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和两大美女赌博
王君临算是首次玩这种赌法,
连输三次,赔掉大半筹码,四周的人愈聚愈多,均把彩注押在孙灵儿那副牌上,包括原本在座推牌的赌客,不知不觉中直接演变为王君临和孙灵儿对赌,而后者则代表所有押注者之局。这样一来,对王君临来说,不论输嬴都是不小数目,但孙灵儿至多只是输掉一局的押注。
孙灵儿乌溜溜的美目静如止水的紧盯着王君临,眼中有着嘲讽,和看着冤大头的不屑,但王君临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牌九是以两骰的点子组成合共三十二张牌子、二十一种牌式,九种为单数,十二种为双数。一般赌法是二至四人,据掷骰的点数,各领六张,庄家多领一张并率先打牌,接着依次摸牌、或碰吃或出牌,凡手中的牌能组成两副花色加一夷牌,可推牌得胜,按花色的系数和夷牌的点数计算赢注。
又一次正要掷骰子发牌,一把清甜柔美的声音响起道:“且慢!”
众人愕然瞧去,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不知用什么身法挤到最前列的位置,以一个优雅动人的姿势坐进孙灵儿和王君临之间的座位上,笑盈盈的道:“奴家来凑热闹。”
众人都看呆了,无不感到惊艳之极,一时都忘记抗议好事被阻延。像孙灵儿这种姿容,在古交城已经是大美女,本就不多见,但与这新来的美女相比,却还差了一筹。
此女不是别人,赫然是隐杀门二号杀手张出尘。
王君临心中一凛,看了一眼张出尘,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王君临注意到孙灵儿同样打量了一眼张出尘,眼中竟然只有好奇,没有丝毫的羡慕和嫉妒,心想此女的心思好像全部在赌术上面,正常女子的一些心思反而没有了。
王君临迎上张出尘清澈澄明的眼神,从容笑道:“既是如此,那我重新洗牌吧。”
张出尘作个耸肩表示不介意的漂亮动作,淡淡道:“请随便!”
王君临探手洗牌。
众人不知如何,心中都紧张起来,不再喧哗,屏息静气的全神注视。张出尘的目光则落在王君临双手上,一眨不眨的瞧着,似要从而窥破王君临的身份。
王君临三两下将牌子叠得整齐妥当,心想该是试验他琢磨出来的共振秘法用在赌术上的效果了。
他此时施展的是罗鬼手教的洗牌叠牌术,以独门手法擦牌撞牌,再凭听牌法去记紧其中几张牌。
最理想当然是记得全部三十二张牌,但这是不可能的。罗鬼手亦只能辨记六至八张牌,王君临就学了两天,五张牌则已是他的极限,但已非常管用。
孙灵儿首次露出凝重神色,因为王君临的手法让她竟然“听牌”失败。
众人纷纷押注,王君临微微一笑,把骰子递给孙灵儿,淡然自若道:“这一局不若由孙小姐掷骰,如何?”
孙灵儿怔了怔后,才接过骰子,掷往桌面。
王君临朝张出尘瞧去,双目中精光骤现。
张出尘猝不及防下给他望得芳心微凛,王君临趁机放在桌子上的右手中注入一丝真气,沿桌面延伸,游往仍在桌面滚动的骰子处,顿时那块桌面开始出现肉眼难以察觉的轻微振动。
由于王君临和孙灵儿、张出尘三者间的微妙关系,令这一角笼罩异乎寻常,像拉满弓弦,蓄势待发的紧张气氛。
王君临目光转到骰子时,骰子停下,全体三点向上成九点。旁观者中惊叹连连。
孙灵儿忽然道:“尚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王君临漫不经意的答道:“本人王子明。”
话音一落,他转向旁边赌场的摊官道:“请代发牌。”
摊官到此刻才醒悟到王君临竟然是赌术高手,还以为他早先只是装蒜,忙为三人发牌。
众人伸长脖子,全神注视。
四周虽喧闹震厅,这处却是鸦雀无声。
王君临神色从容。当每人各有一组两张牌时,忽然叫停,道:“不若我们来一手斗大小,掀牌决胜负如何?”
孙灵儿都不看桌上的牌,秀眉轻蹙的死死盯着王君临,突然感觉王君临深不可测,竟然隐隐感到自己落在下风。
这种赌法倒不是王君临新创的。原来牌九有多种赌法,其中之一是以两张牌为一组,掷骰后,根据点数各拿自己的一份,拿后直接摊出以决胜负,俗称此法为小牌九。
但像王君临这样临时改变赌法却是非常罕有,但更添刺激,众人都大感痛快。
孙灵儿似有点不敌王君临的目光,望向张出尘道:“这位姐姐意下如何?”
张出尘迎上王君临锐利冷酷的目光,嫣然一笑,旁边传来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她这才徐徐道:“王子明是吧!是否容许加注?”
王君临心中暗笑,知道她瞧不穿自己曾做过手脚。这也难怪她,无论她实力有多高,刺杀之术有多强,亦难看破自己以共振之术研究出来的作弊赌术。
王君临现样笑道:“当然可以。”
张出尘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君临,说道:“那我加押十两黄金,就依你的方法摊牌决输赢吧!”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王君临还以为她最多是加百两白银,那已是大手笔的重注,足够一般平民百姓挣上十年,岂知竟是十两黄金,心中微感不妙起来。
张出尘把黄澄澄的金子丢在桌上,娇笑道:“庄家若输掉这手,够钱赔吗?”
众人目光集中到王君临剩下的筹码去,无不摇头。
这时谁都知道张出尘是冲着王君临来的。
孙灵儿微笑道:“王兄要不要奴家借笔钱给你应急?”
今趟不要说旁人,王君临自己都糊涂起来。若他是以真面目示人,还可解释是孙灵儿看上他。现在他易容之后容貌普通之极,孙灵儿为何会对他这么好?
“不用。”王君临一摆手,聂小雨拿出一个小袋子,从中掏出十枚金元宝,一枚十两,十枚便是百两。
“这是百两黄金。”现场有人惊呼,不少人盯着百两黄金,眸中满是贪婪。
孙灵儿也是神色一凝,叫来一个人,很快就拿来百两黄金的筹码。
第六百九十五章 赌鬼孙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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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压上,两位美女敢不敢跟。”王君临自感胜券在握,却是想起自己在后世拉斯维加斯赌城玩的时候场景,随口称呼孙灵儿和张出尘为美女。
张出尘和孙灵儿一听,前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王君临,后者则是俏脸红红的偷看了一眼王君临,竟然流露出了一副娇羞诱人的样子,让王君临心中一阵苦笑。
张出尘略一犹豫,便也换了百两黄金的筹码,孙灵儿桌子上筹码刚好够,便全部压上了。
百两黄金,大体相当于万两白银,这放在什么地方都算是豪赌了。
孙灵儿性格看起来颇为豪爽,三人压定筹码之后,她毫不在意的率先取起那两张牌,大力一拍,发出一声脆响,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然后再随手翻开,摊在桌面。
押注在她身上的人爆起一阵欢呼。
她翻开来的是一对四,在牌九中被称为“人牌”,属于赢面很大的牌面,除“天牌”和“地牌”外,再没有其他组合可胜过她。
张出尘亦翻牌示众,由武子四和五组成的红九,虽不及孙灵儿的“人牌”,但亦胜算极高。
王君临“面无表情”的瞧着两对牌,随手一掀牌,两张红九,正是‘天牌’,全场顿时传来一片惊呼。摊官将张出尘和孙灵儿的筹码全部推到了王君临眼前。
张出尘有些恼怒,他们隐杀门最是缺钱,她此次出山其中一个任务就筹集银两,上次替高颍出力,得了三万两银的酬劳,不想一把输了万两银子。
孙灵儿则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只是一双美目对王君临则越加好奇,也毫不掩饰对王君临的兴趣。
王君临再次洗牌、仍骰子、发牌,然后将身前价值三万两银子的筹码推到前面,说道:“我这次全压,两位小美女敢不敢跟。”
王君临故意称呼二人为‘小美女’,顿时惹得二女各有反应,前者瞪他,后者越加娇羞,但注意力却成功被他所吸引,趁此机会,他又施展了共振秘法作弊,将骰子点数换了。
孙灵儿一听,顿时收起脸上的娇羞,凝神盯着王君临看了半响,说道:“我跟。”
说话间,她挥手让人拿了三万两银子的筹码放在了桌子上。
王君临这才看向张出尘,后者一咬牙,说道:“算你们狠我不玩了。”
王君临不禁莞尔,心想传言中隐杀门非常缺钱,看来是真的。
张出尘没有押注,但却也没有就此离开,只是盯着桌子上的筹码,目光闪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王君临转头对有些紧张的孙灵儿说道:“孙小姐,那在下要翻牌了。”
“且慢。”不等孙灵儿回答,外面传来一男子声音。
众人裂开缺口,一个脸目阴鹭、脸肤泛青白,但样貌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在四名护卫簇拥之下走到孙灵儿旁边,后者立刻站起来,喊了一声:“爹爹!”
此人不是别人,竟是古交赌坊的坊主,太原王氏二老爷麾下四大赌术高手之一的“赌鬼”孙狐冲。
孙狐冲死死的盯着王君临看了一眼,对孙灵儿说道:“这一把爹爹替你赌。”
他话音一落,孙灵儿乖巧的起身,孙狐冲已经坐了下去,王君临自认为胜券在握,就要翻牌,耳中突然听到聂小雨的声音:“孙狐冲已经将孙灵儿的木牌换了,是一副大小通吃的双九天牌。”
王君临脸色不变,但心中却是大吃一惊,刚才孙狐冲和孙灵儿一个起身,一个坐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可是他分明没有丝毫察觉到异常,这父女两人是怎么将牌换掉的?
王君临自然不能再揭牌了,心中一动,说道:“不如我们换一个赌法。”
孙狐冲心中冷笑,问道:“阁下想要怎么赌?”
王君临说道:“在下若是能够言中孙坊主的牌面,便算我赢,若是猜不中,便算我输。”
孙狐冲闻言,吃了一惊,心中有些惊疑不定起来,说道:“我若是不想换玩法呢!”
王君临好似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立刻说道:“若是我再加两万两银子的筹码呢!”
孙狐冲越加惊疑不定起来,心想就算你够高明看见了我换牌,但绝看不见是什么牌,再加上对增加的两万两银子的贪婪,一咬牙说道:“好,我便答应你。”
王君临微微一笑,就要说话,多年赌场的经历让孙狐冲心中突感不妙,右手装作挽袖子,拂过他的牌。
王君临眸中精光一闪,突然喝道:“你最好不要乱动。”
话语间,他随手将自己的牌子拿起仍出去,嗤的一声,木牌直接深深的插入了孙狐冲眼前的实木梨桌内。
孙狐冲和孙灵儿顿时色变,除了张出尘之外,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众人所用牌面只是普通的白杨木所制造,而桌子却是质地坚硬的梨木所制,即使是用刀砍都要费好大力气,而且还要刀子锋利,可是王君临随后一仍,木牌竟然插入桌子内,这份功力对在场除了张出尘之外,简直是闻所未闻。
王君临冷然道:“愿赌服输,孙狐冲,你若敢动,我砍了你两只手。”
孙狐冲知道今日碰到了真正的赌术高手和武功高手,额上汗珠冒出,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可知道我们古交赌坊是谁的产业?”
