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义气儿女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那个宣传主任,怒气匆匆地从里头出来,她白了马卫国一眼,就蹬蹬地踏着高跟鞋走开了。
马卫国不屑地盯了她那身影一眼,心中不屑道:哼!不知廉耻,还要这么大模斯样地走出来,看那屁股扭来扭去,就有些不爽!
而随后,社长从办公室内对马卫国喊道:“卫国,你进来一下办公室。”
“呀!完了完了。”马卫国不断地盘算,难道自己刚才真的是闯祸了?
忐忑不安的他,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办公室,社长也只是淡然地跟他说:“坐下。”
马卫国也没敢怠慢,老老实实地就坐下了。
社长试着问他:“你刚才没有看见什么吧?”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马卫国这才放下了心来,原来是想试探我啊,早说嘛,他回答道:“没,当然没有,我刚才一进来,社长您就让我坐下了。”
社长点了点头他将一个茶杯放在马卫国的面前,拿起了茶壶斟了一杯给他,于是说:“卫国,你也不是新职工了,现在也是一个小头儿了,你应该知道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说的。”
马卫国接过茶杯,并没有喝而是微笑着说道:“我一贯来,都是奉公守法的,从来不会去胡说八道。”
“很好。”社长说,“有思想觉悟。”
马卫国这才喝了一口茶,这茶的味道芳香,气味不断地从口腔中渗出。
这下,马卫国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结果,当他走出去后,那个宣传主任就开始喊住了他。
“马卫国,你来一下我办公室。”那个宣传主任对着马卫国喊道。
马卫国猜想,这婆娘,难道想公报私仇?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呀,她根本就抓不住我痛脚,反而是我抓住了她痛脚,嘿嘿,看看你有什么使出来。
一想到这里,马卫国瞬间底气十足,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宣传主任的办公室内,他也未经同意直接坐了下来。
宣传主任一见马卫国进来,立即板起了脸,她说道:“马卫国,你说一下你在咱们的报社已经工作了多少年了?”
马卫国比出手势,笑着说:“虚度了八年时光。”
“呵呵。”宣传主任一听,她冷哼一声,“果然是虚度了八年!”她将一本东西甩在了桌面,她指着那叠东西说道,“你自己看看吧,我都懒得说了。”
于是,马卫国拿了起来,就开始细看了,这是一份剪报,都是有关于他新闻报道的稿件或者照片,不同的是,这些都是马卫国出糗的。
“这些稿件……”
“这些稿件,都是我这么多年收集起来的,你看看,堆积如山!错别字的、误报的、还有你自己拍得那些什么烂照片?模糊得像鬼一样!”
马卫国看着那宣传主任,心中想,这婆娘算蓄谋已久了。
“难怪,我说你来了八年为何还是临时工。”
宣传主任交叉着双手,她对马卫国问道:“本来,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情,来为难你,只不过你积累得也太多问题了,或许下个月的工资……你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说着,她从手肘处伸出了一封信。
马卫国笑道:“当然!”他也算是热血男儿,拿起了那封信,便站了起身,他狠狠地关上了门,并说道:“东家不打,打西家的。”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这时,那个梁波走了过来,他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转正失败了,前后都已经八个月了!”
“你八个月没转正算什么?我可是八年了。”马卫国安慰他说。
然而,梁波并不相信,他笑着说道:“我的前辈,你不要再想话题安慰我了,我要是八年都还在这里苦苦煎熬,我就辞职了。”
“辞职?”马卫国看了看自己拿回来的那封警告信,他心中嘀咕:与其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被人警告,不如自己离去来得利索些,他想到这里,就站了起身,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这时,社长正好从办公室出来,他经过这里,惊讶地问:“卫国,你收拾着东西,要去哪里啊?”
马卫国给了社长一个假笑,他心想,这人也够假的,真的是绵里针。这头说自己不计较,那头就让自己的情人给自己套小鞋,一想到这里,他气愤地说道:“我走了,多谢社长关照了。”说着,马卫国就端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报社。
站在报社的门口,他缓缓地望了一眼,虽然这个绝对比较意气用事,可是,这也是情急份上,话到嘴边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一辈子的青春和光阴。他叹了一口气,说:“再见吧,我曾经奋斗的地方!”
这时,那个宣传主任从报社急忙地跑了出来,她神情慌张地喊道:“喂~马卫国,回来。”
然而,马卫国一听是这婆娘的声音,就更加气愤,心想,现在看到我落魄了,想落井下石了是吧?老子偏不受!
“你为何越叫越走的呀?”宣传主任追了上来问道。
马卫国想,你这个猫哭老鼠假慈悲,还是流着鳄鱼泪啊?他笑着问道:“这位高级主任,请问您又何贵干呢?”
“额……”宣传主任支吾了几声,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社长刚刚让我把你的信收回去。”
“不必了,泼出去的水已经溅湿了我全身,现在浑身发抖。”马卫国说着,还特意装出受凉了的动作。
“要不,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啊。”宣传主任试图挽回,毕竟她也不想回去难交差。
可是,马卫国依然潇洒地说道:“不用了,你身后的报社年轻人更多,他们在等待着机会呢。”说着,他不经意地将刚才的信掉在了地上。
那宣传主任赶忙蹲下捡了起来,连忙转身就回了报社。
马卫国看见她狼狈的身影,心中暗爽:“呵呵,想弄我?你恐怕还嫩了点。”说着,他骄傲地端着他的东西,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于此同时,林小凤刚刚买菜回来,又路过那档麻将桌,当中南姐喊住她说道:“马太太,马太太。”
“哦,你喊我吗?”林小凤站定后问道。
南姐解释说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帮我顶一下?”
