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建功立业寻良机,火神殿内别母女
水神殿
水无寒命人将少堂与孟极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久久不语。
“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呀!”,孟极实在受不了水无寒的目光,率先出声说道。
反观少堂,此时则是一脸冷静的站在一旁,像是等候着命令一般。
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被水无寒尽收眼底,他懒懒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玩转的茶盏,说道:“先前我得了天帝的授命,近日要去北海调查一件事情。只是,这一去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好了!我知道了!就让少堂留下来驻守水神殿,我与你一同去北海便是!”,孟极不等水无寒说完,便急忙替他做出了决定。
水无寒强忍着怒气,咬牙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带你去北海?”。
孟极闻言,挺起了胸膛,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怎么说我也在鱼鲮岛待过些时日的,就算没下过北海,那也总比少堂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要强吧!且不说我与你多年相伴,就是我们两人之间这默契也是无人能及的!”
水无寒没有去留意少堂脸上是何表情,只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在孟极喋喋不休之时,将手中的茶盏砸向了他,“你还有脸说,这些年你闯的祸还少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你!”。
孟极虽然被水无寒这始料未及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徒手接住了对方砸过来的茶盏,“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唐唐的水神君,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哼!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去那破地方!”
孟极说完,不顾水无寒阴沉的脸色,扭头便走了出去。
“你瞧瞧他这幅样子,哪里还有规矩可言!”,水无寒伸手指着孟极离去的方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水神君息怒!孟极兄心直口快,但绝无冒犯之意!”,少堂说道。
“他若有你一半的沉稳,我何至于这般操心!”,水无寒见少堂这幅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接着说道,“你上次跟我提到的木易一事,我已经禀明了天帝,不过天帝的态度倒是让人捉摸不透,或许这里面确实有一些我们不知情的因素。”
少堂受木神殿的仙厮所托,向水无寒转达了对方的意思,不过他却并没有告诉水无寒自己去了木神殿这件事情,或许在他心里也并不想让对方知晓。
水无寒见少堂不说话,随之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木神殿的人怎么会找上的你?”
别看平日里水无寒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私下他严肃起来的时候,着实让旁人的心思无处遁形。
就像此时,少堂被水无寒施加的威压已经快要压的喘不上气来。
只见他握紧了拳头,额间泛起了一层冷汗,手背凸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时所忍受的压力。
“水神君饶命!”,少堂顶不住这样的威压,最终开口求饶。
水无寒见状,收起了自己的威压,脸上却看不出是何表情。
少堂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单膝跪于水无寒的面前,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属
下知错!还请水神君责罚!”
“哦?”,水无寒挑眉,“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错在何处?”。
这是少堂第一次在水无寒面前自称属下,自打他多年前被水无寒领到了此处,平日里对方待他便是这种似徒非徒,似友非友,似下属又非下属的态度。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才让少堂一度产生了另投他门的心思。
“属下不该攀附权贵!不该……”,少堂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包藏私心!”
“噗!”
水无寒闻言,却是笑出声。 “怎么?你是觉得我比不上他木易?”
“属下不敢!”,少堂急忙出声说道。
水无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在外面躲清闲,可以对他那木神殿不管不顾,只是可怜了我那妹妹!”
水无寒想起了水仙当初执意要跟木易一起离开,心中不免愤愤不平。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他在心中感慨。
其实水无寒倒并不是有多为木易担忧,虽然这么多年来对方从不曾主动跟自己联系,但是水仙的家书却是从未间断过。
水无寒从书信中可以看出,他们二人在外面倒是过的潇洒自由。
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还是希望水仙能在自己的身边为好,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他可不希望就这么便宜了木易那个小子。
所以,水无寒才会在天帝面前提起了木易……
只是如今看来,天帝的态度倒真是耐人寻味。
想到此处,水无寒低头看了看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的少堂,上前扶起了他,“你的心思我懂!”
少堂闻言,面露惊色。
水无寒见他这副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我就曾许诺过你,如有一日你不愿随我修行,我可以为你另寻一位良师。”
“属下绝无此意!”,少堂急忙出声解释。
“试问,这些年你长居此处,我可曾有亏待过你?你与孟极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我待你们如何,想必你心中也是明了的。今日你自称属下,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形势所迫,若是被儿知道了,她又该如何想我?”,水无寒一连串的发问,确是让少堂有些应接不暇。
“是少堂思虑不周!”,少堂低下头,改口换了称呼。
“你有一颗建功立业之心是好的,在这天界,从不缺乏人才,缺的只是那颗积极上进的心。”,水无寒见少堂依旧低头不语,于是接着说道,“现如今就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把握住它。”
少堂闻言,瞬间抬起了头,情绪颇为激动的说道:“水神君说的可是这次北海之行?”
水无寒点了点头,“这次天帝命我去北海调查案犯失踪一事,我指名要带你一同前往,你若真有那个心思,这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少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久久不语。
“我知道你一定在想,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为何会留给你?”,水无寒见对方明显是一副心思被猜中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你
和孟极相比,我更看重的是你思虑周全,处事沉稳!而孟极?”
说到这里,水无寒停顿了片刻,“他还是欠缺了那么一些!”
少堂闻言,却是一愣。
他没想到自己在水无寒的心中是这样的形象,内心不免对于自己之前的举动懊恼万分。
“谢水神君赏识!少堂定不会辜负你的良苦用心!”,少堂郑重的说道。
“嗯!”,水无寒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若无他事,你便先下去收拾一下,我们午时出发!”
“是!”,少堂说完,转身离开。
水无寒见状,也闪身不见了踪影。
火神殿.馨阁
这几日凤仪每天都趴在窗口巴望着远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火此时心中也是矛盾不已:女儿嫁不出去她寝食难安,可女儿现在有了婚约,她心中竟又有些吃味。
“唉!”,她叹了口气,转身向屋外走去。
“儿!”,水无寒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火一阵愣神。
“你怎么来了?”,自打凤仪的亲事有了着落,火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过水无寒了。
“我来看看你们!”,水无寒说完,探头向屋内看去,“凤仪今日倒是安静。”。
若是放在以往,凤仪听闻自己的声音,恐怕早就已经飞奔而出,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安静。若非亲眼看见她趴在窗台发呆,自己恐还以为她未在家中。
“她这是思嫁了!”,火说完,又看向水无寒,“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水无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这些年来,每当水无寒有事出门都会来此处看一看火母女,就好像是临别前的告别一般。火也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沉默的告别,她没有去问他要去哪里,只是任由他这样打量着自己。
“咦?爹和娘这是在做什么?”,凤仪突然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出声问道。
水无寒转头看向她,笑着说道:“爹是来看看凤仪最近有没有好好听你娘的话!”
凤仪闻言,瞬间低下了头,小脸也变得通红。
火见女儿面露窘态,不由出声对水无寒说道:“你就别再戏弄她了!”。
水无寒回过头看向火,示意她放心,随后便朝凤仪的方向走去。
“爹听闻这几日凤仪的琴技大有长进,不知女儿可否为爹弹奏一曲,让爹也饱饱耳福!”
凤仪闻言,抬起头,“爹当真想听?”
水无寒笑着说道:“还不快去摆琴!”
凤仪点点头,急忙转身去寻她那把凤鸣琴。
“今日怎么这般有兴致?”,火不明白水无寒为何会突发奇想提出这样的要求。
水无寒背对着她,没有转身,话语中却流露出一丝疲惫,“能坐下来听听女儿的琴声,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只是他这话刚一说出口,那边便响起了凤仪杂乱无章的琴音,着实让水无寒兴致全无。
火看着水无寒抽动的嘴角,脸上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第62 鱼鲮岛上秀厨艺,烤鱼不成变鱼干
水无寒从火那里出来,便与少堂一起踏上了去往北海之路。
当他们二人抵达北海上空之时,太阳已经落至海平面。
“水神君,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少堂问道。
水无寒注视着下方平静的海面,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须臾片刻,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少堂,说道:“我们先在鱼鲮岛上留宿一晚,待明日再去北海。”
水无寒说到这里,目光瞟向了远方,“今晚注定有人要失眠了!”
少堂不明白他最后的那句低语究竟是何意,刚想要向其询问,没想到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少堂站在原地,不知该往何处去寻。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水无寒的声音,“还不快跟上!”
水无寒方才只顾着离开,确实将少堂遗忘在了原地。待他想起身后还有一人尚未跟上之时,自己已经飞出去好远。
若是换作孟极,他闭着眼睛都能寻到鱼鲮岛。可是少堂就不一样了,这是他第一次来。
站在高空俯视,海中岛屿林立,若无识路之人引领,他恐难寻出鱼鲮岛之所在。也正因如此,水无寒才会急忙折身返回。
少堂循着他的声音赶了过去,不过心中却对水无寒这一突然的决定耿耿于怀,一路上心事重重。
水无寒并非是临时起意决定去的鱼鲮岛,他有着自己的打算,所以并未事先知会郊子骞等人。
他带着少堂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这里看起来似乎许久不曾有人居住。院落已经被杂草占据,显得格外荒凉。
水无寒推开房门,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心中不由回想起自己当年在鱼鲮岛学艺的日子。
那时的自己为了逃避师傅的管制,特意选择了这样一个离他比较远的院落。只是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些年,这里竟然破败成了这样。
“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落脚吗?”,少堂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确定的问道。
“恩!”,水无寒点了点头,“你先将这里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神君可去外面稍作休息,待我先将这里收拾出来!”,少堂说完,不顾水无寒是否离开,便开始打扫这里的灰尘。
少堂心中很是不解:这鱼鲮岛既是水无寒的修行之所,如今他的师弟又是这里的岛主,他为何非要选这样一个地方落脚。难道这诺大个岛屿,就没有他们二人的容身之处吗?还是说这就是鱼鲮岛主的待客之道?
其实少堂还真是冤枉了郊子骞,且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水无寒今日会来,就是他们现处的这个落脚的地方,郊子骞事先也都是不知晓的。这些年他虽然生活在这里,可是活动的范围也仅仅是围绕在他居住的木屋附近。也许这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他始终不愿去触碰或者踏足那些未知的领域。
水无寒对于少堂赌气的举动,一笑置之。
他抬脚向海边走了出去......
鱼鲮岛.木屋
“你要去涂山?”,木屋里传出路压的声音。
“正是!”,郊
子骞看着师傅明显不悦的脸色,肯定的答道。
前几日他曾命疏传信于母亲,今日已等来了对方的回复,信中言明母亲目前正在涂山修养,这才有了郊子骞今日向路压辞行一说。
路压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弟子,此刻却扬言要去涂山寻自己的亲生母亲,心中一时悲愤难平。
“看来你真是长大了,当年你师兄是如何跪在我门前求我收留你的,你可是都忘记了?”
郊子骞闻言,却是一时语塞。
他不过是跟师傅辞行,打算去涂山数日,没想到此时却被师傅误解了。这让郊子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自己这次确实是隐瞒了师傅此番去涂山的真实目的。
正在郊子骞左右为难之际,疏推门而入。
“公子有所不知,道长这是在担心您的身体!我曾听族长提起过,若非青丘仙境不适宜公子居住,她也不会忍心将您送往鲛城。现在您要去涂山,那里的环境与青丘甚似,道长怎能不担心!”
疏说完,抬头看了路压一眼,见对方投过来一个多管闲事的目光,只好闭嘴不再言语。
不过郊子骞闻言,心中却是无限感慨:师傅看似薄凉的话语,实则是夹杂着对自己的关心。
“子骞不孝,劳烦师傅担忧了!”,郊子骞说完,见路压依旧默不作声,于是接着说道:“师傅放心,子骞定会保重身体,尽早归来!”
路压闻言,却是冷哼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正当郊子骞与疏两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之时,远处传来了路压的声音,“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愿意怎么糟蹋我管不着,只要别到时候让我去给你收尸就行!”。
路压是薄情的,但是他的感情却不轻易许给别人,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守着当初的一点回忆,执着到如今......
郊子骞此时心中更多的则是感激,毕竟这么多年来给过自己温暖的人为数不多,而路压则是其中一人。
“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疏见郊子骞盯着路压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由出声说道。
郊子骞回头,“恩!你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这边师徒短暂的接触,却以不欢而散匆匆告终,那边水无寒却是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翻面!快翻面!都烤焦了!”,少堂见水无寒烤条鱼却是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急忙喊道。
“喊什么喊!不行你来!”,水无寒瞪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去海里捉来的几条鱼,现在还要反过来伺候这位小爷。
少堂见状,却是不敢再多言语。自己这木系灵体的天生克星就是火源,生火做饭这种事情注定是与自己无缘了。
可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别人做饭飘出来的是香味,水神君做饭飘出来的就只有糊味呢!
少堂心中纵使有万般嫌弃,可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水无寒见他闭口不语,于是专心的烤起鱼来。奈何自己厨艺欠佳,最终摆上桌的竟是一盘黑漆漆的烤鱼干。
少堂
拿起筷子却是无从下手,他抬头看了眼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水无寒,犹豫着要不要“以身试鱼”。
“你不是一直喊饿吗?还等什么?”,水无寒在一旁闭着眼睛说道。
“呃!”,少堂扶额,“神君尚未动筷,少堂怎敢僭越!”
“我不饿!你吃吧!”,水无寒说完,似乎进入了入定的境界,连呼吸都变得细弱至极,若不仔细观察,还以为眼前之人早已没了呼吸。
少堂叹了口气,拿起一条鱼干放入口中,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却是难忍苦涩。
本以为咬咬牙便可将其咽下肚,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腹中的翻江倒海。
“哇!”的一声,少堂跑出去吐了一地。
他擦净嘴角的残渣,转头看向水无寒,见对方依旧没有出定的意向,便也学着他打坐起来,或许这样自己便感觉不到饿了。
水无寒对自己的残忍,少堂是亲眼所见,没想到此时自己竟也效仿起对方来,而且这一入定便是三五个时辰过去了。待水无寒醒来之时,已经是月上西楼。
他见少堂在一旁打坐,脸上渐起不悦。抬腿冲着对方便是一脚,直接将住定中的少堂,踢了出来。
“什么人?”,少堂一脸蒙圈,左右观察着周围,以为是遭遇到了贼人的偷袭,没想到看到的竟是顶着一张大黑脸的水无寒。
“醒了就赶紧起来!”,水无寒不悦的说道。
“刚才我......”
少堂站起身本想解释一番,没想到却被水无寒不耐烦的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废话少说!赶紧跟我过来!”
还不等少堂反应过来,水无寒便已飞出去好远。
少堂无奈,只得奋力追赶上去。
二人不声不响的来到鱼鲮岛,又匆匆忙忙的悄然离开,若非地上遗留下来的那一团燃尽的木炭,或许谁人也不会知晓水神君曾到此一游,当然只有一人除外,那便是此时正站在月光下的路压道人。
路压望着水无寒二人离去的方向,黑夜掩盖住了他清冷的目光......
少堂跟着水无寒一路向北海的深处走去。
海底的夜晚,与陆地上有所不同。除了可凭借太阴之光视物以外,海水里还存在一些发光的植物与生物,尤其是在晚上,景色美不胜收。
少堂初来北海,见到这些景物着实有些应接不暇。反观水无寒,则是一脸谨慎的小心前行,似乎是有意在避开这些发光体一般。
“小心!”,水无寒见少堂差点撞上一只毒珊瑚,赶紧将他拉到别处,“别看这些珊瑚漂亮,一旦被它们碰到,你这条胳膊恐怕就要废了!”
少堂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感激的看向水无寒。
“看到这些东西一定要绕开,它们没有灵智,不会主动避开你!”,水无寒得益于母亲的教导,所以对这些海底生物格外熟悉。
短暂的平静并没有让水无寒放松警惕,他时刻留意着周边的动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水纹波动的声音,水无寒瞬间脸色大变。
“不好!赶紧躲起来!”
