不了。
“那我们就先到综合楼，我见见老师们。”温晓光同意，其实他也知道差不多会是这样，而且退一步讲，
要么就别回来，回来了，过去的老师不见吗？
说不过去。
至于这校长温晓光是第一次见，一个很精瘦很精瘦的中年男子，姓万，叫万长龙。
综合楼前，温晓光下了车，他上前握着温晓光的手就说：“欢迎回校，欢迎回校。”
秃头路这老家伙脸上红光面满的，这叫一个扬眉吐气啊，
平时在学校他排行排到n位，但今天作为温晓光的班主任，那就是第一c位。
谁有他同温晓光这情谊。
“晓光，我们学校的万校长。”他主动介绍起来来，这活儿成他的了，仿佛还觉得有些光荣，你让旁人来干试试？
“喔，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高中毕业证上那大红章刻的就是万校长的名字！”温晓光反应过来，握着手热情说。
这话讲的就一下子拉近距离，万长龙果真是展了笑颜，他也没想到温晓光会讲这一句，亲切道：“这是学校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也要感谢路老师，教出这么好的学生。”
温晓光一看，还真有好多人。
“万校长，天这么热，有的还是过去教我的老师，你先让大家进屋吧，有事咱进屋说。”
当时的英语陈老师、物理王老师还有其他些教过温晓光的都撺掇撺掇着往人群前列靠。
温晓光看到就迎上去，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叫的人脸上的笑出了花。
这个时间点，高三已经离校了，但高二高一还在，听闻过温晓光之名的人都在骚动。
8班也回来了很多学生，当然没有来齐，孩子们还是天真些，没长大，综合楼里的老师就一个没少。
校长在前，
温晓光有意落后和当时8班的几位老师走在一起。
“……早就盼着你回来了，这次回来可要多留一留。”
“……我跟人说温晓光是我学生，好多人还不信呢。”
“听说你休学了，现在做公司很忙是不是？”
温晓光也是和昔日的老师们在一起交流，他们会说一些当年的趣事，尤其是打趣他上课不听讲。
会议室，桌子前，大家都坐下，还有部分人站着。
温晓光总是能正经说两句了，“首先感谢校长，和各位老师的盛情，我有些受宠若惊，今天呢，非常开心能再回来学校。”
“去年这个时候我离开8班去上大学，临走前和同学们说，我虽然离开了，但还是8班的学生，如果他们还记得我，我会回来。到今天我依然不忘这个话，而且我也记得，我不仅是8班的学生，我还是第四中学的学生！”
啪啪啪！
鼓掌声不断响起。
好些人还拿出手机拍拍拍，
随后在微博，温晓光回访高中母校的消息自然不胫而走，掀起了一波舆论关注。
高二提前高考离校、
不忘与同学的约定回校探访、
以及……设立奖学金……
是的，温晓光宣布了，母校，这两个字的意义还是值的。
第335章 旅行奖学金
这是温晓光少见的参加某项活动，事先并无人知晓，也没有记者围追堵截，但2010年了，这年头有手机、微博，想要偷摸的跑到学校来见那么多人还不给人晓得，这还是不太可能的。
屋子里人头拥挤，万校长让能做的赶紧坐下，于是路永华一屁股坐到温晓光旁边。
温晓光一看人多座位少，就有意无意的客气一句，说：“陈老师、王老师，你们都坐吧，老师都站着，我怎么好坐。”
“不不不，晓光你坐，你坐。”
教英文的陈老师年轻，资历小，胆子也没男人那么大，又有好多领导在，还真有些畏畏缩缩。
温晓光直接拉了她一把，“陈老师，怎么见了学生不敢说话呢，来，坐下吧。”
他是有些护短的。
没交情还对你好，劳资又不是观世音菩萨在世。
陈静老师披着个头，捂着嘴以笑容来掩饰。
本来温晓光是准备看看老路、同学，有些没想到学校会这样大张旗鼓，但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他也自有章法。
“我看陈老师有些紧张的，”温晓光开玩笑，“是领导都在嘛？还是想起来以前老是训我？”
他是斜着身子笑着讲的，很多人都不当真，反倒是哄堂大笑。
陈静老师自己也低着头猛笑，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好，”温晓光正常了，“不用这样，我今天就是个学生，各位都是我的老师，老师是值得尊重的，和我今天有多大成就没关系，而且正是因为我有些成绩，我才更要感谢、更要尊敬我的老师。”
他又提到陈静，“所以陈老师，你虽然训过我……”
哈哈哈！
万校长都忍不住笑，这玩意儿有时候很玄妙，就是因为陈静老师很年轻，一个小女孩，所以大家感觉不违和，要是上了年纪，头发像老路一样少，还有白发，这样调笑那就感觉不对劲。
“没有的，”陈老师红着脸终于争辩一句，“你当时的成绩那么好，我记得我很少训你。”
温晓光顿了一句，道：“很少，那代表还是有。”
“哈哈哈，”陈静仰着头，一下又疵笑开了，完全忍不住。
会议室里的氛围也不像是一方对一方的会谈，反倒是其乐融融的感觉更多些。
这令他觉得舒适。
“好了，陈老师我开玩笑的，当时我还是很喜欢您上的英语课的。而且我那会儿不怎么听话，该训。”
“真没有训！”她要疯了。
“哈哈。”路永华笑的头发一晃一晃的。
言归正传。
“离开四中的这一年里你，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今天再回到这里，固然是和同学们还有老师们的约定，但就我个人意愿来讲，没这个约定我也是很想要回来的。”
“所以今天能真的回来，见到万校长，见到各位领导，见到路老师，还有训我的陈老师，各位老师，我都感觉很开心。”
啪啪啪！
忽然响了一阵掌声。
温晓光微笑感谢，“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四中塑造了我，我以四中为荣，今天来了，还是希望可以略尽绵薄之力，我自己的粗见是设立一个奖学金，这个奖学金呢，不是钱，2010年了，国家的经济已经很好了，我当时的同学都不缺上大学的钱，我知道的，那时候我最穷。”
大家默默以笑，说的这些好多人开始更为认真听了。
羡州作为全国百强县前列，教育上再喊缺钱那就是在忽悠我们西部地区的普罗大众了。
会议室里，各种拍照、录视频，因为温晓光没有阻止，校长也就随他去了。
“我这一年的最大收获也不是钱，而是见识，我认为对世界的认知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所以我设立这个奖学金，是一次有意义的旅行。”
“因为我自己很小，所以我一直告诫自己我走的路还没人家走的桥多，认识很浅薄，少下结论，不封闭自己，多去看看，有些东西不去看是真不知道，而我也认为我们上大学的孩子最缺的其实不是零花钱。”
“不足的恰恰是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学校外面，羡州外面、甚至中国外面，到底是什么样，我觉得这很对于一个20岁左右的孩子形成一个开放的世界观是重要的。世界那么大，应该去看看。”
温晓光看大家都还点头，于是接着往下说：“当然既然出门，为了安全还是不能让学生独自出去，所以老师们、家长们……都得辛苦一程。”
说的是辛苦，好的老师都开始兴奋了。
其实这也不单是为了安全，老师们见的多了，会反哺下一年的学生们，这样一届一届可以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我们得承认，最优秀、最具有智慧的人才其实不在师范学院里，老师的水平会限制学生的提高，
所谓言传身教，即使专业上没有问题，但你在长时间与学生接触的过程中，一言一行都在学生眼里。
名师出高徒，还是有道理的。
有些老师，除了课本上的东西，根本讲不出来什么，从现代工业社会的‘分工’来讲，他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但在我们文化里对于老师这个定义中，距离一个好老师还是有距离的。
对于万校长来说最关心的还是安全，但他也不好说不同意，只能他发声说，“你的这份心意很好，我们这方面的经验也需要积累。”
温晓光心领神会，“当然，这个肯定是万校长决定，费用由我来负责就好。”
老路眼睛一斜，心里想着，这个鬼精鬼精的小子，现在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厉害了不少。
一开始人肯定少，多了容易出问题，以后也不会多，所以要说钱，真的没多少钱。
你就照人均5万出去，又能有多少。
但温晓光真的觉得比单纯给钱好多了，不论是高中还是大学，奖学金对贫困生以外的学生意义真不大，又不是缺吃少喝的年代，多一万块钱能有多大影响？好多干脆买了iphone给美国人民做贡献去了。
随着旅游的氛围和意义在国内兴起，好多人认识到旅游的钱花了虽然没买到啥，但不能说完全无意义。
所以温晓光的这个行为也在微博获得了广泛的赞赏，尤其人们批评应试教育，认为孩子们除了做题啥也不懂。
此外，虽说经济条件改善，但真要说敞开来出去花钱，普通家庭是舍不得这个钱的，要么就去太湖边上逛一圈，美则美矣，但孩子们从小到大，不知道去了多少遍。
当然选谁……就比较引人关注了，
好多躺在床上做梦都想出去的人，表示已经羡慕嫉妒到发疯……欧洲、美洲，这些地方来回机票就特喵的叫人滴血啊！
第336章 成名的代价
万校长逮住了温晓光就不能轻易放他走，老路更是把8班的学生都安排上，当然人没有来齐，大约三十多位。
