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想民心的秦王政(二十六)
(二十六)
可这路,总归不凄凉。
一人,一耙子,有前方,就足够了。
……
……
时光荏苒,大秦帝国多了一位惊艳于世人的年轻史官。
据老一辈人说,这位年轻的史官眉眼间似乎与大秦帝国开国皇帝的义子,那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为大秦帝国打下无边领土的韩信有些许相似。
年少聪颖非凡,所有人都在期望着这位少年郎能够一举在武举中夺魁,成新一代的少年将军。
可,事情的发展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这位少年郎非凡没有参加武举,而是以状元之身向帝王亲自求了毫无实权毫无前途的史官之位。
只是,这位少年郎在做了史官之后,极力请命重修关于始皇帝的记载。
始皇帝在大秦帝国臣民心中,就是神。
在少年郎新编的史书中,始皇帝的一生细细碎碎的小事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哪怕就连始皇帝当年远赴淮阴认义子时,大到衣着打扮,小到腰间配饰,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这位少年郎史官只有一个奇奇怪怪的爱好,就是站在咸阳城墙上看夜色。
少年郎在编纂完关于始皇帝的史书后,就求了当朝帝王的允许,在全国范围内修建庙宇。
庙中雕塑,乃是始皇帝的模样。
而始皇帝身侧,还有一座雕像,便是当年在匈奴从天而降的神秘救命恩人。
始皇庙由最开始的人际罕见到后来的香火旺盛,门庭若市。
大秦不再信奉各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天神,而是敬重拯救他们于危难之际予他们安宁的开国皇帝。
没有始皇帝,便没有大秦帝国,便不会有他们如今的生活。
始皇帝受一份香火,那位神秘人就会受一份香火。
长年累月,日积月累。
少年郎也慢慢变成了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人。
义父,这是儿臣能尽的最后一份心意了。
……
……
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的笙歌感受到体内新生的愿力,看向了咸阳城的方向。
为何,时隔多年,竟然有源源不断的愿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在她体内。
咸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笙歌朝着咸阳城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按韩重言投胎转世的时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成家立业了吧。
希望韩信能够喜欢她精心挑选的家庭吧。
……
东胜神州,傲来国,在笙歌几近要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山。
辽阔无边的大海,波涛汹涌,海浪起伏,笙歌却时隔数十年第一次笑了出来。
她,她终于还是找到了。
花果山依旧还是那个花果山,笙歌闭上眼睛感受着山上的所有生灵,眼神一亮,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笙歌看着那块儿巴掌大的石头,有些傻眼。
可感知来,感知去,笙歌都无比确定,这块儿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头就是大圣。
那缺了一小块儿的地方,应该就是大圣剖出来的心吧。
笙歌敏锐的察觉到,从四面八方涌向石头的愿力,与她身上的如出一辙。
是有人为他们大范围建庙宇,收了大批信徒祈愿吗?
也不知,是谁这么有心。
笙歌那颗焦躁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定了下来。
大圣,还活着。
还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
笙歌安心在花果山上呆了下来,守在了这块儿石头旁。
既然大圣在那等危急的情况下,都选了这里养伤,那么就说明这里是最合适的。
所以,她安心留下就是。
因着笙歌长生不老,所以她熬死了一代又一代的猴群,最后莫名其妙的荣登猴族大祭司的宝座。
凌驾于猴王之上……
这一幕,让笙歌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接了一个野猴子的心愿,那只野猴子想学大圣当一只威风凛凛的王。
在那个世界里,她也是漫山遍野的找大石头,等大圣诞生。
恍如隔世啊。
笙歌叹了口气,感叹道。
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
那块儿普普通通的石头,慢慢地有了五官,有了四肢,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如同石头雕刻的猴子。
巴掌大小,硬生生让笙歌有了一种拇指姑娘的即视感。
弯腰,笙歌将小石猴捧在手心里,蓦地笑了。
总有一天,能够重回巅峰的。
可当笙歌看到时候胸口位置那个小小的洞时,又沉默了。
剖心留下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吗?
“蠢东西,把本大圣放下来。”
大圣小手插着腰,傲娇的说道。
那群不靠谱的东西,怎么就让笙歌知道了呢。
他可是笙歌的老父亲,怎么能让笙歌看到这么没面子的一幕。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想等修炼有所小成的时候,再横空出世,去笙歌面前好好摆摆老父亲的微风。
瞧,本大圣一人对抗无数世界的天道,还能全身而退。
小崽子,你还差得远。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指望是妄想了。
“呆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不就是个小伤口,过不了多久,本大圣依旧无敌于天下。”
孙悟空不自在的伸手捂住那个小洞,云淡风轻的说道。
老父亲保护自己小崽子,天经地义。
瞧那自责的小眼神儿,真是让他看了有些不知所措。
“嗯。”
笙歌轻声应道。
大圣,不止会无敌于天下。
“呆子,你是不是又谋朝篡位了?”
大圣看着漫山遍野大大小小的猴子十分殷勤的给笙歌送各种各样的水果,狐疑的问道。
总有刁民趁本大圣不注意抢位置。
“没没没,这次真没有。”
笙歌连连摆手。
好险啊,幸亏没有当猴王,要不然可真就解释不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笙歌,你见过哪个大佬还需要小弟担心的。”
“去走你该走的路,做你该做的事情。”
“每一个人的修行都是不一样的,我有我的道,你有你的路。”
大圣清楚自己从一块儿石头化成石猴需要多久。
这漫长的数百近千年时光,笙歌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花果山,只有各种各样的猴子,精怪,唯有笙歌一人是人类。
“笙歌,你该信我的。”
第七百五十五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一)
(一)
始皇帝的心愿,笙歌很早之前就完成了。
大秦帝国始皇帝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是暴君,是千古一帝,且还是充满神秘色彩的千古一帝。
但是,不看到大圣醒来,她不可能走。
如今,也是时候了。
她明白大圣的良苦用心,毕竟她修炼之道与常人不同。
滞留一处世界,并不会对她有太多突破。
她明白,大圣也清楚。
“大圣,再见之日,重回巅峰。”
任人鱼肉无力反抗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
……
告别了大圣,笙歌并没有回现实世界休整,而是马不停蹄的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笙歌卸下手指上的长长的景泰蓝护甲套,一旁的掐丝珐琅香薰炉熏着名贵雅致的香,宫女们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
她这是到了后宫?
笙歌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花盆底,旗头,清宫?
笙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挥手让侍奉左右的宫女太监退出去,开始接收剧情。
提起清末的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东太后慈安显然不如西太后慈禧出名。
东太后慈安,乃是咸丰帝的继后,钮祜禄氏。镶黄旗钮祜禄氏是满洲八旗里地位是最高的。
入宫四十余天,慈安便从封为贞嫔,晋封为皇后了。慈安可以说是清朝晋升最快的皇后了。
受不受宠,不知晓。
但,慈安入宫,必定就是做皇后的。
否则,不可能晋升如此神速。
咸丰帝子嗣单薄,后宫佳丽,日夜耕耘,也只得了一子一女。
这一子,便是由大名鼎鼎的慈禧太后腹中出生。
物以稀为贵,母凭子贵,小小的兰贵人,靠着咸丰帝唯一的儿子,扶摇直上,一越成为懿贵妃。
父死子承,大清素来的惯例。
1860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咸丰帝仓皇赴热河行宫避难,心力交瘁,翌年,驾崩。
咸丰帝驾崩前,除立载淳为皇太子外任命了肃顺等八位辅政大臣,还授予皇后钮祜禄氏“御赏”印章代表母仪天下的权力,且还留有一道关于叶赫那拉氏的遗诏。
辛酉政变,八大辅政大臣落败,两宫皇太后开始了二十余年的垂帘听政。
直至死亡,占着正宫名分的慈安,都约束制衡着慈禧,使得慈禧不敢任意妄为。
只可惜,慈安一死,朝政大权独归慈禧。
再无任何忌惮的慈禧太后,骄奢淫逸,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恶,成为中华民族的罪人。
虽说不能把民族屈辱之原因尽归于一人之身,但慈禧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无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两度挪用军费。
还是为了稳固自己小集团的利益,毒杀光绪帝废除新政。
百年屈辱史,慈禧背负着推脱不得的责任。
那句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更是牢牢的把慈禧钉在耻辱柱上。
慈安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才明白,她也错了。
她错不该年轻时妄想生下嫡长子便处心积虑的使后宫妃嫔难以有孕。
错不该被慈禧蛊惑烧毁先帝遗诏。
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制约慈禧。
从她被慈禧说服,走上前朝手握实权却无法带给民族希望的时候,便错了。
慈安希望能够挽救三千年未见之变局。
改变被列强欺凌,无力反抗的颓败局面。
接收晚剧情,笙歌无语的叹了口气。
不久前,她还在大秦帝国,下一秒就到了这段屈辱史中。
一一选任务,当真是越来越看的起她了。
谁说慈安只是个忠厚无谋略无手段的人呢,谁说慈安只配做绿叶来烘托慈禧这朵红花的?
笙歌撇嘴,有慈安在的大清朝,最起码还回光返照短暂的出现了同治中兴的局面。
况且历史上被废黜的皇后数不胜数,善始善终者简直凤毛麟角,而慈安太后庶女出身,没有子嗣却一直能笑道最后,且深得咸丰帝信任。
桩桩件件,都可以看出慈安是一个厉害的狠角色。
慈安离奇猝死,对本就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清王朝无疑是致命的的影响。
历史课本上关于这百年屈辱史,无疑是沉痛的。
寥寥几页,囊括的却是一个时代百姓的挣扎痛苦。
是一段屈辱,也是一段救亡图存的挣扎。
为什么旁人清穿,不是雍正就是乾隆,可偏偏到了她这里就是清末风雨飘摇的咸丰朝呢。
好吧,可能,咸丰帝也是四皇子,勉为其难的与穿越大军钟爱的四爷挂了个勾。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如今,她是大清朝名正言顺的正宫皇后,而慈禧这个时候还是个小小的懿嫔。
正妻管教妾室,理所应当。
更不要说,慈禧的身世还有待商榷呢。
毕竟后世关于慈禧身份来历的揣测就没有停止过。
“来人,去储秀宫宣懿嫔。”
储秀与翊坤宫相近,向来都是帝王受宠妃嫔居住的宫殿。
慈禧当权后,也多次向身边的安德海李莲英多次强调,储秀宫与她有缘。
五十大寿时,更是打通了储秀宫和翊坤宫。
懿嫔满心不解又心惊胆战的来到钟粹宫,手下意识放在小腹上。
难道,她有孕的消息被透露出去了吗?