王君临却没有理会他,说道:“阁下的牌是双九天牌。”
话音一落,他随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孙狐狸眼前的一对木牌,便自己翻了过来,果然是双九天牌。整个过程看起来神乎其神,引来旁边众人一阵惊叹。
王君临示意聂小雨将赢的三万两银子筹码加上他自己三万两银子筹码,换成六百两黄金,全部收入聂小雨背上的囊中,看了一眼孙狐冲和孙灵儿父女两人,又看了一眼盯着聂小雨囊中黄金看个不停的张出尘,转身就要扬长而去。
孙狐冲脸色数变,终于咽不下这口气,对方虽然露了一手,但终究没有动手,若是就此离去,实在是不甘心,他给身后一名护卫使了个眼色,这名护卫便拔刀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冲着王君临就是一刀。
第六百九十六章 杀出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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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临忽然停了下来,并且猛的一转身,而且诡异的是往旁边微微一错,刚好躲开了这名护卫的刀不说,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那名护卫的刀便到了王君临的手中,而且刀往这名护卫划去。
这名护卫一脸惊骇,被凌厉的刀气笼罩,眼睁睁地瞧着刀锋向自己左手划过来,偏是无法躲避。
“啊!”
这名护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往后跌退,“砰”的一声撞在赌桌上,齐腕断去的左手掉在在地上,断手处往外冒血,撒了一桌子。
嗤!
王君临看都没有看,随手将那把刀往后一抛,刚好插在孙狐冲身前,吓得后者一声惊叫,脸色变得苍白如雪,哪敢再有所动作。
说起来,他们古交赌坊至少有一两百武者打手,其实滞固期高手就有两个,这在一个城池赌坊来说,已经是极为奢侈了,要知道沈光、单雄信也只是滞固期的高手而已,这足以看出太原王氏不愧是千年世家,底蕴很深。
可是即使有再多的人,孙狐冲此时都不敢再下令出手,因为被断了一只手的正是两个滞固期高手中的一个,可是连对方一招都挡不住,刚才对方若是想杀人,不说断手,断头也是轻而易举。而他的一两百武者打手现在又不在他身边,万一动起手来,对方完全可以在他的人赶来之前杀了他,所以他没有再下令动手,而是暗中安排人去召集人手。
这时,内厅也传来一阵打斗声和惨叫声,然后的罗鬼手和春秋奴也走了出来,前者身上背着一个布囊,看起来比聂小雨背上的布囊里面东西还要多。
一名中年男子匆匆来到罗狐冲旁边说了一句什么,后者脸色大变,一脸杀机的看向罗鬼手,心想那变态我惹不起,还惹不起你,他正要下令出手,见王君临冲罗鬼手挥了挥手,后者和春秋奴笑着向王君临快步走去,孙狐冲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王君临一行离开。
“我赢了六万两银子,罗兄赢了多少。”王君临随口一边往赌场外走去,一边问道。
罗鬼手笑道:“多亏了公子派这位前辈出手护我安全,我才能将这十万两银子带出来。”
两人说话间踏出赌场的大门,来到车水马龙的街上,朝城外的方向走去。
两人同时跨过门槛,步下长石阶,来到院门外停满车马的广场中。
异变突起。
一百多名劲装大汉手持各类武器分别从车马后拥出来,把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一声冷哼从身后台阶处传下来道:“你们以为伤了我们古交赌坊的人,真能够走得那么容易吗?”
罗鬼手脸色微微一变,王君临含笑拍拍他的肩头,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来,面对被数十人牢牢护在后面的“赌鬼”孙狐冲,从容道:“笑话,你们赌坊输不起在先,又妄图动手抢银子,现在竟敢来指责我们不是。”
孙狐冲一方的人无不勃然大怒,孙狐冲喝道:“上!杀了他们。”
“锵!”
王君临反手将最先上来的一人刀夺过来,并且顺势割了此人的喉咙,一连砍出八刀,八名打手便惨叫着飞了出去,这一下顿时震慑住了古交赌坊的人。
王君临冷笑一声,随手将地上一具尸体的刀鞘拿起,将刀插在里面,笑道:“这刀还不错,我凑合着用几天。嗯!刚才这只是试刀,所以点到即止,若再有人敢逞强,就莫怪在我刀下无情。”
孙狐冲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是难以下台,咬牙道:“老三,你往都尉府跑一躺,请陈都尉派大军将他们拿下,就说这件事情对王家很重要。然后将他们的样貌特征全部记下,将今日之事快马报太原给二爷。”
王君临低声对春秋老奴说道:“麻烦前辈去一趟都尉府,和那位陈都尉聊会天,不要伤他。”
春秋老奴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聂小雨,心中叹了口气,隐在暗中消失不见。
王君临带着聂小雨和罗鬼手离开了赌坊,旁若无人的来到了大街上。
傍晚入城时,王君临对古交城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观,此时夜景才发觉其出色之处。
这个北靠汾河的商业大城,规模颇大,城呈方形,以十字大街为中轴,街衢房舍均整齐有序,临街的民房多以插拱出挑檐廊,夏日遮荫,霪雨防淋,既方便行人,感觉上更是亲切舒适。
只看家家户户的门面都用木雕花饰装修,便知住民殷富,人人貌似安居乐业,但王君临却知道,古交城之所以在这等时日还保持一定的繁荣,固然与其地理位置有关,但也与王家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因为古交城有三分之一的店铺和产业都是太原王氏所有。
之前杨谅活着还好,由汉王府压着,太原王氏虽然势力庞大,但不敢摆在明面上,可如今杨谅已死,以高颍的跟脚和杨谅长子的身份便不够看了,高颍甚至都不敢太过逼迫王氏,而王氏却既不表态支持高颍,也不表示反对,双方形成一种默契。但即使这样,王氏身为并州门阀之首的优势渐渐显现出来,这也是王君临特意冒着风险,费尽心思谋算王家的原因。
王君临心中一边估算着王家在并州,特别是在太原的势力,一边想着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
此时三人经过一道横跨长街的过街楼,王君临仰首上望,正欣赏其富饶特色的镂花窗户和翘起的屋檐,感受着市内喧闹的气氛时,突然心中一凛,一股难以形容,但又无比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时,聂小雨低语声传来:“隐杀门的2号来了,我还是找不到她的精确位置。”
“果然是张出尘来了。”王君临发现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和前两次张出尘刺杀他是一样。
果然,紧接着便异变突起。
楼底离地两丈许高的通街楼一扇雕镂精美,向着他们的大花窗突然爆炸开来,化作含蕴劲气的千万点木屑,朝下面经过的三人激射而来。
第六百九十七章 王氏二爷
早有警觉的王君临和聂小雨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
在张出尘动手前的一刹那,王君临发现这位堪称是除隐杀门1号之外,天底下最可怕刺客的目标并不是他和聂小雨,而是罗鬼手。
罗鬼手这个王氏不承认的女婿将会是王君临谋算太原王氏非常关键的一个棋子,所以王君临哪敢任由张出尘将他杀死,随手抽出刚才从古交赌坊武者手中缴获的长刀向半空中劈去。
王君临这一刀劈到半途的时候,张出尘的细剑已像一道闪电般,在激雨溅飞般的木屑助威下,向罗鬼手射去。
另一边聂小雨面无表情抬头上望时,见到的只是眩目的芒光,若是换成其他人,或者说正常人,此时什么都看不见,从而惊惶失措。但聂小雨自然不受丝毫影响,面色平静之中,她的风影剑也已经出鞘,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向其中一个点刺去,逼迫着张出尘刺向罗鬼手的这一剑不得不顿了一下,而这一顿,王君临的长刀已经劈了过来。
锵!
王君临的这一刀刚好砍在张出尘这雷霆万钧一剑的锋锐处。
张出尘的长剑立时传来一股奇怪的拉扯力道,使王君临全力的挡击不但完全用不上劲力,他手中长刀还差点脱手甩飞。
王君临冷哼一声,他的长刀瞬间振动无数次,张出尘脸色微变,长剑被荡开,而此时聂小雨的风影剑已往她后背再次刺来。
张出尘知道此时再无可能杀得了罗鬼手,事实上她此举目的本来就不是刺杀罗鬼手,而是进一步试探,确定一下王君临和聂小雨的身份。
对于他和聂小雨的易容装扮,王君临知道聂小雨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她脸上没有表情,若是知道她底细的人便可由此看出端倪,当然知道张出尘底细的人整个天下也不会超过一手之数,但张出尘正好是其中的一个。
所以,之前张出尘便怀疑他们,到古交赌坊和王君临赌钱,以及现如今刺杀都是对他们的试探。
“铮!铮!铮!”
王君临在张出尘身影如鬼魅一般升高前,倏忽又再劈出三刀。
张出尘硬挡了他三击,这才借力飞退回通过街楼的破窗去,聂小雨这时由下追至,宝剑先一步刺向她的右足心,岂知张出尘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身上长袍甩脱下来,一片黑云般往聂小雨罩下。
王君临被他迫得堕往地上时,聂小雨已经凌空横移,避过对方出人意表的怪招,只是此时张出尘已没入破洞里,并且转身站在破洞前。
聂小雨和王君临力道用尽,落在了地上。
交手至此,三人见到的只是张出尘鬼魅般的影子,一点看不到她的样貌,可见她的身法轻功高妙到了何种程度,而这也是她敢一个人屡次刺杀王君临一行,又能够全身而退的原因。
此时这里的打斗早已将路上行人吓的跑得远远的,也不怕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张出尘看着王君临说道:“给我三百两黄金,我便不将你的身份泄露。”
王君临看着她,心中一动,说道:“给你五百两黄金,除了让你保密之外,替我杀一个人。”
张出尘目光一闪,说道:“杀谁,若是高颍和杨素就算了,他们身边有很厉害的高手,我杀起来很麻烦?”
王君临说道:“不是高颍,也不是杨素,杀谁还没有想好,想好之后我会告诉你,多余的两百两黄金只是定金,等你帮我杀了人之后,我便给你再给十万两银子。”
张出尘闻言,顿时眼睛亮如灿星,毫不犹豫的说道:“好!现在给我黄金。”
王君临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张出尘会说话不算数,从聂小雨手中接过装有黄金的袋子,示意聂小雨拿出一百两,剩下的刚好是五百两黄金,随手仍给了张出尘,后者接到手中之后,便消失不见。
……
……
黄昏。
位于太原府王氏别院一处静厅内,王氏二爷悠闲地坐在椅内,右手托着茶盅,左手用盅盖拨着茶面的几片嫩叶,呷了一口浓香的江南重金送来的龙井茶。
另一名相貌堂堂,精神奕奕,一身华丽丝质儒服,腰跨宝刀,四十来岁的男子,垂手立在他左侧处,神态恭敬。
王氏二爷一脸享受地再呷了一口清茶,才将茶盅放在腿上,用左只手捧着,让茶热由盅身传进手和腿中,像在感受着宝贵的生命,望向那男子奇道:“宁二,为何你不坐下来?”
那被唤为宁二的男子肃然应是,将茶几另一边的椅子拉得侧了少许,才敢坐下,以示不敢和王氏二爷并排而坐。
被称为宁二的男子名叫宁少宝,不是别人,正是并州第一大江湖帮派百刀盟的掌门人,是并州最有势力的武林大豪,号称手下有三千刀客,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只是王氏二爷布在暗处的一着棋子。
王氏二爷道:“现在外面是什么形势?”