第63章 危地险中寻线索,红楼惹事丢性命
水无寒话音刚落,便见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快速的向他们这方移动。他连忙将少堂拉到了一旁的礁石后面,示意他不要出声。
于此同时,一群巨大的鲛鲨游了过来,体积之大数量之多,让少堂不由睁大了双眼。
待它们游远不见了踪影,水无寒才松开自己拉住少堂的手。
“这些是什么东西?”,少堂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鲛鲨!”,水无寒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它们离去的方向,“它们晚上会游到浅水处觅食!你刚刚瞧见的便是它们集体出动的队伍!”
“见过鲛人!这鲛鲨还是第一次见!”,少堂心中实在无法将鲛人与鲛鲨联系到一起。
“哼!”,水无寒一声轻哼,“后面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
说完,他独自向前走去。
少堂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来时的轻松,方才炫目夺利的毒珊瑚以及阵势庞大的鲛鲨群,无疑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他紧紧的跟在水无寒的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片刻后,水无寒停在了一处海谷附近。
“穿过这个海谷就是鲛城了,北海神府也在那个方向。”,水无寒说道。
“那我们便出发吧!”,少堂说完,便要向那处海谷而去。
“且慢!”,水无寒伸手拦住他,“你不熟悉路程,且前方危险未知,还是由我来带路吧!”
少堂见他一脸的谨慎,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处海谷到处都是珊瑚丛,唯一可以落脚的几处地点也都被海草与海带覆盖住了,完全看不见脚下的路,水无寒与少堂两人几乎是游浮在水中央的。
海星、水母、还有一些五彩缤纷不知名的小鱼穿梭于水中,倒将这处海谷点缀的更像一个世外桃园。
突然前方出现一片红色的植物,颜色犹如鲜血一般。水无寒冲着少堂指了指前方一处还算平整的岩石,两人站到了上面。
“前方那些是什么东西?颜色这么诡异!”,少堂问道。
“那些是毒血带,是海里的一种藻类,以海里这些活物为养料。一旦活物游进去,便会被它们缠绕窒息。待到这些尸体腐烂化为腐泥,便会成为这些毒血带的养料,久而久之它们的毒性也变的越来越强,颜色也随之变得越发鲜艳。”,水无寒看着眼前那一片血红,说道。
“怪不得前方一片寂静!”,少堂心中一阵后怕。
“还有一部分原因!”,水无寒说着,竟是俯身坐在了岩石之上,“凡毒血带生长之地,必有一物出现!”
“恩?”,少堂低头看着他。
“你也坐下吧!走了这么久,我都累了!”,水无寒见少堂也栖身坐在自己的身旁,接着说道:“凡毒血带生长之地,赤鳗蛇必在附近,它们可是生生相惜的!”
说完,他见少堂似乎要开口讲话,于是急
忙说道:“你可不要问我赤鳗蛇是什么?你只管记住,被它咬伤,不死也残!”
“哎!讲了一路的话,快要渴死我了!”,说着,水无寒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玉瓶,仰头喝了起来。
“你要不要来点?”,他将玉瓶递给少堂,却被对方摇头拒绝了。
“少堂尚有疑问,不知当不当讲?”,少堂看出水无寒刚刚脸上的不耐,小心的询问着。
“说罢!”,水无寒说完,顺势躺了下来。
“既然这处海谷这么危险,为何我们入海之时不选择别处呢?”,一路下来,少堂心中一直有着这样一个疑问。
“那你说说,我们此番前来意欲何为?”,水无寒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我们不是来调查那些逃匿的嫌犯吗?”,少堂看着他,脸上一副明知顾问的样子。
“那你可知道为何天帝非要派我这个水神君下海来查?”,水无寒睁开眼睛,见少堂不在说话,于是坐了起来,“那是因为北海海神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藏匿之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北海!”
“既然他们不在北海,我们又何必来此?”,少堂不由问道。
“我们来这里就是要确认一下他们在不在这里?既然北海海神都不知情,那只能证明这些人有可能会藏匿在一些人烟稀少之地!”
“要想藏匿在北海而不被人发现,也就只能是这些危险的地方,只有这些地方是不会有人擅入的。”
“你以为天帝他为何会派我来此?”,说到这里,水无寒一声轻哼,“还不是因为我与鲛城的这点关系!”
“要说北海哪里的人口最为密集与复杂,想必也就只有鲛城了。鲛人一族速来与人族往来密切,天帝他这是不放心!”
“而我得益于母族的关系,自幼经常往来于天界与鲛城,所以调查这件事,我是上上人选。此事若是发生在其他海域,恐还轮不到我这个水神君亲自出马!”
“我们深夜来此,想必定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少堂看着水无寒,一脸谨慎的问道。
“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一回!”,水无寒伸手拍了拍少堂的肩膀,“不过这只其中一个原因!”
说着,水无寒站起身来。“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你当真以为那些嫌犯到了北海就会闲的住?他们在凡间做惯了坏事,现在就像是老鼠,越是到了晚上越会活跃,对外界的动静也会越敏感,所以我们才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这一路下来,我们并未瞧见一个人影!”,少堂说道。
“我只是奉命来调查,可不是奉命来捉拿!”,水无寒说完,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少堂,“走吧!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得尽快从这里出去!”
龙湮城.城主府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龙滨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禀城主,魃鲁又与红楼的老鸨吵了起
来!”,白虎答道。
“我不是说了要禁止一切声乐活动吗?怎么红楼还在营业?”,龙滨双手揉着额头两侧,脸上已露出不悦之色。
“额......”,白虎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龙滨愈发的恼火。
“说!”,只听他一声厉色,让对方不由一身轻颤。
“是魃鲁不满红楼歇业,这才.....”
不等白虎说完,龙滨便一掌拍在了木榻之上,“看来是我平日对他太过仁慈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白虎,“你去将这几日不听令的人全部带到地牢!记住,不可惊动他人!”
“是!”,白虎得令离去。
一会儿的功夫,城主府的地牢便挤满了十几口人。细看之下,这些人竟都是平日里在龙湮城作威作福的几位闲汉。
只听其中一位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有谁知道?”
却见众人摇摇头,均表示不知情。
这些人刚刚还在外面逍遥快活,谁知转眼功夫便已身在此处,而且这地方看样子还像一处牢房。
“这是什么鬼地方,放我出去!”,一个极度恐惧之人,开口喊道。
“对!放我们出去!”,随之又有数人奋勇而起。
“闭嘴!”,随着一声夹带内力的高呵,让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紧接着便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向这处走来。
起先本是躲在角落里的魃鲁,见众人突然安静下来,竟骂骂咧咧的站起身,“臭婊子!等老子出去非弄死你不可!”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位带着青龙面具之人走了过来。
“城主!”,众人不由瞪大双眼,连刚才还在叫嚣的魃鲁都变得谨慎起来。
“当初你们逃到这里之时,是如何求我收留你们的,现在可还记得?”,龙滨质问道。
众人闻言,却无一人敢应答。本就寄人篱下,现在却又惹出事端,他们又怎敢再多言语。
“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就永远不要再说话了!”,说着,龙滨抬手一挥,一道黑色气息笼罩在这间地牢。
随着众人发出的嚎叫声,他们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直至与黑色的气息融为一体并被龙滨所吸收。
“本来还想再圈养你们一阵子,没想到提前品尝起来,倒还真让人有些欲罢不能!”,龙滨的话透着一股子人的气息,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几个人,转眼间竟连骨头都没有剩下,而他身后白虎指间的颤动,也昭示了他此时的恐惧。
龙滨本就担心这里会出事,所以才会冒着危险夜宿城主府。这些人若不出来惹事,他倒并没有打算去动他们。毕竟留着他们,日后还有大用。如今为了安全,不得不解决掉这些人,他倒可以安心回北海神府。
想到这里,龙滨一阵仰头大笑。
只是他却并不知晓,此时水无寒早已来到了北海。
第64章 凡人得道登九天,李代桃僵住彤华
九重天
天边刚开始泛白,众仙便纷纷从各个方向赶往朝会殿。当他们抵达之时,天帝尚未出现。
只见大殿上一位灰袍老者(金井仙人),望着眼前希希寥寥的几人,抚须长叹,“哎!这上早朝之人真是越发的少了!”
“是呀!木神家那小子一上任就被派往汤谷镇守扶桑神树,至今都未见归来。而这水神君近日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另一位褐袍老者(崇明道人)说道。
这时,远处走过来一位白袍老者(九源仙人),对着二人说道:“水神君是出了公差!年轻人嘛,总要多历练一番。”
说完,他又环视了一圈,“我看这神殿也是该换换血了!总要给年轻人多些机会嘛!”。
“你这老家伙今日怎么过来了?”,崇明道人问道。
“这还用问!水神君既然不在,他定是被天帝遣来暂代水神之职的!”,金井仙人说道。
“看来这仙界还真是人才匮乏,连你这遁世已久的老仙如今都被请了上来!”,崇明道人感叹道,“我也想解甲归田,只可惜呀,我没有那几位老神君的福气,能有仙嗣继承神位。”
“不过,我听闻凡间倒是出了这么一位奇人。据传此人累修十世,至情至善。在世期间不仅遍修庙宇、恩泽乡里,更是传业授道、培育英才,获得一方百姓的称赞。”,崇明道人说道。
“如此大善之人,想必早晚会立于九天之上!”,金井仙人这边话音刚落,便见天帝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上,身侧竟还站着一位容姿俊秀的年轻后生。
“参见天帝!”,众仙齐声喊道。
“众仙家免礼!”,天帝说完,看向身侧的这位年轻人,道:“云礼初登九天,可还适应?”
“劳天帝记挂,云礼感激不尽!”,云礼向天帝行礼道。
众人从天帝与这位公子之间的交谈已大概知晓,此人无疑就是崇明道人口中的那位神人。
“众仙家或许还不知晓,这位公子便是刚刚从凡间得道的云礼仙人。”,随着天帝的介绍,云礼上前一步向众位仙家行礼。
“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竟已修成人仙!”,殿下响起众仙的赞美之声。
“云礼,你今日既已入载仙籍,往后便是天界中人。现仙职缺乏,你若愿意,可暂居彤华宫,代木神暂理事务。”,天帝话音刚落,殿下众人便纷纷议论起来。
木易数万年前被天帝派往汤谷镇守扶桑神树,可是这些年来太阳每日照起照落,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按理说,他早该归位理事。如今天帝竟让这位从凡间新晋的小仙入住彤华宫,其意不言而喻。
众人心中虽为木易抱有不平,可观天帝态度之强硬,去不敢心生造次。
反观云礼,他看着神殿上众仙脸上表情不一,心中虽有疑问,却只得暂压心头。
自己刚舍肉身,凡间父母亲情尚挂心间,却只身前来九天述职。对于眼前的情形,云礼亦是进退两难。
“怎么?你不愿意?”,天帝看似是在征询自己
的意见,可是他眼神中的冷意却被云礼看的一清二楚。
“云礼愿往彤华宫暂代木神处理事务!”,云礼低头说道。
“好!”,天帝说完,看向远处,“来人,带云礼仙人去彤华宫!”
天帝今日这雷厉风行的举动不仅惊呆了众仙,也警醒了云礼,让他知道这仙界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自在。
“朝中大小事务繁多,这仙职亦有多处空缺。云礼恰逢此时到来,倒也算是解了本帝的燃眉之急。不过他毕竟来自凡间,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那里的习气,众仙平日应对其多加督促为好!”,天帝说完,见大家都不说话,又接着说道:“至于水神君,他在下界例行公事,这段时间恐无法如期早朝,这水神之职便由九源仙人暂代。”
众位仙人闻言,心中也大致明了,为何天帝会在此时任命云礼暂代木易之职。
众所周知,水神向来与木神交好。天帝若想由他人取代木易,势必会引起水无寒的不满。此时水神君不在九天,正是李代桃僵的大好时机。待他归来之时,事情已成定局,想再阻止已不可能。
火风回到火神殿之时,清芷正在屋内做着衣服,“也不知道这个颜色凤仪会不会喜欢?”
她拿起衣服左看右看,却始终没等到自己夫君的一句话。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清芷放下手中的衣服,向火风走了过去。
“彤华宫今日来了新人!”,火风没有回头,似是在自言自语。
“彤华宫?”,清芷皱眉,“可是那木神回府了?”
火风摇了摇头,道:“是新上来的一位小仙!”
“这木神万年都未归府,天帝此番举动意欲何为?”,清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天帝心思难测。想必此事并不像表面看的那般简单!”,火风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
“唉!你要去哪里?”,清芷在身后喊道。
“馨阁!”,火风留下一句话便不见了踪影。
“娘?我爹干嘛去了?”,正在这时,火胤走了进来。
“去你姑姑那处了!”,清芷回头,见儿子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道:“你这又是打哪回来?”
火胤闻言,赶忙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清芷见状,上前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火胤边说变向外跑去,“娘,我去姑姑那!”
“这孩子,整天不见个踪影,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清芷看着火胤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
火风到馨阁的时候,火正在教习凤仪刺绣。
“舅舅来了!”,凤仪见到火风,心中不禁暗喜:舅舅来的可真是时候,这样自己就不用再学这麻烦的东西了。
近段时间火确实对凤仪管教的比较严厉,也难怪她此时会有这样的想法。
“舅舅过来看看,凤仪最近这绣工可有长进?”,火风笑道。
凤仪闻言,瞬间变的垂头丧气,一脸生无可恋,“还以为舅舅是来救我脱
离苦海,没想到竟是来给娘亲做监工!”
“你这丫头!”,火嗔目。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火胤的声音,“火凤仪,快出来!”。
凤仪听罢,瞬间变的精神抖擞,“娘,胤弟弟在叫我!”
说完,竟不顾火的阻拦,直接跑了出去。
“这孩子,真是越发没规矩了!”,火说完,转头看向火风,“让哥哥见笑了!”
“我看就是你管的太严厉了!”,火风指了指自己的妹妹,“凤仪已经定亲,在家里的时间不长了,你这样逼着她学这些东西,小心她以后不回娘家来看你!”
“哥哥这样一说,我到真不知道为她定下这门亲事是对是错了!”,火满脸的无奈,“是我太要强了,总觉的自己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
“你这半生就毁在了这要强上!”,火风轻叹,“以后凤仪出嫁了,你自己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哥哥这是嫌弃我,要赶我走了吗?”,火满脸委屈的说道。
“说的什么话!”,火风抬手摸了摸火的头,“哥哥这是在担心你!你难道就不为自己想想吗?”
火风见火不说话,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水无寒近期不在天界,天帝遣了九源仙人暂代其职。往日他告假,也不见天帝遣人代替,这次却不知是何意图。”
“大哥最近政务可忙?”,火问道。
火风没想到火突然问自己这件事,脸上有片刻的错愕,“额,还好!现在凡间太平盛世,来火神庙祈福还愿的人也不多,也就是天界这些繁琐的小事需要费些心!”
“哥哥尚且如此,水无寒想必也不会忙到哪去!九源仙人遁世已久,此次被遣来天界,想必定是有其他的要事需要他去做。暂代水神一职,恐是为掩人耳目!”,火说道。
“恩!”,火风点了点头,“今日天帝从凡间招来一个人仙,还安排他住进了彤华宫。”
“彤华宫乃历任木神任职之所,天帝这么安排,确实有欠妥当!”,火一脸凝重。
“众人皆知,水、木、火三位老神君已传位于子嗣,不理政务下界云游。木易万年前莫名被天帝派去汤谷镇守扶桑神树至今未归,现在竟被一个小小的人仙顶了职位。说不定这次水无寒下界,也有什么隐情!”
