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 《萌芽》杂志社的邀请函
报名参加元旦晚会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但田立心和徐浩然，谁都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作为高三的学生，早就有了这种觉悟，要是学习不好，晚会上获得再多掌声都白搭！
唱歌要是有用的话，还努力读书干嘛？
就因为会唱歌，清北这些高校就能给你发录取通知书了吗？
答案是，真的能！
写出《传奇》、唱红《贝加尔湖》的那位大佬，不就是凭着音乐特长进的五道口吗？
还有，嘴上老是谦虚地说什么“圆明园还行”的那位，也是唱着民歌进的圆明园。
所以，真会唱歌的确是可以读清北的，但只在碧溪这种小地方唱，肯定不行。
田立心玩过一阵音乐，并持续保持着对音乐的爱好，但他从未想过走音乐这条路，他也从未考虑过，凭借音乐收获某个高校送来的录取通知书。
正如他从来就没想过，借着新概念作文大赛而被圆明园直招一样。
那么，因为特长而被直招，好不好呢？
直招原本是好的，某些机构在直招特长生的初期，也是招到过不少人才的。
但这些机构在直招的过程中，都存在一个普遍规律，招到的人才越来越差。
人才真的像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吗？
恐怕不是！
更大的可能，是这些直招名额被人暗中变成了利益。
而当这种利益交换成为规则时，直招的名额就被某个小圈子的人垄断了。
无论是人才质量还是数量，某一个小圈子又怎能和全国相提并论呢？
可悲的是，被直招的人才的确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田立心当初拒绝林老师的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提议，其中未尝没有耻与同列的高傲。
他并不知道，新概念作文大赛组委会的来信，已经到了林老师手上。
随着期中考成绩的出炉，得知田立心以四科满分的成绩取得了全校第一之后，林老师对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大奖，就不如最开始时那么热衷了。
毕竟田立心试图拒绝她时说的话，似乎也没有太过夸大其词。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报名参加了比赛，还是要有始有终的。
在林老师眼里，清北没有太大的区别，她甚至还觉得读圆明园比读五道口更好。
而按目前的情况看，田立心通过高考被五道口录取，应该不会有太大意外了。
可万一呢？
所以，她还是希望，田立心能在作文大赛中提前获得圆明园的青睐。
而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田立心从林老师手中接过《萌芽》杂志社寄来的邀请函时，也是惊喜不已的。
的确，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拒绝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的，甚至还找出各种理由拒绝林老师的提议，最后才无可奈何地做出了参赛的决定。
但是，已经付出了却没有任何回报，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赤兔之死》能不能在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初赛脱颖而出，田立心是没有绝对信心的，尽管他曾对家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也一直在为去魔都而做着准备。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能收到《萌芽》杂志社的邀请函，已经证明他跨出了重要的一步。
林老师此时正欣慰地看着田立心将信拆开，欲言又止。
田立心将信纸看了一眼，便递向了林老师，“邀请我下个月28号去魔都参加复赛呢，到时候应该是放假了吧。”
“咱们的期末考试是25号考完，你考完就出发，肯定能赶上。”
“正好，考完期末考，我还能给人上两天培训课。”
“你能飞啊？”林老师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又说道，“去桂城就得五个多小时，从桂城到魔都又是三十多个小时。就算你考完后直接从学校走，到了桂城能直接上火车，到达魔都也是27号凌晨了，而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额。”田立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经验主义。
要知道，现在不是二十多年后的重生前，而是火车轨道上大部分都是绿皮车的九十年代末。
他重生前，碧溪到桂城的车程是两个小时，从桂城坐高铁到魔都也就十个小时！
现在去一趟魔都的时间，甚至比后世去三趟的时间都要长。
不过，能不能像林老师说的，飞着去？
尽管现在还没有春运之说，但田立心上大学时几乎是每个寒假都会回家的，他体会过春节期间火车的拥挤。
可要是乘飞机，一千五百多的机票都快赶上母亲三个月的工资了。
这年头，有打折的机票吗？
要是父母知道自己买全票坐飞机去魔都，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林老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道，“你先别考虑怎么去魔都，火车票的问题，老师帮你解决。”
“谢谢老师，还是我自己来吧。”田立心上对订票是轻车熟路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买机票的想法呢。
至于买机票的钱？
他也早就为这事做准备了！
银行卡里有差不多两千块，下个月的稿费在买机票前肯定也到账了，为陈光的网吧修过几次电脑也有几百块，这就是六七千了。
最大的部分，当然是还没有领到手的、给培训班上课的培训费。
不过，这份培训费也不像他当初想象的那么多。
陈光虽说过这笔钱由两人对半，但也要建立在他们上课的时间相同的情况下。
可现在，陈光的课时一直是他的两倍，更别说，他期考结束要立即出发了。
这么算下来，他的课时也就只有陈光的三分之一。
他能拿到的钱，有七千就已经是顶天了。
田立心当然不会计较陈光的收获是自己的三倍，毕竟他们的付出原本就不对等。
这是血汗钱呢！
更重要的是，田立心发现写小说的性价比更高时，他就对培训费不是那么看重了。
关键是，这笔钱能不能提前拿到手呢？
田立心想到这，便诚恳地说，“林老师，您能不能跟学校说说我去魔都的事？”
“怎么了？”
“我想提前从财务支取我的培训费啊，钱壮怂人胆嘛。”
“行，这个星期我就给你解决，不过你也不用想那么远，先把这次模拟考考好。”
“放心吧林老师，我一定认真对待，考出该有的水平！”
“也别有太大压力，这只是一次模拟考。”
第0032章 学校礼堂
在九十年代末，尽管香江已经回归祖国的怀抱，却没人意识到大国已走上复兴之路。
许多国人的追求，还是到外边呼吸香甜的空气。
田立心记得，自己进入象牙塔时，耶诞节便早已在小圈子中盛行了。
但洋节也还是洋节，这个时候并没有发展成送苹果保平安的华夏特色来。
只是，某些发达国家的文化，对年轻人的三观还是有着莫大冲击的，光是一部《泰坦尼克号》的入侵，便将国内电影市场冲得七零八落的。
在碧溪县，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什么是耶诞。
也是在这一天，桂东地区的第一次高考模拟考悄然地落下了帷幕。
对大多数参加了这次考试的学生而言，一摸的试题比上次的期中考似乎要简单一些。
这对田立心而言，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题目这么简单，根本拉不开差距啊！
至于最终的考试结果，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考试结束后，终于又迎来了一个没有补课的周六，田立心也难得休息了一天。
但到了周日这一天，他还是照例要去电脑培训班上课的。
晚上，就是元旦晚会的预选了。
悲剧的是，田立心刚露面就引起了评委老师们的注意，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过关了。
还真是，树的影、人的名啊！
这也大可证明，声望给人带来的也可能会有负面的效果。
田立心真的想开口质疑评委老师们的眼光，但到底还是选择拿着入场券默默地离开。
既然已经通过预选，那就要好好练习。
他可不想，在全校师生面前丢脸。
看到田立心垂头丧气地走入教室，徐浩然便伸手去接他手上的吉他，“结束了？”
田立心并没有将吉他还给他，没好气地说，“你想多了，这才刚刚开始。”
徐浩然一愣，不可思议地问，“啊？难不成是过了预选？”
田立心点点头，“这不必须的吗？”
徐浩然尴尬地将手收回，然后大力拍了两下，“同学们，好消息！这次元旦晚会，咱们班还是有节目的，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去支持咱们的学神啊！”
自期中考以后，考了四个满分的田立心就成了同学口中的学神。
对这么称呼自己的人，田立心是表达过谴责和强烈抗议的，但时间一久，这么称呼他的人多了，他也就默认了这个事实。
学神就学神吧，总比被人称为学霸好一点。
要知道，这时候的学霸还是和学阀并列的，属于贬义词。
同学称之为学神，内中自然不无调侃之意。
但对他在期中考四科满分和随后发表《乡村教师》的表现，不少人还是会真心崇拜的。
听说他要上元旦晚会，同学们自然是轰然叫好，也乏有一些柠檬精混杂在其中。
“学神，你要表演什么啊？是吉他弹唱吗？”
“田立心学吉他也有两年多了，这是要一鸣惊人了吗？”
“不管怎么说，也是为咱们班争荣誉，到时候一定去支持他！”
“这次考试的成绩马上就出来了，可别现出原型才好！”
“老老实实做学神就完了呗，非得去献丑，还吉他弹唱，什么玩意！”
“几个评委怕是看到他是田立心就直接通过了吧？要是他这次没考好，那几位评委的脸一定很肿！”
……
随着周一的到来，一摸的成绩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
那些暗中唱衰田立心发挥的人，注定是要失望的。
他这次的成绩，虽不像上次的期中考那样夸张，却也是无数人必须仰望的存在。
数理化，依然还是满分！
语文和英语，虽都离满分差着几分，但却超越了所有参加这次考试的考生。
五门功课对应着五门第一，他的总成绩也理所当然是第一！
不但是全校第一，同样还是全市第一！
看着这么逆天的分数，即便是再能抬杠的杠精，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三天之内，有关学神的传说，就已从三年二班蔓延到了整个一中。
更让一中的老师惊喜的是，曹雨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竟一口气冲进了全市第三。
这比她去年在一摸中考出的成绩，至少是前进了十个身位。
要知道，一摸的成绩和高考的最终成绩往往是很接近的，这在高分段表现得尤为明显。
这也意味着，要是田立心和曹雨能将现在的状态保持到高考，碧溪一中的地位必将在今年迎来历史性的突破，将会首次收到来自清北的通知书，而且是一次性两张！
为此，无论是田立心还是曹雨的任课老师，都对来年的高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也是一中的师生都展望着明年的高考时，明年的元旦晚会，便在今年的倒数第二天正式上演了。
举办晚会的礼堂，应该是一中最老的建筑了，其建造历史甚至能追溯到一中创办之时。
礼堂的风格，自然也体现着时代的建筑特色。
而最具特色的莫过于门头上的主席头像了，此外还有，用他的字体写就的“为人民服务”。
不过，由于建校时对后世学生数量的估计不足，这个礼堂也就能容纳七八百人。
这个历经风雨、已翻修过无数的礼堂，平时只是作为室内的羽毛球馆，也就冬季或雨天才用作开晚会的地方。
田立心至今只来过这个礼堂一次，当时似乎是陪一个同学来打羽毛球的。