宁少宝恭敬地说道:“朝廷大军由杨素统领已经到达河东郡,高颍和日连部大酋长在上河谷讲和,双方休战,并州大军在高颍命令下,已经布下防线,准备迎战朝廷大军。”
王氏二爷微微一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朝廷统领大军的是杨素那个老狐狸,但皇帝派杨素统军却是有利有弊。”
宁少宝一愕道:“卑职愚钝,请二爷指点?”
王氏二爷含笑看着他,颇有考较他智力的味道。
宁少宝皱眉想了想,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说道:“卑职明白了,二爷的意思是杨素虽然是朝廷最适合带兵打仗的人,但却因为与毒将王君临是生死大仇,双方必然会内杠。”
王氏二爷嘿然道:“没错,若是换成其他人,有王君临在内与其配合,拿下并州只是迟早的事情,但如今杨素必然想要趁此机会杀王君临,而王君临也说不定想趁此机会想办法杀了杨素。”
说到这里,王家二爷眼睛往厅门望过去,低喝道:“张老,你来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 春秋使者再现
厅门像被一阵风吹了开来,人影一闪,一个满头白发,身形高大,手执拂尘的老者走了进来,躬身向王氏二爷行礼,并说道:“老夫见过二爷。”
王氏二爷伸手扶起这年纪比他大了二十多岁的王氏老供奉,看着其神色表情,说道:“张老,那罗小子是不是还活着?”
没错,来人正是前几天带人在路上拦截王君临的船,想要杀罗鬼手,被王君临挡下的三杀老人张乾。
张乾虽弓背头缩,仍比王氏二爷高上半个头,神情冷静沉稳,锐利的眼神先掠过站在一旁的宁少宝,没有立刻说道。
王氏二爷指着宁少宝,向张乾说道:“张老,这位是百刀盟的掌门宁少宝,如今并州乱局已定,老夫谋算多年的事情便有了机会,所以你们有时间要多亲近,说不定什么时候需要你们合作处事。”
张乾闻言震惊,喑忖王氏二爷实是老谋深算之致,他虽然知道百刀盟背后也是他的主家王氏,但一直以为是由王家之主掌控,不想百刀盟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倒向二爷。
两人互相见礼之后, 王氏二爷示意两人分左右坐下,三人才继续商议。
王氏二爷续回早先的话题道:“罗小子是不是没有被杀死?我的女儿现在何处?”
张乾沉声道:“罗小子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帮手,卑职不是其对手,现如今带着二小姐和小公子坐着船正赶往太原。”
王氏二爷大为意外,说道:“什么样的人,张老竟然都不是其对手。”
张乾苦笑道:“卑职正派人查探,目前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王氏二爷眸中闪过一道杀机,寒声说道:“不管是谁,敢插手我王家的事情,简直是找死。等他们来到太原之后,宁二,你派人将此人杀了,将我那不孝的女儿带到我面前来。至于罗小子,我知道他是天真的想通过赌术赢过我,然后让我成全他,既然如此我便给他一个机会。”
……
……
王君临和聂小雨在太原城行人疏落的街道上昂然举步。
此刻刚入亥时,以往这个时候太原城必然是华灯处处,热闹非凡,但如今朝廷大军压境的消息已经传开,整个并州都是人心惶惶,太原城同样如此,行人便比以往少了很多。
王君临一行下午的时候乘船来到了太原城外,按照王君临的意思他们分成三组各自行事,郑生秋带着萧凤儿暗中联络萧摩诃的旧部,以及南华会在太原城的势力,并想办法收拢控制在手中,而春秋老奴护着罗鬼手一家三口藏在另外地方,王君临则带着聂小雨看似是在漫步街头,实际上是往太原王氏府邸走去,他们想发挥聂小雨的侦察优势,打探一下王氏当前的情况。
此时两人转上大街,千步许外就是横跨一条汾河分支,号称是太原最热闹的晋阳桥。
这里行人车马骤然多起来。街上酒楼与青楼林立,笙歌盈耳,车马喧逐,辉煌的灯火下长街亮如白画。
两人同时看到在晋阳桥上,幽灵般矗立着,身着白袍,但身形显得有些娇小的老者。
此老在人潮中是如此与世格格不入,虽站在那里,却似来自另一个空间。
行人被他莫名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王君临神色变得一片凝重,因为此老不是别人,正是天下间已知的唯一的一名宗师春秋使者。
但王君临突然发现了春秋使者那不染一尘的赤足,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的疑惑。春秋使者面容丑陋,再加上身形相比男人来说显得甚是矮小,卖相实在是不怎么样,可是这一对赤足实在是太漂亮了。
春秋使者深幽的目光,紧锁不断接近的两人。
聂小雨和王君临分开少许,聂小雨突然对王君临道:“公子,我最近研究出了一种专门针对他的打法,你给我押阵,今天我刚好试一下效果。”
王君临略一犹豫,说道:“好!你把神弓给我!”
聂小雨将背上用布条包起来的神弓递给王君临。
“锵!”
风影剑出鞘。
聂小雨大步踏上桥头,朝春秋使者迫去。
路人终于发现了这边异状,惊叫着四散奔逃。
一时杀气漫天,大战一触即发。
春秋使者如梦似幻,犹如深潭一般的双眼,完全漠视四周争相走逐避难的男女老少,只凝注着刚步上晋阳桥头,离他至少尚有百多步的聂小雨身上,丑陋的面容上静若止水,好似与聂小雨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
王君临落后在聂小雨后十步许处,盯着每一个朝他们方向奔离晋阳桥畔的路人,他担心春秋使者带了仙隐八派的高手埋伏在暗中。
当聂小雨踏着没有丝毫偏差的直线,来到春秋使者面前二十步处立定时,晋阳桥除了他们二人,就只有为聂小雨押阵的王君临一人。
春秋使者向聂小雨微一颔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跟着我走,我绝不会伤害你。”
聂小雨尚未答话,后面悠闲地坐上桥栏的王君临已哑然失笑道:“真是笑话,你现在跟着我们走,我也可以说不会伤害你。”
春秋使者冷冷的看着王君临道:“你也是一样,跟着我走,我保证不杀……”
不待他话音落下,聂小雨杀气陡增,风影剑电光突闪般,随着他急冲而前的迅快动作,横斩过来。
王君临本亦有多少困惑,但此刻见到聂小雨威势剧增,又主动出击,才是心中恍然。
天下间最熟悉宗师之境的人除了春秋使者,恐怕就是聂小雨了,而且她既然说研究出了一种打法对付春秋使者,那就真的是有一定的把握,至少能够自保吧!
春秋使者宽袖中左右挥动,同时只以右足拇指尖向地面一点,撑起身体,整个人陀螺般旋动起来。
他藏在袖子中和双脚一样,修长如玉一般漂亮,此时更是以奇异曼妙的动作,交叉穿梭地挥动双袖,织出一个幻变无方、充满波纹美感的浑圆白网,把他紧裹其中,成了一团白影,仿如天魔妙舞。
第六百九十九章 决战春秋使者
如此招数,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以聂小雨的神算之术,竟也被迫往后猛退。
王君临也看呆了眼。
双袖突然静止不动,春秋使者仿佛没有动过,一直站在那里。
和春秋使者屡次交手后,直到这一刻,王君临只知道对方是一名宗师级高手,是他所见过最厉害的一个人,对寻常破功期高手直接能够秒杀,但春秋使者具体有多厉害,有什么厉害招数,擅使的是什么武器,他仍没有摸清楚。
眼下,春秋使者只是以一双袖子便施展出层出不穷、变化万千的厉害招数,好似正是聂小雨神算之术的克星,让聂小雨一时都没有了应付之法。
如春秋使者这般,动静之间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确是高妙之极,不说聂小雨,反正作为旁观者的王君临忍不住心生寒意。
最奇怪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晋阳桥两边天街东西两段,所有路人竟走得干干净净,没有人留下来敢看热闹。而在桥的两边河堤处,却分别泊有两艘大舟,上面人影憧憧。
王君临注意到这些不正常的情况之后,顿时心中一沉,心想春秋使者果然还有帮手。
只是如今太原城能够将这片繁华地区清场的势力除了高颍的人之外,也就是太原王氏了。但不管是那方面的人,岂不是都意味着他的身份已经暴露。
这样想着,王君临已经做好了拼命逃离的准备,但紧接着他发现春秋使者在和聂小雨拼杀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向四周看去,然后狠狠的看向王君临。
感受到春秋使者的目光,王君临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他隐隐感觉春秋使者对他有什么误会,比如认为他布下了埋伏对付对方。这也怪不得春秋使者会这样想,毕竟王君临调动军队和大批高手对付春秋使者也不是第一次了。
得出这样的判断,王君临心中虽然安定不少,但却越发惊疑不定起来,这一次他为隐藏身份,让罗艺和沈光、单雄信他们做了不少事情,有故作疑阵的,有冒充他做一些事情的,总之就是让高颍和杨素,以及其他一些有心人一直认为他在其他地方,好为他重来太原打掩护。更何况他和聂小雨为易容化妆费了不少心思,除了张出尘和春秋使者对聂小雨真正身份有所了解的世外之人外,他们的身份绝不可能暴露才对。
此时,晋阳桥两边的水道交通也分明被截断,好半天不见船只来往。
春秋使者将聂小雨逼退,以他那种令人心寒的笃定神态,冷然瞧着王君临,幽幽叹道:“王君临,你果然是好手段,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下我,这些人出现只不过是来送死而已。”
“果然不是他安排的。”王君临心中大定,春秋使者这几句话进一步证实了王君临刚才的猜想,但他脸上却冷笑一声,说道:“不求留下你,便若是能够伤到你也算是成功。”
聂小雨剑尖垂下,双目中光芒闪烁,她不用看周围,就比任何人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来了什么人。所以她只是转头看了王君临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盯着春秋使者道:“我们继续打。”
春秋使者深不可测的眼睛深深地瞧了聂小雨一眼,神色复杂的说道:“也好,今日便将你制服,先带走再说。”
聂小雨说道:“除了公子,没有人能够带走我。”
春秋使者同样面无表情的说道:“在我看来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或者你们不肯相信,但我绝没有想过要毁了你们。你们也清楚,我只是想和你们合作进入那个船里面。”
话音一落,春秋使者一脸无奈的扬起长袖,竟然露出光芒闪烁的一对短刃,这是王君临首次见到春秋使者的兵器。
聂小雨的风影剑尚未有机会攻出,春秋使者已欺至身前八尺之内。
一双短刃就像是两条争逐的魔蛇毒舌,以令人无法捉摸揣测的方式,在虚空中划出奇异玄奥的轨迹,朝聂小雨攻来。
与此同时,春秋使者本来披垂肩背的长发突然飘扬起来,事先毫无预兆,诡异之余,王君临竟然感到隐隐有动人之感,禁不住感觉怪异之极。
突然,周围的空气似乎是被春秋使者一下子抽干了,周围方圆两丈许的空间像变成个无底的深洞。
聂小雨眸中光芒瞬间亮如灿星一般,越加对聂小雨了解的王君临知道,这是聂小雨心中警惕到了极致的表现。
聂小雨眼睛亮起,可不只是心中情绪的表现,更是有着特殊的作用。
她的眼睛亮起来的瞬间,她清楚把握到了春秋使者每一个细微动作。
就在这生死对决的一刻,聂小雨心中于瞬息之间进行了庞大无比的运算,将神算之术发挥到了极致。
再然后,她便清晰的将春秋使者里里外外的情况掌握了。
春秋使者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变化,不断游移,有时集中往右手的短刃,忽然间又移往双脚,显示出他可在电光石火般瞬间改变攻击的方式和杀着。
如此武功,的确是可怕之极,或许是宗师之境的高手特点之一。
察觉到对方身体内外的所有变化,聂小雨却突然退后半丈,再飞身冲前反击。
手中风影剑犹如闪电一般,迎向朝她施展绝招的春秋使者。
在旁押阵的王君临见春秋使者以一个完美无瑕的守式,逼得聂小雨撤回先手,由主动变被动之际,便心中叫苦,知道即使以聂小雨的神奇本领,针对春秋使者研究出来招数,也依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王君临有心想和聂小雨联手对付春秋使者,但这个时候周边有不明敌人虎视眈眈,他更不敢妄动丝毫,所以若不是到了生死时刻,一切都只能靠聂小雨自己。
此时,聂小雨双目电芒乍闪,随着春秋使者飘忽不定的奇异玄妙身法,在春秋使者轻握手中的两把短刃中躲闪不定。
第七百章 被包围了
远远看去,春秋使者双手处化作两团蒙茫的光影,以令人无法揣测的进击路线,不断变化,不断接近,但就是一直碰不到聂小雨。
刺耳的破空声连在一起,化成尖锐又若有若无的呼啸声,似是鬼声啾啾。
虽然没有被春秋使者伤到,但在春秋使者全力出手下,聂小雨已有寸步难移的感觉。
那两把短刃缓快无定,忽前忽后,聂小雨只要稍一疏忽,春秋使者便会抓住机会发动致命的一击。
站在聂小雨后方桥栏边上的王君临死死的盯着春秋使者,已经暗暗决定,只要聂小雨有危险,他就会不顾一切出手。
突然,聂小雨倏退三步。
王君临骇得差点倒跌河里。
在剑锋相对的情况下,怎可以后退?