“大哥多虑了!或许他只是去例行公事也说不定!”,火安慰道。
“他临行前可有告诉你去做什么?”,火风问道。
火闻言,摇了摇头,或许她此时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沉默。
“近日青鸾师姐倒是多次书信于我!”,火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说道。
“恩?”,火风看向她,“可是有事?”
“信上说,龙蜷洞近日波动频繁,师傅为此忧心忡忡。玄女师姐已经赶回了昆仑,她希望我也能回去陪师傅几日。”,火说道。
“龙蜷洞?”,火风闻言,不由睁大了双眼,“那不是镇压上古妖龙的地方吗?”
第65章 灵物锁腕难取下,姑侄恫吓逼现行
火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上古三大神兽种族之间的战争,几乎以灭族告终,尤以凤凰一族为甚。麒麟一族受创之后,变得四分五裂,鲜有子嗣留下。唯有龙族尚存一些旁支细末。如今掌管四海的海神就是这些旁支里蛟龙的后裔。”
说到这里,火一声轻哼,“而原本世人口中的神兽,如今也变成了妖兽。”
“至于青鸾师姐信中所说的龙蜷洞,据说便是关押那条上古妖龙的地方。小时候我们总听大人讲起这些事,当时只是将其当成故事来听。直到我后来去了昆仑山学艺,才真正的见到了那处洞穴。”
火风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说道:“看来天界流传下来的这些事,未必就是空穴来风。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沧海都已化作桑田,这条妖龙竟还未作古?”
“当年那些先天尊神合力也只能将其镇压在龙蜷洞,可想而知那条妖龙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只是不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是否与其有关?”,火低声说道。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回昆仑看一看。这件事关乎三界的安危,恐怕已不单单是昆仑山可以控制的。”,火风说道。
火闻言,却向窗外望去。上次她回去昆仑,凤仪便出了事,如今女儿虽已长大,可是她心中仍有不安。
“这次我打算带凤仪一起回去!”,火深思之后说道。
当年凤仪出事,火风难辞其咎,所以火的担忧,他心中亦是知晓的。
“也好!凤仪大了,最近又遇到那些事,你这样一直将她关在馨阁也不是办法。这次跟你一起去昆仑,也可以散散心!你这次回去多住些日子,好好陪陪你师傅。”
“劳烦大哥还为我操心!”,火低头说道。
“说什么傻话,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你若真住在那里不回来,恐怕火胤都不愿意!”,火风笑着说道。
“火胤最近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凤仪的屋子都快被他塞满了。”,火笑道。
“这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一回来就往你这头跑,我都逮不到他的影儿!”,火风说完,探头向外看去,“你瞧瞧,他们俩又不知跑去了哪里。”
话落,屋内传来一阵火的笑声......
此时,凤仪被火胤带到了馨阁的一处角落里。
“哎呀!你到底有何事不能在院中说,非要到这里来讲?”,凤仪甩掉火胤的手,脸上露出些许的不耐。
火胤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瞧这是什么?”
说完,他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故意露出手腕上的一圈红色给凤仪看。
“咦?你个大男人带什么手镯呀?”,凤仪鄙视的看着他。
“你再自己仔细瞧瞧!”,火胤将手腕凑近她。
凤仪将头凑了过去,可是依旧看不出个名堂来。
火胤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无奈的说道:“你可以摸摸看!”
凤仪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圈红色的东西,“冰冰的,软软的,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火胤闻言,却是一脸得意的样子,“这
是我去灵山寻宝时无意间所得。当时它就挂在一颗树上,我本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却没想刚一接触,它就缠在了我的手腕上。那一瞬间我忽觉全身一阵轻盈气爽,想来定也是一件天地灵物。”
“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碰上!”,凤仪直勾勾的盯着火胤手腕间的那个东西,好像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火胤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酸意,于是故作慷慨的说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真的?”,凤仪一脸欢喜的看着他,“你当真要送与我?”
“不过,你要能取下它才行!”,火胤说完,脸上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有何难?”,凤仪说着,小手便向火胤的手腕伸了过去,可是那个红色的东西紧紧缠绕在火胤的腕间,任凭她如何拉扯,始终难以取下。
“你看到啦!不是我不给你,是它根本就取不下来!”,火胤耸了耸肩。
“哼!分明就是你有意为之!”,凤仪不服气,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火胤的身上。
“唉!是你自己取不下来,怎么又来责怪我!”,火胤一脸委屈,“话又说回来,我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个手环成何体统,要是被别人看到,指不定又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凤仪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又想起近日以来他送与自己的那些宝贝,心中不免也为他担忧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你真要这样一直带着它吗?”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竟然连我的神火都不惧,恐怕真的很难取下!”
刚刚还一脸得意的火胤,此时也变得垂头丧气。
“不然去问问我娘亲吧,或许她有办法!”
凤仪的提议让火胤有一点心动,不过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这次他私下凡间,本欲去寻找一件趁手的法器,如今法器没找到,还被这不知名的东西缠上身,若被姑姑知道,恐怕以后再无这种潇洒自由的日子了。
凤仪见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的呆傻模样,面露不耐之色,“你到底去是不去,不去我可走了。”
等火胤回过神来之时,凤仪已走出去了好远。他愤愤的跺了跺脚,急忙追了上去。
当两人来到内院之时,正巧碰到送火风离开的火。
“姑姑”
“娘亲”
凤仪与火胤一前一后来到火的身旁。
“你们俩又跑去了哪里?”,火见女儿跑的满头大汗,拿起锦帕为她轻轻擦拭着。
“娘亲,是胤弟弟他……”
“姑姑!”,火胤想阻止凤仪说话,可是他的话刚一脱口,便见手腕处一道红光射出,急奔院中的梧桐树而去。
紧接着便见锦葵突然化作人形在四处逃窜,似乎在拼命的躲着什么东西一般。整个院落都充满了她的尖叫声。
火见状,瞬间化作一道残影,飞身而上。
“手起红落”,就这样一条状似小蛇的东西被她抓在了手中。
而锦葵也终于停止了逃窜,她蹲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只是那颤抖的身躯却昭示着她方才的恐惧。
“娘亲,这是什么东西?”,凤仪和火胤适时的围了上来。
只是火胤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意无意的闪躲着。
那个小东西在火手中扭动着身体,高高昂起的头颅像是不服输一般。
火没有回答凤仪,却是转头看向依旧有些瑟瑟发抖的锦葵,“你先下去吧!”
“是!”,锦葵慢慢站起身,又化作梧桐的形态立在了原处。
这时,火才转头看向火胤。
面对姑姑无声的审视,火胤只得低下头。
“说说吧!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火见他不说话,开口问道。
“娘亲,这小东西……”
凤仪见火似乎真的动了气,刚想开口替火胤辩解,却被火冷冷的打断了。
“你住口!我在问他!”
凤仪一时之间也被她脸上骇人的表情吓到了,她偷偷伸手拽了一下火胤的衣袖,暗示他讲出实情。
火胤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只得将实情和盘托出。
火听了他讲的话,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不过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寻找法器不急于一时,这也是需要缘分的。以后你少去那些地方,无事多练练功法,时机到了,法器自然会出现。”
火看着火胤现在的样子,不免想起了当年自己寻找法器时的心酸。
当年她在昆仑山学有所成之时,也曾一门心思想要寻找一件称心的法器,所以像火胤这样的傻事她自然也是没少做。
不过,再多的努力,终究都化作了徒劳,直到逐日神弩的出现。
细想起来,并不是自己选择的逐日,而是逐日认定了自己。
“娘亲你快看,它是不是死掉了?”,凤仪见火手中的小东西突然停止了挣扎,软嗒嗒的垂下了身子,急忙喊道。
凤仪的话,让火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她低头看着在自己手里装死的小东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灵山向来出灵物,这东西既生在灵山,想来定非凡物。既然它死了,我们总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吧。今日我就物尽其用,给你们做道补汤。”
火说着,冲火胤眨了眨眼睛,故意提高声音,说道:“火胤,取我的八珍刀来,今日我要将它剥皮拉筋大锅炖。”
火话音刚落,竟见那个小东西的身体斗了一下。
火胤心领神会,随即又添了一把火,“姑姑的八珍宝刀那可是剔骨不伤髓,切肉不连筋。什么样的食材到了她的刀下,最后都能化作美味佳肴。”
火胤说到这里,故意作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姑姑,你说我们是要把它切段好呢?还是剁成肉末好呢?”
凤仪虽然贪吃,可是真要让她亲眼看着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被做成羹汤,心中难免有所不忍。于是她出声说道:“娘亲,它都这么可怜了,我们就不要吃它了吧!”
“火凤仪,这可是灵物啊!吃了它能延年益寿!不吃它才是暴殄天物!”,火胤说完,又看向火,“姑姑,你等着,我去取八珍宝刀!”
“唉!你们看!它是不是动了!”
第66章 装死不成遭遣回,城主府前被拦截
火等人听到凤仪的声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果然刚刚还在装死的那只小东西,此时竟摇摇晃晃的立起了脑袋。
火与火胤相视一笑,随即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还是真动了!”
“那既然它没死,不如我们就放了它吧!”,凤仪说道。
“不行!你没到它刚才追击锦葵的样子吗?这东西看着小,恐怕也不是个善主儿!”
凤仪没想到平时不管闲事的火胤,此时竟也关心起锦葵来。
她低头看着那小家伙求救似的模样,将目光转向了母亲。
火见女儿一脸恳求的样子,着实不忍拒绝,“这小东西看着倒是无害,只要不是让它留在这里,饶它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这恐怕是火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凤仪见状,又低头看了那小东西一眼,见它似乎很是难过的样子,刚欲开口再想向母亲求情,没想到却被火直接冷言拒绝了。
“你想都不要想!”
火看出女儿的心思,只是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不是她一个人能改变的了的。
火胤见凤仪那副不依不舍的样子,不想让姑姑为难,毕竟这事是因自己而起,自然也该由自己解决。
于是他一把从火手中夺过了那只小家伙,“我看,还是由我将它再送回灵山最为合适。”
说着,他朝火看了一眼,见对方并未反对,于是不等凤仪开口,便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凤仪可怜巴巴的望着火胤消失的方向,却是久久不愿离开......
火胤手中紧紧攥着这条小东西,一路向灵山赶去。他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这小家伙,生怕自己一个用力过度直接将它给掐死在手中。
突然,这小家伙竟然仰起头朝自己吐信子,嫣然一副挑衅的模样,火胤不由瞪大了双眼,“看什么看?再看我就直接将你丢下去!”
小东西不示弱,依旧仰头叫嚣着,偶尔还张开口,露出上颚的两颗小尖牙,这回可把火胤逗笑了,“我说你这小东西,刚刚还在火凤仪面前卖惨装可怜,这会儿又跟我张牙舞爪,你就不怕我背后出黑手,直接将你丢在半路?”
小东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竟然直接闭上了头上那只仅有的眼睛,低头盘在了火胤的手中。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火胤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即加快的行进的步伐。
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来到了灵山的上方。
火胤低头看了一眼还盘缠在自己手上的小东西,嘴角轻轻翘起,“这一路你倒是悠哉啊!”
话落,他附身飞下,转眼功夫便落在了地上。
“好了!灵山到了,你也该从小爷手上下去了!”
火胤松开手,却见那只小东西依旧缠绕在自己的手上一动不动,一气之下竟然直接将它甩了出去。
“咦!”
只见他一脸嫌弃之样,不断的用衣袍擦拭着自己那只接触碰过对方的手,就好像刚才甩出去的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处理完这件事,火胤深吸了一口,便准备转身离开。殊不知在他转身之际,一道红影飞快的闪进了他的衣服里面,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北海
水无寒与少堂从海谷出来之时,天已经大亮。
“啊!总算是出来了!海谷里植蔓太多,光线照不进去,没想到现在都已经是白天了!”,少堂坐在地上说道。
“快起来!前面就是鲛城了,要休息也去那里休息!”,水无寒站在前方说道。
“好!”,少堂站起身,向水无寒走去。
鲛城
“表少爷!”,一个老伯忽然喊道。
水无寒转身一看,“于伯!你怎么在这?”
于伯原本是舅舅家的管家,后来舅舅舅母闭关修炼,他便向表哥请辞回了泗水老家养老。没想到竟在此处看到他,着实让水无寒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些年过去,对方早已......
“哎!前不久老城主遣人将我从泗水接了回来,想来是新人用的不合心,还是惦念着老奴伺候!”“诶?表少爷这次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奴好派人出来迎着!”
“于伯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这次回来就是替母亲来看看舅舅舅母!”
“也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你母亲回来过了!”
“于伯,你也不要在这城里逛了,随我们一同回府吧!”
“不行不行,我这次是特意出来给老夫人买红参的,可不能半途而废。表少爷你先回去,待老奴处理完这些事就回府上!”
“那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于伯你先忙!”
“好!表少爷慢走!”
水无寒与少堂随即向城主府走去。
少堂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这些人,不禁感慨道:“没想到鲛城竟然这么大!”
“恩!这里大概占了北海的三分之一吧。在海域上虽然也属于北海神管辖,但是因为这里鲛人一族众多,所以一般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日常事务还是由我那城主表哥管理的。”
“你表哥?”,少堂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拽住了水无寒的衣袖。
水无寒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满是不耐,“有事说事!不要这么拉拉扯扯的!”
“我想说的是,上次在火神殿门前闹事的,好像就是神君那表嫂吧!”
少堂说完,偷偷看了水无寒一眼,又装着胆子接着说道:“我们这次过去,会不会.....”
水无寒知道少堂担忧的是什么,不过他可从没将凌婉柔当作一回事。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水无寒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城主府。
守门的侍卫见到水无寒两人,立马迎了上去,“水神君!”
水无寒摆了摆手,便打算走进去。
“水神君且慢!”,那个侍卫上前拦住了水无寒二人,神色紧张的说道:“夫人有令,说水神君如果登府的话,必须要先行通报之后才可进入!”
“你说什么?”
水无寒黑着一张脸,目露凶光,吓的小侍卫腿都抖了起来。
不过对方还是闭着眼睛,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神君要想入府,必须要先行通报才可!”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水无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神君息怒!小的
也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凌婉柔这么做,你们城主知道吗?”,水无寒背过身,强忍着怒气说道。
“这,这......”
侍卫那犹豫的模样,让水无寒的心瞬间落到了低谷。
少堂站在一旁,看着刚才还言辞凿凿的水无寒,此时竟被人拒在门外,不禁偷笑出声。
水无寒闻言,一记眼刀扫了过去,瞬间让对方闭了嘴。
“你还站在这里,还不赶紧进去通报?”,水无寒转身冲着那侍卫就是一阵怒吼。
“是!是!”,小侍卫说完,转头看向另一名同伴,“你快进去通报夫人还有城主!”
说完,自己则又站回了原来的岗位。
水无寒站在门前,心中怒火难息。没想到他堂堂水神君,今日竟在自己的外祖府上吃了闭门羹。想到此处,他不禁握紧了拳头。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有公事在身,不能节外生枝,他倒还真想大闹一场!
“咦?表少爷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作甚?”,办事回来的于伯,见水无寒与少堂两人站在门口,不禁问道。
水无寒将身子背了过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于伯解释自己遭受的待遇,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舅舅舅母又是否知道。
少堂看出了水无寒的为难,于是上前说道:“于伯,我们就是在这里站一会儿,马上就进去了!要不,您先回去,不用管我们!”
