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一千死士
流民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王君临往蛇岛去了一趟。
一方面是看望住在上面,不愿意去范阳郡的长公主杨丽华。另一方面是与聂小雨谋划完成另外一件大事。
这两年多时间中,聂小雨利用王君临麾下势力,搜集了近万罪大恶极之人于蛇岛之上,然后通过非常极端的方法,将他们训练成死士。
只是死亡率非常高,一万人死了近半,而剩下的五千人又有两千多人变成了疯子,直接被聂小雨仍到海里喂了大鲸鱼。
没错,聂小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条大鲸鱼。而且以一种即使是王君临都难以理解的手段,让这条大鲸鱼一直围绕着蛇岛遨游生活,从不远离。
王君临知道,有这条大鲸鱼的存在,蛇岛上即使没有任何守军,寻常水师也难以轻易攻上岛去。
因为这是一条世界上最大的鲸鱼蓝鲸,当世最大的船只都不足这条蓝鲸三分之一的体积。
王君临和杨丽华温存一番,又疯狂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才和聂小雨一起来到了死士营。
两千多名亡命之徒被聂小雨亲自带着学习训练了一年,从练兵、统兵、打仗,到地理、人文、气候等等各方面的知识都进行了学习和培训,当然他们的武技和杀人技也不会拉下。
此时这一千名死士站在王君临和聂小雨面前。
这是聂小雨通过自己的方法从两千多名死士中挑选出来的,王君临将要派他们去完成一件非常重要,且很有意义的事情去敌后开辟远东军的根据地。
眼前这一千名死士神色漠然之极,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冰冷死寂的气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眼睛时不时的还会眨一下,王君临真怀疑他们已经是站着的死尸。
“愿为王爷效死!”一千名集死士、杀手、指挥官于一身的汉子跪在王君临脚下,低沉的声音在死士营场地中响起,没有高声呐喊,却有一种冰冷的气息。
“如今天下乱世已到,我要征战天下,而你们一千人将会是我派出去的暗子。具体情况小雨给你们的
指导手册中已经说了,我便不多说,后续你们的行动会有军情府的人和你们联系,当然也会通过各种渠道给你们送去一些粮草和武器装备。”王君临说道。
“卑职明白!”一千名死士神色中始终一片漠然,好像去做的事情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去游玩似的。
……
……
这一千名死士每二十人一组,由组长带领,分成五十组,于夜晚乘坐海船悄悄离开了蛇岛。
他们会分别散布于大隋各地,分赴给他们指定的地区。而他们要完成的任务,不是光靠勇敢就能完成的,需要你们用脑子,用智慧来完成。
王君临手中拿着一本小册子仔细看了一遍,这是聂小雨亲自所写,上面包含一千死士发展敌后根据地攻略和完整的计划。
………
………
大隋覆灭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杨广和大隋朝廷虽然也下令地郡兵剿匪,也派出了一些府兵,但是剿匪不利,各路流贼依然势头不减,且犹如滚雪球一样,流贼规模越来越大。
而且各地不断出现流贼打败隋军,攻克县城,杀了官员、抢了富家大户的现象。
只有张须陀带领郡兵剿灭了不少流寇,极大的打击了山东地域流寇的气焰,但是并没有消灭流寇主力,只是将其从山东赶到了其他地方而已。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流寇要不互相吞并,要不被之前已经形成规模的杜伏威、辅公祜等叛军吸收,总之这些人的破坏力丝毫不弱于突厥人打草谷,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极大的破坏着当地的社会和生产,开始真正成为大隋朝廷覆灭的主因。
……
……
洛阳,皇宫。
杨广坐在御榻上,双眼布满了血丝,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在雁门郡被围困一个多月,担惊受怕,再之后瓦岗寨李密攻破了黎阳仓,再之后流寇之势越演越大,甚至已经波及整个大隋。杨广虽然昏庸,虽能无能,但凭心而论想要当一个好皇帝的上进心一直很足,但如今他是真的绝望了,
是真的想要自暴自弃了,而且他也感觉力有不逮,结果只能忧心过度,饮食不安,使得他如今的脸色更是白中透青,腮帮子也凹了下去。
“虞爱卿、裴爱卿!”在重臣奏事结束后,又是照例的将虞世基和裴世矩二人留对殿中,杨广望着他如今倚为支柱的两位臣子,有些麻木的说道:“你们不要给其他人说,暗中开始筹划朕去江南扬州和江都的事情,洛阳这里就留给皇长孙吧!”
虞世基和裴世矩躬身一礼:“陛下放心,臣敢不尽力?”
杨广叹了一口气,还是这等寻常的套话,他早就听厌了,也说厌了。一个多月前有个道士给他说他杀念太重,所以上天降下惩罚,要灭了大隋。
所以,他这一个多月以来尽力的减膳食,居偏殿,日夜祝祷,又斋戒沐浴,每餐只有两盘时蔬,就是单纯的清粥小菜而已。荤腥之物全都给免了,酒水当然更不可能有。
他苦心如此,这不可谓不诚心,但殿外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天下流寇越来越多,形势依然一天比一天恶化。
………
………
范阳郡。
秦安王府书房中只有三个人。坐王君临下首的,赫然是杜如晦和沈果儿。
“王爷,太原李世民带领两万大军出了并州地境,向河东其他郡县发兵。”沈果儿说着话,递给王君临一份文件,“不过军情府打探到情报,李世民是以追击叛贼为名而过境。亦没有其继续进兵之报告。
“河东与河北中间还隔着一个郡。”王君临翻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将它丢到案上,目光投向旁边墙上挂着的大地图。“李渊父子果然有魄力……我们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大隋覆灭已经是迟早的事情,李渊父子若不趁机扩大地盘,反而才奇怪。”杜如晦笑道。
王君临点了点头,说道:“传令老虎营进攻博陵郡、旋风营负责恒山郡、钢刀营负责赵郡、铁枪营攻打信都郡,让他们按照各自战略目标,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
……
……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四郡之战
担负此次出兵任务的老虎营、旋风营、钢刀营、铁枪营这些天紧张备战,远东军上下,军中内外,文武官员无不热血沸腾。
范阳郡、上谷郡和东莱郡还是太小了,王君临麾下的文武官员依然感觉不够。
这年头,只要是当官的,就没有人不想建功立业,而在一切用功劳说话的远东军更是如此。
如今远东军文武百官中,猛将如云,贤臣中有能力者也是不少,有野心者更是比比皆是。
这么多人,若是不征战天下,他们从何处获得功劳。所以,每个人都等着这一天的发生,等着王君临下达最后出兵的命令。
但实际上,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出兵的战略部署早已完成,甚至什么时候出兵,各营主将和杜如晦、刘子明、沈果儿等少部分人都已经知道。
……
……
大业十一年,十月十七日,在远东军文武官员期待之下,远东军四营以四路兵马,各自向目标进发。
博陵郡名义上依然属于朝廷,但实际上已经被博陵崔氏所控制,即使是占领了博陵郡三个县城的那三股叛军,其实也是崔氏在后面暗中支持甚至所扶持的。
尉迟敬德统领老虎营四万人依靠各种犀利的攻城武器,七天之内连破博陵郡五个县城,其中有一个县城是军情府的人鼓动城内百姓暴乱,聚集少部分高手,在混乱之下,在老虎营兵临城下时直接从里面打开了城门。
崔氏看出远东军攻城犀利,特别是有火药武器存在,寻常城池根本驻守不住,便聚集了七万兵马于郡城之外野战。七万对四万野战,激战一开始,便让本来料定至少能够阻挡住远东军攻势的崔氏大吃一惊,心中寒冷一片。
崔氏的这七万兵马是由三万郡兵和四万崔氏的私兵组成,庞大的财力支持下人人都有铠甲,武器装备极为精良,甚至比大隋府兵也要精良,又由精于兵事的将军严于训练,这两年来剿匪不少,实战经验也不缺。
所以这七万兵马一直是崔氏的依仗,在他们看来至少能与朝廷的的府兵相媲美。
然而,一番大战下来,他们才发现自己的依仗与远东军相比,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并不是说崔氏军队的单兵战力就比远东军差多少,主要是因为老虎营身上都已经不穿铁甲了,而是变成了钢板甲,手中铁质武器同样变成了钢刀钢枪。
盔甲的防御值和武器的锋利值得到巨大提升,直接让远东军每一名将士的战力得到很大的提升。
而崔氏的军队比起以往盔甲武器依然是老样子,虽然比起寻常郡兵和叛军已经算是装备优良,人人都有铁甲。但是与远东军一相比,便拉开了差距。
不过,崔氏这边依仗着兵力人数多了三万,双方刚开始倒也打了个平风秋色,但是当远东军这用抛石机向他们后军发射火药包,又突然推出二十架车载百发弩和丢出数百枚手榴弹之后,崔氏瞬间便倒下了四千多人不说,紧接着便出现溃败之势。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崔氏大军大败,丢下近两万具尸体,退回博陵郡城,收缩兵力。
说实话,崔氏精心打造的这支军队已经算得上是精兵了,而且他们以多战少,却如此轻易便败于远东军一个军团之手,这其中固然有远东军装备优良,武器犀利的缘故,但另外一个原因还是远东军凶名太盛,此外就是军心不稳,士气不足全盛时期一半。
崔氏这边官兵的家人、亲戚、朋友,他们要守护的百姓变成流民的时候,崔氏控制当地官府没有去救济。虽然崔氏也传令让郡城和各县城,凡是所属将士家人便放进城中,并进行一定救助。但是不要忘了,一个人除了家人之外,还有亲戚朋友,还有同村同乡的邻居玩伴。
这让七万人马中绝大多数将士的军心都受到影响,士气焉能不受影响,战力又怎么能保持巅峰。
……
……
十月十八日,罗士信带领的旋风营按照
原定作战计划,开始攻打恒山郡,同样在数日之内便攻下了所有县城,而且有两个县城直接开门投降,最后只剩下郡城,陷入攻守战的拉锯之中。
恒山郡局势比博陵郡要复杂一些,两个县城被两股规模不小的贼人所占,另外三个县城和郡城还勉强在官府的控制之下,而且倒没有被地方世家门阀把持,郡守和鹰扬郎将都是杨广的心腹。
而魏刀儿带领的钢刀营也在同时期攻打赵郡,因为钢刀营形成时间较短,且主力是原本上谷郡的叛军,这近一年虽然也按照远东军的训练之法进行了强训,可是战力相比旋风营和老虎营还是差了不少,攻打便没有那么顺利,在攻下两个县城后,陷入了僵局。
陆寒带领的铁枪营攻打信都郡其实是最难攻下的一个,因为信都郡多是高山,从范阳郡方向,有一道名为阳山关的险关。
十月七日,陆寒统领四万铁枪营人马,另配属特种大队五百人,兵临信都郡,直取阳山关。
阳山险要无比,据此东出,可控扼范阳郡和东莱郡,据此南望,可夺山东诸地,绵延横亘几百里。
整个作战过程中,王君临定下的作战要求是,要尽可能的减小损失,多用智,少用力,能用平和手段谋之的,就决不动武,充分利用百姓和官员心向远东军的心思,军情府暗中与守城的文武官员接触,实施策反、离间之计。
所以,注定了对这四郡之战,是既打又拉,这并不是绝对的征服,过度的杀戳,反而会激起这四郡军民的仇忾之气,不利于大计的施行。
当然,王君临绝对不会如杨广那样,喜欢指手画脚,事必躬亲,恨不能直接指挥到一队一伍的具体行动,干涉前线大战,结果导致战败。
所以他对四路大军的具体要求和指令一概没有,战机瞬息万变,并非远在数百里之外王君临所能掌握,所以已全权交各营主将指挥,给予前线指挥人员充分的自主权。
……
……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阳山县
阳山县,是阳山关之前的一个大县,守将是信都郡的一名果毅都尉,叫马一平。
马一平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带领五千郡兵和一千县兵负责驻守阳山县城。
得益于王君临的存在,范阳郡周边几郡没有规模太大的贼人团伙,再加上马一平做事勤勉,所以这阳山县城倒从未被贼人攻下过。
“将军,该去巡城了!”深夜,马一平的亲兵在门外轻声说道。
马一平将八爪鱼般爬在他身上的十五六岁的少女推到一边,这少女是城里面最大的人贩子送给他的,当时送来的二十多个少女,他挑选了一个,样貌颇有姿色,而且小小少女身形却颇为妖娆。
马一平有此不情愿的爬起来,来到外间,简单的洗漱,吃了早点,亲兵给马一平拿来盔甲,服侍着马一平穿上,便向府外走去。
出了府,马一平抬头看向范阳郡方向,叹了口气,心想秦安王的军队迟早会来的,但不管怎么说,绝不能投降,至少要打过再说。
他伸手接近亲兵递过来的的腰刀,上了马,说道:“走!去巡城!”