尤其对手是春秋使者,天下间可能存在的唯一的宗师级超级高手。
但一想聂小雨的行事准则,王君临心中一松,知道聂小雨这样做,定是有原因的。
在这种极为不利的情况下,聂小雨岂能无动于衷,自然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果然聂小雨退势刚成,在高手对垒的微妙气机牵引下,春秋使者两把短刃变成两道电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先一后向聂小雨电射而去。
聂小雨却违背常理的奇迹般在空中突然停住,改退为进。
风影剑带起凌厉刺耳的剑啸嘶声,闪过两把短刃的同时,由下而上,疾刺向扑击过来的春秋使者心口处。
形势立变。
就好像春秋使者送上去捱她这一剑的样儿,这一下将聂小雨神算之术的恐怖彻底体现出来。
春秋使者知道聂小雨的底细,岂能猜不到聂小雨后撤定有后着,可是却怎么都没有猜到对方竟可在空中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高速,能够将后退和前进的力度在瞬间进行转换,不但力度气势没减弱半分,还因为是蓄意施为,速度更是有增无减。
“锵!”
“锵!”
两把短刃分别挑上风影剑。
能令春秋使者临时改攻为守,聂小雨可能是天下间第一人。
聂小雨完美修长的身躯在春秋使者挑上她风影剑的同时,却如羽毛般抛跳了两下,春秋使者则往外飘开。
王君临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叫好。
突然春秋使者的长笑像轻风般吹了过来。
桥上的空气又再次流通荡漾,河风从河水拂至。
聂小雨双目不瞬的盯着春秋使者回飞而至,风影剑遥指对手,丝毫不减警惕之意。
春秋使者从五丈外的远处飘飞回来,明明是个男人,姿态却曼妙无方,只见他忽然连续三个急旋,衣袂拂扬下,已到了聂小雨丈许近处。
高踞桥巅的聂小雨正严阵以待时,春秋使者随着旋转的姿势,以一个浑然天成的姿态,一双袖子交织成一片波浪状的纹样,像绞缠而有生命的一片云朵,循着迂回曲折的路线,卷向聂小雨。
凛冽的劲风,吹得聂小雨衣衫后拂,猎猎狂响。
聂小雨自然始终面无表情,但在这一刻她双目射出刺眼的亮光。
此时春秋使者的攻势虽然厉害,但在聂小雨破去春秋使者一双短刃的刹那,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在后方三丈许外桥栏处的王君临则刚抹掉一额冷汗,他纵然不知道聂小雨此时的感受,但看到春秋使者要收起那双短刃,改用可以柔克刚的长袖,便知春秋使者一时半会还伤不到聂小雨。
聂小雨突然以奇异的步法迎向春秋使者,一剑刺出。
此一剑看着极为简单,但落在春秋使者眼中,却分明已经是化繁为简、以拙胜巧的高妙境界。
春秋使者看似神色平静,但心中却是震骇不已的同时,也是心中感叹聂小雨在王君临带出来这大半年时间中的各种变化,特别是实力提升的飞速。
春秋使者本已想好战术,待与风影剑短兵相接时,施出绝技以右袖牵缠风影剑,再以他独门劲吸牢对手,那时王君临纵想插手亦为时已晚。
岂知聂小雨好似将他的战术早就看出,这一剑大有一往无前,三军辟易之势,除了硬碰挡格之外,再无他途,无奈下,春秋使者只好变招相应,双袖同时拂上聂小雨的剑锋去。
王君临发现这是聂小雨第二次迫得春秋使者变招,不由精神一振。
王君临知道聂小雨并非真能压倒春秋使者,只是她的神算之术太过恐怖,总能够觑准春秋使者最大的弱点,并在瞬息之间进行最恰当的战术和施展最合适的招数。
“蓬!”
袖剑交触。
聂小雨如若触电,硬被春秋使者拂退五步,这也就是她,若是换成王君临,这正面一击,他必然是直接吐血受伤。
聂小雨看似单薄的身体中蕴含着恐怖的巨力,所以春秋使者亦被她反震之力逼得退飞飘后,否则春秋使者连环进招,聂小雨可能又要落到下风。
……
王君临注意到靠近晋阳桥的两段街道仍是杳无人迹,丝毫没有异样情况。
离两边桥头约数百步外隐见把守的武装大汉,不让行人接近,但这些该属闲角色,不能构成威胁。且不似是高颍的人,否则来的就是军队和官差。
王君临虽然对太原不熟,但也知道晋阳桥是贯通城市东西交通的三座大桥之一,更连接起最繁华的风街,乃交通枢纽之处。如若封锁此桥,不惹起混乱才怪。至少路人车马会大排长龙,可是眼下所见,却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显然有人在疏导交通,把路人车马指引往使用别的道路桥梁,如此则必须大批受过训练极有组织的武士才能办到。更且必须洛阳居民配合才行,而这一点即使是高颍都做不到。
刹那间,王君临知道是太原王氏的人封锁了晋阳桥附近。连高颍都不知道他在何处,他不认为太原王氏会认出他的身份,而且以他如今在朝廷中的身份地位,太原王氏若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在天下局势还未明朗之前,也绝不敢撕破脸皮对付他。
第七百零一章 百刀盟之车轮战
“看来多半还是被罗鬼手给牵连了,那位王家二老爷嫌我插手他们王家的事情,所以对我动了杀机,就这么简单。”王君临如今也已经明白这个时代门阀世家的行事习惯,顿时猜到了真相。
“太原王氏,果然底蕴深厚啊!”王君临心中感叹,对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和聂小雨准备了一场伏击。
想通了这个环节后,王君临心中大定。
此时河的北边一条大船缓缓驶来,聂小雨和春秋使者心中有所顾忌,厮杀也停了下来,看向大船。
大船的船板上面站着一群人,人人腰挎长刀,簇拥着一名怀里面抱着宝刀,神色沉稳冷厉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百刀盟的大当家宁少宝。
随着大船驶来,之前便停在这里的一条小船早早主动迎了上去,小船上一个人跃上大船,向宁少宝抱拳道:“启禀盟主,包围圈已经形成。”
宁少宝点了点头,说道:“刚远远看见桥头有人打斗,与目标厮杀的是何人?”
这人说道:“这人面生的很,属下没有见过,只是他们的招数都很奇怪,属下……看不出深浅。”
宁少宝很霸气的说道:“看不出深浅就不用看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太原城内陌生高手一同杀了就是了,以免到时候添乱!”
“是!盟主。”此人说完,便向四周打了一个手势。
下一刻,从桥的两边各涌出五十名手持弓箭的武者,二话不说便张弓向桥上王君临、聂小雨和春秋使者射去,看得出来,这些人的箭法是精心训练过的,虽然还达不到神箭手的水准,但这点距离也能够做到百发百中。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是让四周百刀盟的人大吃一惊,一副看见了鬼的样子。
随着一百支箭射出,桥上的三个人立刻便有了反应。首先是站在桥东边的春秋使者双袖挥舞,那五十支箭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引导立刻偏离方向,而这还不算恐怖的,接下来一幕才是最骇然吓人的,那五十支箭竟然随着春秋使者一挥袖倒射而回,而且速度比射来的时候还要快上一些。
随着一片惨叫声响起,射出五十支箭的五十名武者立刻死了近半,剩下的人吓的脸色惨白,赶紧躲闪到了一边。
而相比春秋使者,王君临和聂小雨这边的声势就小了很多,二人刀剑挥舞,将五十支箭牢牢挡了下来。
春秋使者此时自然已经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王君临找来对付他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王君临,冷笑道:“既然有人找你们,那我先回避一下好了。”
话音一落,他便下了桥头,向东街走去,那一头还活着的二十多名箭手和一百多名挎刀武者竟然没有一人敢拦阻,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任由春秋使者扬长而去。显然,春秋使者刚才露的那一手实在是太吓人,一下子将他们震慑住了。
大船上,百刀盟的盟主宁少宝看着春秋使者,神色中难以置信久久未散,最终化为无比的凝重,他是破功期的高手,比属下更是明白刚才春秋使者将五十支箭倒射而回有多恐怖,心想还好此人不是他们的目标,而且还好像与目标有过节。
只是他神色刚刚放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问之前派来清场并设下包围圈的心腹属下:“之前目标身边的女子与刚才那人拼斗的时候谁占上风?”
这名心腹属下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刚才那人占上风,而且属下隐隐听到刚才那人好像说不想对目标下杀手。”
宁少宝一听,神色顿时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略一犹豫,心想目标即使比预料中的要厉害,但他们这么多人,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用怕,最主要是这是二爷安排下来的事情,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便被对方吓走,再说他们百刀盟身为并州江湖第一大势力,岂能没有对等的实力。
想到这里,宁少宝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仰天长笑道:“二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替罗鬼手出面,那今日便交命留在这里吧!”
王君临从聂小雨身后转出来,笑道:“阁下相必就是百刀盟主宁少宝。”
宁少宝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说不定最后还能够留下一条小命。”
“既然你们是用刀的,那就放马过来吧!”王君临谋算的是整个太原王氏,岂会怕了被王氏控制的一个江湖帮派。只不过他最近发现通过生死厮杀,特别是与用刀之人厮杀,对于他感悟刀法有着很大的作用,百刀盟既然全部是用刀的,怎么着都有一些用刀高手吧!
