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故人来访
韩湛命令木匠所打造的桌椅板凳,只分配给了自己重要文臣武将,而朝中重臣却一个都没给。赵云听到韩湛的安排之后,还好奇地问:“二弟,如此适用的桌椅板凳,照理说要进行推广的,莫过于让朝中大臣试用。只要他们觉得好,那么很快就能推行天下。”
韩湛等赵云一说完,便摆着手说:“大哥有所不知,小弟是有意如此。假如桌椅板凳一打造出来,就送给朝中文武,他们对这种东西一定很排斥,会认为是奇巧淫技,不光不会推广,反而会使绊子。如今小弟只给冀州重要的文武使用,就会引起那些大臣们的好奇心。”
赵云觉得韩湛时常会冒出一些稀奇的想法,因为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做一个安静尔等聆听着。只听韩湛继续说:“朝中大臣与我冀州文武交好的不在少数,若是他们在好友的家中亲身提议过桌椅板凳的好处后,就会来见小弟,希望能从小弟这里得到这种新型的桌椅板凳……”
当然,韩湛给赵云说了这么一大通废话的真实目地,还是为了把这些新发明的桌椅板凳拿来卖钱。如今能生产这些家具的木匠,都在韩湛的控制之中,只要找一个善于经商的人来负责销售的话,一定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对于韩湛打算利用桌椅板凳来大赚一笔的想法,赵云倒是不反对,因为如今的兵马人数越来越多,假如不多开源的话,哪里有钱来养这些兵呢?假如长时间欠饷,不管有可能导致兵士们哗变,同时他们还会祸害百姓。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想尽一切办法赚钱,是非常有必要的。
赵云等韩湛说完后,若有所思地说:“二弟啊,你要想用这些家具来卖钱,就必须找几个懂经商的商贾来帮我们。可是在目前为止,在冀州最可靠的商贾,就只有胡茶一人。以为兄看来,他卖点酒倒卖点粮食还行,让他来负责卖家具,恐怕还是力有不逮。”
两人正说着话,罗布忽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他来到了韩湛的身边,俯下身子,凑近耳边说道:“启禀主公,外面有两人求见。”
听说有人求见,韩湛有些心不在焉地问:“是哪位朝中大臣,要来见本侯啊?”
“回主公的话,不是朝中大臣,也不是冀州文武。而是……”说到这里时,罗布迟疑了片刻,随后补充说:“看起来像两名商贾。”
得知府外有商贾求见,韩湛微微蹙了蹙眉头,问道:“他们可曾说姓甚名谁啊?”
“一人说他姓张,一人姓苏。”
“张世平和苏双?”韩湛听罗布说出姓氏后,脑子里立即冒出了两个名字,他不禁喜出望外,连忙吩咐罗布:“快快有请!”
赵云看到罗布走出议事厅后,有些纳闷地问:“二弟,你莫非认识这两名商贾不成?”
韩湛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假如小弟没有猜错的话,来的应该是张世平和他的结拜兄弟苏双。两人是贩马的,假如他们能为本侯效力,那么军中的马匹就不用发愁了。”
赵云一直觉得军中的骑兵人数有限,到现在勉强有万人,假如能得到更多的马匹,就以为着可以扩充骑兵的规模。他面带笑容的问韩湛:“不知二弟是在何处结识这两位贩马之人的?”
“去黑山的路上。”韩湛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在赵云的面前提起过两人,想将自己在去黑山的路上,如何遇到张世平,又如何杀了真定太守杨登志,救出了苏双一事,向赵云源源本本地讲了一遍。最后,他有些纳闷的说:“当初苏双获救之后,郎中明明说他已经回天乏术了,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他遇到了懂得起死回生的神医么?”
韩湛刚讲完结识张世平的经过,罗布就带着两人从外面进来,向韩湛禀报说:“启禀主公,人已经带到了!”
罗布身后的两人慌忙下跪,向韩湛行礼:“参加韩府君!”
“免礼!”
等两人抬起头,韩湛看清楚其中一人果然是张世平,而他身旁的年轻人,虽说和苏双有几分相似,但却明显不是苏双。于是韩湛指着年轻人问张世平:“张庄主,不知这位是……?”
“回府君的话,此乃苏双的幼弟苏议。”张世平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因苏双卧床不起,听说小人打算前来拜访府君,便让他的幼弟苏议随小人一同前来邺城,拜见府君。”
韩湛看到苏议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和苏双相比,皮肤很白净,看样子是没有到塞外去贩过马。他把目光重新移到了张世平的身上后,问道:“张庄主,不知你此次来邺都见本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府君对小人和小人的恩情,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保万一。”张世平有些拘谨地说:“因此小人和苏双商议之后,打算把贩进中原的马匹,都卖给府君。”
“如此甚好。”韩湛见张世平所说的,和自己事先的分析完全一致,不禁有些得意地看了赵云一眼。笑着对张世平说:“张庄主,放心吧,若是你肯将塞外的马匹贩到冀州来,本侯一定不会亏待你。”
有了张世平的协助,未来数年内的战马问题倒是解决了,可是自己要想赚钱的话,还必须另外寻找懂得经商的人,因此韩湛又问张世平:“张庄主,除了马匹之外,本侯还想贩卖一些别的东西,不知你能否给本侯找几个善于经商之人?”
韩湛原以为自己的提议,会让张世平为难。谁知对方听完自己的话之后,用手一指苏议,说道:“此事苏议即可胜任。”
“什么?”听张世平这么说,韩湛不禁楞了一下,随后望着苏议,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苏议,你真的懂经商之道吗?”
“回府君的话,”看似文弱的苏议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小人对于经商之道,谈不上精通,只是略同一二而已。”
见苏议文绉绉地说这番话,韩湛心里泛开了嘀咕:“听此人说话,像是一个书呆子,他真的适合做生意么?千万到最后没有赚钱,反而让自己赔个底朝天。”
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异常客气地说:“二位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吧。罗布,你带他们到驿馆去住下,等本侯今晚为他们设宴洗尘。”
但罗布带着两人离开后,韩湛小声地说道:“说是懂得经商,不会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吧?”
韩湛说话的声音虽小,但由于议事厅里只有他和赵云两人,他所说的话,赵云都听到了。赵云有些惊诧地问:“二弟,你说纸上谈兵的赵括是什么意思啊?”
“纸上谈兵,就是指只懂得夸夸其谈,但却不能解决实际问题。”韩湛随口说道:“赵括不就是这样的人么?就是因为他的纸上谈兵,害得四十万赵兵被白起坑杀。”
“不对啊?!”赵云皱着眉头说:“赵国那个时候有纸吗?”
赵云的这个问题,倒真的把韩湛问住了。他想了半天,才想起四大发明中的造纸术,是汉朝才有的,和春秋战国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看来纸上谈兵的成语,在这个时代还不曾出现。
韩湛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接着说:“小弟是担心此人言过其实,耽误了小弟的大事。”
“二弟不必如此担心。”赵云说道:“荀长史对经商一道,倒是有点经验。等晚上设宴为章世平、苏议设宴时,让荀长史考验他一番即可。”
…………
荀得到赴宴的邀请后,早早地来到了州牧府。一见到韩湛,他就激动地说:“主公,昨日太仆赵岐到属下的府邸,见到了我们所用的八仙桌和靠背椅,喜爱得不得了。他恳请属下一定要帮他也弄两套。”
“一张八仙桌外带八张靠背椅为一套,每套售价万钱。”虽说面对的是自己的舅父荀,但韩湛还是打着官腔说:“不过眼前产量也有限,就算要花钱买,也需要排队。不过要买八仙桌的人,已经排到了三月之后,假如赵太仆愿意等的话,到时一定卖两套给他。”
荀没想到韩湛的家具卖的这么贵,不禁有些惊诧地问:“湛儿,真是没想到,这家具的价格居然如此高昂啊?”
“是啊。”韩湛想到荀肯定不会去现场了解家具的打造过程,便故意皱着眉头说:“东西看似简单,但打造着实不易啊,一个木匠至少要花费四五天的时间,才能打造出一套。价格贵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啊,打造一套家具要这么长的时间?”郭嘉意外地说:“这真是没想到。”
韩湛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便主动对荀说:“舅父,今日设宴是为了款待两位从远处而来的商贾。不对,不能说商贾,应该是一个马贩和一个商贾……”
“湛儿,”见周围没有外人,荀便语重心长地对韩湛说:“你如今是冀州牧,怎么能和什么马贩、商贾混在一起呢?这样不是有损你的身份吗?”
韩湛知道商贾在汉朝的地位低下,否则当初汉武帝出征匈奴时,也不会专门征召那些商贾和赘婿了。如今自己和这些商贾交往过密不说,甚至还要设宴款待他们,不免会有人说闲话。
但韩湛不以为然地说:“舅父,本侯和他们打交道,肯定是有用意的。马贩,可以帮着本侯从塞外往冀州贩马,以扩充冀州的骑兵;至于商贾,则可以帮着本侯销售冀州出产的物品,以筹集所需的钱粮。”
虽说韩湛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但荀依旧不为所动,他皱着眉头问:“湛儿,莫非今晚所宴请之人,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马贩和商贾?”
“正是!”
见韩湛承认了自己的猜测,荀脸上的神色立即变了。他朝韩湛一拱手,说道:“主公,属下忽感身体不适,不能参加酒宴,就此告辞!”说完,调头就朝外走。
“舅父,舅父请留步!”看到荀说走就走,韩湛还是挺意外的,他追着叫了两声,试图让荀停下,但对方听到他的声音,不光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
罗布见荀拂袖而去,显然是和韩湛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他连忙走到了韩湛的身边,好奇的问:“主公,为何荀长史匆匆离开了?”
“荀长史身体不适,无法参加今晚的酒宴,所以提前离开。”韩湛说完后,发现问自己话的人,居然是罗布,反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属下是想问问主公,”罗布嬉皮笑脸的说:“有没有什么事情,吩咐属下做的?”
听罗布这么说,韩湛想到今晚自己原打算只让赵云和荀两人做陪客,既然荀已经离开,那只能换人了。想到这里,他对罗布说:“你去把郭军师和典韦将军叫来,就说有故人来访。”
“故人来访?”罗布听韩湛如此说,有些诧异地问:“不知郭军师和典韦将军,是何时认识他们二人的呢?”
张世平和苏议再次来到了州牧府的议事厅之时,见这里已经摆好了酒宴。不过屋里的人不多,除了白天曾经见过的赵将军,居然还有自己认识的郭军师和典将军也在。张世平不禁喜出望外,上前向两人行礼:“见过郭军师,见过典将军!”
郭嘉和典韦正在说话,看到有人在向自己行礼,扭头一看,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郭嘉好奇地说:“这不是张庄主吗?不知何时到的邺都?”
“回郭军师的话,今日刚到。”张世平恭恭敬敬地回答说:“真是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地与郭军师重逢,真是难得啊。”
郭嘉等典韦也和张世平打了招呼后,望着张世平身后的苏议问:“张庄主,你身后的这位兄台,与苏双有几分相似之处,莫非是他的家人?”
“郭军师果然厉害。”张世平冲郭嘉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他是苏双的幼弟苏议,是随小人到邺城来拜见韩府君的。”
郭嘉朝坐在中间的韩湛看了一眼后,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主公说是有故人来访,原来这个故人就是张庄主啊。”
第391章 匪患
在酒宴上,原本来赴宴的张世平和苏议二人还有些拘束,等看清楚厅里坐着的都是熟人时,张世平不禁松了口气,连忙向众人见礼。
郭嘉在还礼之时,笑着问张世平:“张庄主,别来无恙否?”
“托郭军师的福。”张世平笑呵呵的说:“小人一切都好,就是想念府君和诸位大人,便带着苏议从真定前来此处拜见府君。”
郭嘉盯着张世平身旁的苏议问道:“此人是谁,和苏双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此乃苏双的幼弟苏议。”张世平陪着笑说:“是随小人一同到冀州来拜见府君。”
韩湛见人都到齐了,便请众人入座,随后宣布开席。
就在韩湛举起酒樽,准备说两句时,却看到黄忠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从黄忠脸上的表情,韩湛便猜到肯定出什么事情了,连忙开口问道:“汉升,你急匆匆而来,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启禀主公,城东二十里外的一名里正来报。”黄忠一脸怒气地说:“马家村遭到了歹徒的袭击,村里的老小数百口都惨死黄巾贼之手。”
一听这话,韩湛猛地站起身,将手里的酒樽往地上一摔,怒气冲冲的问:“汉升,报讯的里正何在?”
“就在议事厅外候见。”
“让他们进来!”
趁着黄忠出去的功夫,韩湛扭头对典韦说:“子满,你速速回营,点起三千骑兵,准备随本侯出城。”
“末将领命!”典韦起身答应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就在典韦走出议事厅时,黄忠带着里正来到了韩湛的面前。年约六十的里正,听说坐在正中的人就是冀州牧,慌忙跪在了韩湛的面前,带着哭腔说道:“求府君为马家村的数百死去的百姓做主啊。”
“里正,”韩湛没有让对方起来,而是开门见山地问:“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府君的话,”里正恭恭敬敬地回答说:“今日午后,忽然从村子外面冲进了百余名头裹黄巾之人,向大伙儿索要钱粮。……大伙儿不肯给,结果他们就开始大开杀戒,可怜我马家村的数百口人,就这样白白丢掉了性命……”
“里正,你说马家村的数百口人,都丢掉了性命,为何你还活着?”韩湛等里正说完后,立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难道黄巾贼看到你是里正,就特意饶了你的性命?”
“不是不是。”里正也是个聪明人,他从韩湛的话中,听出府君怀疑自己与黄巾贼私通,连忙辩解说:“黄巾贼大开杀戒之时,是犬子将小老儿藏进了井里,才没有让黄巾贼找到……黄巾贼洗劫了村庄之后,又在村里放了一把火……好在小老儿在村外的林子里还藏着一匹马,便快马加鞭地赶来报讯……由于担心路上遇到贼寇,小老儿还特意绕了一个圈子,从城北入城,然后就遇到了这位黄将军……”
韩湛等里正说完后,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吩咐罗布将里正带下去歇息。等里正一走,韩湛就扭头望向赵云,板着脸问:“子龙将军,我记得城东方向,一直是由你来巡视,为何黄巾贼在城东二十里的地方洗劫村子,你们却一无所知?”
“回主公的话,”别看赵云是韩湛的结拜大哥,但在这种公共场合里,他还是对韩湛表示着应有的尊敬:“今日并非末将巡城,因此没等在第一时间知晓黄巾贼之事,还请主公恕罪。”
韩湛有些恼羞成怒地问:“今日是谁巡城?”
“回主公的话,”赵云连忙答道:“是张辽张文远。”
“罗布,罗布。”韩湛喊了两声后,忽然想起自己命罗布安顿里正去了,连忙改口道:“来人啊!”
随着他的喊声,从门外走进来一名护卫,向他叉手行礼:“主公有何吩咐?”
“速速去找张辽张文远来见本侯。”
接受了韩湛命令的护卫,急匆匆地离开了州牧府,赶往城东方向去寻找张辽。他在东门看到张辽时,张辽正与魏续站在城门洞附近说话。护卫连忙催马上前,向张辽行礼后说道:“张校尉,主公有请!”
“明白了,某马上就去。”张辽说完,扭头看着魏续,对他说道:“你也随某去见主公,把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报告给主公。”
过了没多久,张辽和魏续二人就出现在韩湛的面前。韩湛等两人见礼后,才开口问:“张文远,今日可是你巡城?”
“回主公的话。”张辽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正是末将巡城。”
韩湛盯着他,怒气冲冲地问:“那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主公的话,大概了一个时辰前,末将在巡城之时,忽然看到城东方向升起了一股股的黑烟,似乎是什么村子失火了。于是便命令手下的魏续,率了一队骑兵前去查看。”说到这里,张辽把身子一侧,指着魏续说:“如今魏续已哨探归来,向末将禀报他的所见。末将原想前来向主公禀报此事,没想到主公却先派人来召唤属下。”
听完张辽的解释后,韩湛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看来城东马家庄被屠庄一事,并非张辽没有察觉,而是为了等魏续的回报,而耽误了时间。韩湛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用平淡的语气问魏续:“魏续,说说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韩湛带着赵云、黄忠、典韦、张辽以及三千铁骑,来到了马家村。村里的大火已基本熄灭,未燃尽的房梁还冒着浓烟,庄间的土路上、房屋旁,到处都是以不同姿势死去的村民尸体。
见到这一幕,韩湛不禁血往头上涌,扭头大声地说:“赵云、黄忠、典韦三人上前听令!”
被韩湛点到名字的三人,连忙催马上前,在马背上叉手行礼:“末将在!”
“你们三人各领一千骑兵,分别向东、南、北三个方向去搜寻。”韩湛咬牙切齿地说:“一定要找到这帮为非作歹的黄巾贼。”韩湛之所以这么生气,完全是因为如今的邺都,差不多算是冀州的腹地,在这种地方居然发现了黄巾贼,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因此他才会亲自带人来查看,并恨不得立即铲除这帮贼人。
三将领命,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去搜寻洗劫村庄后逃走的黄巾贼。韩湛的身边就只剩下了张辽、魏续和罗布,以及五十名骑兵。
骑兵们刚离去不久,罗布忽然惊喜地对韩湛说:“主公,您听,村里好像还有活人,属下听到有人在呻吟的声音。”
韩湛连忙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听到。他正想数落罗布几句时,不远处真的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呻吟声。他连忙用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指,说道:“好像在那个位置,我们过去看看。”
众人循声找去,发现声音是从一个院子里传来的。在这个用黄泥夯起的泥墙围墙围着的院子里,趴着一具女尸,她的后背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让人目不忍睹。她的身旁有一把沾满了血迹的砍柴刀,也不知她是用这把刀自卫,还是被这把刀砍死的。
韩湛眼尖,看到她的身边有一道血迹,延伸到被烧了一半的屋子里。他便信步朝前走去,但却被罗布拦住:“主公,小心!”
“无妨,”韩湛心想也许受伤的人就在屋里,便对罗布说:“随本侯进去瞧瞧。”
两人走进了满是砖石瓦砾的堂外,看到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靠墙而坐,双手捂住腹部,正在小声哼哼着。韩湛看到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剪刀,他的手就捂住剪刀的周围,因此无法很好地止血,鲜血依旧在不断地流出来。
正当罗布向上前救护之时,却被韩湛拉住了。但罗布转过头,用诧异的目光望向韩湛时,韩湛冷冷的说:“这是一个黄巾贼。”
“什么,黄巾贼?”罗布听韩湛这么说,不禁惊呆了:“主公,你怎么知道他是黄巾贼啊?”
“你眼瞎了。”韩湛抬手在罗布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你没有看到他头上绑着的黄带子啊。”
罗布刚刚进门时,注意力都集中在此人的伤口处,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头上缠着黄巾。况且就是看到了,罗布也不会太在意,因为他所见过的黄巾贼,都是头裹黄头巾,而像这种绑一根黄丝带的情况,的确很少见。
韩湛拔出腰间宝剑,指向对方,冷冷的问道:“你们的头领是谁,屠村之后准备到什么地方汇合?”
那人冷笑一声,边咳嗽边吃力地说:“你是什么人……哼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狗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韩湛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吼一声,随后一个身影从他和罗布的中间冲过,冲到了黄巾贼的面前。韩湛在片刻的失神之后,看清楚冲过去乃是村里的里正,正想问两句,却看到里正举着一把柴刀,用力地朝黄巾贼砍去,边砍还边大喊大叫。
站在院子里的护卫们,见里正举着一把柴刀冲进了屋子,深怕他对韩湛不利,也纷纷举着兵刃冲了进来。等他们进来,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惊呆了。好在罗布还保持着清醒,他连忙吩咐两名护卫上前缴了里正手里的柴刀,并将他双手反剪到身后。
韩湛冲着里正问道:“里正,本侯正问他话呢,你为何要杀他。”
“府君大人,院子里躺着的是我的女儿。”里正大声地嚎叫着:“是这个黄巾贼害死了她,我要为她报仇!”
