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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叹清萧     仗剑皇子闯天涯txt下载     仗剑皇子闯天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一章 腹中的孩子 (十三)

    故府到‘问天赌坊’的这段路并不长,故府本就是显赫富贵的府邸,其位置当然也会屹立在最繁华的街道上,而‘问天赌坊’也本就开在闹市中,可这段路对于冷溶月而言,却实在太长。

    双腿早已失去知觉的冷溶月,根本不知,她去如何持续行走的。

    正如一个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人世间一般。

    但她还是行走着,他还是来到了人世间。

    这世间有太多的奥妙,正如人本体内储存的潜力一般,它会在不经意间爆发,且无法提前察觉,也无法重复证实,只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忽然间就有了不可思议的举动和力量。

    而冷溶月不止是双腿没了知觉,她的身子,双臂,双手,甚至脸部都已没了任何感知,她的世界是安静的,且是幽静的,只因此刻的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还好,还有心跳声。

    冷溶月深知自己的状态,心中却发出着欣慰之声:是的,还好,还有心跳声。

    “夫人,郭明轩此次前来….”故遗名凑前,贴近念顺夫人的耳边,微声道。

    念顺夫人闻言,如触电般摇了摇头,狠狠得瞪了一眼故遗名,“莫言,到了便知。”

    故遗名看了看念顺夫人没有彻底转过来的脸颊,又望了望冷溶月的后背,放慢了脚步。

    “故远,你回趟故府,将我的灭影刀取来,这是密室钥匙。”故遗名在离冷溶月与念顺夫人十余步的侍从中停下,轻声道。

    “是,老爷,小的这就回去。”故远接过钥匙,拱手道。

    “要快~”故遗名,喃喃道。

    刺骨的寒风,肆虐着在孤夜的一行人,这一行人没有丝毫放缓步伐的举动,而是越走越快,只因当先的冷溶月的脸上逐渐透露出光亮,释放出渴望的微笑。

    孤寂的街道,冷冷的赌坊,只有一影独立,而这影在灯火的晃动下还有些残缺,只因这一个独坐在‘问天赌坊’入口处的凳子上,深陷眉宇,若有所思。

    “有些日子未见了,我的好女婿。”故遗名看到郭明轩,挺了挺胸,大步靠近,道。

    “是啊,好久不见了。”

    “今日,你突然出现在应天府,还出现在我这‘问天赌坊’内,是有何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且是要与你细细说来的事。”

    冷溶月面对着故遗名与郭明轩的交谈,露出了焦急,“先救殇沫吧,你们俩个人的事情,终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话落,冷溶月转过头去,又道:“母亲,殇沫就在这赌坊中,这赌坊的机关…”

    “女儿,你口中的殇沫与郭明轩是何关系?”念顺夫人打断了冷溶月的话,突然道。

    “是什么关系,父母有必要深究吗?溶月只想救出殇沫。”

    “你爱他?母亲能感到你,你是爱上了你口中的殇沫。”

    “母亲既然一定要个答案,那溶月就直言了,我爱他,且会不顾一切去爱他,所以,恳求母亲救出殇沫。”

    “你爱他,那他注定活不久了。”

    “母亲…您何出此言?”

    “溶月,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让你进宫伴读是为了什么?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身为女子的终身大事,是由不得我们的,母亲是这样,你也会是这样。”

    冷溶月的眼神失去了神采,眉头紧锁,泪水逐渐淌出。女人在无奈的时候,或许都会用泪水来诉说悲伤,受伤了是这样,受委屈了是这样,不被理解亦是这样。

    但,冷溶月在泪水流下的瞬间,也毅然地跪在了地上,“溶月心意已决,若让我放手,除非我死,就算我死,也绝不会将心带走。”

    念顺夫人闻言,心头一沉,又仿佛冷风吹过了心田,那荡起的寒意让她有些恐惧,她瞪视着冷溶月,片刻后,眼神中居然出现了一丝温和,“若我想走,试问谁能阻拦?就算我死,也绝不会将心留下。”

    “母亲,您在说什么?”冷溶月出神得望着念顺夫人,只因念顺夫人这一语太过莫名其妙,实在想不出意在何处。

    “她不在了,而你却还在。”

    “她是谁?母亲。”

    “哈哈,她和你都一样唤我为母亲,我也曾将她视为生命,但我最后却妥协了。”

    “她?母亲所言的她,可是海棠姑姑?”

    “是的,素海棠曾言过,‘若我想走,试问谁能阻拦?就算我死,也绝不会将心留下。’如今,溶月的话语,居然和她如出一辙。”

    “你妥协了什么?”郭明轩闻言有关于素海棠的话语,已然凑上,问道。

    “没什么。”念顺夫人,不屑道。

    “若我想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郭明轩,道。

    “有些事情,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念顺夫人,道。

    “你真的能保证能活着离开这里吗?”郭明轩,道。

    “是否能活着离开,与我张不张是两码事。”念顺夫人,道。

    “母亲!郭门主!我们还是先救出殇沫吧!”冷溶月,阻下二人话语,急促道。

    “殇沫是你的门人?”念顺夫人,道。

    “他是我的关门弟子。”郭明轩,道。

    “你的弟子我有必要救吗?”念顺夫人,道。

    “让你前来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女儿冷溶月。”郭明轩,道。

    “哈哈哈,我的女儿冷溶月?也对,的确是溶月让我过来的。”念顺夫人,冷笑道。

    “母亲,还请您打开赌坊内的机关,溶月求母亲了。”冷溶月,失声道。

    念顺夫人的确是没必要救殇沫的,不仅仅是因为殇沫是郭明轩的弟子,还因为冷溶月已然爱上了他。

    念顺夫人十分清楚,冷溶月将来和谁在一起,会影响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局,这个局也是天下的局,可面对冷溶月跪地哀求,念顺夫人侧脸看了一眼故遗名,又耐人寻味的回过了头来,“溶月,你先起来,你体内寒气已然流动在各个经脉之中,若在跪在地上,恐有凝冻心脉之危啊。”

    “母亲,您是答应救出殇沫了吗?”冷溶月,笑道。

    “起来吧,你不起来,怎么随我进入赌坊内救人啊。”念顺夫人弯腰扶起了冷溶月。

    “母亲,我们进去吧。”冷溶月挽住念顺夫人的手臂,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直入‘问天赌坊’中。

    “好好好,慢一点。遗名,随我一同进去吧。”念顺夫人瞥了一眼故遗名,道。

    三人步入‘问天赌坊’,郭明轩随后,念顺夫人却在赌坊内停下脚步之前,看了一眼郭明轩,“来,你站在我的身前,一会儿若需要动用真气,我可是不会效劳的,里面的毕竟是你的徒弟。”

    郭明轩已然感觉到,此刻站在念顺夫人的身前,必然是有些缘故的,但究竟是为什么,郭明轩不想多想,毕竟,快些救出殇沫才是最重要的,“开始吧,我已经站好了。”

    “咚~咚~咚~”

    随着三声声响,念顺夫人将从地上捡起的骰子分别射向了赌坊内的上、中、下三个不同的方位,随后,便是一声“破”字的叫喝。

    这…这打开机关的方式,和打开天翱门大门迷阵阵法的方式是一样的,这‘问天赌坊’的确是素海棠所造,原来开打这赌坊机关的方法如此简单,为何一开始想不到呢?

    郭明轩的内心不断的验证着一切,他思量着前后发生的事情,又结合了念顺夫人打开机关的方式,他的心中多少是有些惊喜的,甚至有些沉醉。

    也就在这时,眼看着赌坊内的铁壁上缓缓打开了进入内室的铁门,郭明轩的背后击来了两个重掌,其内力深厚,无可挑剔,郭明轩只得“啊”的一声,被震入了机关内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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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二章 腹中的孩子 (十四)

    内室中漆黑一片,已然不是当初进入之时的景象了。至于殇沫在何处,郭明轩也是无从得知的,但在郭明轩的潜意识中,无论是他还是殇沫,是必须有一个人离开这间内室的,否则也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了。

    此刻,使得郭明轩进入内室的那道铁门已在缓缓闭合,郭明轩也知道刚刚出掌的两人必是念顺夫人与故遗名无疑,单从掌力便也能得知。

    即便两人依然在门外守着,但他也是要奋力一搏的。

    “母亲,你们?你们为何这般行事?”冷溶月望着逐渐闭合的铁门,凑了上去,朝漆黑的密室内瞅了一眼,又快速回头对着故遗名与念顺夫人,道。

    “郭明轩此次前来应天府,定是要继续追问素海棠的下落的。”念顺夫人话音未落,又朝着故遗名瞥了一眼,“如今,你的女儿柳若锦早已过惯了青灯古佛的日子,有没有郭明轩这个人,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了,至于柳韵锦,她依然是你的至亲,是你的孙女,不是吗?”

    故遗名没有回话,但也并没有反驳。

    若想致郭明轩的生命而不顾,故遗名是从未想过的,至始至终故遗名都只是想要压制住郭明轩,不被其看低。

    可,此时此刻,面对着有可能使得郭明轩失去生命的结果,他的脑子是轰鸣的,且是没有任何主意的。

    也许,刚刚与念顺夫人合力将郭明轩击入黑通通的内室之时,故遗名只是随着心象,使得郭明轩无力反击罢了。

    但,如今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故遗名双眼迷离,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转身,有些无奈的向‘问天赌坊’的门外走去。

    念顺夫人瞥了一眼故遗名的身姿,露出浅浅的笑容,这笑容阴沉且幽暗,满满得胜利感,涌在她的脸颊上。她也并不想顾及冷溶月的连声质问,根本不与冷溶月对视。

    “啊~母亲~”

    也就在此时,一直修长的手突然从密室里伸出,这只手拥有十足的力道,硬生生的将冷溶月拉了进去,这内室铁门眼看就要闭合了,可就在这仅剩下三分之一的空隙时,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女儿~”念顺夫人顺手去拉冷溶月,却被无形剑气击得连连后退,念顺夫人神情凝重,眉头紧锁,望眼欲穿地看着闭合的那扇铁门,除了完全闭合的铁门外,郭明轩已然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居然将溶月拉了进去!你居然出来了!”念顺夫人咬牙切齿,道。

    “看来你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但我还是出来了。”郭明轩拍了拍左右衣袖,道。

    “你可知,溶月体内的寒气已经开始凝冻心脉,此时你将她拉进内室,她只有死路一条。”念顺夫人,语气沉重,强调道。

    “我感觉到了,刚刚我触动她的臂膀,已经感觉到了。”郭明轩,淡然道。

    “那你还这样做,没想到你如此歹毒。”念顺夫人的语气又加重的几分,道。

    “你的女儿冷溶月的性命对你而言的确重要,但我徒儿殇沫的性命和无辜受到牵连的少女楚姗姗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郭明轩怒视着念顺夫人,道。

    “呵呵呵呵~”念顺夫人一阵狂笑,瞪视着郭明轩,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她森然道:“徒弟?无辜受牵连的少女?这两个人比起你的亲生女儿的话,真的可以比较吗?”

    “我的女儿?”郭明轩喃喃自语着,心中出现了无限的遐想,他猛然一惊又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们抓了韵锦吗?”

    “哈~哼!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冷溶月是你和素海棠的女儿!我谅你也没那本事可以猜到!”念顺夫人,苦笑道。

    “我和素海棠的女儿?我和素海棠的女儿….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和素海棠有女儿?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郭明轩,颤声道。

    “那一年你在水榭岸头的酒肆里初遇萧左,然后你和他喝得醚酊大醉,之后你与他醉倒在应天府郭府旧宅门前,也就在此刻素海棠从天而降,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那是16年前,不,或许是17年前….或者….”

    “多少年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素海棠扶你回故府的路上,你已然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那晚我的确喝醉了,我记得我仿佛躺在了海棠的肩头,也闻到了她的体香,她的丝发在风中不停地摩擦着我的脸颊….”

    “哈哈,之后的事情,你可还记得?你和素海棠到底有没有越轨行为,你能保证吗?”

    “之后….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也已躺在故府的客房中,全身被人换上了新衣,且是干爽的新衣,然后…然后我便看到了故遗名!”

    “的确,你未醒之前,我已经在你睡得客房中了。”故遗名缓缓走来,沉沉地看了一眼郭明轩后,又低下了头,道。

    “故遗名,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郭明轩第一时间将目光转向了故遗名,追问道。

    “那日清晨,你醒来后,并没有对自己身上被人早早换上的新衣而发出任何疑问,不是吗?”

    “堂堂灭影门故府,门人众人,侍从婢女更不在少数,难道在故府,我身上被不知不觉得换上一件干爽的新衣服,我都要去质问吗?”

    “可你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柳若锦的夫君,柳韵锦的父亲,我的女婿。”

    “那又怎样?”

    “你在故府,就等于在你半个家里,你也相当于故府的半个主人,试问没经过你的允许,谁敢替你更衣安寝?谁又敢为你换上新衣呢?下人吗?你觉得她们敢吗?”

    “故遗名!你的意思是,我趁酒醉强行与素海棠发生了越轨之事?”

    “不,不是你强行所致,而是素海棠在我的受命下所致。当然,以素海棠的心性,她若不情愿,也断然不会答应的,所以,素海棠本人是愿意和你同寝的。”

    “这根本不可能!当时,海棠只与我见过两面,且我和她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与海棠见得第一面是在无极庵内,若锦的产房中,她当时只是嘱咐刚醒来的我,正常饮食,正常作息;第二面就是在应天府郭府旧宅门前,她从天而降,扶着醉酒的我回到故府,一路之上,我也只是和她谈了些萧左对她的爱慕。她怎么可能会答应你,与我同寝呢?故遗名!你少来哄骗于我!”

    “我哄骗于你?哈哈~若你是个薄情郎,你大可这样说!但你是否再回想一下,那夜过后,素海棠看你的眼神可有变化?你与素海棠一同回到无极庵的路上,素海棠又唤你什么?”

    “那夜过后,你便命海棠与我一同前往无极庵,为若锦建造无极阁,在途中,海棠便直接唤我做‘少主夫君’,我那时质问过她,为何这般唤我,她却直言:不然,你让我唤你什么?难道唤你夫君吗?…..至于她的眼神…她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少主夫君’、‘夫君’,这就对了!郭明轩你好好想想吧,‘玉面公子’素海棠心性冷傲,且是我灭影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小姐,就算她是开玩笑,也绝不会恬不知耻的唤你为‘夫君’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我留宿故府一夜后,素海棠就好像和我瞬间拉近了关系一般,她唤我为‘少主夫君’;随后在无极庵,月冷风清的菩提树下她陪我痛饮数坛美酒;然后,又阻拦我,不允我离开无极阁,但她并没有真正的拦下我;当,若锦将全身功法强输入韵锦体内后,海棠拼尽全力为我救回韵锦,还带着奶娘,抱着韵锦,送至到我的身边;又与我相处多日,智擒西域蛊王鄯誉;还声声嚷嚷的要为我建造天翱门;更有…更有…在应天府故府门前,她命人为我装载好车马,望着我的马车缓缓而行,她的脸上露出丝丝愁容,她紧接着拼命的追赶我的马车…当时,我根本不清楚,她为何有此举动…从那之后,我再也未见过海棠了…”

    “从那之后,你的确没有再见过素海棠,因为素海棠在还未完成天翱门的全部建造时,就已然发现她自己有了身孕,眼看她的肚子越来越凸显,她只能独自离去,因为她不想任何人注意到。”

    “可海棠在天岚观微阁的底层密室中为我留下了书信,还有天岚紫霄剑…”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你所言的‘天岚观微阁’是她独自一人思念你的地方。”

    “可暗之影,曾看到海棠是在应天府内从胡广的府中走出,又在回到故府的途中消失的,当时暗之影并没有回报海棠有了身孕!”

    “暗之影和暗影女侍虽说是素海棠独自成立的,但皆在我故遗名的掌控中,暗之影的确在暗中保护素海棠,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近距离保护,微微凸显的肚子,他们又如何能注意的到呢?”

    “那海棠是因何而失踪的?”

    故遗名面对着郭明轩的再次追问,这次他没有回答任何话语,只是依然低着头,沉沉的目光紧紧凝视着赌坊的地面,他的眉头也逐渐皱了起来。

    “好,你可以不说。那我再问你,若,冷溶月是我和素海棠的女儿,她没有16岁,也至少15岁了吧?为何是现在11、12岁的年龄?故遗名,这次你无话可说了吧?”郭明轩紧追不放,连续逼问,道。

    故遗名闻言,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瞪视着郭明轩,这目光仿佛要把一个人给活生生得吞下一般,但他的目光又渐渐得变得冷然,变得不屑,更透出着丝丝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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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三章 腹中的孩子 (十五)

    有时,讥讽是从内至外散发出来的嫌弃,这种嫌弃往往面对的则是无知的人,显然郭明轩并不是一个无知的人。

    可,故遗名的目光仿佛又在看一个顽皮,且一直追问问题的孩子一般,从始至终都想压制住郭明轩的故遗名,此刻更像是一个王者,若郭明轩是最接近神的人,那么故遗名已然可以称得上是‘真神’了。

    面对故遗名的目光,郭明轩从皱眉瞪视变成了怒视,他不会向故遗名示弱的,不示弱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身前的故遗名和念顺夫人联合起来都抵挡不住他的攻杀,而是他急迫的想知道真相的威严。

    是的,郭明轩的确有权利知道一切,更何况冷溶月真的是他和素海棠的亲生女儿的话,他便更有权利知道,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触犯到一位父亲关怀自己女儿的威严的。

    一旁的念顺夫人见状,拽了拽故遗名的衣角,故遗名微微侧过脸去,念顺夫人则是对着他淡淡一笑,这一笑好似在说明着什么,而故遗名也如心领神会一般,退后了几步,在闲置的凳椅处坐了下来,他的动作缓慢而轻松。

    而他这般举动,在当下的郭明轩眼里绝对称得上是挑衅了,连问两个问题都不作答,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说,若现下被关在内室里的冷溶月真的是郭明轩另一个女儿的话,那么内室里除了殇沫外,便又多了一个郭明轩牵挂之人,这牵挂之人不但是血脉至亲,还是素海棠的女儿,这如何能让郭明轩不万分焦急起来呢?

    “你….”郭明轩本想再次直面故遗名,可话音刚刚从嘴角发出,便被念顺夫人拦下了去路。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打败的了他吗?”念顺夫人,忖道。

    “当日在故府,海棠如旧阁前,我已然与故遗名过了招,难道你当时没看清楚我与他谁更胜一筹吗?”郭明轩,冷然道。

    “呵呵~郭门主,如今你也是一派门主,一代宗师,其功法修行也达到了观微境,但这么简单肤浅的东西,你居然看不出来吗?”

    “我该看出来什么?”

    “若他故遗名不是耗费全身功力,会被你击败吗?就算被你击败了,以至于连还手的能力都没吗?”

    “耗费全身功力?夫人的意思是那日若故遗名一切如常的话,是可以胜过我的?”

    “不,故遗名不见得能胜过你,但是至少你们俩个会不相上下,你可知,那日你夜闯故府的海棠如旧阁,你是有机会杀掉故遗名的,可是随着你女儿柳韵锦的出现,你心软了,而故遗名也奋力抵挡下了你的所有进攻,虽你离开后,他便吐血虚弱,但他至少在你面前保下了面子。”

    “这与我有关吗?这世间又有何事值得他去耗费掉全身功力呢?故遗名…灭影门门主,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头目,其名头名震天下,他看重这名誉甚过他自己的生命,他真的会因为某个原因去这样做吗?”