圣上登基五年,后宫仅有一位公主,这个其中的猫腻容不得她掉以轻心。
中宫无子,若是皇后见不得长子出生在其他妃嫔腹中,那她……
懿嫔忧心忡忡,却又不知该向谁求救。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懿嫔规规矩矩的请安行礼。
笙歌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慈禧太后。
看来,这人啊,上来就是个惯会伪装的。
明明极喜奢华,可如今得打扮确实清丽脱俗,发髻上也仅仅插着朴素的绢花。
这一身打扮,到真是我见犹怜啊。
“起来吧。”
“懿嫔,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一宫主位,如此素净的打扮,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本宫凶悍,苛待了你呢。”
见到慈禧的那一刻,笙歌体内的宫斗之魂熊熊燃烧。
既然神通用不了,那就好好斗一斗吧。
反正,她要争的从来都不是帝王宠爱。
宫斗人,宫斗魂,宫斗人上人。
第七百五十六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
(二)
身为一个宫斗者,格局不能小,路也不能越走越窄。
说实话,她穿越的这个身份还是很具优势的。
钮钴禄氏,是咸丰帝的母族。
她一介庶女被选入宫中做皇后,是咸丰帝对钮祜禄氏的补偿,也是对他那位早逝的嫡母的承诺。
孝全成皇后钮祜禄氏,也是道光帝后宫的奇迹。
不管生前死后都极受道光帝的宠爱及重视,入宫封全贵人,3个月后升全妃,一年后以17岁稚龄成为全贵妃,而后皇贵妃,直至母仪天下的皇后。
咸丰帝能够在与六皇子奕的争位中取胜,还是沾了孝全成皇后的光。
毕竟,爱屋及乌。
只可惜,死的早了些。
不过,孝全成皇后一死,道光帝再未立后,后位空悬。
而后登基的咸丰把对孝全成皇后的怀念和遗憾,全都补偿给了钮祜禄氏。
咸丰帝是不会允许自己母族钮祜禄氏出废后的。
换句话说,只要她不明目张胆大逆不道的造反,她就是无可撼动的皇后。
所以,怂什么?
她就是要走一条画风清奇的宫斗之路。
“还是说,懿嫔对本宫心有怨怼,才有意为之?”
“本宫名声坏了,你好上位?”
笙歌不依不饶的说道。
懿嫔:……
皇后娘娘以前不是惯爱装贤良淑德吗?怎么今日说话却如此尖锐刻薄。
“嫔妾不敢,嫔妾仪表失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慈禧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势不如人,就好好认错。
“原是不敢,不是不想啊?”
“本宫听闻你最近食欲不佳,既然你是圣上的宠妃,本宫自然要关心一二。”
“太医朕已经给你备好了。”
不由分说,丝毫没有给懿嫔拒绝的机会,太医就把好了脉。
“回皇后娘娘的话,懿嫔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懿嫔有孕,笙歌自是清清楚楚的。
只不过,必须得有人在场,才能让她酣畅淋漓完美的唱完这出戏。
“懿嫔,你明知皇上子嗣不丰,却不小心照看自己身体,是何居心。”
“若不是本宫听说你最近食欲不振,专门去看了敬事房的起居注,召你前来宣太医诊脉,你恐怕还心大的练舞邀宠呢。”
“到底是邀宠重要,还是皇上血脉重要,你当真是拎不清。”
“你太让本宫失望了,若你的不知轻重伤了皇嗣,本宫惟你是问。”
“来人,去把懿嫔有孕之事细细告知圣上。”
“圣上期盼子嗣已久,向来定会大喜。”
至于如何细细告诉,就看宫人的觉悟了。
若是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也没必要留在钟粹宫了。
只要她时机把握足够好,嘴皮子够快,就能够出奇制胜,颠倒黑白。
笙歌劈头盖脸的一通话,懿嫔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可以隐瞒自己有孕的消息不就是想等着三个月胎稳的时候再公之于众吗?
可怎么到了皇后口中,就是不知轻重,只知邀宠的妩媚惑主之人了?
可偏偏她还辩驳不了,的确她前段时间新学了一段舞,想着在家宴上惊艳四座。
也就是因着练舞昏倒,她才知自己有了身孕。
懿嫔发现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笙歌派出的宫人也没有让笙歌失望,挑挑拣拣却又句句真实的把笙歌想让咸丰帝知道的说了出来。
咸丰帝大喜,当即摆驾钟粹宫。
一入钟粹宫,便听到了自家贤惠大度的皇后在贴心叮嘱着懿嫔大大小小应注意的事情。
想到宫人方才汇报的消息,咸丰帝看向懿嫔的眼神带了些许不悦。
但终究,对子嗣的期盼远远大于不悦。
而笙歌要的,也只是上眼药,在咸丰帝心中留下一个懿嫔心性不适合为母教子的种子。
“恭喜皇上,刚刚太医诊断,懿嫔妹妹有喜了,几个月之后,紫禁城就有皇子诞生了。”
笙歌的脸上堆着看看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体贴。
就好似,她才是有孕对那一个。
不就是拼演技么?
本小仙女还没有输过呢。
“这也多亏了皇后,若不是皇后心细,还不知会如何呢。”
毕竟,这后宫悄无声息死掉的孩子太多了。
“皇上言重了,臣妾身为中宫皇后,统御后宫,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懿嫔有喜,臣妾也替皇上高兴。”
“皇上你也不必责骂懿嫔,她毕竟年纪小,想讨皇上心切,可以理解的。”
“总归臣妾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错。”
笙歌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一个端庄贤惠能容人的正室模样。
“毕竟,孕育皇嗣,可是大功啊,功过相抵,您怎么着也不该对懿嫔妹妹动怒。”
笙歌声音柔和慈爱,字字句句都体现了中宫皇后的气度。
咸丰看着这样的笙歌,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已经模糊不清的孝全成皇后。
他的母亲,当年好像也是这么温柔大气。
只是,后来母后暴毙。
懿嫔听着那句功过相抵,差点儿没吐血。
她辛辛苦苦费尽心思寻来秘方调理身体怀孕,又恐腹中胎儿被后宫阴私所害处处遮掩,竟然备皇后娘娘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变成了功过相抵。
她怀的可是皇上的长子啊。
也有可能就是皇上唯一的儿子,毕竟皇上的子嗣着实艰难了些。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皇后之位啊。
“年纪小?若是朕没记错的话,懿嫔比皇后还虚长两岁吧。”
咸丰帝没好气的说道。
对于子嗣艰难的咸丰帝来说,子嗣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美色。
“皇上,莫要动气,懿嫔妹妹也是心中有您才会极力讨您欢心。”
“皇上,恁若是相信臣妾的话,就让懿嫔暂时留在钟粹宫的偏殿吧,臣妾也方便好生照料。”
“臣妾定然会让皇子平平安安降生,您就等着做皇阿玛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笙歌刻意为之的宽容大度,与懿嫔前些日子身怀有孕还不眠不休练习舞蹈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重要的是,笙歌的那句保证让咸丰帝心动了。
也是,后宫乌烟瘴气的事情太多了。
以懿嫔小孩子心性,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第七百五十七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三)
(三)
他继位登基已多年,若是再无子,宗室族亲怕是就要催促他过继宗室子弟了。
懿嫔腹中的孩子,无论会不会继承大统,都有助于他稳定军心。
皇后向来都端庄持重,贤惠大度,如今宫中无太后,把懿嫔留在皇后宫中的确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只是,恐怕皇后在今后的日子里就得多操心了。
毕竟,若是懿嫔留在钟粹宫养胎,万一若是出点儿什么岔子,怕是皇后就要被千夫所指了。
“皇后,你确定吗?”
“若是把懿嫔留在钟粹宫,你的名声可就绑在她身上了。”
咸丰帝拐弯抹角的提醒道。
皇后是母后当年喜欢的钮祜禄家的小女孩儿,无论如何,他都得保住皇后保住钮祜禄氏的荣华富贵。
“皇上,臣妾心中有数。”
在一旁完完整整把这一幕看在眼中的懿嫔,心中暗恨,若不是场合不对,怕是早就把手中的帕子撕碎了。
她是嫔位,堂堂一宫主位,留在皇后宫中养胎像什么话。
谁知道,皇后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到底使的什么坏心思。
直觉告诉她,皇后绝不是温柔纯善之人。
万一,万一皇后是在打她腹中胎儿的主意怎么办?
毕竟在这后宫中,皇后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可不想辛辛苦苦一场,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上,皇后娘娘操持后宫,殚精竭虑,嫔妾实在不忍心再给皇后娘娘增添负担,所以还请圣上允许嫔妾在储秀宫养胎。”
“嫔妾一定吸取教训,小心谨慎,不会出差错的。”
懿嫔眨巴着自己小鹿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柔弱弱的说道。
白嫩嫩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就好似腹中胎儿就是她的全部。
笙歌挑眉,这慈禧年轻时倒真的是做宠妃的料。
瞧瞧这一颦一笑,甚至一个抬眸,都恰到好处,让人不忍心拒绝。
身材娇媚,容貌出众,那双眼睛似是会勾魂摄魄。
只是,看似娇憨的眼神下,藏着的都是无穷尽的欲望。
只可惜,爱美心切的咸丰帝,看不到慈禧的野心和欲望。
“懿嫔,宫务琐事,哪里比得上皇嗣重要。”
“本宫提的法子明明百利而无一害,懿嫔为什么要反常的拒绝呢,难不成懿嫔是怕本宫把你的孩子据为己有?”
“懿嫔,你若是这样想,可就真的伤本宫的心了。本宫身为正宫皇后,是所有皇嗣的嫡母,本宫何须费那些心思。”
“算了,为了让你安心养胎,本宫还是起誓吧。”
“皇天在上,若信女觊觎懿嫔腹中胎儿欲把其养在膝下,信女愿不得好死。”
笙歌直截了当掷地有声的话,直接震住了咸丰帝和懿嫔。
待反应过来,咸丰帝不悦的瞥了一眼懿嫔。
平日里看起来也是个温柔小意的,怎么今日却如此小家子气。
本来皇后是出于好意,如今竟然被逼迫到发毒誓这个地步,懿嫔真真是有点儿不识好歹了。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朕相信皇后,懿嫔你就安心留在钟粹宫便殿养胎吧。”
“皇后,委屈你了。”
懿嫔:……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皇后娘娘的画风变来变去。
分明前一刻装的还是贤惠和气,下一秒竟然就气势逼人。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皇后竟然敢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些话。
说好打迂回战呢?
她感觉,她又被骗了。
还有那句,皇后,委屈你了……
皇上,你眼睛怕不是瞎了吧?皇后哪里委屈了?
