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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洛洺     虚渺烟华txt下载     虚渺烟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黑夜行动

    “你看到什么了吗?”

    “铁门那里有两个守卫,侧楼梯处有一个守卫,外面的敌人不多,但是酒店里面每层都有几个守卫在来回走动。”橘子队长摘下了他的夜视仪,冷静地说:“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直接用锚钩抛投器到屋顶那!橙子柠檬你们两个架好狙击枪,如果出现意外直接开火就好。”

    橙子柠檬他们俩个是橘子小队的副队长,在远距离狙击辅助这方面,整个阿尔法小队也没有谁能做得比他们好。而且,此时此刻他们二人正在分别操控一只蚊子无人机,在酒店里四处搜寻着晨九爷的踪迹。

    顾名思义,蚊子无人机是一种蚊子大小的无人机,从外观上看它与常见的蚊子没什么两样,但是它不仅装备了窃听器还装备了高清摄像头,在方圆两公里内,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会被拍得一清二楚。

    “晨九爷目前在三楼的洗手间里,唉,这可真是恶心,我推测他一时半会出不来。”

    “嗯,他逃不掉了!”

    晨九爷所在的豪华酒店位于f国首都的市中心,鉴于昨夜lf宫遭到近技组织武装入侵,再加上今天上午铁塔被炸,中午时市中心出现汽车炸弹,夜色来临之前咖啡馆又发生了大规模枪击事件,f**队不得不将整个首都强制戒严,并且在主要的交通干道都布置了巡逻队,做掉晨九爷这个本来很简单的行动瞬间就提升了不小的难度。

    虽然f**队的封锁网设置的很严,但是我们一行四人和橘子小队还是想办法接近了晨九爷所在的酒店,至于用的是什么办法,唉,说来惭愧,我们是带着橡皮艇去的下水道,在那肮脏的臭水沟里一路划过来的。

    总之,我们一行人成功到达了酒店附近,通过外置楼梯来到了一个四层高的居民楼,这座居民楼距离酒店不足一百米,而且从楼顶处可以很好地观察到酒店里敌人的部署情况。

    橘子队长朝向酒店的屋顶放了一发铁钩绳,这种高科技的锚钩抛投器会自动选择一个较好的着陆点,而且锚钩的部位装有智能粘性装置,所以不必担心锚钩脱落这种糟糕的事情。

    “我们该怎么到酒店的屋顶,这栋楼只有四层高,而酒店有六层高,难不成我们得爬过去?”

    “不然呢?爬也得爬过去啊!”

    我只好硬着头皮用双腿勾住缆绳,没想到,这条缆绳就犹如自动扶梯的滚动带,不出半分钟,我与橘子队长就被运送到酒店的顶层。

    “呼!这电动缆绳还蛮不赖的吗!”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

    “嘘!脚步放轻,像我这样一点一点的移动,不然底下的敌人会听到的。”

    很快,初见云志,年泱,如某人以及三位橘子小队的队员也通过电动缆绳传过来了,算上我是一共八人,而橘子小队剩下的七位成员则会在远处为我们提供支援。

    酒店的屋顶十分的宽阔,甚至连一个阁楼都没有,要想进入到酒店内部只能在腰间栓上绳子往下坠。而且这个酒店还真是奇怪,只有四楼与二楼拥有阳台,要想到达三楼,只能先降落到四楼的阳台,要下降两个楼层,将近六米多,对我这个外行人来说还真是蛮有难度。

    “阳台那里有两个敌人,我们用近战武器把他俩解决掉!”橘子队长说罢,就已经慢慢地坠了下去。

    “等等!我的绳子还没系好呢!”我连忙把绳子系在腰间,两步并做一步走到了屋檐处,不过,我发现我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只见橘子队长放开绳子就是一个飞扑,如饿虎扑食又似雪花落地,将其中一个守卫按倒在地却未发出任何声响,力道把握得可以说是恰到好处。紧接着他又将手里紧握的匕首“嗖”地一声掷向右方,绛红色的血珠如一瓢在半空中挥洒的污水,黯淡而又沉浊,稀里哗啦地猛然砸地,溅满了整个曾经无比洁净的露台。

    一个守卫因以头抢地而死,另一个则被投掷出的匕首割喉,不愧是橘子小队的队长,一套动作下去万分柔顺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十分轻松地就解决掉敌人的两个守卫。

    “小心,露台里面有三个守卫!”在橘子队长行动的时候,橙子副队和柠檬副队也不停地在用蚊子无人机来监视着敌人的动向。

    “了解,等一下我把左眼的信号接上。”橘子队长也装备了多功能义眼芯片,而且他的义眼芯片是与蚊子无人机连接的,可以将左眼看到的景象替换为无人机观测到的景象。橘子队长闭紧了左眼,他看到墙的另一边有着三个不停巡逻的敌人,一个在左,两个在右。

    “我先在墙上贴一个静默装置,然后你们听我指令。”只见橘子队长迅速地在墙上贴了一个黑色的圆形扁平铁饼,它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地雷一样,过了几秒后便炸出一股唑唑逼人的热浪。

    原来,这种静默装置可以使方圆十米内的一切声音都凭空消失,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是通过此装置建立一个力场,使这个区域的介质无法振动,所以声音也就无法传递了。先是蚊子无人机,后是静默装置,不愧是阿尔法特种小队,装备的都是我前所未见的高科技。

    时间的流速仿佛在那一刻减缓了不少,无论是消音器沉闷的开火声还是敌人的惨叫与哀嚎,甚至橘子队长破门而出时木板碎裂的声音我都没有听到,只有着不停的耳鸣声和从骨膜里传来的震动,任何人发出的任何声,都被淹没在这看似漫长的死寂中了。

    “安全,没有被敌人发现。”

    “等一等!我们的无人机坠毁了一架,是emp冲击波!”另一侧提供无人机侦查的橙子副队失去了他的无人机。

    “快退后!是机枪炮塔!”反应迅速的橘子队长发现了天花板处刚刚降下的,如监控器般大小的机枪炮塔,他在发号施令的同时侧过身并扔了一颗emp手雷。

    “嗡~”的一声震响,机枪炮塔甚至连一枪都没开得出来,就在emp的震荡中成了一摊废铁。这种可以伪装成监控器的机枪炮塔是a国最新的科技产品,它可以释放emp震荡波,自动搜寻被摧毁敌人的侦查无人机。晨九爷的酒店里能装备这种机枪炮塔,这证明了他与疯狗强必有不少的瓜葛,没有他在这不停地提供情报,疯狗强也不能屡次找到我的下落,这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勾当,绝对不可容忍!

    “我们被发现了!。”

    “是啊,行动一定要快!”

    初见云志用肩头撞开了卫生间的檀木门,可是,那里面除了令人作呕的气味和嗡嗡作响的排风扇以外,就没有别的踪迹了。

    “啊!让他逃了!”

    “他逃不掉的!”

    橘子队长一拳打碎了卫生间里侧的墙面,墙上洁净的瓷砖尽数碎裂脱落,一道灰暗的黄光从墙面的缝隙里射了出来。原来,这面墙是空心的,它的内部是一间密室!

    “后撤!”说罢,橘子队长连忙退后几步,紧接着又向那破损的墙壁发射了一发枪榴弹。“砰!”的一声,混凝土残片与瓷砖碎片便溅了一地,不等灰尘散尽,橘子队长就带上了防毒面具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

    “不准动!”

    “举起手来!”

    “你…你们把枪放下!”晨九爷左手颤颤巍巍地握着手枪,瞄准了怀里万分惊恐的陈沫沫,说:“不然…不然我就把她杀了!”

    “别别别!别开枪啊!”见陈沫沫成了人质,初见云志立即怜香惜玉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阵阵枪火鸣响淹没了一切的哀嚎,当初见云志反应过来的时候,晨九爷和陈沫沫就已经被橘子小队打成了筛子,他们卧在彼此的鲜血上,就像卧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婚床,身体被子弹打得破败不堪,血色的污秽粘黏在了一起,永远,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你们……在做什么!”见陈沫沫曼妙的皮囊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初见云志心疼得直接跪了下来。

    “你仔细看看!她的连衣裙里藏着的是一把霰弹枪,如果我们不开火死的就是你了。”

    “我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些你可能需要的东西。”柠檬副队长说:“我的蚊子无人机不久前被emp装置摧毁了,不过它在坠毁前拍摄到地下室里有一摞关于那个宝石的文献,我想你一定会需要它。”

    “我们已经暴露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自由开火,然后把那摞文件拿到手!”

    “了解!”

    橘子副队和柠檬副队的实力深不见底,对付酒店外十几个巡逻的卫兵,估计连两分钟都用不上,霎时间,整个酒店里里外外全是枪声。

    “晨九爷都被我们干掉了,可敌人的攻势反而更猛了。”

    “他们不是晨九爷的手下,他们应该是凌度组织的雇佣兵,这个凌度组织和近技,疯狗强都是一伙的!”

    “是啊,我们必须得去地下室里走一趟,近技死神总有一天会找上门的,赶早不赶晚,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门外,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络绎不绝,敌人已经将整个卫生间团团围住,但他们也深知阿尔法小队的强悍,有所顾忌而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人!带上防毒面具,快!”说罢,橘子队长就朝门外扔了一枚催泪瓦斯,在心里面默查了三个数,然后身先士卒地冲上去扫了一梭子,那些吸入了催泪瓦斯的敌人像一个个四处打转的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是那任人宰割的鱼肉。而橘子小队的其他队员则紧随其后,在热成像义眼的辅助下很精准地将敌人一一歼灭,四溅的鲜血与残破的肉泥涂满了走廊的墙壁,深红色的碎屑缓缓地从墙壁上滑落,留下了一道道更加暗红色的血迹。

    “我投降!”

    “饶我一命吧!”

    催泪瓦斯那惨白色的烟雾慢慢消散了,几个惊恐万分的敌人狼狈地蹲靠在墙角,他们的武器被放在了地上,欲凭此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可是,这我必不能同意啊!有的人活着,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半死不活,不过……所有为凌度组织卖命的家伙都应该为他们的愚蠢行为付出应得的代价。

    我举起时雨冲锋枪,对着那几个手无寸铁的敌人就是狠狠的一梭子,我知道,我不该杀手无寸铁之人,但是,我想起了洛沬沫的惨死,她只是一个未涉人事的小姑娘,居然成为了各大势力博弈的筹码……这帮为恶魔卖命的家伙,他们不值得怜悯!

    “走吧,下一个房间。”

    “喂?喂!我们已经成功突破了酒店一楼的防御。”柠檬副队说道:“你们现在在哪,我们可以接应你们!”

    “不必了,我们地下室见!”

    橘子小队一行众人训练有素地扫清了楼梯区域,可是我们很快就发现,二楼的位置居然没有一个敌人,甚至连一个伪装成监控器的机枪炮塔都没有,此等寂静还真是令人怀疑。

    “砰!”一发子弹如同划破天际的利刃,在我的耳畔呼啸而过,它在半空中留下了一条惨白色的残影,仿佛是蛛丝从窗外荡漾而来。

    敌方狙击手学艺不精,这一枪下去没有击中任何人,只打到了我身后的门框上。如某人见状立即扔了几颗烟雾弹,在灰白色烟雾的笼罩下,那个笨拙的狙击手必拿我们没办法了。

    想到这些,我紧绷已久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不过这时……脑海里又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突然间!一双强而有力却又黏糊糊的大手拽住了我的肩头,猛得一下把我狠狠地拉了过来,我定睛一看,这居然是近技郭直,没想到那把匕首只是戳瞎了他的左眼,并没有伤到要害。此时此刻,近技郭直用左手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欲用右拳打碎我的颅骨,可是,我洛冥决又怎能就此坐以待毙!

    左手手腕处的袖剑悄悄地支了出来,然后对准他左臂的肘窝就是猛然一刺,没曾想近技郭直也不是个普通人,这一刺仅仅是让他的左臂微微缩了回去。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趁机向左侧卷起身来,用右手臂的肱骨狠狠地撞向他的太阳穴。

    “唔!”近技郭直低沉地吼了一声,好似一头被猎枪擦伤了的野猪,的确,这种小擦小碰对他来说完全伤不到分毫,只会让他更加的愤怒。只见他低下头来,弓起身子,像一头被斗牛士的红布所激怒的公牛,臃肿的鼻孔像一壶烧开了的茶水一样不停地喷着粗气,好家伙,我还没生气他倒是先生气了。

    霎时间,近技郭直就像头疯牛一样冲了过来,他展开了双臂,欲以两面包夹之势将我活活擒住。说时迟,那时快,我直接一个滑铲踹到他的大脚趾的关节处,这家伙因暴饮暴食导致尿酸聚集,患上了大脚趾关节处一碰就疼的痛风,虽然在表面上来看,近技郭直是无懈可击的,可这个小小的关节痛风正是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近技郭直发出了钝刀杀猪时的哀嚎,他那一向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瞬间就狰狞得像家里死了人一样,只见他缓缓地跪了下来,用双手强撑着地面,嘴里滴滴答答地流淌着暗黄色的混浊液体,就像一具刚从棺材里爬出的尸体。

    我缓步走上前,提起拳头来就对着他那眼眶眉梢来上一拳,这一拳是为了被卡牌绞成十几块的上杉离梦,打得近技郭直镜片碎裂,镜框迸出,眼角处红一圈黑一圈,血与汗水绞杂在了一起流淌不止。

    “你这个东洋人!”近技郭直从牙缝里喷出了几个字。

    “宁配跟我说话吗?牙多是吧?”我又提起拳头对着他那满嘴的黄牙来上一拳,这一拳是为了被光量裂弹吞噬的洛沬沫,打得近技郭直两个焦黄色的门齿参杂着血污,和暗红色的唾液一并喷了出去,空气里弥漫着鲸鱼搁浅后腐臭的气息,呸!这恶心的家伙,真是晦气!

    本来我还打算再打他一拳,然后用折叠短剑了结他的狗命,上次没有过去补刀就是我最大的失误,这次又见了照面岂有手软的道理!可是……只见头顶处的房梁隆隆作响,原来是敌人欲要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纵火焚烧了他们曾经盘踞着的酒店。

    过了不到两秒,正在燃烧着的房梁就笔直地砸落下来,当然我必不能留在原地等死,我仅仅向后轻盈地一闪,这满是火焰的房梁就狠狠地砸在了近技郭直的身上。烈火瞬间吞噬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人体内的油脂在火焰之中发出的咔滋咔滋之声不绝如缕,我推测他这次应该活不成了,就算没死估计也是个残废。

    “我们已经拿到了关于宝石的文献,需要撤退吗?”柠檬副队通过无线电喊道。

    “立即撤退!此地不宜久留!”橘子队长说:“执行a计划,我们从下水道里原路返回。”

    f国的军队很快就包围了正在燃烧着的酒店,可惜他们这次又慢了一步,再一次扑了个空。

    至于近技死神,我相信,一旦与他相遇,迎接我们的将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第十七章:莫入之窟

    为了弄清疯狗强布下的阴谋,军火寡头明斯基决定亲自出马,率领应庸洛夫等人前往d国境内的高架龙水道。最初调查行动进展得十分顺利,可是随着明斯基一行众人的继续深入,等待他们的却是近技蝇王精心布置的圈套。敌人阴险的计谋一环套着一环,明斯基的小队频频减员并处于绝对的劣势,在走头无路情急之下,他们只得躲进了水道上方的排风管道里。但这些都在近技蝇王的谋划之中,等待明斯基等人的则是……排风管道旁绑着的一捆又一捆的烈性炸药……

    经温浩添改造过的速子药剂,治疗速度还是蛮惊人的,前几秒还处于濒死边缘的明斯基,这时已经能扛起机枪疯狂地向蝇群开火了。不过面对这无穷无尽的蝇群,一挺统御者轻机枪是远远不够的,火焰喷射器或许可以应付这种情景,不过应庸洛夫的火焰喷射器多半是埋在爆炸后产生的碎石堆里了。

    不知不觉中,从天花板传来的沉闷隆隆声笼罩了整个水道,如大雨倾盆前几秒的骇人响雷,又似可以炸毁一艘潜艇的深水炸弹,轰隆隆的响声不绝如缕,仿佛末世之时天堂的鸣钟,给人以一种黯淡而又无光的希望。

    “你听,那隆隆的响声是什么?”

    一向训练有素的蝇群,也被这隆隆的沉闷巨响声所震撼到,它们乱成了一团,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着。

    “它们上次乱成一团是什么时候?”

    “我用火焰喷射器烧它们的时候。”

    “啊这……”温浩添摇着头叹着气无奈地说:“听天由命吧……”

    “会不会是这种它们忍受不了这种响声,这对它们来说就像被烈火炙烤一样?”

    “但愿如此……可惜我已经感受到脚下的颤动了……”

    应庸洛夫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脚下就是一阵阵地动山摇般的颤动,仿佛身处一只海啸之中来回摇曳的小船,又似坐在一辆侧翻入河的马车,应庸洛夫拼命地挣扎着要站稳,可突然间就是脚下一空,众人被恐惧与黑暗瞬间吞噬殆尽。

    慌乱之中的明斯基倒吸一口凉气,可这口凉气还没有吸完,一口寒意入骨的冷水便涌入嘴中。原来,九十多年前修建的高架龙水道地基已经出现了松动,而且近技蝇王布置的烈性炸药药量太多,再加上明斯基呼叫的无人机对地表来了一番狂轰滥炸,多方面的因素导致高架龙水道整体塌方。多亏水道下面是地下溶洞暗河,不然众人早就被成堆的碎石给活埋了。

    四周一片昏暗,而上方仿佛若有光,明斯基不停地挣扎着,强忍着被划破的伤口与被撞伤的淤青不停的折磨,多亏了肺叶处安装的扩容义体,更大的氧气容量可以让他在水里潜行五分钟,可是由于刚落水时呛了一大口潭水,腥臭的苦辣感瞬间遍布了整片肺叶,软弱的无力感也传递到了每一丝肌肉,不过无论如何,他也得憋住这一口气,否则更多的潭水就会立刻倒灌进他的肺里,这样的话,哪怕是装了肺片义体也挺不了多久。终于,终于浮出水面,一向水性不好的他差点没牺牲在这幽静的深潭里,甚至还没有抓稳应庸洛夫伸来的援手,明斯基就难以抑制地不停咳嗽着,从肺叶义体里呕出了好几口夹杂着潭水的黏液。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应庸洛夫一边拍着明斯基的后背一边埋怨地说:“这下可好了,我最信赖的十名部下全都折在这该死的水道里了,我在阿尔法部队里服役了将近二十年也没遇上这种霉事……”

    “也罢,就剩下我们三个了,你们还有速子药剂吗?”