至于开文艺晚会时，观众们都是自愿自发的，而田立心并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主儿。
但今晚，田立心不得不提前走进礼堂，听了节目组的安排，并拿到节目单之后又回到了观众中。
或许是有人提前放出了田立心要表演节目的风声，今天的观众竟格外多，甚至将这个小礼堂挤了个满满当当。
田立心安静地坐在观众中，但还是不断有人前来询问，他到底什么时候登场。
他们的热情，换来的注定只有等待。
因为，田立心今天是压轴登场。
这样的安排，也不知节目组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但对田立心而言，更多的还是感觉到煎熬，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热了！
尽管，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第0033章 晚会好不好，主要看舞蹈
看了一眼手中的节目单，田立心发现离自己登场还有五六个节目时便挤出了礼堂，小跑着回教室拿吉他去了。
突然从温暖的礼堂出来，尽管身上有一丝凉意，但外面的空气是真的好！
田立心裹了裹衣服，匆匆回到教室，发现竟有七八位同学还在学习。
许晓然也在。
她见田立心拿起吉他就走，终于是硬着头皮弱弱地问，“田立心，该你上场了吗？”
田立心停下来，转身对她点点头，“快了，但现在有点儿紧张，观众太多了。”
“我们早就想支持你的，但进不去，后来听说你是最后一个上场，你的吉他都没拿。”
“额，本来拿去的，但人太多，而我又是最后上场，所以让人给捎回来了。”
“这会人还那么多吗？”
“差不多。”
“那我也去看看。”许晓然站起身，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同学，突然加大音量问道，“田立心马上要上场了，你们不来支持他吗？”
许晓然平时的说话声很小的，哪怕此时稍稍加大音量以保证所有人能听到，也只比田立心平时说话声大一点而已，但这也是在他听过的，她声音最大的一次了。
许晓然喊完话，脸却早已微微泛红了，她总觉得自己今天太出格了些。
“去啊，当然要去支持咱们的学神啦！”
“同去，同去。”
几个同学纷纷响应许晓然的号召，而后就跟着他们出了教室，一起往礼堂走去。
许晓然和田立心走在几个同学中间，心思多少是有些异样的。
但她知道，两人并肩而行的场景怕是不会再有了。
毕竟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田立心和许晓然等人到了礼堂门口就分开了，他要绕到侧门才能进入后台。
他走到侧门和食堂的夹道，远远便见几个人正站着说话，显然也是等着登台的。
田立心刚过去，便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田立心师兄，你来了啊！”
他听声音就知道是林老师的女儿黎曼了，仔细看时，果然见她和几个小女孩站在一起。
田立心这是第二次见到黎曼，但或许是因为林老师之故，他对这个小师妹是有着天然的亲近的，“是你啊，你们什么时候上？”
“倒数第四个，我们全班的女生一起表演的舞蹈。”
“舞蹈好啊，看好你们哟。”
“你还没看我们的表演，怎么就看好我们呀。”
额，这个梗现在还没有呢。
田立心打了个哈哈，笑道，“不是有人说，‘晚会好不好，主要看舞蹈’嘛，所以咯。”
黎曼是深知他的怼人功力的，所以就并没有深究，只是看着他手上的吉他问，“你待会唱什么歌啊，节目单上好像没具体歌名。”
“保密。”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黎曼顿时就进入了委屈模式，差点自闭了。
和她一起的几个小女生也打抱不平起来，纷纷开口谴责田立心没有绅士风度。
田立心站在黎曼的立场，设身处地地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但他尚未开口道歉，黎曼却维护起他来了，表达的意思也很霸道，这人是我的亲师兄，我说他可以，你们，不行！
田立心哈哈一笑，这事也就揭了过去。
黎曼又说道，“上期的《科幻世界》，我还号召全班的男生每人都要买了一本呢。”
田立心对她的说法是心存疑惑的，为什么是号召男生呢？难道你在女生中没号召力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真诚地对黎曼道，“谢谢。”
不过，这个感谢似乎也没什么道理，《科幻世界》的销量和自己的稿费有关系吗？
事实上，的确是有关系的。
只是，田立心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黎曼正要开口，旁边却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还号召呢！有几个人买你的账了吗？”
黎曼顿时就争锋相对起来，“要你管！”
“哼！”
田立心看向正和黎曼互怼的女生，发现她长得还是不错的，两人的长相算是平分秋色。
莫不是，黎曼口中和她差点打架的同桌？
田立心看穿了这一切，却也不想掺杂到女生之间的矛盾中，便静静地欣赏她们的表演。
黎曼不再搭理她的同桌，却对田立心道，“下个月的《科幻世界》就快出版了，里面还有你的小说吗？”
“有啊。”
“那你再送一本样书给我收藏呗，这样，我就能提前读到你的小说了。”
我的样书是送给你的吗？
是送给林老师的！
田立心很想对她表达严正的抗议，但为了她不在同学面前丢脸，只得点头道，“好。”
黎曼狡黠地笑了起来，“谢谢你，那你下期发表的是什么小说啊？”
这……
田立心一想到这次写的小说名字，就顿时尴尬了起来。
还真不能当面对她说！
只是，为了避免她的同学产生误会，他便采取了折中的说法，“这次写的是一篇科普科幻，小说中涉及到很多的数学常识，主题大概是，某个数学家费劲心力证明了某个著名的数学猜想，当这个数学猜想被证明出来时，地球却差点就被毁灭了。”
黎曼一愣，喃喃道，“上次写的是拯救地球，这次变成了毁灭地球？”
田立心笑道，“差不多吧。”
黎曼还要和他说话时，她的同桌早已是不耐了，“你还有完没完啊！要上台了！”
“那我先进去了。”黎曼对田立心说了一声，便跟在同班女生的身后走入了侧门。
田立心在这外面吹了好一会风，这才走了进去，一眼便见后台里也是满满当当的人。
这是因为晚会结束前会有一个颁奖环节，许多早就表演完了但却有可能获奖的人，此时正等着最后一个节目结束后的名次宣布呢。
很快，黎曼等人的表演就结束了，主持人也立即走上了幕前。
“感谢附属初中初三的所有女生，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舞蹈。”男主持人对黎曼等人的表演做了结束语，女主持则接着道，“上一个节目《烟酒》的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去掉一个最高分8.8分，去掉一个最低分7.8分，小品《烟酒》的最终得分是8.25分。接下来，请一年三班的汪洋同学，为我们继续带来精彩的表演，他要演唱的歌曲是《大海》。”
随着幕布缓缓拉开，已故歌手章雨生的经典曲目《大海》的前奏便响了起来。
…….
第0034章 《达拉崩吧》（求一波收藏、推荐）
幕布再次被拉下，这意味着，倒数第二个节目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该是田立心登场了！
田立心此前是表演过节目的，当时观看他表演的人数甚至比现在还多。
但这一次，却是压轴表演。
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甚至有种错觉，现在的空气似乎比刚才更热了。
他干脆地脱下了外套，准备只穿毛衣和牛仔裤出去表演。
这样的装扮，放到后世或是放到现在的大城市，都有点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但在现在，在碧溪这种小地方，看着还是挺接地气的。
他正不知将外套放哪儿时，眼尖的黎曼已经快步过来了，伸手道，“我先帮你拿着。”
“谢谢。”田立心冲她点了点头，便拿着吉他大步走向了灯光昏暗的幕后。
而此时，早已有人为他摆好了椅子，见他走出来便催他赶快坐下，接着就是调节话筒的高度，同时又给他的吉他安上小话筒并连接扬声器。
田立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幕前的主持人正在宣布倒数第三个节目的得分，“去掉一个最高分9.4分，去掉一个最低分8.8分，歌曲《大海》的最终得分是9.25分。”
随后，礼堂中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和欢呼声。
汪洋的演唱，不仅仅征服了评委老师，也同时征服了礼堂中的大部分人。
对汪洋这个人，田立心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汪洋大概是某个要员的儿子，他在上高一以前便是在本校的念的初中。
这人身量不算太高，但长得很是眉清目秀，学习成绩似乎不很好，但他的篮球水平绝对是能排进全校前五的。
他还在初三时，就已经加入了一中的校队，高一后就代表学校和其他学校打比赛了。
汪洋在一中的学生中的人气，绝对是和曹雨一个级别的存在！
想不到，他唱歌能这么好。
要是没有意外，他今晚的表演也算是力压群雄了吧？
能有什么意外呢？
我？
田立心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而幕前的主持人已经在给他暖场了，“从小到大，我们读过无数童话故事，其中有无数的浪漫篇章，青蛙王子、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但你读过勇者斗恶龙的故事吗？下面这首原创歌曲《达拉崩吧》讲述的就是勇者斗恶龙的故事，这首歌曲也是本次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了，而为我们带来这首歌的是田立心，有请三年二班的田立心同学，有请。”
“终于上场了，这一天等的！”
“原创？学神还会写歌啊？”
“嘘，还是听歌吧，也不知待会会唱出什么玩意！”
“怎么是勇者斗恶龙的故事，不是说把我写到歌里的吗？”这位混入其中的，显然是田立心的好朋友，三年二班的文艺委员徐浩然同学了。
随着礼堂中的论纷，幕布缓缓升起，田立心的开始有节奏地拍在木吉他的共鸣箱上，礼堂中顿时响起了一阵轻快的蹄声。
蹄声之后，弦音响起，又是一段无比轻快的旋律。
这显然是一首节奏明快的歌。
光是听旋律，台下的人便充满了期待，刚才还有些嘈杂的礼堂也渐渐安静下来。
伴随着欢快而魔性的节奏，田立心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巨龙突然出现。”
“带来灾难带走了公主又消失不见。”
“王国十分危险，世间谁最勇敢。”
“一位勇者赶来大声喊。”
“我要带上最好的剑，翻过最高的山。闯进最深的森林，把公主带回到面前。”
“……”
随着舞台上欢快的歌声响起，礼堂中的气氛似乎也欢快了起来，甚至不时有口哨和尖叫，当然也少不了各式吐槽。
“这是来恶搞的吗？这还是马上就进五道口的学神吗？”
“这旋律有毒，我想跟着唱了怎么办？”
“不就是一首口水歌吗？还以为他会写出有内涵的民谣呢。”
“……”
事实上，田立心唱这首《达拉崩吧》的初衷，原本就是想恶心一下评委的。
反正，就是不想通过晚会的预选。
可实力不允许他低调啊！
这首《达拉崩吧》的词曲作者似乎是一个号称教主的人，原唱则是洛天依与言和。
田立心会听这种歌，其实是因为一个实习生同事的安利，然后他就去了传说中的破站，搜到之后听了几遍就中毒了，或者说是彻底疯了。
随后，他就了解到了这首歌创作的花絮，却忽然就发现了大宝藏，这首《达拉崩吧》竟有无数个版本，受众群体成千上万。
有各种语言版，有各种学科版，还有各种视角版，更有各种影视剧、各种流行元素的无数个版本。
在每个版本的弹幕里，出现次数最多的一条就是，看，又疯了一个。
毫无疑问，这只是一首口水歌，却的确是一首充满魔性的神曲，听过之后就免不了要跟着旋律哼唱起来。
而此时，田立心已经唱到了这首《达拉崩吧》的经典部分。
“国王非常高兴忙问他的姓名。”
“年轻人想了想，他说。”