于伯见表少爷似乎是不愿意多说,而这位年轻人的说辞又实在是漏洞百出,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表少爷这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伯走到门口,见守门的侍卫走了一个,而另一个侍卫眼见着表少爷站在这里,竟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已大致猜测是出了什么事。
自打澜清少爷娶了现在这位夫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连老城主的话都很少听的进去。尤其是自打夫人这次又有了身孕,澜清少爷都已经好久没进过福寿殿的门了。老城主与老夫人不愿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所以干脆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正是因如此,福寿殿的消息要闭塞不少。
想到这里,于伯又转头看了一眼水无寒,随即快步向前走去。
他必须要尽快禀报老城主这件事,万不可让表少爷在自己外祖家还受了委屈。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会被整个鲛城的人笑话。
凌婉柔那一头在收到了侍卫的禀报后,却显得格外淡定。
“先不要着急让他进来,让他在外面站一会儿!”,凌婉柔躺在木塌上,一边吃着侍女递过来的葡萄,一边说道。
“如果城主知道了,会不会......”
小侍卫虽然不知道主子之间的过节,但是水神君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此怠慢于他,就怕到时候城主迁怒起来,会全部怪到他们的头上。
“什么事还怕我知道啊?”
小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郊澜清挑帘走了进来。
“能有什么事,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已!”,凌婉柔说着,挺着肚子站了起来。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
小侍卫收到凌婉柔使来的眼色,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第67章用计不能难自圆,话外得知长孙事
“你就快要临产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交由下面的人去处理,千万别累坏了自己!”,郊澜清说道。
凌婉柔闻言,尴尬一笑,随即便转开了话题,“对了,最近我见你总是待在书房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前段时间北海神突然命我去统计鲛城的人口,而且还要记录造册!”
“怎么突然要统计人口了?”
“这谁知道呢!鲛城人口复杂,一时半会也统计不清楚!”
凌婉柔听完,却是不说话了。她在心中暗自思量:北海神向来懒得管鲛城的事情,这次突然要登记人口,恐怕多半是上面的意思。既如此,那水无寒今天突然登门造访会不会也与这件事情有关呢。
想到此处,凌婉柔说道:“哎呦,我这一打有了身孕,总是记不住事情。刚刚跟你说话的功夫,差点就忘了件重要的事。”
“怎么了?”
“哦,就是刚刚下人过来说,好像是门口有人要求见你!”
“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人?”
“这个我倒是没有细问,据说是两位男子。”
凌婉柔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郊澜清一眼。
“两位男子?我不记得今天约了客人到府上呀!算了,别管他们了,估计这时候也该走了。”
郊澜清完全没有往水无寒的身上去想,这可急坏了凌婉柔。她总不能说是水无寒被自己拒在了门外吧。
“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他们真有什么要紧事呢!”
以前从不插手自己事情的妻子,今天竟然一反常态,这让郊澜清不由多留了一个心眼,于是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怎么?难不成柔儿知道外面的是什么人?”
“你看看你!我不过是为你着想,怕耽误了你的事情,你现在倒还编排起我来了!”,凌婉柔故作生气的样子,让郊澜清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啦!我去还不成嘛!”
郊澜清说着,站起了身,临走之际还冲着妻子使了个眼色,“等我回来!”。
凌婉柔见丈夫离开,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上次自己私去九天闹出了那样一出退婚的戏码,虽然事后有跟郊澜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可是她心中还是担忧水无寒会趁这次机会将事情捅出来。
不行!不能让他们单独接触!
凌婉柔想到这里,竟也挺着肚子追了出去。
当她走到门口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城主呢?”,凌婉柔转头看向守门的侍卫。
“城主去了福寿苑!”
“福寿苑?他去福寿苑干什么?”
“是,是水神君等人被老城主请去了那里!”,侍卫低头说道。
“什么?”,凌婉柔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便急忙转身向福寿苑走去。
......
“跪下,你知不知错?”
凌婉柔刚走到门口,里面便传来了老城主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听听里面的情况再做打算。
“儿子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惹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气?”
“你不知?无寒被那守门侍卫拒在门外,难道不是你的授命吗?”
“儿子当真不知无寒今天会来,而且那侍卫之前只说有两位男子求见,并未指明就是无寒!”,郊澜清此时心中已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为了不将凌婉柔牵扯进来,他也只能将所有过错推到那个侍卫身上。
“既如此,你来这里又是作甚?”
“我是在路上听于伯说起此事,这才匆忙赶过来的!”
水无寒见他不像是在说谎,猜测定是凌婉柔在背后诚心刁难,舅舅与表哥并不知情。
想到此处,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舅母,心中渐渐明了,恐怕她是已经彻底的对自己的儿子失望了,不然也不会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舅舅,想必表哥确实是不知情,不如就先让他起来吧!”,水无寒上前说道。
凌婉柔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却是一紧,连忙挑帘走了进去。
“澜清,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她装作不知情的环视了一圈,当视线触及到水无寒之时,又故作惊讶的说道:“无寒怎么来了?”
“澜清,你看看你,当着无寒的面,怎么还跪在地上了。快起来!”
说着,就要作势去搀扶对方。
“我看谁敢让他起来!”,随着老城主一声暴怒,凌婉柔脸上划过一丝狠厉。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故意装作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吓坏了我事小,要是吓坏了您的孙子那可怎么办?”
老城主看着凌婉柔那做作的模样,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正在这时,沉默已久的老夫人突然开了口:“好了,澜清你先起来吧!带你媳妇下去看看,以免她动了胎气。”
郊澜清闻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父亲,见他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这才站起身搀着凌婉柔离开。
水无寒见舅舅不说话,转头看向自己的舅母,却听对方说道:“让无寒见笑了!好端端的一个家,现在竟成了这样子。我和你舅舅也是想着家和万事兴,有时便不想与他们计较了。”
“家门不幸呀!”,突然老城主睁开眼睛说道,“你没看到她进来时都说了些什么吗?她眼里哪还容的下你和我!我郊万里一生好强,唯一就是没有教好这个儿子,所以我怨不得别人。”
“舅舅舅母放宽心些,至少您二老还有两个孝顺的孙子!”,水无寒说道。
“是呀!有时想想,也就不那么恨她了,至少云杰是个孝顺的。”,老夫人说道。
“哼,云杰没有被她带坏那是咱们郊家苗根正。现在她肚子里这个,谁知道是个什么秉性的。那个女人整天就知道拿自己的肚子说事,也就只有你那没骨气的儿子还拿她当个宝。”,老城主说完,转头看向水无寒,语气无比诚恳,“无寒,舅舅有件事一直想要向你当面道谢。当年要不是你将子骞带离了这里,还给他找了路压道人那么好的师傅学艺,恐怕那孩子......”
讲到这里,老城主一声长叹,没有再
继续讲下去。
“舅舅,子骞也是我的侄子,我帮他是理所当然的。”
“子骞是个好孩子,凌婉柔对他那样,他还不计前嫌替云杰找了一个好师傅。这几年云杰总是来信,信上说的都是他的师傅待他如何如何的好。还说,以后学艺有成,也要带我们去外面看一看。”
水无寒没想到云杰外出学艺竟与子骞有关,思绪不由飘到了几万年前。
那时候,舅舅舅母刚出关不久。有一天,父亲母亲来福寿苑看望他们。
“大哥大嫂这次能顺利出关度过死劫,真是可喜可贺。如今云杰都已有十一万岁,真正是三世同堂,五福临门。”,郊文心(水无寒母亲)笑着说道。
“就属小姑最会说话!如今你算是嫁到了好人家,瞧瞧博衍将你照顾,数十万年来还如同闺阁女子一般,脸上不见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哪像我与你哥哥,花了十二万载闭关苦修,虽然侥幸躲过了死劫,却也已是双鬓斑白,如同垂暮老朽。”,郊老夫人握着郊文心的手,说道。
“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既已嫁给我,就莫要再羡慕人家!”
郊老城主以为妻子这样说是羡慕妹妹嫁得好夫婿,心里很是不满。
郊老夫人瞪了丈夫一眼,“瞧这老头子,还来劲了!”
“大哥这是怕大嫂你变了心,毕竟当年大嫂可是咱们鲛城第一美人,大哥可是费尽了心思才将你娶到家里的。”,郊文心说完,又转头看向老城主,“是不是大哥?”
面对妹妹的存心捉弄,老城主顿生逃意,“哼!博衍,走,我们去里屋谈。”
老城主不愿妹妹当着妹夫的面再谈当年之事,立马起身拉着水博衍(水无寒父亲)离开。
殊不知,他这落荒而逃的样子,却是引得姑嫂二人大笑不止。
……
“我见大哥与大嫂虽然容颜有些变化,但却是健步如飞,想必此次不仅度过了死劫,更是步入仙籍了吧?”,水博衍问道
“恩,不愧是水神,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我与攸宁如今算是初入至仙之阶吧。”
老城主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容貌恐怕以后也就这般模样了,不像文心,有你的仙丹灵药滋养,早早就飞升为了灵仙,能维持当初的容颜不变。”
“大哥不必担忧,你与大嫂入了仙籍至少以后就不必再为渡死劫而担心了。”
“那倒是,我们这般年纪,不像澜清他们这些年轻人修行起来那么容易。这十二万年来几乎是咬着牙硬生生挨过来的。”
“大哥的福气还在后面呢,如今你们一家人可全都入了仙籍,就连云杰小小年纪也都已经一脚迈进了至仙的门槛,更何况您还有位长孙。据说那孩子悟性极高,不仅拜了陆压道人为师,与我家无寒师兄弟相称;更是早早就入了神阶,如今还成为了鱼鲮岛的岛主,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水博衍本是一番好意,想要让这位妻兄宽心些,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
“你说的可是子骞那孩子?”,郊老城主瞬间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抓住水博衍的胳膊追问道。
第68章 多年容忍终爆发,无寒归岛请救兵
“正是!”
得到了水博衍的肯定,郊老城主连连点头,“好孩子,好孩子呀!不愧是九尾狐生的儿子,我们郊家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水博衍,“对了,我这次回来怎么没见到那孩子呢?”
水博衍一听,哪敢告诉他实情,总不能说是被你儿子儿媳赶出去了吧。他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子骞现在是鱼鲮岛主,想必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所以走不开吧!”
郊老城主见水博衍神情有异,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不由得冷下脸,转头对下人说道:“去,把你们城主和夫人请来,我倒要问问,我不在的这十二万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水博衍一听,知道是自己惹了货,赶紧站起身,“大哥,我……”
“博衍,此事与你无关,这是我的家事,你不如带文心先回去吧!”
郊老城主打断了水博衍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水博衍见状,也不好再多做停留,只能灰溜溜的去找郊文心。
片刻功夫,郊澜清与凌婉柔便来到了此处。
二人见郊老城主背身站在屋内,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忽然,郊老城主转过身,问道:“知道我找你们来是什么事吗?”
“儿子(儿媳)不知!” ,郊澜清与凌婉柔异口同声的答道。
“哼!”,郊老城主冷哼一声,随即开门见山的问道:“我问你们,我的长孙郊子骞此时何在?”
话落,凌婉柔神情紧张的揪住了郊澜清的衣袖。
郊澜清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后上前一步,说道:“父亲,子骞如今已是鱼鲮岛主,自然是住在岛上的。”
“难道他的祖父出关,作为长孙他不该亲自相迎吗?”,郊老城主随即又是一问。
“这,也许是子骞抽不开身吧!”
郊澜清含糊其辞的回答并没有让郊老城主满意,只听他接着问道:“到底是他抽不开身还是他根本就不知情?”
父亲的咄咄逼人令郊澜清冷汗淋漓,他本以为父亲重视子骞是因为他是自己当时唯一的子嗣。没想到父亲今日又再提起,这让他心里七上八下,摸不透父亲到底是何意。
“我入关之前再三叮嘱过你,一定要善待子骞,这些年你可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郊老城主不由提高了音量。
“儿子不敢!”,郊澜清低头说道。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不要以为我不在就不知道你们做的好事。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当我是傻子不成?”,郊老城主说完,一掌狠狠的打在了旁边的海柳木桌上,瞬间激起无数木屑。
只见郊澜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说道:“父亲息怒!”
凌婉柔何时见过自己丈夫如此懦弱的一面,这些年她当惯了城主夫人,对待别人一向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如今这老城主一回来却对那个贱人生的私生子关心有加,难道自己的儿子不应该才是他的嫡孙吗?
凌婉柔心里如是的想着,嘴上终于忍不住出声,“父亲难道不知云杰才是您的嫡孙吗?”
郊澜清见妻子竟敢公然质问自己的父亲,出声阻止,“婉柔住口
!”
“你让她说下去!我倒要看看她能说些什么。”,郊老城主打断了郊澜清的话。
“这些年澜清守着鲛城,我操持着这个家,过的相安无事。为什么您一回来就非要提起那个贱种?我的云杰才是郊家的嫡亲血脉,才是这鲛城未来的城主。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不配留在这里。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对那个贱人如此重视,我凌婉柔也是氏族贵女,不比她胡美仁差到哪里去。凭什么我一入你们郊家的大门,就要给别人当后母?你们郊家不过是北海的普通氏族而已,如果不是沾着水神的那点关系,怎么会有今日的辉煌?你们以为我鲮鱼族好欺负不成?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在一天,那个贱种就休想回到这个家。”
凌婉柔不顾郊澜清的眼色,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全部诉诸于众。
郊老城主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郊澜清吼道:“这就是你选的女人,我看这个家早晚要败在她的手里。”
说完,他突然眼前一黑,竟然晕倒在了地上。
……
因为凌婉柔的原因,舅舅被气的一病不起,父亲也因为心中有愧,早早便回了天界,只留下母亲一人在那里照应着。
当然,这些事情也都是他听父亲讲述的。所以,他才会在得知这些之后,便匆匆赶往了鱼鲮岛。
解铃还须系铃人,目前恐怕也只有郊子骞才能解开舅舅的心结。
与郊家不同,此时鱼鲮岛上,郊子骞正躺在池塘中央的一叶轻舟上研读医书。
只见小舟旁边三三两两的围绕着几条红锦鲤,郊子骞一手持书,一手偶尔抓起旁边的鱼食投入水中,修长的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谈谈的光泽,安静和谐的氛围让人不忍上前打扰。
“袅袅暮烟锁荷塘,翩翩公子卧轻舟。”
水无寒突然出现在池塘边,嘴角噙着笑意。
“师兄今日怎有雅兴来此?”
随着话音落下,小舟无风自动,缓缓向池塘边飘去。
郊子骞放下手中的书,悠悠起身,宛若一副菩提自在座的姿态,率性洒脱。
他半起抬头,笑看着岸边之人,“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还真被你猜中了!确有一事相求!”,水无寒如实说道。
郊子骞起身,抬腿迈上岸边。
如今的他,身形已然略高对方一点。
只见他抬起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说道:“能让师兄亲自出马相求之事,我还真想不出是什么。”
随后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如果是小表妹的事,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她的医治之法。”
“并非是凤仪之事!”
水无寒转身与郊子骞并排走着,“是郊家之事!”
郊子骞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
水无寒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试探着问道:“近日舅舅与舅母两位老人出关,你可知道?”
郊子骞停下脚步,一脸的迷茫:“祖父祖母?”
在他的记忆里,对于祖母的印象几乎很少。对于祖父也只是停留在少年时期,只知道那时候祖父经常会遣人来问候自己,生活上对自己也照顾颇多,可是后来渐渐就没有了消
息。他也偶尔听别人谈起过他们二老闭关之事,只是那时候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也就无暇去关心此事了。
“恩!”
水无寒见他没有抵触情绪,继续说道:“不过,今日出了点意外。”
郊子骞无声的询问,示意水无寒继续说下去。
“舅舅出关之后,询问你的去向,结果被凌婉柔气的病倒了。”
水无寒这次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言了当的说出了心中所想,“我也是听父亲提起的,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要回去看望一下?”