农历十一月初,已经是寒冬,又是深夜,城上站岗的活儿,自然是县兵的活,城里五千郡兵自然不会来干。
县兵比起郡兵,不管是战力,还是装备,亦或是军饷都相差极大,所以军纪也是出了名的差劲。
城上看不到一个士兵,本来应该在岗位上的县兵大都躲在藏兵洞中生火取暖,空荡荡的城头除了明灭不定的气死风灯,便再也看不到别的。
走在城头之上的马一平眉头紧皱,平时县兵军纪差也就算了,如今多事之秋,虽然范阳郡忙着救济两百多万灾民,不会大举来攻,且在阳山县前往范阳郡方向他也派了探子,但是在已经明知道远东军会打他们主意的情况下,还是要有一些警惕性的。
他在白天刚刚开会强调军纪,但目前看来,效果基本没有,别说士兵了
,连军官都没有看到影子。
走到主城楼上,仍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马一平的怒气已是完全无法抑制,回首对身边的亲兵道:“给我擂鼓。”
亲兵抢到城楼一侧,拿起鼓槌,一扬手,咚咚之声顿时响彻全城。
鼓声一起,城头顿时炸了窝,各个藏兵洞中,县兵们一窝蜂地涌了出来,有的忘戴了头盔,有的居然是赤手空拳地便跑将出来,看着乱七八糟的这些县兵,马一平气得连发怒的心思都没有了,大声吼道:“瞧瞧,这便是我们的士兵,你说说,如果有敌人来袭,我们能指望他们吗?”
说话间,城头之下响起相对来说还算整齐的脚步声,五千郡兵开上了城头。
带领五千郡兵的两名都尉使跑上城楼,对马一平抱拳道:“马将军,末将等奉命赶到!”
马一平点点头,厉声道:“嗯,刚才这只是一次演习,你们的表现不错,能半柱香功夫便从军营之内赶到城头,本将很满意。”演习这个词和这种练兵方法,还是从范阳郡军中流传出来的,因为极为恰当,所以河北几个郡的军队中都有所模仿,马一平也是活学活用。
一听是搞什么狗屁军事演习,这两名郡兵都尉便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县兵一听是演习,却是更加乱哄哄的,几个军官正大声喝斥着士兵列队,但看起来效果不佳。
马一平森严的目光看这县兵,一挥手,数千名郡兵发出一声呐喊,手中长枪霍地举起,齐齐向前跨出一步。
这一声喊倒比那几个军官的喝斥声有效多了,县兵乱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再敢喧哗者,斩!”马一平冷冷地喝道。身边的亲兵跨前一步,大声地将马一平的命令重复了一遍。这一下,那些乱哄哄的县兵才终于露出了惧意。
“你们,、还象是士兵吗?”马一平喝道:“你们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巡城,守城,你们的岗位哪里,是藏兵洞中守着火炉喝酒吃肉打鼾睡觉么?如果有敌人来袭,下场是什么,你们知道么?你们会稀里糊涂的被敌人砍去了头颅,死了也是一个糊涂鬼。”
下面一阵骚动,一名士兵低声道:“巡城什么,我老家十数口家人都被当地官府赶到了范阳郡,如今生死不明。哪有心情做这事。”
旁边一名士兵低声接口道:“放心吧!只要是去了范阳郡,便不会有事,我大哥一家人前几天都通过商队稍了平安信过来,如今他们就在东莱郡东阳县安家,秦安王还给他们分了十亩地。想想我大哥在老家时家中才五六亩地。”
“住嘴,小心马将军砍了你的头!”一名军官低声喝斥道。
“来人,给我将衣甲不整者,手无兵器者,拖出来!”马一平一挥手,一队亲兵奔将出来,冲进对面的人群之中,将大约数十名士兵横拖竖拉地拉了出来。
“本应斩尔等首级,但念初犯,每人二十军棍,有敢呼号者,加二十军棍。”马一平森然道,“自今日起,但凡让我察到有人脱岗,力斩无赦。”
马一平拂袖而去,留下一队亲兵三下五除二扒掉了这些十几名县兵的裤子,按倒地,着力地揍了起来。
“一,二,三,四,五………”随着棍棒的落下,一名亲兵一五一十地开始数了起来,惨叫声自然也响了起来。
距离阳山县城不到两里地,张天冈麾下一名分队长带领五百名战士披着黄色斗蓬,伏倒在枯草覆盖的荒野之上一动不动。
远远望去,便如一团团隆起的大草一般,极难分辩,他们奉命前来夺取城门,并要坚守至陆寒带领铁枪营的到来。
这时,城内突然响起的鼓声,让分队长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一行人的行踪已经暴露,正暗自叫苦之时,却听见有惨叫声传来,发现对方并不像是发现他们的样子,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我们投降吧
马一平这一顿折腾,却也是歪打正着,将时间拖到了二更时分,五百名特战队战士伏在荒野之中,露水浸湿了衣服,寒风吹着整个人如坠冰窖之中。
若不是他们经历过类似的训练,换成寻常战士早就坚持不住了。
副分队长慢慢地爬到分队长跟前,低声道:“分队长,距离和铁枪营的约定的时间是只差一个时辰了,我们必须得行动了。”
分队长点点头,说道:“好的,我带领五十名高手,先爬上去夺下城门,你带领其他人随后赶到。”
……
……
马一平一肚子气回到了城里头的住所,余怒未消,看见床上侍寝少女诱人的睡姿,三两下脱了盔甲衣服,正准备将心头之火发泄到这个侍女身上,突然外面传来的震天的喊杀声将马一平惊得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在跑进来的亲兵手忙脚乱地帮助下穿上衣服盔甲,马一平抓起腰刀,一边吼叫着,一边窜出屋去。
分队长先期爬上城去,然后坠下钩,将数十名高手队员拉上城头,紧接着,数百人的队伍便一一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城门片刻之间便被拿下,城门大开之时,城头上的阳山县城士兵才反应过来,有人擂响了战鼓。
县兵们愣了半响之后,一部分涌向城门,想将控制住城门的敌人逐出去。
但也有一部分人犹豫了半响,慢腾腾的往前冲去,甚至还有少部分直接悄悄的跑到没人之处,脱下军装,换上百姓衣服,等着远东军的大军进城的。
最先冲来的县兵虽然数量足有近千人,但毫无组织,战力是低得可怜,更是没有多少士气,在特战队分队长的带领下,人少的一方反而将人多的一方杀得步步倒退,城门没有夺来,反倒被赶得倒退了回来,且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根本没有人再敢冲上去。
分队长率数百特战队士兵就在一千多县兵毫无战心的拼杀中,竟然轻易的便守住了城门一柱香的时间,这一柱香的时间是要命的
,当马一平领着五千郡兵赶到城门口时,阳山县兵还正好阻挡住了他们反击的步伐。
而这个时候,城外急骤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地传来。火光之下,可以看到,一队远东军骑兵已经出现不远处。
当第一个骑兵呼喊着穿过大开的城门,手中锃亮的砍刀劈开一名士兵的头颅时,马一平便知道大势已去。
远东军以特战队小股高手于夜间潜入城中,夺取城门,然后是大队骑兵呼啸而来,击溃防守,夺取城池,这样的战术远东军之前用的不多,但也是用过的。
马一平善于学习,这样的战例也是私下琢磨过怎么应对的,所以他才坚持晚上巡营,且要求城头士兵保持警惕,但现在看来,这些根本没有用。
火光之下,铁枪营的两万骑兵涌入,瞬息之间便击散了城门口的大批守军部队,铁蹄之下,别说这些本来就战力低下,毫无士气的县兵,便是五千郡兵也不可能挡住。
马一平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唯一不解的便是为什么他派出去盯着远东军的探子之前没有丝毫情报送到他手上。
“将军,快走吧,退走,再不走就来不及啦!”身边的一名军官看到失魂落魄的马一平。
“走,走到那里去?”马一平喃喃自语。
“将军,赶快逃到阳山关去,远东军一定会去奇袭阳山关的,我们赶紧去阳山关,让他们做好准备啊!”这名军官急道。
马一平悚然而醒,不错,如果阳山关一丢,远东军便可直入信都郡,如无人之境。
“走,走,撤退!”马一平拨转马头便走。
主将遁走,数千郡兵精锐紧随马一平而去,城内一千阳山县兵瞬间便丢下兵器,顿下双手抱头,喊着投降。
看他们的神色表情,竟然没有多少败兵该有的颓废神色,相反一脸兴奋,脸上神色表情中流露出的是‘你们怎么才来啊!等你们等的好辛苦。’的意思。
夺取阳山县城之战出乎意料之外的迅速,便连铁枪营主将陆寒
也有些惊讶,眼前这些朝廷的官兵竟然完全没有半点战斗意志。
“将军,将军,阳山县城的主将马一平,率四千多人从东城门逃跑了。”最先入城的先锋官派了一名亲兵跑来对刚刚入城的陆寒大声报告。
陆寒笑道:“攻城之前,我已预料到漏网的敌军会逃往阳山关方向,所以早就派了一万余步兵和一万骑兵布下天罗地网,正等着他们一头撞上去呢!”
……
……
寒风之中,马一平带着四千多名士兵顶着寒风,摸着黑往阳山关方向拼了命的逃去,因为身后,隐约可以看见一条火龙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而来,显然那是来追杀他们的远东军骑兵,马一平嘴里发苦,此去阳山关还有五十多里路,自己能跑得掉?
黑暗之中,传来一片震天的喊杀声,他们的前方和左右两边,突然成千上万个火把齐齐点燃,火光之下,一队队排成整齐战阵的士兵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中埋伏了?