林小凤这就有些犹豫了,她其实不怎么会完,这一下子让她接手,还真的有些尴尬。
33.误会的矛盾
这时,其余三家就开始催促了,就像是三姑六婆逼婚一样,七嘴八舌,吵得你无法片刻安静。
而南姐则捂着肚子,她央求着说:“马太太,麻烦你了,最多这几圈假如你赢了,钱都归你吧。”
“啊,这……”结果,林小凤根本就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南姐就奔回了家中。
东妈、西婶和北娘三个就催促道:“哎呀,你快点啊,迟了就凉了。”
“我,不太会打啊!”林小凤连忙解释,而且也没敢靠近。
东妈却大笑了起来,这里,数她的年纪最长,她走上前,一把将林小凤拉了过来,并说道:“我当时比你更不会,现在也不打得很好嘛!这东西很容易的。”
“哎呀,三个人教你,还学不会吗?来来来,坐下来吧。”西婶双手都没有停,一直在洗着麻将,她也说道。
北娘则说道:“说实在话,其实这里的牌技,我最差,可是我都要打,因为,我有不服输的精神。”
东妈也劝解道:“来打吧,阿南不是说了吗,赢了都归你,她本来就有本钱,你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呢。”
其余两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真的吗?”林小凤半信半疑,可也最终也还是坐了下来。
当林小凤坐上位置后,走道上,再次响起了麻将的碰撞的声音,滴滴答答的。
第一轮,林小凤本来的牌很好,可是,因为不会打,最终还是输掉了。
第二轮的时候,林小凤渐渐开始比第一次要熟练很多,只是手风有些不顺,最后,虽然没有赢,却也没有输。
于是,她暗下决心,她暗中给自己鼓气道: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果真,这第三轮开始,她完全掌握着节奏,多次碰、杠后,她甚至可以预见自己能赢。她一把摸出了一张牌,她一看,那喜悦真的由内而外的。
正当她准备要喊“胡”的时候,马卫国正从楼梯上来。这吓得林小凤不浅啊,连抓在手中的麻将牌都跌落到了地上。
听见麻将跌落的声音,马卫国第一眼并没有发现林小凤,却听见那个东妈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喊道:“哎呀,林太太呀,你是不是手抖啊?连麻将都掉了。”
西婶还特意强调道:“这副牌,可是我省下好几个月的家用,才买下来的,要爱惜啊。”
马卫国听见声音,他立刻立定,扭过了头,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老婆竟然坐在平常南姐坐的位置,还打起了麻将来。他脸色顿时一变,想到今天跟宣传主任差点闹了一架,再看见林小凤竟然自己跑去打麻将,他那怒火顿时就上来了。立即走上前去,质问林小凤说:“你现在是不是发财了?这么多钱哪去赌了?”
被马卫国这么一问,林小凤这下急了,她连忙解释道:“不是啊,其实,我也……”
“怎么了?国哥?你为何要这么大声对小凤姐说话啊?”南姐从自己家里出来,她满脸疑惑地看着怒气匆匆的马卫国,并问道。
马卫国冷哼一声,双手背到后面,丢下一句:“你去问她吧。”说着,就走回了自己的家中。
林小凤一看,就急了,她皱起了眉头,将刚拾起的麻将塞在南姐的手中,并推开她的手说道:“我还是还回给你吧,谢谢了。”
回到了家,马卫国也没有理林小凤,只是拿起了旧报纸,坐在自己原本的那张老爷凳上看着。
林小凤非常不好意思,她说道:“我去做饭吧。”
这一幕被马晓梅看到了,她立刻看出了不妥,因为一般的,假如说林小凤说些什么,马卫国即便再不情愿,也会应一句,可是现在,却并没有搭话。
她预感,是否两人闹矛盾了?
当马卫民将马晓娟从幼儿园接回来的时候,马晓梅一把将马卫民拉了进房间。
马卫民觉得莫名其妙,他甩开了马晓梅的手,说道:“我的大妹,你哥现在已经是有女朋友之人了,请你以后打闹要放尊重些。”
“你想去哪里啊?即便我想,也不会找你这笨蛋!”马晓梅回他道。
正当马卫民想说什么来反驳的时候,马晓梅轻声地问:“你刚有没有发现大哥、大嫂有些不妥?”
“什么不妥?”
“我感觉他们闹矛盾了!”马晓梅在马卫民的耳边悄悄地说。
“啊?!不会吧?”马卫民震惊地差点大喊,及时被马晓梅捂着了嘴。
到了吃饭的时候,林小凤还是照常先端出一锅汤。她正想拿马卫国的那碗去盛的时候,却被马卫国拒绝,他二话不说,自己去舀了一碗。
马晓梅给马卫民使了眼色,意思是说,看到没。
马卫民也连忙点了点头,他递上了自己的碗,微笑道:“大嫂,劳烦了。”
虽然,林小凤是笑着接过这个碗,并很热情,但大家都看出,她刚才的笑其实都是苦笑而已。
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这是马卫民和马晓梅共同的疑惑,但是要是问当事人,一来让气氛更为尴尬,二是可能会节外生枝。
吃饱饭后,马晓梅拿着缝纫书从房间出来,她走了进马卫民的房间,却被马卫国给叫住了。
“你要去哪里啊?你哥明天还要和同学出去呢,别打扰他睡觉了。”马卫国单单地说道。
马晓梅听了这话,有些失望,可是,她还是依照着办,她走进了房间,放下了缝纫书。
忽然,她听见有人吹哨声,这声音一听就是马卫民,马晓梅立即会意一笑,她感叹自己为何没有想到,他俩的房间其实有个窗是挨着很近的。
“喂,晓梅,你在吗?”马卫民问道。
马晓梅立即奔向了窗台,她伸出脖子对马卫民说道:“在呀,在呀,二哥,我在房间里。”
“今天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我看得一头雾水呢。”
“其实,我也跟你一样,只不过,先发现而已。”
“你说会不会是大嫂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情?”
“有可能,看大哥很少有这么恼火的,这次来真的。”
“看来……”忽然,马卫民止住了话。
34.慰劳自己
这时,房间内传来声响,原来是马卫国进来了。当他看见,马卫民正站在窗台上,当场就有些气愤:“你不是说明天要去什么朋友的聚会吗?还不睡?”
马卫民一听,连忙高声应道:“对呀,我原本是想睡,可太早又睡不着,所以,我出来看看夜空。”
马卫国一听,也走到了窗台之前,马晓梅立即缩了回去。
这时,马卫国抬头望着天,只是看见一层暗红色的云。他冷哼一声:“明天,你聚会可能要到室内了。”说完,他伸手将窗门关上。当他回过身,发现马卫民还在朝着他咧嘴在笑,立即吼道,“还不睡觉!”
这一声疾呼,犹如命令,让马卫民立即爬上了床上。
可是,马卫民整晚都辗转难眠,他变换了几个姿势,依然还是清醒的。他甚至知道,林小凤已经进了来,只是,他俩一言不发。
这样的气氛很沉闷,让马卫民很不好受。
第二天一早,马卫民起得比谁都早,他一大早就换好了衣服。
林小凤才刚起床,她问马卫民道:“你这么早就出门了?不吃早餐嘛?”
“不了,来不及了,我在路上吃吧。”说着,马卫民就出门了。
听到了动静,八卦的马晓梅和马晓娟,她们也爬起床,立即把头伸向那个可以看到下面,等了一会儿后,她们发现来接马卫民的竟然是董月娥。
“哦,原来所谓的朋友聚会,就是月娥姐呀。”马晓梅笑着说。
马晓娟跟着也在捂着嘴在笑。
马晓梅盯着小小的马晓娟,她问道:“你笑什么?你这小丫头懂吗?”
