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1章 神秘的情报
郭嘉想搞清楚韩湛为什么懂得马掌和蒸酒,连着几天都在想方设法地套他的话。对于喜好美酒的他来说,马掌肯定比不上蒸出来的美酒有吸引力。因此他每次都是问韩湛,怎么会懂得蒸酒的工艺。
但韩湛也不是傻瓜,他听到郭嘉的问题后,心里不禁暗暗冷笑,心说我难道会告诉你,蒸酒的工艺,是我在欧洲工作时,跟着一名波兰酿酒师学的么?
见韩湛始终是守口如**,郭嘉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便主动放弃了。他把话题一转,说道:“主公,根据探马回报,驻扎在任县的袁谭,昨日出城与黑山军交战,由于采用了郭图、辛毗的计谋,将黑山军打得大败。斩首上万,自己伤亡不过千人。”
听到郭图、辛毗的名字,韩湛心里不禁暗自叫苦,他原以为袁谭和文丑带一万人去迎击五万黑山军,根本没有多大取胜的把握。谁知在任县这个小地方,居然还有郭图、辛毗二人,别看他们在三国里算不上出类拔萃的谋士,但要打败杜长和胡质这样水准的对手,还是轻而易举的。
“主公,”郭嘉见韩湛听到黑山军战败的消息,就一直眉头紧锁,连忙说道:“假如我们要出兵攻击界桥,就必须铲除任县的袁谭、郭图和辛毗,否则就会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黑山军如今在什么地方?”韩湛拿出舆图,摊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望着郭嘉问道:“他们如今还剩下多少人?”
“据探马回报,黑山军惨败后,有一部分兵马已自动散去。”郭嘉用手指在任县的西南方向点了一下,继续说道:“残部还剩下一万多人,都驻扎在任县西南三十里处。”
“奉孝,立即派人去联络杜校尉和胡军师,”韩湛吩咐郭嘉说:“他们此刻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假如再遭到了袁军的攻击,势必会土崩瓦解。所以需要立即派人,请他们赶到冀州与我们会师。”韩湛急着让黑山军向自己靠拢,其本意是想收编这些残兵败将,以壮大自己的实力。
郭嘉听出了韩湛的画外之音,便点着头说:“主公请放心,嘉立即派人前往黑山军中,请他们立即拔营来冀州!”
郭嘉前脚离开,赵云后脚就进来了。他左右张望一下,见正堂里只有自己和韩湛,便走上前说:“二弟,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说袁绍命令袁谭放弃任县,率兵到界桥与他合兵一处,共抗公孙瓒。”
“大哥,你这个消息从何而来?”韩湛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向界桥方向派出探马,怎么可能得到关于袁绍命令袁谭撤军的消息呢?因此他谨慎地问:“不知是否可信?”
赵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韩湛,对他说道:“这是一名行商送到军营门口,交给守门兵士的。”
韩湛接过纸条,凑到眼前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袁车骑命令谭放弃任县,即日率兵返回界桥。”纸条上没有任何署名,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韩湛看完后,立即问道:“大哥,那行商何在?”
赵云摇了摇头,回答说:“行商将纸条交给守门兵士后,便离开了,此刻早已不知去向。”
听说送信人已不知去向,韩湛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像如此绝密的情报,送信的商人居然直接交给了门口的兵士,就匆匆离开了,难道他不怕纸条上的情报泄露出去么?如此想来,情报的真假就值得商榷了。
“二弟,我们该怎么办?”赵云见韩湛背着手在桌案后来回地走动着,连忙追问道:“是否派人去拦截袁谭等人?”
韩湛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表情严肃地问赵云:“大哥,你觉得纸条上的情报准确吗?”
“这个不好说。”韩湛的问题,还真的把赵云难住了。他有些为难地说:“如今袁绍在界桥和公孙瓒对峙,他肯定会从其它城池抽调兵马、粮草,来加强自己的实力,这样才有和公孙瓒对抗的本钱。因此为兄认为,他命令袁谭放弃任县,全军开往界桥,是完全有可能的。”
“大哥所说的情况,倒的确有可能。”韩湛迟疑地说道:“但如此重要的情报,给我们送信的人居然轻率地交给了守门的兵士,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机密泄露的后果吗?”
正当两人在左右为难时,郭嘉悠悠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主公,不知何事犯愁啊?”
韩湛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郭嘉,随口说道:“奉孝,看看吧,这是子龙将军刚刚收到的一份情报,我们正在为上面的内容是真是假犯愁呢?”
郭嘉看完以后,又向赵云详细地询问了一下收到情报的内容,随即对韩湛说:“主公,嘉认为此情报一定是真实可信的?”
“何以见得?”韩湛听后好奇地问道。
“我明白主公担心的是什么,主公觉得商人将情报交给了守门的兵士后,就匆匆离开,看起来像是破绽重重。”郭嘉向两人分析道:“但嘉却认为,这恰恰说明了情报是真实的。给我们提供情报的人,可能是分身乏术,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病急乱投医,找了一名行商送信。而行商可能是得了重金或受到了威胁,才来冀州城内送信的。他看到军营门口站岗的兵士,心中胆怯,所以才将纸条交给对方后,便匆匆离开。”
韩湛听郭嘉的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也有几分道理,于是问道:“奉孝,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派兵拦截!”郭嘉望着韩湛说:“我们留下一半的兵马守城,另外一半的兵马去拦截撤出任县的袁谭大军。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也能确保冀州不失。”
“好吧,既然奉孝这么说,那我们就去会会袁谭。”看到郭嘉说得如此有信心,韩湛几乎是在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他吩咐赵云:“子龙,你率五千人马留守冀州,我亲率黄忠、典韦、奉孝率其余的兵马,去拦截从任县出来的袁谭大军。”
第0122章 生擒袁谭
袁谭看完袁绍派人送来的书信后,将信中的内容,向几名文武官员复述了一遍后,皱着眉头问众人:“诸位,家父命我放弃任县,领兵前往界桥和他汇合,尔等是如何考虑的?”
“大公子,”他的心腹郭图首先出列谈自己的看法,“主公命令我们弃守任县,前往界桥与他汇合,乃是担心冀州被韩家小儿占据后,我们在这里成为了一支孤军。以属下之间,我们应该尽快启程,前往界桥。”
文丑是对袁绍最忠心的一名武将,在得知冀州失守,袁绍在界桥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不禁心急如焚地说:“大公子,末将愿意领兵星夜前往界桥,为主公解围,请公子下令!”
“公子且慢,这任县弃不得。”见郭图、文丑两人都同意放弃城池,尽快赶往界桥,辛毗连忙站出来说道:“虽然我军前两日大败了黑山军,斩首过万,俘虏了近万人。但黑山军并未彻底被我军击败,根据探马回报,杜长、胡质二人近日已收拢了一万五千多溃兵,一旦我们放弃了城池,他们势必会卷土重来。”
原本已经下了决心,准备立即弃城前往界桥的袁谭,听到辛毗这么说,不禁又犹豫起来。他望着辛毗问道:“佐治,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呢?”
“留下一支兵马继续坚守任城。”辛毗连忙回答说:“公子可率我军主力,星夜赶往界桥与主公汇合。”
袁谭知道留下守城的人,肯定会凶多吉少,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后,觉得把谁留下都不合适,除了文丑,辛毗、郭图都是自己的心腹之人,少了他们任何一人,对自己将来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因此他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辛毗:“佐治,你认为何人可留下守城呢?”
听到袁谭的问题,辛毗连忙毛遂自荐:“若公子不弃,属下愿意担此重任。”
郭图和辛毗的交情不错,听说他愿意留下守城,连忙问道:“佐治,不知你守城需要多少人马啊?”
辛毗想了想,伸出五个手指说道:“五百足矣!”随即他又面向袁谭说道,“公子此去界桥,一路多加小心,提防韩家小儿使诈。属下与五百兵卒,死守此城,盼公子能早日前来救援。”
袁谭上前抓住辛毗的双臂,眼圈红红地说道:“佐治放心,等谭到界桥协助家父击败了公孙瓒,便会立即引兵前来救援。”
文丑等袁谭说完,立即请示道:“公子,不知我军何时出发?”
“三更造饭,四更出发。”确定了留守任县的人选后,袁谭果断地说:“我们星夜前往界桥,与家父大军汇合。”
…………
韩湛一心想着吃掉袁谭这支孤军,因此他带着郭嘉、黄忠、典韦等人率七千兵马,在任县前往界桥的半路上埋伏。
他选择的伏击地点是一道峡谷,两侧的山岗上满是灌木丛和低矮的小树,因此他将三千步卒和一千强弩手埋伏在此;而黄忠率领的三千骑兵,则埋伏在峡谷的出口附近,这里地势相对平坦,便于骑兵冲锋,他们的任务就是截杀从峡谷里逃出的敌人。
袁谭的大军在天明时,到达了峡谷的入口处,郭图望着峡谷两侧陡峭的山崖,心头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勒住胯下战马,对旁边的袁谭说道:“大公子,此处地形险要,恐两侧山崖之上有伏兵,我们还是先派人去查探一番吧?”
“公则多虑了。”袁谭此刻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赶往界桥去见袁绍,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派人到山崖上去查看,他冲郭图摆摆手说:“我们也是临时决定撤往界桥的,韩家小儿就算在任县安插了细作,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我们开拔的消息,公则不必大惊小怪。”说完,他冲文丑挥了挥手,吩咐道:“大军继续前进!”
看到袁谭的大军都陆续进入了谷内,韩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朝趴在一旁的罗布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罗布领命后,手脚并用地爬向了另外一侧,去传达韩湛的命令去了。
随着牛角号的凄厉长鸣,埋伏在两侧的兵士连忙起身,将堆在面前的石头推进了峡谷;强弩兵半蹲着身子,向峡谷里乱成一团的袁军,射出一排排的弩箭。
“不好,有埋伏!”一直保持着警惕的郭图,在听到山崖上响起嚎叫之时,便知道自己中了敌军的埋伏,他拼命地抽打坐骑,企图快速地冲出山谷,谁知前面的士兵早已乱成一团,将前面的通路堵得死死的,他根本无法通行。
看到四周的兵士一个个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得血肉模糊,郭图慌忙跳下来,身子紧贴着岩壁,小心地闪避着从空中落下的石头和射出的弩箭,一步步地朝峡谷的出口移去。此刻他一心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大公子袁谭如何,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在前面开路的文丑,发现中伏之后,有心回去救援在后面的袁谭,但乱兵在峡谷里挤成一团,根本冲不过去。一名百人将对文丑说:“将军,我们还是先冲出峡谷,在外面稳住了阵脚,再派人进来救公子吧。”
文丑觉得百人将所言极是,便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磕飞从空中落下的弩箭,策马冲出了峡谷。正当他准备收拢溃兵时,忽听一声炮响,从斜刺里杀出一彪人马,领头的一名将领,身后旗手举着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黄”字。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埋伏在此的黄忠,他看到从峡谷里逃出一名武将,便挥舞着大刀冲了上去。
文丑叫了一声:“来得好!”双手紧握钢枪迎上去。两人很快就战到了一处,文丑自跟随袁绍以来,除了颜良之外,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敌手,但他和黄忠战了十几个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
文丑朝黄忠猛刺几枪,趁黄忠闪避之时,拨马就走。他知道要和对方分出胜负,至少要在一百回合之外,要想速胜,只能用别的办法。看到黄忠尾随追来,他将长枪搭在马鞍之上,取出铁胎弓,张弓搭箭扭头朝黄忠射了一箭。
好在黄忠反应快,连忙将身子朝马背上一伏,那支箭便从他的头顶上飞过。“你会射箭,难道我就不会射箭了么?”黄忠差点中了文丑的暗算,心中恼怒,连忙从马鞍上的褡裢里取出弓箭,瞄也不瞄,就朝文丑射出了一箭。
文丑刚拿起钢枪,没想到黄忠的箭就到面前了。他连忙一缩脖子,那支箭将他头盔上的红缨射飞。看到黄忠的箭法如此精妙,文丑是自叹不如,只能手举钢枪和黄忠重新一较高下。
韩湛站在山崖之上,见到下面的袁家已彻底乱套了。他便命令典韦:“典韦,立即带人冲下去,弃械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典韦说完,高举起他的双戟,大声地喊道:“弟兄们,跟我杀啊!”
峡谷中被弩箭巨石杀死的袁军尸骨累累,剩下的兵士也如同没头的苍蝇乱成一团。当听到激越高亢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地扑来,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敌军举着兵器从四面而来时,绝大多数的袁军官兵都被吓破了胆。
而袁谭此刻正被压在两具尸体下面,他感觉身上死沉死沉的,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听到外面的投石声和弩箭破空声好像停止了,便费力地腾出一只手,用胳膊肘顶开压着自己的尸首。
等尸首顶开后,他顿时感觉呼吸顺畅多了,他侧着头抹掉脸上腻糊糊的东西,顿时被吓了一跳,一名被砸掉了半边脑袋的兵士正躺在他的对面,仅剩下的那只眼睛正盯着他,看得他恶心得反胃。他连忙闭上眼睛,等感觉好些了,才再次睁开眼睛。
他半抬起头朝四周看去,之间从峡谷到谷口的百余丈距离,满地是层层叠叠被砸得破烂不堪的尸首,看到自己的部下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他的心都在流血。在战场上,和敌人刀对刀枪对枪地干,死再多的人,他都觉得理所当然。可这次却不知道自己被谁暗算了,数以千计的部下就这样成了冤死鬼。
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看到如此险要的地形,郭图还劝说过自己,却不派人去探路?是因为急着赶去界桥,就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吗?看到此情此景,他的心在痛,痛得滴血。他用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尖利的碎石扎破他的手指,但他依然狠狠的砸着。他甚至在想,假如让自己重整旗鼓,将对方抓住后,一定要亲手活劈了他,将他的心肝挖出来,祭奠这些冤死的部下!
文丑在峡谷外,和黄忠大战了一百回合,却始终没有分出胜负。他见从峡谷里逃出的人,几乎都在峡谷外骑兵的反复冲杀中丧失殆尽,知道再打下去,也只能将自己的性命白白地丢在这里,便虚晃一枪,拨马落荒而逃。
峡谷的袁军士兵见大势已去,继续顽抗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主动弃械投降了。袁谭看到这种情形,知道自己想逃出去已是不可能的,便从旁边的死人堆里扒出一件还算完整的盔甲,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又用死尸身上的血在脸上涂抹了两把,打算跟着士兵们出去当俘虏,以后再找机会当俘虏。
他做梦地都没有想到,他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落空了。当几千幸存的袁军兵士,被韩家军押解着走出峡谷,在谷外的空地上列阵时,袁谭虽然换了衣服,还用血抹了连,但站在他身旁的兵士还是认出了他。出于本能,兵士们很自觉地让到一旁,顿时让袁谭成为了众矢之的。
袁谭知道自己的身份无法隐瞒,便走到了一名骑兵的面前,大声地说:“我乃袁车骑长子袁谭,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将!”
听说抓住了袁谭,正在不远处与黄忠叙话的韩湛,立即带着十几名亲兵赶了过来。看到满脸是血的袁谭,他先是楞了一下,但看到对方活蹦乱跳的样子,便知道对方根本没受伤,脸上的那些血铁定为了逃跑而用来化妆的。
他快步地走到了袁谭的面前,朝对方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第0123章 死里逃生的逢纪
“原来是你,”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韩湛时,袁谭的眼神有些黯淡,低下眼皮叹道:“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韩湛听袁谭这么说,不禁冷笑了一声,心说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说这句话?不过我现在不会杀你的,你还有大用处。如果没用的话,我早就让人一刀将你砍了,而且还要斩草除根,将你全家杀光,免得将来报复。关羽在水淹七军后,杀了庞德,和庞家结下了冤仇,结果到蜀国灭亡时,庞德的儿子庞会为了报仇,带人杀光了关羽全家。
刚刚审问被俘的兵士,得知这次带队的人是袁谭、文丑和郭图三人。韩湛从黄忠那里,知道文丑已经杀出重围逃跑了;袁谭已经束手就擒,正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唯独没有见到郭图,也不知道他是死在乱军之中,还是趁乱逃跑了?
想到这里,韩湛问袁谭:“袁公子,听说郭图郭公则和你在一起,不知他现在何处啊?”
“公则?!”听到韩湛提起郭图,袁谭才想起从遇袭开始那一刻,就没有看到郭图,也不知是否在峡谷中被乱石砸死了。他不禁仰天长叹,懊恼地说:“悔不听公则之言,派人到两侧山崖上查看一番,否则我军也不会遭此惨败了。”
“哦,原来是这样。”韩湛此刻才知道,袁军在进入峡谷之前,并非没有人察觉到异样,只不过是因为袁谭太自信,没有采纳郭图的建议,否则这场伏击最后会打成什么样,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韩湛叫过一名军侯,吩咐他说:“你带人在谷中仔细搜索,看有没有谋士打扮的尸体。若有发现,一定要好生收敛,明白吗?”
“属下明白。”军侯响亮地答道。
韩湛转身面向袁谭,开口说道:“袁公子,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听到韩湛这么说,袁谭的头耷拉了下来:“韩公子,念你我相交一场,待会儿给我留给全尸。还有,”说到这里,袁谭抬头望向远处那些被俘的兵士,继续说道,“我手下的这些兵士,还请韩公子高抬贵手,莫要难为他们。”
韩湛有些吃惊地望着袁谭,他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如此为部下着想,这完全颠覆了他前世所知的历史。不过在片刻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反问道:“袁公子以为我要杀你?”
“难道不是吗?”袁谭把头一昂,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袁谭的话刚说完,韩湛便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该上路了,原来是想带袁谭回冀州去吃午饭,没想到他居然以为自己要杀他。
看到韩湛在笑,周围的韩家军也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的笑声让袁谭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他指着韩湛破口大骂:“韩家小儿,要杀便杀,不用再如此羞辱袁某!”