马一平心中瞬间绝望,透过火光,他发现在他的前方和左右两面,至少有上万士兵,人人手持长弓,闪着寒光的利箭遥遥对准着他们,只要对方一次齐射,自己这四千来人便能够死去大半。
“投降不杀!”马一平前方的是三千骑兵,最前方铁枪营的一名都尉大声喊道,随着他的喊叫,最前方一排的远东军士兵手中长弓瞬间抛射。
嗡嗡嗡……
恐怖的钢弦震动声中,一片箭雨落下,马一平等人一脸绝望的挥起了手中兵器,但这些利箭并没有射向他们,而是落在了他们这四千多人的四周,形成了一片箭牢。
在这瞬间的鬼门关走了一遭,却是将马一平等人吓得不轻,一个个脸色苍白,寒冬深夜之中,竟然出了一声冷汗。
“将军,我们投降吧!”马一平旁边一名军官终于忍不住说道。
“将军,我们投降吧!”十数名军官同时说道。
“将军,我们投降吧!”四千多郡兵齐声说道。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李靖来了
马一平苦笑一声,将手中兵器丢在地上,说道:“我们投降。”
………
………
崔氏带领五万多败兵一路回到博陵郡城,立刻下令守城。
因为最多半天时间,尉迟敬德便会带领老虎营到来,对郡城进行围城,然后.进行猛力的攻击。
如今,他们野战以多打少打不过远东军,而兵力比攻城的远东军还要多的情况下他们同样没有信心守住博陵城,即使城内有着足够的粮食。
不过,太原李渊派了一个人过来,且有数万援兵会到来,这给崔氏很大的希望。
这些援兵不是完全来自太原李氏,而是来自于各个门阀世家的私军,算起来和崔氏的人马性质一样。
郡府衙门大厅中,崔氏之主崔生冈看着仪表魁伟,三十多岁的男子,问道:“阁下曾经当过马邑郡丞,在刘武周勾结突厥人起兵谋反之前辞官离去,后又投效唐国公李渊,看阁下的经历,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阁下善于用兵,长于谋略。”
男子微微一笑,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意味,说道:“崔公不相信唐公?”
崔生冈摇了摇头,道:“不是不相信李渊的话,而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
男子淡淡的说道:“其实崔公没得选择,因为依你们自己的能耐守城,博陵城最多三天便会被远东军所破,但若是交由我统领调度,我可保证半个月城池不破,而有这半个月的时间,各个门阀世家调集大军便会到来,到时候自能解去崔氏之危。”
崔生冈苦笑一声,说道:“希望李渊的话可信,而你也拥有表现出来的自负所相配的能力。”
………
………
“王爷,刚刚得到消息,李靖被李渊派到博陵郡,偷偷进了博陵城。”范阳郡秦安王府书房中,沈果儿低声汇报。说实话要不是王爷特意吩咐过,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李靖有多大本事,耗费这么多人力一
直盯着。
王君临闻言,顿时神色微凝,眼睛大亮,有些莫名的笑道:“尉迟敬德攻城,李靖守城,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沈果儿又道:“王爷,另外有七路贼军共七万多人马从山东、河东诸郡方向前往博陵郡,但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七路贼军名义上是叛军、山贼或者马贼,实际上是各个门阀世家暗中掌控,武器装备精良,粮草军械充足,经过正统的训练,实战经验也很丰富,至少有着崔氏的博陵军的战力。”
王君临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寒声道:“我们已经注定难以与这些大门阀共存,而以独孤氏为主的这些门阀世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绝不愿意坐看我们壮大力量。”
顿了一下,王君临又问道:“有来自山东的,想必其中一路贼人后面必定是高玄郡高氏。”
沈果儿连忙道:“王爷英明,其中一路贼人正是来自高玄郡,其背后掌控者的确是高氏。”
王君临冷笑道:“高玄郡位于东莱郡南边,面朝东海,想必是担心我们大军南下,所以赶着凑热闹。既然如此便给黄少秋传令,让他带领海鲨水营去将高玄郡拿下吧!”
沈果儿将王君临所说的记下,又问道:“王爷,博陵郡那边怎么办?”
王君临略一沉思,道:“王伯当昨天还找我想要出兵,那就让他带领雄武营去吧!另外让张天冈带领特战队其他人手也去博陵郡,有他们二人和尉迟敬德在博陵郡,即使对手是李靖,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
………
阳山关守将独孤成谔接到阳山县城遇袭陷落的消息时,正吃早饭,当啷一声,手中饭碗摔得粉碎。
“多少人来袭?”看着自己派出去的斥候,独孤成谔霍地站起。
“回将军,小人只看到骑兵,大约有一万余骑兵。铺天盖地的袭向阳山县城,小人那个时候看到阳山县城那边已是火光冲天,料想敌人肯定已经袭城,不
敢向前靠拢,便向阳山关赶来,想不到一路之上,都有敌人的游骑,险些儿便被拦住了。”探子心有余悸。
“他们想封闭消息,对了,敌骑既然大股来袭,而阳山县城又已经火起,说明阳山县城里有潜伏的敌人,阳山县城多半已经不保,只是不知道马一平有没有逃出来?”独孤成谔问道。
“不知道,小人走时,听到阳山县城那边喊杀声震天,敌军如此之多,只怕马将军很难逃出来。”
独孤成谔还想再问,外面突地响起阵阵警钟声,钟声响彻整个阳山关,独孤成谔一把取下挂墙上的战刀,拔腿便向外跑去。
“敌人来得好快!”独孤成谔一边向府外跑,一边大声叫道:“来人啊,传令下去,全军集结,上城墙,敌人来袭!”
独孤成谔登上城头之时,城头上一万守军已是严阵以待,八牛奴、抛石机推向那足足有七丈多高的城墙上,从城垛之间露出狰狞的利箭,一台台投石机被绞紧,一枚枚石弹置入抛石机之中,士兵们弯弓搭箭,向下瞄准。而城墙两边直接与两座极陡峭的高山相接,只要守住这高耸的一面城墙,敌军便难以破关而入。
“是阳山县城的马一平将军!”一名都尉使忽地惊呼起来,“周将军,是阳山县城的马一平将军,他们身后有追兵。”
独孤成谔紧握着战刀,俯身撑城墙之上,看着远处一杆“马”字大旗迅速接近,四五百名溃兵紧随着那杆“马”字大旗向着阳山关狂奔,他们中的许多人居然连武器也没有,更多的人则丢掉了自己的盔甲,撒开两条腿,拼命地向着这边奔来,而他们身后数里之处,飞舞的骑蹄践踏起一条尘土飞龙,正快速的逼近。
“张都尉,你带一千人出城接应,本将会让城墙上的远程攻击武器进行接应你,你务必要将马将军一行接应进城。快一点,一旦马将军进城,你们便立即撤回城中,对方马快,要提防对手乘机冲上来夺取城门。”独孤成谔沉声说道。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阳山关破
“末将遵命。”那名姓张的都尉匆匆奔下城去,阳山关大门洞开,一千守军排成数列,整齐地奔出城来,通过吊桥,越过护城河,列成军阵,中间分开,留给了奔逃而来的溃军一条进城的道路。
“马将军,快快进城!”守军为首的张都尉站步卒中间,大声地冲着丢盔弃甲奔逃而来的马一平喊道。
“多谢张都尉!”马一平冲着那都尉一拱手,脸上伤痕累累,嘴角血迹斑斑,显然两人是熟识的。
四五百溃兵踏上吊桥,奔进城门同时,城上,投石机开始轰鸣,射程远达数里的投石机射出的石弹飞向正狂奔而来的远东军骑兵,八牛弩发出声声弩吼。
独孤成谔看着成功将马一平接应进城,微微松了口气,紧握着拳头,喃喃自语:“秦安王的人马………”
石弹尚在半空,远处的远东军铁枪营整齐的骑兵便突然轰的一下四下散开,拉开了极大的间距,马上骑士手腕一翻,一面面小型铁盾旋即出现手中,护住要害,仍是策马狂奔而来。
“好快的反应速度,好精湛的骑术!”独孤成谔心中暗自凛然,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是两年多前独孤氏与王君临彻底撕破脸皮之后,独孤氏将他特意送到这个位置上,其实就是为了遏制王君临从西南方向扩大势力,他独孤氏的身份注定了他面对远东军不可能投降,只有拼死一路。
第一轮远程打击所取得效果很差,第一波攻击而来的铁枪营骑兵多达上千人,但却只有十数人被击下马来。
嗡的一声,第二轮射击又开始了。
这个时候,马一平已经带着数百名溃兵中的一半冲进了城门,外面的那位都尉已开始命令部队,缓缓后撤,准备入城门,然后关城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骑在马上的马一平猛地暴喝一声,“杀!”手臂一振,手中的长枪一弹,将城门洞里的一名领头的守军的军官当胸捅死。
马一平突然发难,跟在他身后本
来气喘吁吁的溃兵瞬间变身为死神化身,手腕抬起,从衣服里摸出一柄柄连发快弩,嗖嗖连声之中,城门洞中的守军士兵猝不及防,被一一射倒,这些杀人的溃兵冲上去抢过守军士兵掉下的武器,齐声大喊了一声杀,便向内里杀去。
与此同时,而城门之外,另一半手有武器的溃兵也是齐齐发一声喊杀,一个原地掉头,左手怀中拿出连发快弩便向身后本来掩护他们的守军射了出去,两百多人,两百多支九连发的快弩,一个齐射,那正背对着他们的一千人稀里糊涂的便便倒下了四五百人。
然后,溃兵之中一人腾空而起,高达三丈,两柄飞刀从他手中打着旋地飞了,嚓嚓两声,粗大的吊桥绳立时被一斩而断。此人正是远东军特战队分队长,本身就是一名破功期的手。
这一批溃兵,除了马一平,其余所有人都是远东军特战队高手所装扮。
突然的变故让城外接应马一平入城的张都尉愣了半响,然后猛的反应过来,便带剩下的四百多人冲了上去。
城上的独孤成谔反应同样不慢,城下变故骤生,他便明白是什么情况,大吼道:“马一平叛变投敌,来人啊,杀下去,夺回城门,张武平,你带人将城门一定夺回来,杀了他们,不然你们就得全死。”
独孤成谔匆忙之中犯了一个绝大的错误,他不该下令让出城接应的张都尉带兵回冲,独孤成谔想两面夹攻,迅速地全歼对手,夺回城门,但他却没有想到,张武平此时还活着的四百多人一涌而上地涌向城门,是将城门洞里堵得死死的,此时别说关城门了,被堵城门洞里的人连转身都难。
两边都是亡命搏杀,一边知道如果夺不回城门,敌人骑兵冲进城来,那就是一个死字,而另一边也知道,如果守不住城门洞,让对手关上了城门,前功尽弃不说,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这种混乱的亡命搏杀,正是特战队高手最擅长的,所以即使他们只有五百来人,但却也稳稳的守住了城门。
不过,那
张武平带领的四百多人也知道此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都咬着牙将手里的刀向前面捅去,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被拥堆着便上了第一线,即便有怕死的,也没有人后退半步,不愧是独孤家培养的精兵。
那特战队的分队长知道这是夺城的关键时刻,手中两把短刀舞得风车一般,护住要害,饶是如此,身上也零零碎碎地挂了好几支羽箭,好身上盔甲精良,虽然受伤,但却不致命,也不影响他的战斗力。
“杀!”分队长豹目圆睁,一步一步向前挺进,每进一步,便杀一人。
他身后,铁枪营骑兵狂冲而来,奔腾的马队涌上吊桥,冲入城门,挡在前面的那四百多名守军不是被撞死,便是被砍死,前方的马上骑士胯下战马撞上人群,猛地停了下来,马头折断,而马上骑士也是腾云架雾一般地飞了起来,手中长枪已经向下面的守军刺去。
“堵住口子,堵住,杀出去,杀出去!”独孤成谔眼睛都红了,挥舞着战刀,大声吼道。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远东军骑兵冲上来,城外张武平带领剩下的四百多西精锐已全部战死,城内士兵再也挡不住,步步后退,而远处,战鼓声声,两万铁枪营步兵黑压压的出现众人的视野之中。