得知里正杀黄巾贼,是为了自己死去的女儿报仇,韩湛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阵阵发酸。他心里暗想:假如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对这个黄巾贼肯定也不会客气。于是便冲护卫们挥了挥手:“放开他。”护卫们放开了里正,用同情地目光看着老头来到了女尸旁跪下,抚尸痛哭。
韩湛望着堂屋的那具尸体,心里暗想:肯定是这个黄巾贼试图对女子行不轨之事,女子不从,便用剪刀捅了他。黄巾贼恼羞成怒之下,就柴刀砍死了女子。若不是里正一时冲动,将这个唯一的活口杀死,没准自己还能从他这里问到有用的情报,真是可惜了。
韩湛转身叫过了三名护卫,对他们说道:“你们立即去寻找赵云、黄忠、典韦三位将军,转达本侯的口令,一旦追赶上那帮黄巾贼,就全部杀光,一口都不留。”
“遵命!”
三名护卫答应一声,小跑着出了院子,骑上在院子外面的马匹,分别向东、南、北三个方向而去。
“主公!”张辽来到了韩湛的面前,皱着眉头说道:“末将有一事不明。冀州的黄巾贼早已肃清,这股黄巾贼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没等韩湛说话,罗布就小心翼翼地问“主公,属下觉得,有可能是管亥的手下?”
“管亥的手下?!”对于罗布的猜测,韩湛毫不迟疑地予以了否定:“这不可能。管亥手下的数万黄巾军都已经安置妥当,怎么可能干出这种屠村之事呢?”
“当初在北海归顺我们的黄巾贼,有数万之众。”罗布见韩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便向他分析说:“就算管亥归顺了主公,但他的手下肯定还是有桀骜不驯之辈,不甘心在屯田庄子内受苦,便铤而走险,干出了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罗布的这个分析,让韩湛有些踌躇,此刻他有些后悔,这次出来时,怎么没把郭嘉带上,不然就可以请他帮自己分析分析,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心让罗布回去请吧,天色已晚,一来一回都差不多半夜了。因此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定了。
既然郭嘉帮不了自己,韩湛只能自己开动脑筋,开始分析此事:罗布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在如今靠近邺都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股黄巾贼,除非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否则从屯田庄子里逃出来,重新啸聚在一起的可能是非常大的。若真是如此,自己就要派人加强对管亥旧部的看管了。
第392章 剿贼
韩湛在村庄里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赵云、黄忠都纷纷派人送信,说没有发现黄巾贼的踪迹。同时,他们说天色已晚,希望能就地宿营,等明天天明再继续向前搜索。
对于两人的提议,韩湛思索一阵后,便调头同意了。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缺乏足够的营养,夜盲症很多,就算强行命令他们继续搜索,也无法发现隐藏起来的黄巾贼。
罗布等传来的骑兵离开之后,向韩湛请示道:“主公,我们该怎么办?是留在村里还是先回城内?”
“先回城吧。”韩湛想到仅仅凭自己身边的这点兵马,留在村里也做不了什么便吩咐:“待明日天明再来也不迟。”
韩湛带着护卫回到州牧府时,意外地发现郭嘉、荀和一帮文臣都聚集在此处,便好奇地问:“诸位,天色不早了,你们不回府歇息,都留在府中作甚?”
“主公!”最先走出来说话的是荀,他早已从郭嘉那里得知城东马家村所发生的事情,看到韩湛回来,连忙关切的问:“不知马家村那里的情形如何?”
“惨不忍睹。”韩湛简短地说:“除了侥幸逃脱的里正外,其余的村民俱已被杀,村庄也付之一炬。”
从韩湛处得到了确切消息之后,郭嘉的脸上浮现出了怒气:“主公,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黄巾贼。”韩湛皱着眉头说:“至于这些贼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本侯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主公,请听嘉一言。”郭嘉自从韩湛带人出城后,就一直在思索这股杀人放火的贼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此刻听到韩湛提出这样的问题,连忙说道:“以嘉之见,可能是从屯田庄子里逃出来的。”
一听屯田庄子,大家立即就想到那几万被韩湛从北海带回来的黄巾贼,他们可不就安排在冀州的各个屯田庄子里么?韩湛见郭嘉也认为这股突然出现的黄巾贼,是从屯田庄子里冒出来,便试探地问:“奉孝,你也是如此认为的吗?”
郭嘉和韩湛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了,听他这么说,便猜到对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连忙点点头,肯定地说:“没错。主公带兵去救援北海,收服了管亥,也收编了数万黄巾贼,并将他们安置在各个屯田庄子里。但这些人中,肯定有那种桀骜不驯的不法之徒,受不了屯田庄子里的管束,便偷偷逃出来,重新啸聚起来危害四方。”
“主公,不知你们可有抓到的黄巾贼?”荀提醒韩湛说:“若是有俘虏,只需一审,就能搞清楚他们的来历,以及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没有活口。”韩湛听到这个问题,苦笑着想,好不容易在村庄里见到一个伤而未死的黄巾贼,结果被报仇心切的里正砍死了。此刻他只能摇着头说:“一个活口都没抓到,不过我已经命令子龙、汉升、子满三人各率一千骑兵,分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去追赶了。想必在明日就能有消息。”
“主公,属下听里正提到有上百名黄巾贼。”郭嘉对韩湛说道:“而我们每路追兵只有千人,恐怕就算追上,也很难全歼。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就会祸害冀州百姓。因此,属下认为应该立即给几位将军兵。”
“奉孝所言极是。”郭嘉的话一说完,荀就附和道:“应该给几位将军兵,以便能全歼这股黄巾贼。”
韩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大将,都带兵出城了。要想给他们兵,只能派文臣出马了。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后说道:“荀攸、田丰、沮授上前听命!”
被韩湛点到命令的三人连忙上前,齐声答道:“属下在!”
“本侯给你们每人五千步卒,分别到东、南、北三个方向,去增强三位将军的兵力……”韩湛向他们具体交代完任务后,又补充说:“明日四更造反,五更出发,务必要在午时之前,赶到指定的位置,否则军法从事。”
“属下领命!”
等众人陆续散去之时,荀留在了最后,他望着韩湛问道:“湛儿,此事需要禀报圣上吗?”
“不用。”韩湛摇着头说:“区区小事,何必惊动圣驾。待本侯剿灭了这股黄巾贼之后,再禀报圣上也不迟。”
荀点了点头,又接着问:“湛儿,舅父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
“舅父请说!”
“你为何老是称病不肯上朝啊?”
听到荀的这个问题,韩湛呵呵一笑,随后说道:“舅父,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若是本侯上朝,不管讨论什么事情,众人都要等本侯发言后,才敢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前几日,甚至还有人提出,让本侯剑履上殿。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本侯早晚会变成董卓一流,因此能不上朝还是不上朝为好。”
在搞清楚了韩湛的顾忌后,荀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又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开。
…………
次日清晨,大军从城里出发,来到出事的马家村之后。韩湛叮嘱荀攸等人:“本侯所率的两千骑兵,就停留在马家村附近。若是你们谁先发现了贼踪,速来告之本侯,本侯就可以率兵前去策应。”三人轰然答应,随后各自领着兵马,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和韩湛一起停留在马家村的,还有郭嘉和张辽等人。韩湛之所以带上了张辽和他手下的四健将,是准备等发现了黄巾贼的踪迹后,好命令他们去厮杀。
大军走远后,趁着身边的兵马在收拾村庄里的遗骸,郭嘉小声地对韩湛说:“主公,今日我们调大军出城,已经被不少有心人发现了,想必他们此刻肯定在圣驾面前说你的坏话。”
“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对于郭嘉的担忧,韩湛不以为然地说:“冀州乃是本侯的地盘,军权在握,他们能奈我何?”
“小心驶得万年船,”郭嘉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董卓权倾朝野,但一朝身败名裂,最后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奉孝,你不必说了。”韩湛扭头望着邺都的方向,对郭嘉说道:“本侯不会成为欺凌天子的董卓,朝中大臣里也不可能再出现一个王允式的人物。假如他们真的不识好歹,把本侯的一番好心当成驴肝肺,而做出什么对本侯不利之事,到时就别怪本侯心狠手辣了。”
郭嘉的内心里始终担心韩湛会重蹈董卓的覆辙,因此才会如此提醒他,见他早已心中有数,便没有再继续纠缠此事,而是及时地转换了话题:“主公,若是拿住了那帮黄巾贼,您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处置,”韩湛用手一指兵士们正在清理的村庄,咬牙切齿地说:“只要发现了这帮禽兽,就立即全部杀光,一个都不留。”
午时过后,典韦派人来报讯,说他所搜索的南面,发现了一股黄巾贼,如今已经被围困在一片林子里。得知黄巾贼所在的方向,韩湛立即命人给赵云和黄忠传令,命令他们立即调头向南,赶过来和典韦的兵马汇合。
虽说韩湛率领的都是骑兵,但典韦所在的位置,距离他们差不多有四十里。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目的地。等到了地方一看,典韦和荀攸的兵马围住了一个长满树木的山丘,看来黄巾贼应该是被困在山丘上的树林里。
见到韩湛的到来,典韦和荀攸连忙上前见礼。韩湛望着远处的山丘,问道:“子满、公达,为何还迟迟不攻山呢?”
“回主公的话,”荀攸连忙回答说:“典将军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处置这批黄巾贼,因此才迟迟未曾攻山。”
“留几个活口,其余的人都杀光了。”韩湛说完这两句话,见典韦和荀攸还站在原地没动窝,便有些不悦地说:“你们还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快点派兵攻山!”
山上有数目,不利于骑兵的冲锋。典韦便下了马,率领荀攸带来的步卒开始攻山。山上的黄巾贼虽说是居高临下,但面对人数比他们多几十倍的兵马,他们的抵抗显得微不足道。
仅仅过了两盏茶的工夫,典韦所率领的兵马,就攻占了整座山丘。除了少数的俘虏外,其余的全部就地斩杀。做完这一切之后,典韦带着几名俘虏来到了韩湛的面前,得意洋洋地说:“主公,就剩下这几个俘虏了,其余的都杀光了。”
“我军的伤亡如何?”虽说这次攻山是摧枯拉朽之势,但毕竟要消灭上百的黄巾贼,伤亡肯定是免不了的。
“回主公的话,我军战死七人,负伤二十五人。”典韦说到这里,一脚把旁边跪着的一名身材魁梧的俘虏踹倒在地,愤愤不平地说:“此人就杀了我们四名兵士。”
韩湛盯着那名俘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来自哪里?”
谁知俘虏听到他的问题,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把头扭向了一旁,丝毫不理睬韩湛。见俘虏居然敢给韩湛甩脸子,典韦不乐意了,他把一把铁戟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我家主公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信不信某杀了你。”
“子满。”韩湛知道这个俘虏肯定不会招供,也懒得和他多费唇舌,便吩咐典韦:“把他们拖到一旁,砍了。”典韦二话不说,把这俘虏拖到一旁,手起戟落,将对方斩成了两截。
其余的俘虏没想到韩湛的行事会如此果决,说杀就杀,顿时被吓得浑身哆嗦,其中两个居然小便失禁,空气中立即弥漫着一股骚臭味。
韩湛用手捂住鼻子,继续吩咐典韦:“把小便失禁的俘虏,也拖到一旁砍了。”典韦执行韩湛的命令,从来都是不含糊的,立即将那两名俘虏拖出来,拖到一旁,一戟一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剩下的俘虏被吓坏了,连忙哭喊着说:“府君饶命,饶命啊。您问什么的,小的就回答什么。请您饶小的一条狗命。”
“说说,你们是来自什么地方?”韩湛漫不经心地问:“有多少人?接下来打算去什么地方?”
“回府君的话,”那名俘虏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们原来是馆陶城外屯田庄子里的,因此吃不了那里的苦,便跟着夏九……”他朝旁边的几具尸体努了努嘴,“一起偷偷离开了庄子,准备前往兖州。”
“兖州?!”韩湛心想兖州此刻还是刘岱的地盘,这些黄巾贼去那里做什么,便接着问道:“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我们得到消息,下月会有昔日的渠帅,率一帮弟兄在兖州起事。”俘虏战战兢兢的说:“夏九就是带我们去投奔他的。”
“若你们只是去兖州,本侯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韩湛语气严厉地问:“为何要屠戮马家村,把村里的男女老幼都杀光呢?”
“我们也是没办法。”俘虏哭丧着脸说:“夏九命人到村庄里找他们借粮,但他们却不肯借。夏九一怒之下,就命令我们屠村。把村庄里的人杀光之后,夏九觉得闯祸了,便命我们带上抢来的粮食转移,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把村庄烧掉!”
俘虏供认完所有的事情后,又拼命地朝韩湛磕头:“府君大人,小的把知道的内容都招了,你就饶了小的吧。”
“饶了你?!”韩湛冷哼一声:“你去问问马家村冤死的那帮村民,肯不肯饶了你?既然是自己做下的孽,就自己来承担吧。”说完,韩湛抬头吩咐典韦,“子满,把剩下的人都砍了。然后把这帮黄巾贼的首级砍下来,躲在马家村村民的坟前,砌成一座京观,以警告那些为非作歹的匪徒。”
“末将遵命!”典韦答应一声,冲站在不远处的兵士们一挥手,那些兵士立即冲过来,两人架着一名俘虏,把他们拖到了一旁。那些俘虏虽说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拼命地哭喊着,希望韩湛能回心转意,让他们的性命。
典韦猛喝一声:“斩!”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兵士们手里的腰刀猛地向下一挥,俘虏们的喊声便戛然而止。
做完了这一切,韩湛吩咐:“我们回城!”
郭嘉见韩湛要走,连忙提醒他说:“主公,你不是通知子龙、汉升他们赶过来,与子满汇合吗?我们不用等他们了?”
“不等了。”韩湛摇摇头说:“派两个骑兵去通知他们,让他们直接回城。善后的事宜,交给子满和公达来负责。”
第393章 铲除异己
韩湛亲率的剿匪大军返回邺都之后,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人从附近一条不起眼的沟壑里爬了起来,望着远去的大军,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心有余悸地说:“大哥,幸好我们机灵,否则今天就死无全尸了。”
被他称为大哥的人,也哭丧着脸:“真狠啊,一百多人,一个都没留下。官军把首级都带走了,留下尸身在这里喂野兽。”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哥说道:“只能继续朝南走了,等遇上黄巾的兄弟,我们都安全了。对了,把头上缠着的黄巾收起来,不然走到半路就被抓住了。”
两人摘下了头巾,往怀里一塞,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南面跑去,想尽快脱离这个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死亡之地。
…………
韩湛带着兵马回城时,荀站在城门外迎接。他早就得到了探马的回报,知道韩湛此次出击,是大胜而归,因此一见到韩湛,便笑着说:“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铲除了这股黄巾贼,邺都附近又能平安无事了。”
“唉~!”韩湛长叹一声后,说道:“剿灭了这股黄巾贼又有什么用处,那些死去的村民,会再活过来吗?对了,本侯出城的这段时间,朝中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荀迟疑了一下,随后小声的说道:“主公这次率大军出城,朝中有人颇有微词,在圣上面前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是谁?”韩湛肚子正窝着一股邪火,听到荀这么说,不禁血往头上涌,连忙追问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诋毁本侯?”
“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在。”荀看到周围的人太多,觉得有些事情不适合在这里说,便对韩湛说道:“还是回到府中再说吧。”
回到了州牧府的议事厅,韩湛命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下了自己心腹的文武,这才开口问荀:“荀长史,方才你想说什么,此刻但说无妨。”
随韩湛出行的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韩湛这么一说,都把目光投向了荀。荀朝韩湛一施礼,说道:“今日朝中,有大臣提到:昔日董贼引军出城,行到阳城地方,时当二月,村民社赛,男女皆集。董贼命军士围住,尽皆杀之,掠妇女财物,装载车上,悬头千余颗于车下,连轸还都,扬言杀贼大胜而回;于城门外焚烧人头,以妇女财务分散众军。”
对于荀所说的这段历史,韩湛还是略知一二的,他等荀说完后,不解地问:“荀长史,你也说了,此乃董贼所为,与本侯何干?”
郭嘉的反应快,他听荀说了这番话之后,就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连忙插嘴说:“主公还不明白吗?朝中大臣重提董贼之事,是担心主公今日出城,也会像董贼一般,杀掉一帮平民百姓,然后冒充杀的黄巾贼。”
“啪!”韩湛用手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怒气冲冲的说:“简直是胡说八道,本侯是哪种人吗?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刚将本侯与董贼相提并论?”
荀迟疑了片刻,随后说道:“是朝中的种辑、吴硕、王子服等人所言。”
听到荀所提到的三个名字,韩湛觉得挺耳熟的,想了一阵后,顿时想起在《三国演义》里,董承从皇宫里带出了衣带诏之后,首先和他歃血为盟的不就是这三人吗?真是看不出此三人还是大汉的忠臣。
原本韩湛还恨不得立即杀掉和自己作对的人,但听到这三人的名字,他又变得犹豫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都算是汉室的忠臣,要是杀掉他们,未免有点太可惜了。想到这里,他岔开了话题:“荀长史,被我们剿灭的黄巾贼,乃是从屯田庄子里逃出来的。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有必要加强庄子的看管,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荀一直以来对屯田庄子就有微词,此刻听到韩湛说起要加强庄子的管理,他连忙说道:“主公,你被那些从北海带回来的黄巾贼,安置在各处的庄子,但却没有留下足够的兵马看守。要知道,这些黄巾贼中不乏彪悍之辈,他们不甘心待在庄子里受苦,只要一有就会便会逃之夭夭。因此,属下建议,给屯田庄子多派兵马,对于那些擅自逃跑的黄巾贼,一律格杀勿论。”
韩湛也觉得自己对屯田庄子的管理太松散了,想了一阵后,决定还是采用保甲制比较好,于是对荀说:“荀长史,从即日开始,各屯田庄子实行保甲制。”
“保甲制?”听到韩湛嘴里冒出的新名词,荀不禁愣住了,过了好一阵,他才小心翼翼地说:“主公,不知何为保甲制?”
“为了便于管理屯田庄子,庄内之人十户为一甲,设甲长;每十甲为一总甲,设总甲长。”韩湛根据自己的记忆说道:“每甲抽调青壮,每月训练旬日,在必要时补入军中。另外,一人犯法,一甲连坐……”
韩湛所说的内容,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荀等韩湛说完后,连忙说道:“主公所言的保甲制,与先秦的连坐法颇为相似。昔高祖约法三章,黎民皆感其德。愿主公宽刑省法,以慰民望。”
“荀长史,此一时彼一时也。”韩湛摆着手说道:“乱世用重典,方为上上之策。等天下太平之后,再来约法三章也不迟。”见韩湛已经拿定了主意,荀不好再劝,又聊了一些朝中之事后,便告辞离开了。
郭嘉等荀离开后,问韩湛:“主公,既然朝中有宵小之辈诋毁,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韩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奉孝,你说说看,本侯该如何处置他们?”
“一刀杀之,自然是最省事的。”郭嘉望着韩湛的脸,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不过这么一来,对主公的名声有损。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他们贬官,发配到外地去为官。”
郭嘉的话给韩湛提了个醒,三国时代的各种规矩都是被董卓玩坏的,对于不同政见的朝臣,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从来没有用过什么贬官外放的方式。此时韩湛就想采用这种方式,他点了点头,说道:“奉孝所言极是,明日在朝中,本侯就向圣上提出,因为冀州的县令空缺太多,便让这些人前去上任。”
…………
次日韩湛带着郭嘉、荀等人上朝,让那些等候在殿门外的朝臣们吓了一跳。不少人的心里开始打鼓,他们一想到昨日在朝堂之上,说韩湛坏话的那三位朝臣,就不禁为他们的命运担忧,因为以前董卓当权时,对于刚顶撞他的人,通常都是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杀。没准王子服几人,今天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
朝臣们这么想着,不免就与王子服等人保持了一定距离,原本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显眼尔等三人,立即变得鹤立鸡群般醒目了。
韩湛朝三人走去时,朝臣纷纷向后退,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韩湛来到三人的面前,板着脸说道:“昨日就是尔等在朝堂之上,将本侯与董贼相提并论的吗?”