温晓光出了会议室之后，一帮人跟着走，好在校长都让无关人员离开，各自返回工作岗位。
于是校长、几位领导和路老师还有几位8班的老师，一起走进了原来的高二8班，现在的高三8班。
许多人其实并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温晓光，正常来说都是同学，可是这同学旁边站着校长和一些领导。
这……怎么打招呼呢？
温晓光也很难受，校长他是不用巴结，可也不能跟人家说：你们几个，先走开一下。
？？
这不是搞事情嘛。
除非是校长心思细腻到这个程度，自己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重聚的画面是违和的，然后主动给出空间。
但是他要能有这个心思，他就不会是校长，而是教育局官员了。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要把温晓光配好，然后喜滋滋的跟在他身旁，笑的像朵花儿一样。
不管怎样，温晓光见到了熟悉的人们，戴唯毅、裴小白、方之介……当时天天关注他考了多少分的好孩子周敏。
当然，你要以为他们好好坐在位置上那就多虑了，刚刚离开高中的孩子再回来，绝不可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实际上他们是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
主要是在电风扇的下面。
温晓光一出现便有骚动，戴唯毅眼睛小，但视力好，马上发现了他，“温晓光！”
这家伙叫了一声，发现还有其他老师，声音又缩小不少。
“你终于回来了！”
“是，你考哪儿去了？”温晓光问道。
戴唯毅成绩不好，他佯装不高兴，“干什么？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哈哈哈
温晓光真是服了他，还有不少其他的同学，但是高三的孩子做不到舌灿莲花，有些和他平时也不熟，大多互相照个面，另外也觉得和温晓光这样的人产生了一些距离感。
路永华过来说：“晓光，晚上有谢师宴，到时候再聊吧，现在咱们先跟万校长走，”
戴唯毅就在旁边，问：“你要去干嘛？”
“你跟我一起去看了就知道了。”温晓光见到老熟人，干脆就把他拉着。
随后路永华宣布：“晚上的六点，不要忘记了，自己注意安全。”
学校的走廊里，一帮人穿过，戴唯毅有些受宠若惊，竟然单把自己给带着了，
“你到底去干嘛？”
温晓光说：“领导组织了一些学生代表，要我出席，我也很愿意和大家分享，你不是闲着也没事吗？”
“谁闲着没事了？我班长。”
“当官上瘾了，你到底考哪个学校？”
戴唯毅说：“不是很好，二本院校。别说我了，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还记得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你，真的吓一跳，你怎么能办出那么大的公司？”
“我本来就厉害。”
“这气人的功夫倒是没变。”
温晓光忍俊不禁，现在倒是少有人会这么怼他了，不过他并不觉得生气，反倒会有真实的感觉。
……
……
高中没那么大，不久后，就走到一个礼堂中心，欢迎校友温晓光的横幅也挂在这边。
他从后场进，推开门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其中有不少是老师，但地方小，估摸着也就两三百人。
温晓光尽量少的在公开场合胡乱说话，年纪小，还一堆要表达的东西，这本身就让人觉得奇怪。
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拒绝了万校长的演讲要求，交流可以，交流是相互的。
所以和他一起到上面的还有三位同学，两位老师。
他相当于回家，唠唠嗑，甚至可以说一点的烦恼，但传销一般的讲话还是少有点好。
这两位老师正是他的班主任，路永华，还有英文老师陈静。
三位学生中，一位高三的，是今年的第一高分，考取北大的一个戴眼镜小姑娘。
她不是8班的，8班是普通班，还记得吗？
另外都是高二和高一的好学生。
路永华老练，上来就开始，“晓光，虽然大家都从各个渠道对你有了了解，但是难免会有人不知道，你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其他几位，我们一一按顺序来。”
老路牛批。
温晓光点头，随后他就举着话筒，按套路来，但基本上讲的也就是那些，多的是第一视角的部分，“……外界通常认为我了公司一下子就富了起来，但这个过程是很艰难的，并非像媒体上描述的那么轻易……”
这是老套路，随后自我介绍一直到陈静结束。
路永华一点儿也不生涩，他上来就最关心的东西开始说：“当初在任他的班主任的时候，我知道这孩子聪明，但后来发生的事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尤其到今年5月份……你应该还是没有说清楚，到底你是怎样做到的？”
温晓光回答：“我是一个运气爆棚的人，我的事例具有很大的偶然性，比如优客的成功其实是赶上了去年到今年的垂直电商的崛起，这个不是我能把控的，所以我不建议去仿照我的经历……尤其是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我卖掉优客之后的影响很大，也在网络上看了很多，今天借此机会认真的说一说，现在很多假新闻，借着温晓光三个字证明读书无用论，那都不要信，我读过几个，通篇歪理。”
路永华道：“说起这个，其实你客观上给我、陈老师还有其他一些老师增加了工作难度，他们觉得可以学你。”
“世上只有一个温晓光，不要学我，也千万不要去看成功者的案例，包括我，”温晓光真心实意的说，“我是接触了才知道，每一个成功的背后都有你不知道的因素在。”
“这应该是你的主观愿望。”陈静说：“客观上，出名之后很难让人不去学你，光是出名本身就是很多人的愿望。”
温晓光说：“当时选择曝光……其实是不得已的事情，我个人不喜欢出名，可能大家不信，尤其是像你们这样可能做着明星梦的高中生，老师们也不一定信，但我的的确确是不想出名的。”
他无意间和高三的孩子对视上，这种话显然让人家信不起来，那姑娘问道：“为什么你不想出名？”
温晓光说：“出了名以后，离你很远的人会把你想象的很完美，认为温晓光好像是个完美的人，但实际上，路老师、陈老师，他们眼中的我可能就是个成绩稍好一些的学生而已。”
他做出手势，“所以远看都会很美，近看都很一般，而出名之后无数的人开始远看你，的确它会带来很多赞美，而这些赞美是不以事实为依据的。”
“坦白讲，”温晓光拍了一下旁边的路老师，“我温晓光压根就不是什么圣人，你们也都知道温晓光不是个圣人，路老师和各位都不是圣人，没有人是圣人，但大家会把想象的温晓光落在我身上，加上媒体的宣传，认为这是一个没有缺点的人。”
“所有的公众人物都面对这个压力，基本上我认为普通人的道德上限就是公众人物的道德上限，所以同学们，出名没什么好处，学习始终是重要的！”
路永华在一旁点点头，这一年变化很大，一年前，他无法想象当时班里问温晓光会讲出这样的话。
到底是在外面闯过了，成功过，还是不一样的。
第337章 环境决定人
温晓光看着下面的孩子，眼神中不乏有崇拜的神色，于是他便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并没有用。
当然崇拜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们想象出来的，那个高二就可以参加高考、出去一年就能挣到大钱的人。
实际上，他高二就可以参加高考，因为他都学过。
他们在追逐的是一个不可能的东西，但因为某种原因温晓光真实的展现给了他们。
这个时候耳畔响起来陈老师的声音，“那么你如何面对成名后的压力？”
“真实做人。”他开口说道。
“比如呢？”
温晓光立即说：“比如我坐在这里作为少年们的追逐目标其实不是很开心，我不应该作为偶像或是目标，我们不应该教导孩子成为我这样的人，首先几率很小，其次意义不大，我认为人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那便足够。而且我和大家一样，都在努力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你们觉得很难，其实我和你们一样难。”
“我的难处在于，我拿着这么多钱要怎么花才能让它具有本来的价值呢？当然我会有自己的物质享受，但我告诉大家，财富带来的物质的快乐，很快就会消逝，你买一双新鞋子，能爱它几天？所以我很担心自己用不好这些钱，甚至于被钱控制，那样的话，你们会对温晓光说什么呢
这个家伙除了有点钱，简直一无是处！”
说到此处，其实颇为动容。
场下的老师们带头鼓起了掌，最后是学生。电视上不是没见过富豪，但温晓光这样的，确实少有。
路永华还是照顾他且为他着想的，也比较机智，他早早接过话来，转话题聊了些大学、专业这些趣事，算是激励孩子们，增加他们对于未来的憧憬。
事后，温晓光的这段话果然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
意见永远都是不统一的。
有人说他装，发财以后天天喊自己不开心，那你发财干嘛？