“陛下，我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再来一次，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是不是，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对对，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
台上的田立心越唱越有感觉，礼堂里的尖叫和议论声也渐渐变得肆无忌惮。
“这首歌太魔性了，现在准备拜他为师会不会太晚？”
“勇者的名字为什么这么长呢？”
“勇者的肺活量真好，唱歌的人的肺活量也很好。”
……
但是，你以为这就是，这首神曲的全部魅力所在了吗？
接着还有勇者与恶龙的一场大战呢！
而说到名字，不仅是恶龙和公主的名字像勇者的名字一样长，就连城堡也是同样的命名方式。
好在，歌曲中的勇者和公主或许也知道，这样的命名方式有水字数的嫌疑，所以他们也就将他们的孩子命名为徐浩然了。
没错，和原版《达拉崩吧》不同，田立心所唱的版本，最后出现的名字并不是王浩然！
这也是他对徐浩然早就许下的承诺。
当歌曲结束，礼堂中顿时就响起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尖叫和口哨声也是此起彼伏的。
唯有田立心的好朋友、三年二班的文艺委员徐浩然同学，泪流满面。
因为他的周围有无数的呼声，“徐浩然这倒霉孩子为什么这么短？为什么啊？”
徐浩然很想大声分辨，“是名字短！”
田立心将一首《达拉崩吧》演绎完成，便站了起来，拿着吉他准备上前谢幕。
台下的观众却似乎没听过瘾，纷纷要求他返场，四下的呼声也渐渐汇聚成了一个声音。
“田立心，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
第0035章 不完全版的《追梦赤子心》
田立心走到前面，见整个礼堂的学生都起身高呼自己的名字时，一时间也是震惊得不知如何开口。
离舞台最近的评委们正在为他的表现打分，他们身后，坐在中间位置的校长和一些领导则似乎在笑吟吟地看着他。
随后，田立心便听到了整齐划一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喊着要他再来一遍。
这时候，他竟想起了一个笑话，说的是，一个不会唱歌的人上台献唱，享受的也是这样的欢呼声。
然后，那个人就唱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就累死了。
田立心当然知道，自己和笑话里的人不同，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可是，要不要再来一遍，也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这又不是他的个人演唱会！
于是，田立心便转头看向两个傻站着的主持，发现他们也是一脸懵逼，他们显然也没遇到过这么可怕的情况，想不到下面的观众会这么粘人。
强行请他退场？
或者，应台下观众的要求，让他再来一遍？
很快，他们就松了一口气，显然是得到了台下某个重要人物的暗示。
然后他们就走到田立心身边，关掉话筒问，“观众们这么热心，要不你再来一遍吧？”
田立心听了，便向台下鞠了一躬，随后就拿着吉他往刚才坐的地方走了回去。
主持人打开了话筒，“田立心同学的这一首歌，的确是唱进了我们心里。趁着评委老师们打分的功夫，我们有请田立心同学再唱一遍《达拉崩吧》，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再次送给他。”
掌声中，田立心的吉他也已经连上了扬声器，而歌曲的前奏部分随之响起。
三分多钟之后，一曲《达拉崩吧》再次结束。
没想到，田立心第二次谢幕时，台下的呼声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倒是更热烈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很高兴你们能喜欢这首歌。”田立心拿着话筒，再次向台下鞠躬。
“再来一遍！”
“田立心！”
“田立心！”
……
听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田立心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他真不想再来一遍了！
这是在用生命唱歌啊！
可是，不仅仅只有台下的观众不想放过他，就连身边的主持似乎也叛变了。
田立心看着他们浓眉大眼的道貌，一度怀疑那些老电影都是骗人的。
怎么办啊？
这时候似乎也不能一声不吭地撂挑子吧？
微一沉吟，田立心便再次举起话筒，“那我再来一遍吧！不过，我要唱的是另一首歌，但我先说好啊，这是最后一遍了啊，毕竟，我的嗓子撑不住了。”
台下顿时响应起来，“最后一遍！”
田立心低声向身边的主持人交代了几句，再次鞠躬后，却将吉他背了起来。
额，这次是要清唱吗？
的确是的。
“下面这首歌叫做《追梦赤子心》，送给同样拥有梦想且勇于攀登的你们，谢谢大家。”田立心说完开场白，便握住话筒清唱了起来。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
和刚才所唱的《达拉崩吧》一样，这首《追梦赤子心》开头的部分，也是述说式的。
不同的是，田立心唱《达拉崩吧》时只是随性地在述说，音乐的旋律以欢快为主，但在唱这首《追梦赤子心》时，他表现出的却是简洁和坚毅了。
短短几句述说，观众们的情绪就随着歌声融入到歌曲的意境中了。
人们仿佛能够看到，台上这个怀揣梦想的少年，对决心攀登到最高的山峰有着怎样的坚毅，又有着怎样的无所畏惧。
这样一份坚毅，又怎不令人顷刻间动容呢？
田立心第一次听这首歌时也有同样的感受，这便是，这首穿透了灵魂的神曲所具有的魔力。
《追梦赤子心》的词曲作者都是苏朵，他是gala（旮旯）乐队的成员之一，而gala乐队正是这首歌的原唱，但田立心第一次邂逅这首歌，却是在动画片《那年那兔》的片尾。
听完这首歌，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首励志歌，这首歌总能给不同的人带来不同的感受。
感动之余，田立心也试图找寻她的原唱以及更多其他的版本。
比较下来，他最推崇的，还是由徐歌洋在《华夏好声音》中翻唱的不完全版。
她的声音是具有穿透性和爆发力的，也许她的技巧稍显不足，但在那次表演中，她却唱出了这首歌的灵魂和力量。
田立心的表演，也更倾向于徐歌洋。
此时，他的歌声还在继续，礼堂里的观众们却早已沉浸其中。
他们能够想象，歌者在追寻梦想的道路上也会处处碰壁，但他无所畏惧。
哪怕是灰头土脸，哪怕发现自己没有天分，但他却有着对梦想的执著与天真。
他不停探寻，哪怕是付出所有的青春，却只是为了不留任何遗憾。
他们能感受到他所表达的精神，那也是为了梦想而不惜一切的热血情怀。
舞台上的田立心的握着麦克风的双手，此时也开始颤抖起来，他的歌声则渐渐变成了嘶吼。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
“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
“有一天会再发芽。”
“……”
《追梦赤子心》的歌词，如同尖刀般撕裂了每个人的胸膛，穿透了每个人的灵魂。
是啊，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
失败后郁郁寡欢，不过是懦夫的表现，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握紧双拳、抓住机会。
在天色破晓之前，要更加勇敢，以等待日出时最耀眼的瞬间。
这一刻，台上的田立心似乎用尽了力气，但却依旧高唱着歌曲最重要的部分。
这一刻，台下的观众们都被他的歌声，彻底地点燃了心中的激情。
他们仿佛看到，自己也同样有光明的未来，但这光明的未来需要不顾一切的付出，就像此时站在台上的田立心一样。
田立心将最后一个字唱出，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便缓缓退向了后场。
幕布终于落下。
台下的观众，都悄悄地抹去莫名其妙的泪水，不约而同地为田立心送上了掌声。
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第0036章 二叔的幸福的烦恼
周四。
这已经是九八年最后一天了，接下来的三天，则是新一年的元旦假期和周末。
田立心放学后就能回青柳了，但周六晚上肯定要回来，次日还得给培训班上课呢。
而今天，他也收获了一个惊喜，提前从学校的财务拿到了培训费。
共六千七百多块！
这实实在在的收获，远比昨晚上在元旦晚会节目评选中拿到的一等奖，更让他开心。
少了欢呼和掌声，同样也少了许多麻烦。
要知道，田立心下了舞台之后，黎曼便缠着他一直到了教室，说什么也要他将《达拉崩吧》和《追梦赤子心》的词曲都写出来给她一份。
田立心想着“君子从心”，便只好拖着疲惫给她写了出来。
而今天，他一到学校，又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了，都是求歌词、求吉他简谱的。
对这些来求词求曲的，他当然也不会有求必应。
毕竟，《石头记》、《绣花鞋》之类的手抄本盛行，也不是因为作者抄了无数的副本。
随便写几份，让他们互相传抄就是了！
中午，田立心去了一趟银行，将提前支取到的培训费都几乎存了进去。
看着将近九千的存款，他无比地满足。
放在后世，这点钱也就相当于他十天的收入，而现在，却是大多数家庭一年的收入。
下午，田立心便回了家，未进门就听到了屋里传出的吉他声。
他一进门，田立民就放下手里的吉他，兴奋地说起了青柳初中昨晚的元旦晚会。
毫无疑问的是，田立民在晚会上难得露了一回脸，用一首《生僻字》征服了全校师生。
田立心自是为他感到高兴的，又对他殷切地勉励了一番。
直到吃饭前，父母才相继回到家里。
田立心便将收到《萌芽》杂志社的来信和这次一摸考试的情况，给他们做了简单汇报。
听到这两个好消息，一家人都开心无比。
随后，田立心又说起期末考后就直接从县城前往魔都的计划。
田母听了，顿时不甘起来，“可惜我们放假晚了两天，抽不出时间陪你去魔都了。”
田立心松了口气，“我们比赛是在考场里，可不像电视里的综艺节目。”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你这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我们哪放心得下啊？”
“每个人都有无数的第一次呢，再说了，你们不也没去过魔都吗？”
“但我们吃过的盐比，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这你得承认吧？”
“承认，承认，你们口比较重。”
“你这死孩子！”
母子两你一句我一句地逗贫，一边的田父和田立民却只是笑。
一家人嘛，最重要的当然是整整齐齐、其乐融融啦。
去魔都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田立心也难得在家休息了一天。
周六一早，田立国就打来了电话，“立心，你什么时候回县城啊？”
“天黑前能到，明天得给培训班上课呢。”
“那就好，记得来网吧一趟啊。”
田立心国不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听了他的特意交代，田立心还是奇怪地问，“怎么了？你回碧溪了？”
田立国说道，“昨天就回来了，今天准备到桂城买电脑去。”
二叔要扩大经营了？
看来，网吧的收入不错，他也看准了网吧的前景。
田立心听了这个消息，当然是为二叔高兴的，但也不无担忧，“你的电脑知识学得怎么样了，组装电脑时可要看好啊，小心商家以次充好。”
“我也这么想的，所以这次打算买电脑配件，没拆封的那种。”
田立心算是听明白了，人家特意问自己回县城的时间，是想让自己帮着组装电脑呢。
他对此当然是义不容辞，“我到时会过去给你弄好的。”
田立国又道，“我今天要买三台的配件，我爸说了，其中一台是在放家里给你用的。”
田立心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暖，二叔还是想着自己的啊。
但自己要是答应了他，就太不知好歹了。
尽管从筹备网吧的出谋划策到日常维护，他的确是付出了不少，可他们是亲戚啊。
而且，他现就借住在二叔的别墅呢。
田立心下意识地拒绝道，“我马上都要高考了，根本就没时间碰电脑。”