    “这就是答案,你不是想知道为何冷溶月现下才11、12岁吗?就是因为故遗名耗费全身功力冰封了素海棠,且为素海棠腹中的胎儿续命,原本…原本我以为根本没得救了,可怜了我的女儿棠儿,母女俩若都双双毙命,我这老太婆以后将如何去过活啊。幸好,幸好,老天有眼,胎儿的心脉一直未停,可母体已….”念顺夫人言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她仿佛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她瞥了一眼故遗名,又瞅了一眼郭明轩,快速得将嘴紧紧得闭了上,眼角处快要留下的泪水也在这一瞬间缩回了眼眶中。

    “母体已怎么了?若双双毙命?素海棠死了吗?她到底遭遇了什么?这世间真有能伤得了‘玉面公子’素海棠的人吗?伤她的人是谁?是谁?!”郭明轩发疯一般得抓住念顺夫人的臂膀,用尽全力晃动着,可念顺夫人却如同木头一般,一声不发,默默承受着郭明轩怒颜下的质问。

    …………………………….

    “哈哈哈~”

    “呵呵呵呵~”

    “看来人已经到齐了~”

    “没错,没想到今日能有一个同故门主一样高超的绝世高手,将要死在我们十二地煞手上。”

    “那以后,恐怕我们兄弟的名讳更是响彻江湖了,哈哈~”

    ‘问天赌坊’内室外郭明轩、故遗名、念顺夫人的举动,丝毫没有影响到内室里的十二地煞,他们早已在等待时机,欲发出致命一击。

    可,令十二地煞奇怪的是,内室铁门的确打开过,也的确另有人进来过,可是为何良久都未有动静呢?难道,最后进来的那一人,已是个死人了吗?

    声声大笑与言语的试探下,依旧没有听到内室里有丝毫活人的声响,此刻,随着十二地煞声落,内室深处,逐渐亮起了微光,这光很柔弱,仿佛鬼火一般,慢慢的又出现了十二个人的身影,其身影又好似一个人,因为无论是身材、着装、发带,甚至是手上的圆轮武器都是一模一样的。

    十二道身影越走越近,但无论有多近,都完全听不到这十二个人的脚步声,可逼近的身影已然倒映在冷溶月、殇沫、楚姗姗的身上。

    “退下!”一声极其虚弱的颤声发出,这声音虽然柔弱,却坚定毅然,除此之外,其声更如黄鹂鸟一般清脆。

    “这….这是…”

    “宫主…”

    “大小姐?怎么会是大小姐呢?”

    十二道身影闻声,早已不敢再前行一步,但还是有一人缓缓走到内室当中的赌桌前,点亮了烛火,烛火下,一张鬼头面具赫然出现,面部狰狞的鬼头面具本应是众人惧怕的模样,可当鬼头面具上嵌着的两只眼,注视到半跪在地上的冷溶月时,居然被吓得节节后退,“噗通”一下便跪倒在地,“溶月小姐….不,宫主….手下冒犯了,手下不知您在,您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什么是铁青的,且有一层冰霜…”

    “退下!”冷溶月恶狠狠的看着那人,不但打断了那人的询问,其语气中又带着十足的威严,道。

    “好,手下这便消失,这便消失,还望宫主恕罪!”头带鬼头面具那人,慌乱间带着恐惧,连滚带爬的快速向内室深处跑去,片刻间,十二道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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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四章 腹中的孩子 (十六)

    这世间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些事情往往令人匪夷所思,正如十二地煞见到濒临死亡的冷溶月一般,若‘秋思阁’宫主的身份是不可冒犯的,十二地煞中头带鬼头面具的那人慌乱逃掉倒也情有可原,可又为何他在逃离之时会露出恐惧之色呢?

    人的恐惧皆由心而发,而比恐惧更使人惊悚的,便是后怕,只因后怕有太多的遐想,太多的假如,太多的篇幅幻景串联。

    对冷溶月而言,恐惧之心是荡然无存的,因为她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殇沫。她用尽全力向殇沫爬去,她没有丝毫嫌弃自己的举动,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在地面上挪动着身体。

    很多人在一定时期,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彷徨,而这些彷徨足以使人失去方向,在失去自我、否定自我的时候,又恰恰会去接受新的概念以及信仰,更会天真的将这些新的概念与信仰当成活着的动力。

    可,若自己连自己都做不好,又何提信仰呢?

    十二岁的冷溶月,没有该有的稚嫩,她太明白自己的方向和所要,她也太过于通透,自己如何才能够幸福,所以,她并不畏惧死亡。

    冰冷的手面在殇沫的脸上抚摸着,每一丝每一寸的肌肤她都不想错过,冷溶月要铭刻下殇沫的容颜,哪怕是一根毛发。

    “嘶~你是?”也许是殇沫感觉到了冷溶月手心的冰冷,也许是因为殇沫的确也该醒来了,只见殇沫突然睁开了眼,极快地摆动一下脸颊,摆脱掉了冷溶月的手,并连续发出“嘶~嘶~嘶”的寒意来,随后他便抱紧了双臂。

    但,其间,殇沫还是询问了冷溶月的身份,且是睁大了双眼,极度迷茫的询问。

    “冷溶月…”殇沫突如其来的醒来,着实也吓了冷溶月一跳,她好奇得打量着殇沫,这种打量并不是初识般的观察,而是生怕殇沫身上有受伤的地方,哪怕只是些许痕迹。

    “冷溶月?不,你不是冷溶月,你是接引我入天界的仙子吗?你的声音是‘秋思阁’冰弦的声音,我未见过冰弦的容貌,但想必也是你这般的吧。”殇沫痴迷得望着冷溶月,呆愣道。

    冷溶月并没有回复殇沫的话语,只因她心头一沉,目光猛然间变得凌厉起来,她的余光无意间居然察觉到了,远远躺在赌桌下的钱爷,有快要苏醒的举动。

    “赌桌的下方有兵器,你看到了吗?殇沫。”

    “嗯,看到了。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来,扶我过去。”

    “过去….过去干嘛。”

    “无需多问,扶我过去便是。”

    “哦~”

    殇沫的手触碰到冷溶月的身子,瞬间感觉到了极寒的冷意,这种极寒是常人都无法忍受的寒冷。

    他也出神且诧异地望着冷溶月,眼前的这位如仙子般的姑娘,居然是这样的,也许天上的仙子都是这般吧。

    殇沫的心里不断的自问自答着,但他也明白,冷溶月的容颜绝不是仙子可以媲美的,因为这是一张超神绝仙的美颜,是任何美好的东西根本无法比拟的,而拥有这般容颜的冷溶月却是在她最虚弱,将要死去的时候。

    “不许你这般看我,我现在一定很丑,你转过头去。”冷溶月被殇沫扶起走动的其间,她也发现殇沫炽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从未移开过,她并不是不想让殇沫仔细的看她的脸,而是她当下的状态实在是她自己觉得最难以入目的时刻。

    “哦,我不看,我不看。咦,地上的钱爷好像也有苏醒的迹象,他刚刚仿佛动了一下….”

    “对,他的确快要苏醒了,但他….”

    “啊~”

    殇沫将目光从冷溶月的脸上移开后,恰巧落在了地上的钱爷身上,可又在他发现钱爷快要醒来的同时,冷溶月早已拿起了赌桌下方的兵器,直直地插入了钱爷的胸膛内。

    殇沫看到自己扶着的冷溶月如此凶残,不由的如触电一般,瞬间甩开了冷溶月的身子,冷溶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听“咚~”的一声,犹如偌大的冰体坠落一般。

    冷溶月并没有发出丝毫抱怨殇沫的言语,反而柔声,且一字一字道:“但,他…只…有…死,殇沫…才是…安全的。”

    殇沫闻声,快步来到冷溶月身前,“我还未死对吗?我们都在赌坊内室中,对吗?你就是‘秋思阁’的冰弦对吗?你的声音骗不了我的。”

    面对殇沫的三个询问,冷溶月心口钝痛无比,她不曾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嫁的男子,且爱慕到整夜无法安睡的那人,终于有这么一天见到了自己真正的容貌,但老天不公,这初见,为何又是诀别,为何没有给足停留的经过,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殇沫,你还未死;我们的确还在赌坊内室中;我…我不是你口中的冰弦…”欲哭无泪的冷溶月柳眉下垂,眉宇间的皮肤皱得陡直,且二三排列。

    她想大哭一场,但越是想哭,她的眼眶内的冰霜便结得越多,其实她已经在淌泪了,只不过这泪水是如何都流不出来了。

    ‘冰弦’二字对于殇沫而言有太多的回忆,甚至是殇沫最铭刻之人,这一点冷溶月是可以确信的,但当下,她快要离开人世之时,又如何能承认她自己就是‘冰弦’的事实呢?

    是的,她要死了,但是殇沫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且走得会很快,快到足以能够将她忘掉,殇沫也会遇到很多其他的美丽女子,只需要殇沫挑选一人,仗剑天涯便好,一切便也如她所愿。

    “你真的不是冰弦?想来你应该也不是,钱爷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其实你没必要杀了他的,你杀他时,我注意到你的举动了,你的眼中狠辣且果决,根本没有‘冰弦’眼中的神色。”殇沫的话语有些言不由心,因为他的心底明确着眼前的少女便是‘冰弦’,但他却又持着否认的态度,且当下的冷溶月的确与那日的‘冰弦’判若两人,除了声音是一样的罢了。

    再则,眼前的少女也自己亲口否定掉了自己是‘冰弦’的身份,殇沫不由的向一旁退了几步,心中不禁揣摩起来,毕竟有太多的疑问。

    比如:冰弦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比如:冰弦为何会如此狼狈不堪,她可是‘秋思阁’的宫主啊,是那般的神圣且尊贵。

    比如:摘下面具后的冰弦到底是怎样的模样。

    等等,等等…

    “在你心里,冰弦应该是怎样的神色?”冷溶月,强撑着微笑,颤抖道。

    “冰弦她啊,眼神中总是闪烁着光亮,且很柔顺温和,没有一丝弑杀的凶残,她的身材与你相同,她的声音也与你相同,但她却始终带着白色面具,但我知道她绝不是一般的美,根本不比你逊色。”

    “冰弦在你心中原来这么的美….你觉得我美吗?”

    “你当然美了,但比起我的冰弦啊,你要差上十万八千里呢,至少她不会如你这般眼都不眨的就把人给杀掉了。”

    “哈…哈哈…冰弦什么…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冷溶月的声音越来越弱,但她还是笑了,这种笑也许是她死前最后幸福的微笑了。

    “她一直都是我的呀,没有遇到冰弦之前呢,我觉得韵锦师姐应该是对我最好,且最美丽的女子了,但遇到冰弦后呢,我便有了要马上娶冰弦做我妻子的想法了,这种想法很强烈,不单单是因为冰弦的容貌,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冰弦的相貌。”殇沫的语气从欢喜变得有些失落了起来。

    冷溶月撕心裂肺的望着眼前的殇沫,她缓缓地躺在了地上,眼中更是有千般苦涩、万般情愫,她只能静静的闭上了眼,她也只能默默的闭口不言,心中承受着难以忍受的钝痛,但,快要停止调动的心脉,在此刻也有一股强烈的暖意升起,因为殇沫的确也有娶她为妻的意愿,这就够了。

    片刻之后,未听到冷溶月再有丝毫回复之声的殇沫,再次来到了冷溶月的身边,他缓缓的蹲下,手指慢慢地触碰到冷溶月的鼻头下,体会着冷溶月时有时无的气息,“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到底怎么了?”

    早已无力的闭上双眼的冷溶月,努力的聚集着自己仅剩的意识,极其微声的想要言出对殇沫最后的嘱咐,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说出来了没有,她的内心不断地重复着她最后的话语,“殇沫,我知你的功力强过钱爷,但你是在钱爷熟悉的内室里,所以,他必须死。殇沫,切记,化整为零,化零为整,忘却所有,随心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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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五章 腹中的孩子 (十七)

    有时,夜很长,长到无论过了多久,都好似等不到黎明一般;有时夜又很短,短到闭上眼睛,就要面对窗外的朝阳。

    这个夜注定是一场长夜,这个长夜也终将被无尽的寒风吹打思绪,弹唱忧伤。

    对于一个成熟且强大的男人而言,泪水是何等的卑微,可泪水也恰恰是这一世的柔情与牵挂的体现,正如此刻在郭明轩脸上的泪水一般,它流下的速度很快,根本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就这样一滴接着一滴得诉说着悲伤。

    很多人认为悲伤的久了,就会麻木了,这种麻木一些人自认为是一种成熟,甚至是历经过沧桑的状态,实则呢?不过是自我封闭,自我伪装的一种表现罢了,你还是你,悲伤的事情依旧会悲伤,任何一个人再次去直面的时候,都会重启伤痛。

    面对念顺夫人的无动于衷,泪流满面的郭明轩如孩子般的诉求与质问,声声戳破着念顺夫人的心田,除了低头沉默,念顺夫人全然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旁的故遗名也是沉默着的,他神情凝重的望了一眼郭明轩,愁眉苦脸道:“行了,你也是这天下第一号人物,如此这般算怎么一回事呢?”

    “呵呵呵~”郭明轩冷笑了几声,斜眼凝视着故遗名,一步一步向其走去,“算怎么一回事?你觉得算怎么一回事?”

    “素海棠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很器重于她,也不曾想过事情会成这般。”

    “你为海棠输入真气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为何你如今还是这般虚弱?莫非,海棠还活着?你依然要为她不断的输送真气?”

    “明轩,你我都应该明白,全身的修为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即使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年,我也根本不可能再有原本的功力了。动用了全身功力也许只在一念之间,但恢复起来,却异常漫长,如水滴不断落下,需要一点一滴的慢慢积累。”

    “你根本没在回答我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海棠是否还活着?”

    “明轩,我尽力了…”

    “你尽什么力?堂堂灭影门的门主,你若想做成一件事,谁能阻挡?你告诉我,你尽力了?你策划了一切,让海棠委身于我,又让海棠如此痛苦的生下冷溶月,如今海棠更是生死未卜,你现在却告诉我,你尽力了?”

    “明轩,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素海棠委身于你的事情,的确是我的意思,但也的确是征得她本人同意的,后来,素海棠被神秘高手打成重伤,这根本超出了我的预料,我甚至连打伤素海棠的是谁都不知道。”

    郭明轩闻言,又发出了阵阵冷笑,他前后分望了下念顺夫人和故遗名,沉下了脸,泪水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其一:当时,海棠的伤有多重?就算你故遗名耗费全身功力冰封住海棠的身体。可,冷溶月在海棠腹中整整多呆了三年之久,这可能吗?你告诉我这可能吗?我郭明轩虽说不是医药世家中人,但也精通一些医术,这世上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行,就算是有这样的巧合和奇迹,那么已经被冰封住的海棠,身体已然停止了正常运转,又是如何供给腹中胎儿的所需的?其二:神秘高手重伤海棠?这世上除了你我,还有谁能重伤得了她?神秘高手?一个没有身份,没有真凭实据的幌子吗?先不说‘五绝神针’和‘雪舞扇落’,就单单海棠的‘漫天花雨’想必连你我都是一时之间无法完全破解的吧?其三:若,冷溶月真是我的女儿,你们又为何要隐瞒如此之久?她的极寒体质到底是如何造成的?这中间有太多的环节是对不上的,也有颇多疑点,现在你们告诉我,冷溶月是我的亲生女儿,海棠被神秘高手打成了重伤,生死未卜,这如何能让现下的我信服?”

    郭明轩的连连质问,如同生生得打脸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刺痛着故遗名对往日的愧疚之心,他甩袖站起,一声长叹,道:“这事情要从朝中大臣胡广说起,胡广的父亲胡子祺,曾历任洪武年间广西按察佥事,彭州知府,延平知府,政绩斐然。而素海棠不知为何结交上了胡子祺,虽长幼有别,但二人却是忘年之交,且与其子胡广也颇有交际。风华正茂的素海棠是何等风姿,那胡广很正常的便对素海棠生了爱慕之心,且多次表明,但素海棠每次都以微微一笑的方式,拒人以千里之外。洪武二十六胡子祺携胡广来到应天府落户,其意在为胡广以后的仕途提供方便,素海棠得知后,便也多次看望,每次从胡府出来后,都是安然无恙的,没有出过任何事。直到素海棠发现自己有了你和她的骨肉后,她才匆匆从还未建造完成的天翱寨赶回,又一次拜访胡府时,却在回来的路上被神秘高手袭击,这神秘高手武功甚高,只在素海棠的后背上重重击了一掌,几乎就要了素海棠的性命,可这一掌,在我当时看来是有很多疑点的,这一掌不偏不倚,正中后心,即使素海棠的功力不如这个神秘高手,也不至于会被人稳稳得正中背部的后心脏处啊。这也就是为什么暗之影会告诉你,素海棠是在应天府内从胡广的府邸回去的路上消失的原因,你要知道,当时胡广还未参加科举,更别提被建文帝钦点为庚辰科进士第一甲第一名状元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素海棠最后一次拜访胡府,应该是专门去找胡广的,而并非胡广的父亲胡子祺。”

    “你当时怀疑是谁伤了海棠?海棠找胡广又寓意何为?”郭明轩听到此处,打断了故遗名的话语,急促道。

    “我当时虽不知道这个神秘高手是谁,但以我的判断,这个神秘高手应是素海棠熟悉之人,所以素海棠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才没有任何防备的,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能一掌击中素海棠要害的原因;还有这个神秘高手应是久未在江湖中走动过,或者是一个极其自负之人,从他伤素海棠的这一掌来看,是下定决心要取了素海棠的性命的,但却未彻底使素海棠断气,是他太低估了素海棠,还是他觉得他这一掌过后,素海棠绝不会活命呢?至于素海棠为什么要去找胡广,从现下的朝廷局势来看,应该是为了帮助当时还是皇太孙的朱允网罗人才,毕竟当时她与萧左交好,萧左又是皇太子朱标的近臣,更重要的是,胡广当下虽做了朱棣的臣子,但私下却在一直找寻着建文帝朱允的下落,建文帝未死的事实,想必朱棣和胡广都是心知肚明的。”

    “若,海棠找胡广是为了帮助建文帝,这也说得通,这胡广在建文二年参加殿试,当时正值靖难之役,胡广殿试的文中写有“亲藩陆梁,人心摇动”之语,与当时建文帝朱允的志向不谋而合,这显然是海棠与胡广在先前就已经明了的事情,或者海棠告知过胡广,建文帝的志向。那么,若这样说来,海棠提前替建文帝网罗人才,必定会得罪朱棣,杀海棠之人又是海棠熟悉的人,且久未在江湖中走动,还能一掌击毙海棠…这神秘高手和朱棣是否有关呢?这江湖中真有这样的人吗?等等,或者这人并不是海棠熟悉之人,而是这人的功法和招式是海棠熟悉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就像你说的那般,就算是你我任何一个人,想要击出这一掌,且能稳稳得击打在素海棠的要害处,也是不可能的,但那人却做到了。除了素海棠的亲卫暗之影外,其实我在素海棠身边也安插了眼线,当我得知消息,看到素海棠时,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双手只是紧紧的抚在她自己的腹部,我知道她在生命垂危之际,也不想让腹中的孩子有丝毫损伤。”

    “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当我把素海棠带回故府之时,我发现她的全身已经冰凉无比,如同死人一般,只不过她的腹部至后腰一圈轮廓范围内却是温和的,又如同常人一样。当时,念顺夫人和我都已然明了了素海棠的用意,她居然将仅剩的力气,全部用在了运行内功上,她把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了腹部,只为保下腹中的胎儿。可,即使她将毕生功力凝结到了这一点,腹中的胎儿也是需要长时间的滋养的。于是,我和念顺夫人商量后,决定由我再助素海棠一臂之力,先将其冰封,再输入我全身功力,与她腹中存留的她自己的真气相互融合,冰封的身体能够减慢机能和衰老,我的真气注入她腹中后也能使得胎儿得到长久的喘息。”

    听闻到此处,郭明轩又一次黯然神伤起来,他欲哭无泪,缓缓得抱头嘶吼着,眼看精神就要彻底崩溃了。

    故遗名见状,快步凑前了几步,却没想被郭明轩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惊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海棠早已经不在人世了?”郭明轩,森然道。

    故遗名心中猛然一震,不禁的往后退了几步,多年来隐瞒的事情,怕是在这一刻再也瞒不住了,“是的,但她的…她的尸体依然保存完好。”

    “溶月真的是靠你输入的真气和海棠残留在体内的真气共同滋养出来的吗?”