“是又怎样?”王子服昂着头说道。
没等韩湛说完,已经有人打开了大殿的门,等在门口的朝臣们深怕惹火烧身,看到殿门已经打开,便纷纷涌了进去。
等众人就位后,汉献帝出现在正中。等朝臣们朝拜过后,黄门侍郎大声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黄门侍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地说:“臣有本奏!”
随后有一名穿着黑袍的大臣,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了殿中跪下,对汉献帝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汉献帝朝说话的人看了一眼,见是侍郎王子服,便笑着问道:“王侍郎,今日又有何事启奏啊?”
“冀州牧韩湛草菅人命,昨日在城外杀死了过百的百姓,还砍下他们的头颅,在村庄外面堆砌了一座京观,请陛下对他严惩。”
汉献帝听到此事居然和韩湛有关,脸上的笑容立即就消失了。他朝韩湛平时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韩湛今日居然来上朝了,便轻轻地咳嗽一声,冲着韩湛说道:“韩卿家!”
“臣在!”韩湛连忙起身来到中间向汉献帝行礼。
汉献帝轻言细语地问道:“王侍郎所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之所以如此客气,是因为常年受董卓的欺压,所养成的一种习惯,毕竟自己如今在韩湛的地盘上,如果得罪了对方,自己这个皇帝能否当下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启禀陛下。”韩湛觉得有必要把自己剿灭黄巾贼的事情,向朝臣们说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于是他便将昨日马家村里正来报讯,说村庄遭到黄巾贼屠村之事,以及自己如何率领兵马剿灭这股黄巾贼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向汉献帝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臣命人砍下了所有黄巾贼的首级,在村民们的坟前堆砌成一座京观,一是为了祭奠这些冤死的村民,二是为了震慑宵小之辈。”
韩湛的这番话,让朝中大多数大臣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觉得自己是错怪了韩湛。不过也有少数,觉得韩湛是在狡辩,特别是以王子服为首的。等韩湛一说完,王子服又说:“陛下,冀州牧分明是在狡辩。他杀死了上百无辜的村民,谎称剿灭了一股为非作歹的黄巾贼,这一点谁能证明。”
王子服的话,如同在烧红的油锅里撒了一把盐,顿时炸开了。特别是亲近他的那些朝臣,纷纷附和,觉得肯定是韩湛在欺瞒圣上,肯定汉献帝严惩韩湛。
坐在上面的汉献帝,看着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朝臣,死的念头都有了。别说韩湛没有过错,就是有错,自己也无法处置他,毕竟自己如今待在他的地盘上。只要他一声令下,没准自己就有杀身之祸。
“够了!”就在这时,有人听到有人高喊一声:“在殿堂之上吵吵闹闹,这成何体统?都给我闭嘴。”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太尉杨彪,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退回了各自的位置。杨彪来到韩湛的面前,说道:“冀州牧,昨日老夫听人说,你率兵去危害百姓去了,心中不免有些愤怒。但方才听说你分辨,说是去剿灭危害乡里的黄巾贼。老夫错怪你了,在这里向你赔罪。”说完,他向韩湛深施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虽说韩湛对杨彪最近的表现也不满意,但别人能在朝堂上向自己认错,这就是非常难得了。他连忙回礼说:“都是奸佞小人造谣诬陷本侯,才会让太尉有所误会。”
“冀州牧。”杨彪等韩湛说完后,朝坐在正中的汉献帝看了一眼,见对方入泥塑木雕一般坐在那里,便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王子服等人?”
虽说韩湛的心里恨不得杀掉王子服等人,但在朝堂之上,他还是要表现出应有的气度:“王子服蛊惑圣上,诬蔑本侯,不能再继续留在朝中为官。馆陶附近有几座屯田庄子,缺少几个负责的官吏,我看王子服、种辑、吴硕等人比较适合,不如就委派他们去看管那些庄子吧。”
“韩卿家所言极是。”这时汉献帝开口说话了:“就让种辑、吴硕、王子服等人,到馆陶的屯田庄子去当看管庄子的小吏吧。”
从朝中大臣骤然变成了一个未入流的官吏,这样巨大的落差,一般人都受不了,王子服等人也不例外。三人含泪拜别了汉献帝,交出了自己的官印,灰溜溜地离开了大殿。
韩湛铲除异己的方式,让朝中的大臣们不寒而栗。没想到此人的行事与董贼大不相同,董贼是直接杀人全家,而他却是直接将反对自己的人贬官,去做一个没有什么实权、又得做事的未入流小官。
朝臣们心中暗想: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冀州牧,否则他以后给自己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自己在外人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
第394章 出征青州
经过数月的准备,随着夏粮的收获,出征青州之事终于提到了议程之上。
不过出征青州之事,冀州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以田丰为首的一帮文臣,就竭力反对此事。田丰甚至还向韩湛进言:“主公与公孙瓒都是大汉的臣子,为何要相互攻伐呢?”
“元皓此言差矣,公孙瓒不是甘居人下之辈,就算本侯不讨伐他,数年之后,待他羽翼丰满之时,也会主动出兵的。”韩湛望着田丰说:“与其等那时生灵涂炭,不如趁他如今羽翼未丰之际铲除他。”
“据属下所知,公孙瓒曾经派人给朝中不少的大臣赠送金玉珠宝,一旦主公要出兵,想必朝廷里的反对之声,会非常大的。”田丰继续劝说道:“还请主公三思。”
“元皓多虑了。”韩湛笑着说:“别说公孙瓒收买了几个朝臣,就算满朝文武都帮着他公孙瓒说话,本侯也不会改变征讨青州的主意。”
田丰见韩湛如此固执,却没有放弃,依旧试图说服他。就在他准备说话时,忽然有一名护卫从外面走进来,行韩湛禀报说:“启禀主公,有臧太守的信使,从北海而来。”
韩湛听说是臧洪从北海派来的信使,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吩咐护卫:“速速请信使入内。”
片刻之后,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走进了议事厅。他来到韩湛的面前跪下,从怀里掏出书信,双手捧着高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说:“参见主公,这是臧太守命小人送来的书信。”韩湛朝站在旁边的罗布一使眼色,后者连忙上前接过了信使手里的书信,递给了韩湛。
韩湛接过书信,展开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不禁喜出望外。用手掌在面前的几案上连着拍了几下,兴奋地说:“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简直是天佑我也。”
“主公!”郭嘉见韩湛如此激动,便上前好奇地问:“不知臧太守的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韩湛把书信递给了罗布,示意他交给郭嘉,同时嘴里说道:“青州的黄巾起事,在短短旬日之内,就连下五城,臧太守担心北海有失,请我们火速派兵增援。”
虽说北海那里形势危急,但对韩湛来说,却是一件大大地好事。方才田丰还担心出兵青州,会遭到朝臣们的反对。但如今青州的黄巾起事,而且在十天之内联系攻占了五座城池。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的朝廷,肯定是派不出任何的兵马,只能依靠各地的诸侯来清剿。韩湛在这种时候出兵,任谁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郭嘉看完书信后,递还给韩湛,嘴里说道:“主公,我们征讨青州的粮草、器械,都在北海城内,若是黄巾贼攻占了那里,我军东征之事就只能推迟。”
“典韦听命!”对于郭嘉的这种说法,韩湛心里也是非常认同的,为了便于补给,东征青州的大多数辎重,如今都存放在北海城内,若是被黄巾贼夺取了此城,就会让他们如虎添翼,韩湛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因为他吩咐典韦:“你立即率五千骑兵,昼夜兼程赶往北海,协助臧太守守城。”
在把令箭交给了典韦之前,韩湛又语重心长地说:“子满啊,我军的东征能否成功,就取决于存放在北海的这批辎重能否保住,明白吗?”
“属下明白!”典韦接过了韩湛手中的令箭,表情严肃地说:“只要典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放一个黄巾贼进入北海。”说完,典韦拿着令箭,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议事厅,匆忙赶往军营点兵去了。
得知青州黄巾军起事,冀州内部的反对意见,顿时烟消云散。因为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只要打着征讨黄巾贼的旗号出兵青州,朝中的大臣没有谁敢跳出来说一个“不”字。就算他们明知道韩湛名为征讨黄巾贼,实际是为了夺取青州,也是束手无策。
“主公,黄巾贼的起事,正好给了我们的一个出兵的借口。”郭嘉望着韩湛问道:“不知我们何时出兵?”
“两日后就是黄道吉日,”韩湛随口说道:“到时就由子龙和公达率大军开拔,前往青州,去剿灭那里为非作歹的黄巾贼。”
“请主公指定统兵的主将!”郭嘉等韩湛一说完,连忙说道:“以及出征的兵马。”
虽说韩湛以前多次提到了出征青州之事,甚至还任命赵云为主将、太史慈为副将,荀攸为军师,但毕竟当时距离出征的时间还早,带兵的人选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化。韩湛略微思索片刻后,站起身说道:“此次出征青州,以赵云为主将,荀攸为军师,黄忠为副将,太史慈为先锋。领兵六万,后日未时三刻出兵。”
听韩湛点到命令的几个人,连忙从各自的位置走出来,上前躬身施礼,嘴里齐声说道:“末将(属下)遵命!”
在赵云接令时,站在他身后的太史慈不禁暗想:主公当初不是打算任命我为副将么,为啥却变成了先锋?
…………
冀州兵马要出征青州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朝臣的耳朵里。太傅马日得到消息后,就立即进宫求见汉献帝。
一见到汉献帝,他就急匆匆地说:“陛下,不好了,冀州牧打算出兵青州。”
“出兵青州?”汉献帝听到马日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摆着手说道:“马太傅,只要冀州牧不为难你我君臣,他爱出兵哪里,就出兵哪里,不必多管闲事。”
“可是,陛下。”见汉献帝不愿意过问此事,马日有些着急地说:“冀州牧与公孙将军都是陛下的臣子,怎么能听任他们相互攻伐呢?这…这成何体统。”
“马太傅,”汉献帝走到了韩湛送给自己的书桌后,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望着马日问:“你也说公孙瓒是朕的臣子,但你看看,朕定都邺都之后,他可曾派人前来朝贺?谁知来一封问候的书信都没有,在他的心目中,他以为朕就是冀州牧的一个傀儡,根本不屑理睬。既然他不把朕当成他的天子,朕又何必关心他的死活呢?”
对于公孙瓒的做法,马日也是腹诽不已,不过他的心里担心韩湛一旦夺取了青州,势必会想办法统一北方四州。若是青并幽冀四州都在韩湛的手里,以后他是否会听汉献帝的话,还是一个未知数。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有必要在他实力膨胀之前,予以压制,这才是马日今日来见汉献帝的目地。
但此刻,他发现汉献帝对公孙瓒非常不满意,心里明白再继续劝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向汉献帝告辞,怏怏离去了皇宫,去找杨彪和朱去了。
马日来到杨彪的府邸,意外地发现朱也在这里。他好奇地问朱:“大司农,你今日至此,莫非也是为了冀州牧出兵青州之事而来?”
“没错,正是此事。”朱点着头说:“老夫正在与太尉聊起此事,没想到太傅就来了。”
听说两人也正在讨论韩湛出兵一事,马日顿时有一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他连忙说道:“二位有所不知,在下方才去宫中见过陛下,希望他能阻止冀州牧出兵,但圣驾却不愿过问此事。”
“翁叔,此事你太鲁莽了。”杨彪叫着马日的字说道:“你我如今都在冀州的地盘上,假如冀州牧真的能统一北方四州,对我们来说,并非什么坏事。至少陛下的圣旨,在四州之地上都能起到作用。”
杨彪的话,倒有些出乎马日的意料。他迟疑了片刻,反问道:“杨太尉,如此说来,你是赞同冀州牧出兵的吗?”
“没错,老夫正是如此考虑的。”杨彪点着头说:“你想想,当初我们在长安之时,所发的圣旨都是李、郭汜起草好的,圣上能做的,无法就是在上面盖个玉玺。可自从到了邺都之后,圣上要发什么圣旨,在冀州地界内还是很管用的。”
“老夫看冀州牧对圣驾一直是恭敬有加。”朱在经过数月的观察之后,察觉到韩湛不愿意过多地干涉朝政,才经常称病不朝,对他的印象也渐渐改观。此刻他便帮着韩湛说话:“若是由他统一了四周,对朝廷,对陛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马日今日到太尉府,主要是想劝说杨彪和自己一同入宫,请汉献帝下旨,命令韩湛停止东征青州之举。此刻见杨彪和朱两人都在为韩湛说话,不禁有些恼怒,他站起身,冲着两人说道:“真是没想到,你们二人居然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道不同不相为谋,马某告辞了!”说完,扭头便扬长而去。
“翁叔留步,翁叔留步~!”见马日说走就走,杨彪连忙在后面叫了几声,可是马日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很快就从两人视野里消失了。
看着马日拂袖而去,两人苦笑着摇摇头,继续方才没有说完的话题。杨彪对朱说:“公伟啊,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在青州还有不少的故旧,如今在为公孙瓒效力。假如你给他们书信一封,让他们在冀州大军到来之时,临阵倒戈,没准将来等冀州牧统一四周之后,还能记住你的这番情义。”
“文先,”朱对杨彪说道:“你也有不少故旧在幽州吧。冀州牧平定了青州之后,取幽州是迟早的事情,我看你也早点做准备,让你的这些故旧为冀州牧效力吧。”
两人谈了很多关于让自己在各州的门生故旧,归顺韩湛的事情。最后朱对杨彪说:“文先,冀州大军过两天就要出征了。我看我们还是到州牧府去走一遭,把我们的打算告诉冀州牧。”
听到朱的这个提议,杨彪显得有些犹豫:“公伟啊,老夫前段时间和冀州牧有很多误会,你说我们登门拜访,会被他拒之门外吗?”
“文先多虑了。”见杨彪如此犹豫,朱对他说道:“冀州牧乃是一个大度之人,想必不会为了昔日的一些旧怨,与我们斤斤计较吧。”
说服了杨彪之后,两人便来得了韩湛所在的州牧府。正在后院与夏侯云、张宁聊天的韩湛,听到补丁禀报,说杨彪、朱两人来访时,还楞住了,心说这两位大人好久都没来自己的府邸了,今天突然登门拜访,难道有什么大事吗?
在议事厅里,韩湛见到等在这里的杨彪和朱,他连忙上前见礼:“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今天到韩某这里来,有什么见教吗?”
“见教不敢。”朱笑呵呵的说:“我们今日到此,是给冀州牧送礼的。”
“送礼?!”韩湛听到朱这么说,迅速地歪着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并没有堆什么礼盒,而朱和杨彪二人也是两手空空,因此他好奇的问:“不知大司农准备送韩某什么礼物?”
朱微微一笑,随后从袍袖里掏出一个纸卷,递给了韩湛,嘴里说道:“冀州牧,上面的人都是老夫的旧部,如今他们在青州为公孙瓒效力。老夫打算给他们修书,让他们在冀州大军到达之时倒戈,避免生灵涂炭。”
见朱已经抢了先手,杨彪也连忙掏出准备好的纸卷,递给韩湛:“冀州牧,这是老夫的门生和故旧的名单,他们如今大多数人都在幽州,假如你将来要统一幽州之时,他们多少能派一些用途。”
韩湛做梦都没想到,朱和杨彪两人到此,居然送给自己如此厚的一份重礼,连忙朝两人躬身施礼,感激涕零的说:“两位大人,韩某代表青州和幽州的百姓,谢谢二位。有了你们的门生故旧的协助,就能让更多的百姓避免生灵涂炭。”
朱连忙上前扶起了韩湛,感慨地说:“冀州牧,老夫知道你统一北方四州是迟早的事情,因此才会给你送上这份厚礼。希望你称霸北方之后,能够善待百姓。”
“多谢大司农的教诲。”韩湛连忙回答说:“韩某敢不承命!”
第395章 大军出征
出征青州的大军出发时,韩湛亲自送到了城,他对赵云说:“大哥,此去青州,一切就拜托你了。”
“请二弟放心。”见韩湛特意叮嘱自己,赵云连忙回答说:“为兄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取得青州而回。”
韩湛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辆装潢精美的马车,对赵云说道:“大哥,张宁乃是黄巾圣姑,若是遇到了大股的黄巾贼,可以让她或管亥前去劝说,没准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为兄明白。”赵云使劲地点了点头。
“还有,虽说此次出征,我军必然大获全胜,不过你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确保张宁的安全。”韩湛说到这里,忍不住提高了嗓门:“能做到吗?”
“请主公放心。”赵云见无数的人,因为听到韩湛那有些激动的声音,都忍不住回头查看,便及时地将原有的私下称呼,换成比较正规的称呼。“末将一定会保护好张姑娘的。”
韩湛又策马来到了张宁的马车旁,用手在车厢上敲了两下。张宁听到声音,连忙撩开了帘子,探出头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张姑娘,此去青州,路途遥远,你可要多加保重哦。”韩湛陪着笑脸说道:“还有,我已经叮嘱了子龙将军,让他派专人保护你。这样一来,你的安危就有保障了。”张宁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就把头缩了回去,并随手放下了帘子。
就在韩湛准备宣布大军出发之际,远处忽然扬起了一阵烟尘。赵云来到了韩湛的身边,低声对他说:“二弟,看样子好像来了一支骑兵,人数还不少呢。”
“见鬼,来的是什么人?”由于不知这支骑兵的来历,韩湛连忙命令赵云:“大哥,列阵!然后派斥候去看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赵云答应一声,一边派出了斥候,一边命令大军就地列阵。一时间,城外变得热闹起来,正处于行军状态的兵马,立即向中间聚拢,准备列阵迎敌。而那些送行的冀州文武们,也不禁大惊失色,若不是看到韩湛还站在原地没动,没准他们已经逃回城内了。
经过赵云、典韦等人训练的军队,反应就是不一样。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六万大军就列出了一个鱼鳞阵,准备迎击冲过来的骑兵。
谁知这边刚列好阵势,远处来的骑兵却在距离方阵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队列中冲出两骑,迎着赵云派出的斥候而去。三人停在空地上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调头朝大军所在的位置而来。
但他们距离大军还有一箭之遥时,那两骑停了下来,只有斥候一人独自返回了军中。赵云等斥候来到自己的面前,便大声地问:“来的是何许人?”
斥候连忙回答说:“回将军的话,来人自称是黑山军,是奉大头领张燕之命,前来随主公的大军出征青州的。”
韩湛就在赵云的身后,听完斥候的报告后,他连忙催马上前,与赵云并行之后,他冲着斥候说道:“既然是来自黑山的,不妨让他们过来叙话。”
斥候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就朝外跑。过了片刻,他便领过来两名五大三粗的汉子。
韩湛见这两人看起来很面生,便冲着他们问道:“你们是何许人,到此作甚?”
两人连忙翻身下马,在韩湛的面前单膝跪下,口称:“参见主公。我等乃是张大头领手下的头领,某叫于羝根,他叫张白骑,是奉大头领之命,前来协助主公东征青州的。”
韩湛记得在黑山军头领里,的确有一名叫于羝根的,不过并非真名,而是因为他的胡子相互缠绕,所以他自称为于羝根。韩湛仔细地看了一眼他的胡须,果然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看来不会是其它地方的黄巾贼冒充的。
韩湛点了点头,对两人说道:“不必多礼。你们来得正好,出征青州的大军,今日便要出发了,从现在开始,”他用手一指身旁的赵云,“你们就受子龙将军的管辖。”
听说韩湛将自己划给赵云指挥,两人连忙转身面向赵云,抱拳躬身施礼:“属下参见赵将军!”
“免礼!”赵云等两人站直身体后,问道:“你们带来了多少的兵马?”