马晓娟哈哈一笑,反问:“那你这个大丫头又懂吗?”
这时,她们房外,马卫国和林小凤竟然吵了起来。
“借过!”
“你现在想怎样啊?说话不留情面,还特别大声!”
“我这辈子真的不知道脑袋哪里坏了,为何会娶了你回家!”
“你以为我好受啊?我还不一样,原本我还有份职业的,现在天天在家无所事事的,都是拜你所赐!”
两个丫头一听,就害怕起来。
马晓梅对着马晓娟说道:“天啊,咱们哥嫂终于爆发了!”
马晓娟这时也皱起了眉头,她拉着马晓梅的手,并问道:“这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马晓梅回答她道,可她细心一想,也不对呀,听听他们如何会吵起来也不错。于是,她示意马晓娟别吱声,带着她将耳朵贴住门往外听。
只听,马卫国说道:“在单位受尽欺辱,回到家还要给我惊吓,我就想说,我这份工作一旦没掉,看你们怎么办!”
林小凤就回击道:“你别以为你那每个月八百块又多厉害啊,一家人生活都仅仅维持,我都有些难以适应,你以为你那些弟妹们好受吗?我也只是受人所托,暂时顶替一下而已,况且,当时我其实是要胡牌的!”
“一辈子就想靠横财,即便发了也没有什么好骄傲的,人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积累,这样赚回来的钱,才会有价值!”
“你就去一步一步地积累吧,我看你是不是要七老八十地踩混出个名堂!”
“好,咱们走着瞧。”说着,就听见了关门声,猜想应该是马卫国关门走了。
马晓娟又问马晓梅:“姐姐,怎么办啊?”
马晓梅叹了一口气,她说道:“应该没事吧。”
出门后的马卫国,心情很沮丧,可是,他也是没有吃早餐出来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一家西式餐厅,他心想,平时都没有来过,也只是光听别人说西餐好吃,都没有机会一尝,他就狠下心来:“吃就吃,老子今天最大!”说着,他走进了西餐厅里。
这西餐厅的布局相当特别,一边是向着马路,另外一边则通过了一条连廊通向隔壁的三星级酒店的。店内也非常洋化,装修很潮流,连墙上用来装饰的图案、文字都是西方的。
当他走进来不久后,服务员便上前热情地招呼:“先生,请问您几位啊?”
马卫国竖起食指说道:“一位。”
“那这边请。”
马卫国十分满意,他觉得这么有礼貌,跟平常那种去茶楼大呼小喝的,好多了。
因为当街的桌子都被挑完了,所以,马卫国就被带到了靠连廊处的位置坐下了。不过,马卫国其实并不介意,因为这西式餐厅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
当他打开了菜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却吓一跳,这菜单上面的数字都是那么的惊骇!最便宜的一杯水都要八块钱,而那些餐起价都两三十的一盘。
可是,现在的马卫国已经坐在船上,不可能回来的了,他一阵心灵交战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点了一盘牛扒和一杯柠檬茶,这也是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了。
不一会儿,一盘热腾腾的牛扒就被端来了,辛苦了八年,今天终于有机会慰劳一下自己了。既然是西餐,自然配的是刀叉了。
不过,这可难不到马卫国,因为即便从未接触过刀叉,他已经在脑海中不断地演绎了数百遍,左叉右刀,他还是记得清的。
当然实际操作起来也不赖,马卫国因为肚子饿,所以很快就吃完了,用餐巾纸擦了擦嘴里的油,他就喝着这杯价值十块的柠檬茶。
因为价格昂贵,他十分珍惜,每一口都细细品尝。让水缓缓地流入喉咙,让柠檬的味道充分在口腔中散发,这才让柠檬茶吞下去,第二口,他又在用鼻子闻了闻,才开始喝。不经意间,他发现在连廊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令他惊讶的是,竟然是社长和宣传主任!
有了前面的经验,他开始拿捏到这个点了,他得意地搓了搓双手,付了钱后,走过了连廊。
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原来,他俩走到了酒店的大厅,在前台办手续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开始打情骂俏起来。
“哎呀,你好心急噢。”宣传主任捏了捏社长的胸膛,撒娇地说道。
“人家也只是爱你嘛,哈哈。”社长说道。
马卫国向着社长不断地招手,虽然社长开头并没有发现,最后还是看到了他。
35.转正职工,单位分房
“怎么了?”也许也察觉到了社长的异样,宣传主任对着社长问道。
“哦,我撞见了熟人。”社长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对着宣传主任说,“千万别望过来呀。”
这时,舍长缓缓的向马卫国走了过来。
“社长。”
“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我只是碰巧在这里吃早餐。”马卫国试图解释。
“你竟然跑来这里吃早餐?”社长听到这解释更为惊讶。
“其实我也不想,我也只是跟老婆怄气,来这里吃个早餐,我没想到会见到你,又见到她……”
当听到“她”字,社长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他不禁看了看对面前台方向。
这时宣传主任也望了过来,向他抛了一个媚眼黑给了个飞吻,姿势撩人,一派迫不及待的样子。
社长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连忙问道:“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哦,没,因为我在报社也很多年了吗?没有功也有劳啊,可是这八年时间我也没有转正,这样没有存在感,我也担心将来退休会很坎坷。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我转个帐成为一个职工呢?”
“临时工和职工的待遇都一样的,只是没有编制而已。”
“我一天没有转正为职工,心里就很不自在,我心里不自在,有可能说话,就会糊里糊涂的,说些有的没的。”马卫国为难道。
听到这里,社长安抚道:“好好好,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立刻叫你转正,你第二天就是正式职工了。”
对于社长如此顺摊,马卫国却开始推辞起来:“这不太好吧,社长就好像我在要挟着你,我可不想做这种小人啊!”
社长一听立即回应他:“现在不是你来威胁我,是我让你威胁我!”
“你让我威胁你?”
“哎呀,是我威胁我自己,来威胁你来威胁我!”说着说着,连社长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干脆说道,“哎,不说了,反正你第二天就是正式职工,你给我好好的干,下周准备排起分房吧。”
这幸福会不会来得太突然了?马卫国现在都有些错愕,却又感觉心有有股的喜悦隐隐地泛起,他又再问多一次道:“真的吗?谢谢社长!”
“是啊!好了,大家各自散去!”说完,社长转身就走了。
马卫国也都识趣地离开现场。
因为太高兴,马卫国已经忘记了自己走之前的处境,他一开门就喊:“老婆啊,卫民有没有回来啊?”
“他还没回来呀,怎么了?”林小凤说着,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跟马卫国吵着架,于是改口说,“不对,我跟你吵着架呢!”