分明受委屈的是她,好吗?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从皇后遣人到储秀宫请她时,皇后就设计好这一切了。
她明明是个一宫主位,怀有皇嗣,还得在偏殿寄人篱下,偏偏还得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感恩戴德。
懿嫔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皇上,您看吧,懿嫔还是留在臣妾宫中安全些,要不然这若是不下心晕了没被发现,可就糟糕了。”
这是懿嫔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钟粹宫太医正好派上用场,不至于手忙脚乱。
咸丰帝在一旁看着笙歌游刃有余有条不紊的调度,暗暗点头。
也唯有像皇后这样处变不惊的气度,也有母仪天下的资格。
懿嫔,还是做个宠妃比较合适。
“皇后,你何时给朕生个嫡子,朕一定把最好的给他。”
历代帝王,就没有不对嫡子有执念的。
哪怕到最后,嫡子继位的寥寥无几。
“是臣妾无福,但臣妾一定会视后宫子嗣如亲子。”
笙歌声音黯然,说不出的寂寥。
“是朕的错,如果不是朕当年贪玩,也不会让你落下寒症。”
“皇后,朕像你保证,哪怕你一生无子,朕也会保住你的后位。”
咸丰帝真挚的说道。
对于咸丰帝,笙歌并不厌恶,只能说无感。
毕竟,他从道光帝手中接过的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王朝。
他也尝试过平定乱局,只可惜,惊世变局须得大改,守着祖宗家法的咸丰帝心存侥幸。
至于传位给慈禧的儿子,同治帝,更是无奈之举。
谁让咸丰帝后宫妃子无数,可只得了一子一女呢。
同治帝载淳是咸丰帝唯一的选择。
毕竟,不选载淳就得把皇位交给那些先皇后代。
兄终弟及,在咸丰看来终究比不得自己的儿子。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毕竟,他也不能未卜先知,他放在心尖尖上看起来可爱娇媚的宠妃最后能变成那个德性啊。
“有皇上这句话就够了,臣妾不觉得苦。”
“皇上,臣妾熬了些下火的粥,您用点儿再去处理政务吧。”
“前朝那些事,臣妾也不懂,臣妾能做的就是让您无后顾之忧。”
好吧,她怎么可能不懂。
但谁让她要在咸丰帝面前扮演好一个温柔大度,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怒为怒的中宫皇后呢。
待送咸丰帝离开后,笙歌懒洋洋的斜躺着吃着糕点,眼神微眯。
演戏,貌似也挺好玩。
不能动武简单粗暴解决问题的世界,也没有那么无聊。
第七百五十八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四)
(四)
脑子这个东西,太久时间不用,是真的会出锈住的。
吃饱喝足之后,笙歌起身伸了个懒腰,斗志昂扬的去偏殿看望了还在昏迷中的懿嫔。
也不知是不是笙歌的错觉,笙歌总觉得,这后宫里的人太容易晕倒了……
啧啧啧,这气息有点儿不对啊。
明明醒了却还在装睡,难不成是想避过尴尬。
笙歌新鲜出炉的一大原则就是,能折腾敌人的时候,就绝不错过。
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章太医,昏迷太久,是不是对胎儿不好?”
笙歌瞧瞧掐了下自己腰间的软肉,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嘶……
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
又忘了,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体质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确实如此。”
“孕妇昏迷过久,胎儿在宫内容易缺血、导致缺氧,进而影响生长发育。”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缺氧影响智力发育。”
章太医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这可不行,不管怎么说,懿嫔腹中胎儿都是皇上的长子,皇上是寄予厚望的。”
笙歌故作夸张,着急的在房间中来回走着。
懿嫔:皇后娘娘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天生的敏锐,让懿嫔觉得,她该醒过来了。
只是……
她醒的快,笙歌下手也快。
带着又尖又长护甲套的笙歌,直接掐向了懿嫔的人中。
一边掐,一边还戚戚然的嚷着“哪怕懿嫔怪我,我也得保护皇嗣。”
毫无心理准备的懿嫔,差点儿被掐的背过气去。
这一刻,懿嫔只想口吐芬芳。
皇后这个老妖婆,究竟想干嘛。
还说什么把她留在钟粹宫是方便照顾。
确定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分明就是为了方便折腾她。
偏偏皇上还信了这个老妖婆的话。
懿嫔长嚎一声,猛的坐了起来,她已经能够问到血腥气了。
皇后这个老妖婆,竟然把她掐出了血!
“懿嫔,你醒了,你真是不知道刚才本宫有多担心,幸亏本宫病急乱投医。”
“懿嫔,你以后可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怒火攻心了,伤了腹中皇嗣,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你也莫怪本宫伤了你,实在是情急之下,无奈之举,本宫自会向皇上请罪。”
笙歌知道,宠妃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装可怜撒娇求关注的机会的。
与其等着懿嫔吹完枕边风,咸丰帝兴师问罪,倒不如她直接请罪。
换句话说,恶人先告状。
反正,她就是个从里到外如假包换的黑莲花。
“懿嫔,你好好休息,若是有需要,就告诉春兰。”
春兰是钮祜禄氏身边得力的大丫鬟。
既是照顾,也是明目张胆的监视。
嗯,她这是为皇嗣着想,一切以皇嗣为重。
这天底下,还能找出比她还贤惠识大体的皇后吗?
把皇上怀孕的宠妃大包大揽养在眼皮子底下,她是真的贤惠啊。
笙歌并不打算在咸丰朝兴风作浪,毕竟她只是个仰人鼻息的皇后。
皇后之位,看似尊贵。
实际呢……
是否废除,都在咸丰帝的一念之间。
更不要说,她身后还有钮祜禄氏一大家族的人呢。
总不能因为她兴风作浪,拖累了钮祜禄全族吧。
反正,咸丰帝是个活不长久的短命鬼。
到时候,咸丰帝一死,无论谁继位,她都是毋庸置疑的嫡母皇太后。
嫡庶有别,无论如何,嫡母的地位也很难撼动,如果皇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尊奉生母而贬低嫡母,那就是不孝,是要背史官和天下文人戳脊梁骨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获取咸丰帝的信任。
她不要宠爱,她要名声和实权。
虽说以前她总觉得名声乃是身外物,毁誉由人,她丝毫不在乎。
但,时过境迁,现在由不得她不经营名声。
只要她名声在外,百官拥护,臣民信服,那待咸丰帝驾崩后,她坐在嫡母皇太后待位置上,就有足够的话语权。
无论是她想改革,还是练兵。
不过,她这样口口声声催咸丰帝死,会不会不太好。
不管怎样,在国家政事上,咸丰帝勉勉强强也是个无功无过的。
笙歌很是怀疑,她是怎么练成这么精湛的演技的?
离开偏殿,笙歌派人守在钟粹宫门外,就等着皇上来看懿嫔时先截过来请罪。
至于她,宣了敬事房管事,翻了翻数月来的起居注。
起居注详详细细的记载着后宫妃嫔月事时间,以及承宠日期。
虽说咸丰帝短命,子嗣也单薄,但要是仔细运作一番,也能在后宫添几个皇子公主。
笙歌认认真真研究了后宫还算受宠的妃嫔的小日子,专门排了绿头牌时间。
只要在最容易受孕的时间承宠,那就有很大几率怀孕。
哎……
她真是为了咸丰帝的后宫操碎了心。
……
……
“圣上,臣妾有罪。”
在晚些时候见到咸丰帝的笙歌,二话不说,直接请罪。
毕竟,她把人家宠妃掐出血了。
“嗯?”
见笙歌请罪,咸丰帝一惊。
咸丰帝下意识的觉得是懿嫔腹中胎儿出现了问题。
“可是皇嗣出了问题?”
咸丰帝凝着眉头,问道。
“皇嗣无碍。”
“是臣妾见懿嫔怒火攻心昏迷久不醒,太医说长时间昏迷会影响胎儿健全,无奈之下,只好想起民间的老办法掐人中。”
“臣妾没有控制好力道,把懿嫔人中位置掐出了血。”
“臣妾有罪,伤了懿嫔,还请皇上降罪。”
黑莲花切换绿茶,毫无障碍。
咸丰帝一听胎儿无碍,提着的心便又落了下去。
再加上,看到笙歌一脸愧疚不安,就是想责骂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毕竟,皇嗣为重。
这是皇后对他的保证。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样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更不要说,身为皇后,本来就有处置六宫的权利。
“你也是为皇嗣着想,何罪之有?”
“皇后,你性子太绵软了些,以后这些小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不用小心翼翼的向朕请罪。”
“朕迎娶你为后,是要给予钮祜禄氏荣耀,而不是让你胆战心惊。”
第七百五十九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五)
(五)
“属于钮祜禄氏的荣耀,朕不会看着旁落他家的。”
咸丰帝轻轻拍着笙歌的手背,感怀不已。
母后当年为先太后所不容,哪怕受尽父皇宠爱,但终究难逃一死。
母后没有得到的,都会由他补偿给钮祜禄氏。
包括母后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太后之尊。
再说了,似皇后这般贤良淑德,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贤后,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换。
别的妃嫔,宠归宠。
母仪天下,还得靠皇后。
笙歌嗤笑,咸丰帝这话倒真是有几分洪世贤的感觉。
渣的明明白白。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在说,感情是不可能有的,地位是杠杠的。
不过,正合她意。
利用旁人感情这种法子,还是蛮恶心的。
能一笔一笔掰扯清楚,理直气壮最好。
“谢皇上厚爱。”
笙歌礼仪周全,端庄大方的开口。
“皇上,您去看看懿嫔妹妹吧,不管怎样,臣妾今日都伤了她,有您在,她心里也好受些。”
“毕竟孕妇心情不好,也容易导致子嗣受损。”
“孕期哭多了,对孕妇眼睛也不好。”
恶人先把状告完的笙歌,开始催咸丰帝走。
三宫六院,后宫三千佳丽,不去好好宠幸妃子,绵延后嗣,对着她这个老古董装什么深明大义。
戏精做久了,也挺累的。
……
……
咸丰帝一入偏殿,便看到不施粉黛依旧清丽脱俗的懿嫔,人中位置的伤痕格外显眼。
美人儿蹙眉,实在是人间胜景,美不胜收。
更不要说,这个美人儿腹中还怀着他最深切的期盼。
长子啊……
皇后身体受寒,若非奇迹,注定无法诞下嫡子。
无嫡子,长子为尊。
更不要说,叶赫那拉氏镶黄旗的成员,本身就是名门望族。
母族是正儿八经的八旗之一,血脉也能算得上不俗。
以他这些年来后宫妃嫔有孕的概率来说,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也必须得承认也许懿嫔腹中之子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懿嫔骄纵,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享清福的太后就好。
“皇上……”
美人未语泪先流。
“别哭,哭了容易瞎。”
咸丰帝简单粗暴的把笙歌那句影响孕妇健康翻译成了哭多了会瞎。
懿嫔:……
(_;)
是她这次哭的不够梨花带雨吗?
还是说,体态表情控制的不够美。
“皇上,嫔妾疼。”
懿嫔眨巴着自己水蒙蒙的眼睛,指着人中位置略有些惊悚的伤痕。
“咳咳……”
咸丰帝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后要小心翼翼请罪了。
这人中掐的,是不是太狠了些。
若是再重些,怕是就要烂了。
这确定是救命吗?
不过,想到笙歌刚才言辞恳切的请罪,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后宫谁不知道皇后宅心仁厚,菩萨心肠,鲜少以酷刑责罚宫女,想来这次也是担心皇嗣心切,焦急之下,才会下手失了分寸。
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皇后恬淡寡欲的性子,他是了解的。
若是皇后有心害懿嫔,也不会把懿嫔专门接到钟粹宫照顾了。
若是笙歌知道咸丰帝的想法,指不定会感叹一句有人靠脑补谈恋爱,有人靠脑补替她洗白……
“爱妃别哭,皇后也是为了你好。”
“朕问过太医了,孕妇昏迷,对孩子确实不好。”
“你以后可得平心静气,不能大起大落。”
“对你腹中的孩子,朕是寄予厚望的,只要你诞下皇嗣,朕就晋你为四妃之一。”
咸丰帝后宫中的高位嫔妃本就很少,除却皇后,妃位仅有为他生下皇长女的丽妃。
虽说丽妃所生不是皇子,但总归是打破了前朝对他不育的揣测。
所以,丽妃晋为丽妃。
四妃之一吗?