    “没了。”

    “我这还有最后三支,我们一人一支,记住,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空荡荡的溶洞不停地里回响着滴滴答答的流水声,似寂夜里教堂旁的钟楼在轻轻地敲响,温浩添站起身,轻轻拂去肩头处的水滴,他望着不远处潺潺的地下溪流,从溶洞上方滴落的小水滴重重地砸在水面,虽掀不起什么浪花,但却能泛起几圈波纹,一切都仿佛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寂寥,仿佛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靠,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温浩添走着走着突然踩在了一坨软绵绵的东西,他俯身仔细一看,好家伙,这是一艘被人废弃的皮划艇。

    “看来已经有人来过这了。”

    “这东西被撂在这也得有几个月了。”明斯基不安地说:“恐怕近技组织早就知道这个地方。”

    “他们肯定会知道啊,谁会不认识自家的地下室啊!”

    “嘘!小点声!好像有人过来了!”

    一队在冲锋枪上装备了暗红色激光指示器的卫兵在前面不远处的岩石旁四处搜寻着众人的踪迹,他们三人因为水道坍塌失去了全部的武器,只得避重就轻,想尽办法蹑手蹑脚地绕开这队卫兵,还好,没有被敌人发现。

    不远处的地形是略微向下低凹的,一行三人走过去才发现,有两位阿尔法小队的成员被敌人俘获了,他们被死死地绑在了橡木十字架上。周围则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卫兵,他们手持自动步枪来回地巡视着。

    “该死!我们的人被抓住了!我得去救他们!”

    “慢着!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近技蝇王多半是在拿他们作诱饵,就等我们自投罗网呢!”

    “不成!我的十位战友已经折了八个了,最后的两人我无论如何也得救回来!”

    “可我们现在连把枪都没有!”

    “我自有分寸!”

    只见应庸洛夫一声大吼冲了过去,经短暂的助跑后纵身一跃,立刻在半空中伸展出双臂里隐藏的螳螂刀义体,对准了身下反应迟钝的一队卫兵,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来上一个落地斩,在剑刃落地的一刹那,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卫兵顿时被冲击波震到了半空中来,而被剑刃猛然锤击的岩石地面,则呈放射状均匀地龟裂,表面的岩石甚至被震出了一些破损的残片,那些碎石残片飘到了空中,如一把把飞刀般扎入了敌人的身体。

    当然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应庸洛夫挺直了身子,经短暂的蓄力后猛然一个转身,两把螳螂刀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如古代的骑兵用尽全力来挥舞他的战戈,又似永恒梦魇在残血的f6前打出了他的被动,锐利的螳螂刀轻易地将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敌人割成两半,奔腾的鲜血,残肢与败体,绝望的嘶鸣与哀嚎似乎都停留在了那一刻那一秒。

    可是与此同时,尚未落地的应庸洛夫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透明晶粒,它们如同电风扇的扇叶一样飞快地旋转着,像极了一团人畜无害的萤火虫。

    “那东西可不像萤火虫。”

    “该死!那是敌人布置的纳米蝇群!”

    瞬间,一大群纳米蝇虫就把应庸洛夫团团围住,好似一颗颗光粒绕成一束晶莹的龙卷风,应庸洛夫来回地转身挥舞着手臂,可这根本就无济于事,对于细小的纳米蝇群来说,锐利螳螂刀就好像劈在了流水之上,挥刀断水水更流……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温浩添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枚emp手雷,扔了过去就是“嗡”的一声震荡,很快,在一阵阵电流的嘶嘶声之中,不久前还在肆虐猖狂的纳米蝇群全都摇摇摆摆地跌落下去,就像一群挨了杀虫剂的马蜂,当时不死也活不了几分钟了。

    “我只有这一枚emp手雷了!”

    “这一颗就足够了!”

    应庸洛夫三下五除二地斩断了十字架上的绳子,还好,二位特种队员体力尚可,他们立即捡起了地面上散落的枪支,加入了对近技蝇王的反击之中。不过话说回来,纳米蝇虫可是a国最新研制的秘密武器啊,看来近技组织和a**方必有不可名状的秘密。

    众人身后,之前敌人的巡逻队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他们即将居高临下地朝着特种小队开火,而众人身前,一队卫兵已经架好了两挺轻机枪,密集的火力压制使特种小队抬不起头来。

    四面八方袭来的子弹像一只只乱动的跳骚一样,在溶洞的石灰岩地面上来回地跳动,幸好众人都及时找到了掩体,否则非得被凌度的雇佣兵打成筛子不可。在几番激烈的交火之后,五六个雇佣兵被作战经验丰富的特种小队成功歼灭,但是小队目前依然处于劣势,被占有制高点的敌人前后夹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明斯基,那个……那个无人机空袭支援呢?”

    “我们现在可是在溶洞里啊,无人机也炸不到这。”

    “高架龙水道远没有想象中的牢固,它已经塌方一次了,如果我们能再对地表进行一次轰炸,没准溶洞的天花板就塌了!”

    “是啊,试试看吧,没有别的招了!”

    “别急,先给我两分钟时间!在这期间我们一定要守住啊!”

    明斯基话音未落,掩体前面的敌人就已经发起了冲锋,而且与他们一同进场的,还有近技蝇王操控的纳米蝇群。应庸洛夫见状大吼一声,提起刚刚缴获的轻机枪站起身来就是一顿乱扫。可是,卑鄙的近技蝇王又怎会放过这一机会,遮天蔽日的纳米蝇群瞬间就扑了过来,与此同时,应庸洛夫也感受到了欲火焚身般足以令人休克的痛苦,他疯狂地挣扎着,犹如每一丝肌肉都在被蚂蚁蚕食,被它们一根肉丝一根肉丝地吞噬殆尽。

    不行,晕过去,就永远晕过去了。应庸洛夫在半休克的状态之中强忍着睁开眼,他想站起身来重新提起轻机枪,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双臂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肩头暗红色的血迹……自己的手臂……居然被纳米蝇群给吞噬了……甚至连一根骨头都没有剩……

    枪林弹雨之中,两位刚刚获救的特种队员也分别倒下了,小队付出了惨烈的牺牲,可是敌人却在一步步地推进,击毙三十个,击毙四十个凌度雇佣兵都是远远不够的,他们至少还剩下一百多人,时间的继续拖延只会让因塌方而分散开来的敌人重新集结……

    霎时间,整个溶洞都开始不停地摇晃,所有人都难以在原地站稳,好似脚下有一个巨大的钟摆,在左右左右地来回摆动,自己只有紧紧地趴在上面才不会被甩下去。溶洞顶部不断有碎石砸落下来,一向宁静的暗河也突然间水花四溅波涛汹涌。这个时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溶洞要塌陷了,而且没有人愿意埋在这湿冷的地方。

    “后边的敌人要跑了!”

    “先不管他们,我们去追近技蝇王!所有人上船!”

    溶洞的暗河里停着几艘敌人的气垫船,四处逃窜的雇佣兵们争先恐后地爬上了气垫船,而被几个卫兵簇拥着的那个拿着指挥棒身穿燕尾服的家伙,他就应该是近技蝇王了。这个阴险狡诈之人直到最后才肯露面,应庸洛夫手下的十位特种队员,都被这个狡诈恶徒害死了,而应庸洛夫本人也失去了双臂,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

    “你们不要管我了,我现在就是个累赘!”

    “不行,你要是也没了我手下可真就没人了。”

    明斯基和温浩添拼了命地把应庸洛夫拖上了气垫船,还好,船载重机枪,毒刺火箭筒,这艘气垫船上的装备还是蛮不错的。温浩添连忙发动了油门,一路上飞溅的冷水如飞沫般袭面而来,身后就是正在坍塌的溶洞,而前面,则是两艘敌人的气垫船。

    明斯基操起重机枪,对准敌人就是一阵扫射。虽然那几个雇佣兵也立即开枪还击,但是在上下起伏的气垫船上,他们手里的步枪是把握不住的,而装备了义眼芯片的明斯基则开启辅助瞄准模式。不出十秒,一艘气垫船就失去了控制撞在了岩壁上坠毁了,而另一艘上的敌人也被重机枪击中落水大半,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快,加速啊,溶洞要塌了!”

    温浩添一下把油门踩到底,由于速度太快,气垫船的船头都压不住了,它微微的飘了起来,留下了两道苍白色的水花,而身旁,灰暗的岩壁飞快地向后消逝,划破空气时产生的劲风吹起了漂泊的水浪,哪怕是在坐过山车时,也感受不到如此呼啸的罡风。

    前方就是繁星点点又有着几束金光的夜空,可是身后却是已经撕破脸皮的阴暗,它张着血盆大口,仿佛是永远也没有饱腹感的妖怪腐外道,不愿放过每一个人,想要把它所见到的一切都留在它那深邃的黑暗里。

    身后一片噼里啪啦之声,随后阵阵水花如倾盆大雨般淋在了气垫船上,看来整个高架龙水道已经彻底坍塌了,还好,他们三人成功逃了出来,可是气垫船的油量并不乐观,可能已经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不过这时局势已经逆转了,近技蝇王乘坐的气垫船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甚至连两百米都不到了,可是在众人的左侧,突然传出来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声。

    “什么?那是a国的武装直升机!”

    “明斯基快想办法把它打下来!不然我们就都玩完了!”

    “莫慌,气垫船里有一个毒刺火箭筒。”

    阿帕奇直升机用两挺转轮机枪疯狂地向气垫船扫射,幸亏气垫船速度足够快,转轮机枪的子弹全都打偏了。明斯基趁这个空档赶快扛起毒刺火箭炮,瞄准后发射了一枚自动跟踪的地对空导弹,可是敌人的直升机放出了一团干扰烟雾,成功躲过了一劫。

    “该死,让他逃了!”

    “小心,右侧又来了一架!”

    突然间,右侧的阿帕奇直升机发射了一发空对空导弹,将之前是那一架武装直升机打得稀碎,燃烧着的钢铁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如雪花般无声无息地落入水里,很难想象,这就是一刹那的事。

    “啊,是我们的人!”

    “嗯,是夏探秋,他是我们安插在a国的间谍,我们的无人机之所以能成功轰炸这里,就是他把a国的防空系统给关掉了。”

    “小心,前面是一个瀑布!”夏探秋通过队内语音说道。

    “啊,近技蝇王的气垫船居然冲下去了!”

    “继续加紧油门,我们也要冲下去!”

    时间好像凝滞了,气垫船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瀑布,几十米给人的落差感其实并不是很强,但是由于气垫船的速度过快,它在半空中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与此一同奔腾而下的河水也浮荡在半空中。一束朝阳的金光划破了灰暗已久的夜空,明斯基看见了瀑布上空瞬间形成的绚烂彩虹,他没有赞叹也没有一丝的欣悦,只是默默地希望这不是自己见到的最后光景。

    几秒钟的时间一晃而过,气垫船悄怆地侧翻在了瀑布的下方,失重瞬间的无助与恐惧,仿佛把不久前高架龙水道的塌方又上演了一遍。在最后关头,温浩添死死地抓住了失去了双臂的应庸洛夫,没有让他沉在这阴冷的湖水里。两人挣扎着从水里爬出来,湿冷的衣襟参杂着少量的血迹,晚秋凛冽的寒风飘然吹过,温浩添禁不住地打起了冷颤。

    岸上,是敌人的气垫船,不过它已经完全侧翻,倒扣在沙滩上,船前,是两个身负重伤的雇佣兵,他们在地上挣扎地爬着,就好似两个在沙漠里行走多天的人第一次见到水源,举起了长牙舞爪的双臂,低沉地咕哝着什么,或许他们是在求饶吧,不过这种为凌度组织卖命的雇佣兵不值得同情,他们眼里只认识钱,没有一丝士兵的素养与荣誉感。

    温浩添颤颤巍巍地从腰带旁抽出匕首,用尽全力划开了这两个半死不活的雇佣兵的喉咙,鲜血喷涌出来,溅在了他胸前的领口,可这些又怎能够祭奠那些逝去的战友。

    一个身着燕尾服的光头从气垫船左侧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他手里紧握着一根指挥棒,比划了几下又念叨了几声。温浩添一眼就认出他正是近技蝇王,但是并不理解这家伙拿指挥棒做甚。

    温浩添勉强地半站起身,欲用手里反握的匕首插进近技蝇王的喉咙,可就在他迈出第一步之时,一团纳米蝇虫包住了他的右手,温浩添本想奋力挣扎,可是右手就好像伸进了即将凝固的水泥里,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无论如何也伸不出来。

    原来,近技蝇王手里握着的指挥棒就是纳米蝇群的控制器,而温浩添的右手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知觉,他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不见了……失去双臂的应庸洛夫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醒,温浩添绝望地抬起头,他听见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声,可是这附近植被茂密,驾驶着阿帕奇直升机的夏探秋无法看到他们二人的位置……

    “砰!”一声枪响,近技蝇王手里的指挥棒被打得稀碎,然后又是一声枪响,近技蝇王的上衣红了一大片,他立即挣扎着倒了下去,原来,是明斯基来了,如果再慢一步,研制速子这项技术就要进棺材板了。

    明斯基紧接着又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朝着还没有死透的近技蝇王头部开了一枪,终于,逝去的特种队员们终于得到了安宁。

    “结……结束了吗……”昏迷已久的应庸洛夫久违地说了一句话。

    “都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明斯基望了望金光拂晓的天空,略有所思地说:“唉,这家伙……不知道f国那边情况如何,希望他们不要跟我们一样惨。”

    身后,是直升机着陆时特有的嗡嗡声。

    d国高架龙水道决战,近技蝇王落败,头部被子弹贯穿而亡。

第十八章:圣母の钟楼

    “这些文献上写是是什么?不是英语,好像也不是法语。”

    “是拉丁语,估计它是古罗马时期的文献,我用翻译软件看看,应该能翻译出一部分来。”

    “将想象中的事物强烈地刻在脑海里……好家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之前近技死神说过,它可以使想象力具现化,也就是说这颗宝石可以让梦想成真?”

    “这应该不至于吧,但是如果我现在想喝一杯加冰的可乐,那个宝石应该能做到。”

    “总之近技死神在圣母院那等着我们,不过昨天我们在市中心把晨九爷的酒店给一把火烧了,恐怕今天街上的巡逻队会更多。”

    “办法总会有的,我担心的是近技死神在圣母院那布下了圈套,我们这一去凶多吉少。”

    “唉,十多年前圣母院好像失火了。”

    “是啊,不过它现在已经修好了,而且施工方还在旁边额外修建了一个钟楼。”

    “钟楼?就像修道院里的撞钟?”

    “不,是机械钟,它其实就是一个放大的机械表。”

    “这东西,还真有点儿怪……”

    十多年前一场大火把圣母院烧得面目全非,不过f国政府不可能坐视不管,经过五年的妥善维修之后,一个崭新的圣母院被施工队交付给当地,而且设计师为了表达敬意,还在圣母院的附近修建了一座钟楼。出发点虽说是好的,但是这座钟楼却遭到了众人的批评,无论是游客还是当地人都认为这是多此一举,总之,这座钟楼从来都没有对外开放过,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至于近技死神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有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距离晨九爷被击毙已经过去了十八个小时,在这期间可把f**队忙坏了,他们一直在大街上巡逻维持治安,由于人手不足甚至都没有换班,总之夜色再次降临,现在也正是那帮巡逻兵的疲软之时,从下水道里慢慢摸到圣母院附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橙子副队和柠檬副队打头阵,率先支开了下水道的井盖,蹑手蹑脚地探起身爬了出来,可就在这时,后方街道拐角处突然走来了两个巡逻兵,他们手里的强光手电筒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两位副队身上。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已经戒严了吗?”

    “听着先生们,我们是修下水道的工人,这个水管要是修不好是要……”我们一行人中会f语的只有柠檬副队,而且他f语并不是很熟练,说着说着就露了马脚。

    “少在这给我装蒜,快举起手靠墙角蹲下去!”

    “好的好的……”

    趁着柠檬副队高举双手这个空档,橙子副队连忙掏出了柠檬副队腰带处别着的消音手枪,对准那两个巡逻兵的眉心就是哒哒两枪,速度之快以至于这两个可怜的巡逻兵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命归九泉之下了。

    “这可咋办,我们把f国的巡逻兵杀了。”

    “也没别的招啊,f国人很快就会发现有两个巡逻兵不见了,我们的行动必须要快!”

    把那两个巡逻兵的尸体丢进了下水道,随后,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翻过了圣母院的围墙,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几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不停地闪烁着,一向的我大步流星瞬间停滞了下来,难不成这是敌人预先留下的恶犬?可就在此时此刻,几声急促而又凄寒的猫叫声传了过来,原来,那是几只躲在角落里的流浪猫在偷偷地观察四周,虽然我没有什么迷信思想,但是走夜路时突然遇到黑猫,恐怕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穹顶处火盆里的红焰在不停地舞动,绘有一个个人像的彩色花窗半遮半掩着,爬满了金黄色雕花的华丽吊灯在来回地随风摇曳,如果是在白天,我应该能看到一副灿烂夺目的风景吧。而月光下灰暗的光影却是礼拜堂里的烛光倒映,烛光上方,是高屋建瓴般俯视整个大堂的岩间圣母壁画,表面上神圣无比集高洁与优雅于一身,细来看去,却是一片高洁傲岸中带有着一丝诡异。而烛光之下,则是代表着四美德的四尊天使半身像,可不同于传统的智慧,勇敢,正义,节制这四美德,而是代表着哀伤,喜悦,愤怒,欢乐这四种情感的四尊天使半身像。

    夜色逐渐遮蔽住了钟楼上部的尖拱,哪怕是再皎洁的月光也照不进它那积灰已久的毛玻璃,几只正在歇息的蝙蝠仿佛早已倒挂在上面,与彻夜灯火的圣母院不同,荒废已久的钟楼里没有着一丝的光亮,是没有人在意它吗?不,会有人在意的,只不过不是在意圣母院的那帮人。

    在锚钩抛投器的帮助下,橘子小队分别部署在圣母院顶部的各个角落,用热成像义眼细细地探测一番,整个圣母院里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而破败已久的钟楼里,却有着一个半靠在窗边的身影。

    “这家伙就是近技死神吧,他居然连一个下属都不带,该不会有诈吧?”