“哎呀,不要计较这些细节了,你知道我现在……我现在……我,很激动啊!”马卫国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哽咽起来。
“你激动有什么用?你天天都激动,还见人就骂!”林小凤说。
马卫国抓住林小凤的上臂,激动地说:“哎呀,不是这些啊,今天我刚刚吃早餐,碰见了社长,他让我让我转为职工了,下周还可以排期买单位房啊!”
“你可以分房?”林小凤对于这消息也是十分震惊。
这时,周围的邻居,像是有了顺风耳一样,纷纷探出头来看个究竟,毕竟单位分房,对于他们在住房管所的公租房的人来说,还是十分新奇的事。
为了避免邻居的说三道四,李小凤立即关掉了大门,关上门,她背着门小声的重复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马卫国瞪大眼睛说。
“太好了!”林小凤也忘乎所以地跳了起来,可是跳着跳着,她忽然捂着肚子叫道,“哎呀,我的肚子……”
马卫国吓了一跳,连忙错愕地问:“怎么你肚子疼?”
林小凤顶着痛楚,挤出笑容说:“其实,我已经怀上了三个月了!”
马卫国一听,换他跳了起来:“单位分了房,你又怀了孩子,真的要谢谢出现庇佑啊!”他高兴过后,连忙扶着林小凤说,“你呀,粗身大势的好好照顾好自己才对的嘛!咱们到那边坐吧。”
看到这里,原本还在玩着玩具的马晓娟问:“他们不吵架了?”
马晓梅说:“谁知道啊,可能大人吵架就是这么快吧!”
这时,马卫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着家里人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外面的那些东妈、西婶在议论咱们买房子,大哥你发财了吗?”
看着,马卫民的后知后觉,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当马卫国顺利转正之后,很快也到了马卫国分福利房的日子。以他目前的级别,可以分配到八十平方米的面积。当然,这在那个年代,面积计算是算足的,没有现在的那种坑人的分摊面积。
他们的房子,距离马卫国的报社也不远,就仅仅过大概五百米处。
分配在三楼,房子还在修建中,他们戴着工程帽上去的。
这里面虽然还在建设中,但已经渐渐有了雏形,屋内间隔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样子。
进来后,大家的表现都不同,林小凤第一时间是看看厨房,而两位小妹则去看房间,马卫民和马卫国则更加关注的是大厅的大小。
大家看完后回到了大厅,马卫国对着他们问道:“大家看完后,感觉怎么样?”
林小凤有些失望她说:“虽然厕所比公租房的要大,但厨房却小了点。”
“不止啊,我们的房间都是西晒的!”马晓梅抢着说道。
“看来也只有大厅比较令人满意了。”马卫国叹道,他环顾着四周的格局,其实这房子设计确实有些欠佳。
“有没有可能换一套啊?”马卫民问道。
马卫国说:“哪里那么容易啊,我这才刚转正,有房分就不错了,很多工友都还在等排期呢。”
林小凤也接着说:“对呀,我也同意你们大哥的观点,毕竟这可是咱们自己的房子啊!”
马晓梅也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马晓娟更是叫道:“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咯!”
大家很快又开心地抱在一团。
看着一家人都在乐呵中,马卫民也暗自期待:如果大后天的高考放榜,我能考上大学,那还要给家里添一份欢喜。
36.人生的抉择
第二天,马为民满怀欣喜之情,回到了他的学校,因为他对于那天发挥十分有信心,对今天高考的成绩还是充满期待,
在放榜的这一天,整个学校都热闹了起来,学生们都汇聚在广场、操场、走道周围,他们眼神中都充满着期待,有些同学脸上还挂着对大学憧憬的样子,嘻哈的人群中聊的话题,无一不是围绕着大学两个字。
当然,这当中也有一些对成绩不太有信心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引起马卫民的注意。
因为来的早,那个放榜的老师还没有到,所以王为民就在学校里闲逛着。
这个曾经陪伴着自己高中三年的学校,很快就要说声告别了,然而,自己却因为读书并没有好好地欣赏着学校的风光。
这对于高考放榜的孩子来说,这几天无疑就是对母校的最后回忆,有不少女生为此聚在一块,让摄影师拍一张照片,当然这都是富家子弟才有的福利,毕竟在那个年代,照相机还是很贵的。
虽然,马为民也很想凑过去留一张合影,这是至少对未来的自己有所交代吧,只不过自己跟这帮女生并不熟悉,而且贸然上去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排斥,马卫民抿了抿嘴还是从旁路过而已。
走在校园的小道中,沐浴在树荫底下,那些在高中的高兴与悲伤,欢乐与痛苦,五味杂陈一下子就砰然而出,就像走马花灯一样,不断的脑中回放。
不禁使马卫民感叹起人生来,在以前,巴不得每天都过得很快,现在每天过得很快,反而巴不得别这么快,一晃自己就18岁毕业了,迎接他的将会是大学那未知的,充满期待的将来。
大学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呢?大学是否也有一样的老师和同学呢?大学的课程难吗?他不知道,即便他知道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事实根据,也没有亲眼目睹。
在路上逛了一会儿,他忽然听见旁边的学子们在议论着说放榜,迅速的有人往他相反的方向跑去。
马卫民知道要来的,终究是要来,他也和学子们一块怀着期待的心情往那个方向奔去。
在哪里呀?在哪里?
学子们视线不断的搜索着那个公告牌,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名字究竟在哪个位置,
当然马卫民也在找,他甚至期待着自己的成绩会在前面,所以一开始就在前面找。
找啊,找啊,第一行没有,第二行也没有,第三,第四,第五,还是没有,此时的他有些失落。
不过他还是鼓励自己,高考嘛,毕竟是考分数的,当然有高有低,哪怕只有一分名次也会落下很多,只要考上就行,人生的竞争并不是高考,而是大学毕业出来工作,
然而他看过一遍之后,在上面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他名字,他心情顿时有些沮丧。
旁边的一位女同学正好是他同班的,她问道:“卫民你的名字在哪里呀?”
马卫民摇了摇头,他说:“不,我的名字没有都在上面。”
那女孩子鼓励着说道:“会不会是看漏了?我之前第一遍看的时候也看了,可最后在一个角落上发现了。”
受到女孩子的鼓励后,马为民继续的找着,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同学们都散去,他依旧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在这里。
我在意成绩吗?不,我在意。
他望着落日的余晖,心中就像有一根刺,扎在了心上。
名落孙山,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马卫民离开了学校低着头在马路上缓缓的走,任凭路人不停的在他身后穿梭甚至撞着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身旁穿过了几辆车。
他不知道他未来要怎么走,也不知道是否要回家,也不知道如何跟哥嫂交代。
他叹了一口气,以为会比较舒缓,谁知压根没用,他叹了一口气心情,依然还是那么沉重!