懿嫔低垂的眼中野心勃勃,她为什么绞尽脑汁争宠,辛辛苦苦怀胎都只能是妃位。
而冲粹宫那位,却能轻飘飘的占据高位,她的孩儿还得唤皇后嫡母。
她可不想,一直被那位压在头顶。
圣母皇太后在世人面前终究比不过嫡母皇太后。
毕竟,在民间,她只能算妾室,妾室上不得台面。
“皇上,嫔妾知道了。”
“嫔妾就是害怕,就是觉得疼,所以就会特别想见到您。”
“皇上,是嫔妾不懂事,让您失望了。”
以退为进,装小白花,是每个后宫妃嫔生存的必备技巧。
试问,谁不喜欢容貌旖丽,还小巧可爱懂事温柔,哪怕使小性子都进退有度的人呢。
“你有多娇气,朕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都是朕自己宠出来的,所以何来失望呢?”
“你想见到朕,朕就多来看看你就是了,这有何难,你别多想。”
“你安心在钟粹宫养胎,有皇后在前面盯着,那些见不得人的脏手段都进不来。”
“朕也会每日处理完政务来多看看你。”
“如今,你最重要。”
咸丰帝揽着懿嫔,小心翼翼的坐下,就好似怀中之人是稀世珍宝。
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长子的咸丰帝,已经把丽妃抛在了脑后。
要知道,在此之前,丽妃的受宠程度,可是要远远高于懿嫔的。
若说懿嫔容貌已是不俗,那丽妃就绝对称得上一句天姿国色。
丽妃明眸善睐,明艳动人,单单看这个封号……
虽说这个封号算不得什么雅致的封号,但足以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容貌是让后宫其余妃子失色的。
……
此时,懿嫔有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有人羡慕嫉妒,有人认命淡然。
抱着粉雕玉琢小公主的丽妃,手微微一顿。
前段时间听说懿嫔拖母族寻民间怀子秘方,不成想,竟然真的有孕了。
算了,这都不关她的事儿。
她生荣安已是艰难,与其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倒不如好好守着荣安长大。
她与懿嫔,皇后,一同选秀入宫。
皇后安静却有威严,是皇上早就内定好的皇后,无须与她们这些人争。
而懿嫔……
从当年选秀,她就知道,那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
如今身怀有孕,若是皇子,恐怕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阻拦懿嫔想要一飞冲天的野心了。
第七百六十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六)
(六)
皇长子之母……
未来等着懿嫔的是什么,并不难想。
她只希望,她安分守己,识趣,能够换来懿嫔的善待。
她只盼望着,懿嫔能让荣安安全长大。
可皇后呢……
她们这些陪在皇上身边数年的人都知道,皇上那颗补偿钮祜禄氏的心有多执着。
无论如何,皇后只能是钮祜禄氏的。
虽说皇上对皇后算不得盛宠,但该有的尊重和体面,一点儿都不会少。
看来,懿嫔与皇后之间无法再宁静了。
倒不是说皇后容不下宠妃,而是懿嫔忍受不了她永远屈居人下。
皇后蕙质兰心,她能看明白的东西,皇后不会不懂。
可,为何皇后还是一反常态把懿嫔接到钟粹宫养胎,以声誉起誓保懿嫔周全呢。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发挥到了极致?
因为深爱皇上,所以爱皇上之所爱?
这些年来,皇后对后宫诸位妃嫔一视同仁,并没有刻意针对,对皇上也是相敬如宾看不出任何执念。
一时间,丽妃有些疑惑了。
她只知道,一旦皇长子降生,后宫的宁静就要被打破了。
她想独善其身,只是不知道,后宫的局面会不会允许她两不相帮。
从长远来看,还是有子的懿嫔,能走的更远。
可她实在不愿意掺和懿嫔的事情。
与野心太大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
……
当晚,也不知是为了安抚懿嫔还是真就没兴致翻绿头牌的咸丰帝歇在了钟粹宫偏殿。
对这一点,懿嫔很是自得。
能以有孕之身,留住圣上恩宠,她也算是头一份儿了。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流水的赏赐送入的却是冲粹宫的正殿,就好似昨晚留住皇上的是那位对谁都淡淡的皇后娘娘似的。
心存侥幸的懿嫔,专门遣心腹去问。
得到的答案,就是给皇后娘娘的赏赐。
原来是咸丰帝觉得自己昨晚来钟粹宫却宿在了偏殿,落了皇后的颜面,有损皇后威严,所以才一大早兴师动众遣人送赏赐。
咸丰帝就是要让后宫众妃嫔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否有子,皇后的位置都是不可撼动的。
正在争分夺秒修炼的笙歌被打断,看着满屋子的赏赐,满头黑线。
罢了,罢了,虽说这些俗物对她修炼没什么用处。
但留着她日救济百姓,还是可以的。
要知道,这晚清可不是个国泰民安时代。
内忧外患,那些大大小小的洋鬼子一个个恨不得把偌大的中华大地拆解入腹。
笙歌把赏赐仔细清点好,然后全部收进了一一的空间中。
留在这里,迟早要被洋鬼子搜刮干净。
唉,想要大权在握,改革时弊,富国强民,任重道远。
咸丰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所以他只能徐徐图之暗暗隐藏实力,等咸丰帝一死,振臂高呼。
妃嫔请安,笙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结局极好的丽妃。
丽妃怀中的小女娃娃,肤白如雪,眼睛大大的,就好似一个小糯米团子。
简单的来说,这是个犹如年画娃娃般讨喜的孩子。
只可惜,这个小女娃娃却在大婚第二年就暴毙而亡,死因不明。
“抱抱……”
小女娃娃话都说不利索,胖乎乎的小脚在丽妃怀中扑腾着,小手朝着笙歌张开,毫不掩饰对笙歌的喜爱。
丽妃心一紧,生怕皇后不悦。
毕竟,以前她没少靠着荣安争宠。
“好。”
笙歌示意身边的宫女把荣安抱过来。
笙歌小心的把手上长长的护甲套摘下来,把小女娃娃抱在怀里。
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让丽妃的心放了下来。
被笙歌抱着的小女娃娃看着笙歌一个劲儿傻笑,咧开的嘴时不时还会流口水。
丽妃:……
这个又憨又傻的白胖子,真的是那个平日里看起来粉雕玉琢的神仙女娃娃吗?
丽妃觉得,她的女儿今天不正常了。
试问,这宫里谁有胆子用皇后的袖子擦口水。
可偏偏皇后还是一脸笑容,似是喜欢极了自家女儿的傻样。
丽妃并不担心皇后想抢荣安,若是皇后愿意,她也不介意与皇后共同抚养荣安。
如果荣安是嫡公主,是不是就能留在京城嫁一个勋贵之家相夫教子平安和乐呢?
一个请安,所有人观看了一场大型皇后宠荣安现场。
“丽妃,以后若有空,可以多带荣安过来,本宫很喜欢她。”
可能是憨憨傻笑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生来合眼缘。
“臣妾遵旨。”
在请安结束后,笙歌单独留下了丽妃。
丽妃和懿嫔是咸丰帝后宫盛宠不衰的两朵花,就是丽妃没懿嫔的运气。
她也算看明白了,丽妃格外清醒,只想自保。
……
饶是懿嫔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过就是留下咸丰帝三日。
绿头牌顺序被笙歌调换之后,咸丰帝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于咸丰帝而言,这不过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他喜爱的,不必翻绿头牌。
需要翻的,是谁都无所谓。
可看在笙歌的面子上,皇上还是一连半月都翻了绿头牌。
为了保证遍地开花,笙歌专门给后宫所有妃嫔养身暖宫,双管齐下。
有人担心,不敢喝,有人听话,日日听从笙歌的吩咐调理养生。
终于,三月之后,后宫再一次传来了喜讯。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常在,有喜了。
良常在是个咸丰二年大选时入宫的小透明,几乎在后宫没有什么存在感。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是常在了。
在确定良常在有孕后,笙歌大手一挥,十分阔绰的晋良常在为良贵人。
还不等良贵人的册封礼,小小的成答应也有身孕一月有余。
一视同仁,在宣布喜讯的那天,成答应晋位成常在,只等产子,再次晋位。
嗯,这就是最安静,最听笙歌话的人。
一连两位后妃有孕,这在咸丰帝的后宫绝对算得上是头等的大喜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笙歌帮助后宫妃嫔调理身体的消息不胫而走。
甚至有些多年无子的权贵也开始寻笙歌跪求方子。
请祝可爱的作者君生日快乐。
第七百六十一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七)
(七)
多子多福,尤其是对于皇家而言。
于是,每天递帖子,请求拜见笙歌的命妇越来越多。
正室嫡妻,谁不想有嫡子傍身。
这一幕,对于笙歌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当初她费尽心思想法子调理后宫妃嫔的身子,更多的想的都是打破后宫懿嫔母凭子贵一家独大的局面。
如今,命妇向她求法子,她无形中以施恩的姿态再一次打开了一条交际圈。
且,还是一条集满了达官贵人的圈子。
能让懿嫔不爽的,能让她自己势力壮大的事情,笙歌还是很积极的。
于是,笙歌一一召见了这些求见命妇,把调理身体,以及女子的各种日期倾囊相授。
一旦这些人能够打破多年不孕的魔咒,都将会成为她的来日掌权的底蕴。
这年头,人言可畏。
尤其是对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更怕被人戳脊梁骨。
承了她的情,那就只能是她的人。
她是不会允许这帮手握实权的老家伙跑到懿嫔的阵营的。
如今,谁提起笙歌这位出身钮祜禄氏的皇后,都不得不称赞一句,堪称典范。
毕竟,似她这么贤惠一心为皇嗣着想的皇后,也实属少见。
潜移默化,笙歌的名声经由命妇的嘴,口口相传,在民间百姓心中倒隐隐有几分送子娘娘的意思。
……
……
正在因为孕肚越发明显,身材略有些走样,脸上隐隐约约出现斑点着急上火的懿嫔,听到宫中接连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答应常在有孕后,气的砸掉了不少瓷器。
又是皇后……
又是皇后……
这皇后难不成是生来就克她?
她本来还打着如意算盘,指望靠着腹中孩子谋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不曾想,梦才刚刚开始做,就碎了。
虽说她的孩儿依旧是长子,但唯一的皇子和皇子之一,还是有质的差别的。
懿嫔很想问一句,皇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别人的皇后都是见不得皇嗣从别的后妃肚子里出生,而钮祜禄氏竟然乐此不疲大包大揽一视同仁帮后宫大大小小妃嫔调养备孕。
怕不是疯了吧?