    “是的,我坚持了三年之久,本来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在念顺夫人的日日叮嘱下,我还是不竭余力的为冰封了的素海棠输入真气,没曾想,有一日,居然能看到素海棠的腹部被胎儿踢动的痕迹,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然后呢?”

    “然后,我们便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剖腹取子…剖腹取子?!”郭明轩猛然站起,目切齿地注视着故遗名,道。

    时到今日,故遗名望着郭明轩的神情,根本不会再有任何波动了,哪怕郭明轩用杀人的目光看他,他也无所谓了,因为该说出来的,已然说了出来。

    故遗名对视着郭明轩,一字一字道:“是的!剖!腹!取!子!”

    片刻之后,故遗名察觉到,郭明轩的双眸逐渐失去了神采,变得有些失神起来,他便又道:“人间四季素海棠,玉面公子不可挡。我和念顺都知素海棠极其看重妆容,所以便用细针将其腹部刀口缝合,且整理了她身上的衣裳,使她如同往常一般的神采,长眠在密室当中。”

    郭明轩缓缓抬头,“密室在何处?”

    “你身后。”

    “赌坊内室之后,便是密室?”

    “是,可是….”

    “可是什么?”

    此时,念顺夫人悲痛欲绝的走到故遗名身旁,紧紧地抱住了故遗名,哭泣道:“可是,冷溶月也将离开人世了….”

    郭明轩眉头紧锁,瞠目结舌道:“什么?冷溶月怎么了?快打开赌坊内室的机关啊!”

    念顺夫人,涕道:“晚了,此机关乃是素海棠亲自建造,即使知道打开机关的方法,也只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打开一次。”

    “那一个时辰过后,打开救出他们不就行了吗?”

    “你可知,溶月与你这个亲生父亲打斗之时,已经身受重伤?”

    “我知道她受伤了。”

    “可,她绝不能受伤,她是极寒体质,若受了伤,体内的真气会阻碍循环,真气一旦不能循环,她体内隐藏的霸道寒气便会涌出,将她的身体冻结,直到冰冻住心脉,彻底死去。”

    “这….故遗名!难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办法吗?”郭明轩闻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道出心中的钝痛,刚得知素海棠离世的消息,紧接着又要失去还未相认的女儿,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即使是最接近神的郭明轩,也不会是个例外。

    “轰~”

    “轰~轰~轰~”

    郭明轩凝聚剑气,天剑当中,众多剑影紧紧围绕住当中的天剑,伴随着天雷电击,持续向赌坊内壁轰去…

    “轰隆隆~”

    “轰隆隆~”

    “郭明轩你快停下,外面已然地震山摇,你这样只会毁掉赌坊内的一切,就算打开了进入内室的门,里面的人也会在晃动下,被高处的房梁、铁柱给砸死的~”发出这一叫喝声的,正是那念顺夫人,她紧紧盯着郭明轩的后背,持续劝说着。

    “那我…那我还能怎么办?”郭明轩,怒吼道。

    “轰隆隆~”

    “~啪~啪~啪~”

    随着赌坊悬挂的装饰全部掉落下来,郭明轩也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言语,谁又能阻下眼前的郭明轩呢?

    “嘭~”

    随着一声巨响,‘问天赌坊’全部塌陷了下去,只剩一堵铁墙屹立不倒,铁墙后便是连续不绝的屋舍,这屋舍与应天府中的楼阁相互交融,又是那么的自然,且和谐。

    就在此时,一刀影斩破天雷乍现,带着电光闪耀,向郭明轩的后腰袭去,郭明轩转身推移身前由剑气凝成的天剑抵挡住了这一斩,且还在缓缓翻动手掌,猛然间,郭明轩右臂平伸手掌击出,天剑抵住灭影刀飞快的向前方移动,故遗名的身子不得不连续向后滑动着,二人身下留下了若长的一道故遗名的足迹。

    “嘭~”故遗名的后背重重的撞在粗壮的大树上,没想到大树如薄纸一般瞬间被撞击了个粉碎,接着第二棵,第三棵,第四棵….

    眼看,故遗名的口中不断吐出鲜血来,而郭明轩却双眼通红,显然是杀红了眼。

    “门主!灭影刀也顶不住这人吗?”刚刚把灭影刀取来,并抛向故遗名的故远,叫喝道。

    故遗名不答,屏气皱眉,奋力抵挡着郭明轩的攻势。可,故遗名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他甚至明了,今日也许就是他的死期。

    念顺夫人见状,疾步跟随着郭明轩与故遗名二人的身后,她发出‘五绝神针’向郭明轩的后背袭去,却被缠绕在郭明轩周身的无极圣剑剑气挡了下来。

    着实,故遗名就要丧命在郭明轩的天剑剑气之下,念顺夫人便也不顾一切,施展‘漫天花雨’聚在随身的绢扇之上,击出了一招‘雪舞扇落’,继续向郭明轩的后背攻去。

    三尺,二尺,一尺,就在离郭明轩的后背仅剩一寸时,郭明轩突然消失不见了,念顺夫人击出得融合了‘漫天花雨’的‘雪舞扇落’,硬生生的击在了故遗名的身上,只见故遗名两眼失神,挡在胸前的灭影刀也顺着右手垂了下去,双腿松软地跪了下来,仅剩一息尚存….

    “遗名~这….”

    “郭明轩,不要….”

    念顺夫人刚看到故遗名跪倒在地,又发现方才消失的郭明轩只是用了‘迅雷之速’闪到了上方,现下,正推动着巨大的天剑,向故遗名的头顶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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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六章 腹中的孩子 (十八)

    郭明轩持以天剑,如流星陨落般的势头,陡直而下,势不可挡。

    故遗名的双眼逐渐迷离,最终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利箭般穿出,一时惊雷四起,犹如白昼,‘嗖’的一声直迎在郭明轩凝聚的天剑前端,替故遗名挡下了,这完全可以要了他的性命的一击。

    “吱~吱~吱~”

    “嘭~嘭~嘭~”

    这是郭明轩再熟悉不过的功法了,随着电流在郭明轩的身体间窜动,使得他不得不开始清醒过来。

    郭明轩定了下神,左手缓缓翻动,顺势展臂,与右手形成合击之势,使得他凝聚起的偌大的天剑更加凌厉起来,呈绝对压倒的势头持续下沉,剑尖几乎就要刺进故遗名的头颅里。

    “哗~哗~哗~”

    “铃铃~嘎嚓~嘎嚓~”

    只见那道黑影在空中一个纵翻,他依然是用血肉双掌直迎天剑,不过这次天剑之上不在是电流交集,还是被一层层冰霜覆盖,这冰霜凝聚的速度极快,居然在片刻间冰封了整个天剑,且直接威胁到操控天剑的郭明轩的身体。

    郭明轩双掌、双臂上的凝冰呈阶梯状逐渐向上蔓延,他也慢慢察觉到体内的真气根本无法再持续运转了。

    当下,他只得提气御火,伴随着“嘭~嘭~嘭~”破冰之声,凌空后翻,落在了那道黑影的后方,“你就是当年重伤素海棠的神秘高手?”

    那道黑影闻声,刹那间侧过脸来,那脸上依然被一层黑布包裹着,只有双眼和鼻子的位置处各有一个小孔,再确切一点的说,这道黑影之所以是黑影,则是因为他不单单只是脸上蒙上了黑布,就连整个头部都被黑布包裹着,与身上的黑色衣衫相连,形成一整套夜行衣的结构,直到那黑色的靴子。

    他的靴子不是简单的布鞋,而是类似于官员的官靴或者马靴之类的,靴底的周边露出土灰色的边围,显然是经过了一段长途跋涉而来。

    “是。”他居然回应了郭明轩的话,可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古怪,到底哪里古怪呢?

    郭明轩一时也说不出来,他的声音除了低沉外,还如同是从腹部发出的一般,就连后方的念顺夫人也连走带跑的凑了上来,睁大了双眼注视着他。

    “就是这气息,当年素海棠一定是把你身上的气息当成了我或者是故遗名,无论海棠把你当成我,还是故遗名,她都是没必要设防的。”郭明轩,戟指喝道。

    “原来是你杀了我的棠儿,你到底是谁?”念顺夫人听闻到郭明轩的言语坚定且肯定,她又向黑影人走近了几步,颤声道。

    “阻路之人,死有余辜。”黑影人,道。

    “阻路?海棠阻了谁的路?”郭明轩,道。

    “当然是我的路!”黑影人,重声道。

    “阻了你的路?素海棠去找胡广,如果其意是在说服胡广力助当时的皇太孙朱允的话,那你是朱棣的人?”郭明轩,定神道。

    “朱棣?哈哈哈,朱棣算什么?也配入我的眼?我想更在乎朱棣的应该是你身边的念顺夫人吧?”黑影人,冷笑道。

    “畜生,杀我棠儿,如今还在此胡言乱语。”念顺夫人从余光中察觉到郭明轩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瞬间对着黑影人,戟指骂道。

    “呵呵呵,难道不是吗?当年,你看了素海棠的伤势后,你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故遗名,再加上又是故遗名抱着死去的素海棠回到故府的,可你当时是什么反应?又是何缘故让故遗名为一个尸体持续灌输三年之久的真气的?哦,你可能忘了,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下,你先是怒斥了故遗名一番,然后取来了匕首,直接向故遗名的胸口扎去,但到最后一寸的距离时,你停下了,呵呵,你居然停下了….”黑影人,大笑道。

    “住口!”念顺夫人,极力想打断黑影人的话,她怒喝道。

    “其实,不管你是否停下手中的匕首,你当晚都是杀不了故遗名的,因为我就在一旁注视着你们,我不可能让故遗名死去的。但你的这一举动,也证明了你在谁生谁死面前,你选择了故遗名!素海棠真的对你重要吗?她也只是你的义女罢了,哈哈哈….当然,你也听进去了故遗名的辩解,可是,直到现在会苍琼阁铁房密室中的五种绝世功法的仍然只有郭明轩与故遗名。你当时认定了郭明轩不会是凶手,你不忍杀了故遗名,但你心中依然怀疑着故遗名,所以你为了让故遗名证明他自己的清白,便让故遗名对着一个死去的素海棠,耗费掉了全身的功力,还持续消耗了三年之久,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你这个狠女人….可,使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故遗名居然按照你的话,照做了,呵呵呵,天下第一,一生争胜,极重名誉的故遗名真的照做了,真是愚蠢,愚蠢至极!”黑影人,接着狂笑连连道。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保护故遗名?你是苍琼阁的人?”念顺夫人,急促道。

    “你如此在乎故遗名的生死,又会苍琼阁铁房密室中的五种绝世功法,这御水法门、御雷决、御电术、御火真经、御风术非常人所能掌控,且在我走出苍琼阁铁房密室的那日,我便已将这五种绝世功法全部销毁掉了,就连早已死去的苍琼阁首任阁主,无极圣剑故天涯都不会,你又是从何处学得的?”郭明轩,面露讶异,怔怔地看着黑影人,道。

    “我是谁?呵呵,我是谁?呵呵呵呵呵呵~”黑影人,连发自问,大笑道。

    “对,你是谁?我们认识吗?”这时,奄奄一息的故遗名居然也沉声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当年之所以杀素海棠是因为她在江湖中的名声太盛,又是一个使得天下男子都为之仰慕的奇女子,只要她振臂一呼,便能左右天下局势,扭转乾坤。素海棠有此江湖地位,她还不满足,仍旧网罗朝着大臣,为朱允培养能臣,她不得不死。你应该心里最清楚,只有朱棣坐上了皇位,你故遗名,还有灭影门才能在应天府内长存,才能在江湖中稳固;若,朱允灭了朱棣,你觉得以你与念顺夫人的关系,朱允会不动你故遗名吗?不过,现在已经是朱棣当权了,你不用怕,我也不会伤害你的,一会儿我便帮你疗伤。”黑影人转身,拍了拍依旧跪在地上的故遗名的肩膀,道。

    “我不需要你救,你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帮我,居然连我的徒儿都杀…难怪…难怪素海棠当时没有设防,今日终于有了答案,这世上居然除了我和郭明轩外,还有第三个人会这五种绝世功法。想必无论是你施展哪一种功法,素海棠都不会多疑的,因为在她心里会此功法的一个是她深爱之人郭明轩,一个是她敬重的师父也就是我,她如何能想到,她会被人重伤,甚至丢掉性命呢?”故遗名,道。

    “谁挡你,谁便死!还有,你需不需要,由不得你,今日你必须跟我走。”黑影人,厉声道。

    “你想走?还带着故遗名走?你觉得可能吗?”郭明轩,不屑地笑道。

    “郭明轩,汝等晚辈,敢如此张狂,这么多年来故遗名早已将五种绝世功法相互融合,悟出了更高境界的功法,若不是他失去了原本的修为,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你连他都打不过,又何来的勇气能挡得住我?”黑影人,怒道。

    “打不过又如何?我只知道,是你杀了素海棠,其他的不重要。”郭明轩,冷冷道。

    “呵呵呵,也难怪,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了,看来,我要先替故遗名夺回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了。”黑影人,道。

    “且慢,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不用你帮我夺回!郭明轩,我有话问你。”故遗名,忙道。

    “你说。”郭明轩,道。

    “刚刚若这黑影人不出现,你是否会杀了我?”故遗名,低声道。

    “不会,就算我失控,也未到发狂的地步,到最后一刻,我一定会停手。”郭明轩,道。

    “故遗名,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刚刚奋力一击,就是想一剑刺穿你的头颅!”黑影人,喝道。

    “哈哈,这就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了,若我不奋力一击的话,又怎能试探出你的武功来?”郭明轩对着黑影人,笑道。

    “巧舌如簧,收不收手,还不是在你的一念之间,故遗名你….”黑影人的话尚未说完,便听到故遗名吃力的提声道:“我相信你,郭明轩。”

    “你这孩子!哎~”黑影人,叹息道。

    “孩子?看来你是位老前辈了?”郭明轩闻言,紧紧注视着黑影人,道。

    “我是老是小,不关你事。”黑影人,不耐烦道。

    “明轩,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夜闯故府‘海棠如旧阁’的晚上吗?”故遗名,淡笑道。

    “记得,那晚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冷溶月的日子。”郭明轩,道。

    “那晚,我曾言过,要将五种绝世功法全部传授给柳韵锦,你可还记得?”故遗名,道。

    “记得,韵锦是你的外孙女,你将你认为最好的武功传授给她,这无可厚非。”郭明轩,道。

    “其实,这个念头,我一开始是打在冷溶月身上的,溶月一出生便是极寒体质,唯独修习了御火真经才能自救,可若她学御火真经,又没那么简单,不单单只是她自己学会了就能行的…”故遗名,皱眉低沉道。

    “你这话是何意?溶月不能独自修习御火真经吗?”郭明轩,睁大了双眼,看着故遗名,慌乱道。

    “御火真经在修习的过程中,需感受烈火烧身的剧痛,不但如此,还会出现走火入魔和**的情况,你我二人也算是有极好的造化,才能顺利挺过修习中的煎熬的。可,溶月修习的话,必须要使她的极寒体质发作,使她的身体和血脉都凝冻起来,才能修习,不然以她的女儿身,根本就修习不了这霸道的‘御火真经’。可,这又是问题的根源!御火真经乃是先从丹田发热,再散至全身的,若冷溶月直接修习,内热外冷的话,她的身体在极冷与极热中对抗时,只能是冰火交融的情况,不但会大量损伤肌肤,还有可能伤到内脏,就算是度过了这一关,也会终身患上火毒之症的。”故遗名,神情凝重道。

    “火毒?”郭明轩,诧异道。

    “对,火毒。在冰天雪地里被冻僵了的身体,再在烈火中焚烧,不死的话,便会身中火毒,面目全非,全身上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剧痛无比。”故遗名,道。

    “那有何其他的办法?”郭明轩,追问道。

    “有,就是内外皆温,均衡受热。我和遗名曾商议过,在溶月寒气发作之时,由溶月自行修习御火真经,然后由遗名在她身旁协助,但此方法,必须两人赤身相对,相互感受体温,才能同步进行,可溶月毕竟是女子,又如何为之呢?”念顺夫人,叹道。

    “若,极寒体质不解的话,溶月会怎样?”郭明轩,低声道。

    “不解的话,不得受到一丝伤痛,更别说是今日的重伤了,否则将会破坏掉身体内的真气循环,被霸道的寒气侵袭身心。这….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念顺夫人,吞吞吐吐道。

    “最重要的是什么?”郭明轩,焦虑道。

    “最重要的是,若,极寒体质一直存在着,溶月将活不过20岁….”念顺夫人,沉声道。

    “20岁….20岁……这也就是你视溶月为生命的原因…我早该想到的…你觉得你亏欠素海棠,如今她的女儿又活不过20岁…..这就是为何溶月会有无比尊荣的身份的原因,以你和当今圣上朱棣的关系,让纪纲收了溶月做义女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且溶月天资聪颖,又心智早熟,纪纲怎会不多加教导,充分利用呢?一个能号令锦衣卫,又是‘秋思阁’的宫主,更是灭影门的少门主的冷溶月,居然是个活不过20岁的可怜人…而这个可怜人正是我郭明轩与素海棠的女儿啊!!!”郭明轩仰天长啸,缓缓跪下哀鸣道。

    “吱~吱~嘭!”

    就在郭明轩肝肠寸断、心力交瘁之时,故遗名身后的大树突然拦腰断裂,断裂的树身直直的砸向郭明轩,只见那黑影人右手捡起灭影刀,左手抓住故遗名的肩膀便高高跃起到了空中…

    郭明轩的下身被大树枝干死死的给压住了,他咬牙切齿,喑叱咤道:“老贼,休走!”