事实上，他是需要电脑的，至少他不会忘记半个月前答应过章琳的约稿。
按照计划，他马上就要开始创作长篇小说了，光是蹭学校的电脑或是泡网吧肯定不成。
“你别管这么多，到时再说。”田立国这话前后矛盾，但语意是倾向于前半句的。
毕竟在街面上混过，又到花都见了世面，他对人情世故也有着自己的理解。
田立心还想分辨几句，田立国已经挂掉了电话。
他苦笑起来，自己的确需要电脑，可要是答应二叔的安排又实在说不过去。
要是答应了二叔，还让父母知道了，估计自己的腿都要被打断！
又该怎么拒绝呢？
田立心患得患失地回了县城，在路边随便吃过晚饭，便直接去了浪潮网吧。
网吧早就满座了，边看着别人玩边等着上机的也有不少，其中还有几个是电脑培训班的学生呢。
田立心和他们打过招呼，便走向满脸疲惫的二叔，“二叔，来的人不少啊。”
“立心来了？”二叔笑着向他点头，刚要请他坐下，就有人过来结账了。
他边给人退着押金，边笑着说，“都差不多吧，每天都是早上八点营业，十点人就满了，晚上打烊时间定的是十二点，但有不少到点却不愿走的，也就只好让他们多玩会了。”
每天放学后，田立心会习惯性来这儿一趟，但对网吧的经营状况还真不了解。
从二叔的话中，他能猜到，这些网吧里的电脑每天至少都要工作十四个小时以上。
这意味着，哪怕是除去成本，这个小网吧每天的利润也有一千多。
比他之前每个月的工资还多呢！
当然，他现在的工作时间，也变成了每天十六个小时以上。
田立心想到这，便劝道，“您也要注意身体啊，要不然，让立国找个人来帮忙吧？”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立国的那帮狐朋狗友就别说了，他们收钱我能放心吗？倒是他想回来帮我，我一时还拿不定注意。”二叔摇摇头，又拍了一下电脑的显示器，“这一天天的，有时吃饭都吃不安稳，我就想吧，要是这个电脑能帮我收钱就好了。”
听了这话，田立心的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电脑帮着收钱？网吧计费软件？”
这年头，应该还没有这玩意吧？
要不，把它开发出来？
第0037章 网吧计费软件
涉及到金钱，二叔对别人是不放心的，但对自己的侄子显然不一样。
他和田立心只聊了一会，便到隔间休息去了。
他实在太累了，毕竟这二十天来他都是连轴转，没有一天能一觉睡足六小时的。
田立心成了网吧的临时老板，开始枯坐着等着来交押金或是结账的，偶尔也到外面转一圈。
这样的工作实在太单调，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也因为如此，真正坚定了他开发网吧计费软件的决心。
要是将这款软件开发出来，就能帮助二叔以及像他一样的网吧老板们，减轻负担了。
或许，还有额外的收获呢！
田立心煎熬了两个小时之后，田立国终于是开着车回来了。
兄弟两人开始卸车，来这儿玩的人见来了新电脑，也是喜闻乐见的。
他们中一些等着上机的人，甚至主动搭了把手，其中就有两位电脑培训班的学员在内。
田立国对主动帮忙的几位表示了感谢，又给他们发起了烟。
田立心则叫过那两位培训班的学员，一边组装一边给他们讲解，算是上了一场生动的实习课。
组装好电脑，田立心便开始拉网线并连接到局域网了。
这时候，二叔走了出来，说什么都要田立国将其中一台新电脑搬回车上、运回家里给田立心使用。
田立心推辞再三，实在没办法，便只好默许了。
反正没说是送给我的，那么，二叔家的电脑放在二叔家里，我只是借用而已。
就和借住在这里是一样的。
嗯，没毛病。
将两个新电脑弄好局域网，又连上网线开了机，田立心和田立国就另一个电脑搬到了车上，然后就回家去了。
田立心坐进副驾，等车子启动之后，他便将开发网吧计费软件的想法说了出来。
田立国顿时拍案叫绝，又说道，“那我回到花都后就可以打辞职报告了。”
田立心白了他一眼，“我这是为了帮二叔的，你给他找个可靠的人就行了，放着好好的工作干嘛辞职啊。”
“你不是说这什么软件可以卖给别的网吧吗？我可以帮你去各个城市去推销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以为开发一款软件这么容易啊，再说了，搞推销要懂电脑啊，只要会安装，会搞售后服务才行的。”
“我可以学。”
“你失恋了？”
“没有！我要是回来，肯定会带上你嫂子，到时就让她帮我爸看着网吧。”
“你是怎么想的？”
“我昨天回来前，听说县城这几天要开一家新网吧。咱们这个网吧要保住在碧溪的龙头地位，就必须扩大规模或延长营业时间，也就是搞包夜那一套。所以我一回来就怂恿我爸买电脑了，也跟着说起了包夜这个事，还想着过年后就不去花都了呢。现在你要搞这个软件，我不是可以帮忙做事吗？而你嫂子可以去网吧帮忙，她看着白天，我爸管着晚上。”
田立心听了他的打算，对他说的扩大规模其实是支持的，又想到，“要是我有充足的资金给予他们支持就好了，要不然先把那本长篇小说写出来？”
只是，哪怕写出了小说，稿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手呢。
还是先把计费软件搞出来比较实际。
想到此，田立心便道，“我这都是没谱的事，只是刚有想法而已，你工作的事还是自己来决定吧。”
田立国坚定地说，“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回去就辞职。”
田立心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但在心中，对早日开发计费软件又迫切了几分。
网吧计费软件有别于网吧管理系统，这两者的名字上就能看出不同，具体而言，只是开发简单的计费功能而不去涉及管理的软件，操作难度上是会小很多的。
在后世的一些编程论坛里，做一款网吧计费软件只能算是入门级的操作。
等田立国离开后，田立心便拨了号，将电脑连上了网。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下载写程序需要用到的工具，这取决于使用什么编程语言。
田立心理所当然地选择了php，毕竟是无数次听程序员朋友说过这样的话，“php语言是最好的语言。”
这当然只是一个梗。
因为php确实简单，门槛最低。
跟java相比，支持php的主机显然更多；跟python相比，它不需要django之类的库，原生就支持web；而且，php的语法是类c的，函数命名大部分也是类c的，而田立心对c语言和c++的掌握还算可以，所以用起php来肯定要比python顺手。
看着蚂蚁一样的下载速度，田立心便趁着这个功夫，先建立了一个文档，开始列起了这款软件的大纲。
只是简单地将考虑到的内容写下来，他就吓了一大跳。
这款简简单单的软件，需要涉及到的内容还不少呢！
光是列出这大纲就是两千多字了，这程序要写到什么时候啊！
写完后，还得留后门，还得测试安全性，半个月能完工吗？
要不，还是找陈光寻求技术支持吧？可这又会涉及到版权问题啊！
算了，写完之后再请帮着看看吧。
接下来的一周多，田立心便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每天回家就坐到电脑前敲起了代码，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程序员的日常。
但在敲代码的过程中，他总是会不时到网上的论坛和一些专业的人进行交流，询问一些诸如“某某功能用的函数叫什么”之类的问题。
一周后，田立心的程序员生涯接近尾声时，新一期《科幻世界》的样书也到了学校。
他拆开林老师递来的信后，拿起其中一本扫了一眼，便找到了自己写的小说。
又想起曾经对黎曼说过的承诺，田立心便将这本书递给了林老师，“林老师，请收下这本书吧，谢谢您。”
林老师摇手拒绝，“带信只是举手之劳，你这次就送给别人吧，老师会自己去买的。”
田立心扭捏地说道，“要不，您先看看我这次写的小说吧。”
林老师翻到目录，看到了田立心写的作品名称时，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皱眉问，“你写的这篇《黎曼的猫》，不会跟我们家黎曼有关吧？”
“我写的这个黎曼是一个数学家，这篇《黎曼的猫》是一篇关于数学的科普科幻小说。但这篇小说的灵感，的确是看到师妹之后才有的。”
“哦。”林老师暗暗松了口气。
她可不希望，这个最有希望考进五道口的学生和自己的女儿，在这面临高考的时候发生任何的纠葛。
第0038章 《黎曼的猫》
在田立心重生前的世界，《黎曼的猫》是一篇发表在《科幻大王》上的作品，其作者是一位任教于米国纽约州立大学的数学教授。
当然，田立心的这篇《黎曼的猫》并非是全文复制，至少是删除了有关千禧年七大数学难题的一段，这也是为了避免麻烦，但删除这几十个字并不会影响到小说的完整性。
如同小说的名称，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与“黎曼猜想”和“薛定谔的猫”这两个著名假设息息相关的故事。
黎曼猜想和薛定谔的猫的具体内容又是什么呢？
我们先从哥德巴赫猜想说起，华夏数学家陈景润曾对哥德巴赫猜想有着巨大的贡献，但并没有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哥德巴赫猜想的内容是：任何一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表示成两个质数之和。
什么叫做质数呢？
质数就是只能被1和自己整除的自然数，也叫做素数。
根据定义，1既不是质数也不是合数。
从1往后看，2是质数，3是质数，4是合数，5是质数，6是合数，7是质数，8是合数，9是合数，如此等等。
我们知道，第n个偶数是2n，第n个奇数是（2n-1），第n个平方数是n的平方。
那么，第n个质数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因为根本不存在质数的通项公式。
由德国数学家黎曼提出的黎曼猜想，研究的内容，便是质数的分布规律。
假如有了质数的通项公式，我们就可以对任何一个偶数，轻易地写出它是如何分解为两个质数的。
那么，哥德巴赫猜想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黎曼猜想可以说是数学中最为核心的猜想，也是世界上最高深的数学难题之一。
在重生前，田立心花费大量精力用于证明这个猜想，可惜没有任何成果。
之所以费尽心思研究这门数学上的最高深学问，其实是因为，他深知自身的能力。
他是通过考研进的五道口，而拿到博士学位时已经是二十七岁高龄了。
没错，二十七岁的确属于获取数学博士学位的高龄。
毕竟，以数学为业的人算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那类人，可以说，二十岁获得数学博士学位的人，比比皆是。
田立心的智力水平，在数学界的这些天才中，连根葱都算不上。
以他的水平，要想在数学这个圈子中获得一席之地太难了，于是他选择了破釜沉舟。
不成功，便成仁！
当然，每个人除了梦想，也还是得面对现实的。
田立心潜心研究黎曼猜想多年，无果之后便将重心放回到了生活中，这也是他加入五道口高精尖研究中心的主因。
他前世的生活轨迹，倒似乎是有背于“薛定谔的猫”，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
通俗地说，“薛定谔的猫”比喻的是，碰到一件不知该不该去做的事时就一定要做，一旦做了这件事，最后的结果都只能有一个，你的参与也直接干预了结果。
“薛定谔的猫”，也被称为薛定谔佯谬，是由量子力学奠基者之一、著名的奥地利物理学家薛定谔提出的理想实验。
哥本哈根派认为，一个量子系统的叠加态，当它和外部世界的相互作用或被外部世界测量时，会变成一种固定态。
“薛定谔的猫”这个实验，就是薛定谔最初用来反驳这一理论而设计的实验，是把微观领域的量子行为扩展到宏观世界的推演。
实验的设计是这样的：把一只猫放进一个封闭且不透明的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连接到一个，包含一个放射性原子核和一个装有有毒气体容器的实验装置，设想这个放射性原子核在一个小时内有一半的可能性发生衰变。如果发生衰变，它将会发射出一个粒子，而发射出的这个粒子将会触发这个实验装置，打开装有毒气的容器，从而杀死这只猫。
根据量子力学原理，未进行观察时，我们是不能确定这个原子核到底是衰变还是未衰变的。确切地说，这个原子核处于已衰变和未衰变的叠加状态。但是，如果在一个小时后打开了盒子，实验者只能看到‘衰变的原子核和死猫’或者‘未衰变的原子核和活猫’这两种情况之一。