千万不要跟她说什么这是因为皇后爱皇上心切,爱屋及乌的鬼话,她就不想听。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钮祜禄氏。
她隐隐觉得,皇后对她带着天然的恶感,还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厌恶,更像是一种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的痛恨。
她不是没有反思过自己,但她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虽说,她想弄死皇后,可终究只是想想,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不,她绝对不允许她的美梦被打破。
既然皇上说过对她腹中的孩子寄予厚望,那就得言而有信。
还有什么厚望,比承继江山更重要。
所以,皇位之能是她腹中胎儿的,太后之位也只能是她的。
谁都不能做她登上高位的绊脚石。
身怀有孕有什么,能不能生的出来还不知道,就算生下来又能活几天。
要不是碍事的皇后派人紧紧的盯着她,明面上的照顾,实际上的禁足,她早就出手了,怎么可能还看着那些不入流的答应常在笑的那么开心。
她腹中孩子出生,那些人也不会五六个月的身孕,她有的是机会动手。
……
……
笙歌知道懿嫔气的把满殿的瓷器都砸了之后,也只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下令内务府不必再往里置办新的瓷器,然后又从懿嫔的月例中扣除。
摔了,那就说明看着碍眼。
她身为一个体恤后妃的贤良淑德的皇后怎么能这么没有眼色的还给对方添堵呢。
敢砸,她就敢扣。
她丝毫不担心懿嫔去跟咸丰帝告状。
咸丰帝如今对懿嫔可没有刚开始的稀罕劲儿了。
自从咸丰帝知道他可以有不止一个皇子后,越发爱去后宫转悠了。
再说了,就算懿嫔告状,她也能为自己辩解。
她这都是在为懿嫔的身心健康着想,照顾孕妇情绪,人人有责。
笙歌觉得,她现在越发像个滚刀肉了,厚颜无耻臭不要脸的那种。
“派人认真照看着懿嫔,莫要有任何差错,有事及时汇报。”
笙歌嘱咐道。
她可不信野心勃勃的懿嫔能心甘情愿的看着其他后妃生下咸丰帝的孩子,分了她的宠爱和权力。
嫉恨上头,鬼知道懿嫔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荣安,过来,抱抱。”
笙歌对着被宫人搀着摇摇晃晃在殿里踉跄学走路的小团子,笑意盈盈的说道。
本来只打算自保观望的丽妃,最终还是站到了笙歌的阵营。
倒不是说她不想两不相帮,实在是她家小团子实在是太喜欢皇后娘娘了。
旁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家小团子是一日不见皇后娘娘就嗷嗷直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这个做娘的看了都心酸。
都说小娃娃的眼神是最亮的,荣安喜欢皇后娘娘,说明二人是有缘分的,恰好皇后对荣安也挺好。
一来二去,她每天带着荣安来钟粹宫,在外人眼里,她早就跟皇后娘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既如此,一不作二不休,就当是为荣安谋一个平安顺遂的未来的。
做娘的,不就是这点儿心愿了吗?
“娘娘,您是怕懿嫔出手,对良贵人成常在不利?”
丽妃小声问道。
“不是怕,是一定会,时间早晚罢了。”
“你与懿嫔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本来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丢了吗?”
笙歌嗤笑着说道。
有些人的眼神装的再小白花再柔弱可爱,都隐藏不住心中对权力的渴望。
“是啊,她忍不了。”
丽妃一怔,点了点头。
最开始她听说懿嫔有孕,不是都觉得这后宫之中无人能够阻挡懿嫔一飞冲天之势了吗?
可事情却不像她所认为的那样,皇后也没有打压懿嫔,而是亲自照料后宫诸位妃嫔,竭尽全力,让皇家开枝散叶。
人们都言,物以稀为贵。
不稀少,自然也就不是那么无可替代了。
有皇后娘娘在,懿嫔的美梦,貌似也只能是做做梦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想追悔地东太后(八)
(八)
入宫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懿嫔如此失态。
在此之前,无论何时,懿嫔应对起来都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
所以,皇上也就被懿嫔那副娇俏的样子所欺骗,丝毫不知懿嫔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皇上以为懿嫔深爱他,可实际上呢……
在这后宫中,动情的女子,下场向来极惨。
想来,皇后娘娘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幡然醒悟吧。
“娘娘,既然您有秘方,为何不?”
丽妃点到为止。
毕竟,嫡母和生母,还是有区别的。
若未来皇帝不孝,那皇后娘娘这个嫡母皇太后也就形同虚设,毫无实权而言。
越是跟皇后娘娘相处,她就越是能隐隐看清楚皇后所追求的东西。
后宫这方小小的天地,天下女子人人追求地紫禁城,对于皇后来说,更像是一种束缚。
“女子生育就好比过鬼门关,不小心就会丧命,更不要说本宫这宫寒之症早就无药可医了。”
笙歌说的冠冕堂皇,本质原因还是她不想,不愿意。
她有其他稳操胜券的方法,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牺牲自己的法子。
穿越了这么多个世界,若是还要靠身体完成任务,那不用大圣出手,她也会自己一头撞死在丑耙子上,她自己都嫌丢人。
她只能是她自己的,也只会属于她自己。
丽妃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看的出来,皇后娘娘待皇上虽然恭敬有之,但真情实感这种东西怕是少之又少。
想当初,皇后娘娘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有些东西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变了,可皇上偏偏还引以为傲,觉得自己的妻子越来越大度贤惠。
是啊,这个时候的皇后娘娘哪里都好。
可以统驭后宫,可以让命妇信服,可以时不时旁敲侧击不着痕迹为家国大事出谋划策,既是皇上的中宫皇后,更是皇上必不可少的左膀右臂。
只可惜,再也不是妻子。
也许,这一点,皇上到死都不会知道。
……
……
因着后宫屡传喜讯,笙歌这位大功臣的封赏从来都没有断过。
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东西,流水般的送入钟粹宫,可以说咸丰帝私库里的宝贝十之八九都进了笙歌的腰包。
毕竟,对于咸丰帝这个多年来渴求子嗣无果备受宗室指责的人来说,钱财乃身外之物。
能让他抬头挺胸扬眉吐气,比什么都重要。
笙歌也没有推辞,照单全收。
以后用得着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现在不多攒点儿,以后难不成喝西北风啊。
倒是懿嫔,最近的日子越过越惨。
本来也还算得上富丽堂皇精致华美的钟粹宫便殿,在懿嫔的造作之下,空空如也,若不是会有宫女来来往往,那简陋程度也堪比冷宫。
笙歌也说话算话,直接断了懿嫔的月银,堵了叶赫那拉氏家族往宫里送银子接济的门路。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万般皆徒然。
没银子开路,后宫里这帮踩高捧低的家伙,谁还能为懿嫔所用呢。
至于咸丰帝,这后宫美人如云,懿嫔不是唯一,小性子这种东西,喜爱你时就是情趣,不喜爱你时就是跋扈。
懿嫔这怀胎十月,非但没有享受到她以为的殊荣,反倒是本来多宠爱也如同手中沙,风一吹,就散了。
帝王的宠爱,本就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就在这样日积月累的暴躁压抑情绪中,咸丰帝的第一个儿子降生。
爱新觉罗.载淳,也就是后来的同治帝。
对懿嫔的孩子笙歌并没有过多关注,早夭之命,无人会替他改。
剧情中的载淳十九岁死于天花,也不知道如今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早夭。
不过,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若不是她还秉承着最后一点儿善念不想对胎儿出手,那她早就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懿嫔往上爬地路。
能让载淳安全降生,已是她的退让。
长子降生,咸丰帝终于想起了这个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宠妃。”
哪怕现在新人早就替代了旧人,这声宠妃名不副实,但长子这两个字还是很有分量的。
长子为尊,那长子的生母也不能太磕碜。
于是咸丰帝大手一挥便要册封懿嫔为懿妃,以示嘉奖。
笙歌深知,懿嫔诞下长子,晋位不可避免。
既然不可避免,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在笙歌的劝说下,咸丰帝大封后宫,凡是入宫多年的嫔妃基本上都晋了一级。
这样一来,懿嫔变懿妃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在咸丰帝普天同庆的时候,笙歌也为丽妃母女求了份赏赐。
丽妃已是四妃之一,咸丰帝不会允许丽妃位份在诞下皇长子的懿妃之上,所以笙歌也没自讨没趣,而是以与荣安小团子颇有眼缘为由,恳请皇上封荣安为固伦公主。
“固伦”满语,为“天下、国家、尊贵”的意思。
一般而言,只有中宫皇后的女儿才有资格得固伦的封号。
这样一来,对荣安,对丽妃来说,都是一重保障。
咸丰帝本就对笙歌心怀愧疚和感激,见笙歌开口,不假思索便同意了。
他能扬眉吐气,离不了皇后的辛苦付出。
钮祜禄氏,是他的福星。
咸丰帝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皇后在不知不觉间几乎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不论是宫中小事,还是前朝那些让人烦忧的国事。
也许是从后宫越来越繁荣的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从皇后一次次随意一句话解他燃眉之急开始的。
就像丽妃之前说的那样,皇后娘娘除了不再是妻子,其他事情都做的极好。
很多大事做决定前,咸丰帝都会有意无意的在钟粹宫用膳时说给笙歌听,笙歌再以一种简单接地气的说法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咸丰帝。
一次又一次……
帝后二人的相处,越发的诡异又和谐。
……
懿妃听到大封后宫,咬牙切齿,可偏偏一对上皇后,她就好像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难道,皇后天生就是来克她的吗?
呵,没想到一直都以清心寡欲示人的丽妃也是个墙头草。
第七百六十三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九)
(九)
不过,还真是个眼界浅薄的墙头草。
这后宫中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一时得意算不了什么。
皇后无子傍身,难不成还真指望哪个皇子不孝顺自己生母,巴巴上赶着孝顺嫡母?
皇后未免太天真了些。
这些个跟她作对,阻扰她登顶之人,都该死。
古有吕后,武后,为什么如今就不能有她叶赫那拉杏贞。
既然皇上当年晋她为嫔时,给了她懿字封号,就该清楚懿是何意。
若是笙歌知道叶赫那拉杏贞的想法,怕是止不住翻白眼。
慈禧难不成觉得自己在后世名声很大,就能与开创武周的武后相比了?
从古至今,几千年,也仅仅出了一个武则天。
大言不惭个东西。
懿嫔……
不,这个时候应该是懿妃了。
懿妃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刚刚生产完的一个月,她气虚体弱,所以她也没有着急兴风作浪,而是沉下心来保养。
懿妃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个初夏。
肤白如雪,眼神妩媚动人,体态婀娜多姿,行走间皆是风情万种。
为人母的懿妃,颜值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越发多了成熟的魅力,就连身材也在一个月内快速的回到了巅峰。
笙歌挑眉,这后宫的女人都是不要命的吗?
别人坐月子是在调理身体,以防因为产子留下后遗症,可怎么感觉这后宫里的女人是在用这一个月想方设法变美呢。
真真是吃得苦中苦啊……
这是打算重新靠脸夺回咸丰帝的宠爱吗?
姑娘,你怎么就还不清醒呢?都是有孩子的人了……
笙歌格外嫌弃的瞥了一眼,这后宫中何时少了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了。
再耀眼的美人儿,看多了都会觉得寡淡无味,想看看新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只见新人笑呢。
“懿妃,你身子可是养好了?”