    “事情肯定不简单,我不清楚那枚宝石赋予了他什么能力,总之我们得小心行事,近技死神可不会像晨九爷一样,说白给就白给了。”

    “各就各位,一会听我号令,集中火力直接干掉近技死神!”

    “了解!”

    特种小队的成员朝着钟楼的四个方向各架了一挺轻机枪,当然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为了以防万一,橘子小队又在圣母院两侧的穹顶上分别部署了一座小型的导弹发射装置,而且在屋檐的位置也布置了可远程操控的狙击枪,如果能用狙击枪一下子就把近技死神干掉,那是最好不过的,毕竟动静闹大了把f国的部队招惹过来,对特种小队来说是没有好处一点的。

    为了保险起见,柠檬副队部署了一架蚊子无人机,它晃晃悠悠地从半遮半掩的窗檐飞进了昏黑的钟楼里,并将携带的迷你摄像头开启了夜视模式。

    “等一等,那个人好像不是近技死神!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就是f国的市民。”

    “市民?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人好像在打电话,说的应该是f语。”

    “快把无人机的翻译功能打开,没准有重要的情报。”

    视频里那名男子身着黑褐色燕尾服,头戴复古高礼帽,左眼挂着一只倒映月光的单片眼镜,西装革履皮鞋洋裤,左手握着高端电话,右手在半空中比比划划,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资本家形象。

    “什么?那帮下贱的管道工竟然不想干了?真就是太惯着他们了,揪揪溜凌凌漆可是他们打工人的福报啊,一天就工作八个点,一周就干五天活儿,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这么想吧?什么?他们还要讨薪?恶意讨薪可是要进橘子的!没想到那帮没教养的畜牲还是一群法盲!啊?他们还要去法院告我!咱们f国走的可是资本主义啊,他们还真以为能打得赢官司……”

    “不对劲,视频中那个人手里根本就没有手机,他是在自言自语……他疯了吗?”

    “他有可能是看见幻象了,我们不清楚近技死神的能力,或许是幻术之类的,唉,我也说不准。”

    “橘子你快看!窗台那边,是什么啊?”

    只见一个黑影如一缕灰烟般轻柔地飘过,一把两米多长的弯刃镰刀在黯淡月光之下反射出一道漆黑的光影,在那一刻,世界似乎只有红和黑这两种颜色。眨眼间,那个在不停地夸夸其谈的资本家就身首异处了,他的首级轻而易举地飞出去十多米远,好似被切开的莲藕一样,鲜血挥洒在半空中仿佛牵了一条猩红色的丝线,与正在飞扬的头颅连在了一起。

    “靠!刚才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死神……是近技死神……”身经百战的橙子副队居然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也不能怪他,近技死神的压迫感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好比身前是熔火炼狱,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火舌吞吐不停如太阳风暴在肆意妄为地爆发,而身后的深渊也在直勾勾地凝视着你,这一出下来,双脚就像被强力胶死死地粘在了地上,想迈出一步都成了一种奢望,而脊背处的冷汗直接使衣服湿了一大片,用手一拧甚至都能拧出水来。

    再一眨眼,四周就是突如其来的漆黑一片,又过了几秒,双眼才逐渐适应了这混沌般的黑暗,我下意识地想掏出枪来,可是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好家伙,枪支弹药都不见了,我被敌人缴械了!再看看身边的队友,他们都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身上的装备也不翼而飞了。

    原来,我们十多人都被传送到了钟楼里面,而且身上背着的枪支弹药都不见了踪影,眼部安装的热成像义体也失灵了,这……这是幻觉吗?近技死神是怎么进行的空间传送,他又是怎么把全副武装的众人缴械的,……难道,这就是宝石赋予他的能力?怪不得他敢独身一人等着我们过来。

    我摸了摸腰间的剑鞘,还好,我的折叠短剑还在,它是我最顺手的武器,只要有它在我就不会败北。是啊,仔细一想,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败过呢,近技组织的刺客接踵而至,他们每次都差点儿得逞了,但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那么你觉得~我会败在你的手下吗?”

    “谁……谁!”

    一句突如其来的嘲讽,立即把我从洋洋得意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我怯生生地抬起头,屏息凝神,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不知不觉沁出了几滴冰冷的汗珠,目光汇聚在身前的一点,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颤颤巍巍地倒退了好几步。

    距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半空中,漂浮的是一具身披黑袍的骷髅,在月光之下这堆骨头就犹如白石一样惨白无比。他张开了嘴在跟我说话,而我却看到了骷髅的下颚在一张一合,尖锐的牙齿和较后的脊椎骨在里面上下摆动,至于这具骷髅手里握着的,则是一把两米多长的弯刃镰刀,和他的骨架一样惨白得令人心生惧意。

    我看到的绝不是现实中的事物……我摇了摇头,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可是那具骷髅依然在空中飘荡着,还开始嗤嗤地嘲笑我。

    “洛先生,初次见面没想到你居然没认出来我。”

    “你是……近技死神?”

    “正是~”

    挥斥着夺魂取命般杀气十足的长柄镰刀,转瞬间就划开了我的左眼,多亏了因多年的来出生入死形成的肌肉条件发射,一个后仰翻滚才勉强地保住了自己的头颅,如果再慢上半拍,可就不只是失去左眼这么简单的事了,不过此等的出刀速度,哪怕是有着剑圣之名的近技尘世都做不到。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拔出折叠短剑摆好招架姿势,并用袖口处的镜子观察一下伤口,唉,我的左眼看来是保不住了,眼角处的阵阵血流仿佛刚刚使用了天照一样,黑血滴滴答答地淌在了地上,一时半会恐怕是止不住了。不过近技死神的刀法属实可以,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了一丝的疼痛,一道寒意就像一块臻冰敷在了我的左眼,这种凄神寒骨般的冰凉,就像是在早春时节淌水过河一样,刺骨的凉意让人逐渐失去知觉,甚至逐渐忘乎所以。

    “叮!”一声清脆的打铁声传遍了昏暗的钟楼里,原来,我早就预料到了近技死神下一步的动作,这家伙不仅刀出得快,而且他还具有瞬移的能力,可以从我的身前转瞬移到我的背后,期间将近三米多的距离,甚至连一秒钟都不必花上。不过,他也就会背后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我只要知道他的攻击方向,他就奈何不了我。

    长柄镰刀与折叠短剑交错在一起,铿锵的剑刃交割之声与丝丝的火花四溅而来,近技死神花活儿是会不少,但是在力量这方面却没有压制住我,他与我僵持数秒之久,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突然间,他消失不见了,也就在与此同时,一把利刃突然出现在我的头顶上方,不过这根本难不倒我,我将短剑向上猛然一甩,轻而易举地防了下去。但近技死神不甘示弱,退后一步紧接着又是一套三连斩,而我只需一个简单的后撤步就躲过了第一斩,随后叮叮两声是我用短剑硬接下近技死神的连斩。

    一套连斩,我全都防过去了,近技死神,不过如此啊,笑死,根本就伤不到我。而至于左眼的伤口,那是他偷袭在先,来骗,来偷袭我这个三十五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有两下子啊,洛先生,能在我的世界里预判到我的动作,怪不得近技镜魔这老滑头都折在了你那。”近技死神的下颚微微上扬,或许对骷髅来说,这就是他们的笑容吧。

    “喂!你把其他人都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动不了?”

    “哦?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呐!为什么在我的世界里你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我竟然不能完全地支配你。”

    “你的世界?完全地支配我?那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吗?”

    “但是你的伙伴恐怕只能坐以待毙了,对不对啊,橘子队长!”

    霎时间,一道寒光闪过,被禁锢在原地的橘子队长瞬间就被拦腰斩断,这一刹那,就像拳皇里一声ko响起的瞬间,整个世界都被放置于一片血红色的背景之中,在一摊暗红色的血泊里,他的嘴角费力地挪动几下,甚至连一句救救我都没说出来,悲哀地抽搐了几下就在阵阵剧痛中陷入了休克状态。

    我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支速子药剂,一个滑铲冲到了只剩半截的橘子队长身前,对准他那鲜血淋淋的腰间来上一针,被腰斩的人应该还能活上几分钟,再加上速子药剂的惊人治疗效果,挺上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现代医学如此发达,只要近技死神不来补刀,只剩半截的橘子队长被改造成半机器人战士,这件事在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

    “你想救他?可是你想不想救其他人啊?”近技死神说罢,立即瞬移到柠檬副队的身后,就像噶韭菜一样,柠檬副队的头颅像足球一样飞进了钟楼硕大的机械齿轮里,紧接着就在齿顶与齿根的啮合处被碾得粉碎,而满是鲜血的齿轮,还是一如既往地转着,这些破碎的骨片对它来说就好比是车胎上镶嵌的石子,完全阻挡不住汽车前进的步伐,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

    “哦?急什么?还没完呢!”

    又是一道红光闪过,脸色惨白的橙子副队被斜着劈成了两半,上半身向左斜着滑落下去,而下半身还直挺挺地立在了地上,我见证了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兵在最后一刻眼中的绝望与不甘,而且,对于近技死神来说,橙子副队就像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死得毫无尊严可言。这也正是近技死神最想看到的,对手的荣誉被他毫无情面地践踏在地,踩完之后好要唾上几口。

    “下一个会是谁呢?”近技死神哼着快活的小曲儿,嘲讽拉满地在天上晃来晃去,而我这时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我没有被他所支配,如果这是他借助宝石能力创造的世界,按理说我也应该被禁锢在原地任人鱼肉,难道说,我也可以借助他的宝石发挥我自己的想象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近技死神伸出了他那只剩下骨架的左手,扔出了一团漆黑的黏状物,这团黏糊糊的黑色圆状物在半空中悬浮了一秒,然后径直奔向了我的面门。

    我本能地举起折叠短剑欲将其斩成两半,可是就在剑刃划开黏状物的一瞬间,深黑色突然爬满了短剑的剑背,我试图将这些黏糊糊的东西甩下来,可是事与愿违,它们扩散得反而更快了。就好比一根长棍面包插进了盛满浓硫酸的烧杯里,在阵阵的丝丝响声之中,曾经无比锐利雪白的剑刃上出现了暗黑色的泡沫,剑背也逐渐发黑,失去了曾经无暇的光泽,泡沫爬过的地方都会裂解融化,很快,我无比钟意的折叠短剑就被腐蚀地只剩下一个剑柄了。

    “这个剑柄,就当我留给你做个纪念了!”近技死神说罢挥起了镰刀,对准我的面门就是一个顺劈。

    我下意识地用短剑格挡,可是只剩下剑柄的短剑怎能挡住死神那夺命之镰?鲜血喷涌的瞬间,与剑柄一起齐飞出的是我的右臂,剧烈的灼热感与无力感迫使我双膝跪地,俯下身来倒在了地上,而正前方的近技死神,已经高举镰刀准备给我来上一个痛快。

    左眼已经完全地失明了,不过半睁半闭的右眼却在一摊血泊之中看到了一束从天而降的光亮,突然间四周的昏暗消退,仿佛一切都明朗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是我来到了死后的世界吗?

    “抱歉我来晚了,而且我在这里只能停留一分钟,现在我没法跟你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你…你是谁?”

    “赵锐风。”

第十九章:悲怆の时计塔

    “赵锐风?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是啊,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没法在这个世界实体化,所以我也没办法干涉你的战斗。”

    “那么我该怎么办?我完全不是近技死神的对手啊。”

    “近技死神的能力来自于长柄镰刀上镶嵌的宝石,而你也拥有影响宝石的能力。”

    “那我该如何完全掌控这颗宝石?把它从镰刀上扣下来?”

    “这颗宝石只是一个普通的宝石,是它内部蕴含的一种元素可以和人类天马行空的遐想相结合,所以尽管发挥你的想象力吧,你想出什么,它就会帮你实现什么。”

    “我还有一个问题,此时此刻我本应该身负重伤倒在地上,可是……”

    “目前这个空间是由我创造的,它只能维持一分钟,而且进入这里的只有你的意识,在这里你的时间也不会流逝,所以你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不过我只能帮你到这,接下来的事我也无能为力,自己的命运,自然要由自己主宰啊!”

    “我明白了……”

    一分钟已到,身旁的白光立即消逝得不见了踪影,近技死神的镰刀高举在我的头顶,失去了右臂,失去了左眼,我如一只失去了甲壳的蜗牛无力地摊倒在血泊之中,下一刻,就会是我的死期吧,可是赵锐风说过,我命本不该绝……或许,机会……一直都在我的身旁……

    “叮!”一声清脆的打铁声忽然传来,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极其雄壮的机械臂膀用它那强有力的虎口狠狠地夹住了前来索命的镰刃,在合金与镀钢之间嘶嘶怒吼的火花之中,近技死神哪怕是使尽了全力,也没法再让他的镰刀再前进一步。被斩断的右臂的确是回不来了,但是凭空出现的一只极其强壮的机械臂膀完全取代并超越了它,哪怕是强如鬼神一般的近技死神,在机械臂膀的绝对力量优势下也占不到一点便宜。

    “你以为这就可以阻挡我吗?”近技死神怒吼道,将长柄镰刀猛然拉了回去,想趁着我刚刚站起身来还没有站稳的空挡上横着来上一刀。可就在这时,失去了眼珠的左侧眼眶突然充血膨胀,霎时间,一束半径能有一厘米的深红色激光从我的左眼处射出,看似锋利无比的镰刀刃尖在与激光接触的瞬间就化为了一摊亮红色的铁水,滴滴答答地滴砸落在钟楼的石砖地面上,冒着白烟的同时发出了丝丝的响声。

    好家伙这阵仗,我以前的确没有见过,哪怕是近技死神,他估计也是第一回见。因为不仅是我,近技死神目前也是大惊失色,他把长柄镰刀的残骸高举在眼前,反复摩挲着被激光烤得外红里嫩的镰刃,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强悍无比的兵器竟会被一束小小的激光给毁掉。

    我这时才发现,之前失去的右臂不知何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机械臂所替代,虽然在使用时会感觉到略有一些沉重,但是反应速度并不差,关节连接之处也蛮灵活点的。而我那被利刃划开的左眼,则被一只冒着暗红色暗血光的机械眼所替代,就如同它的外观一样,此时此刻左眼看到的景象是一片血红,好像在诉说着它原先的主人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戮机器,在它的视野里,只有生与死,血与火,灰与沙,哪怕是其它颜色的物品,也会被这血色的滤镜所沁染。

    眼看着正在闪烁暗红色光芒的镰刀正在缓慢地熔化,赤红色的铁水一滴一滴地砸落在了钟楼积尘依旧的地面,近技死神愤怒地挥起刀来,与此同时他立即瞬移到了我的面前,欲在物理方面将我碎尸万段,切成跟肉酱一样琐碎的东西。

    左眼附近的肌肉紧绷了一下,一束血红色的激光便被放了出来,我可以感受到眼旁空气的无比焦灼,也可以感受到眼睑处因滚烫而不停产生的痉挛,看来,眼部激光也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东西。不过它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近技死神在血色激光面前连一个挥刀的机会都没有,他不得不用长柄镰刀的镰刃抵挡住激光的冲击,而在抵挡之时,他手里紧握的镰刀正在一点点地熔化,很快,它就会完全化为一摊亮红色的铁水。

    在具有压倒性实力的血红色激光面前,长柄镰刀脆弱得不堪一击,镰刃薄得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不出五秒,长柄镰刀就只剩下一根木柄了,无论是镰刃还是镰背,都化为了一摊亮红色的铁水。见状,近技死神的神色由愤怒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嘴里喃喃得地念叨着:“你这家伙!你这家伙……”随后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正当我诧异之时,几团如同果冻般弹来弹去的灰黑色调史莱姆一并跃起到半空之中,欲将身上的黏液泼洒在我的身上。很显然,这必是一种毒性极强的黏液,看来,近技死神并没有逃走,只是放了几个杂兵来跟我拖延时间,没曾想我居然真会见到史莱姆这种东西,而且还是灰黑色调的剧毒史莱姆。

    眼部激光暂时是放不出来了,眼角处的肿胀感和眼睑处的干燥与疼痛使我不得不闭紧左眼。没有了伤害极高的激光眼,我只好在腰间寻找我的折叠短剑,既然右臂左眼都能失而复得,那么陪伴我的多年的折叠短剑也……

    果然,它回来了,全部都回来了!左手把握剑鞘,右手随便一甩就将折叠短剑抽了出来,对着袭来的剧毒史莱姆就是一个居合外接一个横向连斩,速度之快甚至连零点三秒都不到,如此娴熟的一套动作简直熟练得让人心疼。在一阵暗紫色的剧毒烟雾中,这几个史莱姆被我切成了摊在地上且不成形状的果冻,虽然折叠短剑无法杀死剧毒史莱姆,但做到这一步也可以暂时剥夺它们的战斗力。

    近技死神朝着钟楼上方逃窜了,既然解决了史莱姆,我自然要乘胜追击,为橙子柠檬二位副队长报仇。至于其他人,他们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被定格在这魔幻的钟楼里了。或许只有打倒近技死神才能把他们从这种状况中解救出来,我必须尽快行动,虽然扎了一针速子药剂,但是被腰斩的橘子队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踏上摇摇欲坠的暗水晶楼梯,费力推开厚重的檀香木门,我来到了钟楼的外面,这里没有来时的繁星点点,也没有圣母院内部的灯火通明,只有昏昏暗暗的混沌一片,四周都是暗蓝色的,像那夜空被拉伸到底罩住了整个钟楼,又仿佛世界还没有被分开天地,无论是轻盈还是繁重都混杂在一起,它们或许会分开吧,也或许会保持原状,一直被糅杂成一团淤泥形的絮状物。

    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不知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本来只有十多米高的钟楼,此时此刻居然一眼望不见尽头,我脚下踩着的是,每一块都是有着几人之高而且将近百吨重量的巨型石块,它们被一块一块的斜着镶嵌在塔楼的外壁,组成了螺旋状的阶梯。难以想象是谁把这些石块运来的,又是谁把它们砌在这上的,它们就像之前的史莱姆,理论上来说根本解释不通,的确,世界上怎么会有史莱姆这种生物啊?难道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是由近技死神创造的世界?