有人认为四中的教育很成功，这个是不忘社会责任感的人。
于官媒来说，温晓光的话是符合核心价值观的，他说我们应该教导孩子们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句话获得了主流的点赞。
这是温晓光两个月以后的首次公开露面。
他回到了自己的学校，设立了独具一格的旅行奖学金，在此基础上，他又捐助了学校500万的资金。
算上够意思了。
老路春风满面，这之后他肯定升官儿，就算是为了以后再从温晓光这边获得捐助，羡州市的教育局也会大小给他弄个副校长之类的。
其实温晓光不会主动去说。
但人情社会就是这样，都是人精，给谁当不是当？卖你个面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么来的，那些忽然牛起来的人，其实不用打什么招呼，你就会发现他身边那些人，像是被好运照顾了一般。
谢师宴上，路老师的夫人都来了，姓许，平常都见不到的人，和老公一样，是个老师，教小学的。
她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自己的儿子不像温晓光那么争气。
温晓光这才知道老路还有个儿子，他也一直不讲。
谢师宴后，同学们骑着小电驴去唱k，温晓光则跟班主任走，他们都喝酒，不能开车，车是路太太开的。
路太太问：“晓光，你都没找个司机？”
在车里，温晓光虽有些微醺，但还是清醒的，他说道：“事情多，还没来得及。”
“我不是不乐意给你开车，实在是你这个车我开起来可紧张。”
温晓光笑了笑，“没关系，有保险的，都是四个轮子，一样开。”
其实这是辆奥迪，不是新买的s600，虽说50多万对普通人来说是贵，但也不至于这样说。
随后路太太又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真就喜欢开好车，他要在就好了。”
温晓光眉目一挑，闲聊般的问起来，“哎？路老师，您儿子大我几岁吧？”
路永华点头，“是，大5岁，”
“现在做什么？”
路永华喝酒上头，但路太太提溜起耳朵。
“当了两年兵，现在给人修汽车。”说起来老路也是心酸，其实他的孩子是以全县第26名的成绩考上高中的。
然而上了高中之后天天打台球，成绩跟坐火箭一样下滑，最后大专都没得上。
“不过也挺好了，”路永华拍着大腿，很难受，“妈的前些年他不听话，现在我看好多了，知道好歹，所以我说结婚能稳重些，当了爸爸肩上有担子就知道了。”
“结婚了？”
”结婚了。“路永华大头一摆，“不能念书还不给我传宗接代我要他干嘛？一回来我就给他张罗结婚了，现在两个孩子都三岁半了，他也稳重了不少。”
废话，多了一只四脚吞金兽，
天天问你要奶粉钱，不稳重能行吗？
不对。
温晓光听着奇了，“两个孩子同岁，双胞胎啊？”
路太太说：“对，都是儿子。”
我滴个老天，那这得修多少汽车才能够，不知道产房外的他当时心情如何。
这可是两只四脚吞金兽。
“压力不小。”
老路也是喝了点酒，开始吹牛皮自己这个父亲怎么光荣伟大，“压力再大他自己的儿子总得养吧？”
他掰着手指头说：“你看他结婚的钱，我出的，开那个店面，我买给他的，自己住的房子首付我的，我和他妈都是老师，积攒一辈子能剩多少？他还抱怨什么压力大。”
哎，这年头，好多人养自己压力费劲呢，更何况两只四脚吞金兽，马上要上幼儿园了，那个节奏你感受感受，九年义务教育可不包含幼儿园的。
买啥都得双份。
温晓光说：“许老师，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开口。”
老路酒喝多了，“没事，没事，你这一趟回来我们不能什么都管你开口要，他自己开个店，辛苦就辛苦些！”
许老师有种要捏碎方向盘的感觉，她，想杀人。
好在温晓光也没在意。
许老师说：“你干的那些事都得要高文凭的人，他的话，就找个他能干的，你不是缺司机嘛，就让他给你开开车。”
温晓光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让老师的儿子给我开车呢，他换了个说法讲：“我是觉得他不一定喜欢这工作。”
“他敢！”老路又来了，“修车的和开车的有多大区别，开车至少还干净！”
“每天闻那些油，是对健康有影响的。”许老师有些忧心，“而且天天搞的浑身脏兮兮的，老路说的对，至少干净。”
“那你们让他明天来找我吧。”这份工作如果他们不嫌弃，温晓光也觉得靠谱，再看看人好了，基本上给两个孩子当爸的人，开车的稳，是不用担心的。
“好，”许老师开心，“那谢谢你了啊，晓光。”
“许老师客气。你也别让路老师下车，他喝多了，把车开回去，明早让你儿子再开过来。”
顺路没问题。
……
温晓光进了酒店。
许老师果然在车里就开始骂人，“你干什么玩意？！喝酒喝到脑子里去吧！我努力往那引，你在那儿装什么大爷？！还不用，你是不是有毛病？”
路永华笑嘻嘻的，“他不是同意了么？我比你了解温晓光，这孩子，明事理，仗义！”
“人家愿意帮忙是人家的事，你看你说了什么？！”
路永华却也在考虑，“唉，你说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温晓光肯定去北金的，你这就让他离家了，他媳妇同意么？”
老许展示了母老虎的其实，她停车转过头来，严厉的说：“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不是想过好日子吗？！什么苦都不吃，那好日子从天上掉啊！有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你儿子有那能耐吗？！”
“而且我跟你说环境决定人，学校还普通班，重点班呢，他跟温晓光在一起，就是给他开车也比在这强！你知不知道李嘉成的司机都是亿万富翁？所以说我发现你们真是忘吃药了，这点道理不懂！”
老路双手投降，你说的都对。
第338章 在这个晚上
白钦钦是从微博上面得知温晓光回羡州了。涉及衣锦还乡、捐款，这事还是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而她也恰巧学期结束回到家里。
想了一下，她给温晓光发了短信：你在羡州吗？
温晓光喝了些酒，他刚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了信息，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白钦钦说：我也放假了，你在哪儿？
她记得温晓光家里的房子租出去了，大概是在哪个酒店里。
温晓光告诉了她名字。
小姑娘借了爸爸的车出门去了。
去酒店找他，这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觉得密闭的两人空间是全世界最美的地方，即使是卫生间都不妨碍你散发荷尔蒙塞满它。
不久后，温晓光的房门被敲响。
他看到白钦钦抬头，鹅黄色的衬衫，牛仔短裤，抿着笑站在门外。
“进来。”
温晓光看她探头探脑的，又开口道：“我一个人，你在怕什么？”
白钦钦转身道：“我这不是怕万一有人，撞见了尴尬嘛，一般来说你们不都得带着助理秘书什么的。”
哪是啊，估计是心里想着会不会与女孩什么的。
温晓光去倒了水给她，顺着她的话说，“那些是根据实际情况而来的，我现在就一个刚起步的小创业公司，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我，来，喝水。”
“好，羡州这么高的楼，我还真的没有上来过，”白钦钦往窗边走，外面就是黑夜中带着亮光的小城市。
“我以前也没想过，回到羡州来，我还要住酒店，”温晓光也是无语，“现在去很多地方我都是住酒店，在北金我还是住酒店。”
说是高级套房，住久了你试试，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开了门就是来来往往的赶路人，有个人就在你隔壁，看不到是谁，偶尔有个声音，感觉跟鬼一样。
白钦钦看了这房间一圈，有客厅，有沙发，有书桌，有干净的卫生间，有很大很软的床。
“至少比住宿舍好多了。”
“那倒是，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室友睡觉多不安稳。”
打呼噜、说梦话、磨牙。
白钦钦哈哈一笑，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北金？”
“明天晚上吧。”温晓光问：“你爸爸在家吗？”
之前一次，一品良园的事，白副主任帮了忙，最后却是那么个结果。
“在。”
“他现在还生我气么？”
按道理来说，不违法，不违规，是没问题的，但白副主任这个人是那种特别具有正气的官员，看不惯房地产商收一笔钱那么容易，而老百姓辛苦攒钱只凑出首付。
白钦钦说：“没有吧，我爸是个驴脾气，一阵劲头过去就没有了，再说你也没做错什么。”
温晓光摇头，“我很尊敬他这样的人，所以事情虽不是我做的，但我那个时候其实有意隐瞒了他，为的是他能全力帮助了褚秋晨。”
“我能想象，他再经过一品良园的时候，看到那些辛苦的民众们的那个背影，我觉得那个背影会是心酸的。”
“没事了，都过去这么久了。”白钦钦安慰道，“后来的结果是好的。他真的生气其实不是气你，他是不知道气什么，我爸爸有些理想主义，所以他真正气的是为什么有些人没做什么，但赚走了那么多钱。”