笙歌一副公事公办,例行慰问的模样。
身为贤良淑德典范的皇后娘娘自然是要关心后妃身体的。
“劳烦皇后娘娘担心了,臣妾很好。”
身居妃位,整个后宫真正压在叶赫那拉氏头上的也只有笙歌。
“那本宫就让敬事房把你的绿头牌摆上了。”
笙歌面不改色的说道。
懿妃辛辛苦苦调理了一个月,自然是想着重新回到宠冠后宫的巅峰。
对此,笙歌自是要成全吧。
指望靠着帝王恩宠笑到最后的人,都是愚蠢至极的人。
剧情中,之所以慈禧能够一步登天,不过就是因为咸丰帝别无选择。
那个时候,到死,咸丰帝都只有载淳这一个儿子。
再说了,七月七日长生殿的唐明皇都能在安史之乱赐死杨玉环,何况是连历史都未承认的咸丰帝和慈禧之间的恩爱呢。
闻言,懿妃诧异的看了笙歌一眼。
她越发看不懂皇后娘娘的心思了,本来她都打算重新捡起当年入宫时御花园扑蝶偶遇之类的招数,进入皇上视线。
不曾想,皇后娘娘竟如此配合。
不过,倒也省了她的事儿。
在懿妃看来,笙歌的做法是格外愚蠢的。
再贤惠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老无所依,就好似浮萍。
且等着看她如何说服皇上立载淳为皇储。
枕边风,吹着吹着耳朵就软了,脑袋就糊涂了。
唉,像皇后这样无宠还惯爱讲大道理的无趣之人,自是不知道枕边风的妙用的。
感受到懿妃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嫌弃,笙歌莫名的摸了摸鼻子。
所以,她这是被懿妃嫌弃了吗?
她不争宠,不是她争不到,而是没必要。
最重要的是,她不屑。
然后,就成了懿妃鄙视她的原因?
宫斗本就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何必执着于帝王恩宠呢?
蠢货。
难道懿妃看不出来她如今的话语权越来越大吗?
无论是内功还是前朝,甚至就连一些折子都是经由她过目之后才能到达咸丰帝案上。
真当她这几个月时间只做了送子娘娘的差事,莫不是太小看她了。
……
……
自从懿妃的绿头牌被再次摆上之后,咸丰帝就仿佛浪子回头一般,不再留恋往返于各个嫔妃宫中,而是一连大半月都宿在了储秀宫。
就好似,储秀宫住着的懿妃娘娘是珍宝,其余各宫大大小小的妃嫔都是不起眼的杂草。
每次请安,笙歌觉得都是一场大型的拈酸吃醋现场。
明里暗里都在讽刺懿妃是个狐媚子,上不得台面,甚至还有胆大的妃嫔希望她出面劝皇上雨露均沾。
笙歌一笑置之,这正是她想看到的,为何要阻止呢。
按剧情里的时间算,距离咸丰帝急病已经不远了。
前朝后宫密切相连,后宫妃嫔们对咸丰帝独宠懿妃早已是怨声载道,这份不满和嫉妒,也早已被各家族所熟知。
届时,只要咸丰帝病倒在储秀宫,无论什么原因,只要她愿意,那传出去的都只能是懿妃惑主,不知节制。
想来,那些后妃家族很乐意主动宣扬出去的,她要做的就是依旧保持好大度睿智贤惠的形象,静静看戏,时不时添一把柴就好。
好名声和权势,她都要。
笙歌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颗芝麻汤圆了,心要多黑有多黑。
在笙歌的可以放任下,咸丰帝被懿妃各种各样新鲜有趣的花样所吸引,甚至养心殿处理政事都被耽搁了不少。
越来越多的折子在咸丰帝的默许下偷偷送入了钟粹宫,待笙歌朱批之后,再交由大臣行事。
得了笙歌襄助的勋贵家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明面上依旧是皇上在上朝,在处理政事。
细节问题,皇上不过问,他们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无形中,笙歌手中的力量愈发壮大。
笙歌掰着手指数着日子,终于等来了咸丰帝临时取消早朝的消息。
要知道,咸丰帝虽说没大才,但依旧想以先祖为榜样,勤勤恳恳。
国家治理的怎么样有待商榷,但做样子辛苦工作这块儿是足足的。
突然取消早朝,必然是出了问题。
看来咸丰帝对懿妃还是有些许真心的,最起码在这种时候还知道小心翼翼护着懿妃。
当然,也有可能是咸丰帝怕丢人。
第七百六十四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
(十)
毕竟自诩要做一代圣明君主的人倒在后妃榻上实在是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打脸啊。
更不要说,此事若是传出去,懿妃和皇长子的名声就毁了。
到时候,懿妃就真真成了狐媚惑主的妖妇。
所以,就连请太医,皇上都是小心翼翼下了封口令的。
可前一秒从储秀宫出来的太医,转头就来了钟粹宫,一五一十把皇上的病症告诉了笙歌。
在宫中浸淫无数年的太医们,一个比一个会看眼色,会见风使舵。
皇上多病,且先天不足,不是个长寿的。
皇后娘娘背靠钮祜禄氏,贤名在外,且有多位宗亲勋贵暗中襄助,这皇宫的天以后是什么样子,还得是皇后娘娘说了算。
笙歌微微一笑,太医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
不过,她不打算不管不顾的冲进储秀宫。
这样拉自己下水,不是上策。
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期望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然后在所有人眼中她还无辜。
嗯,想要做好黑莲花,就得先学会做白莲花。
啧啧啧,莲花家族最近貌似有点忙。
“春兰,本宫记得前些日子懿妃的母亲和嫂子递了帖子进宫,想要见懿妃一面,帖子呢?”
笙歌看着自己手指上精致华美的护甲套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护甲套的存在,是不是为了方便打架撕逼?
笙歌很是怀疑,毕竟这一把挠下去,十有八九都得破相留疤。
“允了叶赫那拉氏所求,明日入宫。”
笙歌淡淡地说道。
虽说动脑子不如直接动拳头那么解气爽快,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无聊。
苏轼先生不是都说过,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不动声色,便能让所有人入局,也不错。
“明日派人在宫门口等着,人到了,直接送往储秀宫。”
“切记,送到门口,咱们的人就走,绝不准踏入储秀宫大门。”
既然要布局,既然要做戏,那自然要爱惜自己羽毛,不能沾上一点儿腥味。
笙歌自己也不知,她如今变成这样心机满满的样子,大圣会不会嫌弃。
毕竟,大圣从来都是干脆明了,一往无前的。
……
……
懿妃的母亲接到宫里的消息,欢欣雀跃的挑选首饰衣服,做好准备。
谁不知道,杏贞如今独霸盛宠,还有皇长子傍身,他们叶赫那拉氏的荣耀指日可待。
第二天一大早,宫门刚开没多久,叶赫那拉氏的马车就出现在宫门口。
等候的宫女们把懿妃的母亲和嫂子送到储秀宫门口,便驻足不前。
正如笙歌所预料的一般,不足一刻钟,懿妃的母亲和嫂子就被送出了宫。
同一时间,宫外开始流传咸丰帝沉溺美色,以致昏倒无法早朝的流言。
笙歌掐着时间,等到御史们上了折子,装作勃然大怒的模样,命令春兰抱着一堆折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储秀宫。
笙歌一把推开守护在储秀宫外的带刀侍卫,理直气壮的走了进去。
“皇上呢?”
“皇上一连两天取消了早朝,也不见出储秀宫,若不是本宫看到了御史的帖子,又听到了风言风语,竟不知懿妃如此有能耐。”
啪……
一巴掌,笙歌毫不留情的扇在了懿妃脸上,长长的护甲套划过懿妃的面颊,冒出颗颗血珠。
嗯,她就知道护甲套的威力不容小觑。
瞧瞧这战斗力,杠杠的。
还不等懿妃反应过来,笙歌又抱起宫女手中的奏折,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你自己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宫中其他妃嫔说你独霸圣上,本宫还有心替你开解,没想到你不知收敛,竟然造成这个局面。”
“真真是气煞本宫。”
啪……
迎接懿嫔的又是一巴掌。
左右对称,才好看。
笙歌没有再看懿妃一眼,而是看向了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咸丰帝。
此时的咸丰帝是清醒着的,只是浑身无力,无法制止她刚才的举动。
“皇上,您还好吗?”
笙歌戏精附体,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了下来。
“皇上,您生病怎么能够瞒着臣妾呢,臣妾是您的妻子啊。”
“你知不知道臣妾从言官口中得知您昏倒在储秀宫时是什么心情,您就算是再喜爱懿妃,也得注意自己身体啊。”
被笙歌点名的懿妃,此刻看着散落在脚边的奏折,如五雷轰顶。
奏折上写的这个都是什么啊?
妩媚惑主,该废?
清君侧?
皇上病重的消息不是瞒的死死的吗?怎么还会被言官知道?
要知道言官的那杆笔就是最锋利的刀。
除非……
而咸丰帝的心情也比懿妃好不了太多,他一心想要效仿圣祖,如今国没安下来,他沉迷于女色倒在妃嫔榻上的桃色新闻倒是人尽皆知。
“皇上,您不知道,从昨天午时,坊间就开始传闻您与懿妃的事情,臣妾已经派人去追查了,不日便会有消息。”
“皇上,臣妾是您的妻子,本就该跟您荣辱与共,您不该避着臣妾啊。”
“您放心,臣妾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影响消除到最低,您安心养病。”
就在这时,储秀宫外有人来报,说流言最开始出自叶赫那拉家……
经由叶赫那拉家不知名的小厮,传往市井。
懿妃:……
咸丰帝:……
咸丰帝狠狠的瞪了懿妃一眼,怒火攻心,再一次晕了过去。
笙歌假惺惺的干嚎了两声,然后再次把矛头转向了懿妃。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自己蛊惑圣上就算了,就连家人都管束不好,凭白污了圣上名声。”
“叶赫那拉氏,你真让本宫失望。”
“圣上颜面扫地,气急攻心,损伤龙体,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道你真以为生了皇长子,就能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了吗?”
“还是说,懿妃的位置满足不了你了?”
“你若是野心勃勃,本宫可以给你腾位置,但是你莫要拖累圣上。”
“圣上有做明君的志向,岂能被你拖累。”
“懿妃暂且收押,待皇上醒来后亲自处理。”
笙歌默默的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
这番话,早晚会传入咸丰帝耳朵。
第七百六十五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一)
(十一)
真当咸丰帝那些精心培养的侍卫是吃干饭的?
她就是要让咸丰帝把对她的戒心和怀疑降到最低。
哪怕,她现在一步步走向前朝,一点点手握实权,但本质上还是那个一心向着咸丰帝的贤惠皇后啊。
她处理政务,是在为咸丰帝排忧解难。
像她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惠妻子,哪里找啊。
不是找不到,就是有点儿费小命。
笙歌吩咐宫人把懿妃看管起来之后,并没有离开储秀宫。
演戏,向来都是要演全套的。
在储秀宫,笙歌一边守着咸丰帝,一边处理前朝大大小小的事情。
最开始涉政时,笙歌还需要小心翼翼的模仿咸丰帝的笔记,生怕被人看出来。
如今,日积月累,她替咸丰帝处理政务之事早就是没有公开的秘密,没有人敢不长眼的跳出来反对。
毕竟,咸丰帝默许。
而她自己身后也在悄无声息间拉拢了一帮势力。
待咸丰帝醒来,看到的就是笙歌一边揉着鬓角,一边凝眉处理政务的样子。
对此,咸丰帝心情复杂。
后宫不得干政,历来是一条祖训。
可是,他却任由皇后一步步掌权。
他不是没有忌惮,不是没有怀疑,可皇后的表现无可挑剔。
贤惠,大度,刚柔并济,又有仁爱之心,这样的皇后让他挑不出半分错处。
他自己也记不清楚,皇后帮他批阅奏折多久了。
他只是隐约记得,他心有烦闷时,便会到钟粹宫一坐,听听皇后读书的声音,喝喝茶,几句家常闲聊,便能解他心中疑惑。
就仿佛,皇后真的是无所不能的。
一次,又一次,他听从皇后的建议得了百官的称赞,他便下意识越发依赖皇后。
说到底,也怪不得皇后。
是他不堪重任,才迫使皇后挑起本该属于他的担子,且毫无怨言。
自始至终,皇后都不曾要求过什么。
皇后仁善睿智,又不是恋权之人,他日定能辅佐幼主,撑起大清。
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清楚。
太医也曾经在他的暴怒下胆战心惊的说出他寿数过不了三十的断言。
只可惜,这一生他无法给皇后爱情。
皇后于他而言,更像是怀念母后的载体。
每次对上皇后那双眼睛,想到她全身心为他着想甚至爱屋及乌善待后宫妃嫔时,他就忍不住愧疚。
罢了,无法回应感情,他就以一生的尊荣弥补吧。
“皇后……”
咸丰帝的声音略显沙哑,有气无力,就像是一个重病垂危的老人。
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啊,怎么就把自己造作成这个样子了。
“皇上,您醒了!”