韩湛止住笑声,高声喊道:“来人啊!”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即有人响亮地回答:“到!”
韩湛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着袁谭,见他被自己的喊声吓了一个哆嗦,知道此人是外强中干,也不想再逗他了,便吩咐兵士:“给袁公子洗洗脸,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我们立即回城!”
…………
袁谭大军覆灭的消息,在当天傍晚,就有只身逃脱的文丑,禀报给了袁绍。袁绍听到这个消息后,两眼发直地盯着帐篷外,随后仰面便倒。颜良、文丑二人连忙抢上前,将他扶住,并大声地喊着:“主公,主公……”
过了许久,袁绍才悠悠醒转,他仰天长叹一声,喊道:“我儿,你死得好惨啊!”
围在旁边的逢纪连忙开口安慰说:“主公,人死不耐烦,请节哀!”
“啪!”他的话刚说完,脸上便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逢纪捂住被打的脸庞,不解地望着袁绍,心说主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给自己一个耳光啊?
袁绍站直身体,用手指着逢纪,怒气冲冲地骂道:“要不是你当初举荐韩家小儿去当什么涉国令,也不会养虎遗患;要是你不出什么馊主意,将韩家老小杀光、逼死韩文节,我们会如此狼狈吗?”
听到袁绍所骂的内容后,逢纪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下了滔天大祸,袁绍只打自己一个耳光算是轻的,连忙匍匐在地,口称:“主公,属下有罪,有罪!”
袁绍看着这个自己最信任的谋士,越看越生气,便冲着帐外大声地喊道:“来人啊!”
随着喊声,从外面走进来两名卫士,向袁绍叉手行礼:“主公有何吩咐?”
袁绍用手一指逢纪,怒不可遏地说道:“将他推出斩首,首级挂在辕门示众!”
见袁绍要杀自己,逢纪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高声喊道:“主公,主公饶命啊!”但他已经被卫士拖着朝外面走了几步,还没看到袁绍有任何表示,他又冲着沮授、审配、荀谌等人喊道,“公与、正南,拜托你们求求主公,绕了我一条狗命吧。”
对于袁绍要杀逢纪一事,沮授原本想做壁上观,但听到逢纪叫得如此凄惨,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他先叫住了正将逢纪朝外面拖的两名卫士,又对袁绍说道:“主公,此刻我们正在与公孙瓒对峙,如果斩了逢元图,恐怕会军心不稳。还请主公三思,饶了元图吧。”
审配与逢纪的关系密切,刚刚之所以迟迟不敢说话,无非是担心袁绍迁怒于自己。此刻见到已经有了沮授这个出头鸟,他便顺水推舟地附和道:“主公,公与所言极是,此刻杀了逢长史,会导致我军军心不稳的。”
见沮授和审配同时为逢纪求情,一向耳根子比较软的袁绍便犹豫起来。他扭头望着荀谌问道:“友若,你说呢?”
荀谌自从袁绍入住冀州后,和逢纪的交情较为亲密,知道假如逢纪死了,自己这个外人肯定会受到了不同派别的排挤,因此他一咬牙,对袁绍说:“主公,既然大公子已经薨了,就算杀了元图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他戴罪立功,继续为主公出谋划策。”
虽然袁绍的心里,还在为长子袁谭的死而伤心,但此刻让他杀掉自己最信任的谋士,他还是下不了手的。因此他在迟疑片刻后,冲那两名卫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随后对过来谢恩的逢纪说:“元图,此事暂且记下,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定斩不饶!”
知道自己已经死里逃生,惊喜交加的逢纪慌忙朝袁绍连连磕头,嘴里说:“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为主公出谋划策。”
第0124章 驱虎吞狼之计
韩湛和郭嘉等人带着大军凯旋时,赵云亲自带着人到城外迎接他们。
在迎接的人群中,韩湛意外地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自己在涉国县的管家补丁;而另外一个则是涉国县首富胡茶。
看到这两人,韩湛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连忙翻身下马,朝胡茶拱了拱手,客气地招呼道:“胡先生,久违了!”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胡茶见韩湛下马和自己打招呼,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小人恭迎侯爷凯旋!”
“胡先生,”韩湛知道胡茶是个大商人,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是绝对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连忙扶起对方问道:“不知你何时到的冀州,又有何贵干啊?”
胡茶左右张望了一番,压低嗓门说道:“侯爷,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还是等回了州牧府再说吧。”
看到胡茶的这个表情,韩湛便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大事,的确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他又走到了补丁的面前,板着脸问:“你不在涉国县,跑到这里来作甚?”
“回公子的话,”补丁连忙垂头答道:“是梨花姐说公子什么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便催着小人过来侍候您。正巧胡先生要到冀州来办事,小人就跟着他一起到这里来了。”
回到州牧府,韩湛命令将袁谭关进大牢,与淳于琼关在一起;又命赵云到军营去负责整编那些被俘的袁军官兵。等忙完这一切后,他将胡茶召上了正堂,直截了当地问:“胡先生,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此行的目地吗?”
“回侯爷的话,”胡茶恭恭敬敬地说:“小人听说侯爷研制出一种新酒,味道比我们平时所喝的酒更淳更香。”
听到这里,韩湛点了点头,说道:“胡先生,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嘛。没错,本侯的确研制出一种新酒,不过由于产量有限,所生产出来的新酒,只能用于给受伤的将士擦拭伤口使用。”
“用酒擦拭伤口?”胡茶听韩湛这么说,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侯爷,这未免太浪费了吧?”
见胡茶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自己所研制的新酒,韩湛不禁好奇地问:“胡先生,你是否有什么打算?”
韩湛的话音刚落,胡茶就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奉承地说:“还是侯爷英明,一下就猜到了小人的心事。没错,小人今天来见侯爷,就是为了这种新酒而来。”
韩湛没有打断他,只是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胡茶接着说道:“小人在冀州城内有两处酒坊,每年的销量还不错,也是小人生意中的一个重要进项。如今小人想与侯爷合伙,共同开发这种新酒,将来的获利,四六分成如何?小人四成,侯爷六成。”
早在命令罗布去蒸酒时,韩湛就想过找一家规模大一点的酒坊,来生产这种浓度高的白酒,因为最近事情忙,暂时还没顾得上。如今胡茶主动提出用酒坊与自己合作,这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哪有不答应的理由。不过他转念一想,蒸酒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胡茶酒坊里的人看一次就能学会,如果自己要的股份太多,可能这种合作不能持续多长时间。
他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伸出三根手指对胡茶说:“胡先生,你也不是外人,如果要与我合伙的话,我们就三七分成。”
“三七分成?”听到韩湛所提出的分成比例,胡茶脸上的肌肉不禁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心说这小侯爷真心黑啊,自己给他六成的份子,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想再加一成。有心不合作吧,如今冀州已经是他的地盘,得罪了他,自己在城里的诸多作坊和商铺,可能早晚都得关门。因此他迟疑了许久,最后猛地一跺脚,咬着牙说道:“三七就三七,小侯爷,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胡先生,且慢。”韩湛看到胡茶的这种表现,知道他误会了,连忙笑着对他说:“我说的三七分成,是我三成你七成。”
韩湛的话把胡茶惊呆了,他没想到韩湛会主动放弃三成的份子与自己合作,以至于一时间呆在了远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许久,他朝韩湛深施一礼说道:“小侯爷果然是仁义,居然肯给小人七成的份子,小人感激不尽。”
韩湛拿笔在纸上写了蒸酿之法后,交到了胡茶的手里,对他说道:“胡先生,所酿新酒除每月送五十坛给伤兵营外,剩下的部分,你可以随意贩卖。”
胡茶接过了韩湛手里的方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袍袖,随后冲着韩湛再施一礼:“多谢侯爷,小人告退了!”
等胡茶离去后,韩湛回到了后院,径直朝自己的卧室——就是穿越时所住的那个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除了补丁的声音外,另外好像还有两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里面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等进去看清楚屋里的人以后,不禁愣住了。除了补丁外,还有两位年轻美貌的女子也在房间之中。
韩湛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位美女,问垂手站在一旁的补丁:“补丁,这两位姑娘是谁家的小娘子啊?”
“回公子,”补丁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答道:“这是胡先生送给您的两位歌姬。”
“歌姬?!”韩湛原以为这两位女子是哪家的亲眷,跟着胡茶、补丁他们来到了冀州城,临时在后院住一段时间呢,没想到居然是胡茶送给自己的歌姬。在搞清楚两女子的身份后,韩湛扭头望着补丁,不悦地说道:“补丁,谁让你擅作主张,收下胡先生家中歌姬的?还不快点派人将她们送回胡先生家中。”
“公子息怒。”见到韩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补丁连忙解释说:“胡先生说,公子在外没人照应,有诸多不便。因此特意准备了这两位歌姬,白天给公子唱曲解闷、服侍公子的起居,晚上还可以为公子暖床。”
得知这两位歌姬,是胡茶以暖床的名义送来的,韩湛也不好再命补丁将人送回去,便摆了摆手,对两人说道:“既然是胡先生的一番好意,那就留下吧。”
听说韩湛愿意留下自己,两位女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随后同时屈身行礼:“奴家多谢小侯爷!”
既然将两名歌姬留下,韩湛便客气地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边的女子先开口说道:“回小侯爷,奴家是翡翠!”
右边的女子接着说道:“奴家是阿暖!”
“阿暖?!”听到这个名字时,韩湛不禁哑然失笑,心说胡茶送给自己暖床的两名歌姬中,居然有一个叫阿暖的,这名字还真的是蛮贴切的。
屋里忽然有了两名姿色出众,又身材极佳的女子,韩湛忽然有了一种做昏君的想法,就是待在这屋里,十天半个月都不出去,好好地享受一下美好的人生。
不过他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侯爷,侯爷!”
刚坐在榻上,将两名歌姬搂在怀里的韩湛,听出是罗布的声音,连忙朝补丁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门将罗布放进来。
房门一开,罗布一个箭步就从门外跨进来,却看到韩湛坐在榻上,双手搂着两位美貌的女子,知道搅了主子的好事,他不禁面露尴尬之色。正当他在犹豫是否该退出去时,却听到韩湛在问:“罗布,有什么事情吗?”
“回主公的话。”自从郭嘉改口称韩湛主公以后,军中也不少人也跟着改口,罗布就是其中一员:“郭先生在正堂里等候,说有要紧事需立即禀报。”
韩湛知道郭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这么急着见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只能放开搂着的两位歌姬,长身而起,对罗布说:“罗队率,随我一同到正堂去见奉孝。”
在正堂里来回走动的郭嘉,看到韩湛出现后,立即迎上来说道:“启禀主动,荀先生来信了。”说着,便将手里的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荀先生,哪位荀先生?”韩湛接过郭嘉手里的书信,随口问道:“是我舅父来的书信吗?”
谁知郭嘉却摇摇头,说:“不是荀文若,而是荀公达。”
“公达表兄?”得知是荀攸来的信之后,韩湛也顾不得再看信,而是好奇地问:“他不是在公孙瓒军中,负责联络事宜么。他这个时候来信,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主公,我前两日派人给荀公达送信,将我们已夺取冀州,收复张郃之事,向他详细告之。”郭嘉笑着说道:“公达今日的书信中,说他已想出一计,可打破袁绍与公孙瓒对峙的僵局。”
自从韩湛知道袁绍和公孙瓒停战后,心里也挺着急的,要是双方这样对峙下去,自己不知要等多长的时间,才能看到两人斗得两败俱伤。要是像真实的历史里,董卓出来给双方调停,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他连忙追问道:“什么计策?”
郭嘉连忙回答说:“公达准备向公孙瓒进言,说袁绍在界桥的兵马已经是一支孤军了。只要能挑动公孙瓒主动向袁绍发起攻击,想到兵微将寡的袁绍肯定抵挡不住,到时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不错不错,”听到荀攸所想出的这个计策,韩湛笑着点了点头,赞许地说:“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果然是好计策。相信公孙瓒一旦知道袁绍兵少,又没有援兵的时候,会果断地向袁营发起进攻。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兵去收拾残局。”
韩湛说完这番话之后,却意外地发现郭嘉皱着眉头,在那里喃喃自语。忍不住好奇地问:“奉孝,你在说什么?”
听到韩湛的声音,郭嘉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后抬起头对韩湛说:“主公刚刚所说的‘驱虎吞狼’之计,嘉觉得挺贴切的。”
韩湛听郭嘉这么一说,暗叫不好,心说我还以为这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呢,没想到居然连郭嘉都没听过这条计策,难道是别的朝代才出现的。他干笑了两声说道:“奉孝,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为了让荀攸所制定的计策,能充分发挥它的效果,韩湛吩咐郭嘉说:“奉孝,立即派出探马,密切地监视界桥方向的动静。一旦公孙瓒和袁绍开战,我们就立即出兵去占领广宗,断掉袁绍的后路。”
“请主公放心。”韩湛想到的问题,郭嘉早就考虑到了,他向韩湛汇报说:“嘉已经派出了三队探马前往界桥方向,打听两军的情况。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动,探马会立即回报的。”说到这里,郭嘉略微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道,“主公,你曾经说过,我们暂时不对袁绍斩尽杀绝,要是我们真的占领了广宗,不是就将袁绍的退路截断了么?”
“奉孝放心。”对于如何处置袁绍,韩湛心中早有腹稿,见郭嘉如此担心,他便主动向他说明:“我会尽力将袁绍逼向南边,等我占据冀州之后,再向朝廷举荐他担任兖州牧,让他在我们的南面,帮我们抵御那些潜在的敌人。”
“潜在的敌人?”听到韩湛这么说,郭嘉顿时来了兴趣:“主公,不知我们潜在的敌人是谁?”
韩湛自然不会告诉他,曹操才是最危险的敌人,而是含糊其辞的说:“南面有袁术、刘岱、刘表等人,对我们来说都是潜在敌人。我们将袁绍逼到了冀州的南面,正好让他帮我们挡住这些敌人,我们才能腾出手来,东取青州,西占并州。等我有了四州之地后,到时就能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
第0125章 灭此朝食
公孙瓒连着四五天派人到袁绍门前挑战,但袁营都是免战牌高挂,根本无人出战。公孙瓒以为袁绍被自己吓破胆了,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又一日,他派田楷去挑战,袁营依旧是寨门紧闭。对于袁营的这种反常情况,公孙瓒丝毫不察,还在大帐中设宴,特意邀请了刘关张三人,以及在刘营的荀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荀攸起身朝公孙瓒拱了拱手,问道:“公孙将军,你连日派人到袁营外去搦战,奈何袁军始终闭门不出,……”
“荀先生多虑了,”荀攸的话还没说完,单经便起身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前几日袁绍被我家主公击败,已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敢出来与我军较量。”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没错。”受到单经情绪感染的田楷也了站起来:“单经将军说得对,袁绍肯定是被我家主公吓破了胆,因此才不敢出战的。”
听到两人这么说,荀攸在心里暗自嘀咕:你们能要点脸么?那日要不是关羽、张飞二人助战,估计你家主公不是被袁绍所杀,就是被赶回老家去了。还轮得到你们天天人五人六地在袁军大营外挑战?
荀攸淡淡一笑,继续往下说:“公孙将军,其实袁绍之所以闭门不出,而是因为冀州已落入我家亭侯之手;驻扎在馆陶的偏将军张郃,也归顺了我家亭侯。”
荀攸的话音刚落,整个帐内顿时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过了许久,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公孙瓒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见桌上的酒樽都震倒了。他起身用手指着荀攸,怒气冲冲地说:“我率兵在界桥与袁绍拼死拼活,你家亭侯倒好,居然坐收渔人之利,不声不响就取了冀州城。”
“公孙将军请息怒。”荀攸等公孙瓒发过火之后,不卑不亢地说:“我家亭侯取了冀州之后,又挥军北上去攻打驻扎在任县的袁谭,从而使界桥的袁绍变成了一支孤军,无力再和将军一较高下。”
听完荀攸的解释后,公孙瓒心中的怒气稍减,过了片刻又问:“不知夺取我们夺取整个冀州之后,你家亭侯是否会像袁贼似的言而无信?”
“请将军放心。”荀攸笑着安慰公孙瓒说:“我家亭侯一定会遵守协议,凡是公孙军所占领的郡县,俱归将军所有。”
听说韩湛愿意将自己所占领的郡县,都让给自己,公孙瓒不禁有些心痒痒,他恨不得立即击败袁绍,然后趁机多抢占几座城池。因此他在思索片刻后,又问荀攸:“荀先生,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打败袁绍吗?”
荀攸微微一笑,“既然袁绍不肯出战,那我们就去攻打营寨。”
听到荀攸这么说,公孙瓒不禁一愣,反问道:“虽然我们的兵马比袁绍多,但在这种时候去强攻营寨,能成功吗?”
“请将军放心,”荀攸虽然心中腹诽不已,觉得公孙瓒是个优柔寡断、缺乏魄力的主公,成不了什么大事,但他嘴上还是将自己想好的计策说了出来:“袁绍如今能动用的兵马,都在对面的营寨里,至少在十天半个月内,他是得不到一兵一卒的补充。如果等他缓过劲来,再想打败他,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兄长,”一直没说话的刘备站起身,对公孙瓒说道:“如果荀先生所言不虚,那么袁绍手中能动用的兵马不超过一万人。其中一部分人被派去守广宗城之后,剩下的兵马就更少了。我们现在有兵马五万,五个打他一个,是稳操胜券。”
听到刘备这么说,公孙瓒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在片刻的停顿后,他望着荀攸问:“荀先生,不知我家贤弟所言是否准确?”
荀攸先望了一眼刘备,心里感激他帮自己说话,这样说服公孙瓒出兵的把握就更大了,因此他点着头说:“刘使君所言,正是荀某想对将军所说的话。”
公孙瓒用手一拍桌案,说道:“好,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出兵去攻打袁绍的营寨。众将官听令!”