    “轰~”

    只见压在郭明轩身上的大树枝干被万道剑气斩成了粉碎,他右脚点地,直冲上空,刚看到黑影人挟持故遗名的身影,迎接郭明轩的便是灭影刀斩出的烈火刀光,郭明轩侧身闪过,就在这侧身的刹那,那黑影人与故遗名便不见了踪影。

    还没等到身在空中的郭明轩再次定神察看,天际之上,便又是乌云密布,雷声轰鸣,四面八方传来了那黑影人的高喝声,一时回荡在天际之上,“除夕守岁夜,大岳武当客。呵呵~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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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七章 是她吗?(一)

    黑影人的出现,一时解开了一些疑问,但又生出了另外的不解。

    想来,很多事情都是这般的繁杂,当想极力解决掉眼前的难题时,终会发现原来所谓的难题不单单只有眼前的,而是会一个接一个的不断涌来。

    人生,也许就是为了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才能尽情的感受到呼吸声,也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赌坊外的恩怨情仇,就这样在一瞬间爆发,又在一瞬间回归了平静。很多人会死在这一瞬间内,但终有一些人会明白,这一瞬间,终究只是一瞬间。

    正如内室里的殇沫,在郭明轩经历百感交集的感受时,殇沫也注定在某个一瞬间里,使一个陌生且熟悉的少女重获新生。

    “冷溶月…”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微云一抹遥峰,冷溶溶,恰与个人清晓画眉同。”殇沫口中喃喃默念着冷溶月的名字,脑中不断回荡着眼前少女最后的言语,“化整为零,化零为整,忘却所有,随心而动…”

    “她是冰弦吗?”沉寂了片刻后的殇沫,又突然默问着自己,这世上能说出‘化整为零、化零为整’这般言语的人本就不多,恰好这言语又与‘秋思阁’中的冰弦言过的丝毫不差,就算倒在他面前的少女不是冰弦,也毕竟是有些关联的。

    可,到底有什么关联?一个柔情似水,举止脱俗;一个果决杀伐,坚毅狠辣。一个在遥远的‘秋思阁’;一个却近在咫尺。她们真的是一个人吗?

    “她死了吗?”

    “我想快了吧。”殇沫闻声望去,已苏醒的楚姗姗神情恍惚的望着他,虽说楚姗姗此刻的动作更像是慵懒的半卧在地板上,但她上身挺起,显然已经注视这里有些时间了。

    “你不打算救她?”楚姗姗右手掌缓缓撑地,换成了坐姿,又优雅的站了起来,朝殇沫走来。

    “我的确应该救她,可我不知道如何救。”

    “她的身子很冷,如冰块一般的寒冷。”楚姗姗半蹲下,小心地拨动着冷溶月额前的发丝,道。

    “她的身子的确很冷,但是我也知道她这种情况,不是点燃一些干柴、火炭就能缓和的。”

    “就这样看着她死吗?”楚姗姗,楚楚可怜的双眸中更透出无比的哀伤来,她逐渐抬眼,最终将目光移落在了殇沫的身上。

    殇沫与楚姗姗对视了一眼,只觉心中一酸,便极快的瞥向了一旁,“我或许有办法,可是…”

    “什么?”

    “可是,我不但没有十足的把握,还要…还要有些越轨的举动。”殇沫难掩心中的羞涩,又不敢再次与楚姗姗对视,因为他知道,哪怕再与楚姗姗对视一眼,都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天底下最坏,最无能的那个人。

    只因楚姗姗的眼中不单单只是恳求,还有非帮不可的怜惜,更有这天下间谁都无法抗拒的柔情。

    ‘御火真经’对殇沫而言的确早已烂熟于心,但是此功法终究未曾修习过,真的有用吗?

    可面对楚姗姗的神情,他也只能去尝试一下了,至少‘御火真经’他的确烙刻在心中,而‘御火真经’也确实有救下冷溶月的可能。

    “我可以帮她解下衣带,若你所言的越轨举动是这些的话,我可以帮你,至少她有活命的机会,不是吗?”楚姗姗想要扶起冷溶月,可已冻结沉重的躯体,又怎能轻易的抬起呢。

    “暂且一试吧。”殇沫凑上冷溶月,接过了楚姗姗微微抬起的躯体,两人将冷溶月扶了起来,盘坐在地。

    “火由心生,故火发热,涌血引流,终落丹田,蓄力待发。”殇沫在冷溶月的背后盘坐,提气御火,身体逐渐炙热起来。

    “我已经解开了她的衣衫,为何你迟迟不替她驱寒呢?”楚姗姗凝视着殇沫,始终未见他触碰到冷溶月的身体,她询问道。

    她的言语并无丝毫急促,且轻柔缓慢,这也使得殇沫面对赤背的冷溶月平静了不少。

    他缓缓的环抱住冷溶月,将双掌附在冷溶月的小腹上,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凝起气来。

    过了良久,冷溶月好似有了些许知觉,她开始眨动着早已覆盖上厚厚一层冰霜的睫毛,眼中尽显无力,“殇沫….是你吗?”

    “啊,你醒了,太好了。”楚姗姗,望着冷溶月,微笑道。

    “是我,这‘御火真经’我也是第一次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殇沫,闭眼道。

    “感觉暖暖的。”冷溶月,微声道。

    “没有灼热感吗?”殇沫,道。

    “没有,是一股很舒服的暖意。”冷溶月,羞涩道。

    “这样不行,我根本无法运用好‘御火真经’,我自己一个人也根本解不了你身上的寒气。”殇沫,有些焦急道。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冷溶月迟疑了一会儿,无力道。

    “我想,若你们俩个同时运用这一功法,内外合力的话,是否会有一线生机?”楚姗姗,眉头微皱,眸中闪过一丝灵光,道。

    “嗯,好。我现将‘御火真经’的心法背与你听,我们俩内外合力,试一试。”殇沫,道。

    “嗯~”

    “火曰“炎上”,炎者,热也,上者,向上者。心脉乃火之源,火浆由心脉流至全身….”

    此时,赌坊内室里,也在这一瞬间宁静了下来,殇沫与冷溶月更如合体一般,同念‘御火真经’心法,同做提气姿态,而楚姗姗也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捧着脸颊,安安静静的守着二人,这画面仿佛是静止了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

    “你和故遗名在同个屋檐下,那么久,丝毫不知道这个黑影人的存在吗?”赌坊外,郭明轩拂袖背手,瞥了念顺夫人一眼,道。

    “若我说从未见过,你可信我?”念顺夫人斜瞅着郭明轩,缓缓道。

    “你和故遗名到底什么关系?”郭明轩没有正面回答‘信’与‘不信’,反倒又追问道。

    “什么关系…哎,这么多年了,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哼哈哈~”念顺夫人迟疑了片刻,苦笑道。

    郭明轩,道:“怎么?你自己都无法确定?”

    念顺夫人,道:“人啊,始终是有感情的,无论一开始多么的不顺眼,多么的不称心,这日子一久啊,总会有些不舍的。”

    郭明轩叹道:“的确,人与猫狗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怜爱,又何况是人与人之间呢。”

    念顺夫人,缓气道:“是啊,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以诚相待,确定彼此无害后,便也就有了信任。若,始终都是面和心离,各有盘算,无法看透的话,又何来的当下的沮丧。”

    郭明轩闻言,停下了本欲走进‘问天赌坊’内的脚步,他侧脸淡淡一笑,“难道,故遗名被黑影人带走,你心里有些沮丧?”

    念顺夫人,一声长叹,感慨道:“的确有些,我本是一个皇宫内多余的女子,为了我的安危与一些人的脸面,才进入故府的,想来在闻风丧胆的灭影门中度日,又有谁敢多问、多事呢?谁知,一过这故府的门槛,转眼间,都这么多年了…”

    郭明轩转过身来,说道:“看来故遗名对你不错。”

    念顺夫人望向郭明轩,与其四目相对,道:“的确不错,且事事以我为先。也算是恩宠又加了吧。”

    郭明轩,笑道:“恩宠又加?那故遗名还没那身份吧?毕竟你是朱棣的…哈哈哈~”

    念顺夫人,也笑了笑,“人啊,最重要的是知足,且有自知之明,在什么样的处境内,做什么样的事。若深陷沼泽,还放不下高贵的身份,整天想着重归宫墙,那终究是无妄的,更会使自己郁郁寡欢,不得善终的。对于故遗名,我只能说,我的确把他当成了故府的老爷,所以自然也用得上‘恩宠又加’四个字。”

    郭明轩回头身去,进入了赌坊之中,“你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也难怪你能教出来素海棠那般的奇女子。”

    念顺夫人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星辰,也抬脚踏入了赌坊内,她示意郭明轩坐下,“人,终究是要生活的,年轻时该争得我也争过了,该得的我也得过了,虽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但也无憾了,所以,我也愿意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当然,我也的确喜欢上了故府,不然故府也留不下我这么久。”

    郭明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嗯,看来过些时日,事情有了了结,我也该回‘天翱门’了,只是我要带上海棠一起,把她安放在‘天岚观微阁’中,好好的用余生陪伴她。”

    念顺夫人,摇头道:“你真的放得下?毕竟你刚得知溶月的身份,你的徒弟殇沫尚且年幼,你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啊。”

    郭明轩沉吟片刻,暗道:“放不放得下,在心,而不在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处境。”

    念顺夫人望向赌坊外的星宿,微声道:“是啊,在于心,心若止了,路便会停,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再次打开进入内室的机关了。”

    “你做好准备了吗?”郭明轩,望着欲站起的念顺夫人,突然道。

    “你呢?若打开内室,溶月…..”念顺夫人本想反问郭明轩,但若冷溶月真的死在了内室中,这般结局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将要如何去面对,更别说身为父亲的郭明轩了,她欲言又止了起来。

    “信天命吗?不,我不信,纵使溶月没了气息,我也会耗尽毕生功力,拼上一拼的。”郭明轩,沉声道。

    “即使,石沉大海,溶月的身体没有丝毫复苏的反应,你也要这般做吗?”

    “是的,唯有这般,才能无愧于‘父亲’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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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八章 是她吗?(二)

    内室中的寂静有些使人沉醉,冷溶月的脸上逐渐泛起绯红,这丝丝红润显得娇滴欲坠。

    她不敢睁开眼来,确切地说,是不敢让人发现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

    ‘御火真经’的真气在殇沫身体中窜动,身子却无强烈的灼热感,那双附在冷溶月小腹上的手,没有丝毫移动,反倒感觉很舒服,不温不冷刚刚适中。

    “我们进去吧。”内室外一道烛光透了进来,脚步声起,说话的则是念顺夫人,只是这话音刚落,脚步声就突然间消失了。

    楚姗姗听闻声响,来不及将懒腰伸完,双眼便紧紧凝视着那道内室铁门的方向,目瞪口呆了起来。

    “这….”

    “嘘~”

    念顺夫人欲言又止,紧接着传来了楚姗姗微嘘声,只见她轻轻的站起,缓缓的来到念顺夫人与郭明轩的身旁,她的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好似在提醒着念顺夫人与郭明轩不要再发出任何言语一般。

    “楚姗姗,见过俩位前辈。”一弓腿拜礼间,楚姗姗,微声道。

    郭明轩瞅了一眼楚姗姗后,点头还礼;念顺夫人反倒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面对赤身的冷溶月,这个做了十多年娘亲的女人,此刻真不知该言些什么,她又瞠目结舌道:“这…”

    “我们出去说吧。”楚姗姗微俯身子,展开右臂,欲将郭明轩与念顺夫人请出内室。

    想来,她虽与殇沫在长安府‘忘素秋’的酒楼里见过一次,虽说当时有些纷扰,殇沫也欲为她解围,但终究也只是一面之缘、萍水相逢罢了。

    然而,这冷溶月却是真真切切与她第一次相见。

    想到殇沫与冷溶月如今的处境,楚姗姗觉得她有必要替二人解释一下什么,自身不会任何功法的她,在瞥了一眼殇沫与冷溶月后,她还是毅然的来到了郭明轩与念顺夫人的身前,那举止是那么得淡雅,那么得得体….

    郭明轩与念顺夫人面对如此的姿态的楚姗姗,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脚步声在这一刻又响了起来,而这次的脚步声不但是三个人的,且是越离越远的声响。

    已恢复意识的冷溶月眉头紧锁,含苞待放的容颜下,她将下嘴唇咬得死死的,左眼慢慢微睁,又甚是紧张的微移了下脸颊,从余光中望着三人走出了内室,内心却极为忐忑,如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二人怎会如此?”

    “郭明轩,你没看到吗?怎么?不敢说话了?你那徒弟可是欺负的你的亲生女儿!”念顺夫人在踏出内室铁门的那一瞬间,终于绷不住了,她先看了一眼楚姗姗,又瞪视着郭明轩,道。

    “我知道里面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女儿…”郭明轩缓了一口气,脸上毫无表情的又微声道:“看来,溶月没事了。”

    “你这做父亲的…”

    “两位前辈,莫急,还请听楚姗姗一言。”楚姗姗望着念顺夫人焦急的神情,淡淡一笑,又是弓腿一礼,打断了念顺夫人的话。

    她这一礼过后,又紧接着道:“两位前辈都应该是知道‘御火真经’这门功法的,我在内室里苏醒时,冷溶月已然失去了神智,且全身如冰块一般冰冷。当时,殇沫也正顾及着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所以也就没有想到用‘御火真经’去救下冷溶月,但我总觉得,生命最可贵,既然有方法可试,就该全力一搏。殇沫思量了,才决定现学现用‘御火真经’的,也是我解下了冷溶月的衣带。”

    念顺夫人出神的望着楚姗姗,从楚姗姗口中吐出的言语,不畏不亢,且细声柔绵,而楚姗姗的眼中更是透出着真诚与坦荡,还有那纯挚的善良。

    念顺夫人闻言,再未有任何询问与责怪,也因她压根没理由责怪什么,一个身为旁人的楚姗姗都如此说了,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这就有些奇怪了,殇沫的确将‘御火真经’的心法牢记在了心中,但他从来都没修行过,只因修习之时的灼热之气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我也是因修习‘御火真经’时,难以掌控心脉的气血翻涌与体内的灼热,才白了头发的。我刚见到的殇沫好似根本没有一丝被灼烧的痛楚,反倒极为平静。”郭明轩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间不禁喃喃着。

    “殇沫在施展‘御火真经’前期,不但没有言过有被灼烧的痛苦,反倒言出,光靠他自己提气御火是不够的。我左思右想后,便建议殇沫与冷溶月一同修习‘御火真经’。冷溶月一有苏醒的迹象,殇沫便将‘御火真经’的心法默念给了冷溶月听,至于她在朦胧的意识中修习了没,我就不得而知了。”楚姗姗,回忆道。

    “‘冰魄寒光’….极寒体质….‘御火真经’…..二人同修….”

    “莫非….殇沫手触冷溶月的腹部,将寒气引出,从而使得殇沫在提气御火之时,没有一丝气血翻涌的感觉,而冷溶月本就是极寒体质,她虽未完全恢复神识,但也一定是照样殇沫的口述,一同修习了‘御火真经’,那么,的确就达到了‘内外皆温’的状态…”郭明轩连续思索着,他没有想到殇沫会阴差阳错的救活了自己的女儿冷溶月,而他也深知冷溶月便是殇沫念念不忘的冰弦,这…这难道真的是此二人的缘分吗?

    ……………………

    此时,内室中,早已恢复全部意识的冷溶月开始燥热起来,她体内的血液如涌浆一般逐渐开始沸腾,同时,她的每一次肌肤从内到外,都好似在重塑一般的剧痛着。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的肩膀也紧缩了起来,她的上身逐渐下弯,脸上的红晕却丝毫未减,汗珠渗透了丝发,还在慢慢渗透着薄薄的衣裤….

    “啊~~~”冷溶月在一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在她这一举动下,自然也断了功法。

    她本意是不想自己发出的叫喊声,被内室外的念顺夫人、郭明轩与楚姗姗听到,却没想,这一声尖叫,使得自己陷入了更难的处境…

    她慢慢的垂下双手,嘴巴鼓了又鼓,眉毛皱了又皱,她不知道殇沫是否已经睁开了眼,若殇沫睁开了眼,那必定是紧挨着自己的赤背的,可…..

    可,若真是这般情况的话,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你没事了吧?”殇沫的双手缓缓从冷溶月的小腹上移开,他紧紧望着冷溶月逐渐拱起的后背,道。

    “啊,我没事了,谢谢你…..啊….”

    面对殇沫突如其来的询问,冷溶月紧张极了,她急忙转身回应,却忘了自己仍是赤身上体,她又是猛然一声尖叫,在一瞬间环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急速的躲在了墙壁一旁,蹲了下来,整个身体紧紧缩成了一团。

    “怎么了?”

    内室外,传了念顺夫人的急促声,紧接着,念顺夫人、郭明轩、楚姗姗便凑到了距离二人不到七尺的距离处。

    三人面对着殇沫与冷溶月的神情举动,相互分望了一下,而冷溶月更加娇羞了起来,将头深深的扎入了怀中,而殇沫则是不知所措的坐在原地,如同傻子一般,不敢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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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九章 是她吗?(三)

    烛色微绵,氛围浓烈,‘问天赌坊’的里面其实是一间并不算小的内室,而偏偏一些事情发生后,冷溶月突然感觉到空间太过于狭小,只觉急促焦灼,连呼吸声都无处可藏。

    本,面无表情的郭明轩,看到冷溶月甚是紧张的神情,想到她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想到她就是‘秋思阁’宫主冰弦后,脸上不禁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他这一笑是那般的柔情似水,又是那么的淡然,只因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冷溶月当下的举动,绝对是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是的,冷溶月已然无事了…

    郭明轩舒缓了一口气后,瞥了一眼念顺夫人,此时念顺夫人依然是横眉冷目,以生吞活剥之态瞪视着殇沫。

    这也难怪,在她眼里殇沫始终是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少年,而冷溶月呢?不但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还是要在不久后成为皇子伴读的人选,可能以后会进入帝王家,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再则冷溶月也的确讨念顺夫人喜爱。

    念顺夫人的心思,郭明轩自然看在眼里,他缓缓脱掉外袍,递给了念顺夫人,“殇沫毕竟救下了溶月的命…去给溶月披上吧。”

    念顺夫人闻言,侧脸看了一眼郭明轩,郭明轩的言语声的确是小了些,但她还是能听清楚的,她沉思了片刻,接过了郭明轩手上的外袍,低着头走向了冷溶月,俯身为冷溶月披在了身上,并亲自蹲下身子,将冷溶月的上身包裹了起来。

    “溶月,我们走吧。”念顺夫人,道。

    “啊?走?去哪?”冷溶月,抬头惊道。

    “当然是回故府啊,眼下这种情形,我想你也有些累了,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母亲…”冷溶月微眉轻皱,本想言些什么,但她又看了一眼念顺夫人后,又瞬间改了口,无力道:“好,我们先回故府…”

    念顺夫人扶起了冷溶月,右手臂在其腰间绕过,挽住了她的腰,二人齐肩开始向内室外走去,“身子还觉得冷吗?”

    “不冷了,母亲。”冷溶月低下头,瞥了一眼仍坐地不起的殇沫,又快速的将眼神移开,道。

    “你是冰弦吗?”眼看二人就要离去,这时,殇沫突然起身,询问道。

    “我….我….”冷溶月吱吱呜呜,不知该如何回答殇沫的询问,其实,她有很多话要对殇沫说,可念顺夫人就在她身侧,她又如何能开得了口呢。

    “你难道不是吗?”殇沫,凑前了几步,又追问道。

    “我….”冷溶月满脸羞涩,深情且苦涩得望着殇沫,她是多么想留下来啊,可是….可是,她又不想违背念顺夫人的意愿,此刻的她难为极了。

    若换成平日,她大可婉拒掉念顺夫人,但今日这种情形,她已然丢尽了颜面,直到现下身上还裹着别人的外袍,她又有什么勇气如往日一般骄傲、自信呢?