在量子的世界里，当盒子处于关闭状态，整个系统则一直保持不确定性的波态，即猫生死叠加。猫到底是死是活必须在盒子打开后，外部观测者观测时，物质以粒子形式表现后才能确定。
这项实验，旨在论证量子力学对微观粒子世界超乎常理的认识和理解，可这使微观不确定原理变为宏观不确定原理，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猫既活又死违背了逻辑思维。
要是将“薛定谔的猫”套用到我们这个宏观世界中，又会怎么样呢？
数学是一切自然科学之母，数学之根在于数论，数论的终极定律则是弄清质数分布规律的黎曼猜想。要是有人证明了黎曼猜想，那么这个世界就如有了一个观察者，未来各种可能性的叠加态必然在这一刻坍塌。
最严重的后果是，宇宙毁灭了。
这就是小说《黎曼的猫》讲述的内容，这篇小说可以说是，建立在黎曼猜想和薛定谔的猫这两个猜想的基础上提出的新猜想。
这期《科幻世界》，并没有将田立心的《黎曼的猫》全文刊载，而只是刊载了前面五个章节，大概是全文两万五千多字中的一万四千字左右。
不过，小说的稿费是一次性付清了的。
田立心中午去银行查询时，就发现存折上多了六千多块。
涨稿费了？
田立心最直观的想法便是这个，而后就开始为《乡村教师》抱屈了。
就文笔和内涵而言，《黎曼猜想》是不能和《乡村教师》相比的，在字数相当的情况下，想不到前者的稿费是后者的两倍多。
而且，《乡村教师》是在去年的最后一期《科幻世界》发表的，从理论上说，是没有争夺银河奖资格的。
但从实际出发，稿费涨在字数更多的《黎曼猜想》上，倒更符合田立心的实际利益。
到了晚上，章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田立心也问起了关于涨稿费的事。
章琳表示，“这篇《黎曼猜想》和之前的《乡村教师》质量相当，所以经编辑部讨论决定，你这篇小说的稿费，涨到千字二百五十一。”
还有零有整的啊？
田立心一愣，便意识到二百五的确不好听，又感叹道，“想不到涨这么多。”
章琳很快就说明了原因，“这是您应得的，您知道吗？因为《乡村教师》，上期《科幻世界》杂志的销量直接比十一月份的销量涨了75%，达到了前所未有的35万本；而订阅全年的用户，也在最近二十天内涨了10万余份，从去年的17万飙升到了24万。所以，《科幻世界》今年的月平均销量是有望达到30万本的，提升的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你啊。”
“太过奖了，其实是《科幻世界》本身就办得好，同行们写的作品也很好。”
“对了，你的长篇有眉目了吗？”
“没动笔呢，但已经有思路了，元宵节前应该能交稿。”
“田老师辛苦了。”
第0039章 万事开头难
两天后，新年的第一期《科幻世界》，便在全国各地同时发售了。
在杂志正式发售前，《科幻世界》的广大读者对田立心是有所期待的，毕竟上一期的《乡村教师》写得太惊艳了，而这只是他的处女作。
正式发售后，广大读者们便第一时间拿到了杂志，果然再次看到了他的小说。
读过《黎曼的猫》后，读者中便再次引发了小范围的讨论。
这次新加入的读者，很多是与数学相关的学生和老师。
只是，这次刊载的《黎曼的猫》并非全文，而且小说的地域指向性不如《乡村教师》，所以这期杂志刚发售的热度，与上一期是存在明显差距的。
即便如此，这期杂志的销量，也要远远高于《科幻世界》编辑们的预期。
销量上，哪怕比上期稍逊一筹，但差不到哪儿去。
新年头一期的发行量，已经超过了去年的月平均销量十万余本，这已经是开门红了。
在《科幻世界》的编辑为此弹冠相庆时，田立心开发的网吧计费软件，也正式开始在浪潮网吧开始了测试。
一个多星期后，这款被命名为青柳网吧计费软件的软件就定了稿，并确立了正式版。
软件从写成到测试，陈光也给予了很多技术支持。
田立心对他的帮助是铭记在心的，所以郑重承诺，他的网吧使用这款软件永杰免费。
也是在这时候，田立国辞职回到了碧溪，而陈晓霞果然和他一起回来了。
他们回来后，住进了田立心住的这处小别墅，都是分开住的。
田立心每天到家还得开开小灶，给他们讲解一些网吧管理中遇到的常见问题。
有了田立国、陈晓霞的帮助，再加上青柳网吧计费软件的加入，浪潮网吧的管理工作变得轻松起来，田立国和陈晓霞也有很多时间学习和电脑有关的技术。
田立心对田立国的指导，更倾向于安装和维护网吧计费软件方面的，这也是他们早就定好的方向。
田立心开发这款软件，初衷是让二叔的工作不那么繁忙和枯燥，同时也是为了帮助更多像他一样的网吧老板，所以，注册公司并向全国各地的网吧推广软件，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于是，介绍网吧计费软件功能和作用的帖子，便在各大论坛中蔓延了。
理所当然，田立心的数个论坛马甲每天都能收到不少私信，大多是咨询价格的。
与田立国商量之后，田立心也抛出了这款软件的最终报价。单个网吧购买软件的价格是三千八，十个或十个以上网吧的团购价为两千八，安装费统一为每台电脑十块钱。
最后一项，只是针对电脑知识实在太匮乏的网吧老板，这样的老板在这个年代的确属于大多数。
随后几天，各地的不少网吧老板就知道了这款软件，但明确要购买的并不多。
而在田立心的怂恿下，田立国又去了一趟桂城，狠心买了两部手机，加上预存的半年话费，一次性花了一万三千八。
这笔钱，原本是该田立心出的，但实在没有这么多资金，便只好先各出一半。
从此以后，田立心这个从未用过呼机的人，便一步跨入了手机族。
同时，田立心也轻车熟路地到了县城的票务中心，定了两张去往魔都的七折机票。
离新概念征文大赛决赛日没几天了，而魔都已经有网吧是明确要购买这款软件的。
田立心已经做好和田立国去魔都的准备，但在此之前还要先参加期考。
期考的日子如期而至又如期而终，田立心倒也没将这次考试太放在心上。
尽管如此，再拿一次全校第一，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考完试，田立心兄弟立即赶往县城东面的汽车站，坐上了前往桂城的汽车。
到桂城时，天色就黑了下来，天空还飘着小雨，这在桂城当然不算太稀奇古怪的事。
兄弟两人吃过晚饭，看着离飞机起飞还有六七个小时，便按计划开始跑起了网吧。
自是去推广青柳网吧计费软件的。
听了田立心舌灿莲花的介绍，几乎所有的网吧老板对这款软件都是垂涎欲滴的，但一次性拿出三四千块钱，又的确心有不甘。
为了打开缺口，田立心便开出了免费试用三天的条件，表示三天后若是不满意，只管卸载软件就是，到时分文不取。
这些用过软件的网吧老板，到时候能割舍才怪呢！
田立心有这个信心。
当然，也可能有些无赖到时候既不愿卸载，也不愿意交钱的。
这能算事吗？
哪一软件不会留下后门？
遇到这样的无赖，大不了把他们的电脑全部黑掉就是了。
网吧的电脑到时需要全部重装系统，他们则会失去这一单生意，也不过是鸡飞蛋打。
要么双赢，要么就双输。
想一口吃掉对方？
门都没有！
田立心做出让步之后，一些网吧的老板终于决定先试试了，至于交钱什么的，也不是那么急的，不是吗？
当然也有食古不化、宁愿累死都不愿意尝试软件的网吧老板。
对这样的人，田立心只能是敬而远之了，只是希望他们以后有机会说“真香”吧。
中山先生说了，“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田立心研发的这款青柳网吧计费软件，也必将是未来的潮流。
四五个小时过去，田立心兄弟也就跑了七八家网吧而已，已经安装了网吧计费软件的刚好超过了半数，这样的低效率不是他之前能想象的。
但这几家网吧又像是一颗种子，星星之火，必将成燎原之势。
田立心相信，桂城的其他网吧看到这款软件的潮流后，会顺着他们的电话号码，很快找上门来的。
时间将近午夜，离飞机起飞也就一个多小时了，田立心兄弟坐上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桂城如今的街面上，大行其道的还是这种三轮出租车，汽车出租车如凤毛麟角。
想等到一辆，实在太费劲了。
田立心知道这种车的安全系数很差，但也只能将就，除了再三嘱咐开车的司机一定要遵守行车规范、控制好行车速度之外，便只剩下祈祷了。
在司机的满口答应下，兄弟两人便挤入了车中。
刚坐好，田立心就发现脚下有一个钱包，打开时，发现钱包里竟有好几张大钞，此外还有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属于一个年轻的姑娘，上面的照片有些模糊，但地址却是无比明确的。
章琳？
天府蓉城的章琳？
这不会是老催着我交稿的那位倒霉编辑吧？
田立心迷糊了。
第0040章 邂逅宝姐姐
在马路边捡到了一分钱，该怎么办呢？
熟悉的儿歌会指引你。
但涉及到大量金钱，且这这个钱包的主人还可能是熟人时，田立心就得多费些心思了。
他很快就查到了《科幻杂志》编辑部的电话，但打过去时，却是无人接听的。
也是，这都午夜了，没人接电话才正常嘛。
田立心只得上了飞机，心里却想着章琳为什么出现在桂城，而第一次坐飞机的田立国，表现出的就是兴奋了。
可惜的是，三个小时的航程中，飞机舷窗外一路都是沉沉的夜色。
凌晨五点多的红桥机场内灯如白昼，机场外的天色却是昏黄的，大有下雪的迹象。
田立心出了机场，更大的感受还是魔都的严寒，好在机场附近的出租车还不少。
他们便乘车直奔《萌芽》杂志社附近，在净安区的二工大对面，找了个宾馆暂且住下。
田立心醒来时，已是十点多钟了，而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雪。
按计划，他们接下来是要出去推广软件的，每人每天跑两个区，地盘早就分好了。
毕竟是坐飞机来的魔都，现在离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决赛日还有两天呢。
至于三天后的行程安排，就得看，网吧计费软件的销售情况和后续的发展了。
局面要是打不开，自然是要打道回府的。
要是顺利，那就一鼓作气前往往京城，毕竟京城的网吧老板们也在嗷嗷待哺呢。
而国内的另外两个一线城市花都和深城，田立心就不打算和田立国一起跑了。
毕竟田立国到过这两个地方，而且跟田立心跑了这么些天，也该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成熟销售员了。
解决午餐前，田立心想起章琳的钱包还在身上，便又联系了《科幻世界》编辑部。
接通电话后，他就报上了自己的身份，随后电话就莫名地被转线了。
接电话的，正是章琳所在编辑组的组长苏建军，他听说田立心打电话来编辑部，也是倍感意外和无比惊喜的。
寒暄之后，苏建军便问起了传说中的长篇小说。
田立心很是无语，我只是想问问，章琳是不是到过桂城并弄丢了钱包而已啊！
即便如此，他还是敷衍起来，表示自己已经列出大纲并且马上就要动笔了。
聊起小说的设定，苏建军大感叹服，恨不得立即看到他的这本新小说。
田立心及时打断了他的无尽遐想，又将话题强行扭回到章琳的身上，“苏老师，是这样的，我昨天在桂城捡了个章琳的钱包，里面有几百块钱，还有张身份证，但不太确定钱包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咱们编辑部的章琳。”
“十有七八！章琳昨天和她男朋友一起去了洋朔，钱包多半是转道桂城时丢的。”
“那我把她的身份证寄挂号信到编辑部吧，至于钱，您先还给她，以后再从我的稿费里扣，您看怎么样？”
“我想，你可以亲手交到她手上，她的这次去桂省前就说过要去拜访您了。”
“我这会在魔都呢，而过几天可能会去京城，具体什么时候回家还真不清楚。”
“这样啊？那我先联系她，具体情况你们商量着，好吧？”
“也行，那就谢谢苏老师了，再见。”田立心苦笑着摇起头来。
这个章琳，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要不是提前知道她要去碧溪，到时人家远道而来，自己能拒绝她的会面要求吗？
见了面，却交不出稿子，那就尴尬了。
挂掉电话，田立心兄弟也就出了宾馆，冒着风雪出去觅食去了。
碧溪虽地处南方，但早些年的确是下过雪的，至少田立心记得小学时下过两次。
但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已经有近十年没在家乡看到过雪了。
所以，此时的田立国就像一个一百二十斤重的孩子，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不时还会抓一把雪，扔向田立心。