“属下在!”宴席上齐刷刷地站起七八名武将,恭恭敬敬地等着公孙瓒的吩咐。
“你们立即返回各自营中,准备攻城器械。”公孙瓒冲着众将说道:“明天辰时出兵,去攻打袁绍大营。”
…………
次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公孙瓒的大营里就响起了号角。还在熟睡的兵士们,纷纷被自己的伍长、什长、队率叫醒,穿戴好盔甲,拿着武器到外面集合。公孙瓒的亲兵,骑着马匹在营寨中来回地奔跑着,将公孙瓒的一道道命令传下去。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公孙瓒的大军陆续开出了营寨,在寨外结阵。刘备看着陆续离开寨子的队伍,还小声地问公孙瓒:“兄长,你看是否让兵士们吃了早饭再出战啊?”
“玄德,”公孙瓒侧着脸对刘备说:“你昨日也说了,袁绍的兵马有限,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们消灭了再吃早饭。”
对于公孙瓒这种“灭此朝食”的做法,刘备连忙劝说道:“兄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我们能迅速地攻下袁绍的营寨,那一切都好说。但若是出点什么意外,迟迟拿不下营寨,将士们又因为未进早餐,而无力再战,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公孙瓒也不算太顽固的人,听到刘备这么劝说,他觉得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便叫过一名小校,吩咐道:“传令下去,大军在营外进食后,再向袁营发起攻击。”
“领命!”小校答应一声,一溜烟似的跑出了大帐。
求战心情的单经和田楷二人在营外等了半天,却不见公孙瓒发出进攻的命令,反而传令让兵士们在寨外进食。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便双双返回营中找公孙瓒。
单经大声地问道:“主公,既然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为何不立即向袁营进攻,反而停下来进食啊?”
第0126章 开战
荀攸在说动公孙瓒进攻袁营后,就立即派出了信使给韩湛送信,将此事告之,并约他出兵夹攻袁绍。
韩湛接到信件后,和郭嘉商议道:“奉孝,公达表兄给我来信,说公孙瓒打算在明日上午攻打袁营,约我们出兵夹击袁绍。你是怎么考虑的?”
郭嘉看完信件后,抬头对韩湛说:“主公,嘉认为我们应该出兵,而且还是全军出动,只要击败了袁绍,他在馆陶以北所控制的地盘就会丧失殆尽。”
“全军出动?!”对郭嘉的这个建议,韩湛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们前两日刚收编了袁谭手下的数千兵马,忠诚度还不太高。让他们随军出征吧,有临阵倒戈的可能;留在城里吧,又怕他们兴风作浪。”
“主公不要担心。”郭嘉又向韩湛建议说:“广平城离此不远,可以命张郃将军星夜率兵前来,等他的兵马到了以后,我们在出兵界桥也不迟。”
“奉孝所言极是。”别看张郃归附不久,但韩湛却对他格外放心,因此爽快地说:“有儁乂和元皓二人留守,冀州一定是固若金汤。”
派出信使时,天已经黑了。郭嘉站在正堂门口,仰头望着星空说道:“主公,张郃将军的大军明早就能到达,嘉需立即赶往军营,将出兵一事告诉子龙将军。”他朝外面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表情神秘地问韩湛:“主公,前几日富商胡茶不是送了你两个歌姬,这两天有没有夜夜笙歌啊?”
听到郭嘉这么一问,韩湛不由面露愧色地说:“奉孝,你难道忘记本侯还在重孝期间,怎么能随便娶妻纳妾呢?那两位女子不过是暖床而已,等被窝一热,自然就让她们离开了。”
“两位绝色美女,你真的只用她们来暖床。”郭嘉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看到韩湛一副尴尬的样子,他又补充说:“昔日文帝之时,曾下过以日代月的诏书,也就是说父母去世,只需守孝三十六日,来代替通常的三年三十六个月了。”
汉文帝?!韩湛听后心说,那可是西汉皇帝,如今都是东汉末年了,他下的诏书,还有效用么?正想开口向郭嘉请教一番,却听他继续说:“如今虽然又恢复了守孝三年,但只要你在这三年里不娶妻纳妾,就算宠幸几个歌姬,也无伤大雅。”
郭嘉离开许久之后,韩湛还站在远处消化他所说的那番话:只要在守孝期间不娶妻纳妾,只是和家里的歌姬风流快活,就不会有人说闲话。
韩湛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今日轮到暖被窝的翡翠,只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从被窝里钻出来,跪在自己的面前,怯生生地说:“侯爷,被窝已经为您暖好了,您可以上榻就寝了。”可能是因为天冷,她穿得又太少的缘故,说话时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韩湛将翡翠扶起来,一把揽在怀里,爱怜地说:“外面冷,你还是回被窝里去吧。”
“侯爷,被窝已经帮您暖好了。”翡翠低着头说:“奴家这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留下吧,”虽然翡翠是自己的歌姬,但韩湛还是客气地对她说:“今晚就留下陪我。”
…………
次日清晨,韩湛被补丁在外面敲门的声音惊醒,他轻轻地移开翡翠压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腿,翻身下榻,披上一件袍子打开了房门。
补丁见开门的是韩湛,不禁一愣,眼睛快速地朝屋里的榻上扫了一眼,见翡翠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连忙低声地说:“公子,郭先生他们在正堂里等您,说张将军的大军已经进城了。”
“你去告诉他们,我立即过去。”
“喏!”补丁答应一声,随后悄没声息地离开了。
韩湛关上房门,正准备自己穿衣,没想到躺在榻上的翡翠睁开了眼睛。昨晚韩湛将翡翠放在床榻之上,做那**苦短之事时,意外地发现翡翠居然未经人事。两人折腾整整一宿,韩湛清晨起床倒是感觉神清气爽,而翡翠则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此刻她见韩湛在自己更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侯爷,待奴家为你更衣吧。”说着她便准备坐起来,谁知刚刚一动,她便“哎哟”了一声,又软软地躺了下去。
韩湛连忙坐在榻旁,附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后,怜爱地说:“翡翠,你还是继续睡吧,我自己更衣。”
韩湛来到正堂之上,见郭嘉、田丰、赵云、张郃等人已经分列两侧。待众人见礼过后,韩湛对张郃说:“儁乂,我打算带兵前往界桥,与公孙瓒夹击袁绍。这冀州城,我就交给你和元皓二人了。”
“请主公放心。”张郃拱手答道:“只要张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冀州有半点差池。”
对于张郃的表态,韩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吩咐他:“儁乂将军,在军营里有数千袁绍新附之军,我不在冀州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好好地训练他们,没准下次大战之时,他们就能派上用途了。”
“张郃领命!”张郃响亮地回答道。
…………
就在韩湛的大军从冀州城出发时,公孙瓒的大军在吃完早餐后,开始向袁绍的营寨发起了攻击。
早在公孙瓒大军在集结时,就被袁绍的探马发觉了,并立即回营向袁绍禀报。袁绍听了以后,将放在桌上的头盔摔在了大帐的地面上,怒气冲冲的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公孙瓒真是欺人太甚。我还没有出兵,他居然抢先出兵了。颜良文丑何在?”
这几日公孙瓒的手下在寨外搦战,颜良文丑两人早就受不了,要不是沮授竭力劝说他们二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两人早冲出去和公孙瓒的部下厮杀了。要知道就算把公孙瓒所有的部下都派出来,也根本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此刻听到袁绍在叫自己,两人连忙出列:“在!”
袁绍抽出一支令箭,握在手里对两人说:“你们二人领三千兵马出战,一定要将公孙瓒杀个落花流水。”
正当两人准备上前接令时,沮授站出来劝说道:“主公,不可,不可出战啊!”
“为何?”袁绍怒气冲冲的问道。
“公孙瓒有五万大军,而我军只有一万。”沮授哭丧着脸说:“如果野战,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请主公再忍耐几日,等荀友若的大军到了以后,我们再出营与公孙瓒一决雌雄。”
通常沮授给袁绍献策之后,逢纪都会出来唱唱反调,但今天他却依旧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毕竟沮授前几天才救过他的性命,他不能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袁绍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想了好半天才发现,原来逢纪没有出来和沮授唱对台戏,他握着令箭问逢纪:“元图,你的意下如何?”
“启禀主公,”逢纪经过思索,觉得沮授的提议是最稳妥的,在兵力众寡悬殊的情况下,坚守不出是上上之策,因此他对袁绍说道:“沮监军所言极是,目前是敌众我寡,的确不宜出营与他们野战,还是坚守为上。”
见逢纪都表态支持坚守不出,审配赶紧也附和道:“主公,公孙瓒军势大,我们需暂避锋芒,不宜出营与之决战,还是坚守营寨为宜。”
袁绍见自己的谋士都反对出战,在迟疑了许久后,重新对颜良文丑说:“你们二人速去召集强弩兵、弓箭手,准备迎接来犯的公孙瓒军。”
公孙瓒的前锋是单经率领的,队伍的最前面是三排手持巨盾的刀斧手,他们的后面是五排弓箭手,再后面是八排长枪兵。
面对一步步接近的公孙瓒军,袁绍的营寨里保持着沉默。直到距离还有五十步时,营寨中响起了号角,躲在木栅栏后面的强弩手和弓箭手同时发射,箭支如同飞蝗一般飞向了公孙瓒军。
“举盾!”随着队列中的一声号令,三排刀斧手同时举起了手里的举盾。一时间只听到箭支射中盾牌的“哆哆哆”声响成一片。但也有几支箭落入了后面的队列,中箭的弓箭手和长枪兵惨叫着倒下,但跟着后面的兵士迅速地填补了他们的缺口。
公孙瓒军的队列中,响起了响亮的号令:“放箭!”随着号令,公孙瓒军中的弓箭手也张弓搭箭,朝营寨里放箭。成片的羽箭飞进了营寨,木栅栏后面也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声,看来袁军也有不少人中箭。
双方的弓箭手都在放箭,在每一轮射击结束,双方都有兵士中箭倒下。虽然袁军营寨里射出的箭密集而猛烈,各公孙瓒军造成了不少的伤亡,但他们还是一步步地朝营寨靠近。
等到了营寨的壕沟旁,公孙瓒军停了下来。这条壕沟宽约一丈,深八尺,公孙瓒军可没法直接越过,兵士们停下,等后面将过壕沟的简易木桥送上来。
第0127章 关羽出马
公孙瓒军的简易木桥,其实就是一段长木,被固定在两个轮子上,有四名身强力壮的兵士推动。站在壕沟边的兵士们,听到后面推车的大力士喊着号子过来,连忙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通道。大力士将木桥推进壕沟,便立即缩回了盾牌后面。
随着一个又一个简易的木桥推进了壕沟,公孙瓒的兵士呐喊着,踩着架在壕沟两侧的长木,朝对面的营寨冲去。
袁绍的营寨在修筑时,挖的土都堆在营寨一方,砌成了一堵半人高的土墙,见木栅栏建在上面。公孙瓒军的兵士过了桥,要想冲进寨子,必须先爬上土墙,将木栅栏掀倒才行。但躲在木栅栏后面的袁家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有公孙瓒军的士兵爬土墙,立即好几支长枪就朝着对方刺过去。
中枪的兵卒惨叫一声,掉进了身后的壕沟里。很多兵卒掉进坑里的时候,就已经死去;而伤而不死的兵卒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没等他们爬起来,上面新落下来的伤兵或尸体,便重重地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由于是近距离交锋,不管是弓箭手还是强弩兵都派不上什么用途,为了防止误伤自己人,他们都停止了射箭,悄悄地退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长枪兵。那些长枪兵躲在刀盾兵的身后,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去,将对面的敌人刺倒。
袁绍军因为是防御的一方,中枪或者中刀倒下的兵士,立即有人将他们移走;而作为攻方的公孙瓒军,每位中枪或中刀倒下的兵卒,都直接栽进了身后的壕沟里。战斗进行了两炷香的功夫,原本宽阔的壕沟已经被尸体和伤兵填得满满的。进攻的公孙瓒兵已不再是从木桥越过壕沟,而是从自己袍泽的尸体踩过去。
在后面督战的公孙瓒,看到自己的兵卒伤亡惨重,却只砍倒了个别地段的木栅栏,根本无法冲进寨子。他不禁皱着眉头嘟囔道:“袁绍的兵守得还真够顽强的。”
单经在自己的部队伤亡惨重,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连忙跑到公孙瓒的面前,恳求道:“主公,袁军的营寨防御太严密了,我部队都伤亡了一千多人,可依旧无法进入对方的寨子,我们还是先鸣金收兵,等重整旗鼓后再进攻吧?”
听到单经的这个请求,公孙瓒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能撤,现在要是一撤,我们这么多的兵士就白死了。”
单经见公孙瓒不肯答应自己的请求,长叹一口气,转身又回去督战去了。
从辰时站到了午时,公孙瓒军的兵士向营寨发起了一拨又一拨的进攻,虽然几次冲进了营寨,但都被颜良丑带人给赶了出来。
颜良在第三次将公孙瓒军从营寨里赶出去后,提着还在滴血的大刀,来到了袁绍的大帐,单膝跪地对袁绍说:“主公,公孙瓒的兵多,假如我们一直这样收下去,营寨早晚会被攻破。不如让末将领一彪人马杀出去,将他们的队形冲乱。”
袁绍闻着从寨墙方向传来的呛人血腥味,皱着眉头问道:“颜良,公孙瓒军和我军的伤亡情况如何啊?”
“回禀主公,经过一上午的激战,我军伤亡了一千多左右,”颜良回答说:“公孙瓒军的伤亡大概在四千左右。”
“颜良将军,”一旁的沮授对颜良说道:“公孙瓒的骑兵善于野战,而不善于攻城,假如你率兵出击的话,哪怕他只派一员偏将率兵迎敌,你都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以授之见,还是继续坚守为上。”
“公与说得对。”袁绍对沮授所说的话,表示了支持,“我们还是继续坚守,等公孙瓒军锐气耗尽时,我们再出击也不迟。”
被颜良丑赶出寨子的公孙瓒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因为没有听到后面鸣金的声音,兵士们只能继续地挥舞着兵器,和袁军战到了一处。
始终待在公孙瓒身旁的刘备,见到伤亡惨重,有些于心不忍,连忙劝说公孙瓒:“兄长,兵士们伤亡惨重,不如先将他们撤下来,待休整之后再战。”
公孙瓒看了刘备一眼,随后喊道:“田楷何在?”
一旁的田楷连忙上前抱拳行礼:“末将在!”
“我给你五千步卒,前去替下单经。”公孙瓒在向他布置任务时,特别强调说:“若不能在天黑前攻下此寨,就不用再活着回来见我了。”
田楷听到公孙瓒这么说,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后无比悲壮地答道:“末将遵命!若不能在天黑前拿下此寨,绝不会苟且偷生。”
在袁绍营寨前,看到自己的部下伤亡惨重,整个人已经麻木的单经,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扭头一看,只见田楷策马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心里暗喜,连忙问道:“主公准备让我撤兵了?”
“你们辛苦了,”田楷苦笑着说:“我是奉主公之命前来替换你们的,你快点带着你的部下撤下去吧。”
刘备见公孙瓒固执己见,不肯将部队撤下来,不禁长叹一声,向公孙瓒告了一声罪,拨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看到刘备回营,关羽、张飞连忙迎了上来,关切地问:“大哥,情况怎么样,公孙将军打破袁绍的大寨了吗?”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几次冲了进攻,但立足未稳,又被别人从寨中赶了出来。”
“刘使君勿忧,”正当刘备垂头丧气时,荀攸在一旁说道:“此刻正是破寨的好时机。”
“公达何出此言?”刘备望着荀攸说道:“我家兄长从辰时战至此刻,都不能破寨,如今又派了一队生力军上前,估计情况也不容乐观。”
“根据荀某的分析,袁绍军主力,应该都集中在营寨的东面。”荀攸笑容满面地对刘备说道:“使君只需派出关张二人,分别从寨子的南北两面发起进攻,想必就能打破此寨。”
听到荀攸这么说,关羽不禁眼前一亮,连忙对刘备说:“大哥,荀先生所言极是,你给我一彪人马,我去攻寨北,相信一定能破寨。”
刘备略作思考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二弟,我就给你一千兵马,从寨子的北面发起进攻。”
关羽引着一千兵马,悄悄来到了袁军营寨的北面。由于袁绍的注意力都被公孙瓒吸引过去了,寨子北面的防御很薄弱。看到关羽带兵冲过来,只有稀稀落落几名弓箭手放箭,给他们造成了微不足道的伤害。
第0128章 初会关羽
最先冲到营寨前的是二十多名骑手,他们从马鞍套里取出绳索,抛出去套在了木栅栏上。随后他们调头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绳索顿时是被绷得笔直,二十几匹马同时发力,只听得吱嘎几声,生生将插在土墙上的木栅栏拔了出来。
关羽看到这种情形,顿时将他的青龙偃月刀举过了头顶,高喊道:“冲啊!”随着他手中的刀朝前猛地一挥,策马朝被拔掉了木栅栏的土墙冲去。
被拔出的木栅栏,斜斜地靠在土墙上,关羽的坐骑踏着这些木头,就快速地冲上了土墙,从那些还没回过神的袁军士兵兵头上一跃而过。跟在后面的士兵,如同潮水漫过堤坝似的,沿着这些木头翻过了土墙,和墙后的袁军士兵展开了厮杀。
站在不远处的一名袁军偏将,见到从寨墙外跃进来的关羽,慌忙举起手里的宝剑,没等他挥出去,青龙偃月刀锋利的刀锋已瞬间从他的颈部划过。因为速度太快,关羽又向前冲出十几步,偏将的人头方才从颈子上滚落,随即从腔子里喷出尺余高的血。
看到关羽轻松地斩杀了袁军偏将,跟着他越过土墙的郡兵,顿时士气大振,将人数比自己多的袁士兵兵杀得节节败退。
寨子里的袁军士兵见到关羽斩杀了一名偏将,不光没有撤退,反而从四面八方围过来,长短兵器都朝着他的身上招呼。关羽大吼一声,挥刀砍断了刺过来的三支长枪,再一刀将三人都砍倒在地;刚砍倒三名援兵,一支长槊又从身后刺来,关羽在马背上一转身,将长槊夹在腋下,手里的青龙偃月刀顺着槊杆抹下去,吓得对方连忙松手……
在远处观战的刘备,见关羽虽然冲进了寨子,但却被人数众多的袁军挡住了,连忙扭头对一旁的张飞说:“三弟,你上去助二弟一臂之力。”
早就按耐不住的张飞,听到刘备的吩咐,连忙应了一声,手持着丈八蛇矛,催动胯下坐骑就冲了出去,他麾下的数百郡兵连忙跟了上去。
寨中的袁兵与关羽的部下杀得难解难分之际,张飞又带着生力军冲进了寨子,顿时阵脚大乱。张飞挥舞着蛇矛,从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来到了关羽的身旁,大声地喊道:“二哥,大哥让我前来助你。”
“三弟,你来得正好。”看到张飞的到来,关羽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随我一起杀往中军大帐,活着袁绍!”