这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马卫民回过头,竟然是自己的大哥马卫国。
马卫国笑着问道:“卫民啊,你大嫂今早说要去买鸡,给咱们做烧鸡呢,你最喜欢吃鸡腿的。”可是,他说着说着,却发现马卫民神色有些不对。于是,就问,“怎么了?”
马卫民迟疑了半晌,他忽然哗啦地扑在了马卫国的怀里哭了起来。
这压抑了一整个早上的压力,终于都释放了出来。为期三年的高中生涯,就此划上了句点。而高考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考定终生的事情。
马卫国瞬间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摸着马卫民的头,安慰道:“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子汉?别哭,大哥先带你回家去吧。”
当回到的家的时候,家里人早已蓄势待发,准备为马卫民庆祝高考成功。
马晓梅等马卫民一打开门,就向他撒纸花。
马晓娟则在旁边吹着庆祝的节日喇叭。
而林小凤也从厨房端来一锅汤,并微笑着说道:“哈哈,卫民,恭喜你哟。”
然而,马卫国和马卫民目无表情地坐下了,家里人心情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究竟怎么了?”林小凤也跟着坐下来,对着马卫民问道。
马卫民顿了顿,说:“我高考考砸了!”说着,他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哭了起来。
“二哥别哭咯。”马晓娟从旁安慰道。
“怎么会这样?”马晓梅也表示难以置信。
马卫国接着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是定数了,你也就别再想这些事情,以后是出去工作,还是重考,你现在就要开始考虑了,你记住,家里永远是你最结实的后盾!”
“可是……”马卫民哽咽道,“我这次机会那么大都无法考到大学,明年……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自信啊!”
“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林小凤安慰他说。
“大家给我一晚时间可以吗?”马卫民站了起身,走到了房间内并关上门。
大家虽然不知道马卫民在里面怎样,但可以断定心情一定不好受。
马卫国对着林小凤说道:“卫民的饭先留着吧。”
此时的马卫民坐在房间的水泥地上,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抬头望着天,他不禁想问天:“天啊,你是要安排我做什么啊?”忽然,一本书从他的书架上落下来,正好砸在马卫民的头上。
37.迎接考验
受到昨晚那本书的启发,马卫民开始他的决定,那就是出去闯荡!
他穿着一身的确良就出门了,这是一种略微土气,还并不舒适,却穿起来非常凉快的衣服。因为结实耐用、弹性好、不易变形,所以深受当时的人们所喜爱。
既然出来找工作,那要做什么工作呢?现在自己的文化水平不高,是不可能去做一些高技术含量的工作,而现在也不像他大哥那个年代,也无法进入报社,那么要做什么工作呢?
马卫民站在桥上,扶着桥的扶手,看着江面。虽然江面的水,波澜不惊,可他的心却是涟漪不断。
这时一个身穿麻布衣的中年人,神秘地靠近了他,并对着他说道:“年轻人啊,我看骨骼惊奇,要不要试试我这个啊?”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本像是书的东西。
马卫民先是吓了一跳,他冷静下来一看,竟然是一本《气功大师》!
马卫民顿时缩成一团,连连后退了两步,他连忙摆手道:“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气功,再说,我连起码的一点根基都还没。”
当然,那个人也是极力地争取的:“一切站桩坐马的动功和打坐冥想的静功皆属气功。只要您肯学我就教你。”他的眼神充满着期待的目光。
听到他这么一说,马卫民此时的确是有些心动,毕竟他之前在街上也看到过很多人在练习。据说可以养生、并且可以锻炼身体。他伸手,想要去接过来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狠狠地打了一下手背。
那人喊道:“不要听他的!”他坚决地说。
那人唾弃着对那个中年人斥道:“你这些人,整日在蒙骗青少年误入歧途,有正职工作不好好干,非得借这气功来糊弄别人,损毁了气功的形象不止,还要来害人,我告诉你,你遇到我,算你倒霉了!”
也许是害怕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也许也是担心自己的诡计被识破,他立即撒腿就跑。
“谢谢你,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骗人的?”马卫民连忙感谢道。
“哦,不客气。”那人回过头,笑着说,“那些人嘛,哎,别提了,我祖孙三代都是练武的,当然一眼就看出那个人就是个骗子啦!”
马卫民自我介绍说:“我叫马卫民,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那人笑着用拇指,指了指自己说:“我叫钟万鸿,你叫我小钟吧。”
马卫民微笑着说:“那我叫你小钟吧,你也可以叫我小马。”
钟万鸿呵呵一笑:“我看咱俩年纪差不多嘛!估计我应该还是比你大一点。”
两人一见投机,便相对而笑。
钟万鸿对着马卫民说道:“看你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逛,很容易被这些神棍给骗的,为何不去找份工作做啊?”
马卫民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刚高中毕业,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哎呀,高中毕业还不知道做什么啊?那我这个初中文化的,还怎么混啊?”钟万鸿一拍脑袋说,“要不你来我们厂里做吧。”
“到厂里?”
“哎,工人每天穿的干干净净的工服,骑着自行车穿梭于工厂与家里之间,每个月工厂还给你发工资,这可是很多农村青年的梦寐以求的生活呢。但是工厂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要托人走后门、拉关系,还要送礼请吃饭,为的就是好让自己的儿女到城市的工厂上班,期望有朝一日能够脱贫致富呢。”
“工厂有这么好?在哪里啊,我去!”
钟万鸿说道:“正巧,这工厂在下角,也不远,我今天正好也有空,不如咱们走路去?”
马卫民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于是,两人就并肩地朝北走去。
他们要去的工厂是位于下角的惠阳机械厂。
厂长正在责备着招聘主任:“我让你半点小小的事,你都办不好,招个人很难吗?”
面对厂长的责备,招聘主任只好解释:“厂长,我们实在努力了,还是招不到啊,因为生产队里不放人,必须上面关系才行。”
厂长于是下令:“我不管,你给我立刻、马上去给人找来,不然,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厂长,我回来了。”这时,钟万鸿也带着马卫民来到工厂。
那厂长见是钟万鸿,立即笑着说:“哎呀,小钟啊,你今天不是轮休的吗?怎么又倒回来啊?”
“我今天在路上遇到这个好哥们,觉得咱们能聊就聊了起来,我听说他刚毕业要找工作。”
“哦?”厂长听钟万鸿这么一说,他就仔细地看着马卫民来。他问:“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马卫民老实地回答:“十八岁,过几个月就十九岁了。”
厂长一听十分高兴,又接着问:“你什么毕业的?”
“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
“看到没?”厂长立即指着马卫民对着招聘主任说,“你找老半天没有找着,人家小钟多厉害,路上都能找到!”