笙歌扔下手中的笔,一脸惊喜的跑过来。
也该醒了,要不然天天呆在着储秀宫,她都要呆出毛病了。
“皇后,辛苦你了。”
“懿妃呢?”
一听,笙歌的脸顿时黑了。
她无比好奇,懿妃到底是给咸丰帝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到这个时候还心心念念的。
孩子,你有这份精力,放在富国强兵上不好吗?
别忘了后世的史书是如何评价这个时期的大清的。
船坚炮利的西方殖民者,落后腐朽的清政府。
在这种穷途末路,亡国灭种之际,还想着儿女情长未免有些天真。
“懿妃被臣妾关押在偏殿了,臣妾没有苛待她,您放心。”
笙歌没好气的说道。
“皇后误会了,朕的意思是,懿妃言行不当,有损皇家颜面,就……”
“就降为贵人吧。”
打入冷宫,咸丰帝还是舍不得的。
无论如何,杏贞都孕育了皇长子,皇长子不能有一个弃妃生母。
“载淳就暂时养在你名下吧。”
笙歌:……
看到咸丰帝这一脸的理所应该,笙歌只觉得好笑。
看来,咸丰帝如今还是没息了让慈禧儿子做皇帝的心思。
她不相信,咸丰帝不知道把载淳记在她名下意味着什么。
中宫嫡出,名正言顺。
占了长,也占了嫡,那些朝中效忠她的势力,也会一股脑儿拥护载淳。
这如意算盘,还真是响的很。
“皇上,您可能忘了先祖努尔哈赤统一叶赫城之战女真的战争中,布扬古临终时发狂誓说:吾子孙,虽存一女子,亦必覆满洲!”
“灭大清者必叶赫也。”
“高宗乾隆爷雄才伟略尚且知道避讳,哪怕宠幸叶赫那拉氏女子,也知道分寸。”
“您难道是忘了叶赫氏不得备椒房的皇室祖训了吗?”
这是自从笙歌穿越成钮祜禄氏之后,第一次义正严辞的与咸丰帝说话。
她绝对不会允许慈禧碍手碍脚的再次成为圣母皇太后。
有些人,不配以天下万民养。
咸丰帝看着面若寒霜的笙歌一怔,仿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皇后。
灭大清者必叶赫,这句话已经被很多人遗忘在脑后了。
毕竟,如今的叶赫那拉氏是八旗子弟。
可皇后所言,倒也句句属实。
高宗乾隆爷在位时也曾宠幸过一位叶赫那拉氏的美人儿,但正如皇后所言,宠幸归宠幸,乾隆爷心中也时候谨记忌讳。
舒妃无子,这就是乾隆爷的决定。
“都是一些无凭无据的无稽之谈罢了。”
“叶赫那拉早已不是当年的叶赫那拉,大清亡,对叶赫那拉又有何好处呢。”
咸丰帝不死心的说道?
后宫嫔妃无数,可这么多年来,他的心头好也就只有丽妃和懿妃。
“圣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除了载淳,您要立谁为皇储,臣妾都无条件遵行旨意。”
“但载淳不行。”
笙歌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说清楚些,咸丰帝便总爱心存幻想。
“皇后……”
咸丰帝看着笙歌油盐不进的模样,声音中也带了几分火气。
他才是一国之君,他连立储的自由都没有吗?
“皇上,臣妾从未顶撞过你,唯有这一件事,臣妾望您三思而就行。”
笙歌也不退让,就这么目光执着地看着咸丰帝。
若咸丰帝一意孤行,她也不介意做一次反臣。
“你先退下吧,朕想想。”
咸丰帝无力的摆了摆手。
对上皇后,他已无胜算。
第七百六十六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二)
(十二)
如今因着叶赫那拉家的疏忽,他沉迷于女色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竭尽全力想要塑造的明君形象轰然倒塌。
可皇后的名声呢……
一直以来,皇后都仁慈宽厚,善待后宫妃嫔,为了皇家能够开枝散叶费尽心思。
更不要说,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文武百官,有无数人受了皇后的恩惠。
所以,哪怕皇后无子,哪怕她想废后,天下臣民都不会同意。
如今国家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方才皇后的疾言厉色,让他清醒的认识到,皇后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也许,真如先皇所言,钮祜禄氏的女子得天独厚,是有大智慧的。
哪怕他憋屈,可为了朝廷,为了国家,他什么都不能做。
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贤惠仁慈的皇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绝大多数政权握在手里。
想到最开始的障碍是他亲自为皇后扫除的,咸丰帝就忍不住苦笑。
罢了……
既然皇后都拿叶赫那拉氏的诅咒为说辞了,那载淳为皇储的事情怕是再也行不通了。
先祖都格外忌讳的东西,他避避也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真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让叶赫那拉氏诅咒应验,他就真的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反正,后宫已有数名妃嫔有孕,总有既让他喜欢,又让皇后满意的孩子。
只要皇位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只要还是他的血脉,只要江山不灭社稷不毁,其实是不是载淳都无关紧要。
他私心想要立载淳为皇储,一来是因为载淳皇长子的身份,二来便是想要留一份富贵体面给杏贞。
杏贞被他盛宠了这么多年,娇贵柔弱,若是他先走一步,他怕杏贞受委屈。
所以,他才想把圣母皇太后当作最后的礼物送给杏贞。
奈何,皇后绝不答应。
所以,如果杏贞觉得活着会受委屈,那就殉葬吧。
只要杏贞肯殉葬,以皇后之礼下葬就是了。
咸丰帝虽能力有限,但脑子还算清醒。
大清的江山,娇俏的美人儿,孰轻孰重,并不能选择。
他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清的江山亡在他手上。
所以,能者多劳。
……
……
被拘在偏殿多日,心心念念想着等咸丰帝醒了好好装装可怜,求咸丰帝做主的懿妃在接到降为贵人的消息时,整个人呆住了。
贵人?
她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从四妃之一降到妃位?
她在后宫筹谋算计这么多年,最后又从头开始?
“对了,忘了告诉贵人,皇后夺了您的懿字封号,您以后继续称兰贵人。”
“据说,皇上还有意修改玉碟把大皇子记在皇后娘娘名下呢。”
这些话是笙歌让宣旨太监,故意说给兰贵人听的。
至于修改玉碟?
咸丰帝从来都没有动过修改玉碟的念头。
自始至终,咸丰帝都想着让笙歌打白功,等新帝继位,迎叶赫那拉杏贞为圣母皇太后。
呵,咸丰帝那些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笙歌。
但笙歌就要假装不知,然后再把她曲解的意思告诉叶赫那拉杏贞。
上天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只要刺激到位,就不信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慈禧太后不脑子糊涂做错事。
比如……
杀掉她这个碍眼的皇后……
比如,联系叶赫那拉氏亲厚的家族,逼宫造反。
无论是哪一个选择,笙歌表示她都能应付的来。
懿字封号被废,对兰贵人来说是一场浩劫。
但在听到皇帝有意把载淳记在皇后名下后,封号什么的反倒不重要了。
反正,封号什么的,等掌权之后随便加。
可载淳是她一切荣华富贵的基础,绝对不能从手里溜走。
兰贵人眼神发狠,却再没有说出任何抗旨的话,颓然坐在地上,倒真真演绎出几分听天由命的模样。
至于心中在算计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
……
替咸丰帝日夜操持政务,处理军国大事的笙歌毫无征兆的晕倒了。
气息尚在,但就是昏迷不醒,太医院大大小小的太医在诊脉之后都是摇摇头无计可施。
咸丰帝看在昏迷不醒倒皇后,心中有急有喜……
是的,咸丰帝察觉到自己心中那一丝窃喜时,整个人呆住了。
他竟然有那么一点儿希望皇后就这样长睡不醒,反正他也不会薄待皇后。
原来,他一直倚仗皇后才华治国的同时,也在忌惮皇后。
他是帝王,还是接受不了有人撼动他九五之尊的威严。
就这样晕着吧……
他会继续按照皇后定下等改革措施治国理政富国强兵,权利是他的,江山是他的……
至于皇后的功劳,他会替史书记住的。
这一刻,咸丰帝如同被鬼迷心窍了一般,想到的只有如果笙歌就此倒下,他能得到什么。
咸丰帝有了私心,此事大多都会不了了之。
笙歌一边与一一唠着嗑,一边神识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神色。
在看到咸丰帝眼神中的狂喜时,扯了扯嘴角。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咸丰帝下的毒呢,要不然这么高兴干嘛?
看来,她动摇了咸丰帝的威严和皇权,终究还是让咸丰帝不喜了。
不过,这次的毒是她将计就计。
她要彻底让叶赫那拉杏贞失宠,那就得釜底抽薪背水一战嗯,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她就不信,咸丰帝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纵容对方!
以她对咸丰帝的了解,咸丰帝可没这么有担当。
不得不选择的时候,咸丰帝会毫不犹豫舍弃慈禧。
她昏迷,真是咸丰帝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能化的了的吗?
真当她这么久的筹谋布局都是虚的吗?
简直笑话……
……
在咸丰帝浑身一轻,却故作沉痛上朝时,得到了百官联名要求皇上彻查皇后骤然昏迷一事,甚至还有不少家族送来了医女。
咸丰帝:……
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这种时候,大权在握的他不应该享受百官的追捧吗?
这群东西,不一直都是墙头草吗?