兄弟两人一人持刀、一人挥矛,如同下山猛虎般朝袁绍的大帐冲去。沿途的袁军士兵虽然人数众多,却根本拦不住他们两人。
待在大帐中的袁绍,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便起身走到了帐篷门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到逢纪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神情惊恐地说:“主公,主公大事不妙,寨子被攻破了!”
袁绍朝寨子的东面望去,听到那边喊杀声震天,便将脸一板说道:“休得胡言,颜良文丑不是正在与公孙瓒的大军较量吗?”
“不是,不是公孙瓒。”逢纪摆着手说道:“是公孙瓒的同窗师弟刘备刘玄德,他的两个义弟从营寨的北面冲了进来,正朝我们这里杀过来呢。”
“颜良文丑何在?”听说刘备的义弟冲了过来,袁绍顿时被吓出了一声冷汗,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前几天就差点死在了张飞的手下,不禁惊慌失措地叫道:“速招他们二人前来退敌。”
“主公,来不及了。”沮授看到关羽、张飞两人已经冲到了离打仗三十多步远的地方是,虽然有不少自己兵卒围攻他们,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冲到这里来。因此沮授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他牵着一匹马来到了袁绍的面前,着急地说:“主公,你快点上马,我们先撤进广宗城再说!”
等袁绍上了马,沮授、逢纪、审配等人也纷纷上了马,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朝着营寨的西面狂奔而去,他们打算从那里返回广宗城。
见到袁绍被一群亲兵簇拥着逃走,关羽又挥刀砍倒了几名袁军兵士,提着刀就朝正在逃跑的袁绍追了下去。而营寨东面的攻防战还在继续,公孙瓒军虽然人人争先,打得异常顽强,可面对颜良文丑两人组织的防御,却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一名小校跑到了颜良的面前,向他禀报说:“颜将军,营寨的北面被攻破了,有贼兵杀向中军大帐,主公已经带人撤往广宗城了。”
“不好,”听说袁绍已经跑路了,颜良叫了一声不好,慌忙对文丑说:“文丑,主公身旁没有得力的武将保护,恐怕会有危险。你留在这里,继续抵挡公孙瓒军,我带人赶去解救主公。”
别看营寨的东面还打得热火朝天,但不少的士兵看到自己主公夺路而逃的丑态后,也乱了方寸,本能地跟着冲向了营寨的西门,往广宗城的方向逃去。虽然张飞和自己的部下,都还被袁兵缠住,但关羽还是毫不迟疑地单人匹马地追了上去。
关羽一路追到广宗城下,守城的眭元进原想让人关闭城门,但由于溃兵太多,堵在了门口和吊桥上,使城门无法关闭。而关羽则趁机冲了上去,从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继续追击在前面逃跑的袁绍等人。
城里的吕威璜和赵睿两人过来接应袁绍,看到关羽沿着街道冲过来,连忙手持兵器迎了上去。谁知只战了两三个回合,两人便被关羽斩于马下。
在不远处歇马的袁绍等人,看到吕威璜二人被关羽所斩,被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敢在城里再停留,连忙穿城而过,出了西门,漫无目的地朝前面狂奔。
…………
韩湛的大军,以黄忠率领的三千骑兵在前,韩湛和赵云率领的七千步兵在后,再后面是典韦率领的辎重营。
距离广宗城还有不到十里时,开路的黄忠派人前来禀报,说发现了从广宗城方向败退下来的袁军骑兵。韩湛一听就急了,既然发现有从广宗方向败退下来的骑兵,就证明广宗城已经失守了,他连忙吩咐来人:“回去告诉黄校尉,立即加快速度迎上去,绝对不能让一个袁军骑兵走脱。”
等骑兵离开后,韩湛懊恼地对郭嘉说:“奉孝,失算,真是太失算了。本侯没有想到,袁绍的大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这么容易就被公孙瓒击败了。”
“主公莫要担忧,”郭嘉安慰他说:“虽说公孙瓒军已经占据了广宗城,但我们可以在这里拦截从城里逃出的溃兵,没准还能擒拿袁绍呢。”
听郭嘉这么一说,韩湛顿时又变得神采奕奕,他连忙吩咐赵云:“子龙,让部队加快速度,我们要尽快赶过去与汉升汇合。”
再说关羽跟在袁绍的身后,冲出了广宗城,眼看就要追上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吼:“休伤吾主!”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前几日与自己没有分出胜负的颜良,连忙拨转马头迎了上去。
袁绍见有颜良来救驾,也再次停了下来,和沮授、逢纪等人停在百步之外,看着两人的较量。逢纪担忧地问:“主公,颜良将军能打败这红脸大汉吗?”
“颜良文丑虽说是我的上将,但要想打败关云长,”袁绍想到关羽斩华雄,战吕布的英姿,本能地摇了摇头:“却没有那么容易。”
颜良虽说不是关羽的对手,但对方要打败他,至少要在一两百招之后。但他今天从早晨到现在,都一直在和公孙瓒军较量,体力严重透支,所以和关羽战了不到二十个回合,便觉得支撑不住,虚晃两刀将关羽逼开后,便拨马而逃。
关羽想追上去杀了他,但忽然有二十多名袁军的骑兵从四周围上来,走马灯似的绕着他厮杀。等他将这些骑兵杀散之后,发现袁绍、颜良等人已经变成了远处的一个个小黑点。他不肯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功劳,连忙催马追了上去。
…………
黄忠接到韩湛的命令后,立即命令骑兵加快速度。向前奔驰了不到五里,便见到稀稀落落的袁军骑兵狂奔而来,他连忙命人上前拦截。
黄忠虽然不认识袁绍、沮授、逢纪等人,但看到几名穿着黑色官服的骑士,朝自己这里狂奔而来,便猜到肯定是大人物,便手举大刀迎了过去。跟在袁绍身后的颜良,见正在截杀己方兵士的骑兵中,忽然有一名手持大刀的将军,朝袁绍冲过来,连忙迎上去去拦截。
看到冲过来的颜良,黄忠二话不说,高举大刀狠狠地劈了下去。颜良虽然人困马乏,但还是抖擞精神,用尽全身力气架住了对方的这一刀。
金铁交鸣声之后,两人的坐骑都朝后面退了一步。颜良望着黄忠,心里暗说:“这中年汉子是什么人,好大的力气啊!”
而黄忠也暗暗吃惊,他没想到自己拼全力砍下的一刀,居然被对方架住了,看来此人应该是袁绍手下的得力大将。他没有给颜良以喘息之机,又一刀接一刀地劈了过去。颜良手忙脚乱地招架着,眼睛的余光却瞥着正在狂奔的袁绍,见他已经逃到了几百步外,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连着向黄忠劈了几刀,随后跳出战圈,拱手说道:“阁下真是好武艺,待改日有时间,颜某再向你请教。”说完,拨转马头就朝袁绍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黄忠正准备跟着追上去时,忽听到有人在高喊:“休走,拿命来!”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名手持大刀的红脸武将,正朝他冲过来。黄忠以为对方是袁绍的手下,立即迎了上去。
两人一交手,黄忠不禁暗暗吃惊,心说这是什么人啊,武艺居然比刚刚那人还高,看来袁绍的手下真是藏龙卧虎,不可小觑。
而关羽同样吃惊不小,心说这个耍大刀的人是谁?武艺一点都不比颜良差,看来我要想打败他,没有两三百个回合,是分不出胜负的。
两人你来我往正打得热闹时,韩湛和赵云、郭嘉等人带着大军赶到了。远远看到有人在与黄忠交手,赵云不禁感慨的说:“二弟,此人武艺不在黄汉升之下,他们要分出胜负,至少在几百个回合之后。”
韩湛心里暗想,袁绍手下最厉害的五个人,张郃、高览已归顺了自己,淳于琼在冀州的牢房里。剩下的两人里,颜良使刀,文丑用枪。正在与黄忠交战的人,很明显不是颜良,那又会是谁呢?想到这里,他催马上前,想看清楚对方到底是谁。赵云担心他有失,也连忙跟了上去。
韩湛在距离两人二十余步的地方停下,仔细地打量对方,只见他丹凤眼、卧蚕眉,铠甲之中内衬绿袍,青巾赤面,美髯飘动,手里使一把青龙偃月刀。看清楚对方后,韩湛连忙高喊:“汉升、关二哥住手!”
两人正打得激烈,根本没有听到韩湛的喊声,他又连喊了几声,黄关二人方才听到。黄忠提着大刀来到了韩湛的身边,有些意外地问:“主公,你莫非认识这位红脸的汉子?”
韩湛点了点头,随后催马前行几步,朝对面的关羽拱手问道:“敢问对面可以斩华雄、战吕布的关羽关云长?!”
斩华雄、战吕布是关羽最引以自豪的事情,此刻听到一位素不相识的年轻人问起,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得意。他连忙拱手还礼,客气地说:“正是关某。敢问阁下是哪一位?”
没等韩湛说完,旁边的黄忠就抢先说道:“此乃涉国令、漳水亭侯,姓韩名湛!”
“原来阁下就是漳水亭侯!”关羽早就通过荀攸,了解过韩湛,此刻听到对面就是韩湛,连忙翻身下马,将手里的大刀往地上一插,上前拱手施礼:“关羽参见亭侯!”
看到关羽向自己行礼,韩湛不可能还安坐马上,他也连忙下马,上前扶住关羽的手臂,笑着说道:“云长不必多礼。不知玄德公和我家荀先生如今在何处啊?”
第0129章 袁绍败逃
关羽与黄忠可谓不打不相识,经过刚刚的那番交手,两人都有惺惺相惜之意。在简单地介绍完荀攸的近况后,关羽便和黄忠一起随骑兵朝广宗出发了。
在前往广宗城的途中,郭嘉有些遗憾地说:“主公,如今公孙瓒已占领了广宗城,我们要想要回来,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但韩湛却不以为然地说:“自黄巾之乱后,广宗城已破烂不堪,城里早已没有百姓,不过是一处无关轻重的军镇,既然公孙瓒想要,给他也无妨。”
“我们若要取青州,广宗城是必经之路。”对于韩湛的这种慷慨,郭嘉担忧地说:“如今与公孙瓒是盟友,也许他还会借道予我们。可一旦双方兵戎相见,那么他随时可以从广宗城出兵,去攻打冀州城。”
“奉孝!”听到郭嘉所担心的事情,韩湛正色地说道:“虽然本侯兵马没有公孙瓒之多,但武有赵云、典韦、黄忠、夏侯兰;文有你、荀家叔侄、田元皓等人,要打败公孙瓒,并非什么难事。”
见韩湛说得如此有信心,郭嘉也就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结,而是虚心地请教:“主公,袁绍已被我军所败,接下来,我军是不是该兵发青州了?”
“没错,本侯就是这样考虑的。”韩湛点着头肯定地说:“我打算让赵云、夏侯兰等人领兵一万,由荀公达担任军师,去取青州。”
郭嘉等韩湛一说完,立即追问道:“夺取青州之后,不知主公打算任命何人掌管青州?”
“你们几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离开谁都不行。”韩湛有些为难的说:“我也在为该让何人掌管青州而犯愁呢。”
大军来到了距离广宗城两里的地方,韩湛看到城头已经飘着“公孙”大旗,为了避免引起误会,他连忙命令赵云就地扎营。
正在扎营时,黄忠领着三个人骑马进入了营寨。韩湛一看,其中一个是关羽,另外两人虽然从未见过,但从他俩的外形,还是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左边骑白马的那位面如冠玉,长着两只招风耳,双手看着就要比普通人长一截,腰带的左右各挂着一把剑。不用说,这一定是号称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刘玄德。
而右边骑着黑马,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皮肤黝黑,手提一支丈八蛇矛的,便是刘备、关羽的结拜兄弟张飞张翼德。
韩湛向前朝两人弯腰施礼,笑容满面地对刘备说:“原来是刘使君驾到,湛不曾远迎,还望多多恕罪。”
刘备见韩湛认出了自己,不禁一脸诧异地问:“亭侯莫非认识刘某?”
“在虎牢关前大战吕布的刘关张三位英雄,天下谁人不知。”韩湛不动声色地给刘备戴了一顶高帽子:“湛对三位神交已久,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啊。”
“亭侯过奖了!”刘备在马上还礼后,扭头对张飞说道:“三弟,还不过来见过亭侯!”
听到刘备的吩咐,张飞连忙上前,向韩湛躬身行礼:“飞见过亭侯!”
为了和刘关张三人搞好关系,韩湛又趁热打铁地说:“湛曾听说,昔日黄巾贼将程远志,领兵五万去犯涿郡,是刘使君、关将军、张将军领着五百新募之兵前去迎敌,斩程远志、诛邓茂,打败黄巾贼,解了涿郡之围,真是令人钦佩啊。”
韩湛所提的事情,都是刘关张三兄弟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此刻听到韩湛用恭敬的语气大众说出来,三人心里都颇为受用,对他的观感又好了几分。别说张飞笑得阳光灿烂,就连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关羽,嘴角也不禁微微上翘。
刘备想起了此行的目地,连忙对韩湛说:“亭侯,备乃是奉了公孙将军之命,前来请亭侯到城中一叙的。”
韩湛带着郭嘉以及十几名骑兵,跟着刘关张三人进了广宗城。在太守府的门前,遇到了荀攸。荀攸见到韩湛的到来,连忙上前施礼,恭恭敬敬地说:“主公,公孙将军已经在正堂恭候多时了。”
正堂摆上了酒席,公孙瓒在主位上正襟危坐,他的文武分坐两侧。别看今日打破了袁绍的营寨,夺取了广宗城,但他的心情却依旧糟糕透顶。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攻打袁军营寨,死了六千多人,若不是刘备派关羽从寨子的北面发起攻击,自己还不知道什么能攻破营寨,还要多死多少人。
别看攻破营寨,夺取了广宗城,俘虏了眭元进以下六千多人。但袁绍和他手下的重要文武官员,早就逃之夭夭。就连一直指挥兵马在寨墙前和自己血战的文丑,也带着五百多骑兵杀出了重围,朝南边逃去了。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因此他看到韩湛在刘备的引导下,走进正堂时,依旧坐在自己位置上没动窝。
刘备走到公孙瓒的面前,一脸欣喜地对他说:“兄长,我已将漳水亭侯请来了!”
谁知公孙瓒上下打量了韩湛一番,见这位穿着麻衣孝服的人年轻太轻,便用轻蔑的语气问道:“你就是刚被朝廷授予漳水亭侯的韩湛?”
公孙瓒的这句话问得相当无礼,别说跟在韩湛身后的郭嘉,脸上露出不睦的神色,就连他的那些部下,也觉得自家主公这样做有些失礼。
韩湛面不改色地上前两步,弯腰朝公孙瓒施了一礼,客气的说:“上面坐着的,可是以两万步骑大破青州黄巾,斩首十万,俘虏七万,缴获车甲财物无数的公孙将军?”
虽说人人都能听出韩湛这番话有拍马屁之嫌,但偏偏公孙瓒还感到非常受用。他哈哈一笑,从座位上站起来,下了台阶走到韩湛的面前,拉着他的手来到了右首的一张桌案前,客气地说:“亭侯,酒菜早已为你准备就绪,为何姗姗来迟啊,一定要罚酒三杯。”
“多谢公孙将军美意,”韩湛见自己的一番奉承话,让公孙瓒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也就笑着说:“那韩某就却之不恭了。”
…………
正当韩湛与公孙瓒在广宗城的太守府里饮宴之时,袁绍和他的一帮手下却如同丧家之犬似的,还在继续逃命的途中。
颜良见后面没有追兵,连忙超过了袁绍,用手勒住他的马缰绳,对他说:“主公,后方没有追兵,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歇息一会儿,等养足了精神再赶路吧。。”
袁绍一行人来到了路边的一个小树林,等兵士牵着马到一旁吃草饮水时,袁绍看了看自己身边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人,眼泪立即就下来了。他叹着气说:“没想到我的大军,不到一日就土崩瓦解。为了救我,连吕威璜、赵睿等人都被关羽所杀。”
“主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逢纪连忙安慰他说:“等我们到了邺城,汇合了荀谌的大军,再重新夺回冀州和广宗城,将韩家小儿和公孙瓒杀个落花流水。”
他的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逢纪捂住脸,一脸茫然地望着袁绍,他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居然又触到了主公的逆鳞。
袁绍用手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如果不是你献的那些计策,我们怎么会像今日这么狼狈。我恨不得立即将你碎尸万段,以泻心头之愤。”
逢纪立即想起袁绍喜欢迁怒于人的行动,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求袁绍饶恕自己。沮授看到这一幕,立即悄悄地朝后面退了几步,自己已经为逢纪求过一次情,没有必要再为这种卑鄙小人求情了,还是躲远一点。
颜良看到逢纪的额头磕出了血,又沾上了地面的尘土,整个人变得灰头土脸,有些于心不忍,连忙对袁绍说:“主公,颜良大胆,恳请您饶了元图先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中众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北面有一片尘土高高扬起。经验丰富的颜良暗叫一声不好,对袁绍说道:“主公,兴许是公孙瓒的骑兵追来了!”