其实温晓光没有让这件事拖很久，在那之后不久他就给白爸爸打过电话了，作为感谢，不论是他还是褚秋晨，都会在白钦钦毕业之后为她寻一个好工作。
褚秋晨大概率不会食言，除非她破产，温晓光更不会食言。
白爸没什么表示，对于他来说是两难的选择，点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交易一样，骂他两句然后拒绝？也不行，没有父亲会为了自己的情绪拒绝女儿的未来。
温晓光看着身旁这亭亭玉立的姑娘，忽然笑道：“如果他知道这么个大晚上，你还跑到我住的酒店房间里来，说不定就真的会气我了。”
白钦钦小脸一红，眼神躲闪，“所以不要让他知道就好了。”
“他不知道？”
“我撒谎说我去同学家玩。”
她主要也是考虑，温晓光以后会越来越忙，时间都要按小时抽出来。
本来也是这样，他准备明晚走，假如今晚没来，那明晚也就见不到了。
温晓光没想到她还撒谎，但他很奇怪，“这样的晚上……这时间点你说你出去找同学？他们真的信吗？”
“信啊。”白钦钦说：“我从小到大都是学习自觉，成绩也好，也不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我去哪儿就和他们说去哪儿，我爸妈基本不会说什么，我真的还是第一次撒这样的谎。”
温晓光有些动容。
“你是乖乖女。”
“不，我是超级乖乖女。”她带着些小得意。
“为了我撒谎了。”温晓光一捂脸，“我让乖乖女撒谎……”
这特么的不是渣男配置么？
白钦钦皱了皱小鼻子，“我还有一件出格的事也是因为你做的。”
温晓光知道……写情书……
妈呀，真是渣男。
“我感觉自己好过分，像个渣男。”
白钦钦问：“什么是渣男？”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渣男就是自私、总是索取、不负责任、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啊？你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我觉得你不是啊。”
温晓光说：“就算不是，过去的一段时间对你来说，我起码也是个甘蔗男。”
“什么又叫甘蔗男？”白钦钦忍俊不禁，“你这些奇怪的词都哪儿来的。”
“甘蔗男的意思就是吃起来很甜，但不经嚼，最多两口，之后吐出来全是渣。”
这么一个乖乖女，他是真的轻重掌握不好。
白钦钦略有沮丧的垂下眉目，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问：“我喜欢你，让你很有压力是吗？”
“……是吧，因为你很善良纯洁，如果弄坏了，就像犯了很大的罪一样。”
她噗嗤一笑，“什么叫弄坏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你好好的吗？”温晓光反问。
这一反问，问得她鼻头一酸。
“心软是病，情深致命，我知道，你没那么好。”大概也是借着一些晚上的酒劲，温晓光多说了些。
小姑娘想要靠近，却瞻前顾后的有些紧张，他把人拉过来轻轻的抱着。
“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了。”她头抵着肩膀低语。
“是什么？”温晓光问。
“喜欢一个人是一万次心跳呼吸，也是一万次低头叹息。”
第339章 男人的强大
他们说这人应该活出的样子，那有无数种，温晓光只认自己这一种，一年以前，他从羡州走出去，如今满载而归，这次他要再走出去，去看一看，自己究竟能到什么样的地步。
尽管白钦钦身上纯净的清香令人迷醉，他还是要走出去。
那时候他们还会再见面，希望那时如今日。
白钦钦问他那是怎样一个世界，温晓光说是一个不敢轻易拉你进去的世界，她还不知道一个漂亮的姑娘跟在温晓光身边要承受多少非议。
何雅婷只领略了一部分就已经承受了很多，连她的亲妹妹都问她，为什么。
温晓光还去见了白副主任，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把温晓光当财主，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为了更好的物质而违心的人，但请不要揣度那些真正停止了物质追求，而拥有更高理想的人们，请尊重他们。
所以温晓光甚至有些喜欢白爸，和他面对面，肩并肩，都让他感到放松。
白钦钦自小长在黑瓦白墙、小桥流水的溪水畔，门前的溪水早年间受了些污染，但后来羡州市政府花了力气大大治理一翻，现如今，溪水清澈，弥漫水香，三两步下了码头就能找到小船。
拱桥下方就有船篷划过，里面坐着两个人，温晓光和白爸。
这条小河弯弯曲曲但终是一个圆，路上经过很多羡州为数不多的一些景点，值得一绕。
往日的事都不提了。
白爸自己就不提，那不是对面孩子的错。
“水真清，这条水路，你们常常坐船这样吗？”
白爸摇头，“你如果住在这旁边，就不会有现在的新鲜感了。即便是东方明珠那样的盛景，如果你从自家窗户就看到，到后来你也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事。”
温晓光今天会留在白家吃饭，白妈盛情不容推却。
另外一边，路老师的儿子还在准备见他，温晓光把时间放在了下午。
“那个家，我只住了差不多一周，”温晓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放在他上辈子，他甚至想在那边睡到死。
“年轻人喜新厌旧很快，你是只有一个姐姐是吧，大你多少？”
“三岁。”他说。
白爸挠了挠脸颊，“大你三岁，那也才22，太小了。”
温晓光笑着反问，“哈哈，难道真得老态龙钟才是好么？”
“不是，”白爸看向温晓光的眼神透着忧虑，“你们都很年轻……我是有些担心……如果你父亲还在就好了。”
温晓光一顿，他知道人家不是要戳他痛处，其实有一种真的在为他担心。
他畅怀的努力展颜，“他在也没什么用，我父亲是普通人，他懂的也不是很多。我始终需要自己为自己领航。”
“我能多说两句么？可能有些多嘴。”
小船晃晃悠悠，从拱桥下方露出面容，两岸蝉鸣不止，水面阳光闪耀。
“当然能。”
少年的声音在船篷里响起。
“不要迷信金钱的力量。”白爸坚定的道。
“我知道的。”
“这不是你知不知道的事，人会养成习惯，”他回忆着说：“权力和金钱一样，都用有力量，所以很多你以前会遇到的问题你后来遇不到了，它们会在无形中帮你解决很多问题，富豪的身份帮你挡掉了很多苟且和刁难。”
“比如呢？”
白副主任回忆道：“我也是从农村上来的，刚来的时候你没做错什么，但还是会有人刁难你，我一个同事家里是在羡州有根基的，没有人会惹他，在他看来也许为官就是这样简单的，他习惯那种说两句话其他人都配合然后把问题解决掉的环境，后来就有些过分了……”
“越是拥有力量的东西就越要小心，你没有父亲，才19岁，甚至没来得及看看真实的社会，而我很担心，你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世界就是这样的。”
温晓光听的也认真，“很多人和我说，都担心我迷失自己，走上歪路。”
“我不担心，我知道你不会的。”白副主任摇头，“我相信你。我担心的是，你面对困难和失败的时候，内心承受不了那时候看到的场景。”
“我始终认为，男人真正的强大与坚韧不是他昂起头微笑、身后无数掌声的时刻，而是他低下头握紧拳头、承受白眼决定独自前行的时刻，那个瞬间，他会一下子长大。不管是不是身居高位，家财万贯，那都是男子汉。”
夏日的热浪伴着水汽一起重来，冷与热之间，温晓光记住了这句话。
“谢谢。”
白副主任笑了笑，“不管怎样，羡州以你为荣。我们这儿出了不少历史名人，现代名人还真没多少。”
……
再后来，温晓光在他们家吃了一顿家常菜。
他的车被许老师开了回去，下午，她儿子把车开到了白副主任家的门前的拱桥前。
路家儿子名叫路华，身形个头其实和温晓光差不多，就是很黑，可能在部队里晒得，平时工作辛苦，手掌粗糙，手指粗大。
握手的时候笑的还有些腼腆，可能见到他有些紧张，对于很多人来说，温晓光是只存在于远方的名人。
路华剃了个寸头，看的出刚理的，西服应该穿的不多，紧巴巴的，他看起来也难受，一张圆脸，嘴巴上很多肉，看着还有些憨。
温晓光对他第一印象不错，不是个瘦竹竿，不是个胖圆筒，可能看起来没那么聪明，但老老实实的也好。
就踏踏实实的把两只死角吞金兽养大吧。
“温总，我是路华！”他像是学生报告一样，忽然在他面前站的很笔直。
还一脸正式的样子。
温晓光笑了笑，“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我知道，你母亲的把你的简历都发来了，她有心了，其实没必要那么正式，我和你爸认识很久了。”
“我妈说你是大老板，什么都要正规。你破例归你破例，但规矩我还是要守。”
“你自己愿意干这份工作吗？”温晓光示意他上车。
路华坐到车里说：“我当然愿意啊！我其实不想待在小县城，挺无聊的，我想跟在你后边儿见识见识！”
“那你和家人说了吗？我今晚可就要走了。”
“我媳妇……”他为难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媳妇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这个太突然了，昨天说，今天走，她完全没准备。”