为何现在一个个又跟不怕死一样跳出来伸张正义。
第七百六十七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三)
(十三)
不是这帮墙头草突然变的有血性了,而是他们在皇后身上看到了在他身上看不到的希望。
哪怕这帮顽固不化的老臣,心中依旧觉得女子当政不伦不类败坏祖宗家法。
可这份不满,在与家国大义亡国灭种之间,突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不想做亡国之君,这帮老东西自然夜不想做亡国之臣。
毕竟,是被一个女人管着还是做战俘,并不难选。
这样的认知,让咸丰帝心情复杂。
在他沉迷于女色不理政事的时候,皇后到底是怎么给这帮老家伙洗脑的。
这大清江山是爱新觉罗家的,是他的。
可怎么到头来感觉在这帮老家伙心里,是谁的都无所谓呢。
咸丰帝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了打击。
唉,他倒是想视而不见,直接退朝。
但看这帮乌压压跪在地上的老家伙们,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万一真的搞出了什么死谏,撞死在大殿都柱子上,那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到时候昏君的名头,他就真的做实了。
抑郁不已的咸丰帝摆摆手,准了众臣所请。
反正就算他反对都没什么用了,还不如卖百官和皇后一个好,待皇后醒来也能看在他尽心尽力查案的份儿上好好为大清江山鞠躬尽瘁。
得到消息的兰贵人,眼神怨毒,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就是察觉到皇上对钮祜禄氏复杂的态度,所以才有恃无恐出手,因为她知道,皇上对钮祜禄氏的忌惮早就超过了倚重。
更不要说,大清的江山在钮祜禄氏做主的改革中已有焕然一新的征兆,似乎都能看到大清欣欣向荣。
这种情况下,咸丰帝自然是希望重新掌权,维持他说一不二的尊严的。
她知道,若是钮祜禄氏,咸丰帝是打心眼里开心的。
这样一来,无形中,她就拥有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盟友。
只要咸丰帝把此事按住,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到时候,钮祜禄氏一死,咸丰帝大权在握,那她心心念念多年的东西,唾手可得。
她料到了所有,却唯独没有料到群臣的反应。
钮祜禄氏究竟是给这帮老家伙灌了什么米糊汤。
兰贵人的惊讶不比咸丰帝少,可她也知道,群臣出动,那她就不能坐以待毙。
可那帮老家伙的反应远比兰贵人设想的要快,她还来不及根除所有知情的人,就被带到了乾清宫。
没错……
就是乾清宫。
不是后宫,而是咸丰帝和文武百官处理日常政务的地方。
兰贵人彻底慌了,哪怕她如今再心机深沉,都不能否认她现在还远不如后来成为慈禧太后之后的老练。
乾清宫的大殿上跪着一对夫妇,与满脸岁月风霜不同的是,身上穿着的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就是一对经历了沧桑,吃了不少苦的夫妻,与那些锦衣华服格格不入。
“皇上,不知唤臣妾来所为何事。”
“兰贵人,请注意用词。”
还不等咸丰帝开口,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礼部尚书便抢先开口了。
礼部尚书,是根顽固的硬骨头。
想当初,笙歌为了收服礼部尚书为她所用,也是煞费苦心。
毕竟这老头儿实在是太执拗,太古板了,把祖宗家法看的比性命都重要。
可也就是这样一根筋儿的人,一旦被收服,就是最忠诚于笙歌的力量。
收服的过程,着实艰难,哪怕是笙歌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兰贵人,不是所有后妃都可以用臣妾二字自称的。”
素来,礼部尚书都是一板一眼,铁血无情,不讲情面的。
简而言之,就是兰贵人还不够格。
收起那副娇柔做作的嘴脸,好好说话。
越是老臣,就越是看不上兰贵人,之前咸丰帝轰轰烈烈晕倒在兰贵人床上的事情本就是过不去的丑闻。
兰贵人:……
这些老家伙是不知死活吗?
她是皇上的宠妃,是皇长子的生母,一时失势不代表她一辈子没办法翻身。
兰贵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不反驳,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
咸丰帝看向自家宠妃的眼神有惊讶,有怀疑,还有恨铁不成钢。
原来蠢笨的人,连害人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啊。
有心思害人,倒是思考周全再行动啊,哪像现在三下两下就被人扒出来了。
哎,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像皇后一样聪慧啊。
看来,当初没立载淳为皇储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毕竟以他和兰贵人的智商,载淳貌似也成不了什么治世明君。
他的智商勉勉强强,拖后腿的是兰贵人
要是皇后能有个孩子,该多好。
咸丰帝遗憾的叹了口气,看向兰贵人的眼神越发嫌弃。
为什么他以前就是一股脑儿觉得兰贵人就是天仙呢?
算了,没脑子就没脑子吧,不能强求,毕竟脸好,他看了心情愉悦,这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吧。
可,这次他也保不住这个没脑子还爱作妖的宠妃了。
不过,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帮老家伙这次行动效率这么高?
咸丰帝冷哼一声,无比想把奏折扔下来,砸死一个算一个。
这个时候的咸丰帝,有些小孩子闹脾气的感觉。
他忌惮皇后,何尝没有羡慕皇后呢。
“兰贵人,你自己交代吧,朕懒得说你那些破事儿。”
眼见大势已去的咸丰帝也不端着,装什么明君了,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
该弄明白的,都弄明白了。
现在把兰贵人唤来,不过就是为了让兰贵人心服口服,死的明白。
哎,都宠了这么多年了,一下子还真有些舍不得。
“嫔妾不知皇上何意。”
兰贵人死鸭子嘴硬,打定主意咬死不松口。
最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露馅了。
毒害皇后?
还是当年她冒名顶替入宫?
还是说她多次出手暗害宫中后妃?
坏事做多了,被发现都不知道该承认哪一件。
可不论哪一件,轻则打入冷宫,重则砍头,都不能承认。
“你要是不知道该认什么罪,那朕替你说吧。”
两人不愧同床共枕多年,也是最了解彼此。
第七百六十八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四)
(十四)
一看兰贵人那样,咸丰帝就知道兰贵人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是哪件事情被查出来了。
咸丰帝眯着眼睛打量着兰贵人,怎么看都像是个娇憨任性没脑子的,可怎么查出那么多事情都与兰贵人脱不了干系呢?
人不可貌相吗?
可不管怎么着,他最疼爱的就是丽妃和兰贵人。
丽妃不争不抢,最重要的是还有皇后护着,她动不了。
那兰贵人,无论如何都得把兰贵人的小命救下来,留着以后给他陪葬。
反正以兰贵人这没脑子还爱作死的模样,活着也在皇后手底下讨不了半分好。
与其凄凄惨惨可怜兮兮的熬过去,还不如干脆利索一身荣耀的陪葬。
最起码,还能荫蔽载淳。
但凡兰贵人还有几分慈母之心,都该知道怎么选。
“兰贵人,谋害皇后你可知罪。”
咸丰帝劈头盖脸的把群臣百官整理的证据砸在兰贵人身前。
别狡辩了,老老实实认罪,老老实实去冷宫待着。
到时候,待他驾崩,留下遗旨,晋封她为皇贵妃陪葬帝陵。
怎么看,这都不是赔本的买卖。
难不成非要再掰扯下去,被这帮老东西揪着不放,再查出更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他可就连冷宫都收留不了她了。
于是,咸丰帝可劲儿的对着兰贵人使眼色。
可兰贵人低着头看着证据,丝毫没有接收倒咸丰帝的暗示。
不过,就算是接收的暗示,兰贵人也不见得听。
毕竟,她要的不仅仅是死后的尊荣,更是活着时的滔天权势。
就像如今的皇后……
百官臣服,就连圣上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什么皇后之位,什么太后之位,都比不上发号施令臣民莫敢不从来的痛快。
“皇上,嫔妾冤枉啊。”
兰贵人此话一出,咸丰帝只觉得满头黑线。
好吧,他尽力了,谁知道兰贵人的脑子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上赶着找死。
他想着一夜夫妻百日恩,留住兰贵人的性命。
那这些张牙舞爪要替皇后讨回公道的文武百官可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
算了,这么没脑子的人还是不要留着给他陪葬了,万一影响了他轮回的机缘可怎么办呢。
于是,打定主意的咸丰帝也不再关注事情都发展,直接闭上眼睛打盹儿。
“兰贵人,这奏折证据确凿,条理分明,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先是蛊惑圣上,后又残害皇嗣,如今又毒害皇后,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毒妇……”
……
……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文官指着旁人鼻子骂的水平。
更不要说,笙歌为了在以后的谈判桌上为了立于不败之地,还专门锻炼了一些人的口才。
她不仅仅要富国强兵,她还要在外交上的话语权。
那段令史书各位沉痛的百年,必须彻彻底底改变,否则她的到来就没有意义。
最终兰贵人辩驳不了,求救也无门。
为了保全大皇子的最后一点儿颜面,兰贵人被赐了鸩酒。
而笙歌也在太医院诸位太医的合力之下,救了回来。
“你说什么?”
“那个喝了毒酒,气息全无,已经被包到草席子里的罪妃叶赫那拉氏又活过来了?”
笙歌眉头皱的紧紧的,难不成慈禧真真就是这方天道在庇护的大气运之人?
她都弄死慈禧了,竟然还能死而复生。
不过,按照套路,死而复生的永远不是死去的那一个。
要么重生,要么孤魂野鬼穿越……
也不知道是慈禧是哪一种?
“你说那些奉旨监督罪妃叶赫那拉氏饮毒酒的宫人,是不是玩忽职守了?”
“秘密把叶赫那拉氏带回来,莫要惊动圣上。”
……
……
毒酒,白绫,匕首都备好了,挨个试了一遍,慈禧最后又睁开了眼睛。
笙歌:……
这算不算是有了不死之身?
这都行?
笙歌很是怀疑这个世界的天道是不是因为太年轻了,所以都不讲武德了?
这个挂,是不是开的太大了?
不过,她也算是发现了,慈禧那个老东西。回来了。
通身的气派,高高在上的眼神,骗不了人。
难不成她忙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把名不副实的兰贵人送走,迎来真正的慈禧?
剧情君是不是太会玩了些?
所以,慈禧重生,连带着集整个国家的气运也一起带过来了?
毕竟,慈禧是真正享受过以天下万民养待遇的。
笙歌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笼罩着慈禧浓浓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气运。
还真是受偏爱啊,笙歌很是怀疑,天道是不是抽光了大清朝所有的气运给了慈禧一人。
私生女?
笙歌表示,很是怀疑。
“慈安?”
“放肆。”
笙歌顺手拿起杯子就要砸向慈禧,只可惜,杯子在慈禧身前半尺的位置落地。
好吧,她就是试试。
“一介罪妃,有何资格开口。”
“孤魂野鬼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以后你就会发现,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可怕。”
气运护体又怎么样,千里长堤还毁于蚁穴呢。
只要她没做一件不利于慈禧的事情,慈禧身上的气运就会被削弱一分。
不就是天道么……
取而代之,又何妨。
经过上一个世界的变故,笙歌的心性终究还是变了。
逃避没用,迎难而上取而代之就是了。
又不是没有捅破过天,何惧之有。
只要她实力够强,手里握着的东西够多,就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也就不会再连累别人。
笙歌摩挲着手腕上碧绿的镯子,有些许怀念。
她现在都弱到连丑耙子都无法随心所欲握在手里了。
不过,不着急,慢慢来,徐徐图之,她想要的都会握在手里。
“丑耙子,靠你了啊。”
笙歌挥退所有宫人,脸色苍白手执耙子,直接砸向了慈禧。
被这方世界的天道庇护又有什么用?
丑耙子,本就不是这方世界所产。
又跟着她穿梭过这么多个世界,若是论气运,早就复杂奇怪了。
真当她没办法么?
一耙子接一耙子,一次次被弹开,笙歌咽下想要吐出的血,再一次挥出了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