郊子骞沉默了片刻,抬头说道:“我确实是该去的,毕竟此事是因我而起。”
“我陪你?”
水无寒也是担心他会遭到凌婉柔的刁难,才会有此提议。
“有你在也好,至少不会太过尴尬。”,郊子骞赞同他的提议。
“那就走吧!”
水无寒如此雷厉风行的举动,似乎生怕郊子骞会反悔一般。
“让疏将我的药箱也一起带上吧!”,郊子骞说道。
“恩,那我去通知他。”水无寒说完,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
就这样,当初一起离开的三人,此时又一起回到了这里。
守门的侍卫见前面带头的水无寒,马上恭敬的迎了上去,“水神君!”
水无寒皱眉,显然不满此人对郊子骞的无视,冷着脸说道:“没见到你家大公子吗?”
那侍卫闻言,不由一愣,瞬间想起了前几天自己就是因为有眼不识老城主,差点丢了小命。
那天,他也像今天这般站在这里值岗。远远的便瞧见云杰公子向这边走开,身后还跟着两个老人。
于是他赶紧迎了上去,“公子,城主找你好久了,此时正在大厅等你!”
没想到自己此话一出,却是那老头先开了口,“你们城主今天不是有要事吗?此时怎么会在大厅?”
自己当时并不认识此人,以为他是哪里跑来的疯老头,“我们城主有没有要事关你什么事?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现在回想起来,他心中真是后悔不已,自己那时候怎么就没看懂云杰公子使过来的眼色呢,竟还傻乎乎的问他,“公子你的眼睛怎么了?可需要我去找大夫?”
“他眼睛没问题,我看是你的眼睛才有问题!”
只见那老头铁青着脸说道:“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当时自己一听这老头的语气,又加上此时对方表现出来的震慑之势,不敢再心生不敬。
于是自己一改之前的态度,上前恭敬的问道:“不知您是哪位大神?”
“大神倒是称不上,不过你们城主过来还要唤我一声爹!”
自己到现在想起来这句话,身体还忍不住一阵轻颤。当时若不是云杰公子为自己求情,恐怕自己早已魂归北海了。
那侍卫想到此处,连忙上前朝郊子骞行礼,“小人有眼无珠,竟不知大公子喜归家中,还请大公子见谅。”
只听郊子骞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无碍!”
随后便不在理会众人,独自向内走了进去。
水无寒见状,赶忙拉着疏追了上去……
第69章 子骞出手救祖父,兄弟初识话亲情
郊子骞在前面走着走着竟然停了下来,他忽然感到一阵迷惘,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
在鲛城的那些年,他从未离开过偏殿,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踏入主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水无寒追了上来,见他呆愣的杵在那里,轻声提醒道:“舅舅住在福寿苑,跟我来。”
说着,他带郊子骞二人一路来到郊老城主所住的福寿苑。
听着轻轻的推门声,坐在床头的郊文心率先回过头,见是自己的儿子水无寒,起身说道:“无寒,你怎么来了?”
随后,她看到跟在水无寒身后走进来的男子,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子骞?”
话落,郊老夫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她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儿子更加俊美的男子,问道:“是子骞来了吗?”
郊子骞看着眼前这位双鬓斑白的老人,融在血液里的亲情,使他不由喉头一酸,深深地鞠下一弓,“不孝子孙郊子骞特来看望祖父祖母。”
郊老夫人见孙子这般恭敬的模样,也是心头一紧,“快起来,孩子。过来让祖母瞧瞧。”
郊子骞上前一步来到床前,郊老夫人握住他的手,眼中含泪,“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如今你都这般大了,祖母竟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起来这都是我们郊家对不起你。”
当年郊子骞被胡美仁送到鲛城,心疼儿子的郊老夫人对这位来历不明的长孙,并未过多留意,无形之中也就默许了凌婉柔他们的安置,任由他在偏殿自生自灭。
如今这位长孙却成了郊家的骄傲,如何不让她心有所愧,无颜以对。
“祖母不必愧疚,子骞到底是郊家的子嗣,这是不变的事实,一家人何须言此?”
“要是你的祖父能看到,想必定是极高兴的。只是….”
郊老夫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只是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丈夫,低下头偷偷抹着眼泪。
“祖母若放心,就让子骞来为祖父诊治一下吧!”
“你会医术?”,郊老夫人抬头问道。
“舅母,子骞继承了我师父的衣钵,医术自然不在话下。”,水无寒在旁帮腔。
郊老夫人闻言,又留下眼泪,“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指望子骞,老太婆我真是心中有愧呀。”
郊子骞见老人又在抹泪,心有不忍,“祖母何须此言,子骞本该在二老膝前尽孝,如今祖父病重,作为长孙我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郊文心也在一旁安慰,“大嫂,快让子骞给大哥瞧瞧吧!别枉费了孩子的一片孝心!”
郊老夫人点了点头,让开了床边的一角。
郊子骞将手放在了郊老城主的脉搏处,片刻之后,他示意疏将药箱打开,随即从里面取出来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他打开盖子,将其放在了郊老城主的鼻下。随后又抬手一挥,只见屡屡白光从他指间流入郊老城主体内。
随着白光的不断流入,郊老城主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红润起来。
片刻后,直到对方一声咳嗽传出,郊子骞才收回了手。
“公子!”,疏见他脸色很差,担心他的身体,急忙出声喊道。
郊子骞闻言,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郊老城主睁开眼睛,看到床头坐着的人,眉头紧皱。
郊老夫人见状,急忙问道:“万里,你感觉怎么样?”
郊老城主本欲示意
妻子扶他起身,不曾想却被郊子骞出声阻拦,“祖父,您先不要着急起身,目前您的身体还不适宜剧烈活动。”
一声祖父,让郊老城主愣在当前,只见他嘴唇蠕动,颤声问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郊子骞嘴角轻勾,“不孝子孙郊子骞特来看望祖父。”
“你是子骞?”,郊老城主一听,挣扎着就要起身。
“祖父先不要动!”
郊子骞上前按住了他的身子。
“万里,你要听子骞的话。这次若不是子骞医术超群,你还不知要多久才能醒来。”,郊老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固执,于是上前规劝道。
“子骞会医术?”,郊老城主疑惑的问道,而后想了一下,便也释然,“是呀,子骞是路压道人的弟子,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祖父恐怕还需要在床上调理几日,一会儿子骞会留下这几日的药物,您只需按时服用便可。”,郊子骞说着,便准备起身。
“怎么?你这就要回去?”,郊老城主以为郊子骞这就要走,急忙问道。
“舅舅放心,这几日就让子骞他留在这里,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
水无寒怕他情绪激动再出意外,于是赶紧接过话茬。
郊老城主一听,又转头看向郊子骞,无声的询问着。
郊子骞无奈,只好顺从了老人家的意思,“恩,子骞这几日就先留下,待祖父身体康复,再回鱼鲮岛。”
郊老城主知道他能够妥协已经实属不易,自然也不敢再多做强求。
“既然如此,舅舅您就先休息吧!”
水无寒说完,又看向郊子骞,“你不是还需要准备药材吗?我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
郊子骞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转身帮老城主掖了掖被角,示意老人家安心之后,才起身离开。
二人来到屋外,郊子骞见水无寒一直默默不语,忍不住出声问道,“师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子骞,你跟我说实话,你的病是不是还没有痊愈?”
水无寒一张俊脸,无比严肃。
话落,郊子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转身的瞬间,一声叹息传来,“师兄可知这次师傅为何去了这么久?”
水无寒不语,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子骞的身子不争气,这些年虽然依仗祖龙珠之力续命,可是那霸道的混沌纯阳之力也将我的身子几乎掏空。”
讲到此处,郊子骞停顿了片刻,“其实师傅他老人家并非是入了轮回,而是替我去寻找医治之法。”
“那你现在的身体?”
水无寒不敢再问下去,刚才郊子骞动用神力之时,那苍白的脸色,让他想想都觉得后怕。
“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说完,郊子骞转过身看着水无寒,眼中充满了认真,“子骞不惧生死,所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师兄也不要内疚。”
郊子骞说的越是坦然,水无寒心里就越是压抑的难受。
就在两人彼此沉默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闯了进来。
“你就是大哥吧?”
云杰走上前,无比恭敬的朝着郊子骞躬身行礼,“我是云杰,郊云杰”。
“恩!”
对于这个初次相见的弟弟,郊子骞没有过多的情绪。
虽然对方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可并没
有打断云杰此时那激动的心情。
对于这个优秀的哥哥,他打心底里崇拜,甚至曾想过有一天能去鱼鲮岛上寻他。
如今哥哥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大哥想必是来探望祖父的吧?不知能否多住些时日?”
郊子骞不明所以,水无寒却是看的明白。
他抬手摸了摸云杰的头,“你希望你大哥住下来吗?”
“恩,云杰希望大哥能留下,云杰想跟大哥修习仙法,想像大哥一样优秀。”
面对着幼弟渴望的眼神,郊子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出生,自己与疏过上了饥寒交迫的日子,更是被迫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二万年的地方。
如今弟弟对他却是如此的敬仰,这让郊子骞在心里甚至有些鄙视自己的心胸狭隘。幼弟是无辜的,他又何必斤斤计较于过去。
想通这一切,郊子骞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既然想学,这几日就来偏殿找我吧!”
水无寒闻言,知道子骞定是已经放下,便也释然了。
只见他转头看向云杰,说道:“听到没有,你大哥是同意了。”
郊子骞方才如此痛快的答应,本就让云杰愣在当场,现在又听水无寒这么一说,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郊子骞,“我这就回去告诉爹!”
说着,云杰便直接跑开了,只是他并未发现郊子骞在听到这句话时那紧锁的眉头。
“好啦,都这么多年了,你如今的身份,他们奈何不了你。”
水无寒见他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接着说道,“实在不放心,你就以鱼鲮岛主的身份住下便是。”
“我只是不想多事而已。”,郊子骞说道。
“恩,恐怕凌婉柔那不好过。”
水无寒说完,拍了拍郊子骞的肩膀,“这样吧,这几日我留下陪你。我们一个是水神,一个是鱼鲮岛主,谅她也不敢怎样。”
“那就有劳师兄了!”
郊子骞说完,转身向水无寒弯身行礼。
“你这小子!”
水无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
云杰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郊澜清的书房,未经通传便直接闯了进去。
郊澜清见状,连忙起身说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父亲可知,大哥回来了。”
云杰高兴的想要与他分享此事。没想到父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都十一万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大哥回来,父亲不高兴吗?”
云杰知道母亲不喜欢大哥,没想到父亲竟也是这样漠然的表情。
“我知道了。不过此事还是先不要让你母亲知道为好。”,郊澜清淡淡的说道。
他并不是不喜欢这个长子,只是眼下他这个时候回来,怕是会让家里的矛盾更加升级。
“哦!”
云杰虽然对父亲的表现极为失望,却依旧低着头问道:“那这几日我可以去找大哥吗?”
郊澜清没想到云杰对这个哥哥感情这么深,心中甚感欣慰,至少他们兄弟之间没有隔阂,他自然是乐得成全的。
“当然”。
云杰见父亲答应,抬起头笑着说道:“还是父亲最好!”
郊澜清见状,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第70章 不舍故居弃兰亭,郊母望孙难解忧
郊子骞三人就这样留了下来,还是住回了以前的偏殿。
此时,疏正在收拾房间,满屋子的灰尘,弄得他狼狈不堪。
只见他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埋怨,“看样子,他们根本就不希望我们回来。瞧瞧这房间,恐怕我们走了多久,它就搁置了多少年,往日根本无人来打扫。”
郊子骞与水无寒站在门外,就这样静静的听着疏的唠叨声,谁也没有出声。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婢女。
“水神君,大公子,老城主特命奴婢来请两位去兰亭苑居住,那里已命人收拾妥当。”
郊子骞闻言,皱起眉头,寒声说道:“不用了,我们留在此地便可。”
“大公子,老城主也是一番好意,还请您能考虑一下。”
婢女小心谨慎的模样,水无寒看在眼里。他也不想过多为难于她,于是做起了和事佬。
“你回去禀告老城主,就说你家大公子思念故居,不愿栖身他处。”
婢女听完,又抬头看了眼郊子骞,见对方没有说话,只好幸央央的转身离开。
水无寒见她走远,对郊子骞摇摇头。
“你呀,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是放不下,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关系,给大家造成困扰。”,郊子骞望着远处,悠悠说道。
“也好,这里倒是清净”。
这时,疏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边走边扑打身上的灰尘,“可算是收拾干净了。”
“我们进去吧!”
水无寒转头看向郊子骞,随即二人便向屋内走去。
“哎,等下,二爷不回前院吗?”
疏追了上去。
“这几日二爷我就住在这里了!”
水无寒说着,拍了拍疏的肩膀。
“那怎么行!我们这偏殿地方小,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居住。”,疏拦住水无寒,不满的说道。
“那你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啦!”
水无寒说完,直接推开他,向前走去,丝毫不理会在他身后跳脚的疏。
郊子骞见他二人打闹,无奈的摇摇头。
......
次日一大早,疏便推开了屋子的大门,海水将阳光折射进了屋子里,耀眼的金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还未起身的水无寒,抬手挡住了光线,“疏,你做什么?”
“自然是叫二爷您起床啦!”
“您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睡觉!” ,疏幸灾乐的说道。
水无寒转身,看了看对面空荡荡的床铺,“你们公子呢?”
“我们公子可是一大早就去福寿苑看望老城主了,哪像二爷您,这般潇洒自在。”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讨打。”
水无寒见疏话里带刺,伸手作势要打他。
疏见状赶忙躲闪,险险避过一掌。
“不错嘛!看来这几年在岛上修炼的不错!”
水无寒见他身手敏捷,一边起身下床,一边赞赏。
“那是自然!路压道长总说,学艺可不能像二爷您,五万载还未升为上神,我们公子那可是两万年就已经出了师的。”,疏得意洋洋的说道。
“本来我今天还想搬到兰亭苑去住,不过看你小子现在的精神头,想必昨日在外面睡的不错嘛!”
水无寒也不堪示弱。
疏刚要开口反驳,便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大哥,大哥在吗?”
随后,云杰跨门而入。
“二表叔!”
“恩,子骞去了舅舅那头,等会你与我一同过去福寿苑。”
“好。”
......
福寿苑
水无寒与云杰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他二人面面相觑,随即抬腿迈了进去。
“什么事这么高兴?”
水无寒见郊子骞站在床头,舅母与母亲围坐在舅舅的床边正在讲话,气氛温馨和睦。
郊文心抬头,见是自家儿子,笑道:“正说你妹妹呢!”
“那丫头又怎么了?”
“你妹妹呀,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啦!”,郊老夫人冲他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不会吧?她不是还没有下山吗?”
水无寒现在真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只听郊文心解释道:“我也是现在才知道,那丫头居然在三万年前就已经下了山,只是一直瞒着家里而已。若不是她这次来信道明此事,恐怕我们到现在还都被她蒙在鼓里。”
郊文心说完,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一脸神秘,“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
“娘,您就别卖关子了。”
水无寒很是无奈,都这个时候了,母亲还有心思跟他打哑谜。
郊文心见儿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于是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告诉你就是。那个人就是你那好兄弟木易”。
“什么?那家伙?怎么可能?”
水无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听郊文心笑着说道:“所以这次辰良仙子的成人礼,她才没有赶回来。原来竟是随着人家去了汤谷那边。”
“木易三万年前确实去了汤谷,据说是扶桑树有异样,要去那边观察些时日,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三万年,而且还拐走了我妹妹”。
“可不是人家拐走的你妹妹,是你那妹妹厚着脸皮跟着人家走的”。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姑娘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母子俩的谈话声,吵醒了一旁的郊老城主。
“咳-咳”
只听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随即郊老城主缓缓睁开了眼睛。
郊子骞见状,赶紧走上前去,“祖父,今日感觉怎样?”