“如果你要准备也可以，我可以先回，你过些日子到北金找我。”
路华拒绝了，“不了，我跟您一块儿走吧，我行李都在后备箱了。”
“随你了。我和路老师挺熟的，你不用这样您您的，我比你小。”
“这……不好吧？”
温晓光说：“我让身边的人尊敬我，不是通过称呼来做到的，你自然一点，不要紧张，紧张了，开不好车。”
“开车我没问题，您……你知不知道部队里选驾驶员，车头放杯水，车开起来，绕弯儿，水不能洒出来。我技术差了点，做不到那么完美，但我知道为什么这样选拔，开车就是要稳，”
讲起这些他眼睛带光。
温晓光倒觉得有趣，“你开起来，我感受看看。”
“好！看我的，嘿嘿，”他咧嘴一笑，立马系上安全带。
这小子有点像是带童心的三岁大男孩。
“真准备好走，那就上高速吧，去中海。”
“好！走咯！”他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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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路华是个老司机，他在酒店门前可以一下甩尾停进车位，但在行进路途中不会急赶只剩2秒的绿灯。
温晓光让他等着自己，拿上东西回来后发现他在百度一个司机的自我修养。
学习总归是好事。
而北金。
他终究又回来了。
微拓科技的团队又扩充两位技术员工，他们的团队规模扩大至八人，再加上小米的几位大牛。
温晓光被告知，最多再有一周就可以有内测版的软件供他使用。
这个消息不错，黎文博找他开会，商量app真正上线后的策划，温晓光则在会议桌上给每个人发了一部iphone4，以奖励这段时间他们在自己不在公司的情况下所取得的进展。
同时也是因为微信的最早的一版是面向ios的，温晓光需要他们在软件可以安装使用之后，不断的进行优化。
而要优化那就得知道哪里不好，要知道哪里不好那就得用。
他自己也换上了这部神机，这全都多亏了莎拉在纽约排了十个多小时的队，不然怕还是买不到。
莎拉给了温晓光惊喜。
当初见面时，他只要求这个女人给出一份可行的方案，但莎拉带回来的是whatsapp和uber创世团队的善意，其中有人甚至愿意来到中国。
“你都找到他们了？”温晓光没想到能到这个程度。
“是的，如你所见，老板。”莎拉头发偏向一边，露出成熟女人的风貌，“依次排序，whatsapp团队的热情最高，uber次之，airbnb愿意和您接触。这是当然的，金融危机之后，纳税人的钱都拿去喂了华尔街，每一个富人对于自己的钱都很小心。”
哗啦。
温晓光翻着全英文的文件，莎拉记述了自己的所见，并在此基础上做了力所能及的分析。
whatsapp最热情，她也最不看好，这家公司目前只有8个人，风险投资不是赌博，在硅谷像这样规模公司的数量可能比程序员都多，所以很有可能砸下去就是扔下了水。
但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她把自己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
温晓光掏出笔准备签掉她的聘用合同。
莎拉看着他下笔，心跳都加速了几下，她的脸色变了，变得带些紧张，带些坚定，眼眶里还有泪花。
随后又看着他忽然抬头，这个中国的少年问她，“我要签字了，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不，没有了。我非常乐意为您效劳。”莎拉抿了一下嘴唇，一字一句的说。
“确定吗？”温晓光重复问道。
“确定，我非常确定！”
终于，温晓光在甲方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年薪七十万美元，他以这样一个高薪买下了这个女人未来一年的时间。
“你还需要几位帮手，不是资本虽是个人投资基金，但我希望一切都有章法可寻，早点建立起来公司的架构，下个月，你的月薪就可以到账了，财务我来派人，其他人面试的时候通知我。”
合同一式两份，温晓光把属于她的给她。
莎拉拿在手里，抓的很紧，“谢谢您，先生，谢谢。”
温晓光鼓励道：“这是你的机会，你不会浪费它的，是吗？”
莎拉吸了一下鼻子，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我梦想着成功，今天是我等待了很久的日子。”
“过程很艰辛。”
“是的，它不容易。”
“好吧，恭喜你，莎拉女士。”温晓光起身同她握了握手。
“先生，你介意去硅谷一次吗？”
他摇头，“我不介意。”
“太好了，虽然我可以邀请他们其中一位过来见您，但三家都邀请来不切实际，另外，为了您的资金安全，我诚恳的建议您在正式投资之前，见一见那些创业的小伙子们。”
温晓光一想还真是，啥也不管一投一个准，看起来是有些过于神奇了。
“你的建议很好，莎拉，具体时间通知我，另外我会让我的财务尽快与你联系，最后，这次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好，去庆祝吧。”
温晓光说完便走了。
真正管着他那么钱的人，没人会放心交给认识不久的人，即便她是那么激动于获得这份工作，并打算为此呕心沥血。
但会计或者说财务，再通俗说管钱的人，在一家公司都是比较特殊的，任何一位老板都会在会计的选择上使用很信任的人，而且没有人喜欢财务人员随意变动，她脑子里有那么多钱的具体流向，很容易泄露点什么。
所以温晓光只会找付与萱。
尽管这会让她任务过重，但到了温晓光和她这一层级的人就没有什么八小时工作制这种说法了。
付与萱则搞不清楚为什么温晓光会叫她在大晚上的去他住的酒店。
她都洗了澡，端着红酒准备品尝夜晚了，高大的红酒杯里全是令她不舍的酒香。
但老板的话不能不听。
走之前还特意挑了好看的衣服，刘以琦擦着头发出了浴室，抬眼看了下墙上的表，“八点多了，你这是去哪儿？”
付与萱心虚，“八点多……出门不是很正常么？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是，那你去干啥啊？”
本来是好好的一件事，但付与萱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讲不出实话，“我在北金有个朋友，她约我见一面。”
刘以琦不疑有他，“那你早点回来。”
为什么撒谎呢？我日。
这一撒谎就给她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怪异。
温晓光的房间是一个总统套间，客厅、书房、卧室都是分开且装修豪华。
这么晚了，他还在忙。皇甫去了饿了么之后果然发现那家公司缺钱，他不好意思跟温晓光直接开口，于是自己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比对着网上的那些东西，把公司的实际情况、未来目标、当下困难，人员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好坏根据客观而来，用心程度让温晓光觉得自己不好好看都像是对不起人一样。
但是真的看进去吧，这些新手写东西还是没有黎文博、丁莹啊这些人的报告厉害，首先是逻辑不够清晰明了，其次重要的不重要的他写了一堆，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些专业术语，看的温晓光头都疼。
还没看完，付与萱也到了，一件一件事的，所以老板怎么能不忙。
“温总，你找我？”付与萱脆生生的问道。
温晓光回头瞄了一眼，奇怪，“怎么忽然这么拘谨？”
付与萱扯了个慌，“这么好的酒店，我还没进来过。”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温晓光闻到了酒味，“你喝酒了？”
“味道没散掉吗？”付与萱站的远了些，“我下了班都会喝一点，今天喝到一大半了，所以酒味有些浓。”
“那我这是打扰到你了，”
“还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温晓光无语，刚觉得你拘谨了，这就开始了。
他伸了伸腰，自己坐在那儿很久了也有些僵硬，“来吧，跟你说点儿事，另外，你没喝尽兴，我这边也有，我去拿。”
“哎，不不不，不能喝不能喝了。”付与萱小女人作态，摆着手假装拒绝，温晓光还没说什么，她抬起头问道：“你这儿，会不会有好酒？我喝一口都肉疼的那种价格，有点话，我就喝一口。”
“你还挑起来了。”温晓光嗤笑出声，
“嘿嘿。”
“跟我来吧，上次是雷总送我的，我对酒没研究，你自己挑。”
“那多不好意思，还给我挑……”
……
“你别拿那瓶，拿旁边的那瓶，那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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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安的什么心
他们两个喝酒有些不堪的回忆，这可为难住付与萱了，她盯着杯中酒吞咽口水，犹豫良久。
“怎么了？”温晓光问。
在他的记忆力，他们喝酒从未发生什么。
“呃……”付与萱说道：“我怕我喝了酒……出事儿。”