独孤成谔眼眶迸裂,看着越来越多的远东军骑兵冲进城来,他绝望地抽刀便想亲自冲杀下去,几名亲兵死死地拖住他,吼道:“将军,城门夺不回了,退回城上去,去西城门,在西城门,组织军队再反击,将阳山关夺回来。”
东城瞬息之间便崩溃掉了,骑兵狂冲进城,沿着街道一路杀进去,有一部直接纵马沿着阶梯冲上了城头,对城头之上的士兵进行追杀。
远处的步兵甩开大步,狂奔而来,带队的都尉大呼道:“弟兄们,快点上,再晚战功全是特战队和骑兵了。到时候我们连汤都喝不上了。”
“冲啊!”铁枪营步兵们兴高采烈地撒开大脚丫子向着阳山关狂涌而来。
……
……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海鲨水营
陆寒立于风中猎猎作响的大旗之下,放声大笑,阳山关得手,大军攻下信都郡便成了一半,后面的信都郡之地再无险可守,大军长驱直入,可轻易杀到郡城之下。
西城,独孤成谔最终没有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进城的远东军骑兵纵马冲击,将所有的反击无情的碾得粉碎,随着远东军铁枪营步卒冲入城中,更多的骑兵向西城冲来,城中的守军被分割开来,一边厮杀,一边劝降声中,这些天军心多多少少受到影响的这一万多守军终于成群的放下兵器,开始投降。
独孤成谔身边只有数十名亲兵和一名属将,但却已经被数百铁枪营骑兵和部分特战队战士围住,刚刚投降的马一平和特战队分队长赫然在列。
“马一平,你这个叛徒,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独孤成谔眼角迸裂,他对王君临早有防范,这两年奉独孤长苏的命令,加固加高阳山关城墙,各种守城利器也准备了很多,他相信即使是远东军的炸药也炸不开,所以如果不是马一平诈城,阳山关那会如此轻易失手。
提着尚自滴着鲜血的长枪,马一平策策缓缓向前,目视着独孤成谔。
“独孤将军,大隋天子无德,朝廷无能。河北诸郡近数百万百姓已经心向秦安王殿下,大隋覆灭已成定局,无可挽回。与其让我们信都郡沦落到某个叛贼手中,不如让秦安王得了信都郡,也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亦当择木而栖,独孤将军,你虽然是独孤门阀之人,但若你投降,以秦安王殿下的心胸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独孤成谔两眼喷火,身之上沾满意了点点鲜血,骂道:“叛贼,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投降………”
然而,不等他将话说完,他旁边那名隋军将领手中斩.马刀突然挥起,一刀挥起,寒光闪过,独孤成谔头颅飞了出去,一腔热血冒了两尺多高,无头尸体跌下了马。
他身周那几十名亲兵大吼一声向那名军官冲去,但不等他们有所动作,旁边的远东军士兵射出弩箭将他们全身射死。
场中只剩下神色复杂的阳山关守军部将,一手拿着独孤成谔的人头,一手提着斩.马刀。
这时,围着的铁枪营战士闪开一条通道,陆寒越众而出,这名砍了独孤成谔脑袋的将领跪倒在陆寒面前,大声说道:“信都郡阳山关果毅都尉韩三虎向贵军投诚。”
陆寒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说道:“好!韩将军请起。来人啊,收下独孤成谔的首级,悬挂城头的旗杆之上,晓喻城内仍顽抗的敌军,促其放下武器投降。麻烦韩将军帮助收拢降兵,且继续统领降兵,暂且配属我铁枪营。”
韩三虎大喜,恭敬称是。
随着独孤成谔的阵亡,阳山关内的抵抗也越禀越弱,至入夜时分之时,阳山关城内已基本结束了战斗,入城的士兵开始忙着灭火,将战死者的尸体堆集到一齐,在韩三虎的帮助下,很快便控制了整个阳山关。
……
……
大隋,高玄郡,最大的港口城市高海城。
高海城东边,海口港往大海东南方向,五十多里之处,黄少秋统领海鲨水营五万大军,数千艘战船鼓风而来,直逼高海城。
按照王君临的命令,在王伯当带领雄武营奔赴博陵郡支援尉迟敬德老虎营的同时,海鲨水营将从高海城登陆。
高海城距离高玄郡城只有两百里路程,而门阀高氏祖宅便在郡城之内,高海城失守,必将吓坏高氏,手中掌控的私军再不敢擅离不说,最重要的是这是王君临对跟着独孤门阀一起出兵对付他的各个门阀的震慑,算是杀鸡儆猴。
两年多前,黄少秋统领的还只是属于朝廷的范阳.水师三万人,但这两年多过去,王君临下令让麾下四大水师打乱重组,且在蛇岛水师训练基地轮训,如今海鲨营水师已经有七万人,此次带
出来五万,另外有两万作为预备人员,随时可以从海上杀来。
五万兵力,海面之上,铺天盖地的舰船几乎将海面遮蔽,站在足足有一万料的海鲨号高高的指挥舰上,黄少秋意气风发,他对此行战略目标充满信心。因为高海城虽然也有水师,但在远东军水师面前不值一提,更何况整个渤海、东海现在已完全被他们远东军水师所控制。
所以,海鲨营水师出现在高海城外海,整个过程中是真正的如入无人之境。
高海城无数年来,除了少部分海盗在偏僻海岸登陆,进村劫掠抢劫之外,从没有来自海上的军队来攻打高海城港口,进而攻城。所以,高海城上下,对于来犯之敌没有丝毫警惕和防范。
“传令全军,水师一队为先锋,抵近以巨型抛石机远程攻击,掩护各队陆战营登陆上岸抢占滩头阵地,以最快的速度攻击对手城外防线。
“遵命!”
“传令各队,陆战队及其它登陆作战部队,拿下城外防线之后,不必攻城,立刻向内穿插,切断高海城与外界的联络与通道。然后再进行攻城。”
“是!”
一个接着一个的命令通过旗语,迅速地传递到各队主官的座舰之上,然后各队的队长再次层层将命令下达。
“传令各队,全速前进,二个时辰之后,展开对高海城港口的攻击。”黄少秋剑指高海城。心中暗忖:“自打过高句丽之后,海鲨营重组以来已经两年多,一直等待这一刻的到来,等待王爷逐鹿天下,而他带领大军立下大功的时候。”
……
……
王海生是高海城一个普通的渔民,拥有一艘百料的渔船,一家几口人几乎是以船为家,很少上岸,现在虽然不是打渔的旺节,但为了能够在天气真正寒冷之前捕到更多的鱼,他们海上走得极远。王海生一辈子海上讨生活,知道这个时节,海上极少有大风浪,正是出海的好时候。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朕要去江南
近海鲜鱼虽然也很多,但渔船也多,常常因为争夺空间而发生争执,而且那里的鱼的品种也较普通,难以卖上价钱,只有走得远,才能找到好的鱼,卖上好的价钱。
这年头日子愈发地不好过了,虽然有高氏庇护,贼人一直没有攻破过高海城,但不可避免的却使得高海城百姓身上的赋税在短短一年内提升了两倍。
特别是最近刚刚又多了一项战争税,而且为了不让自己儿子被征兵,还要上下打点,这其中的花费就大了,不打到一些稀有的鱼种,很难喂饱那些官爷们。
儿子今年二十了,家里穷,娶不上媳妇,但怕的是被征去当兵,这年头只要去当兵,十有**就是死。
和他一起打鱼的老何家,也是独子,不就被弄去当兵了么,前不久军队来人报来噩耗,听说被派去剿匪,被一根箭射穿了眼睛,尸体都没有被带回来,更没有人收尸,老何听到噩耗之后一病不起,家里面又没有钱请郎中看病,更抓不起药,所以前天便病死了,老何的老妻当夜便悬梁自尽,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没了。
王海生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狗日的世道,当真是让穷人没路活了。”
“爹,听说秦安王掌控的范阳郡、东莱郡、上谷郡的百姓日子过得很好,老百姓每天都有白面馍馍吃,并且管饱。咱们高玄郡一些快要饿死的流民官府不但不管,还往范阳郡赶,结果凡是跑到范阳郡和东莱郡上谷郡的流民,秦安王都给分了粮食,还分了十亩田地。”王海生的儿子因为是在海船上出生的,所以叫海娃子,晒得黝黑,一脸向往的说道。
王海生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都是传言,我们家靠着打渔,还能够勉强不被饿死,若真有一天,我们也快要饿死的时候,我们再举家迁徙过去。算了,不说了,今天咱爷俩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走呢!”
海娃子看着鱼舱里的满满的各种少见的鱼儿,笑得合不拢嘴:“这些鱼上岸去,至少可以卖一两银子。”
王海生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些钱估计还不够打点那些官老爷,让你不被带去当兵,唉!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留在家里,我们多出几次海又算什么。今年还可以再出来一趟,运气够好的话,卖的银钱便能够给你将媳妇娶进家了,我和你娘托了媒人去给你说了于家的女儿,你也认识,挺不错的。就是要一两银子的彩礼。那姑娘我看挺会持家的,一两便一两吧!”
“是她啊!”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憨厚微笑,看来对于家的女儿的确挺熟识的。
“爹!”儿子忽然抬起头,看着远方,一脸的目瞪口呆,抬手指着说道:“好多船!”
王海
生霍然回头,海平面上,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船只,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驶来。
海面之上舰只驶得近了一些,王海生脸色大变,他看到了对方舰只之上飘扬着的军旗。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在人家所行驶方向的路线上。
“这哪里来的水师军队!”儿子愣愣的说道。
王海生则一边操起船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道:“还楞着干什么,快划船,向一边划,不要挡他们前面!”
儿子这才反应过来,与王海生一起,拼命地划起渔船,还好他们就在边上,很快便划出了危险范围,否则他们的小船肯定会被碰成碎片。
来的海鲨营水师官兵没有人注意他们的侧边还有一艘极小的渔船正拼命远离他们,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懒得理会。
离岸十里,已可以隐约看见高海城港,站在海鲨号上的黄少秋甚至用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见港口里一片慌乱,但却没有任何水师战舰和陆军在此处驻防。
没过多久,码头之上已是空无一人,更没有任何武装军队的防守,海鲨营水师之前准备好的远程压制攻击,掩护陆战营进攻,根本就不需要。
运兵船顺利地抵近岸边,宽达十数米的跳板在水师战士们的吆喝声中被推下船来,抵地上,一声声的战马嘶鸣之声响起,海鲨营配备的一队水师骑兵从船上跃马而出,挥舞着战刀冲上岸,直直冲向高海城。
铁蹄铮铮,敲打着港口的石板地面,一路路的骑兵飞驰而过,向着十多里外还没有收到消息的高海城东城门冲去。
等海鲨营水师陆战队中的骑兵以快的速度超越四散逃开跑往高海城的人们,然后出现在高海城外时,繁华热闹的高海城门前还是一片车水马龙镜像,很多人排着队等着进城。
等水师骑兵距离四五里时,城门口的人和门口的士兵感受到地面震动,大惊失色,想关城门时,突然门前那些排队的百姓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海盗来了!”