宁少宝见王君临和聂小雨说话随意,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不由心中一凛,眼睛眯着说道:“既然如此,副盟主,白刀堂和红刀堂两位堂主,你们先去探探底,若不可力敌,我会下令对他们进行围攻!”宁少宝不是没有想过立刻便下令围攻,只是他知道对方实力高深,若是围攻,即使杀了对方他们也必然损失惨重,而且以对方的实力若拼了命的逃走,他们就未必能够拦下来,但若是能够以车轮战先消耗对方的体力,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耗死他们,那就更好了。
不得不说,宁少宝能够执掌百刀盟,除了其本身实力高强的原因之外,此人心智也颇为不凡,想到的这个办法也够狠。
随着宁少宝一声令下,一名身形又瘦又高的老者和两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从船头跃起直接落在了桥头上,距离王君临和聂小雨有七八步远。
让王君临有些失望的是,带头的那一位百刀盟的副盟主竟然不是使刀的,忍不住喊道:“你既然是百刀盟的副盟主,怎么不用刀。”
副盟主和两位堂主愣了一下,前者喝道:“废话少说,受死吧!”
第七百零二章 杀出重围(上)
话音一落,他两手箕张,戴着一双铁手套,向王君临抓去,他刚才远远看见聂小雨和春秋使者厮杀,担心自己不是聂小雨的对手,所以抢着先对付王君临,妄图将聂小雨留给两名堂主。
不得不说,这位副盟主实力不错,是百刀盟除宁少宝之外仅有的一名破功期的高手,一身鹰爪功非同小可,随着迅疾步法,封挡了对手所有可能进攻的路线,又擅于夺取敌人兵器,确是非常厉害。
当他把鹰爪功发挥至极限时,他的双手便像进出于虚无和现实之间,时现时隐,如虚似幻,教人防不胜防。
然而,让副盟主脸色一变的是,聂小雨冲前,王君临却抽身后退,避过副盟主的爪风,迎向了两位堂主。
脸色微变的副盟主只好咬牙对上了聂小雨,只是眼看他可把聂小雨的风影剑抓个正着,岂知就在他尚差少许指尖才可着上剑锋之际,聂小雨的风影剑却近乎奇迹般沉下三寸,在不过半尺见方的窄小空间内变化挪移,似可攻向他曲掌箕指成鹰爪的右手任何一个部位。
副盟主不由心中一寒。
他这看似简单的一抓,事实上乃积六十多年战斗经验、眼力和判断的成果。踏足的位置更是聂小雨左斜方风影剑威胁力最弱的死角位,首先逼得对方要变招相迎。
却想不到对方不但不避不闪,还有能力疾施反击,怎不教他心骇欲绝。
而此时风影剑倏地挑往他腕脉处。
副盟主惊上加惊,缩回右手,双肩不动,右足平踢一脚,取的是聂小雨的左足踝,阴毒之极。
聂小雨脚踏奇步,同时剑交左手,剑势暴张,把锐气信心已泄的副盟主卷进令人目眩的剑光芒影里去。
……
……
“当!”
另一边,王君临手中的刀与百刀盟红刀堂的堂主硬拼了一下。
瞬间共振秘法施展,那红刀堂的堂主硬拼下立时吃了大亏。
“哗!”
整个人连人带刀,被王君临劈得像落叶飘絮般飞出桥外,口喷鲜血下,往船桥间的河水掉下去。像这种滞固期的高手如今在王君临手里面一招都走不过去。
王君临却顾不上看这位红刀堂的堂主落水,他手中刀看似随意的往身后一劈,刚好将骤雨般攻来的双刀悉数封格,发出一阵像雨点打在芭蕉叶上的清脆声响,颇为悦耳,但紧接着一声闷哼传出,这位使双刀的白刀堂的堂主也吐血跌退。
此时河中已经有百刀盟的人将红刀堂的堂主救了回去,宁少宝神色凝重的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四人跃起,来到了桥头上,将王君临围了起来。
另一边,聂小雨和副盟主之战却是让百刀盟的人吃了一惊。
“笃!”
副盟主连施上十多种手法,才千辛万苦得以掌尖扫上聂小雨的风影剑。
事实上两人交手至此刻,尚是首次有实质上的接触,其中的诡幻凶险,可想而知。
却不知这是正中聂小雨的下怀,或者说早就在聂小雨的计算之内,此时只见聂小雨突然闪电般挺剑刺出,立见光华大盛,隐隐挟着风雷之音,又是那么自然而然,每剑击出,都有石破天惊的威势,似乎她一直收敛掩藏,直至这刻才全力出手,望能速战速决的样子。
另一边,王君临则横刀傲立,视围着他的四名百刀盟高手于无物,于此百忙之时,他仍有余暇环视全场。
只见宁少宝虽然神色凝重,但却脸含冷笑,不但似乎并不把两名手下先后受伤的事放在心上,还一副成竹在胸,好整以暇的样子。
王君临何等人物,顿时明白对方是想以车轮战生生将他们耗死在这里。
不等王君临多想,四人已经对他开始围攻,连忙运刀相迎。
……
聂小雨的剑与副盟主的铁爪在眨眼间硬拼七记,后者招出如电,且每一次都是全身功力所聚,妄图将聂小雨重创,然而聂小雨始终不紧不慢出剑抵挡,每次都能够精准的找到副盟主的破绽之处,轻松化解化攻势的同时,也对其生死产生威胁。
所以,副盟主越打越心惊,一咬牙发出一声震耳长啸,斜射而起,于刹那间向聂小雨挥动了十三爪,挥爪如电,破空声让人心惊,看起来威力绝伦,这正是他成名绝技天鹰十三爪,可惜他遇到的是聂小雨,后者眸中光芒一闪,只刺出一剑,副盟主发出一声惊恐之极的惊叫,爪影顿时收敛消散,再然后他胸口中剑,惨叫一声,直接从桥上跌飞了下去。
另一边,王君临痛下杀手,杀了两人,重伤两人。
宁少宝脸色一变,一声令下,桥头两侧河边上各有数十名箭手现身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射!”随着宁少宝一声令下,数十支劲箭已脱弓而出,嗤嗤声中,射往两人。笼罩范围之广,二人除了抵挡之外,已经躲无可躲之处。
啪!
聂小雨亲自设计打造的超大黑伞在王君临和聂小雨身前打开,将他们二人护住,劲箭被抵挡大半,剩下的少部分轻易被二人用刀剑击飞。
而在箭雨之后,船头上又有数人船上跃起,横空掠至,同时四周吆喝连声,近百人从两边向桥头赶来。
不等船上之人落下,王君临和聂小雨闪电般劈出四刀,刺出四剑将从船上跃来的八人直接劈落河中,紧接着两人从船头跃起,向宁少宝所在的大船激射而去。
事发突然,百刀盟的人从未想过目标不但不想着逃,反而杀向他们实力最为密集之处。
船上同样有箭手,反应也很快,在王君临和聂小雨跃起的瞬间便射出一片箭雨,可惜王君临又打开了那把大黑伞,所有的箭都被牢牢挡住,两人速度不减的继续向船头落去。
百刀盟两大护法和六大堂主齐齐站在船头,一声爆喝冲着身在半空的王君临和聂小雨同时出刀,不管是他们八人,还是后面的宁少宝都心中狂喜,因为不管王君临和聂小雨实力有多高深,他们身在半空中已经无处借力,一身实力便剩下不到五成,而只要他们八个人将两人劈到河中,以他们在河中布下的暗手便可将两人杀死。
第七百零三章 杀出重围(中)
然而他们的想法很好,或者说正常情况下的确是这样的,可惜不管是王君临,还是聂小雨都不是正常情况下该出现的存在。
也不见王君临有什么动作,他手中的那把大黑伞突然高速旋转,带着两个人竟然绕了一个弧线,刚好躲开了八个人的联手一击不说,落向他们一侧的甲板。
此处甲板同样有百刀盟的人,但实力比起两名护卫和六位堂主就差了很多,被两人凌空一阵刀劈剑刺,瞬间杀死数人,顺利落在了船头之上。
落地的瞬间,敌人已蜂涌扑来,两个人便陷入了包围之中,这船颇大,上面承载着百刀盟最核心的一百多名高手,其中光是筑基期便有三十几人,滞固期不下于八人,而宁少宝更有并州武林第一高手之称,否则也掌控不了并州江湖第一大势力百刀盟。
王君临和聂小雨正准备腾空而起,风声骤响,一张渔网往两人头顶罩去,直接断了他们腾跃而起的可能。
渔网之后,尖锐阴寒的气劲,压顶而至。
王君临大喝一声,长刀朝上急劈而去。
聂小雨左掌如举千斤重石,左手中的风影剑却是飘忽无定,令人生出怪异之极的感觉。
渔网之后忽现出现一个美颜少妇,正是太原赌坊的蛇蝎美人林妙茹,她今日来此,一方面是被宁少宝请来当面认人的,另一方面也是想报前几日受辱之仇。
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如丝的细眉下眼角朝上倾斜,颧高鼻挺,粉红的嘴唇配着整齐的雪白牙齿,可人之极。
“蓬!”
玉脸隐去,渔网疾压而下。
王君临但觉长刀刺中处软绵绵无法发力,骇然下急忙施展共振秘法。
与此同时,聂小雨接连刺出九剑,挡下其他众人的攻击,速度快如闪电,让在一边高处观战的宁少宝心中骇然。
共振之力传入身体,“蛇蝎美人”林妙茹如遭电击,娇哼一声,整个人带着她的渔网往上抛起。
而此时四把长刀疾砍而至,外围人影绰绰,一时间竟看不清楚他们四周围了有多少人,但两人毫无畏惧,事实上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走,特意杀到大船上,本来就是另有目的。
身前四把长刀疾砍而至,背后突现警兆。
那是微不可闻的暗器破风之声,聂小雨忙着抵挡两边之人的偷袭。
王君临一声狂喝,手中长刀涌起千百道精芒,人与刀似若融成一体,速度激增,像箭矢般射往身前四名刀手之中。
不管王君临速度快慢,聂小雨始终紧贴在王君临的背后,往后抛飞的“蛇蝎美人”林妙茹凌空抖手射出一蓬牛毛般的细针,往王君临后脑和后背罩去。
两侧十三名大汉,同一时间扑了过来,距离二人不足一丈处,只要略作停留,立即就会给他们缠上,可能陷入苦战之局。
聂小雨突然弹了起来,左掌一圈,变魔术地把林妙茹射来的牛毛细针全纳入掌间停留那么一瞬间,再旋了一个小圈,往外猛推。
牛毛针化作漫空的光点,把扑来的十二名大汉完全笼罩在内。
惨叫声中,众汉仓惶躲闪,狼狈不堪中仍有七人中针倒地,全身立刻变得有黑紫一片,显然那牛毛针中含有剧毒。
聂小雨却不再理会他们,疾往后退,背部贴着往前杀去的王君临,右手闪电刺出两下,两名正攻向王君临背后的刀客咽喉中剑,倒在了地上。她再反手又猛的挥剑,滑过一道玄妙圆弧,从侧面偷袭的两刀客直接被腰斩。
只是这些人都是百刀盟核心高手,个个悍不畏死,前赴后继,蜂拥而至,使他们没在丝毫放松时间,陷进一层又一层的重围之中。
王君临每一刀劈出,都用上了共振秘法,刀过之不断细微震动,不是有人应刀喷血跌退,就是把敌人震退。
蓦地一枪一刀,分从左右两侧攻来,都是功力十足,显是敌阵中出类拔萃的好手,分明就是百刀盟两个堂主级别的高手。
怒哼一声,王君临长刀快逾电闪的斜斜切向敌刀,右肩却猛的侧身躲开右边攻击。
“锵”的一声起处,右边持刀敌人溅血跌退,而左边敌枪被他卸得往旁滑开时,还欲回枪变化,王君临整个身体已经撞到此人怀内,将后者撞得喷血飞跌。
敌阵立时乱了起来,王君临见机不可失,人刀合一,疾冲而前,聂小雨仿佛与他粘在了一起身行影至,而且接住了王君临后方所有攻势,令王君临全无后顾之忧。
一路所过,王君临共振秘法不断施展,手中长刀每碰上敌人兵器,立时震得敌人不住跌退,功力稍浅者立即颓然倒地。
这时两柄长刀夹击而来,带起的气旋让人心惊,可见来攻者绝非一般庸手,至少都是滞固期的高手。
聂小雨右手风影剑随意一刺,刚好攻入对方刀光潮涌处,手法精妙无伦。
“啪!”