    高耸入云的尖塔被昏暗的流云环环遮蔽,我无法看见暗蓝色夜幕之中的塔尖,也无法估测这座钟楼具体的高度,阵阵蝙蝠从狭窄的侧窗里飞出,吱吱嘎嘎地叫着,这个高度,蝙蝠?这鬼地方为什么会有蝙蝠?不,这不科学,自打一开始就不对劲,我就不该去这该死的钟楼。一个能够瞬移披着黑袍还手持镰刀的骷髅飘在了半空中,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种可笑的事物?这一切都是那颗宝石创造的,我不清楚这些被创造物是真是存在还只是虚无缥缈的幻象,它们,说真的,简直就像假的一样。

    要是,要是能有把枪就好了,虽然我很满意自己的剑术,但是一把火力强悍的霰弹枪还是能给予一种其它武器不可比拟的安全感,毕竟霰弹枪威力大而且几乎不用瞄准,谁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是近技死神亲自前来,一发大口径霰弹下去,他那苍白的头骨也会被一枪崩得稀碎吧。

    什么样的霰弹枪呢?哪怕只有两发子弹,但威力一定要猛,是那种一枪可以把石墙打成蜂窝煤,是那种一枪可以把棕熊的头颅崩得粉碎,就算是有着金刚不坏之身的魔物,一枪下去也能把它击退两三米。如果,如果它能发射榴弹就更好了,没有人会喜欢火力不足,使用冷兵器或许会很酷,但是这就好比是骑摩托车上高速,哪怕骑的是哈雷摩托也是肉包铁,跟铁包肉碰一碰必然会吃亏啊。

    塔楼侧窗处输水管道喷口的终端挂着几只白色的雕塑,从外表上来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石像鬼,只不过它们目前依旧是以雕像的形态存在,并没有像传说里描述的一样,会在夜色降临之后从石化状态解脱。当然,我也不希望它们飞过来,面对飞行单位,只靠一把折叠短剑还是很难应付的。

    不知何时,一只拥有着白色皮肤长着翅膀的蜥蜴状怪物从塔楼的另一侧飞了过来,定睛一看,好家伙,它正是一只龇牙咧嘴的石像鬼,两只利爪如同十把咔咔做响的锐利剪刀,在我的头顶上飞来飞去。

    “喂!你这无理的家伙,快过来跟我比试比试!”

    “嘶!”那只石像鬼撑满了双翼,伴随着呼啸的风声飞快地突刺过来,即使这样在我眼里还是太慢了,它愚钝得就像一只在地面上慢慢蠕动的蜗牛一样,因为在我的思维高速运转之时,整个世界都仿佛凝滞了,而我则有足够的时间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咔!咔!”

    “嘶嘶~”

    第一回合落幕,石像鬼的双爪被折叠短剑斩落在地,不知名的灰绿色液体刷的一声溅了满地,真是可笑,我的折叠短剑上却没有一滴这令人作呕的液体。据说宝刀可以做到杀人不见血,这么看来,陪伴我多年的短剑也是一件上好的兵器啊。

    霎时间!在这只受伤的石像鬼的阵阵嘶嘶悲鸣声之中,其余的石像鬼逐渐从雕像化的状态复苏,一双双赤红色的血眼逐渐在夜色中睁开,好似一群游荡在墓地的厉鬼,欲夺我性命食我肝肺。而且这几只石像鬼比之前那货要壮上一圈,满身都是彰显着力量的腱子肉,如果非要找一只现实中的动物做对比,它们就像一只只长了翅膀和蜥蜴头的健壮袋鼠。

    我本能地转身往回跑,可是转角处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五个手持长矛的蜥蜴人,它们虽然看起来略有些消瘦,但是手中长矛的杀伤距离起码是短剑的三四倍,毕竟一寸长一寸强,面对一排枪兵无论多强的剑客都会倒吸口凉气咽下口唾沫,在长枪绝对的距离优势下,什么闪避翻滚之类花活儿还没使出来就被长矛戳成了马蜂窝。

    可天无绝人之路啊,突然间就感觉到有一重物挂在了背上,我一看,居然是一把镀着金边镶着钻石还雕刻着巴洛克风格的银制花纹的重装霰弹枪。习惯性地快速拔枪扳开保险扣紧扳机,可是被射出去的居然不是子弹,而是一束无比耀眼的光芒,在整个钟楼被照亮之时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如雷贯耳,至于那五个自负的持矛蜥蜴人,在光芒显现的瞬间就被无垠的亮白色所吞噬,甚至连点渣滓都没有剩下。

    身后的石像鬼必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偷袭机会,它们张开了满布獠牙的兽嘴,从中喷吐出了一发发滚烫的火球,我本想翻滚躲避再接上一个滑铲,可是沉重的霰弹枪不允许我做出此等高端操作。

    身后火光一闪,一团烈焰便拥抱了我,或许它会在我身上打个洞吧,又或许我会像战场上挨了一发燃烧弹的士兵,在烈焰的环绕之中死相凄惨,再或许,我要是有一套全副武装的盔甲就好了,无论是欧式的米兰盔甲,还是东洋的德川战铠,都比我现在身上披的毛呢大衣强啊。

    时间再次缓慢地流逝,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景物都泛着淡黄色,这里是只属于洛冥决的领域,任何外来入侵者的一切动作都会在此被无限放缓,我可以完美地捕捉到敌人任何细微的破绽,然后凭借此给予对手决定性的一击。

    虽然烈火已经爬上了我的衣襟,但是一个蜷曲扑倒在地再翻滚一圈便可将其扑灭,果然,感受到的只是些轻微的灼热感,滚烫的热浪貌似不能奈我如何。不经意间瞥见,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金光铮亮的护铠,它不仅局限于手臂这一处,当我发觉的时候,它早已爬满了身体的表面,汇聚成了一件为我挡住火焰冲击的甲胄。说是甲胄,却又如同薄纱般轻盈无比,以至于我完全没有感受到它的重量,或许,这就是传说中圣光凝聚成的战甲吧,光芒万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又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没人能捕捉到它的形骸,但是也没人能阻挡住它前行的道路。

    紧接着,又是几团火球袭面而来,我只是站在原地,凝视着石像鬼的双眼,火焰就像海面上万吨巨轮旁的波浪,飞速地向后逝去并留下了阵阵白沫,石像鬼血红的双眼在光芒的注视下,惊慌失措仓皇逃窜,但这些都是没用的,惹怒洛冥决的家伙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眼皮之下。

    举起大口径霰弹枪,用底部的榴弹发射器对着这几只石像鬼的大致方向就来上一发,强烈的后坐力让我不得不后退了好几步,但在一声爆炸的巨响之后,整个天空都笼罩在耀眼白光之中,无论是滚烫的火焰,白色的雕像还是石像鬼血红的双眼,都在万丈光芒之中被吞噬殆尽,曾经暗蓝色的夜幕也被光明撕裂出了几道骨肉嶙峋的口子,就像毁灭了t市,毁灭了sp岛的光量裂弹,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又是那么的残忍无情。

    毕竟榴弹的威力还是有限的,时计塔貌似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硕大的石块甚至都没出现一丝的裂痕。在道路尽头等待着我的,会是近技死神吗?还是其它杂七杂八的奇异生物。

    “芜湖!”

    一声山崩地裂般的怒吼穿透了云霄,我不得不蹲下来捂住双耳,哪怕是飞机在我身旁起飞也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啊!这会是什么怪物的叫声?有些耳熟的芜湖一声像狼嚎又似虎啸,似狮吼又似熊叫,恐怕地球上任何一个动物的叫声也形容不了它,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龙的叫声?

    龙?我从来都没见过龙,这种生物世界上真的存在吗?难道这也是近技死神想象的产物?慢慢的,四周逐渐昏暗了起来,那是一个庞然大物投下的倒影,我没法想象出它到底有多大,从影子上来看,就算是两个我加起来也没有它的一颗牙大,好家伙,按这个比例来看哪怕是鲸鱼也不够它塞牙缝的……

    不……不!哪怕是真龙来了我也不会退缩,屠龙勇士……没错,说的就是我!

第二十章:双龙の祭典

    霎时间,一只硕大蓝黑色龙头猛然从螺旋走廊的另一侧冲了出来,张开了近百米之高的血盆大口,飞溅的口水仿佛是一座小型的瀑布,在这种远古巨物的视觉冲击之下,我渺小的得就像一只霸王龙身下四处逃窜的蚂蚁,被震耳欲聋的吼声吓得慌不择路。连忙转过身来向回跑,拐弯之处却听得一声怒吼,没曾想另一只硕大的紫黑色龙头早已在原地等着我了,它张开了如同万丈深渊般的龙嘴,猛然向前撕咬一下,光是扑面而来的气浪就将我掀出去几丈远。

    幸好有着圣光铠甲的加持,落地时摔得这一下除了轻微的震颤感之外并无大碍,可是我的霰弹枪却不见了踪影,没有了它我总不能拿折叠短剑去跟巨龙硬刚吧,这可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把我的霰弹枪弄回来,如果它只是被气流吹到了别的地方我或许还有一些希望,但如果它从塔楼上掉了下去,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由于这两条巨龙的体积过于硕大,我只能看见龙头与龙颈,它们的身体与尾巴都被隐藏在时计塔的另一侧。近技死神逃到了钟楼的顶端,不会飞的我不得不绕着塔楼外置螺线阶梯走到尽头。看来不把挡路的巨龙弄死,我是难以继续前行的,但是怎么干掉这两条巨龙啊?等等,它们好像不是两条龙,如果是两条龙的话它们的神态与外貌不可能如此的相似,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它其实是一条令人生畏的双头龙,一只龙头在前,一只龙头在后,死死地把我围困在这时计塔外置的阶梯上。

    难以想象时计塔是如何承受住这只硕大无比的双头龙,就和石像鬼,蜥蜴人,史莱姆之类的东西一样,这个世界完全不符合常理,或许想象出的产物本身就不符合常理吧,我的霰弹枪和圣光铠甲也不符合常理,如果我可以完全操控赵锐风提到的神奇宝石,那么我应该能得到更强大的武器吧,现在的我可没法打败这条双头龙,我需要更强的武器,是那种可以轻易就摧毁一座城市的武器!

    紫黑色的巨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它是要预谋着什么,或许是要用气流将我吸入它的口中,又或许是要用风浪将我卷到空中,可是,我全都猜错了,四周的背景突然间变成了暖色调的亮红色,灼热的炙烫感瞬间遍布了全身上下。原来,是双头龙其中一个龙头在口吐烈焰,圣光铠甲虽然强的一批,但面对着因量变而产生质变的熊熊烈火,不能说是完全抵挡不住,只能说是勉强抵抗力不从心。

    白炽色的火焰把我包裹住了,耳畔满是滋啦啦的焦灼声,我本想原地翻滚几圈将身上的烈焰扑灭,但是巨龙口吐的烈焰不曾停歇,别说是翻滚闪避,哪怕稍微下弯腰来也是十分的困难,好比身处湍急的水流之中,每前进一步都要花费万分的气力。可以看得出来,我的圣光铠甲在逐渐破碎,像被风吹散的灰烬一样在一片片地流逝。

    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我洛冥决很快就要被烤化了,虽然圣光铠甲貌似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我还是可以感受到在高温之下,身上的脂肪仿佛都在燃烧,轻微的疼痛却带有着严重的瘙痒感,好似身处地狱欲罢而不能,而且,在这如熔岩般翻滚的烈焰之中,没有了圣光铠甲我可能连半秒都撑不住。突然间热度降低了一个档次,浑身上下瞬间轻盈了不少,脚下仿佛有两股动力同风而起,扶摇直上近几百米之高,这才勉强摆脱了巨龙口吐的烈焰。

    双脚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喷气式动力浮空靴,看来正是它们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如果有了这一套喷气式动力装置,我完全可以在空中进行短暂的飞行。果然跟我设想的没错,只有在性命攸关之时想象力才会被宝石所具现化,而近技死神在这方面好像已经得心应手了,无论是史莱姆蜥蜴人还是石像鬼,甚至双头龙这种骇人巨兽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要想打败他,我必须找到完全支配宝石的方法,如果宝石不能为他所用,我便可完全地占在上风,目前看来哪怕是近技死神也做不到这一点,我在关键时刻依然可以凭借着宝石……

    突然而来的强烈震颤感抹去了我的平衡,在慌乱之中我只得来回地拍打着双臂,不停地调整着喷气浮空靴的方向,这是怎么了?发生甚么事了?原来是有一只浮空靴悄无声息地不见了,果然幻想中的产物就是如此的不稳定,能凭空出现就能凭空消失,甚至消失时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一股极响的机器轰鸣之声从耳畔旁如黄鳝一样钻入了我的脑干,强烈的刺激感使我的头颅不得不左右晃动,看来这是近技死神在扰乱我的心智,他想让我失去对宝石的支配权,与此同时,另一只浮空靴也开始发生了裂解,靴尖如同大气层里正在燃烧的火箭残骸一样碎裂然后随风飞上了天空,而身下的巨龙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依然在不停地深深吸气,欲将我一口吞下碾成肉泥。

    可恶,看来浮空靴是保不住了,如果……如果左臂的位置能有一个绳索发射器,并把我挂在塔楼的边缘上就好了,说时迟那时快,左臂处不知何时绑上了一个钢制的长方块,突然间,一根绳索从里面发射了出去,绳索前方的锚钩奔向了塔楼的阶梯,不过在飞行的途中,巨龙伸出了它那如蜥蜴般的分叉长舌,欲将我卷起来吞入嘴中,可是,我又怎能被它那肮脏的舌头所卷住?只见洛冥决找准时机双腿一蹬,用即将破碎的浮空靴喷出了最后的火焰,烈火焦灼了巨龙的分叉之舌,让这只会喷火的家伙感受到了火焰的苦楚和折磨。这一击不仅打碎了巨龙的妄想,还从来袭的巨舌里借到了前进的力量,随后强大的惯力使我绕着阶梯的边缘转了好几圈,直到最后使出一个后空翻我才停了下来并勉强站在了阶梯之上。

    身下,便是万丈深渊与火冒三丈的巨龙,头顶,则是一望无际高不可攀的塔楼。伴随着呼呼的风嚣声,是双头龙将它那紫黑色的头颅探了过来,貌似是过来确认我的死活,光是紫黑色的龙眼就有两人多高,双目相对,它眼里略有惧色,而我眼里却满是怒色,狭路相逢勇者胜,短短的几秒钟就使敌人的士气大降,我也没想到自己的气场居然会如此强烈,可事实果真如此,这硕大无比的龙头居然眼带恐惧地退开了,随后立即喷出一口气贯长虹般的烈焰来找回面子。

    虽然浮空靴已经彻底破碎了,但我还是有着应对之策,将锚钩抛到上方极远处的位置,只听得“叮”的一声清脆作响,很好,应该是勾住了。紧接着,左臂处的绳索发射器迅速地将我的身体拉了过去,而两秒之前我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焦灼的炽热火海,天空在颤抖,仿佛空气在燃烧,巨龙吐息的威力我自然是有所领悟的,在圣光铠甲严重破损的情况下,被烈焰稍微燎到一小下,都是在拿生命在开玩笑。我,自然不是那种爱开玩笑之人,双头龙的所作所为,必会让它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我即将到达极上方的位置之时,我居然出其不意得让锚钩松开钩爪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失去了支撑点的我自然而然地将要摔落下去,我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吗?当然不是,在锚钩收回去的瞬间,我又让它朝着紫黑色龙头的龙角之处再次发射出去,所以当锚钩发射器第二次收束的时候,当巨龙弄清楚当前形势的时候,洛冥决已经凭借着惯性绕着龙角转上好几圈,然后猛然一个转身就蹬上了巨龙的鼻子,爬上了它那满是鳞片却又光滑无比的龙头。

    两人多高是龙眼映衬着我英俊的倒影,我看得出它的惊慌,也看得出它的恼怒,可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机械左臂已经牢牢得抓住了它的一片龙鳞,哪怕它是要翻江倒海巨浪滔天都不可能把我给甩出去,而右手里紧握着的正是这把寒光铮亮的折叠短剑,战不宜迟刻不容缓,还未等其开始挣扎剑刃已经插入了暗黄色龙眼中黑蓝色的中心部位,霎时间,暗紫色的龙血如下水管道炸裂一般喷涌而出,在血流喷涌的压力之下,我费劲全力才把折叠短剑收了回去。难以想象,这巨龙的血液居然还有着强烈的腐蚀性,早已破败不堪的圣光铠甲在龙血的腐蚀下逐渐出现了暗紫色的裂痕,而打理着很好的折叠短剑,目前也满是污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巨龙疯狂地摇摆着脖颈,如一根被罡风吹来吹去的墙头之草,又似只狼里眼睛被刺瞎的白蛇神,左摇右晃地半天也停不下来,我左臂抓着的鳞片也开始摇摇欲坠,很难想象它还能支撑多长时间,如果那双浮空靴它还在就好了,我就可以飞到天上去拉开一段距离,并给双头龙来上一式从天而降的剑法。

    可是,我的浮空靴坏掉了,我不得不悬挂在双头龙的身上,等待它平静下来好把锚钩发射到塔楼上。可是,双头龙另外的一只龙头,就是那个蓝黑色的龙头见状不妙前来支援,它从左侧来了一个猛然冲击,狠狠地撞在了紫黑色龙头下侧的脖颈上,霎时间就犹如山崩地裂,强烈的振动好比是打桩机打在了一块铁板之上,而我正是那铁板旁熟睡着的家伙。

    咔嚓一声巨响,左臂紧捏着的龙鳞在剧烈的振动中被折断,但是我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往下直陷的失重感,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向上的轻盈浮空感。原来是那双浮空靴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而身上的圣光铠甲也焕然一新,所有的紫黑色裂痕尽数褪去,这是奇迹吗?不,这是必然也是偶然,在我极度绝望之时,支配宝石的能力就会起上作用,为我创造一切看似不可能的奇迹。

    剑法的招式有很多种,穿刺削劈这类击剑比赛上的招式是西洋剑术,讲究出刀之快以至于放弃一切防御动作来瞬间斩杀敌人的是东洋剑术。不过在神秘的东方古国,你可曾听闻一种从天而降的剑法,一般人是不能学会的,只有真正的屠龙勇士才能掌握它。真正的屠龙者,并非是为了巨龙盘踞的宝物而来,为宝物而来的家伙,就算成功斩杀了恶龙,最后也会在巨额的宝物面前迷失自我,长出龙爪龙鳞成为一条新的恶龙。真正的屠龙者背负的是小到一个村庄大到一个王国的信任,前来屠龙为的是黎民百姓和民族大义,而不是金钱宝物这种身外之物。

    而我的目的是从时计塔救回伤痕累累的橘子队长,多亏了他制定并实施夜袭计划,我才能在一天之内干掉晨九爷并一举端掉近技组织的情报网。所以就算是赌上性命,我也要把橘子队长成功救回去!而且他也是明斯基手下的得力干将,如果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知道明斯基这狡诈的军火头子会干出什么来?