一旁的审判好奇地问:“颜良将军,你怎么知道来的是骑兵啊?”
“这还不简单么,”颜良用轻视的目光看了郭图一眼后,对众人说道:“如果扬起的尘土矮,移动慢,就表示来的是步兵;你们看着尘土扬得高高的,而且还移动这么快,必是骑兵无疑。”他转身对袁绍说,“该请主公快快上马!”
一行人慌忙上了马,准备继续向难逃。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后面的骑兵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接近了。其中一名顶盔掼甲的武将从队伍里冲出来,凭借着胯下的良驹,快速地朝袁绍他们冲去。
距离还有一箭之遥时,他扯开嗓门喊道:“主公可在前方?”
听到这个声音,颜良不禁浑身一震,他连忙勒住了马,扭头朝后面望去。等看清楚来人后,他也冲着正在逃命的袁绍喊道:“主公莫惊,来的乃是文丑!”
听说来人是文丑,袁绍等人放慢了马速,扭头朝后面望来。等看清楚来人果然是文丑后,袁绍松了一口气,拨转马头又返了回来。
文丑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对袁绍说道:“主公,公孙瓒势大,我们坚守不住,末将只能率一支人马杀出重围,前来寻找主公。”
袁绍此刻忽然想起自己的二儿子袁熙,还在广宗城内,连忙问文丑:“文丑,你这一路之上可曾看到熙儿?”
文丑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说:“末将不曾看到二公子。”
听说袁熙下落不明,袁绍第一反应就是他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不禁捶胸顿足地嚎哭起来。众文武有心相劝吧,但想到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大公子袁谭,二公子袁熙都下落不明,想劝也不知该如何劝起,只能呆若木鸡地待在一旁。
最后还是沮授看不下去了,上前牵住袁绍的马缰绳,对他说道:“主公,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顺变。目前此处不安全,我们还是尽快赶往邺城,与荀友若汇合吧。”
“对对对,”袁绍想到公孙瓒和韩湛随时有可能派兵追杀过来,连忙撩起袍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吩咐道:“我们速速启程前往邺城。”
跟着文丑杀出重围的五百骑兵,有不少在路上跑散了,剩下的三百骑兵,也个个是盔歪甲斜,精疲力尽。听到袁绍说要启程去邺城,谁也没有怨言,立即重新整队,跟在袁绍的后面继续向南行军。
当晚,几百人就在馆陶东北面的一片树林里过夜,袁绍深怕城里的高览会派人袭击自己,还特意向馆陶方向派出了不少的探马,这样只要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可以立即逃之夭夭。同时,他还听从沮授的建议,让骑兵将树枝绑在马尾上,在林中来回地奔跑,制造出有大军隐藏在林中的假象。
馆陶城里的高览,听说在城池的东北面出现了一支骑兵,看旗号像是袁军。由于他还没有得到袁绍在界桥打败的消息,还以为探马所发现的这股骑兵,是来进攻馆陶的袁绍大军,连忙命人关闭城门,并调兵士上城,做好防御准备。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袁绍等人又重新启程。
袁绍等人又向南走了三十多里,距离馆陶越来越远,见后面始终没有追兵赶到。袁绍心有余悸地对沮授说:“公与,看来城里的高览摸不清我们的虚实,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沮授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如释重负地说:“谢天谢地,只要高览不出兵,我们就能顺利地到达邺城。”
就在这时,颜良派出的探马飞奔回来,向袁绍报告说:“启禀主公,在前方发现一支大军,正朝我们所在方向开来!”
听说前方出现了大军,袁绍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还是颜良够镇定,他问探马:“你可看清楚对方的旗号?”
“回将军的话,”探马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只看到旗帜上有一个斗大的‘荀’字!”
颜良听完,脸上露出了笑容,对袁绍说:“主公莫惊,是荀先生率领的大军。此刻就算高览派兵追来,我们也能安然无恙了。”
第0130章 兄弟阋墙
韩湛在广宗城内住了一宿,天刚刚亮,他就带着郭嘉、荀攸、夏侯兰等人准备出城。谁知刚出驿馆,就看到公孙瓒的兵押着一群被俘的袁军士兵走过来,大家不得不停了下来。
带队的军侯看到韩湛他们迎面而来,连忙命令部队停下,并将那些降兵赶到了路边,为韩湛他们让出了通道。军侯还上前讨好地说:“亭侯,您先请!”
韩湛冲对方笑了笑,带着郭嘉他们继续向前走。就在他们从那些降兵的身边经过时,忽然有一名降兵从队列里冲出来,冲到了韩湛的马前,一把抓起了马辔头,同时嘴里喊道:“亭侯,救救我!”
面对突然冲出来的降兵,韩湛刷的一下拔出了腰间长剑,指向了对方。但等他看清楚对方的脸,不禁愣住了,他失口道:“你不是袁……”但看到对方冲他连连摆头,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那名军侯看到有降兵冲撞韩湛,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要是韩湛出了什么事情,他可就性命不保了。因此他拔剑在手,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那名降兵面前,举剑就要砍。韩湛连忙冲他喊道:“军侯且慢!”
军侯的剑高举在半空中,愣愣地望着坐在马背上的韩湛,他心里不明白,为何漳水亭侯不让自己处置这个冲撞了他的降兵?
韩湛连忙向他解释说:“军侯,这是我的一位故人。”
“对对对,”站在韩湛马前的那名降兵,也冲军侯点头哈腰的说:“我和亭侯是故人,是故人。”
军侯虽然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将剑收了起来。他上前抓住降兵的手臂,就想将他拉回旁边的降兵队伍里去。但却被韩湛制止了:“军侯,此人乃是本侯的一名故人,不知可否让我将他带走?”
“这个吗?”军侯挠着后脑勺,开始犯起难来。
“假如军侯觉得为难,我这就去求公孙将军,想必他会给我一个薄面,将此人交给我处置的。”韩湛说完,便拨转马头,摆出一副要到太守府找公孙瓒的架势。
“亭侯且慢。”军侯可能觉得为了一个小小的降军,就去惊动公孙瓒有些不妥,便连忙拉住了韩湛的马辔头,陪着笑说:“既然此人是亭侯的故人,那小的就将他交给亭侯带走便是,不必为了这样的小事惊动我家主公!”
见军侯同意将降兵交给自己,韩湛立即吩咐后面的一名骑兵:“你把马让给这位兄台。”
骑兵答应一声,翻身下马,将马缰绳交到了降兵的手里,而自己则到后面和熟悉的弟兄同挤一匹马。
众人出了广宗城,距离城池有一箭之遥时,郭嘉来到了降兵的马旁,轻轻地哼了一声后问道:“袁二公子,你为何在此啊?”
“唉,一言难尽啊。”原来这名降兵就是袁绍下落不明的二儿子袁熙,他哭丧着脸对郭嘉说:“我最近一直待在广宗城里,昨天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城破了,城破了。我感觉换了一身小兵的衣服,准备趁乱混出城去。谁知道城门旁一看,那里已经有公孙瓒的骑兵把守,我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跟着那些降兵投降,另找机会逃跑。”
韩湛听到这里,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说道:“二公子,看来你在士卒中的名气,远远比不上你大哥啊。”
袁熙听后一头雾水地说:“这和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前几日,我们在峡谷伏击了你大哥,他在兵败之后,也化妆成小兵逃跑。”韩湛回忆着那日的情形:“他站在降兵的队列之中,其余的降兵立即就认出了他,主动和他保持着距离,使我的部下一眼就认出他是个大人物。而你呢,袁二公子,从昨天被俘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居然没有部下认识你,这是否意味着你做人很失败呢?”
韩湛的话,让袁熙颇为尴尬,他在脸红一阵后,无话找话地说:“亭侯,谢谢你救了我,否则再多几天,没准我就性命难保了。”
“为什么这么说?”袁熙的话引起了韩湛的好奇:“难道公孙瓒有杀俘的习惯吗?”
“杀俘倒不至于,”袁熙摇了摇头,继续说:“我昨晚听到守卫在说,鲜卑在北边蠢蠢欲动,公孙瓒准备回师讨伐他们。像我们这样的降兵,就算编入队伍,也只能充当送死的角色。所以我要说谢谢您。”袁熙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这样一来,我们两人欠对方的就相互抵消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欠你的人情吧?”韩湛有些不解地说:“而是你一直在欠我的人情,我都放过你不止一次了。”
袁熙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亭侯,我想你可能还记得,在你领兵去伏击我大哥之前,应该得到过一份情报吧?”
“没错,我的确是收到一份情报后,才率军去伏击袁谭的。你是怎么知道……”韩湛话还没有说完,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盯着袁熙吃惊地问:“难道是你派人送来的情报?”
见韩湛猜出了事情的真相,袁熙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看来亭侯还不笨,居然能猜出是我派人送的书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别人送来的这种情报,不管出于什么目地,韩湛还多少能够理解,可如今是袁熙出卖了自己的亲大哥袁谭,这就让韩湛百思不得其解了。
“还能为什么?”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袁熙涨红了脸说道:“别看人人就称呼我为袁二公子,但在袁家就没人看得起我。大哥就比我一岁,但他注定是我袁家的接班人,不管是府里还是军中,人人都奉承他、讨好他,而对我视而不见。要是家父百年之后,接替他位置的人铁定是大哥。”
“袁显思乃是袁家的长子嫡孙,由他来继承袁车骑的基业,这样很合理啊。”韩湛望着袁熙好奇的问:“这总不是你借刀杀人的理由吧?”
“家父手下的谋士郭图、辛评、辛毗等人,都是大哥一派。而逢纪、审配之流,又是我幼弟袁尚一派的。”袁熙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将来他二人由谁来继承袁家的家业,我都没有出头之日。既然是这样,那我何不借刀杀人,早早除去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呢?”说完,他便嘿嘿地冷笑起来。
听到袁熙的笑声,韩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只知道在袁绍死了以后,为了争夺冀州大权,袁家兄弟三人打得你死我活的,甚至还请来曹操助战。没想到,他们兄弟阋墙,早在袁绍入冀州不久,就埋下了隐患。
他随口问道:“二公子,不知你家幼弟袁尚,今年有多大岁数啊?”
“十四岁,”袁熙冷冷地说道:“他还如此年幼,家父居然就安排了逢纪、审配二人辅佐他,而对我这个次子视若不见。”
“袁二公子,”郭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你以为借我们的手,除掉了你大哥,你就能继承袁家的基业了吗?”
“难道不是吗?”袁熙的眉毛往上一挑,反问道:“家父总不至于废长立幼,让我的幼弟来继承冀州的基业吧?”
“二公子,这可说不准哦。”虽说韩湛一直要弄死这个潜在的情敌,不过他目前还有大用处,只能与他虚与委蛇:“逢纪、审配二人是袁车骑的得力谋士,既然被他派去辅佐袁尚,就表明他极宠爱这个儿子,那么将来让他继承家业,又有何不可呢?”
韩湛的话一出口,别说袁熙愣住了,就连郭嘉、荀攸二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心说袁绍怎么可能干出废长立幼的事情呢?但两人做梦都想不到,韩湛居然是个穿越者,对于诸人的结局,没有一个人能比他了解得更清楚。
不过他没有打算在此事上继续纠缠,而是及时地调整话题,对袁熙说道:“袁二公子,我想告诉你,你的大哥没事,如今他在冀州,和淳于琼关在一处。等我们到了冀州,我就送你去和他团聚。”
袁熙刚刚说那番话的时候,一直以为袁谭已经在伏击中死掉了。此刻听说袁谭居然还没死,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抬手拭去额头的冷汗,用恳求的语气问道:“亭侯,能不能别把我和大哥关在一起?我担心和他待的时间一长,会露出破绽。”
见袁熙如此做贼心虚的样子,韩湛淡淡一笑,点着头说:“可以,我可以不把你们关在一起。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亭侯,有什么条件,您尽管说。”袁熙听韩湛这么说,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您。”
“我想和令尊协商一件大事,可惜没有合适人为我送信。”韩湛说到这里,扭头望着袁熙问:“不知二公子可否辛苦一趟,为我当一次信使?”
“为亭侯送信,熙原本该义不容辞。”对于韩湛提出的这个要求,袁熙有些为难地说:“但如果是为了杀掉逢纪,我劝亭侯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逢纪此人极善溜须拍马,深得家父的信任,要想杀掉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上次我回到界桥,就曾经劝说家父杀掉他,但家父的耳根子软,听逢纪哭了几声,再加上几位谋士的劝说,他就放弃了杀逢纪的念头。”
“放心吧,二公子。”韩湛早就知道袁绍不会杀掉逢纪,因此不打算在此事上再浪费时间,“我这次让你做信使,是为了别的事情。”为了打消袁熙的疑虑,他还特意补充一句,“放心吧,绝对是好事。”
“是好事啊,”袁熙再次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讪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呵。”虽然他在笑,但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过了好一阵,袁熙向韩湛拱手问道:“亭侯,不知您打算什么时候给家父送信。”
韩湛冲他摆了摆手说道:“二公子莫急,现在也不知邟乡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就算要给他送信,也不知该送到什么地方。我们先回冀州休整一段时间,等找到了邟乡侯的下落后,再去给他送信不迟。”
郭嘉等韩湛派人先将袁熙送完了赵云的军中,才上前和韩湛并辔而行,好奇地问:“主公,不知你打算派袁二公子给袁车骑送什么信?”
“奉孝,”韩湛扭头看着郭嘉,笑着说道:“你难道忘记我曾经提出的,先在冀州站稳脚跟,随后东攻青州,西取并州,北和幽州的战略了吗?”
“记得记得。”郭嘉将头使劲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可是这和您要派袁熙给袁车骑送信,又有什么关系呢?”
“冀州城离公孙瓒所占的广宗城太近。”韩湛扭头朝远处的广宗城看了一眼,继续往下说:“我们双方是盟友时,还没有什么危险。一旦我们和公孙瓒翻脸,他只要从广宗城出兵,只需几个时辰就能到达冀州城下,到时我们连布防的时间都没有。
因此我打算在占据冀州后,不再将治所放在冀州城,而迁到邺城去。那里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而且城中军粮可支十年。只要占据了那里,便可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局面。”
听韩湛这么一解说,郭嘉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点着头说:“主公,我明白了,袁绍从界桥兵败后,十之七八是逃往了邺城,如果我们发兵攻城,势必会旷日持久。而你打算派出袁熙,去劝说袁绍放弃邺城。”
见郭嘉猜得了自己的意图,韩湛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考虑的。”
“主公,请恕属下直言。”跟在两人身后的荀攸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您如何认定袁车骑见了袁熙后,就会主动将邺城让给我们呢?”
“公达表兄,你问得好。”韩湛冲荀攸点了点头,笑着说:“袁绍肯定不会主动将邺城交给我们,因此我们必须给他一点甜头,让他心甘情愿地将城池让给我们。”
第0131章 荀攸荐臧洪
荀攸和郭嘉对韩湛的说法非常感兴趣,纷纷问道:“不知亭侯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据本侯分析,兖州黄巾起事在即。”韩湛故作神秘地说:“现冀州牧刘岱有性命之忧,因此我们要未雨绸缪,早日向朝廷表奏袁绍为兖州牧。”
听到韩湛又在老生常谈,荀攸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了。而郭嘉则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主公,虽说您现在是漳水亭侯,但我们与朝中众臣素无往来,就算您向朝廷表奏袁绍为兖州牧,朝廷也不会同意的。”
对于郭嘉的担心,韩湛笑着说:“奉孝,如今天子不过是一个傀儡,执掌大权的是董卓。在我们出征的这段日子里,我家舅父一直在通过各种手段结交朝中的重臣,特别是董卓的谋士李儒,更是以重金相赠。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等我们向朝廷表奏袁绍为兖州牧时,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郭嘉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韩湛此话还是颇有道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笑着说:“主公,你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话,还是蛮贴切的。”
韩湛听郭嘉这么一夸奖,额头上的汗水刷地就下来了,他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又说出这个时代还未出现的俗语。不过好在荀攸接着问的话,在无形中化解了他的尴尬:“主公,就算我们向朝廷表奏袁绍为兖州牧,朝廷也同意了,但袁绍也不见得会将邺城让与我们?”
“没错,区区一个兖州牧,的确不足以让袁绍将邺城拱手想让。”郭嘉对荀攸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
“除了袁熙,我们的手里不是还有袁谭么?”韩湛信心十足地说:“只要袁谭还在我们的手中,袁绍肯定会权衡利害,我们占据邺城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见韩湛念念不忘邺城,荀攸不解地问:“主公,冀州城作为整个冀州的治所,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就算公孙瓒起兵来犯,我们也有足够的力量击溃他们,何必非要到邺城去呢?”
韩湛冲他淡淡一笑,随后说道:“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蓄士马以讨后庭,谁能御之?”
听到韩湛的这番话,郭嘉和荀攸两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许久,郭嘉在马背上向韩湛施礼:“主公深谋远虑,嘉不如也。”
三人汇合了赵云的大军,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冀州。
距离城池还有五里,韩湛就看到张郃、田丰带着一帮人在路边迎接。韩湛连忙翻身下马,朝两人走去。
张郃、田丰看到韩湛来到自己的面前,连忙躬身行礼:“(末将)属下参见主公!”
韩湛连忙伸手虚扶一下,口中说道:“儁乂、元皓免礼!”
田丰站直身体后,指着身后一名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人,向韩湛介绍说:“主公,属下为您引见一下,这位是臧洪臧子源,乃是太原太守臧旻之子,如今是广陵太守张超麾下功曹。”
虽然田丰报了一堆头衔,韩湛依旧不知这位臧洪是何方神圣,不过他见田丰对此人如此恭谨,想必在这个时代也是个重要人物,还是客气的说:“湛见过臧先生。”
没想到站在韩湛身后的荀攸,忽然激动地说:“阁下莫非就是首倡酸枣会盟的臧洪臧子源么?”