说完,他又对着马卫民说道:“小伙子,你有兴趣来我们厂吗?”
“来这里?”马卫民一听,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心中还是有些小兴奋。
可厂长不知道他的心思啊,他连忙说道:“我们厂可是国家定点生产医药包装机械的专业厂啊!来这里,你是很有前途的。”
钟万鸿笑着对马卫民说:“你走运了这次。”
马卫民高兴地看了看厂长,又看了看钟万鸿,问道:“我愿意、我愿意!请问厂长,怎么个上班法?”
厂长说:“两班倒。上班时,都穿工衣,戴工帽、口罩、套袖。按工作量计算工资,大家都会比着干,看那个做得多。你看怎样?”
“好!”马卫民当即就答应了。
于是,厂长便伸出了手,握住了马卫民的手说:“欢迎你加入我们厂啊!”
其他工友也都拍着手,声称:“欢迎。”
周围又响起了机械运作的声音,看着这周围的重型机械,马卫民双眼含着泪水,他没有想到自己考不上大学,竟然还能进入这么大的一间工厂上班,他实在是作梦都想不到,他发誓一定要在这家工厂里头好好干,干出点名堂,让大哥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
38.工厂的生活
第二天,马卫民用他的零用钱买了一辆自行车,要出门上班了,马家一家人来送他。
看到这一幕,马卫民都非常感动,同时也很不好意思,他说:“各位很感谢你们送我,可我又不是不回来,没有必要送我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林小凤将一盒饭递了给马卫民说道:“这饭盒虽然到中午可能有些冷了,但里面的菜都有营养,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啊。”
“嗯,我会的,谢谢你啊,大嫂。”
马晓梅则递给马卫民一个崭新的水壶,她说道:“这个水壶,我挑了一整晚了,你带上吧,口渴可以喝。”
马卫民接过水壶,笑了笑,捏了捏马晓梅的脸蛋说道:“谢谢你啊,贴心的小水壶。”说着,他将水壶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时,马晓娟也拿着她经常拿来睡觉的公仔,递给马卫民说:“二哥,这个给你。”
马卫民一看,问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公仔吗?你不要了?”
“嗯……不要了。”马晓娟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马卫民蹲下身来,将手放在马晓娟的肩膀,说道:“谢谢,晓娟啊,你的公仔真的很好,但二哥希望它能继续留着陪你。”说着,他站了起身,看见马卫国静默不语,他猜,估计是因为大哥平时话不多吧,他也能理解,可正当他转过身来,要离去的时候,却被马卫国叫住了。
马卫国上前一步对着马卫民说道:“你要多多保重。”
马卫民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大哥,我放假会回来的。”
马卫国又叫住了马卫民,他说道:“出到社会,很多时候,往往都事与愿违,但我们必须相信,我们目前所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安排,这样,顺境才会保持清醒,逆境才能依旧存喜。”
马卫民给了马卫国一个“ok”的手势,并说道:“这道理我懂的,谢谢你啊,大哥。”
当马卫民走远后,林小凤轻声地问马卫国:“你的礼物,为何不送给他啊?”
马卫国看着,他手中的棉袄,笑着说道:“哪里用啊,他不是说放假就回来吗?”他点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真是口是心非。”林小凤笑着说道,她看着马卫国,心想,或者这样才是你们弟兄俩最佳相处之道呢。
虽然对未来的工作没有任何眉目,但马卫民却坚信,二十世纪末的男人就应该是自立自强、独立自主,这样才能帮忙分担起这个家。
来到了工厂,马卫民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他见到工友,就问这问哪儿,显得十分好学的样子,工友们也十分乐意指导这个新来的。
这在厂长看来,十分高兴,他暗自点头:这年轻人,是可造之才呀!
上班的时候,马卫民也是下足了功夫、十分卖力。他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而且很充实,和过去读书的那会儿完全不同。
下班后,大家都住在集体宿舍,马卫民的宿舍一共有六个人住。马卫民发现,六个床位,只有五个人,于是就问里面的人:“咱们宿舍只有五个人住吗?”
舍友说:“不,那个小钟,他只是中午在这里睡,晚上回去的,所以就没有放什么在这里了。”
“我听说有人在议论我啊。”这时,钟万鸿从外面的走廊走了进来,他伸开双手,将一只脚竖起来,帅气地倒着放,身子也斜着一边,他发现马卫民也在宿舍,于是对他问道,“咦,你也在这个宿舍啊,这么巧,今天过得习惯吗?”
“还行。”马卫民笑着说道。
这时,另外一位舍友问钟万鸿:“据说,你误入花丛了。”
钟万鸿尴尬一笑,叹道:“哎,别提了,我刚下班急忙去集体澡堂洗澡,看到蒙蒙的水雾,也没去细看了,就一头闯了进去,随即听见一帮女工在叫。”
舍友一听,就笑了起来,他们还场景模拟了起来。
“是不是,啊、啊~”
“哪里呀,绝对是啊~~救命啊,啊~”
“恶心,不过,也差不多了,哈哈。”钟万鸿吐了吐舌,解释说,“那些年纪小的赶紧遮挡或者闪开,那些年纪大的就胆大咯,直接追着我来轰,把我给赶出了女澡堂。”
“啧啧啧,你这个梗应该会传一辈子!”舍友说。
“不要让我负责人就行。”钟万鸿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最尴尬,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白茫茫一片。”说着,他捂着自己的肚子,皱着脸说,“现在还隐隐作痛啊!”
马卫民笑着说:“你这算是便宜没占,却吃亏买难受吧。”
顿时,整间男宿舍都哄堂大笑起来。
这一晚,马卫民过得很开心,他逐渐习惯了工厂的生活了,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在这间工厂里好好干。
话分两头,马卫国今天出去采访,带上了梁波,两人搭档。
在过完马路后,梁波问:“国哥啊,咱们今天去哪里呀?”
马卫国说道:“你出门的时候,没有看的吗?那个商界巨子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马卫国心中根本没有底啊,毕竟,他从业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负责采访这么有名的人,他心情还是有些小紧张。
两人虽然是记者,可是报社只配了他俩两辆自行车。而这个即将要被采访的商界巨子,却又住得深山老林那么远,这样折腾,还真的累得够呛的。
渐渐地,梁波骑着骑着就骑到前面去了,而马卫国一边踩,一边喘气着说:“喂,梁波,你别踩那么快,等等我!”