“回赵将军。”于羝根连忙回答说道:“带来六千骑兵。”
“六千骑兵?”听到这个数目时,赵云不禁楞了片刻,他侧着脸看了一眼韩湛后,笑着对于羝根说:“人数可真不少啊?”
“于羝根,”韩湛记得黑山军中,骑兵不过万余,没想到张燕这么大方,一下就派来了一半的骑兵。“你们所带来的骑兵,都是黑山军的老底子吗?”
谁知于羝根听后却摇摇头,说道:“回主公的话,这些骑兵都是近两月由夏侯校尉亲自组建的,他还给所有的战马都钉上了马掌,配上马镫和新式的马鞍。别看这支兵马的组建时间不长,但就算对上同等数量的老兵,也丝毫不会处于下风。”
新来的六千骑兵的战马,都钉了马掌,配备马镫和新式的马鞍,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韩湛的心里却在偷偷地想:“马掌、马镫和新式马鞍的事情,不知道公孙瓒是否已经知晓。要知道,北方本来就是一个利于骑兵驰骋的地方,公孙瓒麾下的骑兵人数不少,就算只有一半准备了马镫,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麻烦事。”
但他转念一想,马掌、马镫以及马鞍这些骑兵的装备,不管自己如何保密,但只要上过一次战场,这个秘密就会被他人所发现,那是防不胜防的。况且自己的骑兵,在黄河边就曾经与李、郭汜的兵马交过手,还死伤了不少,估计李郭二人的骑兵里,也有不少人装备了这些东东。
“主公!”赵云见韩湛盯着两人一直不说话,连忙叫了他两声。等看到他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之后,又接着问道:“某该如何安置他们?”
韩湛扭头朝张宁乘坐的马车望去,心里暗想:“张宁是黄巾圣姑,于羝根、张白骑二人以前也曾经是黄巾旧部,让他们率兵保护张宁,是在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对还站在面前的于羝根和张白骑说:“你们二人上马,随本侯去见一个人。”两人听到韩湛的吩咐,不敢怠慢,连忙爬上了马,跟着韩湛朝远处的马车而去。
韩湛策马来到了马车旁,冲着里面喊了两声:“张小姐,张小姐!”
“喊什么喊?”帘子撩开之后,张宁再次探出头,带着一股怒气问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张小姐,我来给你引见两个人。”韩湛首先指着胡须乱糟糟纠缠在一起的于羝根说道:“这位是于羝根,那位是张白骑。他们两人都是来自黑山。”
张宁作为张角的女儿,自然知道黑山是个什么地方,以及那里兵马原来是从何而来。因此听说面前这两位五大三粗,面向丑陋的人,居然是来自黑山,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于羝根和张白骑两人则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他们不知道韩湛把自己介绍给这个小丫头作甚。就在两人迷茫之际,忽然听韩湛说道:“两位可能还不知道吧,她乃是张角之女张宁,是你们的黄巾圣姑。”
别看于羝根和张白骑早已脱离了黄巾军,但当他们听说面前马车里的人,居然是黄巾圣姑时,立即不约而同地翻身下马,匍匐在马车前,口称:“参见圣姑!”
见到两人对自己行此大礼,张宁显得有些慌乱,连忙伸手虚扶一把,说道:“两位将军不必如此多礼,圣姑之名,已经是陈年往事,休得再提。”
韩湛见到于羝根和张白骑二人如此干净利落地向张宁行礼,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他们现在的领导,他们参见自己的时候,只是单膝跪地。而见到张宁,居然毫不犹豫地大礼参拜。
韩湛见于羝根和张白骑两人神情拘谨地站在马车旁,心中不禁灵机一动,从黑山来的骑兵训练时间太短,肯定难堪大用,不如把他们派来保护张宁,也是物尽其用了。想到这里,他对两人说道:“于羝根、张白骑,此次大军东征,张小姐也会一同前往,去劝说那些起事的黄巾。既然你们都曾经是黄巾旧部,那么保护圣姑一事,本侯就交给你们了。”
听说韩湛准备让自己保护圣姑,于羝根和张白骑两人不禁喜出望外,连忙朝韩湛抱拳行礼:“请主公放心,末将一定会保护好圣姑的安全。”
韩湛离开马车之后,于羝根就对张白骑说:“白骑,我在这里保护圣姑,你回去把兵马带过来吧。”
于羝根不愿离开张宁,张白骑同样也不愿意离开。他摆着头说:“我看还是你去把兵马带过来吧,我就留在这里保护圣姑。”
“你们不必相互推脱。”张宁探出半边身子,对两人说道:“奴家在这里有冀州兵马保护,暂时不会有事,你们快点回去把兵马带过来,大军马上就要开拔了。”
张宁的话,对这两个莽汉子来说,就如同圣旨一般,两人听到张宁这么说,连忙答应一声,翻身上了马,就朝着骑兵停驻的地方赶去。
韩湛回到赵云身边时,兵马已经由列阵恢复到了行军的状态。赵云见于羝根和张白骑二人没跟在韩湛的身边,不禁好奇地问:“二弟,他们二人去什么地方了?”
“留在张宁那里了。”韩湛没好气地说:“我只是告诉他们,说张宁是黄巾圣姑,两名就连忙滚鞍下马,大礼参拜张宁,简直不把我这个主公放在眼里。”
“二弟,别动怒。”赵云见韩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劝说道:“黑山军本来就是黄巾的一部,他们对张角这个天公将军自然是敬若神明。如今见到天公将军的女儿出现,难免会有些失态,二弟不要怪他们才好。”
虽说韩湛今天在张宁的面前吃了瘪,不过他也发现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黑山军脱离黄巾系统已经许久了,但他们的将领一听到黄巾圣姑的名字,立即变得惟命是从。他们尚且如此,那些活跃在青州的黄巾,得知黄巾圣姑出现时,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呢。
韩湛对赵云说道:“大哥,小弟已经安排于羝根和张白骑二人,去保护张小姐,你就不必再派人去了。”
听到韩湛这么说,赵云不禁皱起了眉头:“二弟,这两位来自黑山的头领,你我可都不熟悉啊,假如他们别有前途的话,那不是害了张小姐吗?”
对于赵云的这番话,韩湛只迟疑了片刻,便摆着手说:“大哥,你多虑了。根据小弟刚刚的观察,他们对张小姐是真心的顺从,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张小姐的事情,大哥你就放心吧。”
“但愿如此吧。”赵云见兵马已经重新调整完毕,正朝着东面行进,连忙冲着韩湛一拱手说:“二弟,为兄走了,你要多多保重!”
韩湛拱手还礼:“大哥也要多保重。”
等到大军远去,郭嘉来到了韩湛的身边,对韩湛说道:“主公,大军已经去远了,我们回城吧。”
两人在回城途中,郭嘉感慨地说:“主公,刚刚于羝根和张白骑二人参拜张小姐的情景,嘉也看到了。若是青州的黄巾,和黑山军一般恋旧,那么我们夺取青州之战,就会变得异常轻松。”
“奉孝,”对于郭嘉所说的话,韩湛是非常赞同的,但他同时又考虑到另外一个严峻的问题,便对郭嘉说:“有张小姐出马,劝服黄巾归顺我冀州,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这些黄巾归顺之后,我们需要给他们提供粮草,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不知你和荀长史是否安排妥当?”
“粮草的问题,请主公放心。”郭嘉等韩湛一说完,连忙说道:“以冀州之粮养青州之民,此事在数月前,嘉就与荀长史商议好了。三日之后,我们就可以把新收的夏粮,源源不断地运往青州,以解那里的燃眉之急。”
第396章 大军驾到
青州的济南郡里,有一个叫土鼓的县城,距离城池二十里,有一个庄子,叫曹家庄。庄内有一大户名叫曹蛮,膝下有两女一子,长女嫁到了北海,儿子在外游学未归。身边只剩下了小女儿曹秋萍。
一日,曹秋萍正和几名女伴在庄子外面玩耍,忽然听一女伴说:“你们快看,天空上的晚霞好美啊,把庄子和树林都衬托得如同在红纱帐里一般。”
曹秋萍她年幼之时,曾得到了一名叫左慈的道人指点,善观天象。看清楚天空中的晚霞之后,顿时大惊失色。
女伴好奇地问:“秋萍,你怎么了?”
曹秋萍指着天空中的晚霞,激动地说:“这不是什么彩霞,乃是赤尸气,又唤作洒血。被此光所罩之处,不出七日,必然是刀兵大起,生灵灭绝。不行,我要回家告诉爹爹,让他及早收拾细软离开此地。”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庄子里跑去。
女伴们听到曹秋萍这么说,都半信半疑,在她们的印象中,这里一直是个世外桃源,怎么可能有刀兵呢?因此她们几人回家后,不是闭口不谈此事,就是把此事当成笑话,说给自己的父母听。
再说曹秋萍回到家中,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急匆匆地说:“父亲,此处数日之后,此地就要遭受兵灾之祸,请速速让家人收拾细软,速速离开此地为好。”
曹蛮听到女儿这么说,不禁好奇地问:“秋萍,是谁告诉你,说这里数日之后,要遭受兵灾之祸啊?”
“方才女儿在外面,看到了空中出现了赤尸气。”曹秋波急急地说道:“代表这里七日之内,就会刀兵大起,生灵涂炭。父亲,你还是让家人尽快收拾东西离开吧。”
谁知曹蛮听后,却皱起了眉头,他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个女儿给左慈学什么看天象,结果现在得了失心疯。但为了不刺激女儿,他还是和颜悦色地问:“秋萍,你不会看错吧?”
“不会的。”曹秋萍摇着头说:“昔日师父教授女儿观天象时,就说女儿聪慧过人,将来必能青出于蓝,因此绝对不会看错的。我这两日不曾注意到天空,不知这赤尸气出现了多长时间,如今看来,慢则五日,快则三天,我们的庄子就会大祸临头。还请父亲早做决断。”
听到女儿这么说,曹蛮只能点点头,无奈地说:“秋萍,为父知道了。你先回房去歇息吧,带为父去和你的娘亲商议一番。”
曹蛮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见妻子正在屋内,便将曹秋萍的话向她复述了一遍,随后说道:“唉,当初那个什么左慈要收她为徒之时,我真不该答应啊。结果现在搞成了这样,可怎么办啊。”
“萍儿她爹,”曹妻听曹蛮说完后,沉思了许久后,说道:“女儿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我们不如让下人收拾细软,到城里去住几天吧。等过了七日,这里平安无事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好吧,”曹蛮听妻子也赞同暂时出去避一避,便点头表示同意:“那我就吩咐下人收拾行装,准备到城里的别院去住一段时间。我明天先安排人过去打扫一下,后天就搬过去。”曹蛮出来后,就吩咐下人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到城里的别院去住几天。
就在众人收拾行装之际,曹蛮的好友周哲登门拜访。他看到府内人来人往,一副忙碌的景象,便拉住一名下人问道:“你们在忙什么?”
下人认识周哲,知道他是自己老爷的好友,便如实地禀报说:“老爷说最近这里可能要闹兵灾,让全家人先搬到城里去暂避一时,等太平了再回来。”
周哲听完下人所说的话之后,就直接奔向了曹蛮所在的房间。他一见到曹蛮,就开口说道:“曹兄,你们真的打算到城里去?”
“没错。”曹蛮点了点头,说道:“小女说近日此处恐会遭兵灾,让我们全家到外面去避一段时间。等平安无事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唉哟,我的曹兄啊。”周哲听过曹蛮这么说,急得直跺脚,“小女子之言,你怎么能相信呢?今日秋萍还对我家小女说,天空中的晚霞是什么什么气,代表此处会有刀兵之灾。你说说,当年闹黄巾时,我们这里都平安无事,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刀兵之灾呢?我今日到此,就是想让你约束一下令爱,让她别到处说这些无稽之谈。”
曹蛮本来就不太想搬家,这一家上百口人,搬一次家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本来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听到周哲这么说,不禁迟疑了起来。
周哲了解曹蛮的性格,一看到他的这个反应,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便趁热打铁地说:“曹兄,要是你们都搬到城里去了,府中没人看管,要是进了盗贼,丢失了财物,那真的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倒也是,”曹蛮扭头看到屋里的屏风、架子上的古董,心想自己若是进城,这些东西不可能都带去,要是留在这里,被盗贼偷走了,着实可惜。便点点头说道:“贤弟说得对,看来是我太欠考虑了。”
说完,他起身走到门口,冲着那些来回跑动的下人们喊道:“行了行了,都别忙活了,我们不到城里去了。都回去歇着吧。”
正忙得晕头转向的下人们,听到曹蛮的喊声,如蒙大赦,连忙答应一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纷纷回各自的屋里去了。
曹秋萍先是见到府里开始忙着收拾东西,猜到可能是父亲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正在窃窃暗喜之际,她的婢女小曼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向她禀报说:“小姐小姐,那些下人正忙着收拾行李,谁知老爷却叫他们停下了。”
“什么?”听到小曼这么说,曹秋萍猛地从榻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小曼的手臂,着急的问:“老爷让他们停止收拾行李了,这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小姐。”小曼点着头说:“原本大家正在忙碌,忽然老爷的好友周老爷来访,他们两人在屋里谈了一会儿之后,老爷就出来吩咐大家不必收拾行李了。”
曹秋萍的心里暗叫不好,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改变主意,肯定和周哲的来访有关。如果是平时,她有什么事情,肯定会等周哲离开之后,再去找曹蛮。但今日之事,事关全家人的生死,她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便快步朝父亲的房间走去。
曹蛮正和周哲闲聊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还以为是哪位下人有什么事情要禀报,便漫不经心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却看到自己的女儿从外面匆忙走进来,便随口问了一句:“秋萍,有什么事情吗?”
性命攸关和失礼比起来,自然是前者更重要,因此曹秋萍不管坐在一旁的周哲,就迫不及待地对曹蛮说:“父亲,你不是答应女儿,准备带全家到城里去避祸吗?为何又临时变卦了?”
“萍儿啊,”曹蛮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周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仅仅靠观天象就能断定出有兵灾,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既然当年黄巾贼起事,我们这里都平安无事,那还能有什么兵灾呢?萍儿,是你太多虑了,我和你周叔父还有事情要聊,你先回房歇着吧。”
曹秋萍看到曹蛮这个样子,知道要说服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便气得一跺脚,转身出了房间,找自己的娘亲去了。
曹蛮等曹秋萍一离开,便歉意地对周哲说:“贤弟,小女无礼,让你见笑了。”
周哲干笑了两声,对曹蛮说:“曹兄,如果小弟我没有记错的话,秋萍如今已经年满十六了,不知有婆家没有?”
“还没有。”曹蛮摇摇头,反问道:“不知贤弟可有合适的人选?”
“内人的族弟,今年年满双十,与令爱倒是郎才女貌。”周哲今日到曹府来的目地,一是因为他听到自己的女儿所说的兵灾之说,二是为了妻子的族弟来提亲的。“若是曹兄有意的话,我们倒可以定下这门亲事。”
就在两人在谈论曹秋萍的婚事时,曹秋萍来到了自己母亲的房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愤愤不平地说:“本来父亲都答应全家去城内,谁知这个周世叔一冒出来,不知给他灌了什么**汤,居然让他改变了主意。娘亲,你去劝劝爹爹,让他尽快收拾行装,一同到城里去吧。”
“好了,好了。”曹妻对于自己女儿所说的事情,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为了不扫她的兴,便附和道:“等你爹爹过来,我再劝劝他。”
…………
谁知曹蛮经过和周哲的一番交谈之后,就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管曹妻如何劝说,他都坚决不肯离开曹家庄。
就这样过了两天,曹秋萍见依旧无法说服曹蛮,便发作起来:“若是父亲执意不肯到城里,请安排人手,护送我和娘亲到城里去。至少你死了,将来还有一个人为你收尸。”
曹蛮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话,顿时勃然大怒,立即将手里的茶碗砸了过去。曹秋萍一闪身,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曹妻听到声音,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地上的茶碗碎片,便连声说道:“你们父女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砸东西,东西烂了,还要重新花钱置办呢。”
“娘亲,”曹秋萍抓住了曹妻的手臂,使劲地摇晃了几下,撒着娇说:“既然父亲不肯进城,那就我们两人一起进城吧。”
曹妻看了一眼正做在旁边生闷气的曹蛮,又看了看自己心爱的女儿,最后心中的天平还是倒向了女儿一边。她走到曹蛮的面前,对他说道:“萍儿她爹,既然女儿想进城,不妨就让她到城里去住一段时间。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由妾身陪她去。”
“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曹蛮怒气冲冲地朝外面喊道:“管家,管家,死到哪儿去了?”
听到曹蛮的召唤,曹府的管家立即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躬身问道:“老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人?”
曹蛮用手一指曹秋萍母女俩:“夫人和小姐想到城里去住几日,你立即给她们安排一辆马车,另外再拉两车细软和日常用品,一同送到城内的别院去。”
前几日有不少的细软都收拾好了,如今只需要直接装车就行。管家出去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回来向曹蛮禀报:“老爷,日常用品和细软都已经装车,夫人和小姐乘坐的马车,也停在外面,随时可以出发。”
曹蛮听后点点头,随后对曹妻和曹秋萍说:“既然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就快点进城吧。时辰不早了,再不走的话,关城门之前就赶不到了。”
等曹妻和曹秋萍两人乘坐的马车离开了庄子,朝着县城方向而去时,曹蛮叫过管家,吩咐道:“去把周贤弟请来,我今日要与他把酒言欢,不醉无归。”
管家去请周哲之时,正好赶上他出门访友,家人也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只能留下来等他。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周哲骑着一匹驽马,晃晃悠悠回府了。管家连忙上前向周哲行礼:“周老爷,我家老爷请你过府饮酒。”
周哲想起前几日和曹蛮讨论的婚事,连忙问道:“你家小姐可在府中?”
管家摇摇头,说道:“夫人和小姐,在一个时辰前,已经乘马车进城了。”
“这个曹兄啊。”周哲听管家这么一说,不禁摇着头说道:“他的耳根子怎么这么软,我已经告诉他没事了,谁知他还是将妻子女儿送进了城内。唉!”
周哲来到曹府之时,酒菜已经摆好了。周哲和曹蛮见礼后,各自坐下,他正准备数落曹蛮几句之时,忽然有一名下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因为冲得太急,把一名正要过来倒酒的侍女都撞倒在地。
下人没有管倒在地上呼痛的侍女,而是跪在了曹蛮的面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老爷,祸事来了,数万黄巾贼正朝着我们的庄子而来。如今据此不过五六里地,你还是快点逃吧。”
第397章 安东将军
曹蛮和周哲听了以后,不禁大惊失色:“此话当真?”
特别是周哲,他刚刚才说过,根本不可能有黄巾贼到庄子来。话犹在耳,就有下人来报,说黄巾贼的大队人马正冲着庄子而来,这也太巧了。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他怀疑是否是曹秋萍为了让人相信她的话,而有意派人散布谣言的。
想到这里,周哲又重新坐下,板着脸问下人说:“说吧,是不是你家小姐,让你有意如此说的?朗朗乾坤,哪里来的什么黄巾贼?”