与此同时,他左手挥动,闪开刀刃的同时,拍中刀尖,那人浑身一一震,立往左方倾跌,撞在另一持刀者身上。
聂小雨顺势刺出两剑,精准的刺在两人心口之上,两人惨嘶倒地时,聂小雨一边随着王君临退走,同时宝剑不断刺出,剑影连连,迫得敌人东倒西歪,露出大片空地。
数声爆喝传来,却是百刀盟左右护法带着众位堂主再次同时从四面八方抢攻。
王君临心想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和聂小雨连连挥刀挥剑,但装作不敌,被对方多人联手一击,打的跌飞而去,而且所去方向刚好是宁少宝所在之处,宁少宝早已蓄势多时,见此一刀斜斩而出,直接将聂小雨和王君临二人同时笼罩,这一刀若是斩实,王君临的半个肩膀和聂小雨的半个身体都会被劈下来。
百刀盟众人见此,长呼一口气,心想这两位强敌终于要结束了,他们盟主宁少宝乃并州第一高手,而这一刀快如闪电,刀势狂猛,也的确配得上这样的实力。
第七百零四章 杀出重围(下)
然而,明明如强弩之末的两人手中刀剑突然同时劈斩而出,与宁少宝的刀撞在一起,宁少宝心中骇然,脸上来不及生出变化,整个身体便犹如炮弹一般往后砸去,王君临和聂小雨的刀剑仿佛与宁少宝的刀粘在了一起,连同他一起砸破了后面船楼,三个人进入到了船楼中。
再然后船楼外面百刀盟的人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等他们冲进去时,战斗已经结束,宁少宝嘴角溢血,脸色一片雪白,而聂小雨和王君临却不见踪影,楼船的另一边窗户已经破开,显然王君临和聂小雨是从这里逃走。
百刀盟众人正要追上去,宁少宝眸中闪过一丝隐晦的苦涩,轻咳一声,说道:“不用追了。”
……
……
王君临和聂小雨在水下潜行了里许路,在一处无人河边上岸,此处颇为幽静,两人没走多远,便发现一片药园子,门口细绳子上晾晒着几件衣服,王君临和聂小雨的身上衣服湿着难受,见四下无人,略一犹豫,留下一块碎银,便各自拿下了一件衣服换上。穿上之后,王君临才发现他穿的衣服是一件郎中打扮,而聂小雨的衣服分明是一个药童的衣服。
“里面好像没有人,不如我们进去重新易容装扮一番。改换身份再说。”王君临提议,聂小雨没有意见。
两人进了院子,果然没有人,聂小雨找了一些东西,两人一阵忙活,改变了发型和容貌,等丢下一块银子,从院子里面出来时王君临变成了一名郎中,而聂小雨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有些呆傻的药童。
“没想到这位王家二爷行事如此霸道和果断,现在看来通过赌场对王家二爷下手,谋划王家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王君临眉头微皱,轻声对聂小雨说道。
聂小雨显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所以便没有吭声。
突然一名仆人装束,四十来岁的男子把他们去路挡住,向他们匆忙行礼,然后以充满期待焦急的眼神瞧着他们道:“请问两位是否懂得治病?”
王君临沙哑着嗓子道:“不知老丈有何事,我们是懂得点医术的。”
那中年男子顿时喜道:“我叫阿大,若二位懂得治病,请随我来,我们定不会薄待先生。”
王君临见他说得客气,心想眼下的确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在这太原城内先潜伏下来,心中一动,便粗声粗气道:“那老丈便引路吧!”
阿大领路朝码头方向走去,边行边咕哝道:“我们本以为药院的李郎中在,哪知他被人请着去了王家,幸好见到两位背着山草药囊,故试问一声,岂知真碰对了。两位高姓大名?”
王君临粗着嗓音说道:“我叫贾三郎,他是我侄女兼徒儿贾小朵,专以推拿穴位配药治病,包医奇难杂症,手到病除。”
阿大喜道:“那就好了,我家小公子不知如何忽然阵寒阵热,神智不清。唉!少夫人这么好心肠的人,却偏要受到这种折磨。”
王君临心中吓了一跳,他本以为病的是成年人,以他对医术的了解,当能够治个一二,大不了运气为其治疗,就当是做件好事。若是小孩患病,就没有太大把握了,但一想有聂小雨在什么病都不用怕,便又释然了。
……
……
码头处人头涌涌,不少是来自并州其他地方的难民,并州与朝廷大军大战的消息早已传开,有不少人为躲避战争来到了太原城。
阿大带着他们登上泊在岸边的一艘小艇,艇上的健仆立即松脱系索,把小艇驶往对岸停泊的一艘中型帆舟。
此时,天色变得阴沉,下起了小雨,河道上不断有船只开出,趁入黑前离开太原城。
在眼下已经开始兵荒马乱的并州,能安然拥有船舶的人,绝不是普通百姓。
王君临装作好奇的朝那艘帆船瞧去,只见甲板上站了几名大汉,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们,神情木然。
不过片刻小艇靠泊帆船左舵,阿大首先登上甲板,叫道:“大夫到了!”
王君临心想若治不好这家小孩的病,便会令那少夫人失望了。但事已至此,只好跨步登船。
那五名护卫模样的人迎上来,领头的是个身形高颀的中年汉子,只比王君临矮了寸许,但已比阿大高出半个头。
此人脸孔窄长,眼细鼻歪,卖相令人不敢恭维。且神态傲慢,拿眼斜瞥了两人一眼,颇不友善。
阿大介绍了两人的姓名身份后,向两人道:“这位是护卫头领何亚丰……”
何亚丰正朝王君临二人打量,冷然打断阿大道:“这位兄台须先留下佩刀,才可入舱为公子诊治。”
王君临心中顿时大感奇怪,心想此人如此故意刁难,明显不正常。
一道雄壮的声音在舱门处传来道:“规矩是死的,两位朋友请进来,少夫人等得急呢!”
何亚丰脸色微变,狠狠盯着那在舱门处说话的汉子,却没有作声,显然是对他颇为忌惮。
阿大忙领两人朝舱门走去。
那人走出舱口,原来是个胖子,肤色很白,有点像养尊处优的大商家,但眼神锐利,快速的打量过两人之后,便朝两人抱拳道:“在下武怀远,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王君临沙哑着声音道:“在下贾三郎,这是在下的徒儿兼侄女贾小朵。救人如救火,可否立即领在下去见小公子?”
武怀远先狠狠盯了何亚丰一眼,接着施礼道:“两位请随武某来!”
两人和阿大随他步入舱房,何亚丰一言不发的跟在背后,气氛异常。
舱门“咿呀”一声打了开来,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庞。
武怀远道:“小红,告诉少夫人,大夫来了!”
小红把门拉开,喜道:“大夫请进,少夫人等得心急如焚。”
武怀远向阿大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道:“我和何先生在外边等候吧!贾大夫请进!”
王君临已经能够确定何亚丰和少夫人的关系有些问题,而武怀远和阿大则是站在少夫人一方的。
第七百零五章 中毒
不过此时他们担心的却是能否治好那小公子的病,只好随着武怀远跨入房内。
这间舱房颇为宽敞,布置得古色古香,透出书香与富贵的气派,入门处摆了一组梨木桌椅,靠窗处放着一张桃木造的大床,垂下罗帐。
一位本坐在床沿的华服女子起立相迎,除婢子小红外,还有另一俏婢,室内充满草药的气味。
王君临定睛一看,顿时跟前一亮。只见此女年约双十,长得清秀可人,娇小玲珑,虽及不上陈丹婴和独孤明月、萧凤儿的容貌,但却另有一股媚在骨子里且楚楚可怜的迷人风姿,令人心动。
武怀远显是对这少夫人异常敬重,抢前一步躬身柔声道:“少夫人!大夫请来了。这位是贾大夫,这另一位是贾大夫的徒儿。”
少夫人秀眸亮了起来,透出期待的神色,躬身道:“麻烦两位先生,小儿……唉……”
她的声线温婉清柔,与她的风姿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此时语带凄酸,欲语还休,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意。
王君临却是被其为人父母对子女担忧所触动,说道:“请问小公子如何发病的?”
少夫人一对秀眸隐泛泪光,垂下螓首道:“今早起来,小草侍候进儿时,我儿就是这样子了!”
她身旁的侍婢小草立即泪下如雨,泣不成声,激动有些夸张。
武怀远眉头微皱,让小红把小草扶出房去,道:“贾先生请过来,不用拘礼。”
王君临来到床旁。
一位三、四岁许的稚童,正闭目而卧,俊秀的脸庞苍白得吓人,呼吸短而促,令人看得好生怜爱。
王君临坐到床沿,探手入绵被内,找到他的小手。
刹那之间他的真气已游遍了他的奇经八脉,一种难以形容的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直觉涌上心头,心中剧震道:“小公子是中了毒!”
床旁的少妇和武怀远闻言,同时身体一震。
少夫人脸上血色褪尽,差点昏倒地上,吓得武怀远扶又不是,不扶则更不是,王君临对聂小雨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将少夫人扶住。
武怀远焦急地道:“夫人保重身体!”
少夫人很快回复过来,热泪却是夺眶如出,凄然道:“怎会是这样呢?贾大夫可有办法救我儿?”
王君临心中感动,冲口而出道:“少夫人放心,在下是行走江湖、尝尽百草的妙手神医,必能替小公子解毒。”
武怀远踏前一步,来到王君临的一侧,眉头深锁道:“贾大夫有多少成把握?我也曾为小公子探脉,他确是经脉紊乱,急促疲弱,但看气色却没有丝毫中毒的现象。”
王君临手往下移,掌贴小公子的右脚心,闭上眼睛,轻声说道:“这是一种奇怪的热毒,深藏脏腑之内,破坏小公子的生机,在下有十成把握可断定实情的确如此。”
少夫人往前走来,终立足不稳,纤手按到聂小雨的肩膀上,这才勉强站稳,饮泣着道:“贾先生能治好我儿吗?”
王君临沉声道:“小朵,你按着小公子的天灵穴。”
聂小雨答应一声,移到床头坐下,左掌紧贴在小公子头盖上。
武怀远感到有些不妥,疑惑道:“贾大夫懂得运气驱毒之法吗?”