然后所有的百姓反应过来,拼了命的向城内冲去,本来就四五名收税的官兵直接被冲到了一边,在混乱之中四五声闷哼声中,这四五名高海城守城门官兵已经死了,而两边班房中数百名守城门的守军慌乱的冲出屋子,但却被百姓给挡住了。等他们好不容易来到城门口时,远处那五千远东铁骑已经到来。
………
………
十一月十七日,高海城失守的噩耗经送抵高玄郡城,同一天,河北三郡除了博陵郡城还没失陷之外,全部落入远东军之手的消息同样送到了洛阳。
刚刚好不容易消化掉各路流贼四起,瓦岗寨已经控制河南四
郡,而李渊控制整个并州诸郡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的杨广,在这个巨大的打击之下,再次口喷鲜血,颓然倒地。
大隋皇宫之内乱成一团,朝堂政务由裴世矩和虞世基把控。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刚刚赶到官员们早已经被一个个消息震得麻木,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上一层阴影大隋朝恐怕覆亡在即。所以,除了粗重的喘息之声,大厅之内再无一丝声息。
杨广经御医急救,幽幽醒转,顾不得御医嘱咐他静养的要求,拖着病体拥坐在龙椅之上,脸色苍白之极。
“诸位爱卿,眼下我大隋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诸位计将安出?”杨广的眼睛扫过堂中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无不低下头去。
显然他们也没有良策,或者说如今唯有调动京师十万府兵,可是以眼下国内动荡,四面楚歌的形势,大隋朝廷最后还能够控制的京师十万府兵精锐一动,后果难料。
但是,若是不调兵支援四方,等着对方大军攻城掠地,那亡国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滚,你们这些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朕今天要将你们全部杀了。”杨广突然站起来,指着下面文武百官歇斯底里的喝骂道,群臣恐慌,全部跪了下去,依然没有人说话。
“来人,将他们全部给朕拉出去杀………”杨广话没说完,身体一晃,踉跄之中,又快要跌倒在地。旁边一群太监、御医冲上来,将杨广俯卧在宽大的龙椅之上,此时杨广已经昏迷了过去。
冲进来的大内侍卫,被虞世基挥手赶了出去,虞世基和裴世矩目光扫过群臣,最后两个互视一眼,彼此微微点了点头,裴世矩对众人说道:“诸位先散了吧!回去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半响之后,群臣神色各异的退出了大殿,出了皇宫,各自行色匆匆回了家。
此时杨广已经被扶到了后宫床榻之上,虞世基和裴世矩来到后宫,宇文成都已经在这里,杨广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虞世基和裴世矩两人来到杨广床前,轻声道:“陛下!”
杨广闻言,突然睁开双眼,眸中没有了之前的病态,一脸期待,哪有病重昏迷的人样子。
“两位爱卿,朕移驾江都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杨广一口气将话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虞世基和裴世矩。
虞世基说道:“陛下,供后宫、朝廷诸人的船只都准备好了,不过船只有限,十万府兵只能带六万。”
杨广叹了口气,说道:“六万就六万吧!即刻准备,三天之后朕便移驾江南,你们下去准备吧!来人将皇长孙给朕叫来。”
……
……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军神首战
博陵郡,大业十一年,深秋。
当北风开始肆掠,冷意渐渐弥漫之时,刚刚建国才二十余年,一度达到巅峰的大隋已经彻底进入乱世,流寇肆掠,各路反贼纷纷四起,攻城掠地,巨大的混乱,正在酝酿。基本的秩序已经崩溃。
尉迟敬德带领四万老虎营战士一路摧枯拉朽,破寨掠地,野战以少击多大败崔氏七万人马,最终将崔氏围在了博陵郡城之内。
但接下来李靖统领崔氏逃进城内的五万多人马之后,形势隐隐开始逆转。
李靖考虑到军队士气低迷,且城外已经有五万门阀援军到来,改变据城而守的战略,聚集城内城外十万大军,依然选择主动出击与尉迟敬德于荒野之中进行野战。
这一战,李靖的兵力是尉迟敬德的两倍。
在李靖的巧妙调动指挥之下,老虎营的手榴弹等利器虽然继续大量杀伤着敌人,但却从未引起敌人的崩溃。
所以,大战从一开始,便极为激烈,厮杀从早上持续到下午,还没有结束。
天色已经黑下去,然而火焰延烧,血线蔓延,整个荒野地面都被染成了赤红色,天空中带着火焰的箭矢不停划过。
天空光暗明灭中,尸体延绵开去,有手持兵刃的士兵,摇摇晃晃地从血泊里站起来,向四周看去,老虎营的骑兵队犹如一股洪流,呼啸杀过,而在骑兵队的中间,响动声也已经蔓延过来,老虎营如林的步兵枪阵正对着门阀联军的步骑混编军阵迎上去。
若是有人能够站在高空向下面看去,便会发现,博陵郡东北十五里处,无数犬牙交错的厮杀,火光燃烧了稀稀拉拉的树林和已经干枯的野草,在风中呼啸,举着火把、调集士兵的队伍如长龙一般蔓延穿插在低矮的山岭间,给人难以名状的威慑力,巨大的旗帜在黑暗中依然迎风招展。
尉迟敬德统兵练兵天赋本来就非常好,这三年多跟着王君临之后,在蛇岛培训学过几次,又有大量实战经验堆积,已经在王君临麾下各营主将中隐隐成为军中第一人。
而李靖虽然如今名声不现,但是只有王君临知道,这一位隋唐时间被称为军神,甚至在唐时直接带军灭了整个突厥的人有多么的恐怖,如今差的或许只是经验而已。
尉迟敬德之前从未听过李靖,虽然对方兵力是他的两位,但却是没有料到,就这样一个从未听过的人,竟
然和他杀了个势均力敌。
嘈杂的声音围绕着周围,山岭之上,李靖身披大氅,骑着他的战马,目光死死望着整个战场的情况,他偶尔便发出一道命令,派出预备队,或是作出军阵的调动,应对上战场的变化。
他曾经在秦安王和门阀支持的太原李氏之间认真衡量过一年时间,最终选择了李渊父子。
因为他料定自汉末以来,真正控制天下的始终是门阀,从未变过,而且眼下正是门阀势力最为巅峰的时候,王君临虽堪称一代传奇,但在李靖看来,毕竟是一个人,而不是神。
而此战是他在诸门阀和李渊父子面前证明自己能力的一战,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这一场大战,双方的军队之比为一比二多一点,双方加起来已经近十五万人。
放在后世现代,两千人可以填满一整个操场,人数扩大七十多倍,山岭间、荒野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混乱中看清整个战场的形式,辨认出每一支军队的所属,甚至预测出视野所不能及的山野那头,战场有着怎样的演变,等等!这些都是一个真正的名将所具备的基本素质。
李靖名声不显。尉迟敬德原本却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今天大战一开始,尉迟敬德便体会到了李靖的厉害和难缠,发现今天遇到了生平最为难缠的一个对手。
从这一天的中午,战斗打响开始,李靖已经将自己的麾下大军所能够发挥出的力量调集发挥到了极致,双方的战线展开,就有长达数里的锋线,而在五六个时辰的战斗中,一路辗转延绵,到得此时,双方鏖战的距离超过了三十里,近两万人将鲜血与生命留在了博陵郡的荒野之上,而至今,胜负之势,已然难以看得清楚。
在其他人所不能察觉的神色下,李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心中的凝重和紧张远远超过他表面上所流露的那样。他很清楚这一战他若是输了,对他在李渊阵营中的地位影响非常大。
而且,他还知道这一战若是输了,门阀联军的军心士气得以凝聚。而若是败了,则本来就不高的军心士气立刻便会崩溃。而对军队来说,不管他以往战力有多强,将官有多会打仗,但若军队军心已经动摇,没有了士气,这仗根本就没有办法打。
李靖当然知道军心士气受到影响与这几个月内越来越多的流寇有关,往深里说与各郡
官府对待灾民的做法有关。杨广的朝廷和当地官府从没有想过,士兵家人、亲人几乎全部是农民,当和自己同样身份的士兵家人、亲人受灾时,朝廷和官府不但不救治,而且还让人寒心无比的向范阳郡驱赶的时候,军队的军心已经出现难以弥补的裂痕。
李靖统领的门阀联军十万精锐之所以还能保持士气,虽然主要是李靖竭尽全力,用尽办法维持的结果,但也是因为门阀联军本身粮草军饷一直没有少过。
所以,此时此刻,李靖的整个生命都像是在燃烧。
…………
…………
在这一日的战斗之初,老虎营两万的骑兵队汹涌而来,完全是要以最为凌厉的一击,击溃门阀联军前阵,而李靖以箭矢、枪阵组织起严密的防御,本身的骑兵同时穿插向老虎营的后防,丝毫不相让。
有那么一刻,李靖甚至想要亲自带领队伍全军出击,直接冲锋尉迟敬德的本阵,因为他能够看出来,远东军老虎营主将尉迟敬德显然轻视了自己。
假如他真的采取这种决定,眼前的一战,可能会在彼此都发出最为凌厉的一次攻势后直接分出胜负。
只是尉迟敬德能够赌得起,远东军输了此战,王君临可以派援军过来,甚至李靖已经得到消息,远东军雄武营已经在来的路上,这也是他急着要先打这一场仗的原因。而尉迟敬德还可卷土重来,可是他李靖赌不起,所以他最终没有敢这样去做。
而远东军也不愧是天下最强的军队,尉迟敬德也不愧是王君临麾下军中第一人,在凌厉的一击未果之后,老虎营迅速地转换出攻守兼备的阵势,本阵则微微的往后退。
远东军野战可不光是擅用步兵枪阵,同样极为擅用骑兵,特别是尉迟敬德,骑战本来就是他最为擅长的。
在李靖的眼前,远东军的骑兵阵奔驰杀戮犹如千万的狂龙,而他也迅速组织起步兵和骑兵的配合,藉由河沟、树林、火焰、箭矢,麾下步兵与骑兵不断贴近对方的战阵,将一切分割撕裂成犬牙交错的混乱局面。
足足五个多时辰,纵横二十多里的鏖战。远东军骑兵的攻势由狂烈到谨慎,再到此时双方如下棋一般的稳扎稳打。
李靖心中清楚,尉迟敬德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轻视,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
…………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愤怒的军神
夜色里,博陵郡西北边十五里荒原之上,近十五万大军战场厮杀持续了五个多时辰。
某一刻,在战场厮杀的军阵左侧一面,突然就出现了双方主帅都未能料到的变化。
这悄然出现的变化,在被发现的那一刻,令得作战的双方,都有点始料未及、不明所以。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犹如巨大的堤防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老鼠洞,然后轰然的崩塌了…………
变化悄然出现的那一刻,老虎营的本阵中,尉迟敬德正在看军情府最新送来的关于李靖的一些情报信息,特别是王君临给李靖的一些点评。
看过之后,尉迟敬德才对李靖竟然拥有如此排兵布阵能力,表示释然,但也是惊讶之极,自家王爷竟然早就让军情府盯着此人,可是此人在之前分明就没有什么名声。
黑暗中,尉迟敬德突然若有所觉,陡然皱起了眉头,他将目光望向战阵的一侧,举起马鞭,说道:“那是什么…………李靖又在打什么主意?”
旁边亲兵拿着望远镜,也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将军,对方看起来像是后撤,或者是重组攻击?”
“李靖狡猾,传令右翼放慢速度,往中军所部集中,不许冒进、严防敌军有诈!快!”
随着尉迟敬德的下令,传令兵飞驰而下,整个老虎营本阵在紧张的气氛中更为喧嚣的运作起来。
而在对面门阀联军中,李靖望着那侧翼的情况,陡然间下意识的策马奔出了几步,脸色大变中,然后停下,大声吼道:“怎么回事!为何后退!”
“将军,是高玄郡高氏的一万人马…………”
“我知道是高氏的人,我也得到消息,王君临派了水师攻打高玄郡,但毕竟只是水师而已,以高氏在高玄郡经营三百多年,断不会轻易失守。但我也知道可能会让他们人心不稳,所以让他们一直在侧面打秋风,只做小打小闹的佯攻,只是为何要撤…………传我命令,让他们向前…
………死都要给我向前,绝对不能后撤。”
嘴里面虽然这样说,但是李靖心中清楚,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严重影响了这一万人军心士气,否则之前都能够坚持击战五个多时辰,怎么突然就不行了,而且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军队,打到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会听他的号令死战。
李靖忽然后悔自己不该让这一万高氏的人马上战场,但话说回来不让他们上场,少了这一万人牵制的三四千老虎营的人马,战到最后,自己多半还是要输。
这看似突然,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必然的情况,令得李靖措手不及。
战场极大,又是夜晚,等到看清楚变化的时候,左边侧翼的一万高氏人马已经慌乱后撤,暴露出的防线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直接影响到了旁边友军的战意士气,连锁反应之下,如同潮水一般的溃败从门阀联军左翼开始出现。
尉迟敬德没有犹豫多长时间,便下达了让身边精锐亲卫向门阀联军左翼冲击的命令。
李靖急忙调集骑兵从侧翼穿插而上,试图挡住老虎营的攻击。
然而,崩溃已经形成,李靖紧接着亲率本阵朝着这边疾冲而来。同时发出命令,试图令其他军队与高氏的一万人马拉开距离,重新组织起严密的防守,却仍然为时已晚。溃败的军势与自己直属的部队已经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所谓兵败如山倒,雪崩的形成,往往是由一片雪的倾倒造成的。
夜空中流过火光,剩下的便是不断的整军、不断的厮杀了。
对面,已经鏖战一天的老虎营再度恢复了怒涛一般的攻势,朝着还未崩溃隋军碾压过来,李靖只是下意识的挽住混乱的阵势,带领着军队朝着博陵郡溃败而去,心中对高氏充满了深深的怨言,都是废物啊!