下人看了一眼说话的周哲,认出他是老爷的好友。若是平时,不免还要分辨几句,但今日是火烧眉毛之事,怎么肯和此人多费唇舌。他恭恭敬敬地朝着曹蛮磕了个头,说道:“老爷,多谢你几年来的照应,小人感激不尽。眼看黄巾贼就要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请恕小人得罪了。”
下人起身冲到曹蛮的面前,二话不说,便挥拳将他打晕,然后扛在了肩上。下人转身面向厅中的众人说:“贼兵就要来了,不想死的,就跟着我曹十六一起逃吧。”说完,他扛着曹蛮就朝外面跑。
在厅中忙碌的下人和婢女,看着曹十六扛着曹蛮跑了出去,有的担心曹蛮有危险,呼喊着追了上去;有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细软,准备跟着曹十六一同逃难。
周哲目瞪口呆地看着乱成一团的下人和婢女,心想这个曹秋萍真是太胡闹了,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胡言乱语,居然让人回家散布谣言,看来让她和内弟结亲有点欠考虑,等回家后和夫人商议一下,这门亲事还是算了。
周哲摇摇头,起身走出了曹府,准备回家把此事告诉夫人。谁知刚走到街上,就见到庄里乱成了一团,街上到处都有人在呼儿唤女,等孩子一回家,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匆匆忙忙地朝庄外逃去。
见此情形,周哲不禁气得直跺脚,心说这个曹秋萍真是害人不浅,不过跟着一个叫左慈的道人学了几天观天象之术,就到处蛊惑人心,搞得庄子里人人自危。等这事过去后,一定要和曹兄说说,让他好好地管教自家的女儿。对了,还有那个叫曹十六的下人,也得狠狠惩戒一番,为了讨好小姐,居然敢把老爷打晕,简直是反了天了。
回到自己的府中,见这里也乱成了一团,下人们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跑个不停,把一箱又一箱的细软从屋里抬出来。见此情形,周哲顿时火冒三丈,曹家乱成了一团不说,自己的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气得大吼起来:“都给我停下!”
下人正六神无主之际,忽然听到自己老爷的声音,便立即停了下来。周哲抓住一名下人,恶狠狠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回老爷的话,”下人慌忙回答说:“公子听说有黄巾贼朝着庄子而来,命我们收拾细软,准备到其它地方去避祸。”
“胡闹,简直是胡闹。”周哲冲站在院子里的下人喊道:“根本没有什么黄巾贼,大家都把东西给我搬回去。谁要再敢胡说,定当家法处置。”
下人们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听得周家公子说搬家,就立即开始收拾行装。谁知此刻老爷居然说根本没有什么黄巾贼,让他们把东西搬回去,这就让他们有点左右为难了。
见下人们站在院子里不动窝,周哲不由火冒三丈,他看到旁边的一根柱子上,靠着一把笤帚,便抓起来,朝那些下人们劈头盖脑地一顿乱抽,边抽还边骂:“狗东西,没听到老爷的话吗?还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快点把东西搬回去。”
就在下人们无所适从之际,周哲的公子从堂屋跑出来,他看到下人们都站在院子不懂,忍不住气恼地问:“让你们收拾行装,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不动?”
周公子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冲到他的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周公子被打得眼冒金星,他正想发怒,却听到了自己老子的声音:“你这个孽子,谁要让你听信谣言,让下人收拾行装的?”
“父亲,孩儿听街上的人说,有大批的黄巾贼,正朝着庄子而来。”周公子见打自己是周哲,顿时没了脾气,他用手捂住挨打的部位,哭丧着脸说:“因此让下人们收拾行装,准备到外面避一避。”
“糊涂,”周哲冲着自己的儿子吼道:“这分明就是曹家丫头在造谣生事,你却偏偏要信以为真,还不快命人把东西都抬回去。”
周公子面对父亲的疾风暴雨,不敢分辨,只能命令下人把东西重新搬回去。见到下人们把东西重新往屋里搬,周哲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望着周公子问道:“你的娘亲和妹子在什么地方?”
“在后院收拾行装。”
“胡闹,简直是胡闹。”周哲瞪着自己的儿子,怒气冲冲地说:“待会儿我再回来收拾你。”说完,就朝着后院而去。
后院同样是一番乱糟糟的景象,婢女们提着大包小包,在院子里来回跑动着。看到老爷进来,便纷纷停住了脚步。“没有什么黄巾贼,大家都回各自的屋里去。”周哲冲着婢女们吼完这两句之后,就快步地走向了夫人的房间。
六神无主的周夫人,正在屋里搂着女儿哭泣,见到周哲进来,连忙放开女儿,上前抓住了周哲的手臂,激动地说:“老爷,黄巾贼就要杀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周哲用力一甩手,把自己的手臂挣脱出来,冲着妻子没好气的说:“什么黄巾贼,都是曹家的丫头在散布谣言。”
“爹爹,”一旁的周家小姐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可是曹家姐姐明明说近日会有兵灾……”
周哲现在最听不得谁在他的耳边说什么黄巾贼,此刻听自己的女儿居然又提到了曹秋萍的断言,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举手就要打她,但却被周夫人死死地拉住了。他只能没好气地说:“分明是曹家丫头为了防止她爹爹责罚她,才有意散布的谣言,你们居然会信以为真!”
“什么,是曹家小姐散布的谣言?”周夫人听周哲这么说,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妾身觉得这孩子还挺乖巧的,不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周哲冷哼一声,随后说道:“以我看,她和你族弟的婚事,还是算了吧。这种女子娶进门,早晚也会让家门蒙羞的。”
周夫人一向对周泽都是惟命是从,听他这么说,连忙点点头,说道:“一切都依你,赶明儿妾身就回娘家,把这事告诉族弟。”
夫妻二人正在说话时,管家连滚带爬地进了屋子,跪在地上朝两人说道:“老爷、夫人,祸事来了。从北面来了大队的黄巾贼,距离庄子不过一里之遥,我们还是快点逃命吧。”
周哲刚在外面下令不准任何人提黄巾贼之事,没想到自己的管家又进来说这话。他快步地走到跪在地上的管家面前,抬脚就朝对方踹了过去。
管家被踹倒之后,没有挣扎,而是躺在地上继续说道:“老爷,庄里朝北面逃的人,正好迎头遇上了黄巾贼,死伤无数,只有两三个腿快的逃回来报讯。”说完,管家翻了个身,朝夫妻二人磕了一个头,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此时此刻,周哲终于明白,原来黄巾贼来袭,并非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曹家小姐造谣,而是真有其事。他急得直跺脚,连声说道:“要是跟着曹兄一起走就好了。”
“爹、娘!”就在这时,周公子从外面旋风般地冲了进来,冲着夫妻二人说道:“黄巾贼眼看就要到庄外了,我们快点走吧。”
周哲惊慌失措地说:“快快快,快带上盘缠,再收拾一些细软,我们这就逃命去吧。”
一家四口从屋里逃出来时,发现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着无数的衣物。见到下人都跑空了,周哲不禁叫苦连连,慌忙吩咐自己的儿子:“你去马厩看看,还有没有马匹,给你娘和妹子准备马车。”
周公子答应一声,快步地跑向了马厩。但过了没一会儿,他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对周哲说:“爹,马和马车都没有了,估计是被下人弄走了。”
“这帮挨千刀的。”周哲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后,无奈地说:“那就快点走吧。既然黄巾贼是从北面来的,那我们就朝南逃,没准能躲过一劫。”
等到周哲一家来到庄子南面的时候,被一条河流拦住了去路。仅有一座木桥上都挤满了人,逃命的人们生生地挤断桥边的木栏,把靠边的人挤落到水里。饶是如此,急于逃命的人们依旧不断地往桥上涌。
就在周哲考虑是否换一条路逃命时,只听到一声巨响,挤满人的木桥轰然坍塌,桥上的人齐刷刷地掉进水里。一时间,无数人在水里扑腾,河水就如同开了锅似的,惨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周夫人看到桥塌了,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就瘫软在地上。周哲知道过河是不可能了,连忙招呼自己的妻儿:“这里是过不去了,我们走东面吧。”说完,和自己的儿子架起妻子,就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东面逃去。见逃生之路断了,百姓们正在着急,见周家人朝着东面而来,也纷纷跟了上来。
这时,黄巾贼已经从北面涌进了庄子,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把屋里的东西抢光后,就放上一把火,一时间庄内到处都是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周家人刚逃出了庄子,周夫人便再也走不动了,一头栽倒在地上,冲着周哲说:“孩子他爹,我走不动了,你们快逃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虽说周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他却变现得很男人,“我背着你走,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说着,他让儿子帮着把妻子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随后冲儿女吼道:“你们快点逃!不如全家人都要死在了这里了。”周家兄妹跪下给自己父母磕了个头,调头跟着百姓们朝东面逃去。
周哲平日里出门,不是骑马就是乘车,还从来不曾走过这么远的路。如果是一个人,他也许还能逃脱,可是背上背着一个人,那速度想快也是快不起来的。他跑出没多远,就累得气喘如牛,有些求助旁人吧,但从他身边跑过的人个个都是神情慌张,谁也没有停下看他一眼。
当他看到附近涌出的一股头裹黄巾的贼兵之后,他不禁停下了脚步,心里暗想:“要是我早点跟着曹兄逃跑,没准此刻已经逃出生天了。”
…………
再说曹秋萍和曹夫人乘坐马车离开庄子后,朝着县城前进。当她们距离县城还有七八里地的时候,忽然看到有无数的百姓扶老携幼地从县城方向而来。曹夫人觉得很奇怪,连忙命一名下人去打听怎么回事。
下人去了片刻,就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向曹夫人禀报说:“回夫人的话,那些是从县城逃出的百姓,他们说大股的黄巾贼围住了城池,正准备攻城呢。他们担心遭受兵灾,便逃了出来。”
曹夫人听完下人的汇报,不由心乱如麻,她望着坐在对面的曹秋萍说:“女儿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曹秋萍想了想,随后回答说道:“娘亲,既然县城四周已经出现了黄巾贼,那么庄子那里肯定也有。如今我们既不能进城,也不能回庄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西行,到冀州境内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曹夫人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自然是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点了点头,说道:“女儿啊,事到如今,我们去什么地方,都由你说了算。”
曹秋萍连忙掀开车厢的帘子,吩咐赶车的车夫:“调头往西去冀州!”
车夫得知前方有黄巾贼,早就吓得心惊胆战,此刻听到小姐说调头去冀州,顿时如蒙大赦,连忙拨转马头,赶着马车朝西而去。
走了不到两里地,前面忽然扬起了一片尘土。车夫连忙勒住了马,扭头冲着马车里说道:“夫人、小姐,前方好像有一支大军。”
曹家的三辆马车停在路边,曹家母女和十几名车夫、下人都是噤若寒蝉,面无表情地呆呆看着一支巨大无比的军队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并逐渐地朝自己靠近。直至距离百步之时,眼尖的曹秋萍才看到最前面的大纛旗上,写着“安东将军赵”。
第398章 破贼
护送曹家母女的下人里,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家人,他已经服侍过曹家三代人了。他常年在外奔波,在曹家算是见多识广之人,此刻看到这面大纛旗,他不禁皱着眉头,说:“安东将军赵?这是何许人,为何小老儿从来不曾听过。”
赵云的安东将军头衔,还是在出征前,韩湛专门找汉献帝封的。别说远在青州的曹家,就算是邺都城内的文武,知道的人数也非常有限。
而曹秋萍则不管这些,她搂着自己的娘亲,激动地说:“娘,你看到了吗?是官军,是官军啊。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不用再害怕黄巾贼了。”
“小姐,那可不一定。”老家人听到曹秋萍的话之后,立即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没听说过,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吗?官兵祸害起老百姓来,比黄巾贼更厉害。”他扭头看了一眼后面装满了细软的两辆马车,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些东西是保不住了。”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曹秋萍不以为然地说:“若是不能保全性命,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
正率领大军前行的赵云,自然也看到这支由三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连忙叫过跟在身边的太史慈:“子义,前方那些百姓像是逃难的,你过去问问,他们是来自何方?”
太史慈连忙答道:“末将领命!”说完,他便带着一队人马,直奔曹家母女的车队而去。
距离车队还有十几步时,太史慈勒住了坐骑,冲着车队大声地问:“你们是什么地方来的逃难百姓,可曾见过黄巾贼吗?”
“回将军的话,”曹秋萍见来的这位武将说话和气,长得还很英俊,便壮着胆子说:“奴家母女来自曹家庄,因此有黄巾贼来袭,便离开庄子准备入城避难。谁知走到半路,听从城里逃出的百姓说,黄巾贼正在围城,为了不自投罗网,奴家就命车夫改变路线,准备投冀州而去。”
曹秋萍从马车里出来时,太史慈不禁觉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称赞:“好一位俊俏的女子啊,若是能娶她为妻,某就心满意足了。”一时间竟然舍不得将目光从对方的身上移开,曹秋萍察觉太史慈不断地打量自己,心想这位将军怎么回事,老是盯着自己不放,连忙将头扭向了一旁。
一旁的队率,见到太史慈如此失态,连忙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战袍,小声地提醒说:“先锋,这位女子已经回答了你的问话。”
“哦哦哦,”处于失魂状态的太史慈,听到部下的话,顿时清醒了过来,连忙继续问道:“你可知道黄巾贼有多少人马?”
“奴家不知!”曹家母女是半路上遇到逃难的百姓,才知道土鼓县城被黄巾贼围攻,逃难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打听黄巾贼有多少人啊。因此听到太史慈的这个问题,曹秋萍立即摇着头说:“奴家也是在前往县城的途中,听逃难的百姓提起此事,深怕招来池鱼之殃,便命车夫调头朝冀州而去。”
“冀州?!”听到曹秋萍再次提到了她们欲往冀州,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位小娘子为何要想逃往冀州啊?”
“听说如今的冀州牧仁义,善待百姓,是治下子民安居乐业,也没有黄巾贼作乱。”曹秋萍回答说:“奴家考虑到要想躲过黄巾贼,就只有前往冀州暂避。”
听到眼前这位美貌的女子如此赞许韩湛,让太史慈身边的兵士们个个与有荣焉。太史慈冲曹秋萍摆了摆手,说道:“这位小娘子,大军正要开往土鼓县城,你们且把车辆移到一旁,切莫挡住了兵马的去路。”
老家人曹福原以为遇到了冀州大军,自己的这几车东西是保不住了,心里正盘算着东西被抢之后,该带着夫人和小姐去什么地方避难,此刻听到太史慈这么说,不禁惊诧异常,一时间竟呆在了原地。
见曹家人站在原地没动弹,队率以为他们没听清楚太史慈所说的话,便催马上前,来到了曹福的面前,客气地说:“老人家,把你们的马车移到路旁,别挡住大军的去路。”
“小…小人遵…遵命!”曹福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连忙招呼几名车夫,将马车赶到了一旁。
这个时候赵云带着大军已经到了近前,太史慈连忙迎了上去,与赵云并辔而行,同时将曹秋萍所说的话,向赵云复述了一遍。赵云听后,微微蹙眉,随后问道:“怎么,我们派出的探马,还没有回来吗?”
太史慈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曾回来。”略停顿片刻后,他主动说道:“既然知道黄巾贼就在前方,不如让末将领五千人马去探个究竟。”
赵云考虑到太史慈就是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原本就是他的职责,便点头同意了。等太史慈带着他手下的五千兵马离去后,赵云叫过一名队率,吩咐道:“速去请黄副将和荀军师过来。”
…………
不大的土鼓县城,此刻正被数万黄巾贼围得水泄不通。无数的黄巾贼扛着临时扎起的木梯,呐喊着冲过了面前过膝的护城河,将梯子架在了仅一丈多高的城墙上,随后手脚并用地朝上爬。
城里虽然只有三百多郡兵,但上至县令下至普通百姓,都知道一旦城破,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因此只要能上城墙的青壮,都上了城墙协助官军守城。看到黄巾贼把梯子架在了墙上,然后大呼小叫着往上爬,虽说大家都是心惊胆战,但还是壮着胆子朝下扔滚木石,将梯子上的黄巾贼砸下去。
好在黄巾贼里没有什么弓箭,无法对守城的官兵和民壮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因此那些爬梯子的贼兵,纷纷被滚木石砸了下来,城下的尸体在逐渐地增高。县尉提着一把剑,在城墙上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为官兵和民壮们鼓劲。
而县令却躲在城门楼里瑟瑟发抖,心里不停地念着:“黄巾贼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他们什么时候能退走啊?”
太史慈担心土鼓有失,命令步兵在后面缓缓而行,自己带着两千骑兵先行。当他们来到距离城池一里之地时,他看到远处的土鼓县城,人像蚂蚁似的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城上城下,似乎正在展开激战。见此情形,太史慈不禁暗松一口气,看来自己没有来迟,城池还没有被黄巾贼攻破。
太史慈将手里的长枪高高举起,大声地喊道:“列阵!”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千骑兵迅速地列成十排,每排一百骑。见骑兵已经列阵完毕,他把长枪向前一挥,大声地喊道:“冲锋!打垮他们!”
命令发出后,骑兵们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他们用双腿夹住马腹,控制着马的速度,将手中的长矛向前斜举着。
正在指挥攻城的是渠帅左髭,他听到后方有雷鸣般的马蹄声,扭头看到有一支骑兵正朝着城池所在的位置冲过来,连忙叫过自己的副手丈八,让他率三千人去拦住冲过来的骑兵。丈八接令后,立即领着三千黄巾贼前去迎敌。
这些黄巾贼都是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农民,哪里没有什么战斗力,假如对方来的是几十个人的骑兵,没准还能挡住。但两千骑兵所组成的队形,如同一堵墙似的压过来,顿时让不少人魂飞魄散。前面的贼兵想往后退,后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一个劲地朝前挤,一时间阵型变得混乱不堪。
等到冀州骑兵开始加速冲锋时,有些反应快的黄巾贼,立即把手里的兵器一扔,转身就朝两侧逃去,希望能躲过冲锋的骑兵。
骑兵队列和黄巾贼的队列相撞时,站在最前面两排的黄巾贼,都被战马撞飞,这些骨断筋折的黄巾贼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砸倒了后排无数的人。而还站在骑兵面前的那些黄巾贼,则被锋利的长矛洞穿了身体。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乌合之众的黄巾贼,就算是正规军,遇到冀州骑兵也撑不住。骑兵冲进了贼兵的队列后,如同一把烧红的钢刀切奶油,轻而易举就凿穿了黄巾贼的队列,导致这股贼兵瞬间崩溃。
看到拦截官兵骑兵的同伴,在瞬间就损失惨重,那些还在围城的黄巾贼顿时乱了阵脚,有人喊了一句:“官兵的骑兵杀来了,我等杀不过,快逃吧!”
先逃的几个贼兵,被小头领斩杀了,但架不住越来越多的逃兵,他们的逃跑又引发更大的溃逃,就连个别小头领也开始往回跑。彻底崩溃的数万黄巾贼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窝蜂似的玩命地往回逃窜。混乱中大头领和渠帅已无法镇压逃兵,反而被裹挟着向后撤退或被撞倒在地,遂即被溃退的人群踩死。
太史慈所率领的骑兵跟在溃兵后面穷追猛打,贼兵们丢掉了包括兵器在内的所有妨碍逃命的东西,只希望自己能比同伴跑得更快一些,这样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虽说太史慈指挥的是骑兵,但是面对漫山遍野四散而逃的黄巾贼,他还是没有本事将对方全部留下来。追出了五里多地,俘虏了数千黄巾贼之后,他下令鸣金收兵。
当他回到土鼓城外,之间城墙之下,尸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浓烈血腥味。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城门之前,冲着城上大声地喊道:“冀州先锋太史慈在此,城中官吏出来答话。”
第399章 父女重逢
县令本来一直躲在城门楼里,摆出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忽然见县尉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想不会是黄巾贼登上了城墙了吧?他战战兢兢地问:“县尉,是不是黄巾贼登上城墙了?”
黄巾贼登上城墙了?!县令的话让县尉不禁一愣,随后便摇着头说:“使君,外面来了一支官兵,击溃了围城的黄巾贼。如今他们的先锋官正在城下喊您出去说话呢。”
“什么,围城的黄巾贼被击退了?”县令听到这个消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的心里暗暗想:那可是几万人啊,就这样轻易地被官兵击退了?他连忙问道:“县尉,来的是哪路兵马?”