温晓光眨了眨眼睛，忽然哑然失笑，他解释道：“怪我那时候还小，爱作怪，其实我一直骗你来着，你第一次在家里喝酒，喝醉了，我没醉，然后你睡觉了。”
“第二次在那个日本小姑娘的店里，我和你都醉了，但你睁眼就看到我，是因为我早上起来去喊你起床的，我睡在另外一个房间。”
女人越听眼睛越大，“还有这种事？！你不会骗我吧？”
“你自己说呢，你又不是小姑娘，有事没事你感觉不到吗？”
付与萱道：“我以为我喝醉了呀！”
温晓光不说话，再说下去就有些搞黄色了。
这女人自己想了一会儿，口中喃语，“难怪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嗯。”他点头。
“那太可惜了……”
“你说什么？”
“我喝醉了，那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要，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这话……都能说？
三十的女人惹不起。
温晓光转了话题，“今晚你实在想喝，那就喝吧，相信我的人品，你不会有事的。”
付与萱嘿嘿一笑，“算了，我再忍一下，你不是说有事情和我讲嘛？”
温晓光一想，对对对，“等我一下，我去拿个材料。”
他一走，付与萱的神情倒复杂了起来，当着面自然要做出释然、轻松的样子出来，但心里头还真觉得空落了一下。
她本没那么多想法，但总以为发生过什么，虽口说‘这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但那是托词，她毕竟不是那样的人，于是乎总会觉得温晓光有些特殊。
现在又忽然知道，原来什么都没有。
这心情，谁能忍住不喝口酒，于是啪叽闷了一大口。
温晓光正好回来看见，颇为无语，“你这女人的自控力有点差啊。”
“你当谁都像你似的，”付与萱带了些怨气，“年轻气盛的，身边那些个莺莺燕燕全都忍的住。”
“我也是挺不容易的。”温晓光一想也是。
付与萱只说这一句，随后叹道：“其实也正是因为你男女关系相对简单，女人才对你念念不忘，如果你花心过甚，可能也就没那么拥趸了，哎，对了，你可知道韩小姐都追到我们公司来了。”
他问道：“哪个韩小姐？”
付与萱深吸一口气，感觉他很过分的样子，“你竟然都把人忘了！”
“喔，我想起来了，主要是几乎没人在我耳边说过什么韩小姐，猛一听还真不知道谁，是那个设计师是吧？”
“是。”
想到她，温晓光竟还有些想见她。
她的音笑容貌是那时的他准备看一辈子的。
农村出身的人哪有那么多心思，读书时代谈了个女朋友，心里头其实奔着结婚去了，温晓光在这方面也是个相对简单的人，没想过说换换口味，不然床第之间有些单调这种事。
当时在一起已经很久，他还是被深深吸引，所谓娇羞酿出十分春，但觉形骸骨节熔。温郎莫谓桃花老，浪把轻红逐水流。
他就是吃那一套，没办法。
付与萱见他陷入某种深思，心中觉得有异，“那位韩小姐怎么了？”
“你提了一下，我有点想要见她。”温晓光说道。
“哦。”付与萱道：“以琦说你不善于男女关系还真是，你竟然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想要见另外一个人？”
温晓光顿了顿，“那不如我们说工作吧？”
付与萱：（_）
“我手里的现金实在太多，前些日子成立了私人投资基金，移动互联网时代不会只产生一款微信app，各个领域都可能有惊喜出来，所以一方面这是投资角度的机会，另一方面，我也想支持一下创业者，最后，下一个生态布局也不知道会是怎样，这些投资出去，也许就会在未来有奇效。”
温晓光把文件给她，“不是资本，这是名字，公司很简单，投资、占股、分红、不寻求控制权，国内外都可以，到目前为止，基于国外的互联网仍然领先我们，所以最初的投资都在国外，基金经理我已经找好了，找你来，是因为你是我更为信任的人。”
“已经决定投资了？这么快？”付与萱快速翻开了看了一看。
“找的人叫莎拉，美国人，比较有工作积极性，已经和几家公司都接触过了。”温晓光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她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找到她。现在不是资本的资金她还不能随意动，当她找到你的时候，必须得有我的授权，当然我以后会提供给她一定的资金额度权限。”
付与萱认真起来，惊诧道：“这可是6亿美元的现金和2个亿的股票！”
“是的，我不能让它趴在银行账户上跟着通货膨胀贬值。”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担子可不轻。”
温晓光说：“我找不到更为相信的人了。”
付与萱听了后脸色又缓了缓，佯装责怪：“哎，你是真不打算让我结婚了，当初来北金的之前，你咋跟我爸妈保证的？”
温晓光劝她一句，“眼光放低一些吧，婚恋市场上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的高薪才是核心竞争力。”
付与萱给他说的面如死灰。
一杯酒端在空中，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北金藏龙卧虎，怎么可能没有配得上她的，关键是男人优秀到这般程度，谁还不想找个年轻的。咱都别装清高，你有钱了，说不定比那些人禽兽多了。
温晓光一看不对，眼看忧虑又要起来了，于是压了压手势，“好，我不说了，这个事，你自己慢慢来，先别急。”
说是不急，一年又快要过去了。
付与萱那个难受，咕咚咕咚又喝一大口。
“这瓶我带回去了，”
温晓光又去给她拿了一瓶，“都给你吧，另外，还有这个。”
那是他给不是资本付与萱的薪水且见于合同，私人关系归私人关系，人家帮你干活了还是要付钱的。
“发那么多钱，还要我降低条件……”付与萱瞥了一眼后嘟哝嘟哝的，“你安的什么心，嫁不出去你负责么？”
温晓光：“……”
老娘中海有房有车，缺的是钱么？缺的是陪我花钱的男人！
付与萱骂骂咧咧的退出了房间。
温晓光舒展了下身体，看着书桌上没看完的东西，重新坐下，但一翻东西却想到了那位韩小姐。
以前出去旅游时，贪便宜一直住的青旅，有一次半路上，她的硕导给发来一份东西，要她整理成文档发过去，然而那种房间里哪有什么办公的地方，只能趴在床上一点一点弄完。
那个时候她说：“要是有一天我们也可以住五星级的套房就好了，我要是忙，你可以在旁边陪着我，你要是忙，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好，我们一定要住一次。”这和物质无关，温晓光自己也很向往她的形容。
可惜，现在别说人了，这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高档酒店24小时什么都有，他是没什么心思再看了，注意力不集中，睡觉也不可能，于是带上手机和房卡找服务生带他去了24层的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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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表姐
跑完后浑身疲惫，冲了个澡睡衣袭来，这一夜再也没其他幺蛾子。
但温晓光已经决定在北金安家，老是住在酒店里不是个事，尤其是有健身需求，而公共的场合总是引人注目，蜂蝶纷飞，眼花缭乱，谁还没个一夜情的冲动，但毕竟还有那么许多人看着，太不方便了。
2010年7月初，温晓光在公司开会，黎文博会考虑商业上的事，但到目前为止，微信所有的开发几乎都没有考虑如何盈利，他不断拍着桌子提醒这一点。
这也不是他的错，因为技术人员不管这一套，他们直接把盈利的问题丢给黎文博，然而黎文博的计划他们又不配合。
而且温晓光带头不配合，雷总也不配合。
早期的软件还能有什么盈利手段，大部分都是个广告。
但打着极简主义的旗号，一开始不可能在使用体验上打折扣。
反正每天都总要有些争论。
停止了出差之后，温晓光的生活节奏好像回到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之中，微信软件眼看就可以正式下载使用。
远在广州的章小龙迄今为止没有给温晓光什么准信，毕竟他也算是互联网巨头的中层管理之一，qq邮箱经过他五年改造越来越好，他的处境也不像刚开始一样那么难了。
不过两人倒是通过电话，但没什么进展。
温晓光无奈，猪脚的王霸之气好像不怎么管用了。
在这个时候，温晓晓带了一个人到北金来，这让他的生活丰富了不少。
也是他们的家人，就是今年毕业季准备就业的孙梦洁，二姑家的闺女。
6月27号的时候，她领的毕业证，本来今年春天的时候她在学校找了个工作，但她一个不够活泼的小姑娘，拿着大专文凭能找什么像样的工作，就是在保险公司给人打电话的。
她的同学也同样就职困难，要么销售，要么客服，没什么好的去处。
后来5月份的时候，温晓光一下子在网上爆开来，她的爸妈也打电话跟她讲，你的工作肯定有安排。
于是乎她拿了毕业证之后干脆回家陪了几天父母，然后去找了温晓晓，温晓晓与她好久不见，也非常开心，带着她在中海又是玩乐，又是购物，基本把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换了个遍。