要知除非是内功高手,能把真气控运自如,才有资格把真气送入别人体内经脉去,不致出岔子。
至于以真气为别人疗伤,则难度会大幅增加,还须对经脉穴位有明确的认识才行。
而以真气躯除藏在五脏六腑,与血脉成为一体的毒素,则只有顶尖内息高手才能办到。武怀远便自知没有这种本领,故有此问。
却不知王君临来自无名道家功法的真气,因为假死过一次已经拥有了一定先天真气的性质,本身就有疗伤驱毒的神奇作用,这件事情王君临用了近三年时间才渐渐弄清楚。
王君临将一丝真气灌注在小公子的丹田气海处,淡淡道:“这是传自先祖的家传驱毒**,能根除任何奇毒,请少夫人忍耐片刻,便知究竟。”
王君临为了分少夫人和武怀远的心神,使他不再对他们的来历深究,接口道:“不知是何人,竟然对一孩童下毒,实在是该死。”
少夫人一听,咬着银牙朝武怀远瞧去。
两人目光相触时,均露出惊惧神色,却都欲语还休,没有把心中想到的话说出来。
王君临何等精明,便不再追问。
这时王君临的真气已经掠过小公子全身。
小公子顿时浑身剧震,竟“啊”的一声坐了起来,睁开漂亮的大眼睛。
王君临也想不到自己的驱毒神功灵验至此,也有些愕然。
少夫人喜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把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宝贝儿子搂个结实,流露出感人之极的母子真情。
王君临像给千万根银针刺在手掌般,一阵麻痛,心知毒素全收到掌内,暗叫厉害,想了一想,才运功化去。
王君临长身而起,扯着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武怀远到了靠门的房角处,问道:“究竟是谁下此毒手,是否需要我们再出手帮忙?”
武怀远似有难言之隐,犹豫半晌后,才道:“可能是给不知什么毒蚊毒蛇叮了一口吧。两位先生大恩大德,我武怀远和少夫人永志不忘……”
少夫人这时搂着小公子来到两人身前,吩咐小公子叩谢大恩,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阿大、何亚丰、小红、小草四人闻声拥进房来,其中何亚丰和小草的神色都有点不自然,给王君临看在眼内,心中顿时明白这必是家族内部勾心斗角。
小公子看到小草,露出惶然神色,躲在少夫人怀内,指着她叫道:“娘!小草姐姐用针刺我。”
众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小草身上。
小草脸色顿时大变,然后双目中有凶光一闪而过。
王君临心知不妥,有意无意地移到小草和少夫人母子之间。
武怀远冷哼一声,待要出手,何亚丰已先他一步,往小草扑去,恰好阻截了武怀远的前进路线。
第七百零六章 太原武氏
此时小草正和小红并肩立在入门处,见何亚丰探手抓过来,小草夷然不惧,闪电般退出门外,分明是一位滞固期的高手。
何亚丰和武怀远先后追了出去,风声亦远去。
王君临和王君临面面相觑,凭小草的身手,竟肯屈身为婢,又毒害稚儿,可推知少夫人的夫家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而且多半会是牵涉到什么惹人垂涎的利益。
小红和阿大惊魂甫定,侍候少夫人和小公子到一旁坐下时,武怀远和何亚丰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自是让小草成功逃去。
武怀远带着愤愧之色,报告道:“少夫人,让那贱婢逃走了。”
少夫人摇了摇头,道:“谁都料不到会有这种事情,怀远不用愧疚。”
王君临看那何亚丰毫无愧色,又因为少夫人一家人身份非同小可,对他眼下隐藏身份极为有利,便忍不住冷笑道:“何兄刚才暗助小草逃走,却又该当何罪?”
此语一出,人人脸上变色,变得最难看的当然是何亚丰,双目杀机闪现,瞪着王君临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君临不屑道:“明人不做暗事,只有卑鄙之徒才会明着装作是出手,暗中却在放凶手逃走。阁下有胆子做这种事便该有胆子承认。”
何亚丰提起双手,凝聚功力,冷笑道:“我的规矩却是出口伤人者死,胡言乱语者必惹大祸,待我看看你这两个江湖郎中有什么斤两。”
阿大和小红骇得避在少夫人和小公子两旁,武怀远则是心中一动,没有说话,只移到少夫人身前,护着她们。
何亚丰体内劲气鼓荡。
王君临像不知何亚丰要出手般,站在门口,截断了何亚丰的逃路。
聂小雨同时横跨两步,封死了对方由舱窗逃走的路线,与王君临把何亚丰夹在中间,王君临冷笑道:“我的规矩则是你若能挡我三刀,又肯跪地认错,便任你离开。”
少夫人把小公子搂入怀里,不让他观看即将发生的恶斗。
何亚丰双目乱转,心中叫苦。刚才王君临和聂小雨移动时,身法、步法均使他有种无隙可乘的奇异感觉,一时无法出手,且刹那间使他陷进前后受敌的劣境。而和他功力相若的武怀远却在旁虎视眈眈,这还如何能打?心念猛转,他忽然垂下双手,面向少夫人道:“卑职清清白白,请少夫人为卑职作主。”
众人想不到他如此窝囊,均愕然以对。
少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这种事哪能轮到妇道人家来管呢?”
何亚丰脸色剧变时,王君临闪到他身后,一指戳往他背心。
何亚丰应指倒地。
王君临哈哈笑道:“快将这凶手拿下,再严刑侍候,保证可查出谁在背后指使。”
少夫人略一犹豫,说道:“多谢二位出手,怀远,麻烦你将他带下去,等回到府中,见到我父亲时,将他交给我父亲处置吧!”
武怀远答应一声,将何亚丰带了下去。
少夫人又对王君临和聂小雨说道:“贾先生,能否跟随我们几日,等我儿彻底康复,再送两位先生离开,另外妾身父亲也身怀重病,可能需要先生看一下。”
王君临心中大喜,但面上却故显为难,说道:“也好,那我们就叨唠少夫了。”
两人说着话,少夫人与王君临眼神接触,亦是芳心一颤,她从未见过一个中年男子有像王君临那样的眼神,明亮锐利的同时,又深邃莫测。
立时骇得她低垂螓首,把手中重甸甸的钱袋奉上道:“些微薄酬,实不足表示妾身对先生的感激,请先生收下吧!”
“多谢少夫人。”王君临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指尖触到少夫人的纤手时,以他的经历,亦不由心中一荡。
少夫人被他的指尖碰到,立感一股火热传遍娇躯,这是从没有想象过的感觉,全身一颤,差点叫了起来。
王君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味,赶紧带着聂小雨下去休息,少夫人连忙安排人准备了客房。
……
……
王君临和聂小雨随少夫人一行来到了太原城东一座规模颇大的府邸,正门匾上写着“武府”两个大字,王君临心中一动,终于想起之前看过有关太原王氏情报中提到的一些信息,想起了这家人的身份太原武氏,王氏姻亲。
王君临不露声色的和聂小雨在武家在客房安顿下来,没过多久武怀远便来找他们,苦着脸道:“贾先生是否懂得医治伤寒症?”
王君临暗忖凭自己真气具有一定的先天真气性质,不管是什么奇难杂症多多少少都有几分治理把握,况且他下一步还要借这户人家办一些事情,所以一拍胸口道:“这有何难,不过具体情况要等诊断过才知道。”
“这是自然,还请贾先生移驾。”武怀远立刻说道。
王君临带着背药箱的聂小雨随武怀远来到后院,一路上碰见护院一类的人物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神色警惕。
武怀远连忙对众护卫说道:“这位是贾神医和他的徒儿,来给老爷治病,不可怠慢。”
众护卫一听,纷纷抱拳行礼,态度大改,变得亲切友善。
武怀远请王君临二人在门外稍候,自己则入房间通报。
王君临站在门口,功聚双耳,房间内传出年轻男子的声音道:“他的医术行吗?若有什么差错,大哥和二哥定不肯饶过我。”
少夫人温柔婉约地道:“相公你不如先向老夫人请示,由她作主,那大伯和二伯便没话说哩!”
没过多久,武怀远从房内走出来,客气地道:“二位请随我来。”
王君临和聂小雨随武怀远走进房间内,只见廊道婢仆往来,忙个不休,他们见到王君临这陌生人,眼中均带点不屑的神色,显是以貌取人,并不看好王君临实在是太过平庸的样貌。
里面的房间颇为宽敞,分作前后两进的大房,王君临在外间见到少夫人和一名充满书卷气息的年轻男子,还有那俏婢小红和被他救治好的小男孩。
第七百零七章 王君临的谋划
“劳烦贾先生了。”少妇人向王君临二人行礼,那位年轻公子则一脸怀疑的打量着他们。
“夫人客气了。”王君临点了点头,跟着武怀远和少妇人一家人进了内间,跨过门槛,入目的场面情景,让王君临微微一惊。
此处装饰美仑美奂,一台一椅,无不极为考究,此时厅内坐满男男女女十多人,人人都把目光投到王君临这名神医和聂小雨身上。
武老爷子五十来岁,生得相貌堂堂,只是一脸病容,正拥被半挨在卧椅上,旁坐的当然是武老夫人,亦是雍容华贵,富泰祥和。
坐在武老爷子和老夫人两边的两名男子与武老爷子样貌有几分相像,王君临猜测应该是武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前者三十来岁,看样子精明老练,是那种不会轻易信人者;后者却神态浮夸,一副骄傲自负的纨绔子弟样儿。其他则是妻妾婢仆之类的人物。
内间绝大部分人都没想过王君临看起来如此平庸,不少人流露出怀疑之色。
王君临环目一扫,正想着如何行礼,武老夫人道:“老生还未感谢贾先生救了我孙儿一命。”
慈和的声音传入耳内,让王君临颇感舒服,施礼道:“夫人不必客气,小人已经拿了酬劳。小人一向粗野惯了,不懂礼仪,老夫人勿要见怪。”
武怀远显然在武家很有地位,对他更是照顾备至,拍拍他肩头指着武老夫人另一边在武老爷子卧椅旁特设的空椅道:“贾先生请坐!”
王君临在不少人不信任的目光注视下,来到刚无力地闭上眼睛的武老爷子旁坐下,聂小雨一副乖巧木讷徒儿的样子,站在他身后。王君临目光快速扫过全场,说道:“可否让小人先给老爷子把脉。”
武老夫人温声道:“有劳贾先生。”
大公子和二公子倒没什么表情,但他们身边的女人无不露出不屑与妒忌的神色,看来都是希望少夫人请回来的人最好出乖露丑,治不好老爷子的重病。
在众目睽睽下,王君临伸出拇指,按在武老爷子放在椅柄的腕脉处。
大公子讶道:“据我所知大夫探脉都是三指分按寸关尺,为何贾先生不但只用一指,用的还是拇指,其中有什么分别呢?”
王君临故作高深莫测的笑道:“大道无门,虚空绝路,小人这手一指头禅是家传绝学,与其他医者有所区别也正常。”
王君临说的很玄乎,听得厅内武家诸人均感奇奥难明,莫测其高深,再没有人敢质疑。
武老夫人更是威严的喝道:“不可打扰贾先生。”
王君临顿时明白为何连请人治病这么简单的事,少夫人也要丈夫去央老夫人出头主持,原来武家由这老夫人做主。
他送出的真气早在武老爷子的经脉运行一周天,发觉老爷子的十二正经虽阻滞不畅,但真正的问题却在任督二脉,正犹豫该否运气打通。二公子嘴角含着一丝嘲讽的冷笑道:“医家诊症,讲究望闻问切,贾先生却像只重切脉。不知家父病情如何,烦先生告知一二。”
王君临却没有理会他,耳朵中听到聂小雨所言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心中一动,真气直钻太阳肺经,接着走中焦,下大肠经,又还于胃口,循上到肺膈,再出腋下,行少阳心主经,循臂而行,最后由大拇指泻.出。所到处,蔽塞的经脉势如破竹被他的真气豁然贯通。
众人还以为他无言以对时,老爷子“啊”的一声睁开眼来,本是没精打采的眼神回复不少神采。
老夫人大喜道:“老爷你感觉如何?”