    飞行了十秒钟后向两侧看去,我目前所在的位置居然已经和塔楼顶端平齐,之前我还以为这座时计塔是高耸入云没有尽头的呢。再向下望去,由于距离过远,双头龙庞大的身躯现如今却和蚂蚁的大小差不多,真是造化弄人啊,每到关键时刻就会出现一些奇迹来帮助我,现在的我恐怕还需要一个小小的奇迹。手里握着的折叠短剑别说屠龙了,甚至连一块龙鳞都砍不下来,所以我需要一把能有上百米之长的斩星魔剑,只有这样才可以给双头龙来一个漂亮的斩首行动,让它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就在我下落的时候,蓝黑色暗淡夜空里的星辰悄然明亮了起来,它们不由自主地朝着我靠拢,以折叠短剑为中心,逐渐汇聚成一个巨剑的形状。反光性略差比较昏暗的行星构成了剑柄,反光性良好比较明亮的行星构成了剑背,明亮的恒星构成了剑刃,至于暗蓝色的夜幕,则鬼斧神工般地镀在了巨剑的表面。

    这是……这是由群星组成的巨剑!是可以轻易将银河断为两半的斩星魔剑!它有着无边无际的长度,它有着无尽的能量却又可以自由地操控,好家伙,哪怕是各界诸神都未曾使过此等圣物,别说是小小的双头龙,就算是无垠无迹的宇宙我也给你劈开看!

    巨龙怒吼了一声,或许这是它第一次见到比它自己还要大上许多的事物,也或许它知道这就是它一生最后见到的景物,总之它很害怕,巨龙眼里满是恐惧,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势必喷出一生中最为华丽的焰火,可这已经没用了!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挡我的!

    明亮的星辰组成了斩星魔剑的剑刃,在这光芒万丈的的冲击之下,无论是火光冲天的烈焰还是暗流涌动的熔岩都不是它的对手,双头龙的雕虫小技在群星璀璨之中黯淡无光,只有被道不完数不尽亮如白昼动若浓雾的光芒所吞噬的份。

    这一剑简直是气冲斗牛,这一剑又仿佛是开天辟地,火红的颜色瞬间就被白光所吞没,只听得“唰”的一声,双头龙那两只近千米之宽的龙头就已被竖直斩断,紫黑色的龙血如山洪决堤一般喷涌而出,与此同时,光芒万丈的斩星魔剑悄然消逝,夜空里明亮的星辰也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消逝之快以至于这把绝世的斩星魔剑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折叠短剑还是那把折叠短剑,圣光铠甲也还是那个圣光铠甲,我宛如一个散发着光芒的神明,手持利刃悬浮在半空中,而失去了头颅的双头龙也抽搐着坠入深渊,再也不见了踪影。唯一令我不解的是,经历了这么大的冲击,高耸入云的塔楼依旧屹立不倒,甚至连一些破损都没有,这不科学啊,石制的塔楼不可能这么的结实,别说一座石制高塔了,哪怕是高强度材料制成的人造行星也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就在我疑惑之时,身旁蔚蓝色的天空突然被染成了墨绿色,紧接着就从塔楼底部传来阵阵的强烈震动和咔次咔次的咀嚼声,我连忙低下头来一看,好家伙,我都难以用文字来描述我看到的情景,我身上没带画笔所以不可能把它画下来,我也没有携带照相机来给它拍一张……总之,我看到的应该是双头龙的尸体,它是一只墨绿色的破败巨龙,或许不应该称作是巨龙,它只有一个龙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错,难以想象我看到的是什么,这个龙头是由双头龙被斩下的两只龙头缝合而成的,紫黑色龙头的下颚和蓝黑色龙头的上颚被截了下去,然后把剩余部分缝合起来就是这只墨绿色的龙头了。

    这可怕的缝合巨怪正从塔楼底部向上一口口地吞噬着时计塔,没曾想坚固无比的钟楼居然会被它轻而易举地吞噬掉,它应该就是近技死神幻想中的产物,缝合巨怪之破败龙王!

    我觉得我也应该发挥一下我的想象力,好对抗破败龙王的入侵。嗯……搞点儿什么好呢?就叫光明卫兵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层如钢铁侠的战甲一样的东西覆盖了我的全身,那么这东西叫什么好呢?就叫战术引擎吧!没错,那么我现在穿着的正是光明卫兵的战术引擎。

    有了战甲,怎能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刚才的斩星魔剑给我的震撼真是太大了,如果……如果我的折叠短剑能再次变得强一点儿就好了!

    一道金光不知何时爬满了折叠短剑的剑背,随后光芒聚集在短剑的剑刃处,如一把星球大战里的激光剑,只不过更加明亮耀眼光明万丈,有一股洁白神圣的宗教仪式感。那它叫什么好呢,就叫神圣激光剑吧!

    破败龙王也不甘示弱,毫不留情地从嘴里喷出了一团墨绿色的破败瘴气,它的血盆大口比双头龙的大上一倍,这瘴气似浓雾却又不完全一样,更接近于一种网状的囚笼,无论是破坏力还是压迫感都比之前的龙之吐息更为致命,若不是有着战术引擎的加持,我可能真就会命丧其中,被破败瘴气腐蚀成和它一样的难堪生物。

    洛冥决如一束光一样冲进了破败瘴气之中,在这墨绿色的浓雾里钻出来一个洁白的窟窿,用机械臂膀捏住了破败龙王的獠牙,拖着神圣激光剑就是一顿乱砍。

    突然间,四周一片昏黑,原来是破败龙王猛然将我一口吞下,欲用浓度极高的破败瘴气将我腐化,但是战术引擎的防御力可不是圣光铠甲能媲美的,这看似充斥着**之力的破败瘴气,对战术引擎来说和一层水雾没什么两样。而下一刻,就将是破败龙王的终章!

    一道金光闪过,那是我在早已**的巨龙身体上钻出来一个几米宽的窟窿,又是一道金光闪过,破败龙王身上又被我开了一个窟窿。它身上每一个冒着金光的窟窿最后都会化为一个透光奇点,当透光奇点足够多的时候,就会引发一场威力不亚于光量裂弹的爆炸。

    破败龙王用瘴气把自己笼罩起来,妄想反戈一击,但是这阻挡不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刃闪烁在墨绿色的瘴气之中,这些光刃的亮度逐渐提高,很快就将腐化的瘴气吞噬殆尽,当四散的光芒足够庞大可以连接在一起的时候,等待敌人的就是“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我把这些透光奇点引爆了,没有什么能在这场爆炸中存活下来,无论是破败龙王还是时计塔,它们都会被光芒所吞噬,哪怕它是神,也不可能!

    白烟散尽,白雾消散,之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洁白,现如今它们褪去了,天空也回归了原有的蔚蓝。虽然透光奇点的威力非同小可,但是位于爆炸中心的我却安然无恙,因为这是一场光的盛宴,是光之降临的国度,是光明猎杀黑暗的角斗场,而我,就是光!

第二十一章:幻想的舞曲

    喧嚣归于尘土,寥廓终于寂寥,被纷争紧缚住的时计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是,破败龙王强而有力的下颚嚼碎了时计塔的底部,以至于它如mc里的浮空岛一样,静静地悬浮在四面八方都是深蓝一片的天空之中。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石像鬼,蜥蜴兵,史莱姆,双头龙,奇形怪状的生物都和我打了个遍,接下来,哪怕接下来眼前出现一只大眼怪我都不会有所惊讶。

    当我登上时计塔顶部的平台时,我靠,眼前还真是一只大眼怪!在时计塔顶部的椭圆形平台上,有着一只悬浮在半空中的硕大眼球拖着一条充斥着电光的长尾,它的眼皮一张一合,哀怨地望着我,好似在说为什么把它召唤到这个鬼地方来。

    差点儿忘了,想象中的事物会被宝石所具现化,也就是说,这只大眼怪其实是被我用想象力召唤出来的。可是我要这大眼怪又有什么用呢?它能做什么啊?近技死神召唤的双头龙,既强悍又拉风,我可是倾尽全力才把它打倒,而这铁憨憨一般的大眼怪恐怕,恐怕……只是个给敌人送经验的,这么大的眼睛要它有何用?也就能当个监控器使吧,还有谁上战场需要带监控器啊!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那只还没有搞清状况的巨眼怪就被一刀斩成两半,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镰刃划破空气产生的裂痕,原来那是近技死神释放的赐死剑气,是一种可以通过空气传导的斩击,别说是**凡胎,哪怕是几十厘米之厚的钢铁之躯也扛不住啊。

    但我对自己的灵敏度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近技死神突然瞬移过来给我一个腰斩,只要我的反应足够快,在剑气来袭前的瞬间跳起来或者蹲下去,就可以躲过一劫了,理论上来看肯定是行的通的,但要是实际操作起来绝对不会简单。而且,近技死神也不可能只会竖劈腰斩这两个简单的招式,我必须万分警惕,谁知道他这次会打出什么牌?他的牌……

    “没错,我的牌有很多!”

    近技死神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黑灰色的长袖一挥,就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水桶般大小的迷你黑洞,我赶忙转过身来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那东西是一个小型传送门,能让半米长的小型镰刀源源不断地从中飘出。我不清楚这看似普通的小型镰刀能否击破我的铠甲,总之还是小心为妙吧,近技死神这家伙狡诈得很,谁知道他会耍什么花招啊!

    面对咄咄逼人的镰刀飞袭,我先尝试性地用折叠短剑抵挡一下。还行不算难,只是随手一挥,叮地一声就把镰刀弹到别处去了,但我目前只是面对一把镰刀,如果来上两把,来上三把……黑洞般的传送门不曾停歇,如被一阵罡风吹散的蒲公英,倾巢而出后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仅凭一把折叠短剑是难以抵挡住眼前不断来袭的镰刀飞溅,正常的滑铲是躲不过的,但我还有浮空靴呢,只要卧倒下去再凭借浮空靴的喷射进行一个反向滑铲,这个招式,哪怕是精明的近技死神也没有料到吧。

    浮空靴喷射出的火焰可以给我提供一个前进的动力,时计塔顶部的石砖蛮光滑的,在它上面猛然来一个滑铲要比想象中轻松得多,忠诚的圣光铠甲无时无刻的保护着我,在摩擦声与火花交错的瞬间,我就已经到达了近技死神的身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果我这时将折叠短剑高举在前并猛然一刺……

    就在利刃刺向近技死神的瞬间,什么!敌人居然凭空消失了,没曾想他的反应速度居然比我还要快,随后就是咔嚓一声,腰间一股灼热的滚烫感瞬间袭来,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出去好几米远,狼狈地滚了几圈摔倒在地,但是我的身体好像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侧过身来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了,低头一看,腰间的圣光铠甲有一道深褐色的斩痕,原来是近技死神用他的夺命之镰给我来上了一个腰斩,我可以清楚地看出近技死神手里握着的镰刀并不是之前交手时的那把,没错,这家伙的黑袍泛起了一阵暗光,身后也有着一道暗紫色的光圈,看来他这次是要全力以赴了。

    洛冥决是什么人啊,是幻想宝石的另一位支配者,既然近技死神可以利用宝石的力量火力全开,那么我洛冥决为什么就不可以啊!屠龙者拥有的是操控星系运转的力量,斩星魔剑,掠星魔刃,穿星魔枪,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吟唱了半天,天空中的星系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什么!它们这是怎么了?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是我太着急了吗?过于急切导致想象力失衡,无法起到支配宝石的效果……

    “没反应是吧,就凭你这学艺不精的家伙还想和我抢宝石的支配权!”

    近技死神大吼一声,突然我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六把能有几米长的巨型弧形弯刀给包围了。这些弯刀可不简单,它们的刀刃上有着浓郁的黑暗气息,正常的物理攻击是打不破圣光铠甲的,只有浓郁的黑暗之力才能侵蚀掉铠甲表面的圣光,至于这轻飘飘的铠甲,其实就是一层空气,是想象力赋予了空气吸收圣光的力量,使它们围绕我凝结而成圣光铠甲。

    所以,一旦凝结的圣光被侵蚀殆尽,圣光铠甲就相当于比纸还要薄的一层空气,不,它就是一层比纸还要薄的空气。正常情况下凝结的圣光是不虚黑暗之力的,但是近技死神的黑暗之力过于浓郁,以至于……以至于我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它,只是与黑暗之力擦肩而过,左肩的位置就出现了一道黑褐色的划痕。

    原来两秒前,面对四面八方来袭的黑暗弯刀,我决定向死而生,一个滑铲以极低的海拔从弯刀的正下方穿过,毕竟大多数人都会考虑从这六把弯刀的缝隙中穿过或者跳到高空躲避,但是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所以我需要逆向思维给敌人打出一个出其不意!

    于是乎,我用浮空靴的喷射能力来了一个反向滑铲,成功地从其中一把弯刀的底部躲过一劫。但是近技死神的黑暗之力过于强悍,仅仅是刀刃处如绒毛般四散的黑暗之力就将我左肩部位的圣光腐蚀掉了。我看了看左肩部位的圣光铠甲,它出现了一丝小小的黑褐色刻痕,但是并无大碍,至少我成功地逃过一劫。

    不清楚近技死神接下来又会耍什么把戏,总之我现在可是被他耍得团团转,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想办法打出一场漂亮的防御反击。

    就在这时,头顶一股凉意刺骨的杀气袭来,半卧在地的我连忙向左翻滚几圈,凛冽的杀气划破了光芒的屏障,虽然没有与镰刃直接接触,但是圣光铠甲的亮度明显黯淡了几分。原来是近技死神在我的上方来了一个竖劈,但被我完美地闪避了。抬起头来,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湛蓝夜空中略有几分黑褐色的倒影。随后,我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刺上一剑,可惜这次近技死神没有按套路出牌,我的预判居然失算了……他并没有从背后偷袭,而是正面而来举起死神之镰欲将我一刀两断!

    但是,我却超越了自己的极限,在刚才的猛然转身后又猛然转了回来,用机械左臂紧紧地握住了前来索命的镰刃,睁开了猩红色的左眼并射出了一束气贯长虹般的死光!可以感受到眼眶旁的空气明显地焦灼了起来,这一发光束,必将扭转当前的局面!必将给万恶的近技死神一个血一般的教训!

    血红色的光束消逝在一圈漆黑的浓雾团中,那是从近技死神宽大的袖口中飘散出来的黑暗气息,我引以为傲的激光居然被这东西轻松地吸收了,啊这……难不成对我来说,近技死神的第二形态就已经是一种降维打击了!

    “急了急了!”

    “?”

    “你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所以急了!”

    “我可轮不到你来嘲笑!”虽然我心里其实慌得一批,但是嘴上功夫还是硬的很的。

    “是吗?那你就留在这个轮回的空间里吧,我要去干掉你其他的队友!至于这把镰刀,就让它来陪你玩玩吧!”

    话音未落,近技死神就凭空消失了,我很纳闷,为什么他不趁机直接把我干掉,明明每次交手他都是站在上风,却又在交手的关键时刻偷偷溜走……他这是在放水吗?不可能,这家伙可是巴不得我死啊,或许……或许是他不能直接干掉我!毕竟我也拥有宝石的支配之力,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来夺取我的力量,有可能就是在我的信念不够坚定之时,原本属于我洛冥决的力量就会被他所吸收!没错,就像刚才消逝的那束激光,他吸收了我的一份力量。

    索命之镰像是一个被狠狠地抽了一顿的陀螺,在我的四周飞速旋转着,让兵器自己来对付我,实在难以理解近技死神的想法。不过我却注意到一点,这把索命之镰的花纹和之前被我用眼部激光摧毁那把不完全一样,所以,这其实是另一把镰刀,之前那把多半是被我给毁掉了。

    飕飕的如同直升机发动时的风声,是夺命之镰在飞速地自转并径直向我袭来,一直躲来躲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我觉得用折叠短剑把它挡下来,结束飞镰跟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滑稽又罪恶的一生。

    年少时,我曾听闻一种究极防御之术,人称抖刀术!就是将刀横于胸前,用极快的手速使刀上下不停摆动,这招式看起来是蛮憨的,可一旦使起来对手就弄不清你的防御轨迹了,可以使敌人一时难以抉择是攻还是防,然后我们就可以趁这个空挡,偷袭!没错,这时来一个偷袭就是抖刀术的精髓,因为敌人绝对预料不到我会转守为攻,他以为我是在防御,其实我是在偷袭!