兄弟两正踏着雪说笑着往前走，田立心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显然是章琳打来的。
“田老师，听说您在魔都，过几天还要去京城？”
“年底了，事多啊。”
“那我这次专程来桂省，不就是寻隐者不遇了？”
“雪夜访戴中的乘兴而来、兴尽便返，那才叫潇洒！你在洋朔玩得开心吗？要见我，也不过是对你们领导的托词吧？”田立心在雪中说起雪的典故，又一针见血地拆穿了她的说辞，最后才好奇道，“你就不关心关心自己的钱包吗？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也是急着赶汽车，当时没注意就落在出租车上了。”
“那给你寄挂号信？”
“不必这么麻烦啊，你给我姑姑，让她帮我带回来就行，她这会正好也在魔都呢。”
魔都这么大，两人见一面有这么容易吗？
这比寄挂号信更麻烦好吧？
尽管这么想，田立心还是答应下来，并将手机号报给了她。
章琳听说他有手机，便半是羡慕半是埋怨起来，“原来您有手机啊，也不早告诉我。”
田立心笑了笑，这年头，国内的手机用户虽不像后世那样动辄几个亿，但也有一千多万了，相当于百分之一的人有手机。
要是很难接触到有手机的人，只能说这人的层次还是低了点。
《科幻世界》编辑部的主管们多半是有手机的，但像章琳这种低一个层次的编辑，会用工资买手机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挂掉电话后，田立心兄弟就进了路边的一个小饭馆。
菜还没上齐，章琳的姑姑就打来了电话，田立心看到是手机号码，先就松了口气。
都有手机，见面就简单多了。
随后，田立心问起了对方的地址，听说她就在徐惠区的师大美院附近，便笑道，“正好我待会要去你那边办事，你下午有时间吗？”
“我下午三点请你喝咖啡吧，师大美院东门的咖啡店，可以吗？”
“没问题，那就到时候见。”
还钱包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而田立心口中的办事，自然是推广青柳网吧管理软件。
这是早就商量过的，原计划是田立心呆在净安区，田立国到徐惠区去，但现在换了一下也没有太大区别。
饭后，兄弟两就按更改后的计划，各自行事去了。
想着离见面还早，田立心便趁着这功夫去了华理和师大附近的七八个网吧，这些网吧的老板对软件都很看好，但直接掏钱购买的就一家，剩下的都表示想先试用两天。
田立心只得依了他们。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时，他便向早就在地图上标记好的咖啡店，走了过去。
刚到咖啡店门口，却见迎面走来一个裹着大衣的高挑女子。
无意中看到她的脸时，田立心差点就惊叫起来，这不是宝姐姐吗！
宝姐姐就是《石头记》中的宝钗，但在现实中，特指的就是八七版《石头记》的宝钗扮演者，章莉。
章莉？
章琳？
难道宝姐姐正好是章琳的姑姑？
但愿！
第0041章 坐而论道
田立心初见章莉，是在《石头记》开拍后的第二十个年头，当时她回国来参加京城卫视举办的《红楼重聚首》活动，那也是她这二十年首次在公众面前露脸。
当时，她已是身价超过五十亿的大地产商了，只是依然孑立、独来独往。
说起身价，就要从她前往加国求学说起了。
八七版《石头记》播出后，章莉和剧中的其他演员便迅速走红了，接着就是各种走穴。
当时的很多演员，对走穴是求之不得的，章莉却对此不厌其烦。
随后，她就躲进深城大学，开始了导演和影视剧制作的学习。
几年后，她又在老师的强烈建议下，前往加国深造。
在加国，她穷困潦倒、生活艰难无比，好在遇到了贵人，因为一次房子的倒卖而扎入了房产行业，后来就越做越大之后。
田立心和她相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对《石头记》的喜好。
不夸张地说，他当初要是不执著于五道口，很可能会进入红学的圈子。
而他的第二任女友，就是一个八七版《石头记》的爱好者。
因为她，田立心也融入了电视剧《石头记》粉丝的圈子，但和她们钟情的对象是有偏差的，他是原著粉。
也是因为这个女友的强烈要求，田立心参加了这次节目的拍摄，从而认识了章莉。
田立心见到年近五十，却依旧光彩照人的章莉时，还对女友感叹了两句，“要是我早生十年，或是穿越回二十年前认识宝姐姐，必定全力以赴追求她！”
钢铁直男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女友的滔天醋意，之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但在活动结束时，田立心和章莉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来也聊过无数次微信。
大体上，两人算得是场面上的朋友。
没想到田立心当时的一句戏言，竟一语成谶了。
他真的回到了，说那句戏言的十五年前，并在此意外地邂逅了宝姐姐。
此时此刻，就这么和她擦肩而过吗？
不可能！
田立心定在风雪中，看着她的背影走向咖啡店门口，便开口喊道，“宝姐姐！”
章莉的肩膀微微一颤，她的确不会想到，许多年后还有人一眼认出她。
怎么办呢？
一愣之后，她还是转过了身，操着有些职业化的笑容问，“您是？”
章莉已年过三十了，她的容颜虽不如当年惊艳，但以风华依旧做定语也绝不为过。
田立心盯着这熟悉的脸，笑着自我介绍，“我是你的粉丝，我叫田立心。”
“粉丝？田立心？”章莉微微一愣，而后脸上就写满了惊讶。
毫无疑问，章莉正是章琳的姑姑，她现在就是来拿回堂侄女的钱包的。
而在章琳口中，田立心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科幻作家，很可能成为名家的那种。
但是，眼前的这个田立心却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少年。
田立心看到她脸上的惊讶，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中午就已经约好了吧？”
两人并肩走入咖啡店，看到里面只有三五对情侣时，便默契地走向一个靠窗的位子。
田立心坐下之后就拿出了章琳的钱包，又举手叫服务生，但看着章莉脱下大衣时，心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宝姐姐怎么会瘦成了这样呢！
吸叶子了？
要是染上这种东西，这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有这样的嗜好。
一时间，服务员走过来，两人按各自的口味点了一杯咖啡。
田立心搅拌着咖啡，还是委婉地向她说起了自己的疑虑。
章莉苦笑着摇头道，“我对叶子也是深恶痛绝的，才不会沾它呢！之所这么瘦，是因为去年一直在费劲心力修改博士论文，又生了一场持续了半年之久的病，稍稍见好之后，就在家人的担忧中回来了。”
大部分天府人说普通话的语速，原本就比其他地方的人要慢一些的，这在章莉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这大概也是拍摄《石头记》时，大家都觉得她性情稳重的一个原因吧？
要不是与之当面，很容易将这种说话方式当成是“嗲”，其实并不是。
听说她的消瘦多半是因为生病，田立心却不由心痛起来。
他本人也有过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却突然得病的经历，对这种事是能感同身受的。
只是，等等！
她获得硕士学位后，不就一头扎入房地产行业了吗？
怎么突然说起在修改博士论文？
田立心正不知该怎么切入这个问题，章莉却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说什么粉丝？”
“只是音译，粉丝对应于爱豆，就是说，我一直在关注你，以及和你有关的一切。”
“真的假的啊？”
从她说过的博士论文中，田立心已深深感受到，这个未知的世界带来的恶意。
他不会傻到拍着胸脯对她信口开河，只是说，“我刷过无数遍你演的《石头记》了，也读过无数遍原著，不敢说倒背如流，正背如流肯定是没问题的。”
章莉抿了一小口咖啡，淡然笑道，“但我离《石头记》越来越远了。”
这天，没法聊了！
田立心意识到，自己表现得的确太急切了，更糟糕的是，这一切还被人家看在眼里。
女人，真是不可小觑。
也难怪孔子、苏格拉底这些伟人，都无法读懂女人这本大书呢。
田立心喝了口咖啡掩饰着情绪，“莉姐读的是导演博士吗？现在论文过了吧？”
“是导演，在加国读完硕士就去了南加大，论文算是过了，只剩下答辩。”
“那恭喜章博士了！”田立心顿时对她竖起了拇指，又忐忑地问起最关心的问题，“你应该有米国绿卡和加国枫叶卡了吧？还打算回来吗？”
“还犹豫着呢，就目前国内的环境，我回来没有用武之地吧？”章莉口是心非地回应。
她之所以想回来，最大原因还是有一个国内的官二代在米国对她穷追不舍的，这让她最近这一年来都只能是东躲xi藏的。
说到国内环境，田立心却振振有词道，“咱们的综合国力正在稳步提升，国内环境也是一直在变好的，香江回归后，国内电影业的风向已经西移。今年引进的《泰坦尼克号》在国内就卖得很好，这证明国内的电影票房正在壮大。而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国产电影的票房也会突破五千万，甚至是一个亿、十个亿、五十个亿。”
“你想得太简单了。请你对比一下，改开前后这二十年来，农民的生活水平到底有多大改善，好吗？而咱们国家，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业人口。”
面对章莉的质问，田立心无言以对了。
先富起来的，的确还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
广大农民的生活水平大幅提升，是因为国家在一年后开始关心三农问题了。
只是，现在农民进城要办暂住证也还是事实。
第0042章 侠之大者
章莉端起咖啡，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沉默下来的他，欲言又止。
田立心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好一会才开口，“莉姐，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章莉点头，“你有权问，我也有权不回答，或是就此拂袖而去。”
她理所当然地表明了立场，毕竟是初次见面嘛。
要是对方交浅言深，的确太冒昧的话，她是会直接掀桌子走人的。
每个人都有逆鳞，而她现在的逆鳞显然是有关感情的话题。
没想到，田立心问的是，“你现在已经移民或打算移民吗？”
额，貌似他之前也提起过这个？
章莉很快就摇了摇头，“我目前拿的还是华国护照。”
移民，或者说移民成功，就拥有了在该国合法的永久居住和工作的权利，即所谓的永久居留权，但并不一定马上就拥有了这个国家的国籍。
通俗的“华侨”，指的就是侨居国外、仍持华国护照的华夏国人。
有了外国永久居留权之后，通常是这个国家会发放一个身份证明，以证明这个人的永久居留权。这个证件就是传说中的绿卡，而在加国，绿卡也被称为“枫叶卡”。
绿卡是一种给外国公民的永久居住许可证，持有绿卡意味着拥有绿卡签发国的永久居留权，同时，持有绿卡也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免去入境签证。
但绿卡并不是国籍，护照才等同于国籍。
也就是说，她的回答依然还是模糊的，这也表现出她现在的状态并不稳定。
像薛定谔的猫中的叠加态？
田立心是希望她永远持华国护照的，“国人有时会对国内的一些问题说三道四，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为这个国家的前途担忧嘛！但要是一个外国人这么做，就说不过去了，谁知他有没有包藏祸心，是不是想颠覆这个国家呢？”
听着他越发激昂的声调，章莉皱了皱眉，“你对华侨，是不是有一点偏见？”
田立心否认，“不。大部分华侨肯定是好的，因为他们的心在华夏，正是有了这样的华侨，咱们国家才能迅速推翻**、走向共和。还有很多华侨，在最困难的时刻毅然决然地回来建设她，对这样的人，我是心生敬佩的。也有一些人，他们为了追求精致的生活而放弃了这个国家，这也可以能理解的，毕竟现在和古代不同了嘛，我对这样的人，最多也就是惋惜罢了，惋惜于我和他们有各自不同的道。”