可是,梁波那速度,岂能听得见马卫国的声音啊,他一口气就冲上了山坡了。
看着梁波远去的身影,马卫国不禁感叹:“哎呀,体力真的是老一岁就一岁啊。”
那梁波的车很快到达了山坡之上,他极目远眺,看见了一间大宅在湖中心的小岛之上,到达小岛的只有一条桥。
那大宅面积几乎覆盖了整座小岛,外观设计相当前卫,可谓是豪宅了。
面对着如何豪华的豪宅,梁波忍不住大叫起来:“哇~好大啊~”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马卫国走前来一看,他也被震惊了,差点将手中录音机掉了。
39.富豪的生活
虽然,马卫国被眼前的这座豪宅跟震慑了,可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佯装不屑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交通非常不方便呢,除非自己有车,要不然其他的交通工具根本进不来!”
可梁波根本就没有听马卫国的话,而是一个劲地夸这环境怎么怎么美。
马卫国这才停下脚步,开始仔细打量着这周围,他们走过桥,就是一个西式喷水池,池水流淌下来,却不会滴落到下方的花池中,而是通过外围的地漏,流到外一圈更大的水池中。
水池的东面有一个很大的场地,上面有屋顶,连着豪宅,而一边墙却透着光,这下面放着一辆豪车,马卫国想,这应该是所谓的开放式车库吧。
这豪宅的大门,设计成不规则的形状,做出了一种不协调的艺术感。
大门也是漆黑的颜色,跟一般人的住家喜欢喜庆不同,这门彰显低调和神秘。
马卫国走到大门口,喊了梁波过来。
这时,应门的是一个身穿着女仆服装的女佣,她问道:“两位是?”
马卫国笑着递上了名片,说道:“我们是惠州报社的记者,约好采访你们老爷的。”
过了一会儿,他们被获准进屋了。
刚进门是一个玄关,这里摆放了一个大鞋柜,客人的鞋可以放在这里,并换上了拖鞋。
马卫国不禁心想,这有钱人还真的讲究啊,不过,他低头一看,那地板还真的反光的,铺设大理石固然是一方面,而能够擦那么干净透亮,可真的不容易呢。
鞋柜的正对面,似乎还有一个落地镜子,这是给主人出门照镜子,整理仪容的,还真的很周到,不过,马卫国并不喜欢家里放这种镜子,毕竟他觉得有些不吉利。
他甚至看见很多不知道什么用途的东西,区区一个玄关居然也都让他如此着迷,让他很期待和主人见面。
他们从大厅经过,茶几上摆放了一篮香喷喷的水果。梁波把食指放在嘴角,那贪婪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扑上去一样。
马卫国担心他出洋相,连忙往后推一把,说道:“赶紧走吧。”他看了一眼那烂水果,心中幽幽地说:那主人家绝对是一个胖子!
女仆将他们带到了客厅后面,让他们在一张类似会议桌这样的长桌,旁边的一张沙发坐下了。并说道:“两位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知会一下。”
接着,另外两位身穿朴素的、年纪偏大一点的女佣就上前奉茶。
弄得马卫国怪不好意思,可梁波却满头大汗,他一边拿着纸筒的纸擦汗,一边“咕嘟咕嘟”地喝茶,那样子没有一点仪态。
马卫国往四周张望,发现原来前面就是他们来的时候所看到的湖,在侧边放了一台大电视。他非常不解,为何电视要放角落,那看电视不歪脖子了吗?而且靠着湖边不会风湿吗?
又过了一阵子,一个身穿的便服的中年人来到了他们跟前,他举止投足都十分优雅:“是报社的记者吗?哎呀幸会、幸会啊!”伸出了手。
马卫国和梁波连忙站了起来,马卫国也伸手跟他握手,他瞬间都被震慑住,这男人的手吗?那么的柔软,又细滑。
这个人就是马卫国即将要采访的惠州新晋富豪周利宾,因为之前对他很不了解,所以,报社就派他们过来采访一下,顺便收集一下资料。
马卫国表明了来意后,周利宾也欣然接受,他不禁感叹:“哎呀,我何德何能,居然吸引到报社的记者来采访我咯。”
马卫国笑着说道:“周先生,你过谦了,其实,我们地区人民也很好奇,您是如何发家致富的呢?可否告知一下,让别人同胞也能习的一二。”
周利宾笑了笑,说道:“其实啊,我也不知道,之前国家不是鼓励大家下海经商吗?我爷爷那辈就时常去南洋做些小买卖的,也经常会带我去,可爷爷去世之后,我就没有去过那里了,直到前几年和老婆去那里旅游的时候,我才突发奇想,那边有商品正好缺市场,为何不将货物代理过来卖呢,结果,我就这么通过做这个代理,成就了第一桶金,也顺手买下这套房,没想到,之后几个月赚得更多呵呵。”
采访结束后,马卫国感受很深,他感觉,一个人的成功除了努力固然重要,还有运气也占很大比例,可最大的比例却是机会你是否抓住了。
他也是因为童年的出国的机会,让他的眼界开阔了,而反观自己,虽然每天劳碌地工作,可就是没有半点收获,而且,他还时常与机会失之交臂,甚至还要让机会白白流走。他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存多点钱,将来做点小生意也好,投资什么也好,说不定也会有所收获。
辛苦了一天,他回到小区的楼下,看着依然还是脏兮兮的楼梯间,闻到了那股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混合臭味,他不禁苦笑,叹道:“现实永远比梦想要残酷啊!”说完,他就上了楼梯回到了家。
这时,马晓梅看着电视,那电视播着是香港的电视台,中间播出广告,一个耳朵戴着大耳环,身穿着垫肩,下身穿着迷你裙。
她像是很着迷的样子,当她看见马卫国回来了,就跟马卫国提议:“我初中的两个同学约我,这周末去香港啊,我暑假正好也闷得慌,你说可以吗?”
“不不!”马卫国立即摇头,并脱下了外套挂在了凳背上。
“我还没有说完呢,大哥。”马晓梅被呛得难受,她说道。
“对于我来说呢,你已经说完了。”马卫国说着,去洗衣机拿出了一个橘子,掰开就吃。
“我们都约好了!”马晓梅跺了跺脚。
“约,可以取消的呀。”马卫国说。
“哼,你不就是害怕我花光你的钱呗。”
“几个女孩子去到那里,遇到洋人叼了你们都不知道什么回事呢,再说,你会英语吗?”
“哎呀,你别说得那里那么坏好吗?而且我不会英语,至少会讲粤语啊,我会看繁体字的!”
“我们是去听歌星演唱会呢,我的朋友去年才去过,她拍了很多照片,那里很多人很热闹的。”马晓梅越说越激动。
“去那里干嘛呢,到处都铜臭味。再说,去那里要那么多证件,你审核得来都下个月了,你要是无聊,跟我回乡下吧!”