他一想多半是高氏在高玄郡不断失利,消息传到了这一万人中间,导致军心动摇,否则今天这场大战他又怎么会输。
深夜,无数的溃兵涌入博陵郡城的大门,崔氏之主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这一幕,整个身体都已经冰冷起来,随着亲自断后的李靖统领的中军进入城门,远东军如潮水而来,冲向这座城池。
城门关上之后,崔氏之主跑下去,在混乱的军阵里找到了李靖,他身披大氅,手持钢刀,半身是血,目光之中布满血丝,犹如要择人而噬的猛虎。
崔氏之主想要质问几声,但这场大战他是站在城头亲眼目睹的,而且用的是想法设法从范阳郡那边弄来的望远镜,看得分外清楚,李靖表现出的排兵布阵的能力让他大吃一惊,知道此时绝不是质问李靖的时候,所以便温声说道:“药师,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只要有你在,我们便能守住郡城,后面援军还会不断到来……”
李靖刚见崔氏之主到来,心中咯噔一声,已经做好了被罢免军权的准备,此时一听,顿时长松了一口气,抱拳咬牙道:“崔公放心,今天战败只是个意外,高氏一万人出了问题,接下来守城,绝不会再出问题。”
………
………
风声呜咽,夜空之下巨大的城池。
当王君临表现出逐鹿天下的意思之后,相距范阳郡不远的崔氏便开始耗费大量钱粮招兵买马,练兵备战的同时,也耗费钱财加固郡城,如今城池高耸而坚固,犹如雌伏的巨兽。
而李靖带回的大军还有近六万人,只要粮食、军械充足,城外远东军也不过四万来人,虽然有诸多犀利攻城手段,但他们也不是没有防备,至少城池足够坚厚,不是随便能够炸塌的。而且,他们粮草也准备了很多,至少供大军三个月所用。
城池西面和南面,老虎营开始扎营,一天大战,他们也需要休整一下,攻城也要到明天了,而且经过白天大战之后,尉迟敬德再也没有了半点轻视之心,隐隐感觉有李靖坐镇,这博陵郡城恐怕没有那么好攻下来。
……
……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紫面天王雄阔海的地盘
除了洛阳周边五百里受京城的十万府兵精锐的威慑,还能保持基本秩序之外,整个中原如今彻底陷入一片混乱。
已经渐渐正规,且与普通贼寇明显不同的瓦岗寨控制了三分之一地盘,大隋朝廷还掌控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便被一些势力强大的流寇所掌控。
其中最大的一伙流寇却是这近两年来异军突起的紫面天王雄阔海一伙,如今他们有两万经过训练,并且有一定武装的战士,甚至攻克占领了河内郡的四个县城,眼看着攻下整个河内郡都大有可能。
“将军,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河内郡白水县城头,雄阔海身前身后,围着一大圈的他麾下的山东临沂刚晋升不久的各级军官。
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一年多前还只是扛着锄头干活的农民,如今经过一年多的历练和训练已经成为了一名何格军官样子,雄阔海本身也是贼首出身,训练军队和军官的事情当然是王君临派来的人进行。
“当然是真的!”雄阔海一拍胸脯,说道:“我可是听说了,范阳郡那边,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块土地,一家如果有四五口人的话,便能分到好几十亩土地啊!啧啧,这日子,过得可是滋润罗!”
“将军,每户都分这么多土地,哪有这么多的土地可分啊?像俺么老家,原来周员外一家都有好几千亩土地,其它人加起来也没有他一半多。”
雄阔海冷笑道:“说你没见识,你还不承认,你知道秦安王有多厉害不?”
“这个………秦安王他老人家有多厉害天下人都知道啊!他老人家事迹早就到处传遍了。”那人老老实实的说。
“秦安王在海外打下了几千个大岛,高句丽都成了秦安王的属地,整个河北六个郡都快成了秦安王的地盘,你知道这些地方有多大吗?不知道吧,告诉你,起码有十几个河内郡这么大,有的是上好的良田,这么多的土地,分都分
不完啊!”
周围响起一片的羡慕声,甚至传来了吞咽唾沫的声音,这些人原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土地一直是他们的赖以生存的命根.子,拥有土地则是他们祖祖辈辈的梦想。
“要是我们也能去范阳郡就好了,听说很多流民都去了范阳郡,分了田地。”另外有人开始帮腔了。
“我呸!”雄阔海吐了一口唾沫,“你们还真是没前途,没理想,你不知道远东军对于士兵的优惠吧,流民去了,免费分给田地,但是种子,耕牛等等还是要钱的,只不过可以分期偿还罢了,而要是远东军士兵的话,那可都是免费了,而且啊,士兵的军晌高得吓人,我听说一个士兵单拿军晌就可以养活一家老少。比狗屁朝廷军官们都拿得多。大伙儿想想,那一年可得有多少收入啊?老婆孩子热炕头,想想都流口水啊!”
如此的戏码每天都在雄阔海队伍里各处上演,按照王君临的指示,雄阔海的要通过远东军良好的福利政策对这些手下的士兵潜移默化,让他们对王君临所属势力产生好感,梦想归化,长期熏陶,直至水到渠成。
雄阔海正自说得口沫横飞之时,一名士兵飞快地跑来,大声喊道:“将军,将军!”
“嚎个什么劲呢?有事快说,有屁就放。”雄阔海站起来,笑骂道,这个士兵是雄阔海新收的亲兵,叫张石头,河内郡本地人,二十七八岁,老实木讷,话特少,但是自从上过一次战场,杀过一次人之后,作战极为勇敢,且又老实本份,所以雄阔海特意将他留在身边。
张石头满脸通红,一紧张,话说得更加不利索了,有些结巴的说道:“将军,城外面来……来了客人!”
“客人?”雄阔海惊讶地道:“奶奶的,老子这儿能有什么客人?问了是什么路数么?”
“他,他不说,只说他姓独孤,看他样子,却是嚣张得很,眼睛都长在额头上了!
”张石头缓过一口气来,说话也流利起来。
“姓孤独,还嚣张得很……哈哈哈哈……老子等这帮大贵族老爷很久了,去,将他带进来,带到议事厅。”雄阔海眸中精光闪动,站起来,拍拍屁股,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了,各自回去,按照教官教给你们的训练方法,抓紧时间训练部队。散了散了!”
………
………
“按照王爷的指示,寻找时机投靠独孤门阀为主的门阀势力,老子等的都快不耐烦了。”雄阔海一边心中暗自回忆军情府给他送来王君临的指示,一边走进房内。
“老夫是独孤家的人。”房内负着手坐在上座的一个中年人抬起头来,向着雄阔海拱了拱手,自我介绍,但语气之中,却看不到一丝丝对雄阔海的尊重,连一声将军竟也是不屑于叫上一叫。看他那样子,倒似主子见了奴才一般。
雄阔海大马金刀地站屋子中央,冷冷地看着这个自称为独孤家的人,想着对方待会要说什么。他身材高大,站那里,却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阁下是何人?找我有何要事?”
姓独孤的中年男子被雄阔海看得颇为不自,雄阔海身形魁梧得跟铁塔似的,脸色又黝黑发紫,本身就是一名高手,更是百战余生的主儿,残酷惨厉的战事经历得多了,手上也不知有多少条人命,身上自然而然地便有了一股常人没有的杀气和煞气,此时横眉冷目地发问,居然让这姓独孤的中年男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中年男子名叫独孤长明,是独孤长苏的一名胞弟,不由有些恼羞成怒,自己是什么人,在大隋都是正四品的官职,是天下第一门阀独孤嫡系核心人物,而眼前这个紫黑大个算个什么东西,一年多前,还只是一个毛贼,要不是自己肩负家主独孤长苏交付的重任,这粗俗的汉子连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眼下却居然蹬鼻子上脸。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强悍的李靖
自己已经申明姓独孤,天下人谁不知他们独孤势大,如今天子已经失去民心,他们独孤家便是天下间最尊贵的血脉,这该死的混球居然还如此无礼,真是见了鬼了。
在独孤长明想来,只要是自己一报家门,眼前这粗鲁汉子便应当惊喜地跪倒叩头,但对方的反应显然与他的预想反差太大,让他有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
“你竟然对老夫无礼?”董波明冷笑道:“你可知道老夫是独孤家……”
雄阔海哈哈大笑,砰的一拍桌子,骂道:“老子管你姓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老子这里聒噪,信不信老子现就将你剁了拿去喂狗!”
身后的张石头一听这话,唰地一声便拔刀出鞘,眼睛也瞪了起来,独孤长明身后的两人立即跨前一步,将独孤长明挡身后,喝道:“好大的胆子,尔等安敢如此无礼!”
雄阔海冷笑连连,转过身,好整以遐地拉住张石头的胳膊,将他的刀插回刀鞘,慢悠悠地走到一边,翘起二郎腿,坐到椅子上,说道:“独孤长明是吧!你说我今天若是将你杀了,独孤家会派大大军灭了我呢?还是会继续派一个来过来和我谈呢?”
独孤长苏不由脸色一变,他知道若真被对方杀了,以家主那唯利是图的德行,自己可能真的白死了,这雄阔海如今不但有两万可战之兵,最主要的是已经占据了大半河内郡,而河内郡的位置极为关键,是阻挡王君临往中原扩展势力桥头堡,是王君临向中原方向发兵之时所必须拿下的战略要点。
而要攻下雄阔海所占据的河内郡,即使以他们门阀联军的战力,保守估计也至少要半个月时间,且损失人数不会少于四五千。这种情况下,死了他独孤长明,只要雄阔海投诚了王君临,他不但死的将毫无价值,而且还惹恼家主。
独孤长明虽然羞怒无比,但是脑海中念头百转之下,却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将无比的怨恨生生地吞进肚子里去,真要惹恼了这个杀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砍了自己,那才真叫一个冤呢!
更何况,自己此来可是带着家主的指令,要招揽这个雄阔海的,要是办砸或者反目成仇,回去家主也不会饶了自己。
“好吧,雄将军,我今天来这里是有要事与你相商,不是来与你吵架的。” 独孤长明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脸温和之色说道。
雄阔海提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地灌了一气,将酒壶重重地一搁,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们独孤家那可是高高上的大人物啊,不知找老子这样的泥腿子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
独孤长明装作没有听见雄阔海的讽刺,径自说道:“雄将军难道一直想当贼首不成,眼下我便给雄将军带来了一条直上青云的道路。”
“青云之上的道路?”雄阔海笑道:“老子只想着好好活下去,可没有想过什么青云之上的道路。”
“雄将军这话可就错了,再说,将军难道就不给麾下两万名儿郎想一想,不给他们找条活路?”