章莉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由想起小时读过的书、唱过的歌。
我们是这个国家的接班人！
为华夏之崛起而读书！
可现在的自己，还有这样的理想吗？
田立心又笑着说道，“我看过不少武侠小说，对金老在书中写过的一句话印象最为深刻，就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话说得太精髓了，只有为国家和人民的前途着想，只有甘愿奉献的这些人，才配称之为‘侠’，是不是？我当然也希望，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侠者。”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章莉也曾年少轻狂过，又何尝没想过为国为民？
田立心这一席话，顿时就令她动容了，刚才还有些摇摆的心似乎也坚定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章莉也少了审视，却又苦笑起来，“能为国内的影视事业尽一份心力，这也是我曾想过的，但现在回来多半也就当个老师，我对此很不甘心。”
“你读导演专业而不是演艺，是希望大家忘记你曾扮演过宝钗吗？你出演过这个经典角色，有坏的一面，自然也有好的一面。做一个老师就很不错啊，我的父母就都是老师，你的母亲也是？但你也不一定要一辈子做老师的，国内环境总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再拍电影就是了。”
“你说起大道理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但对我的心态，剖析得还真是一针见血。”
一针见血？
田立心很快就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一针见血了。
“实际上，你现在不回来，是不敢回来吧？因为你在外面没做出成绩啊。所以，才会担心别人看不起你，会担心别人说，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这才灰溜溜地回来的。可你要是真在外面混好了，你还会放弃外面的成绩和地位吗？这也是很多留洋的人，不愿回国的原因。这种事，倒像极了爱情。”
爱情？
爱情该是什么样的呢？
进《石头记》剧组前，章莉是有一个恋人的，但这个叫许非的男孩不声不响地就出国了。
她后来选择到加国进修，继而又转道南加大，也不无对这份爱情的执著和奢望。
再见面时，许非却已走入了爱情的坟墓，再没有谈论爱情的资格。
章莉能怎么办？
想到许非，章莉的眼角就湿了，却又只能强笑，“你扯得太远了，连爱情都出来了。”
“追一个人太久，无论成败，结果都是一样的。若不能在一起，追求者就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若是在一起，被追的人多半是看不起追求者的吧？要不，干嘛不早就在一起了呢？”
“只看结果而不重过程的爱情？这不像一个文艺青年说出来的话吧？”
“我是写科幻小说的，书中的男女都是符号，将男女的性别对调也是成立的。我的小说中，涉及到爱情的桥段不会太多。毕竟，我只是一个感情迟钝的理科男。”
“你学的是理科啊！读的什么专业？”
“已经有目标了，要去五道口的微电子所学微电子科学与工程。”
“说了这么半天，原来你是个高中生啊。”章莉哑然失笑，刚才还以为对面这位是个留学生呢，她又不无怀疑地问，“清北也不是说去就去的吧？”
田立心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年龄，赶忙改口，“对了，莉姐你什么时候回去答辩啊。”
“过完年就走。”
“过年时，咱们在蓉城再见一面吧？我要给你写个本子，这样你就可以在米国把电影拍出来，再去戛纳什么的拿个奖，这样就算是带着荣誉回国了，好不好？”
“我相信你能写出剧本，其实我也收到过一些剧本，但谁愿意给我投资呢？”
“放心好了，我肯定会将资金问题考虑在内的。”
“那我就等你到元宵，过时不候哦。”
“那就到时候见。”田立心开心地笑起来，很快又突兀地问道，“你记得因素的概念吗？”
“因数是什么？”
“有时间的话，你把咱们的手机号后四位数的所有因数都找出来，再分别相加看看，你会发现，其中有无比神奇之处。”
“1184和1210，这两个数有什么神奇的吗？”
“你先找找看，你一定能找到的。”
第0043章 《流浪地球》
田立心和章莉的这次会面，还是极为愉悦的。
他见天色渐晚，便犹豫着是不是请她吃饭，后者的电话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回来时，章莉的脸色有些暗淡，“实在抱歉，我得走了。”
“额，好吧。”
“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田立心本想着和她拥抱一下的，最后也只是向她伸出了手。
男士先伸手，其实还是有点冒昧的，章莉倒是很配合地与之互握了。
握手之后，章莉便穿起了大衣，结账之后便急匆匆地走入了风雪中。
原本就说好是章莉请客的，所以田立心也没有抢着结账，反正两杯咖啡也没几个钱。
离开了咖啡店，田立心便找了个小吃馆吃了饭，随后就照着地图走向了最近的网吧，继续他的推销之旅。
正给人装软件时，章琳的电话打了过来，“田老师，我还以为您是四五十岁的老先生呢，没想到是个高中生。”
这话说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田立心也表示很无辜，“能不能先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有好处吗？”
“年后请你吃饭，行吧？”
“你是要来蓉城吗？刚才见到我姑姑是不是大吃一惊？你的小说开始写了吗？”
田立心选择性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毕竟不是自己的女人，也用不着去敷衍，再说他现在真的有点忙。
从六点多到十点多，田立心将徐惠区一些比较大的网吧都跑了一遍，但他回到宾馆时，田立国却还没有回来。
田立心有些担心地给打了电话，得知他在回来的出租车上之后才放下了心。
第二天，兄弟两人继续昨天的工作，毕竟魔都还有好几个区呢。
但在正式工作前，田立心分别给家里和林老师家打了一个电话，将已经到魔都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在去京城之前，有些消息还是要暂时隐瞒的。
这一天，田立心兄弟的工作很顺利，但愿意直接掏钱的网吧老板还是没有几个。
倒是他们的车马费，又多了好几百块。
他们晚上还是很晚才回到宾馆，但总算是把魔都有点规模的网吧跑了个遍。
明天，就是收钱的好日子了。
同样也是新概念作文大赛决赛日。
当明天变成今天，田立心便按新概念作文大赛开赛的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了赛场。
魔都的雪此时已经停了，但这个院子里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
田立心通过和参赛选手的聊天，这才知道首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决赛人数是两百人。
这当然只是理论上的数字，毕竟这届作文大赛的主办方，并没有为这些来魔都的选手提供车票和食宿。
这样一来，今天能来参赛的人，也就只有一百五十多人了。
这些人分别来自三个小组，高三组有一百人左右，非高三的学生有三十多人，剩下的十多位则是社会组的。
按主办方的安排，高三组被分在一个大阶梯教室里比赛，剩下的人则去了另外的考场。
田立心对历史上参加这届比赛的选手，能记住的也就韩二一人。
很显然，他也像原本的历史中一样，毫无意外地缺席了。
因为同一赛场的人坐哪里是自由的，而大多数人总是习惯坐后排，来得较晚的田立心便只能坐在了前排。
提前进考场抢了座位之后，选手们便和周围的人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
时间到了八点，随着监考老师的到来，考场才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监考老师都到齐之后，便开始给每人发了十张稿纸，并且表示不够还能申请。
随后，两个老师就分别口述和在黑板上公布了考题，“假如明天没有太阳。”
这就完了？
还真是这样！
并不像此后的十多届比赛一样有多项选择，这一次的决赛题就只有这一道。
看到这个作文题目时，大多数考生便陷入了沉思。
这还真是新概念呢，连科幻都出来了吗？
到底该怎么破题呢？
进考场之前，田立心并没有费劲地猜题，毕竟他能记住和这次比赛有关的，也就韩二写过的《杯中窥人》了。
但韩二写的作文是即兴出题的，这和其他人的考题显然不一样。
田立心当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这次决赛在原本历史上的考题是什么了。
和大多数人的茫然不同，他对黑板上的题目还是很熟悉的，至少他记得，这个题目在后来的高考中出现过一次。
只是也没有想过，它会出现在这次新概念作文的决赛中。
那么，我该怎么写呢？
田立心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是明天没有太阳，我将带着地球去流浪。
流浪地球？
没错，田立心想到的就是大刘的经典短篇小说《流浪地球》。
但这篇小说的篇幅还是太长了，差不多有两万三千字呢！
每张稿纸写四百字左右，写完这篇《流浪地球》差不多得六十张稿纸了。
这也太可怕了！
但是，不写不行啊。
因为拿到题目十分钟之后，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的，只有“流浪地球”这四个字。
此外空无一物！
田立心看着桌上的十张稿纸，思索再三，还是举起了手。
很快就有一位监考老师走了过来，弯下腰对他小声问，“同学，你有问题吗？”
你才有问题！
田立心默默吐槽一句，小声道，“老师，我构思了一篇小说，但篇幅过长，要是手写的话估计四个小时都完成不了。所以，我能不能借个电脑完成这次的作文？咱们这有电脑吗？”
“这……我先问问吧。”监考老师皱了皱眉，他也拿不定主意。
多半是不行的吧？
毕竟，打字的声音可能会影响到他人。
出乎意料的是，几个监考老师商议之后，竟然很人性化地同意了田立心的要求。
其中一人出了教室，很快就带回了一台笔记本。
但他们似乎也考虑到可能会影响他人的问题，所以将田立心带到了另一个考场，毕竟那个考场的人还是比较少的，而大多数人都坐在后排。
田立心原本以为，监考老师会问自己有没有带软盘，但并没有这样的程序。
这也是因为，给他安排的座位依旧是第一排，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考老师的眼皮底下。
田立心对给自己电脑的老师表示了感谢，之后就熟练地开机、建立文档、开始码字。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考场中响起，但声音也不算太大，不至于能影响到他人。
不得不说，这台笔记本的性能还是不错的，它自带的电池竟坚持了三个多小时。
在电池耗尽前，田立心也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流浪地球》。
离开考场前，他得到了监考老师的通知，下午三点过来领奖。
领奖？
这是一定的！
毕竟天南海北地来一趟魔都也不容易，这些选手能来参加比赛，就至少会得三等奖。
来参加决赛，要争的，其实也就是一等奖和被几大高校直招的名额。
当然，在决赛中实在写得太差的，或是和预赛作品的文笔相差太远的，会是例外。
预赛作文和决赛作文决不能出自两人之手，这是底线。
第0044章 鱼死网破
田立心离开考场之后，他写的《流浪地球》就很快打印了出来。
而在第一份答卷交上来的同时，这次比赛的最终评选就已经正式开始了。
怎么评选呢？
主要是看文笔，看决赛作品和预选作品的文笔，看看两者是否有太大的出入。
也就是说，预选作品的成绩基本已经决定了最终的名次。
毕竟写作文和体育比赛不同，真能在考场中爆发的情况很少会出现，这也是，很难有命题作文流传千古的原因之一。
文学作品，多半看的还是创意和文笔。
而在考场上，即便有灵光一现，即便能文笔优美，但将两者完美结合在一起的案例却实在太少了。