“万里(大哥)?”,郊老夫人与郊文心也一起问道。
“我无碍,不用担心!”
老城主摆摆手。
“我给祖父在瞧一下!”
郊子骞说着,伸出手向老城主脉搏处探去。
“大哥,祖父怎么样?”,云杰问道。
他心里也知道祖父的病都是被自己的母亲气的,这几日他每次来福寿苑探望,都被下人拒之门外。这次要不是跟着二表叔一同前往,恐怕更是难得见祖父一面。
“比昨日好多了!”
郊子骞说完,收回手,“一会儿我让疏去煎些药送来,不出几日祖父定会痊愈!”
“那就好!”,郊老夫人冲他点点头,“你一大早过来,恐怕还没有吃东西吧?我让下人备好了饭菜,等下你先随无寒去用膳,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随后,她又转头看向云杰,“云杰你也随他们一起去吧,你们兄弟俩也该好好聚聚。”
“恩!”
云杰点点头,眼里泛着泪光,心里为祖母终于肯同他讲话而感动。
郊母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云杰这孩子心重,这几日不让他进来,
只是做给凌婉柔看的,就怕这孩子心里会多想。”
“大嫂不要担心,云杰虽然是婉柔带大的,但是他的秉性还是随了咱们郊家,不会做出他母亲那等事来。”,郊文心说道。
“哎,但愿如此吧!”
郊老城主看着自己妻子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那孩子比他爹可强多了。就冲他小小年纪竟敢独闯渊薮极地,足可见他的那份孝心。”
郊老夫人闻言,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他们出关时候的情景......
在北海有一处被誉为海底森林的渊薮极地,那里的海藻异常茂盛,大者如同陆地上的树木,根系发达,枝叶繁茂。
在这些海藻丛中,生活着诸多不知名的生物,有的毒性很大,伤及则亡,有的凶狠异常,遇之难抵。久而久之,来这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但外界对于这里的传闻却是有增无减,大多都是一些离奇恐怖的言论。
穿过这片藻林,有一扇幽暗的大门,此处便是郊家二老的闭关之所。
“就是这里了!”
随着云杰的一句小声嘀咕,石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随后便见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云杰见状,赶忙迎了上去,行礼道:“恭喜祖父祖母出关,喜获重生!”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眼前这个面容俊秀的少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只是对方却称呼他们为祖父祖母,难不成是?
想到此处,郊老夫人率先出声,“你是婉柔的孩子?”
“孙儿正是。”云杰说道。
“你父亲呢?”,郊老城主环视了一圈,问道。
“父亲临时有要事处理,特命云杰来此接您二老。”
“你叫云杰?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郊老夫人摸了摸云杰的头,“我与你祖父闭关之时你母亲还不曾有你,一晃就在里面待了十二万年,时间过的可真快。”
“好了,少嗦了,先回去再说。”,郊老城主脸色难看的说道。
万事孝为先,在他心里,郊澜清无论遇到多重要的事,都理应将他这个老父亲摆在首位。如今他竟派一个小孩子过来相迎,实乃是对自己的不敬。再怎么说他不是还有一个长子吗?现在算来也该有弱冠之年了吧。
郊老城主越想心里越气,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大哥今日为何没来?”
云杰听到此处,不由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祖父的话。
郊老城主见状,不由提高了音量,“问你话怎么不说?”
“不是你吵着要回家吗?怎么这会不着急了。有什么事回去问问澜清不就知道了。”
郊老夫人打断了老头子的话,拉起孙子的手就向前走去。
对于云杰这个孩子,虽然自己只是匆匆见过那一面,可是心中却是万分喜爱的。特别是他小小年纪,便处处为自己的父亲着想。
郊老夫人还记得,当时云杰刚将他们接回家里,书房中便出了自己那儿子的叫嚷声以及茶杯的碎裂声。
“都是一群饭桶,连个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有何用!”
自己当时一听到这声音,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转向了自己的丈夫。
果不其然,老头子的脸色暗沉下来。
“我鲛城的兵卒是用来保城护民的,不是你郊澜清的私兵!”
雄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吓得郊澜清瞬间转身。
郊老城主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双手背后,一双鹰眼紧紧锁住郊澜清......
第71章 继子相见不相识,怨恨陡生心胆颤
“父亲”
郊澜清满脸诧异,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赶紧跪在了地上,“儿子不孝,父亲出关竟未能亲自相迎。”
“你还知道不孝?我还以为你如今已经一手遮天,早就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了呢?”
“儿子不敢!”
眼看丈夫要发火,郊老夫人赶紧带着云杰走了上去,“你这老头子,一路回来不是对这个吹胡子就是对那个瞪眼睛的,到了家里还不消停!”
说完,她上前扶起了儿子,“澜清不是已经命云杰来接我们了吗?”
话落,郊澜清吃惊的看着母亲,又听她说道,“这不就说明他心里其实是惦记着我们的吗?何必非要他亲自相迎呢?他如今也是一城之主,自然有公务要处理,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呀。”
郊澜清知道母亲是在替他求情,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云杰竟然会去渊薮。不过也幸好是去了,否则他就真要担上不孝之名了。
“云杰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为我分忧。”
郊澜清顺着母亲的话说了下去。
“都是父亲平日教导的好,云杰从小就羡慕别人家的孩子能有祖父祖母的陪伴,这次终于盼来了,自然要向父亲请缨前去迎接,所以说这是云杰抢了父亲的功劳。”
现在想起云杰说的这句话,郊老夫人心中依然感到欣慰。
自己那儿子本就不是个明白的人,否则也不会处处由着他那媳妇胡来。只是可惜了云杰这个孩子,有凌婉柔那样的母亲,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想到此处,郊老夫人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
郊子骞三人用完膳,便准备去往偏院,没想到却在路上却遇见了他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只见凌婉柔手里拎着一个食篮,远远向这处走来。
一打前几日她情绪失控,将老城主气倒之后,郊澜清便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院子。
这几日她深思熟虑,觉得一家人实在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况且现在有了云杰,无论如何她都要忍下去。
云杰这几日每次来福寿苑,都被拒在门外,回到之后便一直情绪低落。作为母亲,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决不能图自己一时之快便毁了儿子的未来。
所以,凌婉柔今天亲自下厨炖了补品送过来,就是为了能博得老城主夫妇的原谅。
她一路心事重重低头走路,并没有看见对向走来的三人,直到听见云杰的喊声,她才抬起了头。
“母亲!”
云杰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母亲,他不由担忧的看了一眼郊子骞。
“云杰,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婉柔抬起头,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他的旁边还站着水无寒与另外一位白衣男子。
她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郊子骞,没有出声。心想:面前这位男子容貌异常俊美,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时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云杰见自己的母
亲就这样盯着大哥,心里担忧不已。
他知道母亲一直忌讳着大哥的存在,这些年因为这些事,她与父亲不知道吵过多少回。这一次祖父之所以被气倒,也与大哥的事情有关。
想到此处,他不禁担心起来,自己好不容易博得了大哥的认可,这次恐怕又要因为母亲的原因产生隔阂。
“母亲,你这是要去哪里?”,云杰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婉柔回过神,看着儿子说道:“我去看看你祖父。这几日他病着,我一直不曾过去探望。”
“你?”
云杰不可思议的望着母亲,在他这些年的记忆里,母亲何曾低过头?这次却能放低姿态过来探望,着实让他吃惊不少。
“我看呀,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舅舅的病情刚有起色,别再因为你的出现延误了病情。”水无寒双手抱臂,一副鄙视的样子。
凌婉柔听罢,气的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掌。
这个水无寒一直就跟她过不去,若不是碍于他现在水神君的身份,自己恐怕早已甩袖而去,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听他的风凉话。
只见凌婉柔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却只是对着郊子骞,说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熟,不知仙居何处?”
水无寒听罢,瞬间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直为凌婉柔竖起大拇指。看来这些年凌婉柔的忍功见涨啊,要是换做以前,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
想到此处,他不禁担忧的看了一眼郊子骞,担心他会招架不住。
没想到对方仿若未闻一般,淡定的站在那里,根本没有搭理凌婉柔的意思。
凌婉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瞬间为自己找了云杰这个台阶,“云杰,好生招待客人,母亲先去你祖父那边。”
说完,她竟逃也似的离开了。
云杰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母亲,母亲她......”
“好了,我们走吧!”
郊子骞明显是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
......
凌婉柔来到福寿苑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刚要挑帘而入,便被里面走出来的婢女拦了下来。
“夫人,老城主有令,不准您进去打扰!”,婢女不卑不亢的说道。
“放肆!你可知道你现在正跟谁说话?”
凌婉柔抬手就给了婢女一巴掌,这些年她一手遮天惯了,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心里气愤不已。
婢女红着眼圈的模样,着实令人怜惜。
只见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委屈的说道:“夫人,奴婢只是传达了老城主的命令,并没有其他意思。”
“哼!那就给我让开!”
凌婉柔推开她,作势要闯进去。
“夫人!夫人您真的不能进去!”
小婢女任由凌婉柔的推搡,依旧挡在门前。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时,郊文心挑帘而出,“出了什么事?”
婢女跪
在门前,委屈的说道:“姑奶奶,夫人她非要闯进去。”
凌婉柔听罢,直接将她推倒在地,径直走到郊文心的面前。一改刚才的张牙舞爪,瞬间化作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恭敬的说道:“姑姑,婉柔是来看望父亲的。”
说完,她又将手里的食盒抬起来,“这是婉柔亲自煲的汤,特意带过来给父亲补补身子。”
郊文心皱着眉头,刚才凌婉柔的所作所为,她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真没想到,当年那样一位大家闺秀的女子,如今竟会变成这般泼辣狠毒的模样。
想到此处,郊文心不由冷下脸来,“东西你带回去吧,人你也不用看了。子骞已经替大哥诊治过,近段时间不宜食用滋补之物,会影响药效。”
‘子骞’二字,这些年几乎成了凌婉柔的梦魇。现在猛然听郊文心提起,让她不由想起了刚才那位白衣男子。
怪不得会如此眼熟,原来竟是他!
那日在辰良仙子的成人宴中,她只是匆匆一瞥,并未仔细去瞧,没想到今天他竟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竟没有认出是那个贱种。
想到此处,凌婉柔心中冷笑,‘你们郊家还真是会过河拆桥,我儿子刚刚失宠,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把那个贱种接来了吗?既然你们无义,就别怪我无情。’
凌婉柔异常平静的朝着郊文心行了个礼,随后便转身离开,此间竟没有说一句话。
郊文心疑惑的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屋内。
“她走了?”,郊老城主在床上问道。
“恩”
郊文心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说?”,老城主担忧的问道。
“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那你都跟她说什么了?”,郊老城主又不放心的问道。
“大哥,你担心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她子骞已经给你诊治过了,不宜服用她的滋补之物。”,郊文心说道。
“你呀!坏事了!”,郊老城主指着自己的妹妹,说道。
“万里,你不要着急。”
郊老夫人拍了拍丈夫的胸口。
“子骞之所以会住到偏殿,恐怕就是不愿凌婉柔知道他的到来。你这一提醒,凌婉柔指不定又会生什么事端?”,老城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郊文心说道。
“大哥,你多虑了。且不说子骞如今的道行极高,就算那凌婉柔使出什么招数,不是还有无寒在旁照应着吗?”,郊文心说道
“是呀,万里!文心说的有道理,你就不要担心了。”,郊母老夫人安慰道。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老城主一脸无奈,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危及到长孙的安全。这孩子这些年过的太苦了,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决不能坏在女人阴私的手段里。
那凌婉柔疯狂起来的模样,他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更何况是子骞。
老城主躺在床上,心里却在想着防范之法.....
第72章 媚态尽显引夫郎,恶计萌生诱子归
“怎么?又碎了一套?”
一个小婢女见从屋内打扫回来的同伴,好奇的上前追问。
只见那个同伴冲她摇摇头,然后将她拉倒角落里,小声说道:“这已经是第十套了。我进去的时候,居然看见夫人正在梳妆,而且她还对着铜镜在笑,现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话音刚落,便见凌婉柔以一身精心打扮过的模样出现在二人面前。
“夫人!”
两个小婢女赶忙上前行礼。
凌婉柔抬了抬手,忽然余光瞥见刚才负责打扫的婢女手中,此时竟然还端着那些碎瓷片,脸色不由阴沉下来,“怎么还不去处理掉?”
说完,她一记眼刀过去,吓的那位小婢女瞬间身子抖个不停。
“是,奴婢这就去处理!”
小婢女落荒而逃的样子,让凌婉柔甚是满意。
随即,她又伸手指向另一位婢女,道:“你,去找少爷过来,就说我要见他。”
“是!”
有了自己同伴的前车之鉴,这个小婢女仿佛身后有虎狼索命一般,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生怕动作慢了会遭到夫人的责罚。
凌婉柔见四下无人,于是转身向郊澜清的书房方向走去。
这几日,郊澜清为了做给自己的父母看,也是为了吓一吓自己的妻子,于是故意装出冷落她的模样,已经一连几天住在了书房里面。
就像此时,他正躺在书房的木塌上休息。
凌婉柔故意让侍卫不要通传,自己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她来到丈夫侧卧的塌边,将提前酝酿好的情绪发挥的淋漓尽致。
郊澜清是在一阵轻泣声中醒来的。他刚睁开双眼,见到的便是凌婉柔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见妻子静静的站在木塌前,默默垂泪。此时的她少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在加上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瞬时将他的心搅起了一层层波澜。
只见郊澜清大手一挥,便将凌婉柔带进了怀里,“怎么了?婉柔?”
凌婉柔依偎在他的怀中,抬起了那被泪水浸湿的小脸,贝齿轻咬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你都有几日不曾回去了?”
还没有回答,却是先反问起了丈夫的不是。
“我.....我这几日有些忙。”,郊澜清避开对方的目光,略有些心虚的说道。
“你可知,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
凌婉柔又是一句反问,却已是未语泪先流。
郊澜清何时见过妻子这般小女人的模样,一时竟被她搅动的手忙脚乱。
“是我不对,不哭了,今日我便回去陪你。”
面对此时的妻子,郊澜清早已将前几日的父亲被她气病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真的?你可要说话算话!”
凌婉柔止住了哭泣,却又是一句娇嗔。
“决不食言!”,郊澜清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好,我等你!”
凌婉柔说完,伸手环住丈夫的腰围,一副撒娇的模样,“对了,我听说子骞回来了?”
郊澜清万没想到,妻子会在此时
提起长子之事,而且显然是已经知晓。
他只好如实回答,“恩,我这几日一直待在书房,还不曾见过他。倒是听云杰提起过一些,说是他前几日与无寒一同来府,无非就是来探望一下父亲。子骞他承袭了陆压道人的医术,所以便留了下来。”
许是怕妻子会生气,郊澜清又解释道,“不过你放心,待父亲痊愈后,他便会离开。”
话落,凌婉柔抬起头,故作娇嗔,“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子骞他多年才回来一次,你竟能在这里稳坐泰山?”
面对妻子的埋怨,郊澜清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往日妻子对于长子的事一向抖是忌讳如深,所以他也从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子骞之事。
没想到这次妻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主动让他去看望子骞,这反常的举动,直接让郊澜清愣在了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啦?傻啦?”