县尉想了想,回答说:“来人自称是冀州先锋太史慈,想必是来自冀州的兵马。”
“见鬼,冀州的兵马跑到我们的青州来作甚?”自从得知黄巾贼已经败退,原本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县令,又重新恢复了他的官威,“走,带本官去见见那位冀州来的先锋。”
县令、县尉两人并肩来到了垛口,俯身向下望去。看到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县令忽然觉得胸腹之间翻江倒海,一阵阵东西直往喉咙涌,便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垛口朝下面哇哇大吐。
太史慈在护城河的另一侧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像当官的人出来,正想说话,却看到对方趴在垛口上大吐特吐,不由对此人轻看了几分。他重重地哼一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拨马就往回走。
县尉看到县令吐了,知道他是看到那些尸首的正常反应,连忙吩咐旁边的人:“来人啊,给使君拿点水过来。”
旁边站着的一名衙役,听到县尉这么说,连忙摘下了腰间的水囊递了过来。县令连着喝了几口水之后,脸上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他苦笑着对县尉说:“真是没想到,这场仗居然是如此的惨烈。”
太史慈返回自己的军中时,另外三千步卒业已赶到,一部分在安营扎寨,一部分则在收容被俘的黄巾贼。一名军司马见太史慈回来,连忙上前请示道:“先锋,这些黄巾贼如何处置?”
按照他的想法,太史慈肯定会下令全部杀光,毕竟以前剿贼时,都是这么做的。谁知太史慈听后,迟疑了片刻,随后说道:“派人押他们到城池外面,收敛那些尸首。如今天热,若是不尽快掩埋的话,恐怕会引起疫病。”
“属下遵命!”军司马答应一声,便转身前去安排俘虏收尸的事情去了。
太史慈勒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隐隐见赵云的大军朝这边开来,便策马过去。
赵云见太史慈飞马而来,连忙叫大军停下。等太史慈来到面前时,赵云从他脸上的表情,便猜到了战况如何,不过他还是笑着问:“子义,战果如何?”
“回将军的话,”太史慈连忙态度恭谨地回答说:“我军大获全胜,斩杀黄巾贼至少五千人,俘虏了七八千。”
“据说黄巾贼有数万之众,被你这番大砍大杀,估计已经是元气大伤。我们且在此地歇息一晚,待明日再去追剿逃窜的贼兵。”赵云说完这番话之后,远远地望见城池还是城门紧闭,城上的守军个个手持兵器,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便用手一指土鼓县城,问:“子义,不知这里的县令为何还不开城门迎接我们啊?”
经赵云这么一提醒,太史慈才想起自己刚刚叫门时,看到城上的一名官吏吐得昏天黑地,一气之下便调头回来一事。此刻听到赵云这么说,他有些羞愧地回答说:“回将军,末将未曾叫开城门。”
“没有叫开城门?”赵云把眉头一皱,反问道:“这是为何?”
没等太史慈说完,忽然听到有不少人在一旁高喊:“冤枉啊,将军,小人冤枉啊。”
骤然响起的喊冤声,吸引了赵云等人的注意力。原本落后两个马身的荀攸,连忙催马上前,冲着路边的一队太史慈手下的兵士喝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什长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向荀攸禀报说:“启禀军师,小人抓住了一群劫持百姓的黄巾贼,谁知他们不甘束手就擒,便在那里喊冤。”
荀攸朝什长一摆手说道:“把他们带过来,本军师吾要亲自审问他们。”
什长答应一声,随后朝自己的部下招招手,示意把人带过来。片刻之后,十几名庄丁打扮的人,就跪在了赵云、荀攸等人的马前。荀攸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给本军师从实招来!”
其中一名庄丁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的荀攸,喊着:“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叫曹十六,是曹家庄曹蛮老爷家的家丁,因为有黄巾贼要杀入庄子,而老爷却听信谣言,说不可能有什么黄巾贼,小人无奈之下,只能将他打晕,扛着跑到了此处。准备进城与城里的夫人、小姐团聚,谁知刚走到这里,就被几位军爷当成黄巾贼抓了起来。”
荀攸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地上的曹蛮,从他的打扮看,倒的确像一名有钱人家的老爷。正打算继续问下去时,忽然听到旁边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爹爹!”
随后,他便看到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双手提着裙摆,朝躺在地上的男子跑去。等来到男子的身旁后,她立即蹲下身子,使劲地摇晃着对方,拼命地喊道:“爹爹!”
而跪在荀攸马前的那些庄丁们,看到了在曹蛮身边哭啼的女子,不禁人人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曹十六再次抬头望着荀攸,激动地说:“大人,这位年轻女子就是我家小姐,她可以给我们作证,证明我们不是黄巾贼。”
荀攸在来这里的路上,已经和曹家母女打过照面了,此刻见曹秋萍扑在曹蛮的身上哭泣,他心里觉得曹十六所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吩咐一名兵士:“你过去把那位曹小姐请过来,本军师有话要问她。”
第400章 重返曹家庄
曹秋萍来到了荀攸的面前跪下,口称:“奴家参见大人!”
荀攸说道:“曹小姐,本军师问你,那边躺着的人,可是你的父亲?”
“没错,”曹秋萍肯定地回答说:“正是奴家的父亲。”
荀攸把目光转向了跪在一旁的曹十六等人,又接着问:“本军师再问你,你身后这些人可是你曹府中人?”
曹秋萍扭头看了一眼,随后使劲地点点头,说道:“没错,他们都是奴家的家仆,为首的人叫曹十六。”
见曹秋萍承认这些人是自己的家仆,信息都和曹十六所说的对上了,荀攸便朝那些手持兵刃的兵士们挥挥手,示意他们退到一旁。为了不耽误大军的行程,荀攸又主动对赵云说:“赵将军,你不妨带着大军赶往前方安营扎寨,给我留一曲兵马,待处理完此处的事宜之后,本军师再前往军营。”
对于荀攸的这个提议,赵云没有反对,毕竟刚击退了黄巾贼不久,没准附近还有他们的散兵游勇,如果掉以轻心的话,没准会遭到他们的偷袭,于是便给荀攸留下了一曲精锐骑兵后,又带着大军前行。而原本在一旁的太史慈,见到曹家父女重逢,心里也为曹秋萍感到由衷地高兴,接下来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也插不上手,便拨转马头跟着赵云的大军前往军营。
“说说吧,”荀攸等大军远去后,又接着问曹十六:“从曹家庄到此处,距离应该不近吧,为何曹老爷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听到荀攸的这个问题,曹十六苦笑着说:“回大人的话,从曹家庄到县城,约有二十里地。小人当时是一时情急,可能下手稍微重了点,以至于我家老爷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曹秋萍到此刻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之所以昏迷不醒,原来是曹十六的杰作。她膝行到曹十六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激动地问:“曹十六,我曹家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对我父亲下如此毒手?”
“小姐,你误会了。”曹十六没有为自己辩解飞,反而是旁边的一名下人主动向曹秋萍说明原因:“若不是十六郎,恐怕我等已经死于黄巾贼之手了。”
曹秋萍听到下人这么说,知道自己错怪了曹十六,连忙松开了手,好奇地问曹十六:“十六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给奴家说说。”
“小姐,小人自从听你说过赤尸气之事,就一直留意附近的动静。”曹十六连忙回答说:“今日在庄外遇到一个从北面逃过来的百姓,他说有数万黄巾贼,正朝着我们庄子所在的方向而来。小人听说后,就立即返回庄子向老爷禀报。谁知当时周老爷也在,他居然说小人是在造谣生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黄巾贼。小人担心老爷有危险,一时情急,就把他打晕,扛着他就朝外跑……”
荀攸在听曹十六讲述时,看了看他魁梧的身材,又瞧了瞧躺在地上,体态有些肥胖的曹蛮,心里暗想这个十六郎的力气还挺大,居然扛着自家老爷跑了十几二十里的路,居然还没累趴下。不过他听到曹十六提到的赤尸气时,眉毛不禁往上扬了一下。
照理说,曹氏父女重逢,接下来就该回城到他家的别院去。谁知曹秋萍听完曹十六尔等讲述后,忽然向荀攸提出了请求:“大人,奴家想回庄子看看,不知大人可否派人护送奴家一程?”
“曹家庄那里,想必还有不少的黄巾贼。”荀攸对于曹秋萍的请求,有些迟疑地说:“不如过两天,待大军肃清了县城附近的黄巾余孽之后,再返回曹家庄不迟。”
“大人。”见荀攸不同意自己的请求,曹秋萍有些着急地说:“奴家有不少的好姐们,估计都没来得及逃离庄子,也许现在赶回去,兴许还能赶得及救她们。”
荀攸原想拒绝曹秋萍的这个请求,但转念一想,却想起了曹十六曾提到的赤尸气,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些迟疑地说:“曹小姐想回庄子去看看,本军师倒是可以亲自带人护送。但你一弱质女流,恐不会骑马,只怕还需准备一辆马车。”
“大人,不用准备马车了。”曹秋萍等荀攸说完后,立即回答道:“奴家自幼弓马娴熟,骑马自然不在话下。”
听说曹秋萍会骑马,荀攸倒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在冀州就有一名女将叫夏侯云,她也是弓马娴熟,便连忙命一名骑士让出了坐骑。
曹秋萍翻身上马,吩咐曹十六:“十六郎,去车上把奴家的兵刃取来。”
两炷香前,曹秋萍听军中的兵士说,前面抓住了几名黄巾贼,她便让曹夫人坐在马车里等候,自己独自一人去看个究竟,谁知却发现是自己的父亲和一帮下人。由于情绪太激动,再加上荀攸又一直在问东问西,以至于她都忘记派人去这个消息通知曹夫人了。
曹十六急匆匆地赶到曹夫人马车所在的位置,守在车外的老家人曹福,看到曹十六时,不禁情绪激动地问:“这不是十六郎吗?不知老爷现在何处?”
“福叔,”曹十六朝曹福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在黄巾贼冲进庄子之前,我扛着老爷和几名家人逃了出来。如今老爷安然无恙,和小姐就在前面。”
得知自家老爷还活着,曹福不由喜出望外,连忙朝垂着布帘的马车车厢里说道:“夫人,大喜,老爷还活着,如今就在前面与小姐叙话。”
“什么,老爷还活着?”曹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猛地掀开了帘子,一脸惊喜地问:“这都是真的吗?”
“小人参见夫人。”见曹夫人从车厢里冒出头,曹十六连忙向她行礼,并恭恭敬敬地说:“小人在黄巾贼冲入庄子之前,就已经把老爷救出来了。不过……”
看到曹十六欲言又止的样子,曹夫人急了:“不过什么?十六郎,你倒是快点说啊。”
“小人向老爷报讯时,正好周老爷也在场,他听到小人说黄巾贼来袭之事,居然嗤之以鼻,说小人串通小姐欺骗老爷。”曹十六小心翼翼地说:“小人见势不妙,连忙打晕了老爷,扛着他逃出了庄子。可能是一时情急,下手太重了点,以至于老爷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曹夫人听曹十六说完后,顾不得责备他,连忙催促道:“快点带我到老爷那里去。”
等来到了荀攸和曹秋萍所在的位置后,曹夫人看到躺在路边的曹蛮,慌忙下车,吩咐曹福:“曹福,快点把老爷抬上车。”
等到众人七手八脚把曹蛮抬上马车之后,曹夫人才看到曹秋萍骑在马上,身后背着一张宝雕弓,手里握着一支长枪,不由心慌意乱地问:“萍儿,你这是要作甚?”
“娘亲,我要回庄子里去看看,那里还有几个姐妹没逃出来呢。”
“不行,不行。”听说女儿要回庄子,曹夫人慌忙反对说:“那里太危险了,不能去。就算要去,也要等官兵击退了黄巾贼再回去。”
“娘亲,我们现在回去,没准还能从庄子里救出不少的人。”曹秋萍见自己的娘亲反对自己回庄子,连忙向他解释说:“官兵要先肃清县城周围的黄巾贼之后,才能抽调兵力去我们的庄子,到时一切可都晚了。”
曹夫人听到曹秋萍这么说,知道自己就算再劝,也无法让她回心转意,只能无奈地说:“萍儿,既然如此,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荀攸见曹秋萍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便叫过了一名伍长,对他说道:“你领这些百姓入城,顺便再转告赵将军,说本军师带人前往曹家庄了。”
…………
曹秋萍作为向导,走在兵马的最前面。
荀攸和她并辔而行,好奇地问:“曹小姐,方才吾听你家下人说起,你在黄巾贼来袭前几天,就根据天象猜测到了。不知可有此事?”
对于荀攸的这个问题,曹秋萍没有否认,她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奴家是根据家师所传授的技能,看出天上出现的赤尸气。据说此气在兵书上又名洒血,罩国国灭,罩军军败,罩城城败,所罩之处,其下不出七日,就会刀兵大起,生灵涂炭。”
荀攸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反问道:“敢问曹小姐,不知你师从何人?”
“幼时曾有一名道人,传授过奴家一些管天象的技能。”曹秋萍有些迟疑地说:“待他离去之时,家父问他的姓名,他只说叫左慈。”
“原来是左慈。”荀攸微微颔首,面带笑容地说:“原来是他,难怪难怪!”
曹秋萍望着荀攸,好奇地问:“荀大人莫非认得家师?”
荀攸点了点头,回答道:“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没有什么深交。”
曹秋萍还想再问点什么事情,只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原来是荀攸派往曹家庄方向的探马。见到探马回来,曹秋萍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她急于知道庄里的情况,又害怕知晓庄里的现状。
就在她心中天人交战之际,只听探马向荀攸禀报说:“启禀军师,小人到达曹家庄附近,发现半个庄子都失火了,庄外尸横遍野……”
荀攸等探马说完后,又追问了一句:“不知庄里还有多少黄巾贼?”
探马迟疑了片刻,随后回答说:“据小人的观察,不少于五千。”
“五千人?!”听到探马这么说,荀攸不禁苦笑起来,自己手下不过五百人,要去对付别人的五千人,恐怕没有什么胜算。他叫过了随行的军侯,问道:“军侯,你听到了吗?探马回报,庄子里有超不多五千人。你看,我们是继续前行,还是调头回土鼓?”
“回军师的话,”军侯听到荀攸问自己,连忙回答说:“以属下之见,还是继续前进吧。别看我们只有五百人,但要对付几千乌合之众的黄巾贼,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曹秋萍听到荀攸的问话时,心跳不禁骤然加速,她深怕荀攸担心黄巾贼势大,而调头回去,自己虽说懂一点武艺,但双拳难敌四手,以自己一己之力,就算能杀掉几名黄巾贼,但最后也是玉石俱焚的下场。
好在军侯的话,让她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五百训练有素的冀州骑兵,要对付那些刚拿起兵器没多久的乌合之众,取胜的把握还是挺大的。
…………
此刻待在曹家庄里的是渠帅刘石和平汉二人,两人正坐在曹家的会客厅里,一边饮酒一边闲聊。刘石对平汉说道:“也不知左髭、丈八二人,是否拿下了土鼓县城,他们也不派人来通知我们一声。”
“虽说土鼓县城的城墙不高,护城河的水也浅。”平汉端起酒樽喝了一口之后,说道:“但左髭、丈八二人缺乏攻城的器械,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县城。还是我们兄弟的运气不错,连着破了两个庄子,抢了不少的财帛和女人,要是左髭他们知道了,还不羡慕死他们。”
“对了,你的手下抢的几个女人不错。”刘石淫笑着说道:“不曾待会儿可否分两个给我?”
“刘大哥,常言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平汉咧嘴傻笑着说:“你看中哪个女人,尽管拿起就是了。只不过分财物之时,大哥能多照顾一下兄弟。”
“放心吧,”见平汉如此慷慨,刘石也表现得很大方:“改日分财物之时,我们四六开,你六我四。怎么样,为兄还更仗义吧?”
“仗义仗义,”平汉朝刘石举起了手里的酒樽:“来,刘大哥,我们共饮此杯。”
就在两人开怀畅饮的时候,忽然有一名贼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向两人禀报:“两位渠帅,大事不妙,庄子外面出现了官兵。”
“什么?!”听到贼兵的禀报,两人猛地站起来,一脸惊慌地问:“有多少兵马?”
第401章 女将逞威风
平汉问话时心里老后悔了,他暗想早知道官兵要来,就不派那几万弟兄去洗劫别的村庄了。如今可好,官军来了,而自己和刘石的身边就只剩下几千人,根本无法抵抗官军的进攻。
谁知贼兵却回答说:“约有五百余人,皆是骑兵。”
听到贼兵的禀报后,两人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刘石不以为然地说:“某还以为来了几万的官军,谁知才只有五百人,还不够给我们塞牙缝的。传令下去,兵马立即集结,准备出庄子迎敌。”
刘石和平汉手下约有五万人马,其中大多数都是被他们裹挟的寻常百姓。如今除了庄子的五千人马外,其余的人都派往别的地方却洗劫。当时分兵之时,有部下提醒刘石,说此地距离的土鼓县城不远,万一遇到官兵来袭,恐怕这点兵马不够看的。
谁知刘石听后,却直接给了那个部下一巴掌,骂骂咧咧地说:“你不知道左髭、丈八他们领兵八万,去攻打县城了吗?那些官兵连自保都成问题,哪里还能分派兵力前来救援这里呢?更何况,剩下的都是我军的精锐,官军要想打败我们,除非出动相同数量的兵力才行。你想想,若是附近的官军有如此的实力,我们还能到达这里吗?”
部下虽然挨了刘石一巴掌,但觉得刘石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青州的官兵真有这样的实力,自己的兵马还能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从几千人发展到十几万人?而且从几路大军劫掠的过程来看,官军根本不敢主动迎战,都是龟缩在城里闭门不出。自己却在这里瞎担心,渠帅给自己一个巴掌还算轻的,下次再乱说话,没准脑袋都保不住了。
留在曹家庄里的五千黄巾贼,的确是刘石、平汉二人手下的精锐。不过这个所谓的精锐,只是针对那些刚放下锄头、镰刀不久的农民而言,他们根本没有和正规军作战的经验。听到刘石所下达的命令后,几千人便纷纷地涌出了庄子,在庄外开始列阵。
如果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兵马,充其量在半柱香的工夫,就能列阵完毕。然而几千人出了庄子之后,却是这一堆那一群,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列阵。按照他们的想法,见到官军出现之后,只要挥舞着兵器冲上去,就能打胜这一仗。
荀攸带着骑兵停留在距离黄巾贼两百步远的地方,骑兵在这么远的距离开始冲锋,接敌时马速正好可以达到最高,到时就算骑兵不用手里的兵器去杀敌,战马的巨大冲击力也足以将挡在前面的人撞飞。
“军师,”看到对面乱糟糟的贼兵,骑兵军侯问荀攸:“我们现在出击吗?”
“再等等,”荀攸看到庄子里还陆续有贼兵出来,便对军侯说:“等他们都从庄子里出来之后,骑兵再冲上去也不迟。”
骑马立于一旁的曹秋萍,手搭凉棚朝庄子的方向望去,发现虽说庄内的着火点不少,但几乎烧的都是平民百姓的破烂草房,而自家与几家大户人家的房子,看起来似乎还完好无损。对曹秋萍来说,房子是否还完整并不重要,但关键是自己那些想好的姐妹,她们如今在什么地方?是逃走了,还是被抓住了,或者是被杀死了?
因为曹秋萍想得太入神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到荀攸和军侯的对话。她等了好一阵,也没听到荀攸下达出击的命令,便忍不住好奇地问:“荀大人,我军为何还不出击?”
“再等等。”荀攸不慌不忙地说:“庄子里还有不少的黄巾贼没出来,等他们都出来了,我们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对于荀攸的这种说法,曹秋萍表示深深的怀疑。要知道,对方的兵力比自己多十倍,就算冀州的骑兵骁勇善战,但要在如此众寡悬殊的情况下取胜,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曹秋萍提醒荀攸说:“荀大人,作战讲究一个半渡而击,如今贼兵正从庄子里陆续出来,没有任何的队形,正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机。您为何迟迟按兵不动,莫非要学贻笑大方的宋襄公,等到贼兵列好阵势之后再进攻不迟?”