“正是区区在下。”臧洪不卑不亢地回答后,反问道:“不知阁下是?”
荀攸听到对方的问题,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在下颍川荀攸!”
韩湛知道是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会盟仪式,就是荀攸提到的酸枣会盟。他一直以为这次会盟,是由曹操和袁绍组织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位臧洪才是首倡者。他连忙热情地说:“臧先生,此处不是叙话之所在,我们还是回州牧府吧。”
“对对对。”荀攸连忙帮腔说:“臧先生,我们还是回州牧府吧。”
过了半个时辰,韩湛在州牧府内设宴款待臧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韩湛才开口客气地问:“臧先生,不知您今日到冀州来,有何见教吗?”
“说来话长,”臧洪叹了口气说道:“酸枣会盟后,关东联军曾一度取得了燎原之势,燃后因各路诸侯相互猜忌,迟疑不前,让董贼挟制天子逃往了长安。后来因为粮草耗尽,联军便从此宣告瓦解。今日广陵太守张超,命我前往幽州联络刘虞,准备再次起兵讨伐董卓。谁知走到界桥附近,却发现袁本初与公孙伯圭两军正在交战,前方无法通行,只能暂且返回此处。”
韩湛起身如厕时,荀攸也跟了上来,他低声地对韩湛说:“主公,臧子源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留下。”
对于荀攸的推荐,韩湛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反问道:“公达表兄,这位臧先生真的是可用之才吗?”
见韩湛对臧洪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荀攸有些急了,连忙说道:“主公,臧子源才略智数优于攸,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如果主公今日放走了他,早晚必追悔莫及。”
看到荀攸如此推崇臧洪,韩湛心里在想,既然荀攸如此推荐,看来此人的能力不差,正好自己想攻略青州。等夺取青州后,倒可以让他去担任青州刺史,想必他一定能胜任吧。
由于他在考虑如何留下臧洪的事情,以至于入座后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郭嘉喊了他几声,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侧着脸望着郭嘉,一头雾水地问:“奉孝,你有什么事情吗?”
“主公,”郭嘉在座位上坐直身体,向韩湛施礼道:“臧先生在问主公,现在前往幽州的道路是否通畅?”
“通畅,通畅,可以说是畅通无阻。”韩湛在说完这话后,迟疑了片刻,决定开口挽留臧洪,毕竟自己现在手里能用的人太少了:“臧先生,湛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亭侯请讲!”臧洪客气地说道。
“先生前往幽州,无非是想联络刘虞,再次组成讨董联军吧?”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片刻,见臧洪点头表示肯定,方才继续说道:“不过以湛之见,想再凑齐十八路诸侯,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亭侯所言极是,”对于韩湛的这种说法,臧洪表示了赞同:“因此洪打算先去联络刘虞,他乃是汉室宗亲,由他出面,必定有不少的能人志士响应。”
面对臧洪如此天真的想法,韩湛摇了摇头,对他说:“臧先生,请恕湛之言,你此行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刘虞答应和张太守联合出兵,去讨伐董卓,你觉得以你们两家的实力,能打败董贼吗?”
听到韩湛的这个尖锐的问题,臧洪苦笑着摇了摇头:“亭侯,别说我们两家之力,就算再多几家诸侯,也根本不是董贼的对手。”
韩湛见臧洪没有固执己见,便试探地问:“臧先生,不知你可否留在冀州,辅佐于我?”
“亭侯,你说什么?”臧洪瞪大眼睛望着韩湛反问道:“你让我留在冀州,辅佐你?”
“没错。”韩湛点了点头,又把曾经对郭嘉、荀攸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湛欲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蓄士马以讨后庭,谁能御之?”
臧洪和田丰听到韩湛这么说,都不禁大吃了一惊,两人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野心。过了许久,臧洪才试探地问:“亭侯,你以为凭借你所占据的几座城池,就能称霸北地,问鼎天下吗?”
臧洪的话说得很委婉,但韩湛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的不屑。在片刻的沉默之后,韩湛点了点头说:“臧先生,我打算派兵去取青州。待我夺取青州之后,不知臧先生是否可屈就青州刺史之职呢?”
臧洪等韩湛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亭侯,假如在下没有记错的话,你虽有爵位在身,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涉国令,怎么能任命我为青州刺史呢?”
“臧先生,你说得没错。湛目前的官职,只是一个小小的涉国令。”韩湛见臧洪不太愿意投效自己,便正色说道:“但你也别忘了,湛可以自领冀州牧。一旦湛当上了州牧,昔日家父的那些老部下就会陆续来投。等我取了青州,再吞并了并州,那就有了三州之地,再西迎天子至此,便能称霸北境。”
韩湛的这番话,让臧洪愣住了。他思索良久后问道:“亭侯,不知你打算如何夺取青州?”
“青州黄巾作乱,州遂萧条,悉为丘墟。现任青州刺史焦和病危,命不久矣。”韩湛胸有成竹地说:“我只需派一员大将东进,就能轻松地夺取青州。只不过占据青州容易,治理却不易,不知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这个,这个?”臧洪听韩湛这么说,不禁踌躇起来。
“子源先生,”见臧洪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荀攸有些着急了,连忙在旁边劝说道:“假如你肯出任青州刺史,冀州会为你提供钱粮,协助你治理青州。”
“没错,子源,我家主公说得有理。”田丰在旁边听了半天,觉得夺取青州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如果担任青州刺史的话,一定会让青州呈现新的面貌,因此也劝说道:“青州人多粮少,只要你担任了青州刺史,我们会为你提供足够的钱粮。有了钱粮,还怕治理不好青州么?”
看到自己的好友也在劝说自己,臧洪反复权衡利害之后,终于点着头说:“好吧,既然亭侯如此盛情,那洪就姑且答应你。只要你取了青州,洪便即可走马上任。”
搞定了青州刺史的人选,大家又痛饮一番。等宴席散了以后,韩湛将郭嘉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向他请教:“奉孝,你认为本侯自领冀州牧一事,可行否?”
“仅仅自领冀州牧还不够。”韩湛原以为自己的这个提议,会遭到郭嘉的反对,谁知他却说:“我建议主公再自封为卫将军,这样夺取青州和并州就名正言顺了。”
郭嘉的提议,把韩湛吓了一跳,要知道袁绍也不过是自领的车骑将军,这个卫将军就只比车骑将军低一个等级,他谨慎地问:“奉孝,这合适吗?”
“合适!”郭嘉肯定地说:“如今荀县丞在帮主公联络朝中重臣,只要董卓不反对,朝廷也会默认此事的。”
韩湛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心里在考虑是否该听从郭嘉的建议,自封为卫将军,毕竟这样做,有点太惊世骇俗了。他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后,忽然想道,假如自己自封为卫将军和冀州牧,那么郭嘉等人的职务,也可以水涨船高,荀氏叔侄他们也不用再委委屈屈地担任县一级的职务。
想到这里,他停住了脚步,盯着郭嘉说:“奉孝,你立即派人给我舅父送信,将我准备自领冀州牧和自封为卫将军一事,和他通个气,看他如何和朝廷方面联络。”
郭嘉见韩湛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心里也长松一口气,心说只要你的职位提高了,才会有人源源不断地来投奔你。像陈震那样坚决辞官离去的情况,以后会大大地减少。他站起身对韩湛说道:“请主公放心,我立即给荀先生修书一封,派快马给他送去。最多四天,我们就能得到荀先生的答复。”
郭嘉刚离去,补丁便从外面走进来,走到韩湛的身边,低声地说:“公子,强弩营楚军侯求见!”
“楚歌要见我?”韩湛听到补丁的禀报后,先是一愣,随后想起自己对楚歌承诺,说一旦夺取了冀州,就纳他的妹妹楚婉儿为妾。楚歌此刻来犯,铁定和此事有关。他在思索片刻后,吩咐补丁:“补丁,请楚军侯入内。”
第0132章 慕名来投
补丁出屋没多久,便带着一身便装的楚歌进入了房间。楚歌来到了韩湛的面前,双膝跪下磕头,口称:“小的参见亭侯!”
“楚军侯来了,”韩湛客气地说:“都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客气,请坐吧!”
看到楚歌,韩湛就想起已经死在了袁绍手中的赵浮程涣二人,便开口说道:“楚军侯,赵浮程涣所率的万余强弩兵,乃是昔日冀州的一支劲旅。麹义不过收编了千余人,就在界桥将公孙瓒的骑兵打得损失惨重。”
“回亭侯的话,”楚歌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连忙从桌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说:“袁贼见赵程两位大人不肯归附于他,便派人私下去拉拢下面的军侯、司马。等他们差不多被架空时,再出动兵马去围剿。
别看下面的军司马、军侯被收买的人数不少,但下面的兵士却依旧对两位大人忠心。面对袁贼的进剿大军,大多数的人都站在两位大人一边。后来,两位大人被袁贼手下大将颜良文丑所杀,万余强弩兵除了那些归顺麹义的,有差不多六千人战死。”
韩湛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被袁绍消灭和麹义收编的人数,不过七千人,也就说还剩下三千强弩兵。连忙问道:“楚军侯,那剩下的三千强弩兵,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听到韩湛的问题,楚歌笑了笑,答复道:“亭侯,小的当初奉了两位大人之命,领了五百强弩兵前往涉国县投奔亭侯。他们在遭到袁贼围剿后,有一小部分被打散的,来投奔了我。至于剩下的两千多人嘛……”
见楚歌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韩湛有些着急地追问道:“剩下的两千人,如今都在何处,你可知晓?”
“小的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此事。”楚歌有些为难地说:“有一位昔日的同僚,乔装改扮混进了城里,到军营找到我,说愿意带人投奔过来。但担心亭侯不肯收留他们,便先让我来谈谈亭侯的口风。”
“昔日的同僚?!”韩湛听到这里,猛地站起身,有些意外地问道:“可是你在强弩营中的同僚?”
“没错,正是当初强弩营里的同僚。”楚歌点着头给了韩湛一个肯定的回答。不过他担心韩湛不愿意接受这种来历不明的军队,便委婉地说:“假如亭侯不肯接收他们,小的立即回营将他打发走。”
想到麹义仅仅用一千强弩兵,就将公孙瓒纵横北方的骑兵打得满地找牙,韩湛心里念念不忘地就是想办法扩大强弩兵的规模。没想到现在居然有强弩营的旧人,主动找上门来了,这样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哪能轻易放过呢,他连忙吩咐楚歌:“楚军侯,速速将此人带到此处,本侯要和他好好谈谈。”
“小的遵命。”楚歌听韩湛这么说,心里便明白,他是打算收留这支强弩兵,便欢天喜地地起身离去了。
等楚歌离开后,韩湛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脑子在想:以楚歌的能力,完全可以担任军司马,甚至是校尉的职务,不过考虑到他打算送妹妹进府给自己做妾,要是提拔他的话,会有人说闲话,说自己是任人唯亲,因此一直委屈他担任曲军侯的职务。假如真的能收编两千,不,哪怕只有一千强弩兵,自己也要将他晋升为军司马。
他停下脚步,冲着外面喊道:“补丁,补丁,你在外面吗?”
“小人在!”随着喊声,补丁进入了书房,问:“公子,不知你有何吩咐?”
“我大哥从军营回来了吗?”由于赵云在冀州城内还没有府邸,因此他不是住在军营里,就是住在州牧府的后院,“如果他已回来,立即把他请到这里来。”
“喏!”补丁知道韩湛急着招赵云前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答应了一声,退出书房后,小跑去找赵云。
赵云原本就有事想和韩湛聊聊,谁知刚走到书房附近,就看到补丁从里面跑出来,连忙叫住他问:“补丁,你这急匆匆地打算去哪里啊?”
“赵将军!”补丁看到赵云出现在这里,不禁喜出望外,连忙对他说:“公子有急事要和您商议,您快点进去吧。”
韩湛见到补丁出去不多会儿,赵云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禁吃惊地说:“大哥,这个补丁跑得可真够快的,我刚让他去请你,你就来了。”
“二弟,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刚走到书房附近,就看到补丁,他说你有急事找我。”赵云在韩湛对面的垫子上坐下后,问道:“不知二弟找我,所为何事?”
“大哥,是这样的,”韩湛便将楚歌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向赵云重复了一遍,最后特别强调说:“大哥想必很清楚,麹义之所以在界桥能大败公孙瓒,就是靠他的一千强弩兵压制住了骑兵的冲锋。如果我们能收编这一两千强弩兵,可以大大地提高我军的战力。”
“没错,界桥之战,麹义之所以能大败公孙瓒,固然是占了地利之便,但若是没有那一千强弩兵,要挡住公孙瓒的骑兵冲锋,几乎是不可能的。”赵云在谈完自己的看法后,忽然说道:“二弟,我觉得楚歌是个难得的人才,完全可以让他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对于赵云的提议,韩湛沉默片刻后说道:“大哥,我也知道楚歌很有能力,不过他前段时间曾向我提过,打算将妹子送进我府中为妾。若是我提拔他担任军侯或者校尉,会不会有人在后面说闲话,说我任人唯亲呢?”
“楚军侯的妹子?”赵云听韩湛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常言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不知他的妹子长得如何?”
“大哥怎么忘记了,你当初还见过呢。”韩湛笑着提醒赵云说:“就是你我从朱真的手里救出的那位女子!”
“原来是她啊。”经韩湛这么一提醒,赵云立即就想起当初自己与韩湛在城内所救的女人,再略作回忆后,他点着头说:“果然是国色天香,二弟纳她为妾,也不算辱没了她。”
“可是大哥应该知道,我如今还在守孝期,怎么能娶妻纳妾呢?”韩湛有些为难的说:“我总不能让楚歌将他妹子送进府中,然后不明不白地跟我三年吧?”
“无妨无妨,”赵云见韩湛一脸为难的表情,连忙为他出谋划策:“你可先定下这门亲事,等三年孝期满了以后,再纳她为妾也不迟。”
…………
与此同时,在城中军营的强弩曲驻地里,楚歌的帐篷里有两位穿着便服的男子。一位中等身材、年纪稍长、留着胡须的男子,正背着手在帐篷里来回地走动着。而旁边坐着一位瘦高个,他抬头望着正来回走动的男子,有些着急地问:“姜司马,楚军侯已经去了这许久,怎么还不见回来?您说,这漳水亭侯,会收容我们弟兄吗?”
被称为姜司马的男子,停下脚步,对坐着的男子说道:“稍安勿躁,安心在这里等消息吧。楚歌和你我交情不浅,想必他一定会尽力为我们说好话的。”
姜司马姓姜名凡,乃是最受赵浮程涣信任的一名军司马,当初是他率领两千多强弩兵,经过一番血战,杀出了重围,逃进了附近的山里隐匿起来。直到最近得知韩湛起兵讨伐袁绍,并夺取了冀州,他才起了投奔的念头。但因为担心韩湛不肯接纳他们,于是他便与另外一名曲军侯陈曼,乔装改扮混入了冀州城,找到昔日的旧同僚楚歌,请他去谈谈韩湛的口风。
此刻见楚歌久久未归,他的心里比谁都着急,但在表面上,他还是竭力保持着淡定:“如果漳水亭侯不肯收容我等,等回到山里,就让弟兄们各自散去吧。”
“姜司马,”听到姜凡这么说,陈曼不禁急了,“将近两千号弟兄,一旦让他们散去的话,估计很多人就会因衣食无着而落草为寇。我们可是官兵,怎么能去做打家劫舍的贼寇呢?”
姜凡苦笑着反问道:“陈军侯,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安顿弟兄们吗?”
陈曼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们去投奔公孙瓒吧,虽说他兵强马壮,但看到我们这样一支人马,想必还是会收容的。”
“不行,坚决不行。”姜凡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陈曼的提议,“如果当初公孙瓒不和袁绍同时出兵夹攻冀州,韩府君怎么可能受人蒙蔽,让出冀州呢?”
两人正在为自己未来的前途而忧心忡忡时,忽然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楚歌探身进来,有些激动地对两人说道:“两位兄长,好消息,亭侯要见你们二位。”
“亭侯要见我们?!”听到楚歌这么说,姜凡先是一愣,随后试探地问:“不知亭侯可否愿意收留我等?”
“这还用说嘛,”楚歌笑容满面地说:“若他不肯收留的话,还会让我来请你们二位。快点收拾一下,速速随我去见亭侯。”
……
姜凡、陈曼随着楚歌来到了州牧府,进入了韩湛的书房。两人见到韩湛之后,立即噗通跪倒,口称:“强弩营军司马姜凡、军侯陈曼,参见漳水亭侯!”
韩湛见楚歌带来居然是两个人,不禁楞了片刻,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上前搀起二人说道:“姜司马、陈军侯不必多礼!”随后又向两人介绍:“这是裨将军赵云赵子龙!”
两人赶忙向赵云拱手行礼:“小的参见赵将军!”
众人重新入座后,韩湛望着姜凡问道:“姜司马,听说你的麾下有近两千弟兄,不知他们现在何处?如今天冷了,他们可有过冬的被服,粮食可够?”