    “念顺夫人,我觉得我们俩人先出去,让孩子们聊一聊吧。”冷溶月的一举一言都印在了郭明轩的眼中,郭明轩也自然懂得些少女的心思,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为难。

    对一个已知道自己身份,还未相认的父亲来说,当下的解围,是他为他的女儿能做的第一件事。

    “我们俩出去?难道,今天还没有闹够吗?都成什么了?就算是你徒弟救下溶月的性命,那又如何?溶月毕竟是个女儿身!”念顺夫人,怒喝道。

    “其实,你不必动怒,你应该清楚,我没任何理由去伤害溶月。我想问的是另外一些事,还请夫人移步室外。”郭明轩,缓缓道。

    “行,走吧。你看你要问我些什么。”念顺夫人,迟疑道。

    郭明轩闻言,转身大步向内室外走去,念顺夫人紧跟其后,二人的身影渐远,也能听到郭明轩开口询问的言语,“念顺夫人,为何我们第一次打开这赌坊内室的机关时,这道铁门会自动关闭?可这次又为何不见这道铁门自动闭合了呢?”

    “哦,进入内室之后,我已经解除了机关,你走在前面,可能没有注意到,其实机关就在内室铁门的一侧,只需手握凸石,扭动下即可。”

    “念顺夫人,海棠所在的位置,又在这内室的哪个方位?是安放在另一间密室里吗?”

    …………………….

    冷溶月听着内室外,郭明轩与念顺夫人的交谈,她的身子却在时不时得颤抖着,这种颤抖绝不是寒冷所致,而是内心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中,她在调整,也在控制,她不想让殇沫看到自己任何不堪的一面,正如当下,要靠着别人的外袍,遮挡住赤身的自己。

    “若…若我不是冰弦,你会后悔救我吗?”冷溶月猛然回头,含情脉脉的望着殇沫,眸中充满了渴望,道。

    “我不会后悔救你,方才我为你提气御火时,我已经想明白了,你杀掉钱爷,其实也是为了我好。”殇沫,缓声道。

    “如今…如今,你我有了肌肤之亲,且身子被你看过,你愿意娶我吗?”冷溶月,胀红了脸,硬着头皮,道。

    不久之前,身为‘秋思阁’宫主的冷溶月,已然对身边的女侍冷瞳表明过,有尽快想办法嫁给殇沫的打算,现下无论是形势所迫,还是机缘巧合,她与殇沫又共同经历了此事,如今挑明,对冷溶月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尽管她身为女子,但她还是愿意放下所以的矜持和脸面,直接去面对殇沫。

    “若你是冰弦,我可以娶你,且现在就能娶;若你不是,请恕殇沫不能答应。”面对冷溶月愿意下嫁的言语,殇沫居然想都没想的直言道。

    “你….若我不是冰弦,你真心愿意如此对待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吗?”冷溶月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含着眼泪,道。

    “你是冰弦吗?你的声音骗不了我的,你就是冰弦,对吗?”殇沫,道。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溶月先行告退!”冷溶月,冷然道。

    冷溶月的冷漠,并不是在怪罪殇沫认定了非冰弦不娶的言语,而是当下,她展露的是她最真实的容貌,且没有一丝隐瞒与修饰的身体。

    可,居然被殇沫如此对待,她有些想不开,毕竟殇沫否定的是真切的自己,肯定的是虚幻、模糊不清的自己。

    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坦然的去面对一心要嫁的男子的拒绝的,虽然冷溶月就是冰弦,冰弦就是冷溶月,但是殇沫拒绝的却是真真切切的自己…

    冷溶月没有再理会殇沫,她向内室外的方向走了几步,本想直接走出内室的她,不知为何又默默的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着,心中除了不舍外,还仍纠结着殇沫的言语。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殇沫对着冷溶月,轻喊道。

    “……………………………”

    “我觉得,她就是冰弦,傻瓜。”站在一旁的楚姗姗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凑近殇沫的耳边,轻声道。

    “可她为何不承认呢?”殇沫的目光落在了楚姗姗的身上,回道。

    “女人心,海底针。你是想不明白的,想来,你选择的是你心中的冰弦,而不是现下的她吧。”

    “这有区别吗?若她承认她就是冰弦,我自然会娶她。”

    “傻瓜啊!她承认是,就是了吗?若我承认我是那个冰弦的话,你也会娶我吗?”

    “这….我有些想不明白~”

    “若她有心欺骗,不管她是不是,她都可以言出:她是。不是吗?为何她不言呢?因为她只想听到你对现下的她,是否愿意以诚相待。”

    “还是不明白,一个人两个身份,不还是同一个人吗?”

    “……………..”

    楚姗姗面对殇沫在儿女之情上的迟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愿再继续多言些什么了。

    “对了,叶离颜呢?你为何会在应天府内呢?”殇沫沉思了片刻,突然对着楚姗姗,又道。

    “你说叶还啊?你和你师父离开了长安府后,又过了几日,我照旧来到了‘忘素秋’酒楼讨生活,那天酒楼中有一位头发稀疏,毫无修饰,其貌不扬的男子特别喜爱我唱的小曲,这男子的年龄大概在35岁左右吧,奇怪的是我始终记不清他的样子,因为他的样貌实在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若有的话,就他那双乌溜溜的眸子,黑亮黑亮的,且出手特别大方,一出手就是一整锭银子。小曲一完,我心里本是十分高兴的,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守在酒楼外的叶还,至从你和你师父在的那晚有人找我麻烦之后,叶还就一直守着我,虽然之前他也守过,但没有像这般寸步不离的守过。与他说道后,他的心中便满是好奇,他非要去看看那个给我一锭银子的男子是谁,长什么样,谁知道,他见过那位男子后,居然看上了那男子手中所持的佩剑,还特别兴奋的告诉我,那绝对是一把名剑,于是便请求我,配合他,与他演一出戏,从那男子身旁盗走摆在酒桌上的那把长剑….”

    “这叶离颜居然要盗别人手中的佩剑,要知道,江湖中人,手上的兵器可是他们的生命,若离了趁手的兵器,和自愿放弃自己的性命没有任何区别了。不过,也难怪叶离颜会动容,因为叶离颜手中的那把剑实在是太差了,后来呢?”

    “后来,我本不想答应叶还的请求的,因为我知道这不对,但是他视我为朋友,我也当他是朋友,经不起他的软磨硬泡,就同意了…谁知…谁知,那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不但发现了,还只用了一招,便制服住了叶还….”

    “什么?只用一招?想来,叶离颜的内功修为的确很差,但是若论剑招的话,还是可以和一流高手过上几招的,不至于被人一招制服吧?”

    “叶还他被那男子发现后,根本没有机会拔剑,便被那男子点了穴道,随后,那男子笑着问叶还:你很喜欢这把剑吗?叶还道:是的。那男子又道:既然喜欢,你就跟我走吧,我会带着你身边的这位姑娘陪你一起走的,对了,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都是要跟我走的,因为我发现你的确很喜欢我的这把剑。当时叶还一听,就怕急了,他连忙回答:我现在不喜欢了,不喜欢你的这把剑了,别带我们走了,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去?谁知道那男子只是一阵狂笑,根本不听叶还在说些什么,我们就被那男子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问天赌坊’里,然后,几日后,叶还便被带走了,至今未归,而我也被那个刚刚冷溶月杀死的钱爷关在了这间内室中,整日练习摇骰子了….”

    “叶离颜,至今未归,他会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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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是她吗?(四)

    叶离颜,做为十三剑阁叶归的嫡孙,流落江湖已然是一个未解的谜团,如今的失踪,又增加了几分诡异。

    而这几分诡异,在静足已久的冷溶月眼中,是那么的稀疏平常,简单至极。

    “叶离颜可能在‘秋思阁’的阵营内,当然,如果他是块练武的材料的话。”

    殇沫侧脸愣道:“你怎么知道‘秋思阁’?又如何确定叶离颜就在‘秋思阁’中呢?”

    “她或许和‘秋思阁’有关系。”楚姗姗戳了一下殇沫的侧腰,微声道。

    “你就是冰弦,对吗?”殇沫愣了一会儿,仿佛赫然醒觉,突然惊呼道。

    冷溶月闻言,“哼”了一声,瞪视着楚姗姗,一言不发,甚是威严了起来。

    “你…你听到了?”楚姗姗有些胆怯,她缓缓后退了一步,不敢将头完全抬起,窥视着冷溶月,道。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冷溶月没有责怪楚姗姗多嘴,反倒关切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不过,我的父母还在长安府,我母亲有疾在身,我想我会赶回长安府吧…”楚姗姗缓缓抬头,与冷溶月对视了一眼,看到冷溶月的脸上褪去了不悦,她小声喃喃道。

    “不用了,你以后就留在应天府吧,我会派人接你父母前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父母的住址就行了。我将会在应天府建立‘绣芙蓉’酒楼,你替我打理。”冷溶月淡淡一笑,热情洋溢道。

    “你们女孩子都这样吗?脸色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现在不但笑脸相迎,还将一座新建的酒楼送与你打理。”殇沫斜瞅着冷溶月,侧脸贴近楚姗姗,嘟囔道。

    “女孩子都这样,若你想招惹她们,就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楚姗姗尚未说完,殇沫便猛然回神,对着冷溶月道:“不对,‘绣芙蓉’?开封府中的‘绣芙蓉’,还有莫娘、素婉娴、海棠姑姑,还有还有‘漫天花雨’、‘五绝神针’的招式,我在开封府‘绣芙蓉’内,亲眼看到师父劝停了一场两个女子的打斗,也提到了海棠姑姑和‘漫天花雨’的绝技,且莫娘对师父郭明轩礼遇有加,甚至还行了跪拜之礼,我也隐隐听到这‘绣芙蓉’是属于海棠姑姑所创,可为什么你说建就能建呢?若你是冰弦,海棠姑姑是灭影门的人,灭影门与冰弦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么,‘秋思阁’又和灭影门有什么关系?”

    “你很多问题是吧?那你去问你的冰弦去啊,问我作甚?”冷溶月,冷冷道。

    “你…”殇沫对着冷溶月吹胡子瞪眼,刚发出一个‘你’字,却被一旁的楚姗姗给打断了,“别‘你’了,我想问问这位溶月小姐,我不会一点武功,且从未经营过酒馆,你如何能放心将新建的‘绣芙蓉’交到我手上呢?”

    “不会武功我可以教你,不会经营,我亦可以教你。”冷溶月,掩口而笑道。

    “啊!这…这样也行?”殇沫,吃了一惊,颤声道。

    “这怎么不行?我说可以就可以。”冷溶月对着殇沫撇了撇嘴,不屑道。

    “我…我真的可以吗?”楚姗姗,沉吟片刻,暗道。

    “按照以往的规矩,我会传授给你‘五绝神针’和‘沾花蝶舞’,但刚刚听你与母亲的言语,是你劝服的这呆子救得我,所以我冷溶月并不吝啬,我还会将‘雪舞扇落’与‘漫天花雨’传授与你。至于经营之道,我会找个得力的妈妈来亲自教你的。”冷溶月英姿飒爽的来回走动着,丝毫不顾裹在自己上身的外袍随意甩动着,倒还有几分俊俏郎君的模样。

    “你!你…你说谁是呆子?”殇沫戟指指向冷溶月,喝道。

    “谁救得我,谁当然就是呆子了。”冷溶月恭恭敬敬的对着殇沫行了一礼,似笑非笑道。

    “我救了你,不但不感激,还出言伤人,说我是呆子,你…”

    “怎样?要对我出手吗?若动起手来,我身上裸着的外袍可是会随时掉落的哦,再说,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你…你恬不知耻,你…不可理喻…”

    “你知耻,你可以理喻,行了吧,哼。”

    “我真后悔救你!”

    “我还后悔被你救呢!还有,如今你我有了肌肤之亲,你说怎么办吧?”

    “权宜之计,这还需要我解释吗?大小姐。”

    “权宜之计,就能不顾及一个少女的名节了吗?”

    “那你想怎样?”

    “娶我!”

    “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年纪小小的,口无遮拦,一张口就言‘娶你’,你好意思吗你?”

    “你一个堂堂大男人,哦,虽然小了些,但是也不至于没有任何担当吧?”

    “你不必多言,我只愿娶我的冰弦。”

    “你确定不娶我?你不会后悔?”

    “绝不会!”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以后别自己恬不知耻的回来找我!”

    “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也十三岁了,我当然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

    “好,好,好,你自己说的….”

    “喂,好了你们俩个。”楚姗姗打断了殇沫与冷溶月的争吵,她探着身子向气嘟嘟的殇沫凑去,“万一她就是冰弦呢?”

    “就她?怎么可能。”殇沫,抿着嘴道。

    “万一就是呢?”楚姗姗微微一笑,紧接着又道。

    “我说了,不可能的。”殇沫甩袖,有些不耐烦道。

    “对了,当日你与我在长安府中的‘忘素秋’相见,你不是言你十五岁了吗?如今怎么又称自己十三岁了?你到底几岁?”楚姗姗不怀好意的望着殇沫,道。

    “那日…那日不是那叶还——叶离颜在吗?我故意把自己说大了两岁,总不能比他矮上一截吧?”殇沫,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哦,那你可把我给骗惨了,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好心的大哥哥呢。”楚姗姗,探回身子,阴阳怪气道。

    “我就算是十三岁,应该也比你的年龄大吧?”殇沫,不以为然道。

    “的确,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楚姗姗,淡然道。

    “那重点是什么?”殇沫,诧异道。

    “重点是你是个骗子!”楚姗姗与冷溶月异口同声道,随后便传来两人的朗笑声。

    殇沫如傻子一般分望着二人,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脸上也露出了说不出来的神色,这神色间流露出无限的傻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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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一章 是她吗?(五)

    女人有时就是这般奇怪,明明是丝毫没有交际的两人,却因为一两句话,便能打成了一片,而这两个女人无论任何一个,都是让殇沫难以应对的,不知所措更是在所难免的。

    “喂,你和那呆子口中的叶离颜可是喜欢你的人?”冷溶月丝毫不顾殇沫的神色,更像是根本没有殇沫这个人存在一般,又与楚姗姗攀谈了起来。

    “也不是吧,我也不知道,我把他当成哥哥,他对我很好,挺照顾我的。”楚姗姗害羞了脸颊,低头喃喃道。

    “哦?只是照顾你吗?这世上有不在乎回报,只是单纯的对你好的人吗?”冷溶月心如明镜,她比同龄人懂得更多一些有深度的东西,其中也包括感情。

    “他的确只是照顾我,我也很依赖他,会把喜怒哀乐,点点滴滴的情绪都告诉他,他会帮我梳理,也会哄我开心。”

    “看来他对你很重要了?你的神情已然在告诉我了。”冷溶月含笑望着楚姗姗,楚姗姗的眸中闪动着温暖,也透露着无限的柔情,她若有所思间,好似陷入了追忆,冷溶月也很清楚,这追忆是完全属于她和叶离颜的。

    楚姗姗沉思了片刻,绷了绷嘴,“是的,他对我很重要,每每想起他,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你确定这不是爱吗?”冷溶月察觉到了楚姗姗对这份感情的看重,她再次追问道。

    “不算是爱吧,就是很纯粹的感情,应该不是爱。”楚姗姗,皱眉思索道。

    “那你认为爱是怎样的?”

    “爱是一种两情相悦的欣赏,会有冲动,会有奋不顾身的举动,它是一种感觉,更有难以控制的亲密举动吧。”

    “嗯,这的确是爱的感觉,若男女之间的感情过于纯粹,那的确体会不到爱的滋味,但你和叶离颜非亲非故,他也没道理为你做那么多呀?”

    “可我对他更多的则是尊重吧。”

    “有时潜藏在内心中的东西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了,你之所以察觉不到,是你笃定了他不会离开你,还有就是你也确认他比你强大,根本不需要你去照顾他,他是一座高山,而你只是路途中的一朵小花,你会被一片叶子吸引,你也会为一缕青草倾心,但你却从未考虑过高山是否能与你携手同行。”

    “溶月小姐,你想说什么?”

    “哈哈,爱情这东西呢,过于模糊,甚至有些后知后觉,你以为你一直在追求的爱情,只是你习惯的一种感觉罢了。这种感觉很飘忽,而大多又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举动,你只是找不到符合自己心中的标准罢了。若一片叶子先对你言爱,你自然也会从爱的角度去衡量这片叶子,叶子对你爱意浓浓,你更会对叶子的爱意所动容,自然回馈的也是带着爱意的举动。可那叶离颜,一开始给你的感觉就是大哥哥,就是亲人、朋友的感觉,你也根本没有从爱的角度上去考虑过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虽然对你重要,你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不可替代的,但你却只感觉到尊重他,却真正给不了他什么,因为你认为他什么都不缺,他要的你也给不了,你感觉你在他面前特别渺小,有时甚至感觉到自己是他的累赘。”

    冷溶月又微微一笑,接着道:“若爱情是虚幻的,只是一时的感觉,那么叶离颜与你的感情则是真实可见的,是可以体会得到且能随时触摸得到的。若你换个角度去考虑事情,你就会发现,叶离颜一直在对你付出着爱,只是他怕你再次受到伤害,而他的目的则是真心为你好,愿你好,可是,这世间真的有纯粹的男女关系吗?世间的人千千万万,他叶离颜没理由单单对你与众不同,他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爱你,这种爱更深情,更浓厚,且更容易自伤,但是他还是如此做了,可怜他现在还不知道,虽然深入了你的内心,却从未使你从爱的角度上去考虑过他。”

    楚姗姗听到冷溶月的言语后,心头猛然一酸,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冷溶月,沉思了良久,她才又喃喃道:“可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他,我只当他是朋友啊….”

    “这就难办了,那叶离颜知道后,绝对很伤心哦,哈哈。”冷溶月淡淡一笑,耸了耸肩,道。

    “那我现在就应该考虑了吗?若不考虑的话,假如有一天叶还他突然向我示爱,我该如何回答呢?看来,我需要好好想想了。”

    “你不单单需要想,还需要好好的思量,你和他如此浓厚的感情,若因为两个人用错了方式,或是理解错了意味的话,那终要面临的则是互相失去。”

    “我的确不想失去他,但是这一时之间又很难转变过来,根本不可能将我与他的感情,瞬间改变成爱啊…”

    “那是因为你习惯了,假如你设身处地的站在叶离颜的角度上,去从头到尾的想想的话,你会发现,他根本没道理去接触你,去照顾你,去帮助你,去对你好。虽然你很漂亮,但是,你并不是这世间仅有的美貌女子,你对他为何就这般特殊存在呢?好好想想吧,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你,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促使他不得不以大哥哥的身份去对待你罢了。”

    “也许是吧,我会好好思量的,谢谢你溶月小姐。可是,我如果思量过后,仍感觉就是不爱他呢?”