    多说无益,当飞镰向我袭来的时候,我已经预判到它的行动轨迹了,而我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刀抖起来……嗯,没错,将刀抖起来!

    什么!嗡的一声,是一股强烈的噪音掠过了我的耳畔,我仿佛身处一艘驱逐舰上并操控着高射机枪,而一架敌军的鱼雷机就在我耳旁掠过。这一刹那,是我败了吗?不,不应该啊,我只是没有扛住,但应该把飞镰给弹开了……下一刻,沉重的压迫感使我不得不跪了下来,原来,那把飞镰从我的左侧擦过,削去了我那引以为傲的机械左臂。没曾想,断臂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居然会连续发生两次,尽管如此,我还是要站起来,用仍然健全的右臂拾起短剑,没错,我必须重振旗鼓,不然那把飞镰再次回来的时候,它收下的就会是我的首级!

    浮空靴不是还有吗,而且我正处于时计塔的顶部,上方也没有什么阻挡,是一片湛蓝色的无垠天空,可恶,我之前完全可以躲到天上去,为什么要跟它硬刚啊!

    飞镰绕了一圈,再一次向我袭来,不过这次它可抓不到我了,因为我正以每秒十几米的速度飞快上升。可是,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就在我上升了将近五十米的时候,几条寒光铮亮的铁索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四周,它们如同古树的藤蔓一般将我团团捆住,本想挣脱,可是我越挣扎这铁索居然捆得越紧。这时,居高临下的我才看到,整个时计塔顶部都被数不尽的细密铁索所包围,仿佛是一个巨型的鸟笼。好家伙,原来自从我成功登上时计塔顶部的时候,我就已经被这该死的鸟笼所困住了,一旦我想利用浮空靴飞出去,组成鸟笼的锁链就会立即把我捆住,然后我就只能等着飞镰前来索命了!

    什么?我的旅途就要结束了吗!不会吧不会吧,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我好像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使,是啊,我还可以进一步变身,身披战术引擎,化身为光明卫兵。但是想象力还真是一个难以摆弄的东西,每次都是在万劫不复的离谱之时才会……

    当飞镰向我袭来的时候,我没有选择挣扎而是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挣扎完全是无用的,只有给自己贯彻必胜的信念,或许就能得到宝石的青睐,让洛冥决拿回本就属于我的力量吧!

    眼前光芒一闪,力量就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没错,不仅是力量,被斩掉的机械左臂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只需要轻轻地一捏拳,四周的铁索便尽数崩坏,它们就如同轻薄的蜘蛛丝一样,噼里啪啦地脱落在地,而面对即将来袭的飞镰,已经化身为光明卫兵的我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慌。在它与我仅距不到半米的时候,速度极快的飞镰在我眼里却好似一条蠕动的蛆虫,在淡黄色的背景之下,是我洛冥决独有的死亡之眼时间,敌人的一切动作都会被无限放缓,而我却将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所以这次飞镰的行动轨迹都已经被我给看穿了!

    当一个钢材店的学徒半生不熟地用电动锯轮来截下来一块较小的钢材时,他的心应该是颤抖的。没错,此时此刻我的心也是颤抖的!双臂死死地将镰刃的锋芒接住,但是飞镰仍在不停地向前冲刺着,火花火星儿之类的东西在我眼前四处飞溅,剧烈的摩擦声不绝如缕,我比那个笨手笨脚的学徒还好惨,因为我就相当于那块钢材,而面前的就是跟电动锯轮一样的飞镰,可以感受到,昏黑的刃尖在逐渐侵蚀着我的胸口,这可不妙!

    这该死的飞镰就像一头乱撞的疯牛,欲在我的胸口处掏出一个洞来,双臂完全压制不住它前进的动力,我不得不用胸肌向前硬顶,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开什么玩笑,胸口能使上几分力量啊?

    左眼虽然是一只机械眼,但是每次充能都需要花费较多的精神力,并且被施加一个极其干燥的感觉,这种很干燥的感觉就像大旱多年之后土地龟裂,而我的眼球就是这已经破碎的土块。但是,目前的我已经没有了选择,我不得不再次睁开左眼,利用暗红色死光为我的胸口分担一下压力,没错,虽然暗属性的飞镰会对同是暗属性的死光产生抵抗,但这是我最后的手段了,我可不希望胸口被这东西给切开!

    暗红色的死光从左眼的位置飞扬而出,与高速旋转的飞镰相相触,好似一树梨花压海棠,死光如同一摊暗红色的果冻一样将飞镰死死地包裹住,将我用双手紧握都没有让它减速的飞镰不可思议地停滞了下来。随后,我胸口处的战术引擎打开了一部分,那飞镰也似乎被果冻状的死光所软化,如一锅浓汤一样慢悠悠地流进了我的胸口。

    死光居然协助我将那飞镰给吸收掉了!它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而不是直接把这飞镰给摧毁掉?吸收了黑暗的力量,难不成我要就此黑化了?说实话这可不是我想要的,虽说技多不压身,但是我真不想变成近技死神这种可怖的家伙。

    “我猜的果然没错,你把我的能力吸收掉了。”近技死神突然出现,但是我却一点儿都没有惊讶,这家伙不可能说走就走,他之前一定是在某个我发现不了的地方观望着。

    “是吗?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同理,我也可以吸收掉你的能力,因为我们的能力都来自于同一颗宝石,你有一半,我有一半。”

    “然后呢,我把你打败了然后吸收你的能力不就行了。”

    “两败俱伤可不划算啊,如果你跟我联手,干掉那个幕后操纵者,然后我们都能得到自由。”

    “幕后操纵者?是疯狗强吗?”

    “疯狗强?那个脑淤血一样的家伙也配,这件事我也没搞清楚,总之我们都被利用了,无论是你我,疯狗强还是近技组织,都是幕后黑手的棋子而已!”

    “我怀疑你在耍我,你是打算趁机夺走我的能力吧!”

    “别不识抬举,把你打败之后吸收你的能力,我近技死神依然能干掉一切利用近技组织的家伙!”

    “那就试试看吧,你干掉了橙子和柠檬,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两个废物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这家伙,真是愚蠢到了极点,仅仅是我的第二形态就把你打的够呛……就让你见识一下吧,近技死神的第三形态!”

    吸收了近技死神的飞镰之后,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换句话说,这个招式我根本就使不出来。从近技死神透露的信息来看,这颗宝石有两个能力,一个是赋予人光明的力量,另一个则是对立的黑暗,我不清楚这个宝石是怎么找上我的,总之它赋予了我光明的力量,而且近技死神也看上了这份力量。

    合作?真是无稽之谈,和他合作,与狼共舞都比这安全,过不了多久阴险狡诈的近技死神就会趁我一个不注意将我做掉。如果能在正面干掉他,拿是最好不过的了,这家伙并不是那种舞刀弄棒的莽夫,也不是那种残暴嗜血的恶徒,而是一个狡诈的智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个真正的杀手!

第二十二章:加速的死线

    近技死神摘下了黑袍上的连衣罩帽,歇斯底里地冷笑了几声,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若肯和我联手干掉幕后主使,我就可以让你死去的队友复活。”

    “复活?让死人复活?这怎么可能,你当我是脑淤血?”

    “我可是死神啊,掌控的就是生死大权,如果你能按照我说的办,别说那两个家伙了,就算是你的女儿,我也能让她活回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该不会有诈吧?”

    “我骗你做甚,之前只不过是检验一下你的实力,如果你实力太弱,我还会和你和谈?”

    “别听他的!人被杀就会死!死神只会索人性命,他可不会什么复活之术!”

    “谁?什么人!”近技死神大惊失色,时计塔是由幻想宝石创造出来的一个虚拟空间,换句话说它是完全独立于现实空间的,按道理只有幻想宝石的两位支配者,洛冥决和近技死神才可以进得来,可这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

    会是赵锐风吗?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他,可是他的声音不是这样子的。说这句话的人嗓音十分沙哑,而且声音又十分耳熟,在来到这该死的时计塔之前我好像天天都能听到……啊,他不就是如某人吗!可是这个家伙又是怎么进到这里的?难不成一向被我认为是铁废物的如某人,居然也可以支配幻想宝石!

    “你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近技死神怒不可遏,瞬移到如某人的背后,把索命之镰从身后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道。

    “死神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我可没有什么支配宝石的力量……”

    “西内!”近技死神大吼一声,夺命之镰就如噶韭菜一样割下了如某人的首级,可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如某人居然只是一个幻象,他并不是真正的如某人!

    望着化为了一阵白烟泡沫的如某人,近技死神大惊失色,从古至今都是他耍别人,而他自己这次居然被别人给耍了!一时间恼羞成怒,怒不可遏,蓝绿色的鬼火从他的头部燃了起来,不出两秒便扩散到近技死神的全身。在缭乱的鬼火周围,是一圈灰黑色的光圈,散发着无比浓郁的黑暗之力,而那把夺命之镰也泛起了一阵血红色的死光。

    怪不得这家伙要摘下黑袍的连衣帽,原来是要变身了。我不免倒吸一口凉气,从外表上看,近技死神的第三形态的压迫感要比前两个强上好几倍,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个盲点,那就是他的腹部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火种,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东西叫什么,姑且就管它叫火种吧。这个冒着血光的暗红色的球状物悬浮在死神的胸腔下部,我一度怀疑这就是近技死神的弱点,如果将其击破势必对敌人造成巨额的伤害。

    事不宜迟,我决定先下手为强,提起光芒万丈的神圣激光剑,对准敌人的要害就是猛然一刺。近技死神拥有瞬移的能力,正常的攻击必然会被他躲开,不过,如果我的攻击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能将他置于死地……理论上是可行的,神圣激光剑可是折叠短剑的究极进化版,能力是运用光的速度进行斩击和穿刺,至于攻击速度,自然是相当接近于光速,跟它比起来哪怕是苍蝇蚊子都像蜗牛乌龟一样缓慢。

    剑已出鞘,我可以看到停滞在半空中的光刃划出的亮金色轨迹,它似恰似一发击穿狼人心脏的银弹,刺向了近技死神的能源火种……然后呢,哦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的放手一搏居然扑了个空,接近于光速的超快攻击,竟然被近技死神轻易躲过,唉,难顶啊,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要偷袭我!

    一丝灰绿色的火光掠过,惊悚到极致的蓝火骷髅头恍如隔世之梦魇,它这次没有选择偷袭而是与我短兵相接。面对横向来袭的镰刃腰斩我一个上挑给它弹了回去,接下来的竖直劈砍也被我一个斜劈给防住了。兵戈之声不绝如缕,剑刃与镰刃的每次交错都是光与暗的审判裁决,几个回合交手下去,谁也没占到便宜谁也没落在下风,我心中略有得意,这近技死神都开启了第三形态也没比我强上哪去啊,可就在这时,一丝如隆冬已至般凛冽的杀气悄然飘落,它就犹如一张惨白色的蛛网,最初感觉不到什么,但是觉得不对劲开始挣扎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了,我仿佛被这蛛网捆在其中包成虫茧,欲挣脱却又被束缚得更加紧迫……这……这就是杀气的具现化……

    敌人的杀气如秤砣一样压在了我的胸口,简直让我喘不上气来,内心的恐惧有时比外在的危险更为致命,而近技死神正是利用了我的焦虑,一步步诱导出我的恐惧,然后凭借杀气得以支配我的意志。所以我必须得做些什么,但此时此刻的我却又什么也做不了,杀气就像是令人难以摆脱的梦魇,没有什么外力单靠自己是很难从中挣脱的。

    “莫慌,那颗宝石其实早就被一分而二了,象征着光明的那一半已经溶解在你的意念之中。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帮助你,然后我就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时间线,后会有期吧!”

    赵锐风的声音如无声之处听到的一声惊雷,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撕毁了杀气编织的网罩,将我从深陷的泥浆中拉了出来。我就像那神话传说中的飞升之人,看着身旁的各色景物在不断下降,突然间,眼前又出现了那一片略有熟悉的芦苇原,我在高处俯视着,发现芦苇原正中心有一位身着异国华服的青年男子,那人会是我吗?还是幻想宝石曾经的支配者?

    刹那间,四周环境骤变,静谧而又诡谲的芦苇原突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烈阳当空,黄沙满天,怪石遍布,旌旗蔽空的古代战场。身着华服的那位男子此时正身披战甲,头带皇冠,手持长弓,站在一辆亮金色的双轮双马战车之上,而他的身后,正是他所统帅的万马千军。重装步兵,弓箭兵,战车驭手,甚至是后方的辎重兵都训练有素部署得井井有条,而且这些并不是他全部的军队,只是负责打探敌人虚实先头部队。

    可是,他中了奸细布下的圈套,这里其实早已是敌人的埋伏网了。数不尽的敌军如同山洪一般从四面八方泄了出来,敌人的数量要比先头部队多得多。可是他并不惊慌,只是沉着的指挥战斗,在阵阵昏天黑地的喊杀声之中,先头部队逐渐顶不住了,敌人的来势远比想象中的凶悍,而且敌人的武器也更为精良,他们居然已经使上了铁器,哦!这不公平!

    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的眼熟却又那么的陌生,满天的黄沙下的一场旷世大战,在那个时代只有高度集权的帝国才能派出这么多兵力,这是……古埃及新王朝时期与赫梯爆发的卡迭石之战?没错,这就是卡迭石之战!

    拉美西斯二世的防线逐渐垮掉了,敌人攻进了埃及的营地,毕竟赫梯军队已经掌握了冶铁技术,而且他们的三人战车也比埃及的双人战车冲击力更强,埃及人与他们正面对峙吃了不少亏。可是攻入营地后,赫梯军队的纪律出现了混乱,他们居然开始抢夺战利品,忽视了上级发起进攻的命令。

    当然,拉美西斯二世也发现了这个机遇,一度心灰意冷的他又重燃了希望。这时,法老的援军赶到了,于是他重新组织起混乱的部队,对赫梯人发起反攻,一时间天昏地暗兵戈相向,双方势均力敌打了几个钟头也分不出胜负来,最终两败俱伤的埃及法老和赫梯国王只得率众分别撤退,双方谁也没占到便宜,谁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只留下了横尸遍野,只留下了流血漂橹。

    原来,在我的意识从近技死神的杀气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幻想宝石让我见识一下宝石曾经的支配者,拉美西斯二世一生中最为辉煌的一段记忆。我不清楚播放这段记忆具体是要表现什么,或许这是宝石对我的一种认可吧,也或许它只是单纯的想让我看一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从被杀气禁锢到挣脱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秒,但是这已经将我置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了,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一秒钟内,近技死神已经用他的分身将我团团包围,充斥着杀气的索命之镰比比皆是,它们就像那拔了塞子的浴缸,而我则是那浴缸里排水口旁的蚂蚁,至于这四面八方来袭的水流,笑死,根本就躲不掉!

    但是近技死神这个分身瞬杀阵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如果利用浮空靴向上方逃窜,近技死神那些咄咄逼人的分身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敌人也知道自己技能的那些漏洞,在我如火箭一样升空的瞬间,前方必有一堆艰难险阻在等着我。

    死神分身挥舞着镰刀在我脚下掠过,虽然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是我的速度要更快,这是我注意到,近技死神的本体在半空中张开了双臂,从手心处向两侧发射了一团又一团的白色球状物体,嗯,这家伙又在耍什么滑头?

    抬头一看,前方的是什么?是一片雾霭蒙蒙的云层?哦不!那是一个惨白色的庞然大物,是能有几层楼高的巨型骷髅头!与其说它是个巨型骷髅头,更不如说它是个由白骨堆叠而成的城堡,单是它那双门牙就比任何一扇城门都要高大,至于它的空洞的眼孔,则比任何一潭深渊都要幽邃。难以想象,我要是与这东西相撞会发生什么,或许会被它的血盆大口给吞掉?但是面对破败龙王的吞噬我都面无惧色,堂堂光明卫兵会怕一个大号骷髅不成!

    可是下一秒,我就感受到了被死亡支配的恐惧,巨型骷髅头张开了它那深渊巨口,当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双眼直视那团黑洞洞的空间时,一股惨白刷地一声就从后背爬上了脖颈,冷汗不知何时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没曾想,我洛冥决用尽毕生的胆识都无法直面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利用浮空靴狼狈地向后撤离,可谁又知,另一个巨型骷髅头居然从我逃窜的方向冒了出来,空洞洞的眼神就像那可以吸收光亮的山洞,别说是走进去,哪怕是在外面扫一眼都令人不寒而栗……

    可恶!又被困在绝路了,和之前与双头龙的鏖战一样,都是前有狼后有虎的,但是这次的我可不是之前的我了,有了浮空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我依然可以继续向上飞,凭借着超强的机动性不断躲避敌人的技能。就算再次遇到锁链鸟笼这种东西,身披战术引擎的我也可以轻易将它撕碎,至少目前来看,敌人没有掌握可以阻止我的能力。

    飕飕的,大抵是风声吧,不,不是。附近到处都是敌人的镰刀,是半米长的那种小型镰刀。它们的威力称不上惊人,但是被划到一下也不好受。我搞不懂这些镰刀是从哪里来的,它们,它们就像是从空气中自己产生的,突然间地就凭空而出没有一丝额外的预兆。我可以感受到战术引擎内部的光明能量在不断减少,那些数不尽躲不完的小镰刀在不断地消耗我的能量,而且那些无比巨大的骷髅头时不时还想一口把我吞掉……

    无论是从宽度上还是从力度上看,神圣激光剑都比折叠短剑要强悍地多,同样是面对近技死神的小型镰刀,由于折叠短剑的设计思路和西洋剑是一样的,我只能用挑劈和直刺来抵挡飞镰的骚扰。不过自从拿上神圣激光剑之后,对付远距离的飞镰只要一个横劈或者是竖劈都能将其击落,对付近距离的飞镰我只需将剑一横就能防得住,但是那些小型镰刀实在是太多了,总是闪躲不及被它们给划上一下。

    会自动索敌的巨型骷髅头一直在跟踪着我,越跟近技死神拖下去这东西貌似就越多,而敌人似乎也是有意为之,故意让我抓不到它的踪迹,不停地利用小型镰刀和巨型骷髅头来消耗我的能量。

    这时我才想起,有一把十分顺手的武器被我给遗忘了,它是什么来着,啊!是那把霰弹枪,该死,那把霰弹枪一定能挽回我的颓废之势,只要我找准机会往近技死神的弱点来上一发,局势就逆转了。

    “嘿!你想要的枪就在这家伙的嘴里啊,如果你想拿的话就自己过来拿啊!”