好了,不说废话了,老子知道你们独孤家势力庞大,老子们的粮草也不够用了,何去何从也一片茫然,你说说投靠你们有什么好处?”雄阔海看起来被独孤长明一席话说的有些动心。
独孤长明眼睛一亮,心中大喜,在他看来雄阔海已经被他说动,赶紧趁热打铁,说道:“雄将军,如今天下改朝换代已经成为必然,我独孤家上千年传承,所扶持的向来都是真龙之主,只要雄将军投靠了我们,将来便是开国功臣。”
雄阔海心中好笑,眸中也终于出现意动之色,但脸上却故作为难之色,说道:“只是我们这两万来人没有什么好的武器装备,又缺少粮草,这里距离洛阳又近,朝廷官兵一直调集大军想要夺回河内郡,还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独孤长明赶紧说道:“只要将军答应听命于我独孤家,所属大军所需要的武器装备和粮草都会由我们独孤家提供,甚至军饷都可以给将军担负一部分。”
雄阔海抽了一下鼻子,故作犹豫之后,勉为其难地说道:“向你们投诚也行,但你们可不能夺了我的兵权。”
“雄将军大可放心,将军麾下的人马没有任何人会染指,始终会听命于雄将军。”一听雄阔海终于正面答应,独孤长明心中欣喜若狂,心想自己的大功已经到手,说道:“我就知道雄将军是个不会不顾手下兄弟的明白人,咱就这么说定,我这里有一份协议,将军只要签了,回头我还会给将军送十几名替将军打理事情的文官,当然也会给将军送武器装备和粮草过来,将军只要在这半年内,将整个河内郡拿下,并牢牢守住就行。”
“只要你们独孤家有足够的武器和粮草,我就能将整个河内郡变成我的地盘,并且牢牢守住!”雄阔海说道,心里却大笑,王爷交待的事情没想到这般轻易的实现了。
……
……
独孤长明喜颠颠地走了,最近门阀联军调集十数万人在博陵郡与王君临的远东军进行大战,这场注定持续时间不会短的战争至关重要,要是赢了,便可重创王君临不说,还可以将王君临不可一世的气焰打下去。
站在城头,看着独孤长明出城的背影,张石头有些迟疑的地看着雄阔海,说道:“将军,咱们真要投靠独孤家,给他们打仗啊?”
雄阔海呸了一口,说道:“蠢才才会去,这些大贵族,大门阀没有一个好东西。”张石头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他们不来惹我们,我们也不打他们,管他是官兵,还是门阀,咱们种田打粮,两不相帮!”
雄阔海嘿嘿地笑起来,张石头想得天真,也不想想,真要如此,将来不管那家获胜,那咱们一帮人焉能有好果子吃,不过老子这般人物,也就王爷这样的人物才能让老子俯首听命。将来这些地盘自然是要交给王爷的,如今他就一个目的,混进门阀联军之中,为将来王爷与门阀支持的太原李氏决战之时,给对方致命一击。
……
……
独孤长明喜滋滋地回
到太原,见到了独孤长苏和李渊等人,自然是大大地吹嘘了一番自己是如何舌灿莲花,说动了雄阔海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只要给对方一些武器和粮草,对方就能替他们打下并守好河内郡,这让李渊和独孤长苏大喜,给独孤长明记了一大功。
接下来几天,独孤家族很快地动用一些秘密渠道,开始向雄阔海输送武器装备和粮草,甚至还有一些银钱,顺便也送去了十几名文官。
雄阔海也很配合的开始攻打河内郡其他两个县城,以及还掌控在朝廷手中的郡城。
………
………
博陵郡城下,利镞穿骨,杀声冲天,尸横遍野…………
宽而湿的护城壕中填满了尸体,无贵无贱,同为枯骨…………寒风中扑面而来,犹有一阵阵血腥之气,可见白天两军搏杀的惨烈。
统领大军攻城的远东军老虎营主将尉迟敬德和雄武营主将王伯当万万没有想到博陵郡城池的防御居然如此牢固,如此不可撼动,他们的炸药竟然未能将对方城墙炸塌不说,处处都是杀人的陷阱。
到这个时候,尉迟敬德才明白,之前李靖带兵与他野战的同时,分明是趁机在博陵郡城内外做了不少准备。
五天大战下来,雄武营和老虎营各自损耗了近两千人马,这对以往远东军攻城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损失,对大军士气也受到了一定的打击。而城内守军损失自然要比他们少得多。
不管是尉迟敬德,还是王伯当,都是征战沙场多年,攻城经验极为丰富。五天下来,他们却已经认识到守军竟然把这座城池打造成一座死亡地狱。
要知道远东军的攻城器械何等犀利,准备得也是无比完备。可是他们总有一种不能尽展其长的感觉,每一次,当他们想要采取某种攻城战术时,城中似乎总能提前一步做好相应的对策,让他们无从施展。
他们是攻的一方,可是每次出手,似乎总能被对方先找到他的弱点,先行反制回来,这支庞大的战争机器在高明的对手面前驱动起来令他力不从心,一柄上百斤重的大锤,毫无疑问是能砸碎眼前这块巨石,就算不能一下击碎它,也能一块一块地把它削成碎片,可是举起这柄重锤的是一个小孩子,漫说敲碎它,不砸伤自己的脚就不错了。
再加上门阀援军往博陵郡已经先后又聚集来了六万多人马,这些人同样通过某种方式被城内的李靖总体调度,仿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局。
以至于尉迟敬德和王伯当感觉,明明博陵郡城在守,他们在攻,可他们却有一种四面受敌的感觉。
这一战如果赢了,所有的损失都可以十倍、百倍的补偿回来,可是当他们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攻下这座博陵郡城,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也不附和王君临一直给他们灌输的战场理念。
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后面战局的发展远远超过他们想像之外。
…………
…………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聂小雨亲临
王君临带着聂小雨,以及从蛇岛调集来的两百名死士,来到了博陵城名远东军营。
中军大营营帐之中,王君临与老虎营主将尉迟敬德、雄武营主将王伯当、特战队大队长张天冈见过礼之后,便开始紧张议事。
三位主将见王君临神色如常,语气温和,并没有怪罪之意,才暗中微微松了口气,如今河北其他两郡已经全部攻下,杜如晦和刘子明精心挑选的官吏也已经到了这两郡开始战后之事,但博陵郡不但迟迟拿不下,如今门阀援军不断增多,城内城外已经加起来有十四万人。
虽然兵力是对方的一半,但话说回来其他两郡罗士信带领的旋风营和陆寒带领的铁枪营与敌方兵力之比同样如此。
所以尉迟敬德、王伯当和张天冈本来是心怀忐忑,担心王君临会怪罪下来,但等他们主动单膝跪地认罪之后,王君临不但没有丝毫怪罪他们,而且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此事揭过了。
听了三人简单讲述了当前攻城博陵郡城局势之后,王君临并没有过多担忧,一脸莫名的说道:“城中守将李靖,此人在兵法谋略方面造诣极高,野战和守城方面都是高手,城中兵力和粮草又充足,崔氏又不吝啬赏赐,所以守军士兵军心保持得很不错,最主要的是敌人显然对于我们的火药武器的防范有过深入的研究,而且应对方法颇为有效。”
几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王君临目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大家不用担心,破城之法我已经想好,最迟三日后便可破城。”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几人都是战阵经验极为丰富且领军大仗的能手,这些天下来,损失不少。
面对博陵郡城滴水不漏的防御,若是他们麾下兵马有十数万,且时间充足的情况下,经过一两个月他们还有一定信心攻破博陵郡城,当然消耗也会很多,可问题是这本来就不符合远东军作战要求,而且如今敌军城内城外是他们
的两倍之多,这也就是远东军,若是换成其他军队,要不反败了,要不就撤退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别人说此大话,他们绝对会嗤之以鼻。但自家王爷可是奇迹的代名词。
这些年来,王君临创造的一件件奇迹,在事前世人看来无不是不可能完成的。每一件惊人事迹无不都是在不可能情况之下做出了让整个天下都大吃一惊之事。
所以,王君临说最迟三日后便可破城,三人虽然吃惊,但却不由得不相信。
三人这样想着,心中对于王君临破城之法却是好奇的要死,但王君临一时间没有说,三人也不好问,只能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王君临,等他说出破城之法。
王君临将三个神色看在眼中,不由心想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和世人心中威望,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便能够轻易使几乎所有人信服。这就是身份和名望的好处。
王君临想到这里,神色一肃,众人心中一凛,王君临这才说道:“从明天开始,东城守军撤军,集中攻打三面。”
“开一面?”
“不错,开一面,绕城三匝,水泄不通,你们是要逼着守军誓死抵抗么?城开一面,不管是守军还是城中百姓,有了一线生机,都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坚决,就算他们明知是计,必死的信念也会动摇。此外,敌人来了不少援军,他们会想办法让部分军队进城,我们要给对方部分援军创造能够合理进城的机会,而进入城中这些人将会是此次破城的关键。”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有些猜测,但更多的是疑问。
“王爷,后面我们怎么做?”王伯当犹豫了一下,恭敬无比的问道。
王君临目光扫过三人,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听我命令行事便是。”
三人不敢不遵,毫不犹豫的恭敬称是。
…………
…………
第二日,远东军暂缓攻城,放开西
城,收拢大军,重新部署营盘。
然后,王君临命令他们依托床弩、抛石机等远程攻击武器压制着城头的火力,三面大军开始重筑营盘。
远东军营前开始大兴土木,而且是聂小雨亲自主持。
一个营寨,绝不只是一个歇息睡觉的地方,设计完美的营盘,不止可以防止敌人袭击,甚至可以做为进攻失败时反攻为守的屏障,一个修建良好的工事体系是很难攻破的,就像面前那座并不十分险峻的博陵郡城,却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强大防御力。
只是此举让尉迟敬德、王伯当、张天冈感到疑惑。因为若是做好长期准备攻城,那自然加固营盘不会有错,可是王君临明明在昨晚给他们说三天之内破城…………这又是为何呢?