韩湛的一连串提问,让姜凡心中的担忧化为了乌有,他连忙起身,感激涕零的说:“亭侯,您没有先问小的什么时候带兵来投,而是关心我们有没有过冬的被服和粮食,小的真是感激不尽。”
“姜司马言重了。”韩湛望着他,笑眯眯地说道:“你当初带着一帮弟兄杀出重围,宁可躲进山里,也不肯向袁贼低头,这一点就值得韩某万分钦佩。就是你不肯率人投奔于我,我也会为你们提供足够的过冬被服和粮食的。”
楚歌听到这里,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姜凡说韩湛已同意接纳他们,让他顺水推舟答应归顺即可。姜凡领会到了楚歌的用意,连忙用手拉了拉还坐在一旁的陈曼,随后再次跪倒在韩湛的面前:“小的恳求亭侯收留强弩营的弟兄们!”见姜凡跪下了,陈曼慌忙也跪在一旁。
韩湛和赵云对视一眼后,先前扶起姜凡,笑着对他说:“姜司马肯带人来投奔,韩某是求之不得。假如姜司马不嫌弃的话,还请你继续担任军司马一职,楚歌所部的强弩兵也划归你统辖,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姜凡听韩湛这么说,忍不住朝楚歌望了一眼,见对方笑着微微颔首,连忙朝韩湛弯腰拱手:“蒙主公不弃,姜凡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想到自己的手里忽然有了一支近三千人的强弩兵,韩湛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他连忙吩咐赵云:“子龙将军,你需尽快为姜司马他们安排好驻扎的区域,并为他们准备足够的被服和粮食。明白吗?”
当着众人的面,赵云没有和韩湛以兄弟相称,而是以下属的身份恭恭敬敬地答道:“末将领命!末将会尽快为姜司马他们安排好驻地,并准备好兵马所需的被服和粮食。”
见韩湛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姜凡再次朝他拱手说道:“既然主公已经为小的准备好了一切,小的这就返回山里,带着弟兄们星夜赶到冀州来。”
“姜司马,”看到姜凡和陈曼要走,赵云在后面问了一句:“不知你们的兵马,何时可以赶到冀州?”
“两日之内,”姜凡伸出两个手指:“两日之内,我们定能赶到冀州!”
第0133章 袁绍卷 土重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公孙瓒留下刘关张三人守广宗城,自己带着大军班师回幽州。接着,杜长、胡质所率领的黑山军攻克了任城,但令人遗憾的是,辛毗在城破之后化装逃跑了。
姜凡带着强弩兵来投后不久,荀彧也从涉国县来到冀州城,还带来了韩嫣、韩柄和梨花等人。涉国县如今是由花虎暂代县令一职;而对刘家忠心耿耿的孙梁,则出任涉国县的县尉。
在荀彧的努力下,朝廷已经认可了韩湛自领冀州牧一事;但自封为卫将军,却因为受到诸多大臣的竭力反对,而不得不作罢。
回到邺城的袁绍,一想到自己被韩湛和公孙瓒联手从冀州撵走,而且两个儿子也生死不明,心里就是怒火中烧。吩咐逢纪、审配等人召集魏郡各处兵马,准备反攻冀州。
沮授连忙劝说道:“主公,我军新败,宜静守以待天时,不可妄兴大兵,空有不利!”
一向和沮授不和的逢纪,乘机向袁绍进谗言:“主公兴兵讨伐韩家小儿,沮授何出如此不详之语,莫非他与韩家小儿暗中有勾结?”
袁绍正在伤心两个儿子的生死不明,听到逢纪这么说,顿时勃然大怒,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堂外喊道:“来人啊!”
随着喊声,从堂外进来了两名顶盔掼甲的亲兵。袁绍用手一指沮授,怒气冲冲地说:“将逢纪给我拖出去斩了。”两名亲兵答应一声,上前从左右各抓住沮授的一只手臂,就准备朝外面拖。
“且慢!”辛评见袁绍要杀沮授,连忙叫住了亲兵,向袁绍求情说:“主公,沮监军劝阻主公不要出兵,也是一番好意,还请主公不要怪罪他。”
荀谌在冀州时,和沮授的交情不浅,看到袁绍要杀沮授,他自然也要出来求情:“主公,请你饶沮监军一命吧!”
见自己信任的两位谋士,都在为沮授求情,袁绍知道沮授是杀不成了,但就这样放过他,心里也不乐意,便吩咐两名亲兵:“将他押入大牢,待我破了韩家小儿和公孙瓒,再将他明正典刑。”
劝阻出兵的沮授被关进了大牢,堂上就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了。逢纪、审配、辛评等人,都持袁绍的令箭,去调集魏郡各处的兵马。
十日之后,来自魏郡各处的兵马云集邺城,居然有十万之众。袁绍留下辛评、荀谌二人守城,自己亲率大军,直奔馆陶而去。
馆陶的守将是校尉高览,他听说袁绍的大军来犯,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边安排人手往城墙上搬运滚木礌石、灰**子,一边给韩湛写了一封求援信,派自己的心腹带上书信快马加鞭地赶往冀州。
…………
袁绍兵临馆陶城下的时候,韩湛正召集自己手下的一帮文臣武将,在州牧府内议事。如今冀州大半已落入他的掌握中,他召集大伙儿议事的主题,就是讨论如何实行一系列政策,来恢复经济生产和社会秩序,扩大屯田、兴修水利、奖励农桑、安置流亡人口等等,从而使刚刚经历过战事的冀州渐趋稳定、经济出现转机。
正当荀彧在阐述自己的看法时,罗布忽然从外面急匆匆地闯进来,他单膝在韩湛的面前跪下,抱拳行礼:“启禀主公,馆陶守将高览校尉派人前来送信。”
韩湛见议事被打断,本来心里很不高兴的,但听说是高览派人来送信,猜想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吩咐道:“速传信使上堂。”
罗布很快就从外面带进来一名风尘仆仆的队率,队率双手捧着一封信,单膝跪在韩湛的面前,大声地说:“启禀主公,袁绍尽起魏郡大军,围攻馆陶。高校尉恐我军兵微将寡,难以抵抗袁绍大军,便派小的星夜前来冀州,向主公求援!”
罗布从队率的手里接过了书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韩湛。韩湛快速地浏览完书信上的内容后,将信往桌案上一放,随后对堂下的文武说道:“诸位,袁绍为了报杀子之仇,尽起魏郡大军,围攻馆陶。馆陶城内只有五千兵马,而袁绍的大军则有十万余人,如果我们不尽快去救援的话,估计城池就守不住了。”
十万大军,听到这个数字时,堂下的众文武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虽说从涉国县出兵到现在,也有了几万大军,但和袁绍相比,人数上还是处于绝对的劣势。韩湛把目光投向了郭嘉,想听听他有什么看法,心里还在暗想,他不会现在就提出那个著名的“十胜十败”的观点吧?
谁知郭嘉还没说话,田丰先站了出来:“主公,既然袁绍是打着为子复仇的旗号兴兵,那我们只需将二子归还予他,他没有了借口,势必就会退兵。”
“袁贼不甘心被我们取了冀州,就算归还了袁谭、袁熙二人,他依旧会继续攻打我们的城池。”田丰的话刚说完,赵云便从队列中站出来,对韩湛说道:“主公,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袁贼起兵来犯,我们也不能示弱。云愿领兵前去迎敌。”
“还有俺!”典韦不甘示弱地接着说:“俺也愿意领兵,与赵将军一道,将袁绍的大军杀得片甲不归。”
韩湛等赵云他们说完后,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后,接着问道:“不知谁还有不同的看法?”
“启禀主公,”荀攸从队列中走出,躬身向韩湛施礼:“袁军虽多,不足惧也。我军皆精锐之士,无不以一当十。”
荀攸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荀彧也从队列中走出:“袁军虽众,然勇猛不及我军;而且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众多,袁军利在急战。而我军粮草充沛,只需坚守不出,时日一长,袁绍大军自然不战自败。”
“奉孝,”在这么多部下里,韩湛最想听到的还是郭嘉的意见,因此他最后问郭嘉:“不知你有什么办法可退袁军?”
“回主公的话,”郭嘉从队列里走出,恭恭敬敬地说:“袁绍虽然兵多,但都是一群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我们足以战而胜之。”
听到郭嘉这么说,韩湛顿时有了信心,他立即起身开始发号施令:“奉孝、公达~!”
“属下在!”郭嘉、荀攸二人连忙上前答话。
“你们随我一同出征,为我出谋划策!”
“属下遵命!”
等两人退回队列后,韩湛又接着喊道:“荀长史、田别驾!”
刚刚被任命为冀州长史的荀彧,和别驾田丰慌忙出列,异口同声地答道:“属下在!”
“你们二人留在城中,协助守御冀州城,同时为出征大军提供粮草!”
“子龙、典韦、汉升、夏侯兰!”
被韩湛点到名字的将领齐齐出列,整齐地答道:“末将在!”
“两日后,本侯将亲率骑兵三千、强弩兵三千,以及步卒一万,赶往馆陶救援高览,你们四人随本侯出阵!”
“末将谨遵将令!”四人同时答道。
韩湛最后将目光转向了站在队列里的张郃,笑着对他说:“儁乂将军!”
张郃见韩湛已分配完了人手,自己不曾被列入出征人员之中,猜到留下来守城的人就是自己。听到韩湛在叫自己,连忙出列答道:“末将在!”
“儁乂将军,我给你留下五千兵马坚守冀州城。”为了引起张郃的重视,他还特意强调:“冀州城的防务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有失。一旦冀州有失,我们的大军就会因为缺粮和后路被切断而崩溃,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张郃表情凝重地回答说:“请主公放心,只要张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冀州出半点差池。”
…………
袁绍的大军在馆陶城外驻扎下来后,就立即派逢纪去城里劝说高览,企图不费一兵一卒,就夺取馆陶。逢纪接到袁绍的命令,立即带着十几名从骑,朝着馆陶城而来。
馆陶城头执勤的兵士,见有一小队人马,从袁军的营地里出来,连忙去禀告了队率。队率来到城头时,正好逢纪也到了护城河边。队率高声地喊道:“来人止步,再若往前一步,我们就放箭了!”
警告完逢纪后,队率冲周围喊了一声:“弓箭手准备!”
随着他的号令,站在城头的二十几名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逢纪一行。
逢纪仰头望着城头,大声的说:“你速速去禀报你家高校尉,说邟乡侯麾下长史逢纪要见他,让他立即打开城门让我进去。”
听说下面的人是逢纪,城上的队率连忙命令弓箭手放下了弓箭,随后吩咐一名兵士,赶去向高览报讯。等兵士离开后,他伏在城垛上冲下面喊道:“逢长史请稍候片刻,我已经派人去请我家校尉了,他很快就来。”
高览听说逢纪来了,连忙命人通知城头上的那名队率,打开城门让逢纪进来。
队率听到属下的回报后,立即大声地吩咐:“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看到吊桥缓缓放下,城门也打开了,逢纪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高览,兵不血刃地拿下馆陶。
逢纪在队率的引导下,来到了高览所在的府邸。他一看到顶盔掼甲的高览,就满脸堆笑地走过去,同时高声地招呼道:“高校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原来是逢长史啊。”高览昔日在冀州城时,曾经多次和逢纪打过招呼,自然是认识对方,他客气的问:“不知长史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见高览对自己笑脸相迎,逢纪感觉说服高览的几率更高了,他故作神秘地说:“逢纪此来,乃是为了救校尉的性命!”
“救高某的性命?”高览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长史何出此言?”
“高校尉难道没看到城外的大军吗?”逢纪自觉有袁绍的大军在后面给自己撑腰壮胆,因此底气十足地说:“我家主公亲率十万大军到此,对馆陶城势在必得。如果高校尉识时务,倒戈相向,将来不失荣华富贵;若是要负隅顽抗,我们大军所到之处,一切皆为齑粉。”
高览听完后,冷笑了一声,随后反问道:“逢长史的话说完了?”
逢纪听高览这么说,先是一愣,但他很快就明白,高览根本没有投降的想法。不过他依旧心有不甘地说:“高校尉,如今双方兵力众寡悬殊,若我家主公攻城的话,最多两三个时辰,就能破城而入,逢某还请高校尉三思,前往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悔之晚矣。”
高览正色说道:“高某本是韩府君的属下,但由于冀州被袁车骑巧取豪夺,高某才暂时屈身于他的麾下。如今韩府君的公子漳水亭侯,已重新夺回了冀州,高某自然要为旧主效力。逢长史的一番好意,高某谢过!若袁车骑执意要攻城,高某也愿意奉陪到底。”说完,吩咐人将逢纪一行送出了城池。
袁绍听完逢纪的回报后,顿时恼羞成怒,立即吩咐颜良文丑两人:“你二人更领兵一万,同时从馆陶的东面和西面发起攻击,务必要在天黑前拿下城池。”
“末将领命!”颜良文丑答应一声,出帐点兵去了。
至于馆陶的城南,则由袁绍亲率大军攻打。而北门,却只派出一些探马进行监视,以便能及时地发现城内守军的突围行动。
但袁绍低估了高览守城的能力,不管是他亲自监督的城南,还是颜良文丑负责的城东和城西,连着攻了两天,兵士死伤狼藉,但根本连城墙都没有攻上去。
见馆陶久攻不下,袁绍在大帐里大发雷霆,他冲着逢纪、审配等人怒吼道:“一群废物,十万大军攻打一座只有五千把守的城池,死伤超过了七千人,可连城墙都没有爬上去,你们简直是一群废物。”
第0134章 援兵赶到
逢纪等袁绍发完火之后,连忙出列说道:“主公,纪前日空往馆陶,未得成功,身怀惭愧。今愿舍身再往,劝说高览归降主公。”
听逢纪这么一说,袁绍顿时转怒为喜:“高览乃猛将也,若能得他效力,何惧韩家小儿。元图,你速速前往馆陶,以利害说之,务必劝说高览归顺于我。”
高览由于袁军攻城,连着两天都没合眼。刚在城楼里躺了一会儿,就有部下来报:“启禀校尉,袁绍麾下长史逢纪在城下求见。”
听说逢纪又来,高览连忙起身跟着部下来到了城墙之上,扶着垛口朝下面望去,只见逢纪单人匹马停在护城河对面,便高声地问:“元图先生,不知今日到此,所为何事啊?”
逢纪听到城墙上传来了高览的声音,连忙仰头大声地说道:“高校尉,听吾一句忠言:汝据守一座孤城,手下不过数千兵士,如何抗拒邟乡侯的十万之众?今天若是不降,将来必追悔莫及。愿高校尉思之。”
逢纪在城下所说的这番话,还是让城上的不少守军动了心,别看这两日杀伤了袁军七千余人,但城里的守军伤亡近两千人。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高览的身上,想看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高览见逢纪的一番话,让自己的部下军心动摇,不由勃然大怒,他张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逢纪,大声说:“高某心意已决,汝不必再言。速速退去,否则休怪高某手里的弓箭无情。”
别看逢纪刚刚说话时嗓门洪亮,其实不过是色厉内荏,见城头上的高览用箭瞄准了自己,深怕对方真的放箭,连忙拨转马头朝营寨的方向逃去。
看到逢纪离开,高览放下了手里的弓箭,心里暗叹一口气,说道:“主公,要是你的援兵再不来的话,这个馆陶城可能就守不住了。”
…………
逢纪回到营中,将高览不肯归降的事情,向袁绍禀报。袁绍听后大怒,“匹夫无礼太甚,以为袁某拿不下这座城池吗?”随后他问审配,“正南,根据你的判断,馆陶城里还有多少守军?”
“回主公的话,”审配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虽说我军伤亡逾七千,但馆陶城内的守军伤亡也不小。属下估计最多还有三千人。”
袁绍听后冷笑道:“区区三千兵马,安能抵挡我的十万大军。颜良,立即整治兵马,趁他救兵尚未来到,火速攻之!”
颜良答应一声,点起本部兵马,再次前去攻城。不过他这次的进攻方向,不再是城东,而是袁绍这两日亲自率军攻打的城南。
看到馆陶城下的残破攻城器械和人马的尸体,颜良吸取了前两日进攻失败的教训,采用步步为营的战术,让大军一步步地向城墙逼近。几百名刀盾手在距离城墙三十步的地方停下,竖起了半人多高的举盾,而弓箭手则躲在盾牌后面,朝城墙上射箭。
见到城头的守军,被密集的箭支压制得不敢冒头,颜良又命令步兵出击。随着他的号令,无数抬着云梯的兵士,从刀盾兵让开的通道冲了出去。一什袁兵抬着一架云梯冲到城墙下,七手八脚地架在城墙之上。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在下面扶着梯子,剩下几名身手敏捷的兵士,在什长的带领下,沿着云梯朝上攀爬。
城墙上的一名队率,看到一架云梯靠在了城墙上,几名袁军正顺着云梯往上爬,刚站直身体,还没来得及招呼部下投掷滚木礌石,就被一支从垛口射来的箭射中了咽喉,捂住脖子就仰面倒下了。旁边的一名兵士看到他倒下,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救护,却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
“刀盾手,用盾牌挡住袁兵的弓箭!”站在城门楼上的高览,见到城下箭如飞蝗,让自己的部下躲在垛堞后面不敢露面,连忙大声喊道:“长枪兵,准备近战!”
城下的弓箭手连着射了十几支箭后,手臂酸疼,放箭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对城头守军的威胁也大大地减少。不过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云梯搭在了城墙上,数以百计的袁兵,正沿着云梯朝上攀爬。
看到城下的弓箭没有那么密集,又有刀盾手用盾牌挡住零星飞来的箭支,城头上的守军纷纷站起身,朝正在攀爬的袁兵投掷滚木礌石,将他们从云梯上砸下去。对那些攀上垛口的袁兵,则用长枪将他们捅下去。
袁绍带着一帮手下来到了颜良所在的位置,冷冷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回禀主公。”正在指挥攻城的颜良,见袁绍来了,连忙向他禀报说:“守军打得很顽强,我军伤亡不小。”
看着城墙下越堆越多的尸体,以及那些正在惨叫的伤者,袁绍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高览的抵抗会如此顽强,以至于让自己在馆陶这里折损了这么多的兵马。
审配凑近他的身边,低声地说:“主公,属下仔细观察过了,高览可能将大多数人马都部署在城南方向。此刻城池的另外三面空虚,我们不如分兵去攻打那里?”