女孩子要用好的。
温晓晓是这样觉得的。
随后就带上她飞到北金来了。
温晓光对她也有印象，算年纪应该是他的表姐，
但他老记得就是孙梦洁的脸特小，肩膀很窄，因为原生家庭贫苦，所以她有些自卑，话少，会害羞，人群中瘦削的身影总是躲在角落里，笑着看着大家，也不说什么话。
大概是这样显得有些可爱，所以温晓晓其实还蛮喜欢她，喜欢逗她，孙梦洁的笑声特别鸣翠。
不过虽然柔弱，但她的个头可不小，大概是温家的基因如此，孙梦洁有一米七那么高，站在温晓晓身边一点儿都不落下风，反倒显得温晓晓肩膀宽、壮硕。
这些天工作在忙，温晓光就让路华开车去机场接了人。
她们来的也巧，正好赶上在北金新买的电梯公寓全部弄完能住人了，不然都得睡酒店。
温晓晓听弟弟讲了，知道是司机，但倒还不清楚原来也是羡州人，还是路永华的儿子，一路上聊的开心。
路华这才知道，原来老板还有个这样的姐姐，以及那个不怎么讲话的表姐。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温晓晓在家楼下问。
路华说：“不一定，有时候我六点接他，有时候九点接，最近这几天都是九点，但今天应该会早点。”
温晓晓不是催他回来，而是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准备晚饭，她叉腰咬了咬嘴唇，“什么鬼地方，菜场都见不着。梦洁，你有什么想吃的？”
孙梦洁说：“海带汤，我记得晓光和你都爱喝海带汤，我可以做。”
“附近有超市的，咱开车过去。”路华提醒，然后开始上手，“我先把行李给你们搬上去。”
他也是力气大，一手一个行李箱，可怜他又得开车又得搬运，没办法，两位女士嘛。
温晓晓连声说谢谢，好在也没多少。
这房子四室两厅，一百六十平，温晓光刚买的，晚上通电话还和她讲过，也不贵，精装修，六百万出头。
买了汤臣一品之后，她觉得这都是小钱。
“超市离这边远吗？”温晓晓把东西放下后问道。
“不远，我们刚刚进来的是西门，往东边走，东门出去左边路口斜对面是宜家，往右边是卜蜂莲花，要啥有啥，我带你们过去。”
“好。”
天那么热，她可不想被晒。
行李先暂时放下。
刚刚她开过冰箱了，可能是新房，啥都没有。
上马路的时候，孙梦洁看着那巨大的‘ikea’问道：“那里是卖什么的？”
温晓晓回答说：“那边主要是家具，等明天我带你逛逛。”
她从小在农村读书，读的大专也是隔壁县级市的学校，说白了就没走出过羡州隶属的行政市。
当然，知不知道这种东西没什么了不起，温晓晓只是会担心她被骗什么的，毕竟小姑娘单纯，而城市套路深。
这一趟去她们买了好多菜，路华遭了罪，拎得手都勒出了印子，这之后温晓晓就让她去公司了，这边没什么要他干的。
两个姑娘先在家休息了一会儿，参观了一下各个房间。
“还不错吧？”温晓晓问她。
“就觉得好大。”
“大了好，你可以随便挑一间。”
暂时，她是会住在这里的，二姑把唯一的心肝宝贝儿交给他们姐弟俩带着，就算孙梦洁想出去住都不允许，谁特么能放心啊，小姑娘可容易被骗了，那医院里单独过来堕胎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真要出了这事，二姑父是不打不骂，但心里头肯定到死都责怪她和温晓光，躺进棺材都带着怨气。
再说了，好歹是个富豪，多睡一个人的房间还能供不起么，现在房价刷刷的涨，买了就是赚了。所以尽管温晓光名下都好几套了，但温晓晓还是很赞同他做这件事。
孙梦洁里看外看，房间有专人打扫，自然干净整洁，而且没那么多家具，简约开阔，主打蓝色和白色两种，电视剧里拍的就是这些景象。
“还可以吧？”温晓晓问。
“当然了，”孙梦洁说：“我们班也有同学到北金来工作的，我比他们幸运多了。”
“北金你还有熟人？”
“本来没有，也都是最近才过来上班的。”
温晓晓觉得不错，“那倒还好，晓光平日里忙的跟鬼一样，他要是真不能陪你，你还有同学，我本来正担心这个呢。”
“我没事，我比他还大呢，怎么说的像个孩子一样老要他陪。”
温晓晓说：“你是时间长了，没好他接触，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他是不是还小了。”
随意聊两句后不久，温晓光给她发了信息说很快回家。
温晓晓急忙穿上夹拖，“做饭了，做饭了，一会儿他就回来。”
孙梦洁有些好奇，因为她的印象里那是个调皮的帅小伙儿，没长大，不过后来从网上看他的谈吐又是一种形象，于她而言，这两个印象其实是割裂的。
第343章 幸福就是这样子
小时候，温晓光曾和她在一起玩过，印象中是过年时候，寒冬腊月，风势猎人，但小孩子不知道累的，屋前屋后跑着玩耍。
那会儿卖的那个一掷就响的小炮仗，他们叫摔炮，小孩子可喜欢玩，温晓光调皮，有一次趁着孙梦洁和温晓晓上厕所，农村的是蹲坑，不是马桶，他就站在外面往里摔，好不乐乎。
结果没什么好说的，当然是温晓晓给他一顿毒打。
还有一次就是岁数大了一些了，二姑父一家到城里来做客，小梦洁怯生生的啥也不敢干，温晓晓又在外读卫校，温妈就让温晓光带她出去玩，解解闷。
温晓光把她带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挂了彩。
因为他太过骚包，总有些人因为女孩看他不顺眼。
就那一次，他和孙梦洁发展出了个伟大的革命友谊，毕竟一起打过架，他自己是嘴角给人一拳打得开了，孙梦洁没什么外伤，就是给人推搡倒在地上，屁股摔青了。
而对于二姑父来说，几年过去了，这是第二次，他把孙梦洁交给温晓光带出去。
太夸张了，出去不到两个小时，打了个架回来。
至于平时的接触就是亲戚出礼坐在一起吃吃饭，有时候打打牌，大多数时间不在一起，因为读书阶段的差异，他上高中，孙梦洁上大专，几乎遇不上。
这次回了新家，总算多了些烟火气，之前都是没人的。
何雅婷也不到北金来，因为她的妹妹马上要放假，要跟她一起来大陆玩，所以就干脆多等一时间。
开门的一瞬间，他就闻到了菜香，正好瞧见孙梦洁在餐桌上放筷子的背影。
“我回来了。”他说道。
表姐转身打量他，有段时间没见了，的确是大变样。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她走近稍微比了比。
“是，之前178，抽了一次筋之后又窜了五六公分。”温晓光把西装脱下，撸起衬衫的袖子，“刚来北金，感觉怎么样？”
“就出去逛了个超市，你看看给你做的菜。”
“好。”温晓光瞄了一眼，家人做，那便都是他爱吃的，顺势走到厨房里，“没听见啊，怎么不出来迎接一下？”
温晓晓无语，“接什么接，你当是总理下乡啊，我这边正烧着呢。”
“好几个菜了，差不多行了。”
“好，我知道了，最后一次，你和梦洁聊去吧，我马上好。”
孙梦洁还是那样，保持微笑，凑在一旁。
“表姐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温晓光的包里还有一台iphone4，他姐自己有就算了。
这几年的年轻人，都爱这玩意儿，割肾买iphone就是这个阶段的事，然后过两年发现手机落伍了。
孙梦洁虽大他几岁，但不过也就23，看到了自然眼睛放光。
“我姐给你买了衣服，我没什么审美，送你一台iphone4吧，最新款的，上个月底我托人在美国买的。”
“这也太贵了吧……别刚来都送我东西，我很不好意思……”
温晓光说：“还好，美国买的，比国内便宜一些，在北金还是用这个好。”
表姐有些自卑的，他知道，原来温晓晓也有，现在就好多了。
因为钱是人的胆。
所以倒也不是就送个好手机给她用用，而是有意识的避免她在这方面感受到的落差，否则，她会觉得自己始终融入不了这个城市，北金也会将她打败，最终挤出这里。
自信可以凭很多种手段，工作的成就感是一种方式，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能不是最合适的。
“拿着吧，”温晓晓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你就多给他烧点海带汤。”
“有海带汤？”
温晓光把东西放到她手里，又说道：“我们公司这几天就要出一款社交软件，可以发语音，完全免费，你们都装上，到时候联系方便些。”
表姐拿在手里有些脸红，开心中带着不好意思，“嗯……额……”
“我看出来了，”温晓光说：“得再带你打一次架，你才能面对我完全放得开。”
孙梦洁噗嗤一笑，“那谢谢晓光你了。”
“客气，不过我就剩这一部了，颜色你不一定喜欢。”
“吃饭吧我饿死了，你赶紧去把筷子拿过来。”
现在还能指挥温晓光的人不多了，这位爷算一个。
这晚上可就丰盛了，有红烧鲤鱼，糖醋小排，桂花糯米藕，还有海带汤。
“这次来几天？”温晓光问她姐姐。
“一个星期吧，我也是头一次来。”
“正好，你回去的时候，雅婷要过来，还有她妹妹……你那个医院到底开不开？开了不如就在北金开。”
温晓晓摇头，“我对这儿一点都不熟悉，我先在那边开吧，而且我还蛮喜欢江成的，孟总虽然有些恐怖，但她对我还不错，几个同事也都很好玩。”
废话，你是温晓光的姐姐，只要你自己不耀武扬威，谁会没事甩脸给你看。
这就是白副主任说的，金钱会帮你挡掉很多刁难。
“你喜欢江成医院？江成医院就是私人医院吧？”温晓光忽然生出一想法，“卖吗？如果卖的话就买过来。”
孙梦洁听的都很奇怪，这是什么跟什么，“喜欢医院还可以买过来？”