凌婉柔轻捶丈夫的胸膛,似是撒娇一般。
“不,不,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郊澜清结巴的说道。
“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凌婉柔瞪了他一眼,接着道:“没错,我以前是不喜欢他。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我已经想通了。我们郊家本来就人丁单薄,到了他们这一代,也就只有云杰和他两人。如今子骞不仅是陆压道人的弟子,更成为了鱼鲮岛的岛主,而云杰也快到了舞勺之年,我自然是希望子骞这个做大哥的能多照应一下他。”
凌婉柔故意说是为了云杰的未来着想,就是为了打消郊澜清的疑虑。
“你想通就好。”
郊澜清以为凌婉柔是真的想通了,一把将她按在怀里,引得对方脸上娇羞一片。
“哦,对了,云杰还在那头等我,我得赶紧回去。”
说完,凌婉柔一把推开丈夫,站了起来。
刚欲起身离开之时,又被郊澜清的大手带到了怀里,“这么快就走,我可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不是晚上过来吗?”
凌婉柔白皙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娇艳欲滴。
“好了,我真要走了,一会云杰该着急了。”
说完,她掰开丈夫的大手,起身站了起来。
“好,晚上等我过去!”,郊澜清也顺势坐了起来,双手抱头,半靠在塌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瞧着妻子那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调戏。
凌婉柔一见他的样子,点点头,赶忙转身离开。
只是出来之后的她,瞬间收起了刚才的娇柔之态,一双满含怨恨的眼睛里尽是算计。
......
云杰被婢女传唤过来,左等右等,都不见母亲的影子。
他刚要抬脚离开,便见凌婉柔从远处走来。
“母亲!”
云杰上前行礼。
“恩,你来啦?”
凌婉柔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云杰坐在椅子上,无声的询问着母亲此番叫他前来的用意。
凌婉柔却是嘴角微勾,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只见她缓缓坐在桌前
,抬手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悠闲的轻啄了两口之后,才转头看向云杰,“我听说,你最近一直跟你大哥在一起?”
“母亲?”
云杰一听,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似乎生怕母亲会发火一般。
凌婉柔瞪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紧张什么?我可是什么都还没说。”
云杰一听此话,又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却依旧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表情。你母亲就这么不着你待见?”
凌婉柔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一声重响,吓得云杰急忙抬头,“母亲息怒,儿子洗耳恭听便是。”
凌婉柔闻言,收起了刚才凌厉,柔声说道:“云杰呀,你如今也已有十一万岁,该是出去学艺的时候了,心里可有何打算?”
“儿子,儿子想跟大哥修习仙法。”
云杰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凌婉柔,见对方脸色无异,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他是你大哥,你若求他指点一二尚可,若是跟随其修行,这恐怕不妥吧!”
云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母亲是何意思。
“他与水神君一样,同为陆压道人门下的弟子。你若想跟他修行,首先就要征得路压道人的同意。”
说到此处,凌婉柔看了一眼云杰,“不是我这做母亲的要打击你,你觉得路压道人的门槛是那么好进的吗?再者,眼下水神君都尚未收徒,你大哥他又怎可坏了规矩!”
云杰想了想,觉得母亲说的在理,“可是,云杰也想像大哥那样。”
“他无非就是比别人幸运了一些,遇到了一个好师傅而已。论资质他尚不如你,想当年他拜入路压门下之时,可是连个仙品都没有。可我儿就不一样了,再怎么说,你现在也已是至仙之品。”
凌婉柔说完,见云杰似乎不太高兴,于是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向他请教一些修炼之法,或许对你以后学艺有所帮助!”
云杰闻言,兴奋的说道:“这么说,母亲您是同意我去大哥那里了吗?”
“我何时说过不允许你去他那?你当真以为你这几日一直赖在偏殿我会不知道吗?”
凌婉柔见儿子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你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况且我儿子虚心好学,我为什么不支持?”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大哥那吗?”
云杰说着,兴奋的站起了身。
凌婉柔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此时高兴至极的云杰,却并没有瞧见他母亲眼里一闪而逝的狠毒。
......
次日,凌婉柔便差人往自己元江的娘家送去了一封信。
信中除了讲述自己对父亲的思念之情以外,还写明了想要为云杰寻一位师傅的想法。
元江府
此时,凌父手中拿着女儿的来信,频频落泪。
遥想当年妻子生下女儿不久后,便撒手人寰,是他一人将女儿拉扯长大。如今爱女虽不能在身旁时时照应,可是偶尔送来的书信,却是真真记录着思念之情。
第73章 粉面含春玉娇郎,凌家公子世无双
凌婉柔有一位堂弟,名唤凌越,乃是其大伯老来之子。
此子福薄,尚不知言语,父母便因故离世。小小年纪的他,便被凌楚殷接回了家中,与自己的女儿一同抚养,故姐弟两人关系甚佳。
那时,凌越年纪尚幼,心中暂无性别之分。又终日见凌婉柔罗衣绣裙,擦粉涂唇,自己便也跟着效仿。
虽然人家身为男儿身,可偏偏长得一张俏脸,这打扮起来还真真看不出是一位男子。
而凌楚殷掌管整个元江水系,平日事物繁忙,对于这两个孩子,基本上就属于放养的状态。即便是他偶尔看到凌越打扮不妥,也只当其年幼尚不懂事,并没有去强加干涉。
久而久之,这位公子竟被活脱脱的养成了一位女娇娃。
待凌楚殷察觉到他的异常之时,已为时晚已,那时凌越心中早已将自己定义为了女子。
他喜好梳妆打扮,胭脂粉白从不离手,就连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是女子才有罗衣绣裙之类。甚至元江不知在何时起,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粉面含春玉娇郎,凌家公子世无双。
就这样,无双公子的“雅号”被冠在了凌越的头上。
凌楚殷为此忧心忡忡,甚至一度给凌越禁足,不允许其迈出家门半步。
奈何这位公子,偏偏就是个不省心的主。只要凌楚殷一离府,他便偷偷溜出去,不是勾引这家的公子哥就是调戏那家的俏郎君,弄得元江那些闺阁姑娘、豪门深妇,无以不对他恨之入骨。
凌楚殷无奈之下,不得不将其送去了爰山,跟随其昔日好友玉离仙君学艺,就连凌婉柔大婚之时,都不曾通知其回来。
然,最近离家多年的凌越,突然回到了元江。而且一出现,就轰动了整个元江水族。
那一天,凌楚殷如往常一般,在家中处理事务。忽听外边传来一阵骚动,遂欲起身查看。
待他走至门口之时,见原来守门的两个侍卫竟敢擅离职守,早已没了踪影,不由怒从心生。又环视院落一圈,却发现院中同样亦是空无一人。
凌楚殷见状,疑窦丛生。
恰在此时,忽闻一阵花香袭来,若隐若无,恍惚之间竟伴有花雨落下。
这一突变,让凌楚殷心中大惊:这花瓣明显是被人施了法,否则在水中又怎会像陆地之上那般洋洋洒洒。
思及此处,凌楚殷连忙跨门而出。
只见此时的街道,早已空无人烟,只剩下几位行动不便的老人,坐在自家门前,口中喃喃自语,细听之下,竟是些不孝之类的话语。
凌楚殷顺着花瓣飘来的方向,一路寻去。渐渐发现那些水族中人竟然全部聚集在一处,好像中间围着什么人一般。
他费力的挤进人群中,竟然发现这些人都在朝着一顶被四人抬着的轿子朝拜。细看之下,他们均眼中带有迷离之色,似是被人惑了心智一般。
“何方妖孽在此?”
随着凌楚殷这声夹带内力仙法的高呵,那些水族中人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一片迷茫。
“好了!大家先回去吧!”
凌楚殷这句话虽说是对着众人说的,可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顶轿子。
“是元江君。”
众人闻言,纷纷散开。
抬轿子的四人,在凌楚殷的威压下,也开始变得有些发慌。
只见,凌楚殷忽然大手一挥,那四人瞬间将轿子丢在一旁,逃之夭夭。
“真是一群鼠辈!这元江君尚未动手,你们就被吓得屁滚尿
流,真是枉费我花了那么多的银子,雇来你们这群废物!”
轿子内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让凌楚殷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凌楚殷紧紧盯着那轿帘,可是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就这样,一人一轿在那对峙着,一个不肯离开一个不肯下轿。
片刻后,许是那轿子里的人实在坐不住了,终于决定挑帘而出。
就当一张雄雌莫辩的容颜出现在凌楚殷的眼前之时,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轿中出来的人儿,尴尬的笑容尚挂在嘴边,随之便是一声惨叫传出。
“啊......,疼,叔父,快些松手。”
原来竟是凌楚殷直接上前拧住了那人的耳朵,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是你这混小子在这装神弄鬼,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
“啊,叔父饶命啊!叔父,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跟我讨饶,我看你刚刚坐在轿子里很稳当嘛!”
“有话好说!叔父,您先松开手!”
“我不跟你在这废话!你还是回去在你爹娘排位前跟他们去解释吧!”
就这样,一个轰动炫目的开场,竟以这样大跌眼镜的方式被草草结束。
第二日,整个元江便传遍了无双公子归来的消息。而往日被他调戏过的那些痴男怨主,因仙法不达,现在早已容颜老去,各个垂暮家中。尽管如此,当他们听到无双归来的消息之时,仍还会面露羞涩,满脸憧憬之情。
不过,那些听闻过无双公子传闻的年轻后生,可真真是差点踏破了元江府的门槛。
凌楚殷这几日一直忙着与那些门客周旋,全然忘了女儿信中所托之事。
“这几日,凌越可还老实?”,凌楚殷对着管家老李问道。
“禀君主,这几日凌越公子一直呆在祠堂中思过,从未踏出过那里半步!”
“哼,他本事倒是不小!即便呆在府里,那些个门客依旧是闻风而至!”
“可君主您这样整天将他关在祠堂,也不是个办法呀!”
“老李呀,你跟我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思你还猜不透吗!”,凌楚殷说完,目光看向了远处,“当年要不是因为我的疏忽,越儿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哎,这让我如何去跟他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呀!”
“公子在外学艺这么多年,平日里又有玉离仙君在旁管教,君主您大可不必担忧!”
“你没瞧见他那天的仗势吗?”
老李闻言,老脸不由一红。那天他自己确实也是着了公子的道,否则也不会跟众人一起聚集在轿前。
凌楚殷见状,不由一声轻叹,“如今柔儿远嫁北海鲛城,我本有意让越儿接管元江,可是现在看来,恐怕这都成了我的妄想!”
“凌越公子自幼与婉柔小姐交好,君主何不让小姐去劝慰一下他呢!”
“婉柔?”,凌楚殷话语微顿,“她前几日倒是曾书信于我,想要我帮云杰寻一位良师学艺。这几日被凌越闹的,我差点就将此事给忘了。”
凌楚殷不知想到什么,拿起纸笔写了一通。
写完之后,他将那张纸封入信封之中交给了老李,“你拿着这封信,明天和凌越一同出发去一趟鲛城,将此信交与婉柔。另吩咐她,务必看管好凌越,切莫让他在鲛城丢了凌家的脸。”
“好!”,老李接过信。
“你此番去前去,顺便看一看柔儿在那里过的怎么样!我就这一个女儿,当时真不该一时心软同意了
这门婚事,让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君主若是思念小姐,倒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
“不可!我若离开,元江便无人管理。且越儿性情难测,恐怕有我在身边,倒是会适得其反。”,凌楚殷说完,又转头看向老李,“另外,你派人去爰山一趟,我总觉得这次越儿突然回府有些不同寻常。我与玉离乃是挚友,以往每每去信于他询问越儿之事,他总言其资质平庸,劣根极重,学艺不成决不可放其下山。如今我尚未收到玉离允其下山的消息,越儿却突然出现在元江,恐怕这里有什么隐情呀。”
“是!”
“这样吧!你将越儿送去鲛城后,便出发去爰山,务必亲自面见玉离仙君,且这件事万不可让柔儿他们知道。”
“君主不会是在怀疑小姐吧?”
“他们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有些事他们宁可私下商议,却从不敢于我面前只言片语,生生将我这个老父置身事外。”
“他们也是一片孝心,不忍让君主跟着担忧!”
“哼,若不想让我跟着担忧,少闯些祸便是!当年柔儿瞒着我,想要随郊家那小子私下凡间,若非越儿及时醒悟,偷偷将此事告知于我,恐怕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凌楚殷说完,瞪了老李一眼,“你也莫要替他二人讲话,将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好,尽快回来,切莫中途延误。”
“是!”
凌楚殷摆了摆手,示意老李先行下去。
突然他想起凌越还在祠堂,于是急冲冲向那边走去。
两位守祠堂的小侍见君主前来,赶忙上行礼,“君主!”
“恩!”
凌楚殷说完,直接上前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只见,凌越此时正斜卧在蒲团上,均匀的呼吸声不断传来,似是已经睡着。
凌楚殷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来到他的身旁,刚欲脱下外袍替他盖上,凌越竟悠悠转醒。
“舒服!”,凌越伸了个懒腰,却并未发现站在他身旁的凌楚殷。
而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舒服”,也被凌楚殷听成了“叔父”。
“你醒啦?”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凌越吓了一跳,他慌忙抬头,发现竟是凌楚殷站在这里,赶紧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叔父!”
“睡醒了就赶紧起来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你与老李一同前往鲛城!”
凌越眼睛一转,故作惊讶之状,“鲛城?是北海鲛城吗?”
“哼!当年婉柔出嫁,虽未通知你回来,可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们定不乏书信往来。你这次下山,我且先不与你计较究竟是为何事,但若是你给闯出什么乱子,我定不轻饶!”
“我离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叔父还这般将我当做小孩子管教.......”
凌越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完全没有发现凌楚殷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你还有理了!”
只听凌楚殷一声暴怒,直接将凌越吓得又跪在了蒲团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叔父的脾气还是那样.....”
凌越本是小声的一句嘀咕,没想到却换来凌楚殷的一记眼刀,吓的他赶紧低下了头。
“我看你还是不思悔改,那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明天出发,你不可离开这里半步!”
“可我尚未整理行装!”
“你的东西我会让老李为你准备妥当,你就给我老实呆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凌楚殷说完,愤然甩袖子离去......
第74章 多年不见终相聚,首次见面生嫌隙
次日一早,凌越便被老李拖着一同赶往鲛城。
“李叔,我们用不用这么赶呀?我自打下山,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你瞧瞧我都长出黑眼圈了!”
凌越这一路的唠叨,老李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公子有这力气,倒不如快些赶路。早点到了那里,你也可以早点休息,还能早点与小姐团聚!”
凌越翻了个白眼,这李叔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无非就是催他快些赶路,敢情自己刚才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倒是平白让自己浪费口舌。
想到这里,凌越加快了步伐,看样子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即便二人这样一直不停歇的匆匆赶路,可是到达鲛城的时候,那也已经是日落海面月初登。
老实了一路的凌越,这次一到了鲛城就又开始了自己的老本行。时不时的冲着路边的男子抛个媚眼什么的,弄得那里叫骂声一片,当然也有少许的几人,较有兴致的看着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老李拉着他的手,一路向前走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位公子就跟别人跑了。
“李叔,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凌越不停在那掰扯着老李的手,奈何对方手力太大,他怎么也挣脱不开。
终于,二人来到了城主府门前,停下了脚步。
老李这时方转头看向凌越,“公子,这里就是城主府了,小姐现在是城主夫人,一会儿你万万不可失了礼节。”
“知道啦!”
凌越抽出自己被纂的发红的手腕,一脸的不耐烦。
老李替他整理了一下仪表,这才上前对着守门的小侍卫说道:“有劳二位通传一声,我们从元江君府而来,是来此处看望你家夫人的!”
“老者说的可是我家少夫人?”,其中一个侍卫问道。
“正是!”