    “那你就该早日告诉他,让他早日离开你。若你将来爱上的一个人,只是如叶离颜这般对你好,但却是一开始就表明了爱意的话,那你对叶离颜就是大大的不公平了,再爱你的人,心中都会有怨恨的。”

    “那我该怎么办呢?溶月姐姐。”

    “爱情是少女对情感的萌动,也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但若选择嫁人,必定要嫁给那个熟悉自己,且见过自己一切丑态和不堪,且依然心甘情愿,无私陪伴的那个人。因为当爱情消散后,剩下的只有丑陋的一面,彼此不会再在乎与妥协,更不会再迁就与退让。若叶离颜见过完完整整的你,你的确要考虑是否可以嫁给他,你感觉不到自己爱他,没关系,只要他初心不改,仍然甘愿留在你身边的话,等你嫁与他后,这身份上的改变,自然也就能让你对你们两个人的关系重新定位了,你自然也能从爱的角度去看他了。你会发现,他以往对你的那些感情,并不是可怜与同情,而是真爱。”

    “如今,叶离颜下落还不甚明了,他也并没有谈及要娶我的言语,我想此事可以先放一放。”

    “可以放一放,但你要提前弄清楚自己的内心,免得后悔终身啊。”冷溶月用甚是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楚姗姗,道。

    其实,冷溶月如此费心的开导楚姗姗,的确是为了楚姗姗好,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此刻内室之中,除了她们二人外,还有殇沫。

    在冷溶月的眼中,楚姗姗的确明艳动人,且双眸柔情似水,透着让任何男子都无法抗拒的楚楚可怜之情。

    那么,殇沫对楚姗姗又是什么感觉呢?冷溶月自然不知。

    但是,冷溶月是不允许殇沫先爱上楚姗姗的,尽管殇沫的内心被她自己‘冰弦’的身份占据的满满的,可她还是有些怕,这种怕也是唯独属于女子的生怯。

    “你们俩说完了吗?真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爱不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去‘秋思阁’的阵营啊?不是要找叶离颜吗?”殇沫在楚姗姗与冷溶月的谈话中,逐渐定了定神,他凝视着二人的一言一行,除了感觉到无聊外,更多的则是不耐烦,此二人居然能把他当成空气,丝毫不理会,也丝毫不顾及,真是让他这心里满不是滋味的。

    “我们没有说完,我们姐妹俩人啊,还要促膝长谈呢,怎么?你急着要走了吗?”冷溶月满脸不屑的瞅着殇沫,道。

    “好,好,好。你们随便谈,我先出去好吧,反正你已经用一座酒楼收买了楚姗姗,你们如今是自己人了,你们爱谈什么就谈什么吧。”殇沫,没好气的道。

    “哈哈,我是能用一座酒楼就能收买的人吗?”楚姗姗掩口而笑,道。

    “我看像是,不但被冷溶月收买了,还甚是听她的话呢。”殇沫撇了撇嘴,道。

    “我与溶月姐姐交谈甚欢,相见恨晚,你不要如此果断的去断定一个人,行吗?什么叫做被收买了啊?”楚姗姗缓缓走到冷溶月的身旁,二人一同将目光掷向殇沫,道。

    “就是,就是,你这个呆子,懂什么啊!”冷溶月噗嗤一笑,附和道。

    “好,好,好。我看这里是容不下我了,二位姑娘,殇沫先行告退。”殇沫甚是无奈的甩袖,随即便要抬腿走,却被冷溶月又叫住了,“你别,你过来。”

    殇沫诧异的看着冷溶月,眉头微微皱起,甚是迟疑的走向冷溶月。

    面对着身上裹着师父郭明轩外袍的冷溶月,殇沫实在有些看不透她要做什么,看不透她的原因更多的是她那古灵精怪的神情下,还隐藏着那深不可测的威严。

    虽说,这冷溶月不是一个喜怒无常之人,但是殇沫也足够能感觉出来这少女没那么简单,与师父郭明轩一同的念顺夫人,称呼她为女儿,而殇沫知道,念顺夫人的女儿是素海棠;她又能随意选址去建造‘绣芙蓉’,殇沫亦知道,‘绣芙蓉’是素海棠独有的;她更熟悉冰弦的‘秋思阁’,而‘秋思阁’却远在关外北境,她又是如何熟知的呢?这更使殇沫觉得他眼前的冷溶月绝非泛泛之辈。

    殇沫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冷溶月的身前,不敢有用力喘气的举动,而是柔声道:“何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你,何时娶我?”冷溶月眸中露出一抹微笑,眨了眨眼睛,甚是可爱,道。

    殇沫闻言,身子猛然一震,连连退后了几步,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后张口结舌的忙道:“方才…方才不是言过了吗?只是…只是无奈之举啊,难道,你愿意让我见死不救吗?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冷溶月看到殇沫的反应,又是噗嗤一笑,“嗯,无奈之举…嗯,你也的确应该救…嗯,我死了的确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殇沫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对,对,对,你可算想明白了,我就是出于好心,救了你,为你提气御火,确实需要触碰到你的身体,你能明白就好。”

    冷溶月嘟了嘟嘴,柳眉微皱,做出一副思考问题的举动,“是啊,我都明白啊,可是你的确看了我的身子,还触碰了我的小腹啊,你娶我没错啊。”

    殇沫闻言,双眼已然睁得豆圆,眼珠子都似乎要掉下来了一般,刚刚舒展的一口气,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你…你…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清楚是吧?我都说了是权宜之计,是无奈之举,你怎么又扯回来了呢?”

    冷溶月突然手捂额头,身子微倾,另一只手搭在了楚姗姗的肩头,“哎呀,姗姗扶我,如今…如今我遇到了如此的无赖、负心之人,你说我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哎呀,没事,没事,我让他娶你便是,他答应娶你啊,你就能好好的活了。”楚姗姗似笑非笑的搀扶住了冷溶月,道。

    “喂?真的假的啊?”殇沫满脸愁容,欲想去搀扶住冷溶月,而早已伸出的手,此时真不知是该收回来,还是该继续伸出去,就这样傻傻得站着。

    “我问你,何时娶冷溶月啊?”楚姗姗看到殇沫的神情,用力压着心中的笑意,甚是严肃道。

    “不是,我说楚姗姗,你和这冷溶月可是刚认识不久也,我们俩个可是认识在先啊,且在长安府,我还为你解过围,你现在反倒帮这冷溶月说话,她不就答应你,教你武功,授你经营之道吗?那你也不该如此帮衬着她啊!”殇沫满是无奈,道。

    楚姗姗根本不顾殇沫说了些什么,又挺了挺上身,“女子最重名节,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这身子你的确看了,这小腹你的确触碰过了,这是事实吧?你难道想否认吗?”

    冷溶月的头从楚姗姗的肩膀上微微抬起,一副委屈的哭容,窥视了一眼殇沫,“就是,就是,全被你看到了,你还上了手呢。”

    殇沫哭笑不得,道:“不是….你们这二人….哎,我说了,我只娶冰弦,我只娶我的冰弦!”

    “那你想不认账喽?”楚姗姗与冷溶月又是异口同声,道。

    “你们找我师父说吧,只要我师父同意,我就娶你,我一个人怎么说得过你们两个人啊!”殇沫向内室外望去,嘴角急促得颤动着,“师父~师父~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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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二章 是她吗?(六)

    夜冷漆寒,透骨的风,席卷着‘问天赌坊’的门窗,郭明轩抖了抖身子,整理着没有外袍遮盖的衣衫,这个风度翩翩的银发男子,他的俊朗也在这长夜里更加凸显了出来。

    “你的徒弟在唤你呢。”念顺夫人听到内室里殇沫的唤声,慌忙的望去,可她又瞬间觉得有些失态,她端了端身子,故作镇定的对着郭明轩,道。

    郭明轩对着说话的念顺夫人淡淡一笑,“等急了吧,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念顺夫人低着头,双手环抱在胸前,“嗯,时辰也差不多了,的确是该进去了。”

    二人缓缓进入内室,郭明轩的目光锁在了殇沫身上,而念顺夫人的目光则是死死盯在了冷溶月身上。

    郭明轩看到殇沫甚是无奈的神情,他在一时半会儿之间,也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殇沫。”

    冷溶月瞥了一眼殇沫,见他欲要开口,便笑着抢言道:“没事,郭前辈,我们俩个小女子呢,刚刚与你的徒弟开了个玩笑,他好似很认真的样子,若他真的是认真的话,那我可以考虑考虑他之前说得话。”

    “什么呀,你….冷溶月,你怎么可以颠倒是非呢?是你方才说,要我娶你的!”殇沫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瞪视着冷溶月,道。

    郭明轩倒是没有言些什么,只是一直微笑着,这微笑真切且和善,毕竟,他面对的一个是他自己的女儿,一个是他自己的徒儿,两边都是他最亲的人啊。

    “啊,你要娶我啊?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也的确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也是为了救我的性命啊,没必要非得娶我吧?”冷溶月似笑非笑,又故作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道。

    “咯~咯~咯~哈哈哈哈。”站在一旁的楚姗姗只是一直傻笑着,如在看一场好戏一般。

    可,念顺夫人却有些压不住怒火了,但她在郭明轩的面前怎么说也不能失态吧,毕竟这念顺夫人不单单只代表着皇室的威严,还代表着灭影门的尊荣,所以只得憋得脸色通红,气鼓鼓的,也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听着。

    “冷大小姐,不是我要娶你,是你逼着我,娶你的,你说我看了你的身子,还触碰了你的小腹,还….”殇沫挺直了腰板,本欲将话说个明白,突然被念顺夫人的叫骂声给吓了一跳,“够了,恬不知耻的东西!”

    “啊,母亲…母亲请息怒。”冷溶月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颤抖道。

    “我说的是事实啊,怎么就恬不知耻了?”殇沫虽然被吓了一跳,可是他觉得他占理啊,方才的确是那冷溶月多次提及要殇沫娶了她的啊。

    郭明轩见状,已觉事态的严重,忙道:“殇沫,不可无理。”

    念顺夫人见殇沫不再多言后,那双瞪圆着的眼睛又重新落在了冷溶月的身上,“溶月,我们该走了。”

    “是,母亲,可是….可是….”冷溶月依然低着头,嘴中喃喃道。

    “可是什么?”念顺夫人,道。

    “我能不能带上这位叫楚姗姗的少女一起走?刚刚女儿应允了她一些事情…”冷溶月,吞吞吐吐,不敢大声缓气,道。

    “你想带着便带着,我们走吧。”在念顺夫人看来,如此的尴尬局面,只有快点结束才能挽回点颜面来,她连细看一眼楚姗姗的功夫都没,便直接应下了冷溶月。

    冷溶月低着头,侧脸向楚姗姗摆了摆手,楚姗姗也如心领神会一般紧跟在了冷溶月的身后,三人欲大步向内室外走去。

    “念顺夫人,且慢。”郭明轩突然阻下了三人的脚步,转身对着念顺夫人,喝道。

    “郭门主,还有什么赐教吗?”

    “没什么赐教,我想和冷溶月说些话。”

    “好,你想说便说就是。”

    郭明轩深情地望着冷溶月,眸中充满着愧疚与不舍,“溶月,日后有什么事,可直接找我与殇沫,我们会鼎力相助的。对了,以后别见外,你就当你是我的女儿就是了。”

    冷溶月诧异地望着郭明轩,她不知道郭明轩为何会出此一言,她眨了眨眼睛,呆愣道:“郭门主是为了今日伤我之事,而感到内疚吗?其实,溶月已经没事了,方才那小呆子,不,哈哈,是你的徒弟殇沫,已经救下了我的性命,且还教会了我‘御火真经’呢,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郭明轩失神的看着冷溶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还是勉强一笑,“哦,这样也好。”

    冷溶月恭恭敬敬的向郭明轩行了一礼,“若,郭门主没有他事的话,那溶月就先随母亲告辞了。”

    郭明轩猛然定神,伸手示意冷溶月驻足,“你想学‘御风术’吗?也就是‘御风剑法’,哦,哈哈,我只是觉得‘御火真经’虽然对你的极寒体质甚有帮助,但是太过于刚猛,若你学会了‘御风术’,便可自行调节体内的寒气与‘御火真经’引发的灼热之气了。”

    冷溶月迟疑地看着郭明轩,虽然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何郭明轩会突然对她这般的好了起来,但她还是弓腿一礼,道:“方才我运行‘御火真经’之后,体内的寒气已然消散,我想以后我便再也不用受那冰冻之苦了。”

    郭明轩闻言,有些失落,他原本想着用传授冷溶月‘御风术’的时日,加深一下父女之间的感情,可却被冷溶月如此轻易的给谢绝了,他似乎有些无奈,缓缓地低下了头。

    冷溶月好似察觉到了郭明轩的不悦,她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刺痛,她也莫名的不想看到郭明轩有丝毫失望的神色,便又忙道:“不过,郭门主,若有心将‘御风术’传授给溶月的话,那溶月也是愿意学的。”

    “噢?真的吗?那太好了,明日我亲去故府,开始将‘御风术’传授与你。”郭明轩猛然抬头,竟然如孩子般的嬉笑着,道。

    “嗯,那郭门主,我们一言为定。”冷溶月,淡雅一笑,又是一礼。

    “嗯,一言为定。”郭明轩,喃喃道。

    “郭明轩,话说完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念顺夫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但她的内心还是重重的舒缓了一口气,她本觉得郭明轩阻下她们的脚步,是要认回冷溶月这个女儿的,可是郭明轩并没有开口,真的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罢了,并有意传授‘苍琼阁’铁房密室中的五种绝世功法之一的‘御风术’给冷溶月。

    念顺夫人对冷溶月的感情是真切的,暂不言她抚养了冷溶月十几年,单单为了隐藏冷溶月的身份,她就费尽了心思,还为冷溶月找到了如今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做了义父,并让其收留长大,再则冷溶月毕竟是素海棠的女儿,而素海棠又是念顺夫人此生唯留的遗憾…

    “不好意思,夫人,你们还是不能走。”郭明轩,对着念顺夫人笑了笑。

    “难道和溶月还没说完话吗?”念顺夫人,道。

    “不然,你们还不能走的原因是因为,你还没为我打开这内室里的另外一个机关,这也是通往最深处的密室机关。”郭明轩指了指内室最深处,道。

    “哦,我差点忘了,事已至此,便如你所愿吧。不过,我有个要求,切莫多移动,切莫避免风吹日晒。”念顺夫人,嘱咐道。

    “明轩,明白。”郭明轩,微弓上身,对着念顺夫人鞠了一个浅浅的躬,道。

    “母亲,密室里面是什么啊?为何溶月不知道这内室里还有个密室呢?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能多移动,还不能风吹日晒呢?”冷溶月,惊道。

    “没什么,这密室里面的东西如今是属于郭明轩的,溶月不可多问。”念顺夫人不敢直视冷溶月的眼睛,因为她知道里面躺着的则是冷溶月的生母素海棠的尸身,她绝不敢告诉冷溶月真相,她怕冷溶月知道后会痛苦万分。

    既然,刚刚郭明轩没有直接与冷溶月相认,那么她又何必要告诉冷溶月实情呢?

    她索性又对着郭明轩,道:“郭门主,随我来吧。”

    郭明轩点了点头,随着念顺夫人来到了内室深处,只见念顺夫人挪动着数盏灯柱的位子,随着位子的挪动,显露出的阵法也逐渐清晰起来,这阵法居然和进入‘天翱门’入口处的水杉阵法完全相同,郭明轩不禁内心感叹,且百感交集了起来。

    素海棠为他建造的‘天翱门’宏伟壮丽,就连门中的各个阵法也是融入了素海棠的毕生所学,想来这‘问天赌坊’内的密室阵法则是在建造‘天翱门’之前就有的,而进入密室的阵法也必是素海棠竭尽全力想出来的心血。

    “哄~哄~哄~”

    随着持续的‘哄哄’声,一扇石门敞开了,念顺夫人缓缓的转向郭明轩,叹声道:“想必我在挪动阵法之时,你已经瞧了个清楚了吧?这密室里面再无任何机关,你进去吧。你…你要好好的照顾好她。”

    “我会的。”郭明轩的双眸中露出了渴望,这是他多少个日日夜夜想要来的地方啊。

    虽然,里面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但是对于郭明轩而言,依然如、如获珍宝一般,这可是他梦寐以求在找寻的人啊。

    “那老身就先行告退了。”念顺夫人俯身一礼,道。

    “夫人,请回,明天,明轩亲去故府,再去拜会您。”郭明轩展臂迎送,道。

    念顺夫人大步走向冷溶月与楚姗姗,在行走的途中,她猛然驻足,回头看了看密室之内,迟疑了片刻后,便毫不犹豫的拉着冷溶月与楚姗姗,离去了。

    “师父,这里面是什么?”殇沫,对着密室内探了探身子,道。

    “里面有师父的遗憾与悔恨。”郭明轩,无力道。

    “哦,那师父我们进去吧,殇沫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殇沫说完,便大步向密室内走去。

    “殇沫~殇沫,你还是留在外面吧,师父独自一人进去就好。”郭明轩叫停了殇沫,沉声道。

    “啊,师父,为什么啊?殇沫不能进去吗?”殇沫,诧异道。

    “你还是守在外面的好。”郭明轩,冷然道。

    “我想进去….我….好吧,师父,徒儿遵命。”殇沫本想去说服师父郭明轩,与郭明轩一同进入密室,但他看了看郭明轩脸上的神情,他便不敢再多言些什么了,因为郭明轩的神情除了冷峻外,还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这种威严也好似在示意着他,密室里面的东西是不允许其他人看到的。

    …………………..

    进入密室后,郭明轩的脚步从急促变成了缓慢,又从缓慢变成了沉重,这每一种变化,都代表着郭明轩每一种不同的心境,但他还是努力的走着,之所以要努力,而是因为越到深处,他越感觉到抬不动脚,好似脚上带动着千钧巨石一般。

    密室的通道狭长,且不宽,也只是三人能够并行的宽度,高也不过是两个成年人的高度罢了,这样的通道按理说是极易设置弓弩机关的,但直到郭明轩行至最深处时,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任何机关的丝毫响动声,想必念顺夫人说的是真的,这里面真的再无机关了,也许是想为死去的素海棠塑造一处宁静的长眠之地吧。

    也就是这时,密室的通道到了尽头,展现在郭明轩眼前的则是又一扇巨大的石门,这石门有些古怪,无论是门缝里还是石门上,都覆满了冰霜,且散发了寒气逼人的气息,但又像是用冰霜故意封住了石门一般。

    郭明轩环视周围,找不到任何凸凹之处,在一定意义上,则是没有明显的安置机关的地方,他只得徒手去推这扇覆满冰霜的石门。

    “滋~滋~滋~”

    冰层不断断裂,石门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郭明轩顿了顿双腿,扎足了马步,用尽全力又去尝试着推那扇石门,依旧没有任何变动。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当年素海棠死后,被冰封到这里,就再也无人看望过她吗?她独自一人躺在里面是多么的孤独啊?

    难道,当年故遗名真的耗费掉全身的功力,去护住素海棠的心脉吗?他真的连再次冰封石门的功力都没了吗?

    若有,念顺夫人不可能不去怀念她自己的女儿素海棠的,石门可以冰封,亦可以解除冰封,看望完素海棠之后,为了保存好尸体,还是可以再次冰封住的啊。何故那故遗名如此吝啬、狠心,将死后的素海棠冰封住后,就再也没有解除过冰封呢?

    难道,故遗名真的是尽力了吗?天下第一的故遗名居然尽力了,居然也无可奈何了…

    素海棠啊,素海棠,你当年究竟伤得有多重啊….