荀攸听到曹秋萍这么说,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军侯,呵呵地笑着说:“曹小姐请放心,本军师成不了宋襄公,对面的贼军将领也成不了成得臣。你且稍安勿躁,看我们是如何破贼兵的。”
又等了好一阵,对方的黄巾贼勉强排出了阵型,这时荀攸扭头对军侯说:“军侯,贼兵已经列阵完毕,你可以带人冲阵了。”
军侯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佩剑,来到了骑兵第一批的最右边。他将手里的宝剑高高地举起,大声喊道:“汉军威武,前进!”
随着他的喊声,第一排的骑兵将手里的长矛平放,也高喊着:“汉军威武!”起步朝前推进冲去。看着一排排骑兵,从自己的身边过去,荀攸不免有些得意地对曹秋萍说:“曹小姐,你就看着吧,等我们的骑兵一冲过去,贼兵就垮了。”
庄子外面勉强列好阵势的黄巾贼,看到冀州骑兵就默默地推过来,顿时开始慌乱起来。尽管冀州骑兵行进的速度并不太快,可几百匹马齐步行进的架势,就如果是一堵墙压过来似的,让站在最前面的贼兵感到心惊胆战。
等冀州骑兵加速冲锋时,那些站在最前面的黄巾贼,被吓得四散奔逃。有些人直接转身往后退,看到有人挡在自己的面前,二话不说,一刀就砍过去,希望能从中杀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看到冀州的骑兵还没冲到面前,自己的队伍已经乱成了一团,刘石不由气得七窍生烟。他慌忙大声地喊:“不要乱,都不要乱,给我站在原地,拿你们手里的刀枪,朝官军的身上招呼……”
谁知他的喊声被淹没在溃兵们的喊叫中,别说远处的贼兵,就连他自己身边的那些亲信,也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喊些什么。
平汉问话时心里老后悔了,他暗想早知道官兵要来,就不派那几万弟兄去洗劫别的村庄了。如今可好,官军来了,而自己和刘石的身边就只剩下几千人,根本无法抵抗官军的进攻。
谁知贼兵却回答说:“约有五百余人,皆是骑兵。”
听到贼兵的禀报后,两人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刘石不以为然地说:“某还以为来了几万的官军,谁知才只有五百人,还不够给我们塞牙缝的。传令下去,兵马立即集结,准备出庄子迎敌。”
刘石和平汉手下约有五万人马,其中大多数都是被他们裹挟的寻常百姓。如今除了庄子的五千人马外,其余的人都派往别的地方却洗劫。当时分兵之时,有部下提醒刘石,说此地距离的土鼓县城不远,万一遇到官兵来袭,恐怕这点兵马不够看的。
谁知刘石听后,却直接给了那个部下一巴掌,骂骂咧咧地说:“你不知道左髭、丈八他们领兵八万,去攻打县城了吗?那些官兵连自保都成问题,哪里还能分派兵力前来救援这里呢?更何况,剩下的都是我军的精锐,官军要想打败我们,除非出动相同数量的兵力才行。你想想,若是附近的官军有如此的实力,我们还能到达这里吗?”
部下虽然挨了刘石一巴掌,但觉得刘石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青州的官兵真有这样的实力,自己的兵马还能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从几千人发展到十几万人?而且从几路大军劫掠的过程来看,官军根本不敢主动迎战,都是龟缩在城里闭门不出。自己却在这里瞎担心,渠帅给自己一个巴掌还算轻的,下次再乱说话,没准脑袋都保不住了。
留在曹家庄里的五千黄巾贼,的确是刘石、平汉二人手下的精锐。不过这个所谓的精锐,只是针对那些刚放下锄头、镰刀不久的农民而言,他们根本没有和正规军作战的经验。听到刘石所下达的命令后,几千人便纷纷地涌出了庄子,在庄外开始列阵。
如果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兵马,充其量在半柱香的工夫,就能列阵完毕。然而几千人出了庄子之后,却是这一堆那一群,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列阵。按照他们的想法,见到官军出现之后,只要挥舞着兵器冲上去,就能打胜这一仗。
荀攸带着骑兵停留在距离黄巾贼两百步远的地方,骑兵在这么远的距离开始冲锋,接敌时马速正好可以达到最高,到时就算骑兵不用手里的兵器去杀敌,战马的巨大冲击力也足以将挡在前面的人撞飞。
“军师,”看到对面乱糟糟的贼兵,骑兵军侯问荀攸:“我们现在出击吗?”
“再等等,”荀攸看到庄子里还陆续有贼兵出来,便对军侯说:“等他们都从庄子里出来之后,骑兵再冲上去也不迟。”
骑马立于一旁的曹秋萍,手搭凉棚朝庄子的方向望去,发现虽说庄内的着火点不少,但几乎烧的都是平民百姓的破烂草房,而自家与几家大户人家的房子,看起来似乎还完好无损。对曹秋萍来说,房子是否还完整并不重要,但关键是自己那些想好的姐妹,她们如今在什么地方?是逃走了,还是被抓住了,或者是被杀死了?
因为曹秋萍想得太入神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到荀攸和军侯的对话。她等了好一阵,也没听到荀攸下达出击的命令,便忍不住好奇地问:“荀大人,我军为何还不出击?”
“再等等。”荀攸不慌不忙地说:“庄子里还有不少的黄巾贼没出来,等他们都出来了,我们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对于荀攸的这种说法,曹秋萍表示深深的怀疑。要知道,对方的兵力比自己多十倍,就算冀州的骑兵骁勇善战,但要在如此众寡悬殊的情况下取胜,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曹秋萍提醒荀攸说:“荀大人,作战讲究一个半渡而击,如今贼兵正从庄子里陆续出来,没有任何的队形,正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机。您为何迟迟按兵不动,莫非要学贻笑大方的宋襄公,等到贼兵列好阵势之后再进攻不迟?”
荀攸听到曹秋萍这么说,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军侯,呵呵地笑着说:“曹小姐请放心,本军师成不了宋襄公,对面的贼军将领也成不了成得臣。你且稍安勿躁,看我们是如何破贼兵的。”
又等了好一阵,对方的黄巾贼勉强排出了阵型,这时荀攸扭头对军侯说:“军侯,贼兵已经列阵完毕,你可以带人冲阵了。”
军侯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佩剑,来到了骑兵第一批的最右边。他将手里的宝剑高高地举起,大声喊道:“汉军威武,前进!”
随着他的喊声,第一排的骑兵将手里的长矛平放,也高喊着:“汉军威武!”起步朝前推进冲去。看着一排排骑兵,从自己的身边过去,荀攸不免有些得意地对曹秋萍说:“曹小姐,你就看着吧,等我们的骑兵一冲过去,贼兵就垮了。”
庄子外面勉强列好阵势的黄巾贼,看到冀州骑兵就默默地推过来,顿时开始慌乱起来。尽管冀州骑兵行进的速度并不太快,可几百匹马齐步行进的架势,就如果是一堵墙压过来似的,让站在最前面的贼兵感到心惊胆战。
等冀州骑兵加速冲锋时,那些站在最前面的黄巾贼,被吓得四散奔逃。有些人直接转身往后退,看到有人挡在自己的面前,二话不说,一刀就砍过去,希望能从中杀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看到冀州的骑兵还没冲到面前,自己的队伍已经乱成了一团,刘石不由气得七窍生烟。他慌忙大声地喊:“不要乱,都不要乱,给我站在原地,拿你们手里的刀枪,朝官军的身上招呼……”
谁知他的喊声被淹没在溃兵们的喊叫中,别说远处的贼兵,就连他自己身边的那些亲信,也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喊些什么。
第402章 管亥出马
见到刘石、平汉二人相继丧命在曹秋萍的手里,两人幸存的几名亲信,哪里还敢继续打下去。他们连忙拨转马头,准备落荒而逃,结果却被与他们交战的冀州骑兵或枪挑、或刀砍,纷纷惨叫着落马。
荀攸见随着曹秋萍的出马,来偷袭自己的贼兵都被消灭,心头不禁对曹秋萍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吩咐来到身边的一名伍长:“被曹小姐所杀的二人,看起来像是头目,将他们的尸体好好收起来,等打完之后,再让贼兵们过来辨认。”伍长答应一声,带着两名幸存的手下,去收拾刘石和平汉的尸首去了。
荀攸催马来到了曹秋萍的身边,朝她拱拱手,无比钦佩地说:“真是没想到,曹小姐说自幼弓马娴熟之时,本军师还以为你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方才一见,真是令本军师大开眼界啊。”
谁知曹秋萍听后,却长长地叹了口气,黯然神伤地说:“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奴家武艺再高,但面对贼兵的千军万马也是无力回天。”
听曹秋萍这么一说,荀攸也沉默了。在来的路上,他就看到无数的尸体,由此可见,黄巾贼是如何凶残,不光劫财还要取人性命。他心里甚至暗暗想:“假如这些死去的百姓,能听从曹秋萍的劝说,提前撤到县城里,没准死伤的人数会大大减少。”
荀攸正在沉思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喊自己,扭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来,领头之人正是刚归顺冀州不久的黄巾渠帅管亥。
等管亥带人来到自己的面前后,荀攸好奇地问:“管亥,你怎么来了?”
管亥连忙抱拳向荀攸施礼:“末将参见军师!赵将军听说军师带着五百人马来了曹家庄,担心您有危险,便亲率两万大军赶来支援。他命末将率一队骑兵,先来禀报军师,好让军师安心。”
荀攸听管亥这么一说,不禁怦然心动,他想到自己的五百骑兵都能打败贼兵的五千人马,如果有两万大军来援,那么肃清这支黄巾应该不成问题。想到这里,他连忙问道:“管亥,不知赵将军的大军距离此处,还有多远?”
管亥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路程,随后回答说:“大概还有五六里地,一个时辰之内铁定能赶到。”
就在管亥说话之时,负责去收拾的伍长回来了,他怕打扰到荀攸和管亥之间的对话,没敢打断他们,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虽说他没有说话,但荀攸依旧发现了他的所在,连忙问道:“都收拾好了?”
“是,都收拾好了。”伍长连忙答应道:“只等战事一结束,我们就可以让黄巾贼来认人了。”
“军师,你们在说什么?”管亥听到了荀攸和伍长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好奇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军五百骑兵大败五千贼兵,”荀攸说道:“谁知贼寇不甘心失败,居然绕道来偷袭本军师,还杀死了我方数名兵士……”
虽说管亥看到荀攸就完好无损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忍不住担心地说:“军师,您没有受伤吧?”
“没有。”荀攸摇摇头说:“幸好有曹小姐及时出手,斩杀了两名贼将,才救了本军师的一条性命。”
管亥听到荀攸说贼将二字,便想到被曹秋萍所杀之人,应该是黄巾贼中的重要人物,连忙问道:“不知两人的尸首在什么位置?”
荀攸连忙扭头吩咐伍长:“领管校尉去看看那两具尸首。”
管亥翻身下马,跟着伍长来到了刘石二人的尸首前。当他蹲下身子看清两人的脸之后,不禁大惊失色,连忙站直身体问:“军师,此二人是被何人所杀?”
荀攸见到管亥的这个表情,便猜到被杀二人肯定是黄巾贼的重要人物,先是朝曹秋萍一指,说道:“两人皆死于曹小姐手下。”停顿了片刻,又试探地问:“管校尉,莫非这两人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
管亥先是用惊愕的目光看了曹秋萍一眼,随后对荀攸说道:“军师说得没错,此二人乃是黄巾三十六方渠帅之二,排名比管某靠前得多。而且两人的武艺不俗,若是一对一的情况下,管某只能在他们的手下支撑三五十个回合。”
说到这里,管亥的目光又停留在曹秋萍的身上,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死在这位曹小姐的手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荀攸听管亥这么说,也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暗想:这么说来,此女子的武艺高超,就连管亥也不是他的对手。幸好她不是我们的敌人,否则今日我与管亥都会性命不保的。
一名骑兵从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而来,他来到了荀攸的马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说:“启禀军师,军侯带人在庄子的东面,截住了几辆马车,里面有被贼兵掳走的女子。他让小的前来请示军师,该如何处置?”
曹秋萍听到这里,担心自己相好的几位姐妹也在其中,连忙催动坐骑,朝着庄子的方向而去。荀攸见曹秋萍一言不发,就直接冲向了庄子,知道她肯定查看那几车获救的女子去了,连忙吩咐管亥:“管校尉,快点跟上曹小姐。”管亥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跟着曹秋萍追了下去。
眼看就要追上曹秋萍了,管亥忽然听到道旁有人在大声地喊自己,连忙勒住战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路边有十几名狼狈不堪的黄巾贼,正朝着自己手舞足蹈。管亥连忙策马过去,冲着他们问:“尔等认识某?”
“管渠帅,”一名三十多岁的黄巾贼,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了管亥的马前,苦苦哀求道:“求渠帅救小的一命。”
见同伴已经跪下,向管亥乞求饶命,剩下的人那里还站得住,呼啦啦全跪下了,嘴里都喊着:“请管渠帅救命!”
五百冀州骑兵固然被黄巾贼杀得四散奔逃的,但由于他们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将所有的黄巾贼都抓起来。带队的军侯,为了防止黄巾贼死灰复燃,只要见到什么地方有人聚集,便立即领着人马杀过去。相反,对那些躲在路边角落里的散兵游勇,则没有精力去管他们。
管亥的一名部下,见这么多昔日的弟兄都在跪在管亥的面前求他救命,便凑近管亥说道:“渠帅,这些都是自家兄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吧,还是帮他们一把。”
管亥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见到这么多的黄巾贼跪在自己的面前求饶,在沉思了一阵后,对着跪在地上的黄巾贼问道:“你们可愿意归顺某?”
对跪在地上的黄巾贼来说,只要能留得性命,别说只是归顺管亥,就算是叫他爹也没问题,因此他们齐刷刷地回答说:“小的愿意归顺管渠帅。”
“好,既然尔等愿意归顺,那就速速摘下头上的黄巾,避免引起误会。”管亥看到那些黄巾贼听命摘下了头上的黄巾,并扔到一旁后,又接着吩咐道:“你们三五成群,到战场上此处去喊,就说管亥渠帅在此,愿意归降的,只要扔掉兵器,便一律不杀。”
众黄巾贼连忙答应一声,三五人一组,在战场上乱跑,边跑边喊:“管渠帅有令,只要弃械者一律不少!管渠帅有令……”
远处正在收拢队伍的骑兵军侯,听到战场上响起了乱哄哄的喊声,不禁把眉头一皱,说道:“什么声音?”
一名耳尖的都伯听后,连忙禀报说:“启禀军侯,那些黄巾贼好像在喊:管渠帅有令,弃械者不杀……”
“管渠帅,什么管渠帅?”军侯听完后,皱着眉头说:“莫非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的黄巾贼,立即传令整队,待某再去冲杀一番。”
听军侯说还要继续冲杀,都伯连忙劝阻道:“军侯且慢。”
“何事?”军侯不满地问道。
“我部反复冲杀,人马俱已疲惫不堪,无力再继续冲杀了。”都伯连忙说道:“请军侯三思。”
军侯知道都伯说的是实情,如果黄巾贼真的来了生力军,以自己这支几百人的疲兵去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他只能长叹一口气,取消了出击的命令。就在这时,一骑如同旋风般地冲了过来。
在距离他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下后,马上的女骑手大声地问军侯:“军侯,你们救出的那几车女子,如今在何处?”
军侯认出问自己话的人,乃是军师身旁的曹小姐,连忙回答说:“向西行两百步,就可以看到五辆马车,大概有二十余人,我派了一什骑兵在看守。”
“多谢军侯。”曹秋萍向军侯道谢后,拨转马头就要离开,谁知却被军侯叫住了。曹秋萍赶紧问:“还有何事?”
军侯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曹小姐可知黄巾贼又来了生力军?”
“黄巾贼来了生力军?”曹秋萍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没听说啊。不过你们的管亥校尉带来了一队人马,还说赵将军领着两万兵马,正朝着此处而来。”
见到刘石、平汉二人相继丧命在曹秋萍的手里,两人幸存的几名亲信,哪里还敢继续打下去。他们连忙拨转马头,准备落荒而逃,结果却被与他们交战的冀州骑兵或枪挑、或刀砍,纷纷惨叫着落马。
荀攸见随着曹秋萍的出马,来偷袭自己的贼兵都被消灭,心头不禁对曹秋萍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吩咐来到身边的一名伍长:“被曹小姐所杀的二人,看起来像是头目,将他们的尸体好好收起来,等打完之后,再让贼兵们过来辨认。”伍长答应一声,带着两名幸存的手下,去收拾刘石和平汉的尸首去了。
荀攸催马来到了曹秋萍的身边,朝她拱拱手,无比钦佩地说:“真是没想到,曹小姐说自幼弓马娴熟之时,本军师还以为你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方才一见,真是令本军师大开眼界啊。”
谁知曹秋萍听后,却长长地叹了口气,黯然神伤地说:“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奴家武艺再高,但面对贼兵的千军万马也是无力回天。”
听曹秋萍这么一说,荀攸也沉默了。在来的路上,他就看到无数的尸体,由此可见,黄巾贼是如何凶残,不光劫财还要取人性命。他心里甚至暗暗想:“假如这些死去的百姓,能听从曹秋萍的劝说,提前撤到县城里,没准死伤的人数会大大减少。”
荀攸正在沉思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喊自己,扭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来,领头之人正是刚归顺冀州不久的黄巾渠帅管亥。
等管亥带人来到自己的面前后,荀攸好奇地问:“管亥,你怎么来了?”
管亥连忙抱拳向荀攸施礼:“末将参见军师!赵将军听说军师带着五百人马来了曹家庄,担心您有危险,便亲率两万大军赶来支援。他命末将率一队骑兵,先来禀报军师,好让军师安心。”
荀攸听管亥这么一说,不禁怦然心动,他想到自己的五百骑兵都能打败贼兵的五千人马,如果有两万大军来援,那么肃清这支黄巾应该不成问题。想到这里,他连忙问道:“管亥,不知赵将军的大军距离此处,还有多远?”
管亥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路程,随后回答说:“大概还有五六里地,一个时辰之内铁定能赶到。”
就在管亥说话之时,负责去收拾的伍长回来了,他怕打扰到荀攸和管亥之间的对话,没敢打断他们,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虽说他没有说话,但荀攸依旧发现了他的所在,连忙问道:“都收拾好了?”
“是,都收拾好了。”伍长连忙答应道:“只等战事一结束,我们就可以让黄巾贼来认人了。”
“军师,你们在说什么?”管亥听到了荀攸和伍长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好奇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403章 传檄而定
队率来到了管亥的面前,在马背上朝他抱拳行礼:“小的参见管校尉。”
管亥此刻心情大好,他没想到凭借自己的名号,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容如此多的黄巾贼。此刻见了向他行礼的队率,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随后又问:“军侯在什么地方?”
“回校尉的话,”听到管亥的这个问题,队率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军侯就在离此处两里远的地方,我们正在搜索逃散的黄巾贼,忽然听到这边有喊声,军侯担心荀军师有危险,便命小的前来查看。”
“没事,你们听到的声音,都是本校尉派人在收容溃兵发出的。”管亥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若不是曹秋萍相助,荀攸的确差点出事,便板着脸对队率说:“尔等既然是保护荀军师的,为何在他的身边只留下了一什人马。要知道,方才有贼将偷袭军师,若不是有曹小姐及时出手相助,估计你们待会儿回去就只能看到荀军师的尸首了。不过饶是如此,依旧死了五六名弟兄。”
听说荀攸差点出事,队率立即被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还在听说因为曹秋萍及时出手,荀攸如今安然无恙,悬在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不过他急于向军侯禀报,不敢在此久留,便随口说了几句后,带着人回去向军侯复命。
打扫战场接近尾声之际,赵云所率领的两万大军也到达了曹家庄附近。见庄子一般都被黄巾贼所焚毁,赵云便命令在庄外安营扎寨。
营寨扎好之后,赵云在大帐里论功行赏。保护荀攸的军侯,率领五千骑兵大破五千黄巾贼,斩杀三千,俘虏一千;再加上管亥所收容的数百黄巾贼,最后逃脱的屈指可数。
赵云重赏了立下大功的军侯之后,好奇地问荀攸:“军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曹小姐的武艺真的如此厉害?”