小侍卫看了他和凌越一眼,随即说道:“二位稍等,待我我进去通传一声!”
小侍卫说完,向内院跑去。
一会儿的功夫,凌婉柔便匆匆赶了出来。
“小姐!”
“表姐!”
老李与凌越异口同声的喊道。
凌婉柔见到自己的娘家人,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李叔,阿越,你们快进来!”
而凌越也收起了自己方才的玩世不恭,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跟随在凌婉柔的身后。
“婉柔,这二位是?”
三人刚刚落座,郊澜清恰在此时挑帘而入。
林婉柔见状,赶紧站起身,“这是李叔,元江府的管家,你应该是见过的!”
“见过城主!”
老李上前行礼。
郊澜清抬了抬手,“李叔不必多礼!”
这时,凌婉柔又转头看向凌越,“这位是我堂弟,凌越。他这些年一直在爰山跟随玉离仙君学艺,这应该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凌越看着郊澜清,双眼之中荡起了柔情,只听他温声说道:“以前堂姐总是在信中提及,说姐夫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凌婉柔见凌越盯着自己的丈夫目不转睛,再看看郊澜清,脸上明显已有不悦,于是轻咳了
两声,提醒凌越主意礼节。
“李叔和阿越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也是累了。我让下人备了晚膳,你二人可先行用膳,稍作休息。”
凌婉柔已经将话说的这般清楚,意思就是想要支开他们。谁知凌越却听不出她的话外之意,“一家人为何还要分开用膳,我们同堂姐一起用膳不就好了!”
凌越说完,竟还转头看向郊澜清,似乎是在争得他的同意一般。
这一举动,可是让郊澜清有些为难了。
妻子的堂弟毕竟是第一次登门造访,若是自己怠慢了对方,唯恐又会惹恼了妻子。
郊澜清如是的想着,随即开口说道:“对!一家人一起吃饭才热闹。”
凌婉柔见丈夫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只得用眼神警告凌越,示意他收敛一些。
而站在一旁的李叔,却是将夫妻两人的举动观察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对郊澜清的深明大义赞叹不已。
‘小姐果然是嫁了一个好夫婿!这样老爷也可以放心了!’,李叔在心中如是的想着,脸上也漾了慈爱的笑容。
一顿饭下来,凌婉柔几乎是没吃进什么东西。整个过程,都是在看凌越为郊澜清夹菜。而坐在一旁的李叔,也看出了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于是匆匆吃了一些就赶紧拉着凌越去客房休息了。
只剩下凌婉柔夫妇坐在那里,相对无言。
郊澜清看着明显脸色不佳的妻子,心中猜测着自己究竟哪里又犯了错。这几日他天天宿在这头,夫妻两人的关系刚有所缓和,且今日自己又是亲力亲为的招待了她的娘家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又惹她不快。
可是他却不知道,正是他的过于热情,才让凌婉柔心中吃味。
她总不能告诉郊澜清,说自己的弟弟有龙阳之好,让他注意距离吧。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凌婉柔也只能憋在心里干生气。
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云杰挑帘而入。
“爹,娘,你们都在啊!”
难得看到爹娘这么安静的坐在一块,很是高兴,所以并没有过多去关注他们的脸色。
凌婉柔见儿子眉眼带着喜色,脸色有所缓和,“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郊澜清见妻子终于开口,自己也跟着说道:“说来让爹娘也听听!”
“你们看出来啦?”,云杰看着他们,神秘一笑,“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云杰说着,闭眼凝神唤出了自己的鲛灵珠。
只见那粒珠子从他的额间悠悠飘出,通体蔚蓝却又泛着淡淡的黄光。
“这……”
郊澜清见状,不由瞪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凌婉柔见丈夫神色异常,看着他问道。
“你有所不知,在我们鲛人族,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枚鲛灵珠。刚出生的婴儿,自身灵力不足,所具有的灵珠有形而无色,称之为幻灵珠。渐渐的,幻灵珠就会随着个人修为灵力的提升而逐渐变色加深,形成鲛灵珠。世人皆知,鲛人可泣珠,但是那泣出来的是珍珠,并非是鲛灵珠。真正的鲛灵珠藏于鲛人的识海之内,乃是我们灵脉之所在。就像修仙之人修炼出来的是金丹,而我族修炼出来的则是鲛灵珠。”
郊澜清说着,伸手
指向云杰的那枚鲛灵珠,“你看,云杰的这枚鲛灵珠,蔚蓝中泛着淡淡的黄光。”
“那又如何?”,凌婉柔一脸懵懂。
郊澜清闻言,与云杰相视一笑,“这证明云杰最近的修为有所提高。”
云杰点了点头,又凝神将灵珠收回体内,“在这之前,我的鲛灵珠是蓝色的,最近我按照大哥指点的方法进行修炼,我发现明显要比以前事半功倍。而且经过我这几日的修炼,这枚灵珠渐有变黄的趋势,这都是得益于大哥的指导。”
凌婉柔看着云杰高兴的样子,心中却担忧起来。
郊子骞虽然不是郊家的嫡子,但是却占了长子的位置。且依现在福寿苑里那位的意思,好像更看重郊子骞多一些。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为云杰经营下来的这一切,最后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娘!”,云杰见凌婉柔有些出神,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您没事吧?”
凌婉柔回过神来,强装笑意,“娘是在为你高兴!”
“娘,你不知道,现在爹的鲛灵珠也不过是黄色而已,你看,我马上就要像他一样了。”
云杰这句话,可真真是戳中了郊澜清的痛处。
这些年他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如今竟被儿子拿来说事,真是让他脸面无存。
只见郊澜清故作轻咳,“咳-咳!君子泰而不骄,你切莫因为这一点点修为的增长就沾沾自喜,要谨记你大哥所授,将来待你飞升上神,爹和娘一同为你庆贺。”
“我儿天资聪慧,只是尚未遇到好的师傅而已。”,凌婉柔白了郊澜清一眼,“这次凌越过来,我便是打算与他商议一下,让云杰拜入玉离仙君门下。”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与我商议一下?”
郊澜清显然是不满妻子的自作主张。
“有什么可商议的?那玉离仙君本就是我父至交好友,又是凌越的师傅。云杰若能拜入他的门下,那就是一脚踏入了神阶。”
“你说的那玉离仙君我从未听说过!而且,若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么多年你那弟弟怎么还是个仙品。”
“你整日窝在这北海,能有什么见识。不要仗着水神那点关系,其他人你就瞧不上眼!”
云杰见自己的父母又要吵起来,赶紧出声说道:“爹,娘,你们莫要再吵了!师徒之间也是要讲究缘份的,我希望自己的师傅能由我自己选择。”
云杰说完,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郊澜清夫妇在那面面相觑。
“云杰说的有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干涉了!”,郊澜清说完,也转身离开。
凌婉柔见状,赶紧起身去追,“你要去哪里?”
郊澜清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你早些休息吧,今晚我就歇在书房!”
夫妻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如今为这件事又闹出不快,凌婉柔不免将所有责任全部怪罪到了郊子骞的头上。
“就是个丧门星,一回来就搅得的家宅不宁。”,凌婉柔恶狠狠的说着,随即转头看向门口的侍女。
小侍女见状,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你”,凌婉柔指了指她,“去客院将凌越公子请来!”
“是!”
……
第75章 灵根不足难入道,摄魂邪术初奏效
片刻功夫,凌越便匆匆赶了过来。
凌婉柔见他只身着了一件宽大的寝衣,走动之间肢体若隐若现,让人不忍直视。
再看刚刚负责通传的那位小侍女,此时早已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凌婉柔见状,不由皱紧了眉头,“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我刚要睡下,就被你这小婢匆匆遣来,哪还有时间换衣衫。”
凌越说着,侧身斜卧在了凌婉柔的木榻之上,毫无一丝客人该有的自觉,仿佛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家一般。
凌婉柔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幅浪荡模样,随即转头看向小侍女:“你先下去吧!”
“是!”
小侍女刚欲转身离开,却又被凌婉柔匆匆唤住。
“等一下!”
凌婉柔说着,走上前去,双目狠绝的盯着对方,“今日之事,切不可对外人提及。否则……”
话尚未说完,小侍女已经吓的跪倒在地上,“夫人放心,小婢今晚什么都没有看到!”
“知道就好!下去吧!”
对方瑟瑟发抖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凌婉柔。
就在她转头之际,却发现凌越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堂姐,怎么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还有这等魄力,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家小姑娘花容失色。”
凌越说着,坐起身,一脸崇拜的看着凌婉柔,“堂姐,你是不是就用这招将姐夫管制的服服帖帖!”
“凌越!”,凌婉柔瞬间黑了脸,“我找你来是谈正事的!”
凌越闻言,瞬间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如今我的处境也已在信中与你讲明。我爹他年纪大了,这些事我不想去麻烦他老人家。而你我姐弟一场,此时你若不帮我,就真的没人能帮我了。”,凌婉柔一脸哀怨,幽幽的说道。
“不就是你继子的事情嘛,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办妥。”
“你切不可掉以轻心。如今福寿苑那两位已经出关归来,事事针对于我。你若此时被他们抓了把柄,我难免会落人口舌,到时不只是我,恐怕连云杰都会受到连累。”
“你弟弟我这些年在外学艺,虽然修为不高,可是我有的是绝招。”
凌婉柔点了点头,“你这次突然回来,父亲可有起疑?”
“哎!”,只见凌越长叹一声,又躺了下去,“叔父如此精明,势必会派人去爰山打探虚实。”
“那你还是要尽早回去稳妥。”
“恩。明天一早我就去会一会那位,待你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自会回去。”
凌越说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师傅那副吃人般的面孔。
“咦!”,
他拼命的摇了摇头,想要把他的影子摇出自己的脑海。
自己这次偷溜出来,恐怕回去免不了要受一顿责罚。
“怎么了?”,凌婉柔看着他这突然的举动,出声问道。
“没事!”
“阿越!”,凌婉柔突然目光温柔的看向凌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恩?”
凌越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前李叔偷偷塞给自己一封信,本是父亲有意让自己劝慰凌越“改邪归正”。只是她们姐弟
二人分开了这么久,初次见面多少还是有些生分,所以凌婉柔也不好直接开口就提及此事。
面对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的堂姐,凌越顿时生起一丝捉弄之心。
只见他双眼含春,呵气如兰,口中吐出的“堂姐”二字似乎充满了魔力,一时之间竟让凌婉柔的心狂跳不止。
随即他眼波流转,微微支起身体,一副媚态风情万种,气氛也瞬间变的暧昧不已,“有话直说嘛!”
“你!”
凌婉柔看着他,瞬间红了脸,仿佛那闺阁中初恋的少女见到情郎一般,羞涩中当着点点懵懂。
凌越见状,邪魅一笑,眨眼之间,又换做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仿佛刚刚凌婉柔看到都是自己错觉一般。
“你,你刚刚给我施了什么法术?”,凌婉柔话语凌乱。
“堂姐觉得我这法术如何?”,凌越一脸炫耀,“有没有种春心波动的感觉?”。
凌婉柔脸色凝重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凌越实在受不了她的低压审视,直接缴械投降。
“刚刚那是摄魂术,能在无形之中摄人心魂。”
凌婉柔闻言,心中不免有所失望,“你这些年跟玉离仙君就学了这些?”
“他怎么可能教我这些!”,凌越自嘲一笑,“这都是我自己偷学的。”
“你知不知道这些是邪术?”
“什么是邪术?我既没拿它来伤人又没用它来行恶,怎么就是邪术了。”,凌越显然是不满她的说法,言辞颇有激动,“我在爰山万年如一日的苦修,到头来换来的还不是一无所获。每次看着那些师兄弟们各个学成归家,你可知我心中又是何等的向往。可那又怎样,我天生灵根不足,注定在大道上难有所获。”
说到此处,凌越一声冷哼,“哼!反倒是这些你们口中的那些旁门歪道,我修习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一些。”
凌婉柔没想到堂弟这些年学无所成,竟是因为灵根不足。
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她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好啦!不说这些了!”
凌婉柔本是想依父亲之建,劝慰他几句。如今得知这真相,自己倒是难以开口了。
‘随他吧!’,凌婉柔在心中如是的想着。
“堂姐可是也要跟别人一样,对我另眼看待?”
凌越说这些话时的委屈模样,着实让凌婉柔惭愧不已,“怎么会?堂姐待你一如从前。”
凌越闻言,嘴角翘起,“我愿为堂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欢喜……
福寿苑
一如往常,郊子骞依旧是每天一早按时来给祖父请安问诊。而这几日郊老城主的身体也在他的精心调理下日渐康复。
只是,今早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禀老夫人,门外有两位客人求见。”,小侍女进来通传。
郊老夫人没有说话,却是转头看向正在给自己丈夫把脉的长孙,“怎么样?”
郊子骞笑了笑,“祖父已无大碍,平日只需清心静修即可。”
“那就好!”,郊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才看向那位侍女,“你方才说有人求见,可知是何人?”
“禀老夫人,那两人自称来自元江,说是少夫人的娘家人。”
郊老夫人闻
言,看向自己的丈夫,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谨慎。
这凌婉柔的娘家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他们可不认为这只是巧合。
“既然祖母祖母有客人,那孙儿便先行退下!”,郊澜清说道。
“他们算哪门子客人,子骞你就留在此处,不必拘泥!”,老城主说完,转头看向那小侍女,“你让他们进来吧!”
“是!”
小侍女说完,转身出去通传。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位老者,随后一位年轻人也紧随而入。
“李福见过老城主老夫人!”
“原来是李管家,快快请坐!”,老夫人说完,抬头看向他身后的那位年轻人,“这位是?”
“凌越见过老城主老夫人。”,凌越上前,低头行礼。
郊老夫人见此人面生,于是转头看向李管家。
“这位是元江君的本家侄子,婉柔夫人的堂弟,凌越公子。”,老李说道。
“原来是凌越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却不知为何老身以前不曾见过呢?”
郊老夫人慧眼如炬,一出口就问到了点子上。
“回老夫人,凌越先前一直在爰山跟随师傅学艺,直到最近才下山归来。”
“那不知公子师从何人呢?”
“凌越师从玉离仙君!”
郊老夫人与郊老城主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倒是郊澜清在听到“玉离仙君”这四个字的时候,神情微动。
“凌越公子快快请坐!”,郊老夫人见他还站在那里,随即说道。
凌越拱了拱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这才,抬头看向众人。
只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郊子骞之时,眼中精光乍现,随即开口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
郊老夫人笑了笑,“这是我的长孙,郊子骞。”
郊子骞上前,“见过凌公子!”
凌越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是大公子,失敬失敬!”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郊老城主,“我听堂姐言,近日老城主身体不适,不知现在可康复?”
一直不曾开口的郊老城主,在听到凌越的话时,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拖你堂姐的福,老夫我一时半时是死不了。”
凌越闻言,尴尬一笑,“老城主说笑了,您垂暮之年还能飞升仙阶,那才是福寿双全。”
老李这时也听出了郊老城主的话外之意,于是也跟着说道:“老城主长眉入鬓,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晚福之相呀!”
“承李管家吉言,如今有孙儿长侍膝下,也算是修来的福气!”
老李转头看了眼郊子骞,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老城主现在话里话外都是在夸赞他这个长孙,到不知是何意思。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水无寒的声音,“子骞,你好了没有?”
原来是郊子骞与水无寒约好,今早为老城主问诊之后一同用膳。
水无寒在兰亭苑等了许久都不见郊子骞前来,这才跑来催促。
郊老夫人看向子骞,眉眼慈祥,“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恩!”,郊子骞点了点头,向祖父祖母一一行礼过后,方此转身离开。
却不知,此时他的一言一行尽落某人眼底,最终化作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