不过疑惑归疑惑,三人自然是不敢不服从王君临的命令,更何况主持具体部署的是聂小雨,三人虽然都是一代猛将,但都上过蛇岛军官培训班,都是聂小雨的短期培训学生,知道这位绝美老师的恐怖和神秘,以及诡异。
宽近五丈的第一道壕沟,三丈宽的第二道和第三道壕沟,壕沟中置尖桩,然后引水灌注,再后面是护堤,加胸墙和雉堞,墙上向外斜列着削尖的木桩。
护堤上每隔二十五步修设一座箭楼,前两道壕沟间让人去砍伐了许多荆棘密布期间,护堤和第一道壕沟之间又让善长布置陷阱机关的军情府相关高手指点着遍布许多杀人机关,漫说夜晚来袭,就算光天化日之下,不费上一天功夫,也休想在对方的箭雨下铲除这些障碍,除非从宽有四丈的通行通道出入,否则小股袭扰的军队将完全失去作用,只需使少数箭手守卫,营中士兵就能安枕歇息了。
聂小雨又命远东军赴护城河上游切断水源,引水他流,城中虽有活水,但宽十五丈、深及两丈以上的护城河水一旦干涸,填平若干河段之后,各种巨型攻城器械就能直接搭到城墙上,同时护城河水没了,也容易挖掘地道。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李靖的手段
当然,城中守军也可以挖掘地道进行反制,但是挖地道未必一定要潜近城去,如果要破坏城墙,那就先得解决这条护城河了。此举让人感觉又是准备要长期攻城。
改四面包围为三面围城之后,各面城墙方向军中的攻城器械开始集中起来,王君临又在第三日下令将攻城器械进一步集中,大量的攻城器械集中到了一面城墙处,两百多具云梯如果同时间搭在同一面城墙上,足以覆盖这面城墙,无数的士兵蚁附而上,在很大程度上抵消守军的地利优势。
折叠桥、鹅车洞子、木牛,攻撞车,木幔、扬尘车…………等攻城器械也开始徐徐调动,依其功用,重新进行调配、集结,远东军这样浩大的举动马上引起了城中守军的注意,王君临和聂小雨站在营中竖起的高十余丈的望楼上,变态的视力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中一队队兵马像兵蚁一般来来去去,似乎应对着他们的反应,正在做出新的部署。而博陵郡城墙上人们却看不清他的人。
“李靖不愧是名传千古的军神,不愧是历史上以一已之力灭了突厥,又让李世民都忌惮之极的人物,若非有小雨存在,所用破城之法已经超越寻常人的想像,这博陵郡城还真不好攻破。”王君临喃喃自语。
同样是在这一天,门阀联军一万援军趁乱冲过远东军的封锁,在拿出信物和说出密语同时,立刻下令打开西城门将他们放进了城。而其中一人却是沈果儿所装扮。
…………
…………
早在接到消息,李靖向博陵郡赶来时,王君临便让沈果儿派出大量探子、杀手全部潜入博陵郡城内。
这些天远东军攻打博陵郡,这些军情府探子和杀手没有接受到沈果儿的命令,没有擅自出手,但却一直在潜伏的同时,暗中做着刺杀博陵郡城内一些人或者烧毁博陵郡大军粮草的准备。
至于从里面破城,李靖是什么人,早就想到这种可能,做了严密的防备,以他们这些人手和实力却
还是有些欠缺,去强行做也不过是送死,所以他们从未想过。
今天,沈果儿进城,给这些军情府探子和杀手下达了一道命令,这道命令的内容也是他们这些天反复准备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沈果儿带了几样聂小雨闲得无聊随手做一些小玩意,比如一种很难被扑灭的燃烧物。
…………
…………
远东军在王君临号令之下,保持攻守一致、配合作战的步调,继续进行正常攻城,除了看似针对城防严密做了一些调整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更不会让博陵郡守军从这些变化中看出王君临的的计划。
王君临这十数年来,参加或者统领指挥大大小战争也不在少数,除了野战之外,大多数都是攻城,给他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和心得,再加上有聂小雨精心计算,才有如此信心。
抛石机密集发射的巨石砸得博陵郡城头破烂不堪,守军纷纷避入藏兵洞。待抛石机停止发射,才又重新占据城头。
这时,远东军不惜损耗箭矢,铺天盖地的箭雨便落向博陵郡城墙。不过,负责守城的李靖不愧是以守城名闻天下,城头出现了许多可以移动的方形尖顶的虚棚,这是以巨木为骨,牛皮为表的遮蔽物,牛皮既软且韧,箭矢以抛物线的角度射中后已不能对幔帐中所藏的士兵产生威胁,而士兵藏于其中,却能及时观察到城外军队的阵形移动,进而部署到迎击地点。
这样的打法,对攻城一方,消耗箭矢和攻城器械速度极快,但已方士兵的损失却大幅度减少。
不过,王君临既然要让博陵郡守军不能因为远东军攻击节奏变化太明显,从而有所怀疑,影响后面计划,正常攻城还是要继续,一些损失却也是没法避免的。
“放踏橛箭,准备攻城!”
望楼上号旗飘扬,一排排车弩对准了城墙,槌子敲向牙发,小臂粗的短弩带着刺破耳膜的巨啸呼号着扑向城墙,一排排钉入厚厚的墙壁,士兵扑近
城墙时,可以借此攀援登爬。
一队队士兵站在牛皮遮幔后面,推着装了木轮的折叠桥、填壕车在矢箭的掩护下迅速向前扑去,博陵郡城的护城河已经进行了拓宽和掘深,但是水流已经被王君临派人去上游截断了,护城壕中的积水只留下一尺左右,水中露出一柄柄顶端削得锋利的巨篙。
“吱嘎吱嘎…………”
虽说削轴和辘轳上已经上了油,迅速转动起来还是发出牙酸的声响,远东军盐城武器装备生产基地的能工巧匠按照军情府武器司研究发明精心打制的飞桥冒着城下泼下的箭雨铺到了水面上,然后转动绞索,将折叠的另一半桥面向前延伸出去,搭在了对面的河岸上。
十具壕桥,形成了一面宽大十五丈的桥面,已使整个护城河变成了一面平地。
这种飞桥却是一年前盐城那边发明之一,不过不是聂小雨的作品,而是一名工匠发明的,当时王君临曾经下旨盐城那边进行了赏赐,并且按照王君临的要求,给发明了这种飞桥的工匠直接赏赐了从八品官职。
当时这件事在盐城武器装备生产基地引起了一场小轰动,无数年来,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寻常工匠能够以这种方式得官。
盐城武器装备生产基地从各地想办法招进来的各行各业能工巧匠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开始绞尽脑汁,进行各种发明研究创造。
以致于后来即使没有聂小雨的提点,他们也在聂小雨之前提供一些理论基础和一些构思的启发下,发明了不少好东西。
因为有王君临亲自推动,盐城那边拿出的这种飞桥经过大量生产之后,已经装备部队,此次也被远东军带了过来,正好用上。
“笃笃笃…………”城头的箭矢换成了火箭,不再射人而改射桥面,但是当时武器装备生产基地的研究人员已经对这些常规进攻考虑到,桥面大多以铁皮包裹,箭矢难伤,除非大火烘烤,像箭头上这点火苗,不能射穿桥面,很难发挥作用。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喷火器
“杀杀杀!”一大队士兵举着盾牌,扛着拒马枪、鹿角跑过壕桥去了。
弓弩手们站得远远的,凭借着他们优势的弩.弓,向城头进行着最后的压制,城上除了八牛弩,寻常的弓箭即便能够射到他们面前,也已很难发生杀伤效果了,所以他们根本无所顾忌,肆意地进行着压制性的攻击。
远东军士兵们迅速在城门附近布设了拒马枪、鹿角阵,因为攻城战时,攻方即便有骑兵也很难靠近城下,可城中和城门外的瓮城中却随时可以派出轻骑剿杀攻城士卒,所以在城门附近要布置障碍物,以防反被攻击。
由于有后方弩箭的压制掩护,城上守军不敢随意站起射箭,零星射下的箭矢只伤了为数不多的士兵,这些士兵布置妥了障碍,大批的云梯便被推过了壕桥。
在李靖的指挥下,若是寻常云梯搭在城墙上时,城中立刻探出无数柄长达数丈的撞杆,云梯立足未稳,便有许多被撞杆推倒,带着蚁附其上的许多士兵轰然砸在地面上。
但远东军武器的先进性却使他们的进攻发挥了强大的效力,云梯顶上设计巧妙的挂钩往墙上一撞,便牢牢地咬紧了城墙,撞杆根本撞不开它,攻城的远东军根本不必照管云梯,就可以全速攀爬,许多士兵还借助射在城墙的踏橛箭,口中咬着长刀向上攀爬。
只是,李靖毕竟是李靖,华夏历史上能够被称为军神的也就这么一个人,他早有准备,一旦发现对方的云梯不能撞开,一声令下,城中旗号闪动,忽然推出了许多口黑色的长桶。
王君临站在城外巢车上面远远看着,只见那一口口黑色的长桶前端突然喷吐出一道道长长的火舌,火舌落在云梯上立即附着一片,猛烈燃烧,不由为之咋舌,没想到博陵郡竟然…………竟然连火焰喷射器都有了?这会不会也是李靖带来的手段?
王君临有着后世科学经验,一眼就能够看出,这种武器,真的像极了比较笨拙一些的火焰喷射器,的确是一种守城利器。并且他还能够想到,那所谓猛
火,其实就是后世石油的燃烧,不过这个时代还叫猛火油,那些黑色的桶状物是用硬铁铸就,上有注口,可以连续注入石油,后有风筒,可以压缩空气,中人皆糜烂,水不能灭,杀伤力极大。
确定了此物的功效之后,王君临对旁边亲兵吩咐道:“将此物记下,破城之后,找到实物,拿回范阳郡交由盐城那边进行研究。”
亲兵恭敬称是,并且赶紧拿出一个小册子和炭笔快速的将王君临吩咐记了下来。王君临身边的每一名随从和亲兵都会随身带一只炭笔,这是他们的习惯,也是要求。
紧接着,王君临立即命令十余具望楼趋向敌阵,这望楼比城墙还高出许多,主要作用是主将站在远处居高临下可以望城中动静,但是也可以在上面广设弓弩手,有目的的射杀特定人群。
这十余具望楼靠近了去,居高临下,飞矢如蝗,专门射杀操纵猛火桶的守军战士,还有大力神投手抛出手榴弹,与那猛火油桶一起在城头上爆炸,炸死一片片守军士兵,成片的人被点燃,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被李靖冷漠的一声令下,全部推下城头。
这一下子,守军再也不敢随意彡猛火油桶,但是李靖的手段绝不止此,随着他一声声令下,城中守军马上张开了猛火油桶两侧和上方的翻盖挡板,同时组织了专门的箭手与望楼上的士兵进行对射。
攻城战当然不只是奇门兵器的展示,也不是只凭这些是否先进就一定能够取胜的,最终的胜负,仍在要由人来操纵。否则王君临直接抛射炸药包将城墙炸塌算了。
再说,至少在地利上,城中守军是占着先机的,守城士兵与攻城的将士围绕着三面城墙浴血厮杀,攻城战中伤亡率最高的时刻,就是这种攻城的时候。
夜叉檑翻滚着扑下了城墙,上边无数尖锐的长钉,扎得攻城士兵头破血流,一具夜叉擂抛下,便有许多士兵惨呼着摔向地面,地上又牢牢地插着许多尖锐的木桩,刺得他们肠穿肚烂。
一具攻向城门的木驴车被铁撞木
刺穿了顶部,然后猛火油自上面浇灌下来,紧跟着抛下一支火把,许多士兵浑身着火,惨叫着从木驴车张开的可挡滚木擂石和箭矢的护翼下跑了出来,又被乱箭射死在地上。
大旗挥动,烽烟如云,金鼓声鸣,杀声如潮。
数十块巨大的炸药包呼啸着砸到城头,爆炸声中,尽管守军士兵退的够快,但还是死伤一片,经过特殊加厚加固的城头也碎裂一片。
紧接着,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人如蚁聚,流矢如雨,城头上下到处是一片刀光剑影,滚木擂石、沸汤滚油,毫不吝啬地浇下去,浇出一片片凄厉的惨叫,一枝枝箭矢,也在飞快地夺去城头士兵的生命。
不时有人冲上城墙,又被守军拼命地压制回来,后面的人踏着战友的尸体又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狼牙拍一拍下去,血肉四溅;巨大的滚木擂石将无数士兵砸得血肉模糊;时而有人浑身着火,挥舞着双手绝望地摔下城头,时而有人被车弩贯入皮甲,手中的长枪还未搠中爬上城墙的士兵,便惨叫着倒飞出去四丈有余。
每个人都在扮演着生杀予夺的死神角色,又在扮演着被人收割的生命。但是他们没有一刻的犹豫,做为一个战士,他们的生命本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辉煌。
大战一刻不停地持续着,将过中午,王君临仍一动不动地站在中军观敌阵,脸上始终面无表情,对于慈不掌兵的道理自然是再明白不过,需要他不计牺牲的时候,他只能强迫自己冷血,即使眼前这些牺牲可能没有必要,或者完全可以避免。
事实上,王君临还有取巧的手段攻下此城,并且损失不会太大,但那样会让军队在攻城战时形成依赖,就如这次攻城,以往依赖的火药失利,远东军的军队士气一下子受到了影响,所以王君临决定这次尽可能 的不用火药武器,攻下这座由军神李靖驻守的城池。
ps:实在是非常非常抱歉,最近忙活工作的事情,断了一个多周,现在工作终于定下了,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