“没错,的确如此。”亲眼目睹了曹秋萍大战刘石和平汉全过程的荀攸,点着头说:“这些都是吾亲眼所见。据吾看来,曹小姐的武艺远在刘石之上,可惜她没有什么战场经验,否则也不会战了好几十个回合,才分出胜负。”
赵云的目光在帐中扫了一遍,没有发现曹秋萍的影子,便好奇地问:“军师,不知曹小姐去了何处?”
听到赵云这么问,荀攸也连忙朝帐中的各个角落看了一下,见曹秋萍的确不在这里,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听说从贼兵的手里救下了几车妇人,吾想曹小姐可能安顿这些人去了吧。”
赵云听荀攸这么说,不禁仰天长叹一口气,随后问道:“军师,不知刘石、平汉这路黄巾贼有多少人?”
赵云的问题让荀攸迟疑了好一阵,才回答说:“吾审问了不少的黄巾贼,然而众说纷纭,有的说五六万人,有的说是七八万人,甚至还有人说是十几万。至于多少,吾也无法搞清楚。”
对于荀攸的这个回答,赵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刘石、平汉这路兵马究竟有多少人,别说普通的黄巾贼,就连被曹秋萍所杀的两位渠帅也同样不清楚。他们可能只知道每天都有人员增加,至于增加了多少人,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情了。
赵云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不管这股黄巾是五六万,还是十几万,我们也需要尽快剿灭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危害乡里。管校尉!”
正站在一旁的管亥,忽然听到赵云叫他,连忙走到中间大声地答道:“末将在!”
“某给你五千兵马,你向东北方向去搜寻黄巾贼的下落。”赵云从令匣里抽出一支令箭,对管亥说道:“某在出发前,主公曾多次叮嘱过我,说青州起事的黄巾贼,除了少数是穷凶极恶之辈外,剩下都是被裹挟的寻常百姓。若是能招降,便招降;对于那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则毫不留情地剿灭之。”
“末将遵命!”管亥大声地回答之后,上前接过了赵云手中的令箭。
“子龙将军,”荀攸见赵云向管亥下达了命令之后,试探的问:“如今各处黄巾贼风起云涌,若是我们集中兵力清剿的话,恐怕会陷入疲于奔命的境地;可要是分兵进剿,则有可能会被各个击破,不知将军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赵云等荀攸说完后,心里不禁暗想:你是军师,这种事情不是该你来出谋划策吗?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先问了,他不能不回答,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他开口说道:“军师某非忘记了,我等在出征前,主公专门把张角之女、黄巾圣姑张宁派到了军中,说有了她的相助,胜过十万大军。”
赵云所说的事情,荀攸的心里自然记得。不过他对韩湛的这种说法,却表示怀疑,他心里暗想:就算张宁是黄巾圣姑,但如今青州起身的这些黄巾渠帅们,有几个会买她的账?因此他迟疑地说:“子龙将军,那你打算如何利用这个黄巾圣姑呢?”
“军师,赵某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赵云等荀攸说完后,立即胸有成竹地说:“既然主公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打算明日让太史慈带上本部兵马,再加上于羝根和张白骑二人,护送黄巾圣姑去今日溃败的那股黄巾贼的营地劝降。”
队率来到了管亥的面前,在马背上朝他抱拳行礼:“小的参见管校尉。”
管亥此刻心情大好,他没想到凭借自己的名号,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容如此多的黄巾贼。此刻见了向他行礼的队率,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随后又问:“军侯在什么地方?”
“回校尉的话,”听到管亥的这个问题,队率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军侯就在离此处两里远的地方,我们正在搜索逃散的黄巾贼,忽然听到这边有喊声,军侯担心荀军师有危险,便命小的前来查看。”
“没事,你们听到的声音,都是本校尉派人在收容溃兵发出的。”管亥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若不是曹秋萍相助,荀攸的确差点出事,便板着脸对队率说:“尔等既然是保护荀军师的,为何在他的身边只留下了一什人马。要知道,方才有贼将偷袭军师,若不是有曹小姐及时出手相助,估计你们待会儿回去就只能看到荀军师的尸首了。不过饶是如此,依旧死了五六名弟兄。”
听说荀攸差点出事,队率立即被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还在听说因为曹秋萍及时出手,荀攸如今安然无恙,悬在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不过他急于向军侯禀报,不敢在此久留,便随口说了几句后,带着人回去向军侯复命。
打扫战场接近尾声之际,赵云所率领的两万大军也到达了曹家庄附近。见庄子一般都被黄巾贼所焚毁,赵云便命令在庄外安营扎寨。
营寨扎好之后,赵云在大帐里论功行赏。保护荀攸的军侯,率领五千骑兵大破五千黄巾贼,斩杀三千,俘虏一千;再加上管亥所收容的数百黄巾贼,最后逃脱的屈指可数。
赵云重赏了立下大功的军侯之后,好奇地问荀攸:“军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曹小姐的武艺真的如此厉害?”
“没错,的确如此。”亲眼目睹了曹秋萍大战刘石和平汉全过程的荀攸,点着头说:“这些都是吾亲眼所见。据吾看来,曹小姐的武艺远在刘石之上,可惜她没有什么战场经验,否则也不会战了好几十个回合,才分出胜负。”
赵云的目光在帐中扫了一遍,没有发现曹秋萍的影子,便好奇地问:“军师,不知曹小姐去了何处?”
听到赵云这么问,荀攸也连忙朝帐中的各个角落看了一下,见曹秋萍的确不在这里,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听说从贼兵的手里救下了几车妇人,吾想曹小姐可能安顿这些人去了吧。”
赵云听荀攸这么说,不禁仰天长叹一口气,随后问道:“军师,不知刘石、平汉这路黄巾贼有多少人?”
赵云的问题让荀攸迟疑了好一阵,才回答说:“吾审问了不少的黄巾贼,然而众说纷纭,有的说五六万人,有的说是七八万人,甚至还有人说是十几万。至于多少,吾也无法搞清楚。”
对于荀攸的这个回答,赵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刘石、平汉这路兵马究竟有多少人,别说普通的黄巾贼,就连被曹秋萍所杀的两位渠帅也同样不清楚。他们可能只知道每天都有人员增加,至于增加了多少人,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情了。
赵云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不管这股黄巾是五六万,还是十几万,我们也需要尽快剿灭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危害乡里。管校尉!”
正站在一旁的管亥,忽然听到赵云叫他,连忙走到中间大声地答道:“末将在!”
“某给你五千兵马,你向东北方向去搜寻黄巾贼的下落。”赵云从令匣里抽出一支令箭,对管亥说道:“某在出发前,主公曾多次叮嘱过我,说青州起事的黄巾贼,除了少数是穷凶极恶之辈外,剩下都是被裹挟的寻常百姓。若是能招降,便招降;对于那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则毫不留情地剿灭之。”
“末将遵命!”管亥大声地回答之后,上前接过了赵云手中的令箭。
“子龙将军,”荀攸见赵云向管亥下达了命令之后,试探的问:“如今各处黄巾贼风起云涌,若是我们集中兵力清剿的话,恐怕会陷入疲于奔命的境地;可要是分兵进剿,则有可能会被各个击破,不知将军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赵云等荀攸说完后,心里不禁暗想:你是军师,这种事情不是该你来出谋划策吗?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先问了,他不能不回答,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他开口说道:“军师某非忘记了,我等在出征前,主公专门把张角之女、黄巾圣姑张宁派到了军中,说有了她的相助,胜过十万大军。”
赵云所说的事情,荀攸的心里自然记得。不过他对韩湛的这种说法,却表示怀疑,他心里暗想:就算张宁是黄巾圣姑,但如今青州起身的这些黄巾渠帅们,有几个会买她的账?因此他迟疑地说:“子龙将军,那你打算如何利用这个黄巾圣姑呢?”
“军师,赵某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赵云等荀攸说完后,立即胸有成竹地说:“既然主公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打算明日让太史慈带上本部兵马,再加上于羝根和张白骑二人,护送黄巾圣姑去今日溃败的那股黄巾贼的营地劝降。”
队率来到了管亥的面前,在马背上朝他抱拳行礼:“小的参见管校尉。”
管亥此刻心情大好,他没想到凭借自己的名号,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容如此多的黄巾贼。此刻见了向他行礼的队率,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随后又问:“军侯在什么地方?”
“回校尉的话,”听到管亥的这个问题,队率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军侯就在离此处两里远的地方,我们正在搜索逃散的黄巾贼,忽然听到这边有喊声,军侯担心荀军师有危险,便命小的前来查看。”
“没事,你们听到的声音,都是本校尉派人在收容溃兵发出的。”管亥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若不是曹秋萍相助,荀攸的确差点出事,便板着脸对队率说:“尔等既然是保护荀军师的,为何在他的身边只留下了一什人马。要知道,方才有贼将偷袭军师,若不是有曹小姐及时出手相助,估计你们待会儿回去就只能看到荀军师的尸首了。不过饶是如此,依旧死了五六名弟兄。”
“军师,赵某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赵云等荀攸说完后,立即胸有成竹地说:“既然主公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打算明日让太史慈带上本部兵马,再加上于羝根和张白骑二人,护送黄巾圣姑去今日溃败的那股黄巾贼的营地劝降。”
第404章传檄而定(下)
张宁听后,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语气严厉地说:“让左髭出来见本圣姑!”
丈八对张宁的吩咐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吩咐身后的一名黄巾贼:“快点回寨中,请左渠帅出来了。”
谁知那名黄巾贼进了营寨之后,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还不曾看到左髭出现。张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满地问:“左髭去什么地方了?知道本圣姑至此,居然敢不出来迎接,他莫非不把先教主和本圣姑放在眼里吗?”
见张宁有发火的征兆,丈八只是干笑了两声,却不敢说话。
“既然他不出来见本圣姑,那营寨我们就不进去了。”张宁对丈八说完这话后,扭头对骑在马上的太史慈说:“太史将军,我们回去吧。”
太史慈在出发前,就得到过黄忠的嘱咐,此次出来一切都要听从张宁的号令。因此听到张宁这么说,连忙抱拳答应道:“遵命!”
看到张宁要离开,丈八顿时慌了神,连忙劝说道:“请圣姑在此稍候,待某到营中去找左髭,一定要让他出来拜见圣姑。”
丈八在得到了张宁的许可之后,一路小跑着进了营寨,找到了躺在帐中呼呼大睡的左髭。而先前来报讯的那名黄巾贼,则早已不知去向。
见到左髭在睡大觉,丈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使劲地将对方摇醒之后,怒气冲冲地问:“圣姑就在营外,我已经派人来请你,为何不去?”
左髭冷笑一声说道:“圣姑是随官军一起来的,他们的来意再明显不过,就是想劝我们归顺朝廷。如今这种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某还没过够呢,怎么能轻易地归顺朝廷,去受各种约束?”
搞清楚了左髭不愿意出去见张宁的理由之后,丈八急得直跺脚,他对左髭说道:“圣姑见你迟迟不露面,已经发火。以某之见,若是你再不露面,可能接下来官军就会大举攻寨。你觉得我们现有的兵马,能挡住他们吗?”
丈八的这种说法,让左髭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冀州兵马虽然强大,不过他们的人数没有我们多。虽说昨日我们溃败一场,只收拢了三万多人,但左翼的刘石、平汉之处还有七八万人,另外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等人的二十多万兵马,也在前来此处的路上。某不相信三十万兵马,还打不过他的五六万人马?”
“我们的总兵力虽然有三十万之多,但善战之士又有多少?”丈八特意提醒左髭说:“你别忘记了,昨日我们攻打土鼓县城时,总兵力有差不多八万,结果大败一场之后,只剩下了的三万多人。就算我们凑够了三十万兵马,但要是和冀州军交战,估计也没有什么胜算。”
左髭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回想起昨日太史慈率兵冲阵的那一幕。对方仅仅出动了两千骑兵,就让自己八万大军土崩瓦解。若当时不是两千骑兵,而是两万骑兵的话,没准自己早已全军覆灭。这么一想,顿时惊出了一身白毛汗,连忙从榻上爬起,慌张地问:“圣姑在什么地方?”
他的心里想得很明白,如今要想保全性命,归顺冀州也许是他唯一的选择。因此一听说圣姑的马车就在营门外时,他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径直跑了出去。他来到张宁的车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称:“参见圣姑!左髭有事耽误,此刻才来拜见,请圣姑不要怪罪。”
“行了,起来吧。”张宁在于羝梗的帮助下,从马车下来,走到了左髭和丈八的面前,对两人说道:“带本圣姑入营。”
张宁要进营寨,于羝梗、张白骑二人肯定是要跟随,太史慈为了及时地了解双方会谈的内容,也跟了进去。至于他所率的五千人马,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只随身带了五百人。
一行人来到了大帐,张宁目光在帐内一扫,见根本没有什么酒菜,便知晓自己的猜测没错,左髭只是想对自己避而不见,压根不是在准备什么酒宴。等众人都就坐后,张宁开口问道:“左髭、丈八,本圣姑想问问你们。这次起兵,你们裹挟了多少百姓啊?”
听到张宁的问题,左髭、丈八两人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回圣姑的话,不曾裹挟百姓?”
“哦,不曾裹挟百姓?”张宁听到两人的回答后,冷笑着说:“可是本圣姑在入营时,见到寨中有不少的妇孺,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婴孩,难道他们也可以冲锋陷阵吗?”
“圣姑,”对于张宁的这个问题,左髭连忙朝丈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由他来回答这个问题。心领神会的丈八连忙回答说:“今年粮食歉收,百姓是没有饭吃,为了不饿死,我们才不得不举旗造反。谁知一呼百应,麾下一下就聚集了数万之众。这一点,圣姑可以去打听打听,绝对没有裹挟任何人。”
太史慈听完丈八的自辩后,不禁冷哼了一声,他心里暗说:你们每到一地,都将粮食洗劫一空,当地的百姓为了不被饿死,只能跟着你们一起行动了。但张宁都没有说话,他自然也不好插嘴,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
丈八在说完后,听到有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刚想发火,等看清楚时太史慈时,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乖乖地低头看着地面,不敢再言语。
而张宁见丈八已经说完了,又望着左髭问:“左髭,本圣姑问你。除了你们这一路,还有别的大军吗?”
“有的有的,”左髭等张宁一说完,连忙点着头说:“除了我们这一路,左翼还有刘石、平汉二人的数万兵马。另外还有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等人所率的二十万大军,他们正朝着此地而来。最多三日,这里又能云集三十万大军。”
“刘石、平汉二人,你们是等不到了。”太史慈听到这里这里,忍不住插嘴说道:“我今日得到消息,他们两人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昨天已经被我军所杀。”
“什么?!”太史慈的话,仿佛是在帐内放了一个霹雳,把左髭、丈八二人都惊呆了。两人吃惊地瞪大眼睛,望着太史慈问:“这位将军,不知此事,你是听谁所言?”
“是我家主将传来的信息。”太史慈瞪了两人一眼后,继续说道:“刘石平汉的尸首,还是管亥辨认出来的。可以这么说吧,你们的左路兵马就算没有全军覆灭,败亡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张宁听后,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语气严厉地说:“让左髭出来见本圣姑!”
丈八对张宁的吩咐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吩咐身后的一名黄巾贼:“快点回寨中,请左渠帅出来了。”
谁知那名黄巾贼进了营寨之后,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还不曾看到左髭出现。张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满地问:“左髭去什么地方了?知道本圣姑至此,居然敢不出来迎接,他莫非不把先教主和本圣姑放在眼里吗?”
见张宁有发火的征兆,丈八只是干笑了两声,却不敢说话。
“既然他不出来见本圣姑,那营寨我们就不进去了。”张宁对丈八说完这话后,扭头对骑在马上的太史慈说:“太史将军,我们回去吧。”
太史慈在出发前,就得到过黄忠的嘱咐,此次出来一切都要听从张宁的号令。因此听到张宁这么说,连忙抱拳答应道:“遵命!”
看到张宁要离开,丈八顿时慌了神,连忙劝说道:“请圣姑在此稍候,待某到营中去找左髭,一定要让他出来拜见圣姑。”
丈八在得到了张宁的许可之后,一路小跑着进了营寨,找到了躺在帐中呼呼大睡的左髭。而先前来报讯的那名黄巾贼,则早已不知去向。
见到左髭在睡大觉,丈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使劲地将对方摇醒之后,怒气冲冲地问:“圣姑就在营外,我已经派人来请你,为何不去?”
左髭冷笑一声说道:“圣姑是随官军一起来的,他们的来意再明显不过,就是想劝我们归顺朝廷。如今这种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某还没过够呢,怎么能轻易地归顺朝廷,去受各种约束?”
搞清楚了左髭不愿意出去见张宁的理由之后,丈八急得直跺脚,他对左髭说道:“圣姑见你迟迟不露面,已经发火。以某之见,若是你再不露面,可能接下来官军就会大举攻寨。你觉得我们现有的兵马,能挡住他们吗?”
丈八的这种说法,让左髭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冀州兵马虽然强大,不过他们的人数没有我们多。虽说昨日我们溃败一场,只收拢了三万多人,但左翼的刘石、平汉之处还有七八万人,另外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等人的二十多万兵马,也在前来此处的路上。某不相信三十万兵马,还打不过他的五六万人马?”
“我们的总兵力虽然有三十万之多,但善战之士又有多少?”丈八特意提醒左髭说:“你别忘记了,昨日我们攻打土鼓县城时,总兵力有差不多八万,结果大败一场之后,只剩下了的三万多人。就算我们凑够了三十万兵马,但要是和冀州军交战,估计也没有什么胜算。”
左髭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回想起昨日太史慈率兵冲阵的那一幕。对方仅仅出动了两千骑兵,就让自己八万大军土崩瓦解。若当时不是两千骑兵,而是两万骑兵的话,没准自己早已全军覆灭。这么一想,顿时惊出了一身白毛汗,连忙从榻上爬起,慌张地问:“圣姑在什么地方?”
他的心里想得很明白,如今要想保全性命,归顺冀州也许是他唯一的选择。因此一听说圣姑的马车就在营门外时,他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径直跑了出去。他来到张宁的车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称:“参见圣姑!左髭有事耽误,此刻才来拜见,请圣姑不要怪罪。”
“行了,起来吧。”张宁在于羝梗的帮助下,从马车下来,走到了左髭和丈八的面前,对两人说道:“带本圣姑入营。”
张宁要进营寨,于羝梗、张白骑二人肯定是要跟随,太史慈为了及时地了解双方会谈的内容,也跟了进去。至于他所率的五千人马,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只随身带了五百人。
一行人来到了大帐,张宁目光在帐内一扫,见根本没有什么酒菜,便知晓自己的猜测没错,左髭只是想对自己避而不见,压根不是在准备什么酒宴。等众人都就坐后,张宁开口问道:“左髭、丈八,本圣姑想问问你们。这次起兵,你们裹挟了多少百姓啊?”
听到张宁的问题,左髭、丈八两人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回圣姑的话,不曾裹挟百姓?”
“哦,不曾裹挟百姓?”张宁听到两人的回答后,冷笑着说:“可是本圣姑在入营时,见到寨中有不少的妇孺,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婴孩,难道他们也可以冲锋陷阵吗?”
“圣姑,”对于张宁的这个问题,左髭连忙朝丈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由他来回答这个问题。心领神会的丈八连忙回答说:“今年粮食歉收,百姓是没有饭吃,为了不饿死,我们才不得不举旗造反。谁知一呼百应,麾下一下就聚集了数万之众。这一点,圣姑可以去打听打听,绝对没有裹挟任何人。”
太史慈听完丈八的自辩后,不禁冷哼了一声,他心里暗说:你们每到一地,都将粮食洗劫一空,当地的百姓为了不被饿死,只能跟着你们一起行动了。但张宁都没有说话,他自然也不好插嘴,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
丈八在说完后,听到有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刚想发火,等看清楚时太史慈时,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乖乖地低头看着地面,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