老爷子沙哑的声音道:“贾先生的医术真神奇,我的胸口不再闷痛啦!手脚似也恢复了点气力。”
王君临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具有先天气息的真气的确有“药到病除”的神效,笑道:“老爷放心,小人有十成把握可治好老爷的病。老爷子有没有胃口,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小人回去好好研究思量一下,明天一早再为老爷医治。”
厅内诸人哪想得到他的医术竟然如此神奇,人人目瞪口呆,再看向他的目光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
回到客房,王君临想了一下向聂小雨问道:“小雨,我的真气情况你也知道,可有什么能够利用我的真气给人看病的医术。”
聂小雨没有立刻回答,眸中光芒闪烁半响,说道:“公子,有一套针灸之术,配合你的真气,帮人治病效果极佳。”
王君临闻言大喜,当即说道:“赶紧教我这针灸之术,我立刻让武家的人给我找一套灸针过来。”
……
……
当晚王君临按照聂小雨所说的信息资料,研究学习了一晚上的针灸之术,算是勉强掌握。
第二天一大早,王君临被武怀远再次请到武老爷子的房间,为他进行第二次治疗。
王君临和提着装有灸针的铜盒的聂小雨,在榻旁为他特别摆设的椅坐下,见到武老爷子又回复精神萎靡,没精打采,病入膏肓的模样,暗自心惊。
老夫人担心道:“今早起来,老爷的精神又差了很多,究竟是什么原因?”
王君临想了一下,说道:“老夫人放心,小人昨日用的是治标之力,今日我以金针**,必能根除大老爷的顽疾。只是有一个请求。”
老夫人道:“莫大夫请说,无论多少酬金,我们必会如数照付。”
王君临口上应道:“夫人误会啦!小人只是想我们师徒二人留在房中,因为小人的金针**绝不能有丝毫差错,所以最忌有人在旁影响。”
老夫人点头表示明白,当即带人去了外面等候。
王君临舒一口气,打开横放膝上的铜盒,九枝灸针一排并列,有头大末锐的,又有针锋如卵状,各种形式,无不俱备。
经过昨晚上和聂小雨的研究学习,他早已拟定好为这位老人家疗治的策略,当下立即着手进行,用了十几息的时间,便已经治疗完毕,后面便将武家老头交给了聂小雨,她有很多神妙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武家老头那里问出很多秘密,然后再将其心神控制。
第七百零八章 并州贵族们的想法
一个时辰后,聂小雨有所成效,王君临才叫外面的武家众人进来,
只见王君临一脸疲惫立在榻旁,床上的武老爷子不但脸色大有改善,且甜甜睡去,不住发出均匀的鼾声,分明是病情大有起色。
老夫人顿时千恩万谢,当即下令让武家一众男丁宴请王君临,以示谢意。
王君临被请到客厅进晚膳,列席者除武家三兄弟之外,还有武怀远和一个叫周宏雄的中年男子。
周宏雄中等身材,但是背厚肩圆,步履沉稳,一看就知道是擅长硬功的高手,乃武家的首席护院,四十来岁的年纪,说话带点江湖的圆滑味道,态度倒不令人讨厌,还有点风趣,不时露出亲切的笑容。王君临一眼便看出此人分明是一名滞固期的外家高手。
对王君临最友善的自然是武怀远,然后是三公子,大公子表面客气却保持一段距离,既不投入也不冷漠。但一副二世祖纨绔子弟模样的武二公子的嚣张态度虽有所收敛,只是他总不自觉地对王君临流露出一种轻蔑的神色。
俏婢们送上佳肴美酒,大公子把周宏雄向王君临特意介绍后,微笑道:“贾先生医术的高明,教人惊服。不瞒先生,家父自年前得病之后,曾遍请并州的名医,即使是王家那位老神医都请了过来,仍是丝毫没有起色。可是先生只用两天的功夫,看了两次,也没服用什么药。便使家父像脱胎换骨一般,能如常进食不说,还能走路说话,先生的医术确是神乎其技。”
武三公子也关切地问道:“家父患的究竟是什么病?照贾先生的判断,要多少时间才有望完全恢复?”
王君临从容答道:“老爷子的病并非伤寒,是因过度思虑以致郁结成病,心郁则气结,所以药石无灵,故而我不投药而施针,活血行气,乃效果如神。”
武怀远心悦诚服道:“贾先生向来谦虚自抑而不居功,在下敬先生一杯。”
王君临一口喝干杯中酒,便状似随口说道:“刚二公子说王家有个神医。不知道是哪个王家。”
二公子眸中闪过一丝轻视之色,心想乡野之人,连王家都不知道,嘴里面却颇为客气的说道:“自然是千年世家太原王氏。”
三公子补充道:“王氏府里面有一位老神医,在并州极为有名。”
王君临仿佛被触到了逆鳞,随口说道:“王氏的老神医还不是没有将武老爷子的病治好。”
众人一听,顿时一愣,心想王家那位神医都没有治好自己父亲的病,而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贾先生治好了父亲的病,岂不是贾先生的医术比那位神医还要高明。
二公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心中暗忖道:“王家家主最宠爱的那位小妾听说得了怪病,到现在那位老神医都没有治好。我若是将这位姓贾的郎中推荐给王家,治好王家家主最宠爱的小妾,让王家家主记住我的这份人情,这其中好处太多了。”
“只是,王家是书香门弟,规矩太多,若是姓贾的郎中没有治好王家家主的小妾,反而成为坏事。所以这姓贾的医术还要进一步再验证一下,万一治好父亲的病刚好是他凑巧了呢!”
这样想着武家二公子突然说道:“贾先生医术高明,听说还会武功,实乃人杰,我们敬贾先生一杯。”
举起酒杯。
众人纷纷举杯祝酒,把稍为不愉快的气氛冲淡。
二公子又友善的说道:“贾先生到太原行医后,肯定会因活人无数而成最受欢迎的人,只要我们再为先生宣扬,不用多少时日,先生在并州势将声名更盛,德传四方。”
说着话,二公子一挥手,一名丫鬟端着一盘子的金锭,放到王君临跟前,二公子欣然道:“这是感谢先生为家父治病先付的一半酬金,小小心意,先生万勿推辞。”
王君临也不客气,见状半推半受的接过,然后一副心情大好,谈笑风生的样子。
晚膳在这种融洽的气氛下结束,饭后二公子亲自送王君临回房,低声道:“我有个小妾长年患上偏头痛,这种病有没有可能根治?”
王君临说道:“在下随时愿为二公子的夫人效劳。”
武家二公子大喜,千恩万谢的去了。
王君临和聂小雨回到客房,正准备商量一下怎么利用武家怎么开始谋划王家,突然门外来了一个婢女,先禀报再敲门。
聂小雨打开门一看,一位颇为妖冶艳丽的美婢气急败坏的道:“二公子有请贾先生。”
王君临一呆道:“什么事?”
艳婢直接跑进来探手扯着王君临衣袖,焦急地道:“夫人不知是否受不起风浪,不但头痛大作,还呕吐了几次,二公子请先生立即去诊治!”
王君临心知不能推托,只得让聂小雨背着药箱,随他出房,来到了武家二公子的房门外,武二公子亲自开门把二人迎进房内,眉头深锁地说道:“贾先生勿要见怪,小玉她病情转急,很难忍到明天。”
王君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他揭帘步入内进,床旁有三位女子,两个丫鬟围在床边急的跟热锅蚂蚁似的团团转,那位叫小玉的夫人脸青唇白、虚弱无力的拥被卧床,气息喘喘,若不知情者定会以为她命在旦夕。
王君临坐在床边,把二指搭在小玉夫人腕脉上,送出一丝真气,刹那间游走全身,赫然发觉这颇有美色的小玉夫人不但气虚血弱,且经脉不畅,但至于为何会头痛,他自然不知道,但聂小雨知道啊!
果然聂小雨的声音传入了王君临的耳中:“打通她足厥阴肝经和足少阳胆经的络穴,让表里相贯,可可治好她的病。”
王君临听得登时心领神会,嚷道:“拿针来!”
聂小雨立刻打开针盒,王君临用心挑出其中头大尾尖的一根,着人把小夫人扶起坐好,一针刺在她后背督脉上的大椎穴处。
小玉夫人娇躯猛颤,张开檀口“啊”的叫了起来,脸色不但好看得多,还张开眼睛。
武二公子顿时惊讶得合不拢起嘴来。
王君临一不做二不休,真气顺势游走她全身经络窍穴,等收针时,真气早由小夫人头顶的百汇到双足的涌泉走遍十二大周天。
武二公子目光一闪,关切问道:“还痛吗?”
小玉夫人像脱胎换骨变了另一个人般,喜叫道:“真神奇!多谢先生,妾身不但头痛消失,人更是精神百倍。”
武二公子嘴里面说着感谢的话,心中却是大喜,心想明天就去王家。
武二公子亲自把王君临送返客房,还留下来和他套交情亲近说话。
此时只听这位武二公子叹道:“我当贾兄是自己人,才对贾兄说一些实心话。最近并州形势紧张,高颍表面控制并州,但实际上并州暗流涌动,想要胜过朝廷大军很难。我们武家与王氏乃姻亲关系,不管是朝廷胜了,还是高颍侥幸赢了,都不会和王氏交恶,我们武家也能够保全。”
王君临心想这武家上下倒是精明,但一想武家的想法恐怕代表了并州上下大多数贵族世家的想法,问道:“王家势力竟然如此庞大?”
武二公子还以为王君临因想倚靠他武家,所以特别关心这方面的事,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吹嘘道:“不瞒贾兄,王氏虽然如今祖宅在并州,但在并州和朝中为官为将者不在少数,那雍州刺史王通就是王家家主的弟弟。”
关于王家的情况,王君临早就了解的很清楚,更何况再有几次聂小雨就能将武家老爷子控制,他再没兴趣和武二公子磨蹭下去,故意打个呵欠道:“我今次是路遇贵人,原来武家身后还有王氏。”
武二公子虽有纨绔子弟的习气,却并非蠢人,知他有逐客之意,道:“小弟尚有一事相求,请贾……兄万勿推却。”
王君临恨不得他说完立即滚蛋,但面上依然一脸热情问道:“我和二公子一见投缘,已成莫逆,二公子有什么事可放心说出来,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为二公子办妥。”
武二公子大喜道:“王家有位贵人得了怪病,这个月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群医束手,连有医神之称的乔正麦也治不好她的病,使得王家家主终日愁眉不展。幸好有贾先生出现,只要能治好这位贵人的病,小弟不但会非常感激,王家也必将对先生重谢,贾先生说不定会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呢。”
王君临眸中精光一闪而逝,表面当然装作感激地道:“多谢二公子给鄙人这天大的良机,鄙人必尽心尽力,治好那位王家贵人的病,不负二公子所托。”
武二公子双目射出炽热和期待的神色,说道:“那就多谢贾先生了,这会夜深,在下再不敢阻贾兄休息。”
王君临起立相送,武二公子走后,王君临和聂小雨根据眼下情况,定了一个大体计划,然后盘坐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