因为《流浪地球》是用电脑写出来的，可以快速打印出好几份，所以这篇作品被所有评委老师传阅一遍的速度，就是最快的一篇了。
“这个田立心的预选作品是《赤兔之死》，咱们好像把它放到了第三等？但这篇《流浪地球》，我认为是有进入一等资格的。”
“看了几十篇决赛的作品，我也觉得这篇《流浪地球》是出类拔萃的。”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死亡。’这段写得很有哲理。”
“田立心，这个人不是在《科幻世界》上发表过一篇小说叫《乡村教师》的吗？”
“不会是同名吧？不过，这篇《流浪地球》的确写得不错，与《乡村教师》相比并不逊色太多。”
“作品写出了末世来临时的人世百态，体现了作者对人性的洞察，表现了人性的固执与残忍，我认为可以排在这次决赛的首位，入选一等是毫无疑问的。”
“不管这篇小说能得几等，这个田立心我要了！”能在这个场合如此霸气侧漏地表态的，当然就是来自圆明园的老师了。
“额，也要看人家钟情于哪吧？万一，他就不喜欢京城的雾霾呢？”当然也有抬杠的。
……
新概念作文大赛决赛的评委们，到底是如何评价《流浪地球》，又是怎么对选手展开抢夺，田立心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他吃过午饭就回到了宾馆，准备为参加下午的颁奖典礼养精蓄锐。
但在睡觉之前，他还是打了个电话，准备问一问田立国今天的收获。
电话接通后，田立国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些网吧的老板一个个都是小人，小人！前两天还说得好好的，现在却一一个舍不得花钱了；这一早上，我就收了十多个网吧的钱，剩下的三分之二都不肯给。”
“不肯给？”田立心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啊，咱们怎么办啊？”
“那就让他们卸载吧，咱们做生意讲的不就是你情我愿嘛，你这会在哪呢？”
“我差不多到宾馆门口了，还想着是等你考完试商量的，你的比赛怎么样了？”
“你还是先别管我的比赛了吧？你吃饭了吗？在门口等我下来。”
田立心兄弟很快见了面，之后田立国又说起了更令他气愤的事。
说到底，大概是这些网吧的老板都联合了起来，铁了心要欺负田立国这个外地人。
在这些人眼里，除了魔都本地的，其他都是土包子。
土包子多好欺负啊！
然后，他们就耍起了太极，说什么这款收费软件不好用什么的，又说马上就会卸载。
但实际上，这些人都是“真香”党。
他们并没有马上卸载，而且在田立国几次催促之后还推诿了起来，说什么“现在太忙，打烊后一定卸载”！
问题是，魔都的网吧并没有打烊的说法，全都是通宵营业的。
这也就是说，他们是想赖着用这款软件，却绝不会掏钱了？
听完田立国的义愤填膺，田立心沉思了许久，最后还是做出艰难的决定，“那就放大招吧，就当是杀鸡儆猴了！”
随后，在田立国的指引下，田立心依次走入了净安区那些装了软件却不交钱，也没卸掉软件的三十多家网吧。
进了网吧先去开机，敲完几个代码就关机走人。
进了人满为患的网吧也有办法，不过是买瓶水钱请人先让几分钟机子罢了。
将这三十多家网吧转完，时间就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小时，田立心这才陪着还没吃饭的田立国进了一个小饭馆。
不一会，饭馆里的挂钟上的时针就指到了两点。
也就在这时候。
净安区的装过计费软件，却没交钱的三十多家网吧内的将近两千台电脑，便在同一时刻集体蓝屏了。
蓝屏？
那就重启呗。
但没用！
而且整个网吧的电脑，都在同一时刻蓝屏了，这谁也顶不住啊！
更可怕的是，网吧的老板很快就听说了，净安区的其他网吧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发生电脑集体蓝屏的网吧，整个净安区里足足有三十多家！
网吧老板们互通消息后，也终于意识到，这些发生了电脑集体蓝屏的网吧，都是装了网吧计费软件却没付钱的。
随后，这三十多家网吧的老板，便不约而同地拨起了田立国的电话。
可惜的是，人家的电话关机了。
田立心痛下决心做出双输的决定时，便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老子赚不到钱，那你们就重装电脑去吧！
至于得到这个消息的其他区的网吧老板们，他们大概会老实一点吧。
要不然，他们也将得到相同的报应。
净安区三十多家网吧的电脑集体蓝屏之后，网上的各大论坛顿时就炸了锅，《魔都娱乐新闻》的记者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净安区，对几位倒霉的网吧老板进行了采访。
鱼死网破之后，田立心对后续的发展就不太关心了。
对他来说，现在还是去新概念作文大赛的颁奖现场比较重要。
获奖的名单早就定下了，否则，要区区几位评委在短时间内，交叉批完这一百五十多篇作品，就太难为人了。
当然，获奖的名次还是有变动的，这大多体现在二等奖和三等奖的名单之间。
最大的变动，当属从三等奖冲入一等奖的田立心。
又因为一等奖的名额有限，所以田立心变成黑马杀出，那位原本被定为一等奖的倒霉蛋会直接掉到二等奖去。
这其中的操作，也就不是外人所能过问的了。
这次比赛，一等奖共十人，二等奖四十人，其余的人就都是三等奖了。
一等奖的十人中，高三组所占的名额则是七人。
也就是说，高三组的七个一等奖获得者，有很大可能会被七大高校直招。
七名一等奖获得者，每一个人都对一所高校。
田立心的名字，赫然排在这份名单的第一位。
第0045章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到底是《萌芽》杂志社和七所高校联合举办的大型比赛，前期的宣传虽只能算差强人意，但后期的造势还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在颁奖典礼上，田立心甚至看到了电视台的来人，还有几个报社的记者。
这么庞大的宣传力度，也大抵能说明《萌芽》杂志社和这七所高校联合的能量。
至于电视台和这些报社的这些人，是自发或是受邀而来，那就没人在乎了。
也是在进入颁奖现场时，田立心才知道这次比赛的全名是，“华夏杯”新概念作文大赛。
获得一等奖的，不但能得到象征荣誉的“华夏杯”，还可能会被七所高校直招入学。
田立心看着高台上展示的漂亮奖杯，心中竟也隐隐多了一丝期待呢。
要是空手而归，那就实在是太遗憾了。
在《萌芽》杂志社的社长和评委们分别发言之后，这才进入真正的颁奖环节。
最先颁发的是三等奖，获得这个奖项的有一百一十余人，这些人被分成四组轮流上台，拿到获奖证书之后就是合影留念，然后再换人上台去。
二等奖的选手是分组领的，首先上台的是参加社会组的六个人，然后是非高三组的十余人，最后才是高三组的二十多人。
最后，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一等奖的颁发。
获得一等奖的十位选手，是一个一个地上台领奖的，领完之后便站在台上等着，等到最后一位领完，一起合影留念才告完结。
田立心在高三组的二等奖选手上台时，就已经知道自己获得了一等奖。
但他的情绪并没有为此产生多大的波动，毕竟是大刘的《流浪地球》嘛，要是投给《科幻世界》，哪怕是银河奖那都是手到擒来的。
银河奖的含金量，可不比这个华夏杯低。
稍稍意外的是，今天竟然没有看到韩二的身影，而他自己则是最后一个上台。
韩二没参赛？还是被我挤掉了？
不对啊，他又不是高三组的，自己挤掉的那个怎么可能是他啊。
至于安排自己最后登台，则多半是因为《流浪地球》获得了评委老师的一致认可吧。
当然，比赛也不是非得争出个第一名的，毕竟文无第一嘛。
但田立心清楚，圆明园的人待会多半就要来找自己了。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
众人合过影后，一位十分儒雅的男人，便在几大高校的主要负责人略有嫉妒的眼神中，满是自信地走向了田立心。
从典礼开始时的发言，田立心就知道，这位是圆明园中文系的副主任罗新权教授。
罗教授走到他身前，微笑着伸出手，“田立心同学，我是圆明园中文系的副主任罗新权，我代表圆明园中文系对你表示祝贺，恭喜你获得比赛的一等奖。”
田立心本想双手与之相握以示尊重的，奈何手上抱着奖杯呢，便也只好伸出右手，“谢谢罗教授，特别感谢，《萌芽》杂志社和圆明园等七所高校能搭出一个这么好的平台。”
实际上，罗教授说自己代表圆明园，便已隐晦地表明了态度，他是来招人的。
田立心的回答却是含糊其辞的，完全就是大话、空话、套话。
罗教授对此笑了笑，而后便开门见山道，“现在，我代表圆明园中文系对你发出邀请，希望你来高考时能报圆明园，我们中文系对你免试开放，你无需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看着罗教授殷切的眼神，田立心发现，想张口说出拒绝这两个字真的有点难。
要命的是，周围都站着几个高校的负责人呢，此外还有几个电视台和报社的人。
自己要是拒绝，可就不太不给罗教授面子，也太不给圆明园面子了。
同时，也将会是对这次比赛的灾难性打击。
说许，只有自己点头答应了罗教授，这次比赛才可以说是圆满吧。
但是，不拒绝不行啊，毕竟我的理想是五道口啊。
田立心给罗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狠心道，“感谢罗教授对我的认可，我对您的邀请深感荣幸，我对圆明园也一直心存好感，但是很抱歉，我不接受邀请。”
什么！
他居然拒绝了圆明园！
罗教授愣住了。
他心中隐隐有一丝后悔，是自己大意了，颁奖前没有提前和这个田立心沟通。
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乌龙了。
可要是提前与他有过接触，并得知他的心思，我还会力主将他提名为一等奖吗？
这之中当然有潜规则，不愿被招安的人，又怎么能获得比赛的最高荣誉呢？
这不是给比赛添乱吗？
有这样的人存在，以后的比赛还怎么办下去？
对田立心的话，罗教授也是心知肚明的。
人家不愿来圆明园，那肯定是要去五道口啊，也就只有五道口才能和圆明园掰腕子了。
尽管知道了他的心思，罗教授却还是不死心，“我现在可以明确答应你，你只要到圆明园来，补助、国家奖学金等等，都会优先考虑到你。”
田立心摇头，“孟子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罗教授怎么能公然利诱我呢？当然，我知道您是出于公心，出于对我的爱护和帮助，但我要说的是，我志不在燕园！”
“你答应我，就不用参加高考了，这也避免你在高考中万一会发挥失常啊。”
田立心斩钉截铁地回应，“我不惧怕高考，也没有万一之说，即便是今年的高考落榜，大不了明年卷土重来就是，但我必须要去五道口。”
刚才还安静地吃着瓜的众人，听田立心这么一说，顿时就面面相觑起来。
这是一个何等坚毅的少年啊！
或者说，固执？
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就是本次大赛社会组的唯一一等奖获得者，终于忍不住开口为罗教授站台，“年轻人，你可不能太气盛啊，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田立心转头看向这位仁兄，淡然笑问，“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霸气的话，大抵便是如此吧？
吃瓜群众们，再一次为他的话动容了。
罗教授盯着田立心，看着他坚毅的眼神，终于带头鼓起了掌，“你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我就不再勉强你了。合适的时候，希望你来燕园串串门，我随时欢迎你，毕竟是邻居嘛。”
随着罗教授的掌声，四周的吃瓜群众也都跟着鼓了掌。
这掌声，是因为田立心的一句话，也是因为罗教授此刻表现出的宽容。
唯一不知所措的，便只有那位年龄最大的一等奖获得者了。
除了自责，他能干嘛？
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罗教授到底没能将最看好的人揽入门下，而在认定田立心时，他就放弃了其他选择。
想不到，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
要怪只怪，自己没提前和他沟通吧，也是自己对圆明园太自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