    就在我四处寻觅近技死神的踪迹时,这家伙居然自己现身了,他以一个极度嘲讽的语气留下了这句话,随后就立即消逝不见了。谁知道这家伙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啊……

    就在这时,一个深红色的巨型人头从天而降,我仔细一看,好家伙。这东西虽然称不上恐怖,但是却极其恶心让人san值狂掉,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看后都想抱着马桶吐上十分钟。之前以为那些巨型骷髅头就够让人不愉快了,没曾想接下来的这位更是重量级,这个半死不活的怪物被扒了一层皮还带着臃肿的暗红色腐肉,它的眼珠比任何一条死鱼的都要混浊。我刚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缓一缓,这家伙又傻笑着张开了嘴,一条比它的舌头要长上两倍的巨型蛆虫从中伸了出来,而在这蛆虫污秽的口器里,在那一团墨绿色的瘴气里,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霰弹枪。

    我从未见过如此下流晦气的东西,而且它还在用它体内的寄生虫恶心着我的霰弹枪。怒火从心底之中涌了出来,我洛冥决势必给它来个了解不可!

    不出一秒,我就已经来到了这蛆虫的面前,用神圣激光剑在半空中砍出来一个弧刃,闪烁着金光的弧刃比世上任何一颗钻石都要璀璨夺目,以至于吸引了所有巨型骷髅的目光,它们就如同洲际导弹一样,从四面八方总计三十二个方向给我来了一个全方位打击!

    但是我的反应速度非同寻常,在这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就将圣光弧刃调转方向,用双手紧紧地握住这由光芒凝结而成的月牙,对准了暗红色人头就是一个斜向削切。可那暗红色人头的双眼其实也是由蛆虫构成的,一共三只蛆虫分别从它的双眼和口腔里钻了出来,好似从一张可怖面具背后钻出来的三条毒蛇,张开了巨型蠕虫那种特有的环齿口器,死死地锁住了正在前进的圣光弧刃。

    可是这种下贱的生物又怎拦得住我,只需要轻轻一发力,四周的光之微粒就会向我靠拢,圣光弧刃被灌注了更多的力量,从原先的亮金色变为了无比耀眼的白炽色,前半秒,三条巨型蠕虫如同被百万伏特高压之电所劈,连焦炭都不剩化为了一阵尘埃,后半秒,巨型的暗红色人头被斜着劈开,好似一条鲸鱼腐烂后炸了开来,我又穿过层层污秽之物,好似游过了一道源头是下水道的瀑布,终于……在里面的霰弹枪终于回到了我的手上。从释放弧刃到斩杀蠕虫和巨型人头,这一套动作甚至没有花上两秒的时间,因为如果我再慢上一毫秒,四面八方而来的三十二个骷髅头就会立即将我吞噬殆尽。

    这些巨型骷髅头里盘踞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黑暗之力,它们跟那个看似更是重量级的暗红色人头可不一样,那个暗红色人头只是长得吓人而已,自身实力其实根本就不强,而那些巨型骷髅头才是近技死神真正的杀手锏,我严重怀疑近技死神在操控这些骷髅头的时候一直处于一个吟唱阶段,否则这时它为什么又要躲起来?而不是趁机偷袭我。

    没有时间调转方向了,只得与命运放手一搏。我选择从巨型骷髅头的中心穿过,我的速度应该是足够快,再加上战术引擎的保护和圣光弧刃的开路,这一下是要不了我的命的!

    霎时间,眼前,耳旁,无论是听到的看到的还是闻到的摸到的,所到之处都只有无底的黑暗,茫然,飞散,幻破,碎裂,我的灵魂遭受了难以捉摸的苦难,我看到了晨九爷假惺惺地跪地求饶,看到了橘子柠檬两位副队长毫无目标的彷徨,看到了沫妁倾绝望的哭喊,也看到了洛沬沫在角落里的抽噎……

    “你还相信光吗?”

    “什么……”

    “我问你,你还相信光吗。”

    “我……我……我相信……”

    “那就振作起来吧,我知道是你亲手杀的我,但是我并不恨你,因为你也别无办法,你能拯救的只有你自己……”

    “我杀的……不,我没有,洛沬沫,听我解释!”

    如同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抱着一根浮木很不容易地漂了上来,原来,是即将消逝掉光芒的圣光弧刃将我从一片朦胧的黑暗里拖了出来,我刚才穿过的地方是地狱还是冥府啊,我看到了死去的人和即将死去的人,我知道救出沫妁倾的几率微乎其微,我也看到了救援失败后洛沬沫对我的埋怨……错的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是我啊!我是被迫的,我是被逼上绝路的,为什么要埋怨我啊!哦不,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人~是我杀的?不可能!光量裂弹是疯狗强引爆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以感受得到,自身的能量在穿过巨型骷髅头的时候被夺取了大半,但我还是用最后的力量从手心里凝聚出一个光球,这个招式虽然伤害不高,但是它的大范围攻击足以让近技死神的本体暴露出来。短暂的蓄力时间不会超过一秒,随后砰的一声光球炸裂,这大范围地光之魔法成功地打断了近技死神的吟唱,而那三十二个可怖的巨型骷髅头,也如青烟一般随风一缕缕地消散了。

    “非要我置你于死地是吧!你的力量已经被我吸收大半了,你凭什么和我打!”

    近技死神怒吼着,举起索命之镰就是一个腰斩,虽然我已经很虚弱了,但我还是勉强地防了下来。可是近技死神不肯放松,竖劈腰斩斜砍各个招式如同走马灯一样轮番上阵,阵阵打铁声叮当做响,体力不支的我光剑脱手,战术引擎也被他砍得七零八落,一缕缕丝绒般黑暗气息不停地侵蚀着我的战甲,很快,最后一丝光芒就要消散了,可以感受得到,我的力量就像蚕茧抽丝一般被渐渐夺走,这……不……

    “一切都结束了!”

    近技死神挥起了镰刀,他迫不及待地要斩下我的首级,看着我绝望的苦楚他仿佛找到了难以理喻的满足感,我命将绝此吗?不……不要……

    可是,一个神秘的亮金色护盾突然间笼罩了我,成功地抵挡住了那收割灵魂的镰刃。虽然神圣激光剑已经脱手,但它的意念还留存在我的体内,成功地触发了神圣激光剑的被动救主灵刃,这一层护盾可以抵挡住敌人的一切攻击,但是只有两秒的有效时间,不过这两秒的无敌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轮到我最拿手的快速拔枪!

    我还相信光吗?我当然相信,为什么不呢?

第二十三章:死翼之间

    从拔出霰弹枪到瞄准一个大致的方向再到扣动扳机,这一套动作没有花上一秒的时间。可是这在近技死神眼里实在是太慢了,瞬移到我背后对他来说甚至连一毫秒都不需要。

    亡魂缠绕的镰刃与围绕在我身旁的救主灵刃发生了交锋,这是光明与黑暗的对碰,电光震动火星四溅,一时间谁也占不了上风。可是救主灵刃的有效时间只有两秒,这两秒过后的瞬间,便看到利刃从自己的腹部透了出来,就好比是被蚊子吸血一样,腹部没有太大的痛觉却有一股酥麻感,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镰刃所吸收,也可以看到近技死神这副骷髅骨架正洋溢着笑容,一具骷髅居然都会笑了……我的力量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不过,他的笑容大抵是要凝滞了,我之前用霰弹枪瞄准一个大致的方向当然不是为了打中近技死神,我没有发射霰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发光之榴弹。这发榴弹中蕴含的能量比我之前对付双头龙的要多得多,它来自于圣光霰弹枪的被动技能——无情重炮!

    亮光很快就照亮了时计塔的夜空,没有任何一片阴霾能遮得住它,哪怕是被黑暗笼罩的近技死神,都不得不放开他的赐死之镰,用双手紧紧地遮住眼睛。话说回来,这家伙连眼珠都没有,为什么还要遮住眼睛?难道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在圣光的照耀下,我的伤口也得到了一定的治愈,但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我还藏有一个绝密的道具,那就是之前被我吸入体内的飞镰,至于把它召唤出来让它动索敌,这我暂时还是做不到,但是我给它培养了一个新技能——渴血战斧!在濒死状态的我只需将它轻轻一挥便可重获新生,自然会有人问,近技死神只是一具骷髅而已,又怎能从它身上吸到血?渴血战斧可不是吸血的工具,它是一个促进自身恢复速度的一个工具,只要轻轻地挥舞一下便可触发自身的极限,与其说它是武器,不如说它更像是进阶版的速子药剂,给予使用者一个难以想象的自身回复效果。

    “很不错吗,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你是个有价值的对手。”近技死神将赐死之镰收了回去,拍着手说道。

    “那又怎样?你要再给我一个合作的机会?”

    “不,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么说,您又要变身了?”

    “没错,赐死之镰已经用它的被动技能夺翠,在上次攻击的时候已经完全地将你的能力复制出来,而我只要掌握了你的能力,甚至都不需要完全地吸收你体内的全部能量,就能支配整颗幻想宝石,展现出死神真正的形态!”

    “哦,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如果能有幸见到,那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我强忍着伤痛,嘴上也不曾落在下风。

    “那你可要瞧好了,近技死神的最终形态,死翼之间!”

    说罢,这家伙就不见了踪影,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新花样呢?反正我是不关心,说实话我现在只想摆脱这一切,然后找个小镇子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我得到的太多了失去的也太多了,闭上双眼回顾这一个多月来的故事,我怎能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离谱,也罢,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如果命中注定如此,一切的矫揉造作都是无可厚非的……

    浓郁的宝石蓝夜空被透不出一丝光量的纯黑所沁染,环绕着时计塔的阴风四起,它们飕飕地吹拂着,好似屈死的冤魂在午夜里哀怨地呼啸,可以感受地到,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场在不停地波动着,怎么说呢,它就像一股十分强烈地震波,将我身下的地砖弄得摇摇欲坠,等等,好像不是这样的……

    慌乱之中我利用浮空靴飞上了空中,这时我才看到,原来整座时计塔都被近技死神给一斩为二了,至于那已经融入在夜幕之中的镰刃,居然有几百米甚至上千米之宽,似乎坚不可摧的时计塔,此时此刻已经是一个过去的存在了,而下一刻,重达几十吨甚至几百吨的巨型石块如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样四溅飞散,为了避免被它们砸中,我不得不掏出神圣激光剑来东遮西挡,这让本就所剩无几的圣光能量更是雪上加霜。

    一块能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巨石从左舷向我袭来,面对如此硕大的巨石,将它劈开属实不符合常理,我不得不落在上面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在它从我的视野里移出的那一刻,没曾想,双头龙居然不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敌人,这家伙的确是近技死神的最终形态,它已经完全融入了群星之中,化为了和宇宙一样无边无际的存在。我看到的是天际,我看到的是星芒,我看到的是此时此刻双眼所目及的一切存在,而它们,已经合为了一体,化做了一面张开了死翼的扉间。

    群星黯淡,荧光隐退,曾经璀璨的星芒如今发散着暗红色的死光,它们依然在初始的位置,不过却成了近技死神身上的点缀。仰起头来才发现,整片夜空只能装得下他的上半身,至于他其它的部位,都隐藏在无边无际的极远处了。

    突然间,近技死神向上飞了起来,如一艘拖着暗蓝色尾焰的几万米之长的外星母舰,又似一片被银河切割下来的无垠夜幕,它带着略有昏暗的群星璀璨,它带着被染成暗宝石之蓝的夜空,从无底深渊崛起,挺立于天地之间,先将双手合十,须臾又如抻面般拉开,而这时近技死神手心中出现的是,一颗颗发着蓝紫色的光芒的暗黑能量球!

    “愚蠢的凡人,我已经抛弃了**,只要把你身上最后的力量抽走,我就能成为了真正的死神!”

    本想嘴硬顶他几句,可是黑暗能量球带来的震撼感甚至让我已经张开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非要让我一个普通人跟一个都要封了神的怪物打……

    若要对付半径超过一千米的暗黑能量球,恐怕只有斩星魔剑能做到这一点了,可是群星已经黯淡无光,它们完全地融入了帘幕般的夜空里,发不出一丝额外的光芒也没有一点的存在感。已经灰了心的群星,它们还会回心转意吗?

    可还没轮到我做出反应,一道道金光就从身后亮起。斩星魔剑,掠星魔刃,穿星魔锋……一把把由众星系组成的兵器绕开了同是由星系组成的能量球,自动飞向了近技死神中心部位的骷髅状物体,看得出来,这些星系不愿自相残杀,可这转守为攻又谈何容易啊,在近技死神的命令之下,一颗颗暗黑能量球拦住了星之兵器的去路,一场光明与黑暗的宿命对决在所难免!

    斩星魔剑将第一个拦路的能量球竖着斩为两半,可是这能量球却如史莱姆一样,很有弹性地顺势依附在剑刃之上,随后不出一秒,曾经无比耀眼的斩星魔剑此时此刻却如坠入了大海的一艘渡轮,它身上之前燃着的火焰无论多么耀眼,也不会在大海里留下一丝踪迹,没错,这夜空比大海要深邃得多,斩星魔剑被敌人的能量球给同化了,堕落成了近技死神的奴仆,或许,这也由不得它吧。

    很快,一颗颗能量球接二连三地把星之兵器给同化掉,曾经光辉耀眼供人顶礼膜拜的神器,如今却和近技死神的那些喽啰兵区别不大,成了没有灵魂只会四处游荡躯壳,机械地重复着破坏与杀戮的命令,没有一丝意识可言。

    “你的剑不错,可惜现在是我的了!”

    近技死神放肆地大笑,继续蓄力释放黑暗能量球,狂妄地说道:“让我看看你能承受地住几发!”

    一颗颗黑暗能量球如万吨之重的钢球,缓缓地依次砸向我,此时此刻的洛冥决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凭敌人的摧残蹂躏。淤青逐渐从破损的皮肤里渗出,碎裂的骨片在体内四溅飞散,哪怕之前被斩断手臂之时也没有现在痛苦。但是,这些能量球只是将我伤得很重,并没有夺取我的性命,我不知是近技死神手下留情,还是……

    “看来这颗宝石不愿杀你啊,最后给你一个与我合作的机会,我已经掌控了幻想宝石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量,就算它不愿杀你,我照样也能让你尸骨无存!”

    “那……那就杀了我吧……”

    近技死神恼羞成怒,欲用同样由星系组成的赐死之镰和我来个了断,我自然清楚,敌人现在是有我九十九倍的力量,但是我的旅途中经常出现这种情况,这么绝望的场面虽说是第一次见,但是类似的场景我可是没少遇到,洛冥决是什么人,那可是向死而生之人!

    面对着能有接近于万米之长的赐死之镰,我的冷汗与血液交杂在了一起,化成了一层黏糊糊的血污,我清楚,此时的神圣激光剑已经不负当年之勇,要让它挡住近技死神的赐死杀气,可谓是蚍蜉撼树难上加难。尽管这样,我还是把它举了起来,明知必死却义无反顾,或许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身旁的空气不知何时冒出了紫烟,那是鬼火,是罪恶,是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它们在嗤笑着我,因为我无法承担住身上的担子,被自己的职责所压倒,以至于永不复回。

    赐死之镰的镰刃就像一艘万吨巨轮的船头底部,倾斜着向四周一点点延展出来,天塌下来的景象恐怕也就是这样吧。而我那渺小的神圣激光剑,连沧海中的一粟都算不上,甚至当镰刃向我袭来之时,那排山倒海的气浪就将我吹拂起来,好似鞋底擦了润滑油,站都站不稳,平衡根本就保持不了。

    身旁的碎石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笼罩了附近的一切。与我之前料想的不同,镰刃由于过于庞大无法将我一斩为二,但是它与我接触的瞬间却吸收了我所有的力量,没错,我的力量被完全抽干,堕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不,我现在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普通人,因为被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的家伙,连一个无期徒刑的囚犯都不如。

    可是就在我绝望之时,光芒重现照到了我的身上,身边的景色也清晰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我的灵魂升入了天堂?不,哪里会有这种好事,我的灵魂多半是从近技死神的时计塔里飞了出来,成为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可恶……我明明已经成功了……”

    哦!这撕心裂肺的哀嚎,不是近技死神发出的吗,哼!这得到了一切力量的家伙又怎么了?抬起头来仰望天空,却发现与天同高的近技死神出现了异状,他那如黑云般凝重却又轻浮的灵魂躯体正如雪花般消散,不出三秒这夜幕就完全地裂开,化为了一摊灰黑色的碎屑随风四散。

    看来近技死神的确打败了我,并抛弃了**成功吸收了洛冥决体内的全部能量,但在近技死神即将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之时,他的灵魂居然无法承受得住如此多的能量,导致所有来自于幻想宝石的力量都破散开来,而他自己也因为失去力量化为了一摊乌有。

    从空中极速下坠,失重的感觉令人头晕目眩,四周的景物混杂不堪,突然之间好似蛟龙出水又仿佛是腾蛇乘雾,四周缭乱的背景又重新清晰起来。

    “呦,你醒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猛然一起身,发现我居然躺在了圣母院的石砖上,旁边站着的就是如某人,什么与天齐宽的近技死神,什么时计塔被毁坏后四溅的碎石,它们都是不存在的。

    我连忙站起身来,发现身体并无大碍,如果这些都是幻象的话,那么被腰斩的橘子队长,还有已经被劈成两半的橙子柠檬两位副队长是不是都还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你要找什么,唉,怎么说呢,这些幻象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不过没发生在这个世界,是发生在由近技死神创造的那个世界里的。”

    “也就是说他们救不回来了……”

    如某人指了指我身后的一坨血水,摊着手无奈地说:“橘子队长还能有点希望,那两位恐怕是真的没了。”

    “还有一件事,如某人,我总感觉你在瞒着我什么。”我当然知道这么问很不好,但是对于他可以自由进入时计塔这件事来,我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也不是说不过去。

    “我是隐瞒了很多事,不过你可得相信我啊,还有我得先走了,我现在已经被一个实力强悍的家伙盯上了。”

    “实力强悍的家伙?莫非就是近技死神提到的幕后黑手?”