温晓光解释道：“这也是一种投资方向，公立医院的服务态度不是很好，给私人医院留下了空挡，虽然收费贵了些，但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而且大城市的医疗资源紧张。再一个，我觉得江成医院的方向选的好，女性美容，肯在这上面花钱的狠人太多了。”
这种美容与韩国的手术并非完全一个概念，不是换张脸，而是做皮肤护理治疗，微整形，还有一种，私处整形。
温晓晓道：“我没打听过，压根没想过这条路。不过医院是真的赚钱，梦洁你知道电按摩吗？就擦药涂脸的，20分钟，2000块！”
“什么？！”孙梦洁完全不信，“这谁会去按？”
“我原来在护士处，一天做好几个呢。当然也可能是设备贵。”
设备贵一方面，医院的成本也是很大的，若是自己投资没有千万级别，想都不要想。
“我回头问问孟燕华，”温晓光说：“我也是连办几家公司发现的，从零开始做起来太难了。”
“估计不太容易，很多私人诊所都赚疯了，江成医院这个规模更是不得了，我们医院计划聘用一些产科专家，以后这接生孩子，哪家不是照足了花？”
温晓光说：“暴利行业都有这个特点，顾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什么你只能信什么。小小的吉他、眼镜全都是暴利，因为平常人区分不出300和500的差别，他说500就是500，不是看它的成本，而是看来的人能不能承受这个价格。”
孙梦洁问：“那买一家医院，这得多少钱啊？”
“这和多少钱没关系，健康是值得注意的方向，”温晓光看着她姐，“我觉得10个亿差不多了吧？”
“没有，没有，”温晓晓说：“哪里那么夸张，绝要不了那么多，孟总说过一家三甲私人医院，好多科室呢，比江成的规模大多了，才投资了差不多10个亿左右。江成即使溢价收购也要不那么多，当初投资了两千多万办的。你别老觉得一个亿就能买套房子，换成别的，它能买好多好多东西呢，很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
“不过我可能也太夸张了，诊所赚钱是相对于一般情况，不是相对于你。我说的赚疯，可能就是一个规模还可以的诊所一年净利润几百万这样子。”
“那叫什么赚疯？”温晓光愣住，这不能怪他，这类行业常识壁垒超高，外行怎么也无法了解全面。
温晓晓：“……”
“不好意思。”
孙梦洁捂着嘴笑，她忽然觉得，在这样的氛围里生活，也蛮有意思的。
第344章 我就是要让他变坏
换手机始终是个麻烦的事，但对孙梦洁来说好像还好，因为她的通讯录里几乎没什么人，现在加一个温晓光，除此外也只有父母、温晓晓和几位朋友。
吃了饭，聊了天，说起正事。
温晓光拿着纸把桌前擦了一擦，然后扔在一旁，“表姐，到北金之后给二姑夫打过电话了吗？”
“已经打过了，刚下飞机就打了。”
她到北金不是来玩的，温晓光知道，这事最后还是落在他头上，不过他还是愿意帮忙的，不单单是看在二姑和二姑父的份上，他这位表姐也是不错的。
没这个能力就算了，有这个能力还是要能帮就帮一点。
“二姑父有没有说，他希望你做什么？”
温晓晓插嘴说：“二姑父和我说过，他说自己不懂，给不上啥好的说法。”
孙梦洁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绑着个小马尾，其实还是很像学生，身上的稚气未消。也没像大多数女生那样，四年之后学的最好的是化妆术，她还是素面朝天，圆圆的小脸，看着哪像是姐姐。
人呐，真得看经历，看心态，几岁的年龄不管啥用。
“那表姐你自己呢？”温晓光问道。
孙梦洁说：“我其实也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没事。”温晓光剔着牙嘿嘿笑了起来，“正常，我面试过一些人，了解这种心态，没什么喜欢的，也不知道目标是什么，但都知道不干什么。”
“是吗？”温晓晓疑惑。
温晓光点头，“是，虽然说着不知道喜欢什么，但其实是有标准的，就是轻松钱多。就像女人找对象，老说自己条件低看感觉，但只要一相亲她就觉得不行，看似没标准，其实是有标准，苦恼的是现实里能说出口的就没有轻松的工作，要么就没多少工资。”
孙梦洁也有些无奈，学校能教给她们什么呢。
跟着温晓晓是不行的，因为医生护士这一样的专业门槛高，和补习班老师不一样，不是坐两张试卷就能去干的，没有几年训练不行。
但是温晓光这边也没什么合适的。
“你同学在北金做什么？”温晓晓问道。
“男孩子我没怎么了解，只知道一个是销售，卖矿泉水，有个女孩子是保险，打打电话那种，还有一个做房地产。”
“是房产销售吗？刚毕业做什么房地产。”
“差不多。很多人都去干了销售，但是……”她点头道。
她欲言又止。
温晓光赶紧鼓励，“说呀，怎么不说，自己的话要表达出来。”
“嗯，我是想说，我的性格可能不适合销售。”
废话，这还看不出来当什么老板。
温晓光说：“嗯，我知道，你先别懊恼，刚从学校出来，本来就是如此，有我在，你不必去为了眼前的生存做那些只耗费时间和体力，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进步的低薪工作。”
温晓晓也不知道他怎么安排，其实当初她就是因为水平不够所以从优客良品中出来了。
现在的公司也大多需要高学历。硬塞进去当然也行，但其实没什么意思，自己干的也不开心，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
“哎，对了，”温晓光想到一个好的，“像你们是不是喜欢娱乐圈那一票？电影、电视剧之类的？”
温晓晓问：“可你认识人么？”
孙梦洁说看向他。
温晓光翻出手机找丁莹的号码，“我有一个影视投资公司，好像新电影快要开机了，如果你有兴趣，就跟着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想要的工作。”
“还有这事儿？”温晓晓眼睛一亮，“我能出个镜不？”
温晓光回答说：“可以是可以，但有什么意思？还在台弯呢，以后等内地有机会再说。”
这个表姐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剧组是什么样，她甚至都想看看。
演员还是科班出身的占多数，但你要说完全没有野路子出来的那倒也不是。
梦洁给他一说，心头一动，来之前知道表弟已经混开了，但却不知道路子都通到这种地方去了。
“喂，丁莹，是我。”温晓光起身去打了电话。
孙梦洁问道：“晓晓，你们认识什么大明星吗？”
温晓晓摇头，“哪里有大明星，我不知道这些事。”
另一边，丁莹和韩露在家里煮火锅，听着老板的吩咐，“你帮我带一个人，今年刚毕业的学生，一切标准按照助理的来。”
丁莹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她急忙问清楚，“好的，温总，那这是您家里的亲戚？”
“我表姐，不是娇生惯养的，也没有小姐脾气，你放心。”
都是穷苦孩子出身，在这一点上倒还好，不会总是给人闯祸，惹人生气。
丁莹一听知道是女生，心放下来了，“好，好，没问题。”
温晓光怕她放不开，以为是老板安排了个惹不起的闲人，于是提醒说：“我不是要你把她供起来，不要理解错误。”
“明白，我明白，那温总您方便把她联系方式留给我，我亲自联系她。”
“我让她联系你吧。”
什么就你来联系她了，这丁莹人情练达已经到这种程度了。
放下电话，韩露问道：“是不是你老板？”
“是，”丁莹摇了摇头，“给我派了一祖宗，他的表姐刚毕业没有合适的工作，到北金来估计举目无亲就剩他这么个大腿，安排过来了。”
“哟，这可是老板的近亲亲戚，骂不得吼不得。”
丁莹道：“可不是。但温总说她的性格很好，我估计也是，你也知道他们家也就温总现在阔了。到时候看吧，不管怎样，我也总不能说不吧？”
韩露感叹：“还是人家运气好，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个命呢？我表弟现在正背着吉他做梦当歌星呢，谈了个女朋友，前段时间刚跟我借钱堕胎，没钱就罢了，咱好好过日子，平凡就是幸福是不是，可他还没责任心，愁的我姑天天以泪洗面，恨不得给他塞回去再生一遍。”
“平凡就是幸福？”丁莹竖着筷子一脸戏谑看着她，“这可不像您讲出的话啊。”
“跟着说呗，反正说给别人听，又不是说给我自己听，”韩露嘴皮子不停，“也不知道哪个有才的人讲的这句话，你要说信吧，这平凡咱是得着了，满框满框的平凡，可幸福在哪儿呢？没影儿啊，你要说不信吧，好像又多了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味道。”
丁莹道：“想那么多干嘛，好好挣钱才是王道，分析的再透彻银行卡也不会多个零。”
“也对，我的奖金可都在你老板身上了，他的表姐在北金，他和他表姐在一起，那就是他已经回到北金了。”韩露不禁佩服自己。
“你别老盯着他了。”
韩露不以为然，柔柔的白了一眼说:“废话，人跟着钱走，我不盯他盯你，你养我啊？”
丁莹真是无奈。
“我也算接触了些有钱人，我真想为他们说一句话。”
“什么话？”
“就是女人老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能不变坏么？还不是你们这样的人给勾引的！我们不能一边诱导人家变坏，一边又指责人家变坏。”
韩露笑意盈盈，“哼，那怎么了，我就是要让他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