    郭明轩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遐想中的场景,心中更是钝痛无比,他捂住胸口,无力喘息了起来,泪水也随之潸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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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三章 是她吗?(七)

    冰封石门,隔世之界,里面是黑夜,外面亦是黑夜,只是尚存烛火残影,照射着孤单蹲下的郭明轩。

    每个人,都有痛的一面,但又都最充实得活着,这世上从来只有不卑不亢的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和劫难。

    只因甘愿平凡,愿意简单,便无那么多纷扰,所做的也则是面对最真实的自己罢了。

    素海棠的真实不过是一份简单的守护,而郭明轩的真实亦是如此。

    常伴青灯古佛的柳若锦可能之前从未想过,会遇到郭明轩;潇洒飘逸、惊鸿一瞥的素海棠亦是没有料到,能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郭明轩相交。

    这世上,看似悲情的痛苦,其实都具备着本身一直存在的行为与轨迹,表面上看去无迹可寻,实际上则是再清晰不过的思路了。

    郭明轩一生中的两个女人,到底是喜是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东流的春水行驶的迹象从未改变,正如不论人生遇到多少困难,总会一一解决,然后还是再与困难不期而遇,有些人会被接连的困难给吓到,而有些人则会越来越强大,因为拥有解决困难的能力,与心中信念的坚持,才是完满人生的句号。

    郭明轩想知道素海棠挣扎在生死之间的时候,存在一心要护下腹中的孩子外,还想了些什么。

    也许,在想未完的心愿;也许,在想是否难忘的情愫;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体会着胎儿的心跳。

    郭明轩蹲姿埋头,痛苦不堪,他的身子也在瑟瑟发抖,本与进入观微境的他,居然感觉到奇冷不比,是那种整个身子如何去暖,都暖不热的寒冷。

    突然,他毅然的站了起来,也许他明白时间的可贵,与陪伴的重要。当下,他的信念是那么的简单,早些时辰见到素海棠,早一点去陪伴。

    “啊~~啊~~~啊!”

    随着连续的叫喝声,郭明轩提气御火,将全部内力灌入双掌之上,双臂展得笔直,直向那扇冰封的石门击去。

    “滋~滋~滋~~嘭~嘭~嘭~~”

    石门覆上的冰霜逐渐融化,门缝也慢慢变得清晰可见,郭明轩持续运行着真气,他没有半点疲倦,只因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的火焰,虽是眉头紧锁,但眉宇间却是万般柔情的悔恨,千般不是的追忆。

    这是无言的举动,而这举动也恰恰胜过了万语千言。

    “呲~~~~~”

    石门慢慢的被郭明轩逐渐敞开,里面的洞天,也如封存的幻境一般,缓慢的揭开了面纱。郭明轩不顾额头上的汗珠,快速的冲了进去,中途还蹒跚了数步,但他好似丝毫没有察觉一般,是那么义无反顾的奔了进去。

    石门后的房间,其实就是一方石室,而这间石室又不同于别处的石室,这里寒冷凛冽,且幽暗无缝。

    透过石室外的烛光,郭明轩几经摸索,点亮了石室内的火烛,紧挨着石门两侧的火烛一点就着,而更深处的火烛却是任何点都不点燃,郭明轩有些着急,因为他想尽快看清楚石室里的一切,他在石门与石室深处间来回走动数趟,点燃的火折子也从重新被点燃,到没走几步便熄灭了,经过了数次重复。

    在这期间,石门两侧的烛火在石室内被拉的修长,同样修长的还有郭明轩的身影,过了良久,石室里的所有烛火终于被郭明轩全部点亮了。

    他的内心瞬间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可奇怪的是,他额头上本来是有汗珠的,来回徘徊间,也并没有缓解身体的繁忙,按理说额头与身上的汗珠只会越来越多,甚至会随着脸颊和身子流下的,可是他不但感觉不到汗珠的存在,反而更觉得身子冷然了。

    步履间,郭明轩发觉石室四周倒映满了他自己的身形,都成一块一块的。他定神一看,居然发现这间石室其实是一间由白玉筑成的,白玉呈现一块又一块的方形形状,在烛火的照射下,犹如镜子一般通透。

    石室中央,一座水晶棺上也开始出现了郭明轩的倒影,只因郭明轩正在开进这座水晶棺,且越来越近…

    ……………………..

    今夜,应天故府灯火通明,但却如往常一般安静,离开了故遗名的故府,从严格的意义上而言,已经不足以撑起‘灭影门’的雄威了。

    念顺夫人的身影在房室内来回走动着,如一个不知如何安放春心的少女一般,一趟一趟又一趟,脚步也时快、时缓、时慢,她突然停留在桌前,饮下了一杯茶水,来不及将茶盖盖上,便又开始走动了起来。

    海棠花海如旧,海棠如旧阁内也是温馨一片,冷溶月手捧着崭新的被祿来到了阁内侧房,她轻敲几下房门,楚姗姗笑迎而开。

    “你觉得这房间如何?”冷溶月将手上的被祿递给了楚姗姗,道。

    “甚好,比我之前所居住过的地方都好。”楚姗姗接过被祿,弓腿一礼,道。

    “那你愿意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吗?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实在难免寂寥。”

    “我当然愿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可是溶月小姐,为何对姗姗如此之好?”

    “不想与你为敌,便做朋友了。”冷溶月笑了笑,道。

    “不想与我为敌?你难道有把我当成敌人吗?”楚姗姗闻言,一愣,道。

    冷溶月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起来,“没有啊,开个玩笑,我只是感觉到与你投缘,你不要多想,若你不嫌弃,你我以后便已姐妹相称了。”

    “姐妹?姗姗从未有过姐妹,也不知道姐妹该如何做,都要做些什么…”楚姗姗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忧伤了,她的确孤孤单单一个人习惯了,其实她是有个亲哥哥的,可是这个亲哥哥实在谈不上是什么哥哥,因为二人从未有过交际,只是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罢了。

    冷溶月察觉到了楚姗姗的变化,她又盈盈一笑,道:“其实,我之前也不知这姐妹该如何做,后来我身边多了一位姐姐,名叫‘小莲’,她啊,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丫头,经常会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刚接触她时,我会时时注意着她的一言一行,这种注意不是监视,而是生怕她与我在一起生活有什么不便和不舒心的地方。”

    “后来呢?你和你那姐姐小莲相处的如何啊?”楚姗姗好似对冷溶月的话题充满了兴趣,因为她的内心中以生出了要和冷溶月做姐妹的想法,且很坚决。

    “后来啊,也就习惯了。其实呢,她有她的想法和做法,虽然她的舞姿很美,但是比如我那‘绣芙蓉’里的舞娘啊,差得还是比较远的。可是,我依然很喜欢看她跳舞,是那种百看不厌的喜欢,我会因为她的动作不娴熟而取笑过她,但是慢慢的,我也就不再取笑她了,只因我与她相处久了之后,我发现,她的确如姐姐一般的对我十分照顾,万分上心,嘘寒问暖不断,更像个小娘子呢。”

    “哦,真好,你有个这样的姐姐,真好。”楚姗姗遐想着冷溶月话语间所展现的场景,她既有些羡慕,又感觉有些自怜,因为她的确没有体会过如冷溶月描绘的那般感受。

    “所以,你我做了姐妹后,也会成为习惯的。我们只要彼此为了彼此好,彼此想着对方,以诚相待就行了,至于其他,不重要,也没必要细想太多的。”

    “真的可以吗?溶月小姐。”

    “可以的,相信我,以后你就唤我做溶月吧,从明日起,我开始传授给你一些基础功法,若你学得快呢,我便正式将‘五绝神针’、‘沾花蝶舞’、‘雪舞扇落’、‘漫天花雨’这四种绝学传与你。”

    “好~”楚姗姗凝望着冷溶月,小声喃喃了一个‘好’字,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言些什么,也因为她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与所听到的言语是真的,她更不可思议,她自己能有这般的好运。

    “我要想一想,你先学哪一个,‘五绝神针’呢,注重心念与腕力,又注重指尖的夹力;‘雪舞扇落’与‘漫天花雨’呢,是海棠姑姑的成名绝技,也是这世间极其高端的武学;我看不如你先修习‘沾花蝶舞’,‘沾花蝶舞’只注重身形与步法的稳健,虽然也有杀招,但整体而言呢,适合女子的身形。嗯,对,明天我便试着先教你‘沾花蝶舞’…….”冷溶月手指微微戳着下颚,左右走动,不断思索着,她是那么的认真,举止又是那么的可爱,讨人喜欢。

    楚姗姗淡笑着注视着冷溶月,她没有再多发一言,就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很陶醉当下的气氛,一个与自己刚刚结识的女子,却在一心一意为她费尽心思着想着,她不愿打破这一切,她也只愿此时此刻能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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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玉钗,妆台面,

    镜里浮影对见。

    床被齐,感卿怜,

    拂过孤心寒。

    餐台催,红烛娓,

    笑靥交融渐残。

    空绝迹,夜微澜,

    风过凭心颤。

    镜中卿 GM

    灯角车拥踏夜行,紧衣展颜谈心声。不经已到街转处,无缘车载携共路。桥间瑟瑟凉亦重,无情更是旁掠匆。

    忽闻曾伴初遇郎,踏遍行途金难放。悄声暗问藏心故,只得片语感心苦。终拥人群车窗驻,不顾感触忙笑目。

    日过方知彼有情,邀在街头笑靥等。不禁难掩声声思,说尽心中无限事。低眉含颜旁人妒,落座阶台窃私语。

    寒雨催折花逝茎,雪压枝头无彩容。烂叶离脚又连踏,檐下冰锥寒做哑。家中传出不应话,几番泪珠脸上滑。

    哀声言散已深情,愧对那人母牵朋。冷泉逢暖涌不断,柳暗花明再无难。朝暮如宾步步趣,护其昏厥辗转渡。

    人生本如棋中子,争名夺利劝舍离。曾嘲他人过世俗,难料终将进囚途。远游难消失腹痛,不离守护诞女声。

    凄凄灯火难掩幸,生为父母方晓情。万路通往万向终,命运定数虚影踪。三十六行状元出,偏持繁杂杀伐赴。

    畜生怜悯把人护,胜过亲生真心付。只恨生感八百重,重重能把心儿横。倾尽芳华为君志,又恨才情难转急。

    卿本莲池纯净花,自持仙姿亦容华。不比牵牛缠绕生,不比墙头一枝杏。海容天地乳万物,无奈皎月照夜途。

    风卷云舒万里晴,遮头乌云有雨生。飞鸟尽散良弓藏,狡兔绝迹犬遭棒。尽思极心清新慕,不晓何为连理树。

    芳华初见深有幸,不得反目愧相逢。难辨空心倾向往?不分爱意隔岸望?若非红日从东升,不晓困在无心城。

    人非草木皆有情,此情共济与卿同。蜡泪成啼凝成冰,潭深千尺无回声。离合陌路终有休,不应有恨不知秋。

    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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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皇宫中宦官宫妃从初一时就开始吃花糕庆祝,九日重阳,皇帝还要亲自到万岁山登高览胜,以畅秋志。

    南京是商业广告的先祖,是传统广告“龙灯”的发源地,是早期资本主义萌芽的发源地。画面展现的“南教坊司”和戏台样式,说明昆曲的历史可以往前再追溯300年。沿河密布的澡堂子和茶舍,表明“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水文化,至少已有600年……秦淮河沿岸有远比夫子庙“六宫粉黛”更恢弘、丰富、大气的市民文化、商业文化,这对挖掘和打造明文化历史资源,提升南京历史地位和国际地位,怎么评价也不过分

    画中描绘的是中国明朝晚期的陪都南京城市商业兴盛的场面。晚明时期的南京城究竟是什么样子?当时的人们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千年流淌的秦淮河,如一部浩瀚的大书见证了六朝古都的兴衰沉浮。从运粮河口到三汊河,15.6公里外秦淮段,周处台、芥子园、朱雀航、长干里、古凤凰台、赏心亭、石头城……沿河竟散落了100多个文化遗址,270多个典故纪闻,其中最丰富最集中的在明朝。但600多年的风风雨雨,大多历史遗存已难觅影。作为明“故都”的秦淮河两岸,当时城市布局、经济发展、市民生活究竟是啥样?近日,一幅刚刚从中国国家博物馆“挖”来的《南都繁会图》,为我们破解了这个谜。

第一百三四章 是她吗?(八)

    白玉水晶棺在灯火阑珊下浮影不断,所映射出的没有别人,只有独身的郭明轩。

    他缓缓地蹲了下来,用颤抖的手去抚摸着白玉水晶棺,透过棺体,素海棠容颜依在,还是那般的冷艳动人。

    “海棠,你还是那么的惊艳,就是脸色有点差,太清冷了。”郭明轩褪去了痛心疾首的神色,勉强的撑起了笑意,嘴角喃喃道。

    一素白衣的素海棠,安安静静的躺着,她是沉默的,如冰雕一般,她的双手弓张着,她的右腿微曲,左腿自然平放,丝发乌黑,且闪动着如冰凌般的光泽。

    这就是郭明轩看到的素海棠,她的举动的确是在极力护着腹中的孩子,她僵硬的双手,也是完全一致的形态,这形态正是当日捂住小腹的姿态。

    她的脸色却是极其的淡然,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闲静似娇花照水,安然似冷月残霜。

    郭明轩缓缓站起,凝望着棺内的素海棠,脑中却一直浮现着刚刚神秘黑影人的身影。

    他到底是谁?

    若,他是苍琼阁的人,郭明轩应该是见过的,可细想苍琼阁内实在无与那神秘黑影人相同身形之人,阁中除了婢女侍从外,就只有柳若锦、柳落衣与萧未遇了。

    柳若锦如今在无极阁,也绝不可能有男子的身形与声音;柳落衣早已身故;而萧未遇当年因受不了柳若锦产下韵锦的事实而备受打击,成了疯傻之人,被素海棠带回了‘灭影门’,就算是那萧未遇当年装疯卖傻,也不足以有那神秘黑影人十分之一的功力啊。

    难道,那神秘黑影人是故天涯?只闻故天涯当年因故遗名执意闯关离阁,想要独立门户,而伤心欲绝,百病缠身,是柳落衣百般照顾,将其送终的。若,当年柳落衣所言非虚的话,那黑影人也绝不会是故天涯。

    论身形、论武功,再加上沉稳的腹音,应该是一位前辈,可又不像是一位过于年长之人,因为那神秘黑影人虽然全身裸着黑衣,但是隐约可以看到他黑色的头发,那是一头没有掺杂一丝白发的鬓丝。

    ‘除夕守岁夜,大岳武当客。’那神秘黑影人临走时留下的言语,郭明轩亦知道可能是陷阱,可能也没那么简单,但是在愤怒的冲击下,郭明轩也顾不得思量太多,因为他知道什么对他是最重要,那就是斩下那神秘黑影人的头颅,来告慰素海棠的在天之灵。

    郭明轩展开双臂,双掌紧贴在白玉水晶棺的两侧,不断用力提气,白玉水晶棺被他缓缓的抬起,高举过头,架在肩上,他向石室外走了两步,心中忽然觉得好似遗忘了什么。

    他驻足停留了片刻,才赫然醒觉,他忽略的居然是素海棠最在乎的一个人,那就是他与素海棠的女儿冷溶月。

    “海棠,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叫做冷溶月,她的容貌超神绝仙,且冰雪聪明,实在太像当年的你了,她完全可以继承你‘玉面公子’的名号,我是不是要把溶月一同带走?”

    他沉寂了片刻,又有些失神的喃喃道:“对,我要将她带走,带回‘天翱门’,虽然我与她还未父女相认,但是我既然知道了她是我的女儿,就不该再让她参与到江湖纷争中,‘灭影门’、‘朝廷’、‘江湖’,就算她有过人的心智,也绝非是一个少女能够长年应对的。对了,她还有个姐姐,叫做柳韵锦,我相信她们两个日后一定会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的。”

    想到这里,郭明轩侧脸紧贴在白玉水晶棺上,默默的闭上了眼,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无声的落下。

    他紧贴在白玉水晶棺的脸颊不断的摩动着,内心体会着这世间最沉醉的深情。

    随后,他缓缓的回到石室原处,温柔的将白玉水晶棺从肩头上放了下来,又轻轻的抚摸着棺身,“海棠,等我,我现在就去见我们的女儿,然后我也会寻找到将你带走的办法,虽然如今是严寒冷冬,但我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将你完好无恙的带回‘天翱门’,我会想到最稳妥的办法的。”

    他的颤声中带着温情,他的眸中闪动着期许,他缓慢的后退,直到退出石室,将石门静静的闭合….

    “殇沫~将‘问天赌坊’内的酒水全部搬进来!”关上石门的那一瞬间,郭明轩气存丹田,喝出了一语。

    这一喝,声音不算太大,因为狭长的密室通道中并没有任何回声,也没有任何颤动的声响,但他有足够的自信知道,殇沫是一定可以听得到的。

    过了良久,殇沫鸭行鹅步的来到了密室中,在狭长的通道内吃力的走着,他肩膀微微前倾,只因肩膀上环套着一根麻绳,麻绳牵动的则是一个倒过来的方桌,方桌之上数坛美酒在他走动间,颤动着,时而发出相互碰撞的声响。

    殇沫拐过密室通道的一个转弯后,便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师父郭明轩了,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没好气的大声道:“师父,刚刚你还不让我进来的,现在不但用千里传音唤我进来,还让我带这么多酒水进来作甚?”

    郭明轩定神间,转身看了一眼殇沫,“师父方才只是想在此独处一会儿,如今是该恢复这里的原貌了。”

    “原貌?这里原来不是这样的吗?怎么最里面是一扇石门啊?我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起初还好奇的很呢。”

    “这里的确没什么宝贝,但这里却有师父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师父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啊?”

    郭明轩淡淡一笑,“将酒水全部砸开,丢在石门前方,便可。”

    “哦~”殇沫满是疑惑的望着郭明轩,既然师父让他砸酒坛,那就砸吧,他用尽力气搬起偌大的酒坛,向石门处掷去。

    “嘭~”

    一声巨响在狭长的通道中响动着,郭明轩见状,心中一触,忙道:“且慢,还是我来吧,莫惊扰了这密室中的宁静。”

    “啊,师父….那应该如何做啊…..”殇沫本就满是不解,又听到师父郭明轩如此的言语,他更加费解了起来。

    可没等他把话完全说完,郭明轩早已展开了双掌,吸纳着立在方桌之上酒坛中的全部酒水了,酒水在空中越聚越多,形成了一个偌大的水盾,水盾将郭明轩与殇沫之间完全给隔开了。一开始被殇沫砸碎在地的酒水也逐渐融入了水盾中…

    “嘭~呲~~~~~”

    一阵水流浇泼的声响过后,郭明轩猛然提气,御水成冰,将从石门上逐渐下流的酒水完全给冻结了住。

    即使只需要一招便能冻结住的酒水,而在当下郭明轩的眼中还是不够稳固的,他依然持续提气,直到被冰冻的酒水‘滋~滋~’作响后,再无任何声响,为止。

    “师父,这石门后是什么?”殇沫凑前道。

    “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郭明轩,无力的喃喃道。

    “哦,那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殇沫,道。

    “你可以选择住在郭府旧宅,当然你如果不怕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一间不错的客栈住下。”郭明轩微微一笑,道。

    “那你呢?师父。”殇沫,眨了眨眼睛,凝视着郭明轩,道。

    “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郭明轩,迟疑道。

    “哎…”殇沫,突然叹道。

    “嗯?怎么了?不愿意吗?”郭明轩,靠近殇沫,抚摸着他的额头,道。

    “不是啊,殇沫只是在想,今日我在偶然间领悟了‘御火真经’,若是冰弦在的话,还能请教一下她,如何将‘御火真经’融入进‘天傲剑法’中,那该有多好啊…”

    郭明轩轻笑两声,道:“哈哈,我以为你怎么了,原来你是想那‘秋思阁’的宫主冰弦了。想来‘天傲剑法’你只差‘御雷决’与‘御电术’了,只是这‘御火真经’,你虽然学会了,但想要融入‘天傲剑法’当中,的确是有些困难的。”

    殇沫闻声,忙道:“那师父,你知道如何融入吗?”