对于审配的建议,袁绍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下来。他叫过文丑,吩咐道:“文丑,你引一万兵马去攻打城西,就算不能攻下来,也要将守军牵制住,使他们抽不出人手来增援高览。”
“末将领命!”文丑答应一声,拨马就回营召集兵马去了。
“正南,”等文丑一离开,袁绍又对审配说:“你也引一万兵马,去攻打城东,务必是高览首尾不能相顾。”
“属下领命。”审配答应一声,也回营调兵去了。
经过两日的苦战,馆陶城里的守军剩下不到三千余人,其中一千人部署在城南方向,另外两千则由三名军司马率领,分别布置在城东、城西以及城北方向。虽然高览组织了几千民壮助战,但兵力和袁绍相比,依旧是众寡悬殊。
没有经过巡逻的民壮,看到城下箭如飞蝗时,纷纷四散奔逃,看管他们的官兵连着杀了十几个人,才制止住了这种溃逃之势,并将他们重新押上了城头。不过让他们和冲上城头的袁兵近战,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让他们负责搬运滚木礌石,和救治伤员。
面对颜良的凶猛攻势,高览赶到有些吃力,正打算命人将城东、城西两个方向的人马调过来助战。却看到一名部下急匆匆地跑过来,在面前单膝跪下,神情慌张地禀告说:“启禀校尉,袁军大将文丑领一万人马,正在攻打城西。”
“报~!”高览刚接到了城西军情紧急的报告,又有一名小校冲过来报告说:“启禀校尉,袁军审配部正在攻打城东,军司马手里兵力不足,特命我来搬取救兵。”
高览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二人回去告诉你们的军司马,我这里的形势也很危险,一个人也抽不出。让他们无论如何要守住,如果城池被攻破,就提头来见!”
听完高览如此严厉的命令,两名小校答应一声,随后一路小跑地朝城东、城西跑去,准备将高览的命令,转达给自己的军司马。
城南方向,由于有高览亲自坐镇,虽然颜良的攻势凶猛,但还能堪堪挡住。在城东方向指挥攻城的审配,只是为了牵制高览的兵力,并没有真正想破城,因此他们是雷声大雨点小,打了一个多时辰,依旧在护城河边缘转悠。
而城西方向的文丑,见自己的部下在攻城时伤亡累累,顿时打出了火气。他不顾自身的安全,亲冒矢石,沿着云梯攀上了城墙。守城的军司马见文丑冲上了城墙,连忙带着五六名部下,挥着兵器冲了过来,企图将文丑赶下城墙。
战了不到三个回合,文丑手里的长枪便洞穿了军司马的胸膛,随后朝空中一挑,将他的尸首抛下了城墙。见文丑如此凶猛,围攻他的兵士都惊呆了。好在有一名屯长临危不乱,指挥这七八名弓箭手朝文丑射箭,并让十名长枪兵以伍为单位,对文丑展开攻击。
文丑虽然武艺高强,但在长枪兵和弓箭手的远近夹攻中,显得有些应接不暇。两名袁军兵士从垛口跳进来,没等他们靠近文丑的身边,便被乱箭射死,身体往后一仰,直接栽下了城头,将站在下面的几名袁兵砸得骨断筋折。
见占不到任何便宜,文丑只能站上了垛口,挥枪挑飞了射来的几支冷箭,又荡开了两支刺来的长枪,转身跳下了城墙。幸好下面对着的尸首不少,他在落地时没有受伤。
就在馆陶城岌岌可危之际,黄忠率领的三千骑兵,距离城池不过三十余里。派出的探马飞奔来报:“启禀黄校尉,袁军正在前方攻打馆陶。”
听说城池还没有失守,黄忠长松一口气,他吩咐探马去向韩湛报告后,转身冲着部下喊道:“弟兄们,随我来!”领着三千骑兵,直奔馆陶而去。
黄忠带着骑兵直奔城东,他选择这一方向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这一片地势平坦,便于骑兵的驰骋。他没想到在阴差阳错之下,他的选择居然挽救了馆陶城。
攻打馆陶城东的审配率领的部队,他根本就无心攻城,之所以率兵在城下鼓噪,无非是为了吸引守军的注意,使他们无法分出兵力去支援形势危急的城南或城西。担任如果其它两个方向破城,他也会变佯攻为强攻,到城里去分一杯羹。
当城北逃过来的探马向他禀报,说有大队骑兵,正朝着城东方向冲来时,把他吓坏了。审配连忙命人收拢部队,准备已经正朝自己冲过来的马队。
黄忠看到馆陶城东居然有大股的袁军兵马,虽然不免有些吃惊,但看清楚对方已经陷入一片慌乱,顿时大喜过望,他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大刀,向前猛地一挥:“随我杀~!”
“杀啊~!”他身后的三千骑兵轰然响应,以无可阻挡的气势朝远处的袁军席卷而去。
审配的部下还没来得及完成布阵,黄忠的骑兵已经冲进了他们的队伍。马匹巨大的冲击力,将无数人撞得腾空飞起,在空中飞行一段距离后,又重重地落下,砸倒一片兵士。骑兵在袁军队列里,挥舞着刀枪劈砍、挑刺,杀得袁军四散奔逃。
看到对方的骑兵来势凶猛,审配的心里明白,就算自己人多,也没法挡住他们,连忙拨马就走。见审配都跑了,他周围的亲兵也跟着跑;远处的兵士见大旗都在朝后面跑,哪里还有心思恋战,也跟着朝后方跑。
黄忠见敌人已阵型打乱,便率领骑兵以严整的队形,不断地发起冲进,迫使他们向城南方向逃去。
站在城墙上的军司马,见到袁军狼奔豕突的样子,不禁长松一口气,他知道失去了建制的部队,根本无法挡住骑兵的冲击。他留下两百人在此继续看守,然后带着剩下的人,沿着城墙朝城南方向跑去。
高览此时也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袁军兵士已几次冲上了城墙,随后最后被自己带人打了下去,但城上的守军也越打越少。他悲观地想道,最多再过两炷香的时间,城池就会失守,到时自己只能战死在此。
正当他悲观绝望时,忽然有一名兵士高声喊道:“援兵来了,我们的援兵来了!”他一边喊还一边用手指着东面。
高览顺着他手指的防线望去,只见大股的袁军步卒,正在一支精锐骑兵的驱赶下,如潮水般地向袁绍、颜良所在的位置冲去。而颜良的部队正在全力攻城,忽然有一支溃兵从旁边冲出来,顿时便将他们的阵脚冲乱。
逢纪见势不妙,连忙一把抓住了袁绍的马缰,大声地说道:“主公,此处不完全,快点随属下来。”说完,和几名亲兵裹挟着袁绍就朝大营的方向奔去。
第0135章 提前出兵的原因
看到袁绍的大纛旗朝后退却,而韩家军的骑兵又在冲阵,正在攻城的部队顿时阵脚大乱,大家争先恐后地朝远处的大营跑去,颜良连着斩杀了几名逃兵,试图稳住阵脚,但架不住越来越多的逃兵,他们的逃跑引发了更大的溃逃,连颜良被人群裹挟着向后撤退。
黄忠击溃了城南的袁军后,又率军赶往城西攻打文丑军,以解馆陶之围。城头上的高览,见攻城的袁军已潮水般退了下来,便留下一百兵士和诸多民壮,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赶往城西方向救援。
黄忠的骑兵赶到城西后,将文丑军的队列冲得七零八落。文丑上次在峡谷遇伏时,就曾经和黄忠交过手,打了半天没分出胜负不说,还把大公子袁谭丢了,以至于到现在都不知他的生死。此刻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大吼一声,挥舞着手里的长枪就冲了过来。
别看文丑在攻城时,大量地消耗了自己的体力,黄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带着人马长途奔袭,又从城东按顺时针的方向杀到了城西,体力也有所不支,因此两人站在一块时,依旧是迟迟分不出胜负。
站在城头的高览,见城下的黄忠和文丑打得难解难分,深怕袁军又卷土重来,连忙带人准备出城助战,但走了几步,发现提在手里的大刀,已几日的血战中卷刃,无法再用。他将大刀往地上一扔,吩咐旁边的亲兵:“来人啊,给我抬枪备马,我要出城助战。”
高悬的吊桥放了下来,紧闭的城门也打开了,高览率领五百多兵士杀出了城里。城外的文丑军在骑兵的反复冲杀下,早就成为了强弩之末,而此刻冲出城的高览,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自己的部下兵败如山倒,文丑也无心恋战,挥枪逼退了黄忠后,拨马落荒而逃。黄忠与高览合兵一处,重新进入了馆陶之类。
在回城的途中,高览好奇地问黄忠:“黄校尉,不知主公的大军何时可以到达?”
“主公的大军,明日清晨才出发,最快要三日之后,才能赶到馆陶”黄忠回答说:“他担心馆陶的兵少,无法抵挡袁绍的十万大军,便命我率骑兵星夜前来支援。”
高览笑着问道:“黄校尉,不知主公此次带来了多少人马?”
“步卒一万,强弩兵三千,再加上我的三千骑兵。”黄忠手抚着胡须说道:“马步军共一万六千人。”
听到黄忠所说的兵马人数后,高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虽说袁绍近期折损了不少的人马,但各处兵马加起来至少还有八万,而援兵只有一万六千人,等于是要以一当五。
黄忠看到高览的表情,立即猜到他心里在担心什么,连忙对他说道:“高校尉莫要担心,别看主公的兵马少,但要打败袁绍,据黄某推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好,那就好!”高览听黄忠这么说,立即联想起当初去攻打广平城的途中,遇到韩湛引三千兵马来迎战的往事,既然当时都敢用三千来对一万,那么如今用一万六打八万,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想到这里,高览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落回了肚子里。
袁绍攻城的兵马,遭到了黄忠的突袭,被打得四散奔逃,但由于黄忠兵马太少,又需要在不同的地点作战,因此给袁军的杀伤有限。袁绍收容溃兵,攻城的三万人马,居然回来了两万一千多人。
看到出战的兵马,只损失了三成,众人都大松了一口气。逢纪对袁绍说:“主公,别看到我们今日被韩家小儿的援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如果纪没有估计错误的话,援军人数太少,不敢与我军正面硬撼,只能退守城中。我们明日可再兵分三路,同时攻打馆陶的东、南、北三面,他们的兵力有限,一定挡不住我军的强攻,破城指日可待。”
“主公且慢!”荀谌看到袁绍被逢纪说动了,连忙劝说道:“我军虽众,但大多将士并未归心,攻城掠地之际,战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后将军袁公路兵多将广,我们不如向他求援,请他派兵马来增援我们吧!”
虽说袁绍和袁术是兄弟,但由于袁术在袁绍夺取冀州后,曾经派人前来找他索取千匹好马,谁知却被袁绍拒绝了。为了这事,兄弟二人反目为仇。荀谌认为此刻是让两兄弟重修旧好的最佳时机,因此便向袁绍提出了这个建议。
没想到袁绍听后,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我已与他恩断义绝,友若,向他求援之事不必再提。”他扭头问逢纪,“元图,我们还有何处兵马可以调集?”
“回主公的话,”逢纪连忙欠身回答说:“渤海郡如今在小公子和许攸许子远的掌握之中,还可以拼凑出八万兵马。不过通往那里的道路,已经被公孙瓒截断,我们无法派人前去与他们取得联系。”
“该死的公孙瓒。”袁绍在面前的桌案上重重地捶了一拳,恨恨地说:“若不是他兴兵来犯,韩家小儿怎么可能趁虚而入,夺我冀州杀我二子?”他在发火时,俨然忘记了,要不是他背信弃义,不肯分冀州的土地给公孙瓒,还派人杀了前来联络的公孙越,公孙瓒怎么可能会向他开战?
辛评在一旁听了半天,插嘴说:“主公,属下观察过这几日的战事,发现我军之所以迟迟无法攻入馆陶,并非将士们不肯用命,乃是攻城器械不足。”
逢纪听到这里,立即开口反驳说:“仲治此言差矣,我军这几日攻城,用了云梯和冲车,但俱被高览所破,还有什么攻城器械可用?”
“今日我与主公在城下观战,”辛评继续说道:“发现我军在进攻之初,曾经用弓箭压制住了城上的守军。如果我军在明日进攻时,用井阑来压制城墙上的守军,那么我们的兵士一定能顺利登城。”
“仲治,你别忘了,还有馆陶城外的护城河。”逢纪皱着眉头说:“每次我们过护城河,就要伤亡不少的兵士。”
审配提议说:“我们可以派人担土填河,只要填平了护城河,我们的兵士就能直接冲到城墙下。”
“担土填河,一是耗时,二是城上的弓箭、滚木礌石都能给我们的兵士造成不小的伤亡。”辛评摇着头说:“你们可还记得,在界桥时,公孙瓒大军攻寨时,就使用了飞桥。这种飞桥制作简单,用两根长圆木,上面钉上木板,下面再安两个轮子,使用时搭在护城河上,就是一座简易的壕桥。”
“仲治先生。”别看颜良有勇无谋,但听到辛评介绍这些攻城器械时,他却听得特别仔细。等辛评一说完,他连忙追问道:“还有什么别的攻城器械吗?”
“还有投石车。”辛评深怕颜良不知道投石车是什么样的,还专门向他介绍说:“结构也很简单,一根巨大的长木,固定在一个架子上,长端是用皮套或木筐装载的石块,短端系上几十根绳索。但命令下达时,有几十人同时拉动绳索,将石块抛出去……”
听完辛评的介绍,颜良脸上的肌肉不禁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仲治先生,一台投石机要几十名兵士操作,不知在攻城时,能派上什么用处?”
辛评听到颜良的这个问题,迟疑了片刻,随后说道:“秦军大将李信攻楚,楚军秘密准备了大批投石车,当秦军渡河时,突然同时发射,无数尖利的石块向乌云般砸向秦军,导致二十万秦军全面溃败。”
“仲治,”袁绍听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如果攻城时,我们用投石车朝城墙上发射,定可打得守军无处藏身;再加上井阑的配合,我们必能攻克馆陶。”
辛评虽然能力比沮授稍逊,不过他的政治智慧却是极高,他迟迟没有向颜良说明投石车的用处,却有意提到了楚军打败秦军的陈年往事,就是想引起袁绍的注意。同样的事情,由袁绍亲口说出,比自己提建议的效果要好得多。
“主公英明。”辛评连忙拱手施礼:“属下刚刚想到这种战术,没想到主公却早已成竹在胸,看来夺取馆陶是指日可待。”
听到辛评的奉承,袁绍不禁笑逐颜开,他想了想,在器械不完整的情况下,继续攻打馆陶,只能徒增伤亡,因此他宣布:“明日暂停攻打馆陶,各营抓紧时间赶制各种攻城器械,等器械齐备后,再一举夺取馆陶。”
…………
韩湛的出兵时间,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天,而骑兵则是当天就出发了。
他之所以会提前出兵,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自从梨花和韩嫣、韩柄等人来到冀州后,他就体会到家宅不宁的感觉。
梨花在州牧府里见到有两名绝色歌姬时,脸色就格外难看。特别是发现翡翠已非完璧,而且还是韩湛经手的,态度就变得更加恶劣了。每天给韩湛喝的茶水都是冰凉的;吃的饭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至于暖被窝,从她来到冀州后,翡翠、阿暖二人就不能再踏入韩湛的房间半步。
韩湛明知道梨花在处处针对自己,但拿她又无可奈何,毕竟别人是侍候自己多年的老人,从涉国县出兵前夜,别人都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都什么事情没发生。而自己来到冀州没多久,居然收了两名绝色歌姬入房,甚至还和其中一人享了鱼水之欢。梨花又不是木头人,在这种情况下,不生自己的气才怪了。
韩湛本来想两天后出兵,谁知一进后院,就看到梨花正在院子训翡翠和阿暖二人,说公子还在守孝期间,你们居然敢穿得花枝招展,是不是想陷公子于不忠不孝?
翡翠和阿暖被吓坏了,连忙噗通一声跪在了梨花的面前,连连磕头。特别是翡翠,连声说道:“请梨花姑娘息怒,不要与奴家一般见识,奴家这就回房换衣服。”
韩湛躲在一旁没敢吱声,等翡翠和阿暖离开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梨花的身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并叫了一声:“梨花!”
梨花被吓了一跳,扭头看清楚是韩湛时,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但很快她就板着脸说:“公子,你回来了!”
“是啊是啊,本侯回来了。”韩湛关切地说:“梨花,院子里太冷,小心别冻着了,还是快点回屋去吧。”
梨花也是个聪明人,她从韩湛出现的时间来判断,猜到他肯定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公子,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韩湛故意装糊涂地说:“除了国色天香的梨花外,我什么都没看到?”
梨花被韩湛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她噗嗤一笑,随后反问道:“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她们太严厉了?”
“没有没有,”韩湛立即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道:“一点都不严厉,她们本来就不对,大家的身上都是麻衣孝服,凭什么她们穿得花枝招展,该骂该骂!”
“公子,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梨花巧笑盈盈的问道。
“没错,真心话,”韩湛拍着胸脯说:“在梨花面前,本公子一向只说真话,从来不说假话。”
“既然公子说,从来不在梨花面前说假话。”梨花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但不知公子什么时候能和梨花圆房啊?今晚行吗?”
听了这话,韩湛差点一个跟斗栽倒在地上,如果是几个月前,和梨花圆房就圆房,没啥了不起。可这丫头片子这几天一直没给自己好脸色看,要是今晚和她圆房,非被她榨干了不可。想到这里,他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说道:“本公子忽然想起,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完,梨花你先回房去吧。”说完,他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望着韩湛匆匆离去的背影,梨花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她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哼,胆小鬼!”说完,也转身回房了。
韩湛回到大厅,诸文武都已离去,只剩下罗布一人。他连忙将罗布叫到面前,吩咐道:“罗布,你立即到军营去告诉黄校尉,让他的骑兵连夜赶往馆陶;还有,再告诉赵将军,大军提前一天出发。”
就在罗布答应一声,准备离开后,他又叫住了对方,说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军营。对了,罗布,待会儿你派人回来告诉补丁,说本侯为了适应军营的生活,这两天就待在军营不回府了。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