    “没错,但是我已经背叛了他,所以我只能去逃亡了。如果可能的话,洛先生,我们还会再次相见的。”

    “再会!”

    没等我说完,如某人就已经消失在石墙的另一端了,穿墙术,好家伙这还是我人生第一次见,一直被我当做是贵物的如某人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而且他说他已经背叛了幕后黑手,这么说来自从许久之前我就已经被敌人所关注了,唉,真是世事无常人心险恶啊,不过为什么幕后黑手会关注我一个普通人?

    急促的脚步声在圣母院那大理石制成的台阶上被无限放大,几个带着墨镜身着黑色西装的壮汉一路小跑赶了过来,看来,是明斯基派来接应我们的人到了。虽然f国警方一直在附近巡逻着,但是他们的上级已经在暗中投靠了明斯基,毕竟没有人愿意对支配欲极强的a国言听计从,尤其是附近很可能存在光量裂弹这种不确定因素的时候。

    在这几位壮汉的帮助下,还活着的人乘上了一辆装甲,半死不活的乘上了一辆救护车,总之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阿尔法小队中的橘子特种小队,在与近技死神的角逐中几乎全灭,仅剩的两位成员和橘子队长也身负重伤再起不能。还好明斯基派来的救援队及时赶到,会将他们送往医院稳定住情况,而只剩上半身的橘子队长将会在斯基金属总部那里接受义体改造,我相信他会因此而成为一个强者。

    至于年泱和初见云志,他们二位则完美地躲开了这次浩劫,没错,近技死神丝毫没有在意他们两个的存在,而且这两个家伙也很有自知之明,在这场诸神之战中没有起上任何作用。

    总之,f国之旅告一段落,近技死神因承载了幻想宝石的全部力量而魂飞魄散,圣母院时计塔决战,最终洛冥决险胜。

    为了实施下一步作战计划,剩余的所有人都会到斯基金属的总部集合,在一番损兵折将之后,军火寡头明斯基咽不下这口恶气,他准备率众人去a国对疯狗强发起反攻。当然,这次反攻可不是派几个人偷偷摸摸地行动那么简单的了,这将涉及国与国之间的直接冲突,有可能引发一些很严重的后果。

    但是有一点对我们很有利,在疯狗强不断触及权力的中心之时,a国也有不少权贵早就看疯狗强不入眼了,如果能把他们都拉拢过来,再将疯狗强势力一举消灭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疯狗强这个恐怖分子一样的家伙,是怎么触及a国的权力中心的,那只能问问这尚未露面的幕后黑手了。

第二十四章:失忆映彩画

    “打j国我捐一年的工资,打a国我捐命!”一个落魄青年在他的花为手机上狠狠地写道。

    虽然他的工资只有两千多,但是他却坚信这两千多比国外的几万块都要值钱。没错,比较不同国家的钱不能看汇率,汇率都是a国人用来诈骗的诡计,有个东西叫做购买力,在c国一百块的购买力要远超那些所谓的发达国家。

    所以在c国生活是不需要花什么钱的,我一天也就花个三十来块,一个月下来才九百,起码一个月能攒下来一千!这么算下去,也就十几年我就能把首付凑齐了!可是落魄青年的美梦很快就被冰冷的现实所泼醒。

    “咚咚咚!”房东一边砸门一边喊道:“房租再不交就给我滚,你不滚我就报警了!”

    “苍天大姥爷啊行行好吧,我都给您跪下了,您要不信我给您磕几个头!”

    房东听着比敲门声还要震耳的响声,心想:有的人的辫子是剪不断了,叹了口气就摇着扇子回去接着玩鸟斗蛐蛐了。

    看到房东走后,落魄青年叹了口气,但是他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毕竟他想到a国的老百姓得病的得病,流浪的流浪,哪能像这里一样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想到这里,他把之前的不悦全都抛到脑后,双眼发直地傻笑了。

    c国表面上歌舞升平繁华盛世,实际上阶级矛盾社会矛盾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调和的地步。清醒者是有的,但是这帮人要么放弃斗争躺下了,要么收拾金银细软卷钱跑路了。愚昧的广大民众被一些反复宣传的东西所蒙蔽,像上文这种落魄青年是总会有的。

    至于疯狗强,他在a国的官场上混得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这家伙甚至都在谋划夺取a国总统的位置了,毕竟他有那位貌似可以支配世界的幕后黑手所庇护,要想碌碌无为都难啊。可是,为什么幕后黑手会扶持这个要能力没能力,要背景没背景的疯狗强呢?唉,这世界真是太魔幻了,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理。

    不过,疯狗强的作威作福早就让a国的权贵们不满了,明斯基也清楚这一点,如果能和那些反对派达成共识,在疯狗强上位之前把他干掉似乎也是行的通的。

    当然,明斯基这么精明的家伙也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夏探秋便是斯基金属安排在a国的卧底,高架龙水道那次与近技蝇王的对决中,要不是夏探秋前来相救,明斯基一行人全都得折在里面。所以,让夏探秋做斯基金属与a国权贵的中间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就在明斯基准备编写一封至夏探秋的密信时,神色凝重的下属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先生,我们派往e国的特种小队全军覆没了。”

    “他们拿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吗?”

    “他们最后发出的消息是,我们中了埋伏那是一个陷阱。”

    “能干掉应刚洛夫小队的可不是一般人,这恐怕只有近技组织最后的两位圣座能做到,他们应该是疯狗强仅剩的战力了。”明斯基吐出了一口浅灰色的云雾,略有懊恼地将还剩大半的古巴雪茄碾灭在烟灰缸里,由于用力过大,极少的烟尘甚至被震到了桌沿的边缘。

    “快,我要给夏探秋发一封秘信,我来说你来写。”

    “是!”

    而另一边,收到表弟去世这一消息的应庸洛夫则对明斯基的作战计划表示了怀疑。阿尔法小队是效忠于r国政府的,可是明斯基却把他们当成了私人保镖来用,再加上这次惨烈的伤亡,身为负责人的应庸洛夫心里自然觉得不对劲,他怀疑自己已经完全沦为了明斯基的棋子,明明这件事跟r国,跟斯基金属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明斯基非要趟这滩浑水……他打算把自己的顾虑跟橘子队长好好说一说,但是他又怀疑被明斯基改造过的橘子队长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和跟踪装置。没错,明斯基也在暗中提防着他们,毕竟阿尔法小队是效忠于r国政府的,如果明斯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阿尔法小队完全有义务把他做掉。

    至于夏探秋那边,自从接到密信后他就开始谋划刺杀疯狗强的行动,夏探秋找了个理由从d国回到了a国的军事基地,经过高架龙水道这件事之后,疯狗强意识到了a**方高层出现了叛徒,所以最近风口很紧,这个时候突然返回a国,让夏探秋本人也对此捏了一把汗。

    果然,人在a国刚下飞机,他便收到了一封关于紧急会议的信息,没别的办法,夏探秋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会议,谁知道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啊。不去肯定是不行,不去就相当于间接承认了。不过夏探秋办事一向严谨慎重,不可能让疯狗强掌握到确凿的证据,所以这次还是赴会比较好,就算被疯狗强有所怀疑,顶多也就是关进大牢,等明斯基来了之后再来个里应外合……

    可当夏探秋推开会议室的房门时,他却发现自己竟是最后到的那一个,在场的各位上层人物脸上都挂着不耐烦的懊恼,夏探秋深知这些家伙不好惹,连连赔笑道:“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一向傲慢是疯狗强这次居然正眼看人了,他意味深长地对夏探秋说:“对于高架龙水道那件事,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说,只是略有想法。”夏探秋强装镇定,因为他知道这是疯狗强在试探他,说:“d国高架龙水道那里貌似有人给敌人提供了帮助,如果我们以这里作为突破口……”

    “请等一下!”坐在疯狗强旁边的瞮晗将军粗鲁地打断了夏探秋的汇报,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着手调查,反而在这个节骨眼里回来?”

    “额,这个嘛,我之前尝试调查了,可是没得出结果……”夏探秋心里忐忑不安,他清楚,自己暴露的几率至少不下百分之五十,而疯狗强之所以没有派人来抓他,是因为还有其他的怀疑目标。

    “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相信夏探秋先生,他为我们鞠躬尽瘁干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相遇参谋长为夏探秋打了个圆场。

    “那好吧,下面我要安排基地防守问题……我这有一张很重要的门卡,夏探秋先生,你觉得我把它交给谁好呢?”

    “额……交给你最信赖的人吧……”

    “很好,相遇参谋长,这张门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保管好啊。”

    “了解!”

    不出半个时辰,a国高层的紧急会议就结束了,说是高层会议,夏探秋却没有见到总统先生,难不成……这件事不太对劲,必须跟明斯基汇报一下。

    可就在夏探秋推开自己办公室的房门时,他惊讶地发现相遇参谋长居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这定位器挺能藏啊!”

    “什么定位器,别开玩笑了,来都来了,先喝一杯茶吧。”夏探秋强装冷静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他偷偷地将茶杯里放了一些带有剧毒的白色粉末,随后沏上一杯苦茶香茗,不太自然地递给了相遇参谋长。

    “你这是要做什么?用这杯毒茶把我给杀掉灭口?”

    “我……”

    “别说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叛徒了,你的小动作从衣橱玻璃那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你父亲夏海石当年救过我一命,我早就把你给举报了。”

    “非常抱歉,我只能这么做,我别无选择……”

    “我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苦衷,不过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能狠下心想把我药死!”

    “那个,唉,我…我很抱歉。”

    “这张门卡你拿着吧,出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那……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抽身的办法,这个你不必去管。”

    “可是……我不理解,你那么受疯狗强信赖,现在却要这么做!”

    “一个真正有良知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背叛正义,当疯狗强摆弄权术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人了,如今总统先生凶多吉少,疯狗强篡位指日可待,唉,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其它的就交给你了!”

    “彳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c国,s市,天空黑压压阴得可怕,宁静的海面却死寂得没有一丝风,仿佛什么晦气的东西要从地府里爬了出来,欲将这贪婪迂腐的城市拖入本就该属于它的无尽深渊。

    可是s市的土著对此毫不在意,毕竟s市可是c国最繁华的城市,对于普通人来说,要想在这里买一栋房子至少需要工作一百年,而拥有多栋房子的s市土著每天只需要躺着数钱就行了,这些人上人在数钱的时候也不忘摆摆架子,闲着没事还要对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打工人嘲讽一句:“臭外地的来s市要饭来了!”

    和往常一样,s市的王大爷在吃完早茶后要去麻将馆转一转,他要去的麻将馆可不是一般的麻将馆,普通的打工人要是去玩上两把,这半年的工资可就没了,能去上的,也就是像王大爷这种s市的土著吧。

    他们这批人说实话也没富起来多少年,无非是几十年前国家引入外资的时候,干了点儿投机倒把卖宠求荣的勾当,比劳动群众先富起来了。只要一提起这段经历,王大爷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什么先富带后富,给人民群众提供工作岗位之类貌似与事实不符的话语,就接二连三地蹦出来了。

    “王大爷,吃了吧。”

    “吃了吃了。”

    迎面走来的李大爷也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s市的街道主任,在处级厅级干部的眼里,一个街道主任可能不算什么,可实际上人家捞的油水可不比这些高官大官吏。不说别的,就说说前几年的核酸检测,街道主任从一个人身上捞到的油水就是一个普通打工人的月薪。

    可就在两人假意寒暄的时候,一枚导弹飕地一声撞上了路旁的高楼。李大爷光顾想着怎么捞油水,自然不会在意从头顶处砸来的红色砖瓦。

    还没等王大爷说些什么,李大爷的额头就被削去半个,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怎么一回事啊?我这辈子也没造什么孽啊……”

    望着如流星雨般袭来的导弹,一向事不关己的王大爷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一种被命运直接支配的恐惧,毕竟这种场面可不是武斗时那几个铁锹棍棒可以比拟的,而是末日余生般的浩劫,是世界轮回之时的大灭。

    街道混乱了起来,各式的车辆都飞奔着逃离这充斥着**与幻灭的所多玛,妄想躲避他们应得的那份审判。突然间,一个冒冒失失的年轻打工人把王大爷撞倒了。

    “是谁背叛了工人阶级,到底是谁背叛了工人阶级……”一个声音高叫着,发着强烈抖动的颤音并且十分悲怆。

    “不……不是我……肯定不是我……”王大爷摇了摇头,无辜地说道:“我……我只是想让我的子孙后代过得好点啊……”

    “那你也不能拿我的命给你的后代续啊……”

    似瀑布般挥洒下来的火箭弹横七竖八地砸落下去,轰隆隆的冲击波如同春水落梨花般席卷了整座s市,有罪之人与无罪之人一同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世界真的有神的话,如果真的有神看到这一情景,他会说些什么啊?他可能不会说些什么,毕竟s市和尼尼微相比只能说是有过之而不及,让流星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们其实没有一个无辜的……

    就这样,c国最为繁荣也最为罪恶的s市在战火之中消逝了,这是它应得的结果,也是它注定的命运,当初光量裂弹毁灭t市的时候,c国选择了沉默,毕竟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城镇对c国来说就如同泳池里的一捧水,而如今泳池的阀门被人拽开,色厉内荏的c国却无力阻止……

    一百多年前敌人从海上来又从海上去,可如今历史重演,大敌当前之时c国的海军司令员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他以最快的速度调动所有可以派遣的部队。毕竟现在c国的军事力量已经不同往日而语了,光是航空母舰就有了三艘,各式各样的大小舰艇更是达到了上百艘之多。

    “今天,我们失去了很多战友,但是他们在最后一刻仍在高呼着共和国万岁,他们没有一个是孬种,他们都是好样的!”海军司令员挥舞着双臂,做着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大喊大叫道:“当然我们海军健儿也不能示弱,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既然敌人找上门来了那么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台下,一名寒窗苦读多年才荣获登舰资格的青年士兵更是眼冒金光,他联想到年少时曾在课本上学到的北洋水师与甲午海战,满腔的爱国热血之情不免使其愤慨得头皮发热,双手不由自主地鼓掌直至麻木得失去知觉。

    可就在海军将士们自认为势在必得并可以一雪前耻之时,一向平静的海面却突然窜出来几道黑影,还没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什么,一发发密集的微型导弹就犹如斜风细雨般扑面而来。

    青年士兵意识到,这种新式舰艇正是谣传中的无人武库舰,它可以像潜艇一样隐匿在水中,并通过新式材料躲过声呐的探测,然后在接近敌人舰队的时候突然从水中浮起,将搭载的成百上千艘导弹在几分钟内发射出去,完成火力倾泄这个目标。

    虽说袭来的只是微型导弹,但是它们的杀伤力可一点也不小,看似刚硬的甲板就好比是一摊废纸被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炉,阵阵黑云扭转回旋,不偏不倚正好摆出了一个龙的形状,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啊!甲板被撕碎,战机也化为了一堆堆废铁,士兵们甚至连一个跳海的机会都没有,那一道道电闪雷鸣般的耀光就是就是在场所有人眼中最后的景象。

    不出一小时,c国实力最为强悍的一支海军舰队大半沉没于海底,另外两支前来支援的舰队见势不妙扭头就跑,百年过后,等待他们的并不是一雪前耻而是被再次碾压,近几十年来共和国的大半心血,都在几十分钟内化为了一摊乌有,这难道这是实力的差距吗?还是……别的什么……

    青年士兵拼尽全力在水中挣扎着,不停地沉浮于已经被火焰灼温的海面中,他在恍惚之中看到一艘救生船从旁边划过,对生的渴望让他不由自主地向那里游去,用自己最后的气力将双手搭在了船沿上。

    “一帮废物,连几艘潜艇都看不住!”

    原来,救生船上的正是海军司令员和正在划船的两位警务员,海军司令早就料到会有首陀罗敢爬上他这婆罗门才配登上的救生船,于是他立即拔出腰间的配枪,对准了青年士兵的眉心。

    “别…别……别开枪……我是你的士兵……我是你最好的士兵啊……”青年士兵一时间语无伦次,当他看到自己长官将配枪指向他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信仰与价值都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砰!”大海里又绽放了一朵血花。

    这朵血花微不足道,它证明不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或许它会唤醒一些人,但是更多的人仍在继续地麻木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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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渺烟华介绍:
在下如斐,是一名落魄记者,在百无聊赖之时偶遇了一则寻人启事,不曾想卷入了一场谜之事件。我于一栋阴深昏暗的公寓楼被一只南瓜箱吸入雾中。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身处荒野之中。我为了活下去而挣扎,期间遇到了那则寻人启事要找的人,还有罗马军团的后裔,他们为了生存,不断地与冥界的残余战斗。我加入了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练中,我发现自己掌握了自然的力量,而且遇见了因维界纷乱而被传送于此的DQD科技之城……当魔幻与科幻协同绽放风华时,无光处人性的阴暗和战争的残酷也不断地显露出来,虽然我那微薄的力量难以拯救世界,但…我必须要为此做些什么。虚渺烟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虚渺烟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虚渺烟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