    郭明轩努努嘴,道:“为师的‘天傲剑法’是随着成长与体会而循序渐进悟出的,不论几种功法,都是那般的自然而然,而殇沫的‘天傲剑法’与为师的不同,你的算是速成的吧。嗯…为师的确不知,你这种要如何融入。”

    殇沫猛地双目一翻,沉声道:“原来连师父也不会啊,自己的武功招式,连如何教徒弟都不知道,哼~”

    郭明轩,苦笑道:“在我看来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有个过程与经历的,若无过程和经历,自然也体会不出其中的奥妙,我不知那‘秋思阁’的宫主冰弦是如何想出来的办法教授与你的,但是为师更加看重的是自身的悟性与大道自然的心境。”

    殇沫,撇了撇嘴,讥道:“师父,说了半天,不还是需要徒儿见到冰弦后,才能将‘御火真经’融入到‘天傲剑法’中吗?你就直接说,你不会教,不就行了吗?”

    郭明轩呵呵大笑了起来,“怎么?殇沫生气了?”

    “我没生气,既然师父有事要去办,那殇沫自己就去找间客栈,睡觉去喽。”殇沫,转身挥了挥手,道。

    郭明轩看着殇沫逐渐远离,他没有叫住他,甚至连询问一声,他要住进哪一家客栈的话语都没,因为他知道如今的殇沫,已经不是江湖中的泛泛之辈了,若他不想做什么,还是他想做什么,这世上也没几个人,可以阻止了….

    …………………….

    走出‘问天赌坊’的郭明轩,遥望星空,皎月独照,甚至清朗。

    这世间的景色就是这般的让人陶醉,不久之前,还是寒风大作,凛冽刺骨的景象,没曾想寒冷过后,居然是一片清明。

    郭明轩缓步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街道的灯笼熄灭了大半,街头巷尾间仍有几盏残留的灯火在微风中晃动着,好似在等待着还未归家的亲人一般。

    寒衣节的凄冷,与偶然间被风吹过他脚旁的纸钱、灰屑,使得郭明轩的心境越发凄凉,不得不又让他心头倍感伤痛起来。

    他想到了郭府内的孤魂,想到了他的父亲、哥哥,甚至原来郭府内的每一个家丁的容貌。

    当然,他也想到了素海棠,白玉水晶棺内,素海棠素白单衣,虽惊鸿如梦,但她也是怕冷的,更何必是在那万丈地下的阴间呢。

    想到这里,他开始张望着贩卖女衣的商铺,可是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未发现有一间还是开着门的。

    是啊,太晚了,只有等到天亮以后了。

    ……………………………..

    故府的灯火仍是彻夜通明,这是应天府内大户人家的常态,守门的侍卫也如往常一般恪尽职守,任凭寒风袭身,丝毫没有挪动一下的举动。

    郭明轩并不想惊扰到这些护卫,因为他已然知道‘海棠如旧阁’的具体方位,索性直跃墙头,踏风而入。

    海棠花海在微风中散落,片片花瓣沾染到郭明轩的衣衫上,他抬头凝望,缓缓展臂,任凭那海棠花瓣飘落在掌心之中。

    海棠有四季,所以世人都称其为‘四季海棠’,但它们却无浓烈扑鼻的芳香,更多的则是一份淡雅素静,正如当年的素海棠一样。

    偶有花香传来,郭明轩也可以明确的分辨出,那只是夹杂在海棠花海中的一枝梅香罢了。

    ‘海棠如旧阁’熄去了所有的灯火,却有一盏烛光在朦胧的夜幕中闪动,这光很弱,弱到只是了结寂寞般的存在,而这有烛光的房间,正是素海棠的所住,也是如今冷溶月的闺房。

    郭明轩遥望片刻,默想今夜来的或许恰是时候,虽不知冷溶月是否安睡,但这盏烛光,至少让他感到他自己是受欢迎的来客。

    他轻跃阁台,欲敲向房门,却听到房内冷溶月的沉吟声,“金玉钗,妆台面,

    镜里浮影对见。床被齐,感卿怜,拂过孤心寒。”

    “茶台催,红烛娓,笑靥交融渐残。空绝迹,夜微澜,风过凭心颤。”

    冷溶月的这首词,郭明轩自然懂得是一种深情的思念,他也懂得冷溶月在思念着什么,但这些对于郭明轩而言,或许是有些庸人自扰的。

    因为郭明轩知道,若冷溶月思念的是殇沫的话,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因为殇沫也心心念念着她,她们二人日后的结合与爱恋,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青砖瓦,红高阁,燕离屋檐新燕砌,只闻燕鸣不知新。红纱裙,百珠帘,一代新人换旧人,只识琴声浊酒杯。默守空心百日哀,无趣,无趣。”

    “伊人姿,梳台发,丝丝缠绕指尖思,气息未散仍感馨。街头繁,百态音,声声难觅心头惜,冷颜掠过无处寝。芳华未老阻心寄,急促,急促。”

    郭明轩站立在阁外,朗声赋出了一首他自己当即做下的词,想来女儿冷溶月是百感寂寥的,而他自己言出的这首词,虽不能完全解除冷溶月的思恋之苦,倒也能使得冷溶月的心头倍感暖意吧。

    一词对后,只听阁内‘咯~咯~咯~’一笑,“既然来了,就在阁前的小院里等候片刻。夜已深,请容溶月整理衣衫,再出阁相见。”

    郭明轩闻言,淡雅一笑,轻盈的跃下阁台,来到了阁前一方石桌处,缓缓的坐在了石凳之上,他捋了捋自己双鬓的丝发,笑意始终透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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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五章 是她吗?(九)

    风曳海棠,花雨缤纷,郭明轩额前的丝发随着微风摆动着,但摆动得并不是很厉害,黏附在丝发上的花瓣始终没有落下。

    ‘海棠如旧阁’的院内,郭明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可他心中仍是有些遗憾的,也有说不出的触动,只因这里原先的主人没与他在此畅谈过。

    他知道,若他在多年前肯来这里,能找到这里的话,那位原先的主人并不会吝啬与他多聊几句的,不但会聊的很开心,还会为他温酒助兴。

    郭明轩微笑着沉寂,这时的他也放下了所有的警惕,曾经的经历使得他的耳朵、眼睛、鼻子,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要过常人敏感的多,这些已经形成了他独特的本能,哪怕是一缕微风,一片落叶,都将逃不过他的警觉。

    而此刻,他完全放下了防备,还时不时的闭上双眼去嗅一嗅这院内是否有那原先的主人的味道,体会着是否还有原先那主人的心绪….

    “郭门主,深夜前来,可有要紧之事与溶月相商?”

    郭明轩闻声,缓缓的睁开了眼,冷溶月已在自己的三尺内,且端着木盘茶水,除了茶水外,还有一碟糕点,他凝视着冷溶月笑了笑,没做任何声响。

    “哈哈,看来郭门主是有心事,溶月走到你身前之时,你居然没有一丝察觉,若我方才出手,郭门主恐怕命不久矣。”冷溶月莞尔一笑,将端着的木盘摆放在石桌之上,有些调皮的道。

    郭明轩上上下下打量着冷溶月,细细的审视了一番,她一身雪白素裙,显得有些单薄,但又不觉得穿着的人会有丝毫寒冷之意,这应该是上好的绸缎制成的,且绝非一层那么简单,而是有很多层裹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盘起头发,自然散落的发丝垂直腰间,脸上虽卸去了淡妆,但和没卸妆前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双唇没有之前那么红艳罢了。

    闲静似娇花照水的素海棠,与她如今的女儿相比,此刻的冷溶月便如那皎月悬水粼粼如梦,之所以用皎月来形容,恐怕是因为夜幕下,唯那孤月独照让人痴迷,却又是那般的显眼,无可比拟。

    但,冷溶月也绝非皎月独景那么简单,更有那朦胧姿态,灵动闪耀的光泽,除了娇艳姿媚外,更多的则是让人不敢逼视。

    郭明轩一时也察觉不出,是何原因不敢逼视这冷溶月,也许是因为她太过于雍容华贵,可她偏偏只是一身素衣;也许是因为她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的气场,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冷溶月望着始终没有开口的郭明轩,眨了眨眼睛,她也注意到郭明轩在打量着自己,若换做别人,冷溶月也许早早就将手掌扇了过去,或者立马转身回到阁中了。

    可,对于郭明轩这般的举动,冷溶月的心中更多的是好奇,郭明轩对她而言并不算熟悉,可也并不陌生,除此之外,郭明轩的身上还有一种她无法抗拒的信服感和亲切感,这不单单是因为郭明轩是殇沫的师父,更不单单是因为郭明轩乃是这天下间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对于冷溶月而言,莫名的对郭明轩有这些好感,好似是与生俱来的,也好似是内心真切的想要靠近。

    “郭门主,你怎么了?有心事吗?”冷溶月迟疑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

    “我更习惯你换做我为公子…..我刚刚的确有些失神,可你并没有向我动手,不是吗?”郭明轩紧紧盯着冷溶月的双眸,还是那副淡雅的微笑,道。

    “溶月只是在和郭门主开玩笑,我绝不会对郭门主动手的,不单单是因为你我初见之时,溶月对韵锦姐姐和你的承诺,而是我打心底敬重郭门主。至于起初唤您公子一事,是溶月过于不懂事了,还请郭门主见谅。”冷溶月弓腿一礼,心中却有些忌惮郭明轩之意,因为她本就不知道郭明轩此次前来的目的,而他又一开口这般对冷溶月讲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不免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冷溶月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威严,只是脸泛红霞,微微带了些酒晕。

    “承诺….那日,我们邂逅于府中的水池旁,你的确言出一生不与我和韵锦为敌的言语,在你眼中那便算是承诺吗?”

    郭明轩沉思了片刻,双眸又一次失去了神采,他接着道:“过于不懂事….你以后不需要懂事,喜欢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啊?”冷溶月一怔,眉头微微一皱,出神的望着郭明轩,脑中不断思索着郭明轩的言语,可任凭她如何聪慧过人,都是想不出来这言中之意的。

    “我与你讲过故事吧,这故事很长,不知道溶月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郭明轩已感觉到自己的话语让冷溶月感到有些不适,但他此行的目的也绝不是只看一眼冷溶月,或是与冷溶月简单的聊两句的。

    可,刚从何开口呢?若直言关系,生硬相认,定会快速结束二人的交谈;可,若是不言一句他与冷溶月的关系,他也一定会懊悔的。

    儿时的郭明轩喜欢听哥哥讲述父亲的故事,郭明轩知道哥哥讲得都是父亲的生平,如此郭明轩思来想去,也想与冷溶月讲一讲他和素海棠的相识相知。

    “噢….好啊,郭门主愿意讲,溶月当然愿意听。对了,溶月准备了茶点,若郭门主不嫌弃的话,就品尝品尝吧。”冷溶月还未完全都方才的那一怔中回过神来,她有些紧张,很不自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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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角车拥踏夜行,紧衣展颜谈心声。不经已到街转处,无缘车载携共路。桥间瑟瑟凉亦重,无情更是旁掠匆。

    忽闻曾伴初遇郎,踏遍行途金难放。悄声暗问藏心故,只得片语感心苦。终拥人群车窗驻,不顾感触忙笑目。

    日过方知彼有情,邀在街头笑靥等。不禁难掩声声思,说尽心中无限事。低眉含颜旁人妒,落座阶台窃私语。

    寒雨催折花逝茎,雪压枝头无彩容。烂叶离脚又连踏,檐下冰锥寒做哑。家中传出不应话,几番泪珠脸上滑。

    哀声言散已深情,愧对那人母牵朋。冷泉逢暖涌不断,柳暗花明再无难。朝暮如宾步步趣,护其昏厥辗转渡。

    人生本如棋中子,争名夺利劝舍离。曾嘲他人过世俗,难料终将进囚途。远游难消失腹痛,不离守护诞女声。

    凄凄灯火难掩幸,生为父母方晓情。万路通往万向终,命运定数虚影踪。三十六行状元出,偏持繁杂杀伐赴。

    畜生怜悯把人护,胜过亲生真心付。只恨生感八百重,重重能把心儿横。倾尽芳华为君志,又恨才情难转急。

    卿本莲池纯净花,自持仙姿亦容华。不比牵牛缠绕生,不比墙头一枝杏。海容天地乳万物,无奈皎月照夜途。

    风卷云舒万里晴,遮头乌云有雨生。飞鸟尽散良弓藏,狡兔绝迹犬遭棒。尽思极心清新慕,不晓何为连理树。

    芳华初见深有幸,不得反目愧相逢。难辨空心倾向往?不分爱意隔岸望?若非红日从东升,不晓困在无心城。

    人非草木皆有情,此情共济与卿同。蜡泪成啼凝成冰,潭深千尺无回声。离合陌路终有休,不应有恨不知秋。

    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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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皇宫中宦官宫妃从初一时就开始吃花糕庆祝,九日重阳,皇帝还要亲自到万岁山登高览胜,以畅秋志。

    南京是商业广告的先祖,是传统广告“龙灯”的发源地,是早期资本主义萌芽的发源地。画面展现的“南教坊司”和戏台样式,说明昆曲的历史可以往前再追溯300年。沿河密布的澡堂子和茶舍,表明“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水文化,至少已有600年……秦淮河沿岸有远比夫子庙“六宫粉黛”更恢弘、丰富、大气的市民文化、商业文化,这对挖掘和打造明文化历史资源,提升南京历史地位和国际地位,怎么评价也不过分

    画中描绘的是中国明朝晚期的陪都南京城市商业兴盛的场面。晚明时期的南京城究竟是什么样子?当时的人们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千年流淌的秦淮河,如一部浩瀚的大书见证了六朝古都的兴衰沉浮。从运粮河口到三汊河,15.6公里外秦淮段,周处台、芥子园、朱雀航、长干里、古凤凰台、赏心亭、石头城……沿河竟散落了100多个文化遗址,270多个典故纪闻,其中最丰富最集中的在明朝。但600多年的风风雨雨,大多历史遗存已难觅影。作为明“故都”的秦淮河两岸,当时城市布局、经济发展、市民生活究竟是啥样?近日,一幅刚刚从中国国家博物馆“挖”来的《南都繁会图》,为我们破解了这个谜。

    生动地描绘了明永乐年间南京秦淮河两岸的盛况。画面从右至左,由郊区农村田舍始,以城市的南市街和北市街为中心,在明皇宫前结束。画卷街市纵横,店铺林立,车马行人摩肩接踵,标牌广告林林总总。两岸建筑,佛寺、官衙、戏台、民居、牌坊、水榭、城门,层层叠叠;茶庄、金银店、药店、浴室,乃至鸡鸭行、猪行、羊行、粮油谷行,应有尽有。河中运粮船、龙舟、渔船往来穿梭,还有从内秦淮河拐出的唱戏的小船……长卷绘有109家商店及招幌匾牌,1000多个职业身份不同的人物,侍卫、戏子、纤夫、邮差、渔夫、商人等“行走”在长卷上,神态丰富,展现出一幅繁华、富庶、热闹的市井生活画面。

    专家考证,《南都繁会图》所绘主要河街在城门外,明城门外最繁华的临水街区,只有长干里。这里河面宽阔,可行大船,可以捕鱼。图中所绘“南市街”、“北市街”,均属南北走向街区,即现在的雨花路、东西干长巷。从春秋战国开始,长干里一带,已是南京人口最密集的地区。范蠡在这里筑越城,除了军事、交通因素,就因为这里人口集中,商业繁荣,是经济命脉所在。秦、汉、六朝时期,长干里也是著名商业区和货物集散地。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南京改称南都或留都,设有与中央一致的政府机构,南京是当时中国第二大城市,秦淮河两岸水陆交通方便,丝绵纺织发达,商业经济十分繁荣,长干里出现了两个专业大集市:以经营粮食和其他农副产品为主的“米行大市”,和以经营竹木薪炭为主的“来宾集市”,和画面基本吻合。

    生动地描绘了明永乐年间南京秦淮河两岸的盛况。画面从右至左,由郊区农村田舍始,以城市的南市街和北市街为中心,在明皇宫前结束。画卷街市纵横,店铺林立,车马行人摩肩接踵,标牌广告林林总总。两岸建筑,佛寺、官衙、戏台、民居、牌坊、水榭、城门,层层叠叠;茶庄、金银店、药店、浴室,乃至鸡鸭行、猪行、羊行、粮油谷行,应有尽有。河中运粮船、龙舟、渔船往来穿梭,还有从内秦淮河拐出的唱戏的小船……长卷绘有109家商店及招幌匾牌,1000多个职业身份不同的人物,侍卫、戏子、纤夫、邮差、渔夫、商人等“行走”在长卷上,神态丰富,展现出一幅繁华、富庶、热闹的市井生活画面。

    专家称,《南都繁会图》反映的秦淮河两岸风貌,如城市布局、手工业、商业、广告、外贸、金融、服务、竞技、民俗、宗教、文化、杂艺、戏曲、绿化等各行各业,能解答历史遗留的许多主要问题,成为明史、商业史、资本主义萌芽史等方面的实证资料。如通过店铺前高悬的“东西两洋货物具全”、“川广杂货”、“万源号通商银铺”等店招,可以断定,南京当时不仅是全国的商业中心,还销售大量来自国外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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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二岁,

    闫旭老爷

    郑芳栩、周冠成…吴子庸、赵君攵

    这是镇守甘肃等地方总兵官的首次出现。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二月,宋晟再度充总兵官,代李景隆镇甘肃,永乐元年受封为平羌将军,仍旧镇守甘肃地区,直至永乐五年(公元1407年)八月卒于甘肃。宋晟前后四次镇守甘肃,达20年,深得明成祖的信任,被专委以甘肃防务,许其便宜行事,非召唤不可入朝。随后,何福自宁夏移镇甘肃。永乐八年(公元1410年)七月,宋琥佩征虏将军印、充总兵官,镇守甘肃。至永乐十,年(公元1413年),正月,由李彬接任。十二年九月,费谳又接:任镇守甘肃总兵官,延至宣德三年(公元1428年)卒于甘肃。史称费谳“在镇十五年,境内宁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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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皇子闯天涯介绍:
不争的善胜,往往是后知的领悟。而头破血流的争斗,又是场悲欢离合的体验。万世皇权,转眼间变成虚幻,繁华落尽,处处孤零。郭明轩的世袭爵位如此,殇沫的皇位继承更是如此,是痴醉于夺回霸权?还是笑傲天涯?灭影绝杀江湖戮,干戈寥落泯悲愁。苍琼剑起百丈湫,万里光寒十四州。长大后的殇沫,独自面对江湖险恶,不得不勇斗灭影门门主故遗名及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又在艳遇群芳中,选择了奇女冷溶月,两人爱恨纠缠,无法自拔。身世复杂的冷溶月,又该如何抉择?是选择相忘于江湖;还是选择与这命运斗上一斗呢?叹世间纷扰,多情自怜恨。灭影镇千魂,苍琼讨叛臣。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仗剑皇子闯天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仗剑皇子闯天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仗剑皇子闯天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