“啊?~”
40.向往之地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给大地带来了阳光,还唤醒了大地上的生命。
一辆大货车在田间小路行驶着,车后的车厢,摆放着四张木凳,马家的人都坐在了上面。
河水流淌的声音,就像是一段有节奏的旋律,那清凉的风吹拂着秧苗,更像是在拨弄着琴弦。树上的鸟儿在唱歌欢快的歌曲,可是大货车上的马家姐妹们却苦瓜般的脸。
除了马卫民在工厂上着班,马家的人都来了。
“怎么都是这般脸色?”马卫国扶着车,坐在木凳上笑着说,“你们可是年轻人呐,脸上应该挂着笑容才对啊!”
马晓梅回应他道:“哼,要不是大哥呢,硬逼着我们来,我们怎么会这样子?”
马卫国呵呵一笑,他安慰道:“你看这绿绿的田园,清爽的空气,你们在城市里很难体会的。”
“这里没有电视看,又没东西玩。”马晓娟也抱怨说道。
“对呀,还有很多蚊子要多几个包了!”林小凤也伸出了双手给大家看她被蚊子叮的地方,还真的凸起高高的一个小山丘,红彤彤的。
“你们不能在表象上看,而是要用心去感受。”马卫国用着激昂的情绪在说出这番话,当然,也只有他一人在独自陶醉了。
接着他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渐渐的,全家人看了,以为他真的是那么舒爽,所以,也试着去模仿他。
马卫国双手放在大腿之上,坐直着身体说:“大家静静的呼吸着田园的空气,慢慢的吸气。”
大家试着闭上了双眼,还真的感觉到了四周的空气确实很清新,而且清凉的,那空气就像是妈妈的双手很温柔地抚摸着脸蛋一样。大家都感觉到毛孔都张开了,身体就像跟空气融为一体。
这时一辆装着一车猪的货车从旁边飞速地驶过,正赶往市区的菜市场。
车走后,顿时带来一阵猪的骚味,以及猪的分泌物,几种难闻的气味搅和在了一块。
顿时,让马家人都觉得恶心,大家都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唯独马卫国看了哈哈一笑:“你们就是没有挨过苦的样子。”
他接着说:“重回以前质朴的生活,当你问题解不开的时候,回到大自然就解决了。我特意让今天老张带我们来这里,就是要让你们去感受,这份来自大自然给人类的恩赐。你们得用心去感受,这样的人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生活节奏非常慢很舒服,穿透到心灵。”
然而,家里的人压根没有心情听他胡扯。
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植被,马卫国不停地指着说:“这是榕树,这是香蕉树,当地的东西肯定很好吃啊,哎,这有新鲜茄子啊,番茄啊,还有红辣椒……”
车逐渐走在平稳的泥路上,开始没有那么颠簸了,可是,车走着走着却又突然停下来了。
马卫国喊着问:“老张,前面怎么回事啊?为何把车停下来?”
老张从驾驶室探出头说:“前面限高啊,要兜路进去。”
马卫国于是扶着车跳了下来,说道:“那不用了,老张,辛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吧,这里距离村子也不远了,我们走路进村。”
看着老张的车走后,马晓梅幽幽地说:“说好的老三,怎么不载我们进去啊!”
“人家叫老张,姐姐。”林小凤纠正她说。
马卫国将手放在马晓梅的头顶,并说:“别叽叽歪歪的,留点体力走路吧。”
他们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特别是马晓梅,她觉得自己的大腿像灌了铅似的。
马卫国又取笑说:“怎么,平时活蹦乱跳的,走几步路就这样了?为何妹妹却不叫啊。”
走在后面的林小凤,这次就不帮马卫国了,她对着他说:“你的妹妹现在被我抱着呢!她当然不叫啦,教训大妹,请麻烦你也瞥一眼看清情况在说,好吗?”
走进村子里面,村民一向是很热情,很多都向他打了招呼,你很奇怪,大家都不认识却感觉像是认识很久一样。
村里面的生活都过得很简朴,但孩子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或许这就是淳朴啊。
“嫂子肚子饿了。”马晓娟忽然对着林小凤说。
“瞧,这里有鸡!”马晓梅指着一处鸡圈说道。
“哎,别招惹这些,这都是人家家里的鸡,是人家的财产呀,你要的话,得得上山去!”马卫国说。
马卫国跟村里的村长聊上了两句,村长建议他们到村头那颗大榕树下活动。
来到大榕树,接下来就是弄吃的了。
马卫国想了想说:“嗯,两个妞还是让我不放心这样吧,老婆你和小娟留在这里生火,我带小梅子上山去抓鸡给大家吃。”
“哇,好喔,有鸡翅吃咯!”马晓娟忙着拍手。
“我反对!”马晓梅表示不服。
“嗯,不接受反对。”马卫国说着就走,“跟我走,快!”
“老公,那你们快去快回吧,火炉的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在马卫国走后,李小凤带着马小娟留在大榕树下。
面对着做炉子,林小凤之前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因为平时做饭都是用煤球的,点着就可以煲水、煮饭了。
然而现在这里什么都没,只能去捡点柴咯。于是,林小凤就带着马晓娟去路边捡树枝。
马晓娟把这当做是游戏,所以,特别卖力。
辛苦了一轮,林小凤心想,总算可以生火了吧?
于是,她就尝试着学着古人钻木取火,可是她的皮肤嫩,转两下差点就把手磨破皮了,疼得他直叫。
本来,林小凤都准备放弃,可是马晓娟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她,她又不忍心让一个小女孩失望。
得想个办法呀,幸亏被她找到了香蒲、干枯的叶子,这些让火比较容易着的材料。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火柴,神秘地笑着。
“嘿嘿,我一早就猜到要用到,所以带上了火柴。”
不一会儿,炉子就弄好了。
“点着啦!”马晓娟连连拍掌。
林小凤看着山的那一头,不禁想到:我这边已经没问题了,老公你那边呢?
41.乡村生活
跟村长借来一个箩筐,马卫国则带着林小梅来到了半山腰上。
然而,这段山的路不好走,尤其是地势越高越明显,走着走着,林晓梅就落在后面。
“我走不动了啦!”
“加油,你可以的。”
“不行啊,我好累啊!”
马卫国也没办法,只好站在那里等着她跟上。他数次回头,目的就是要看马晓梅是否能跟得上。数次回头中的一次,他发现马晓梅上山的脚步走的不太协调,于是就喊着提醒注意:“注意啦,要踩稳一点,这山很陡峭啊!”
然而,这话却反而让马晓梅愣了一会儿,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她连忙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摔得磨破皮了,
这可吓坏了,马卫国,他连忙下山上前一看,马晓梅的膝盖有几处擦伤。
“没事吧?”
马晓梅为了不让马卫国担心,她摇了摇头说:“没事受了点小轻伤而已。”
为了不让她受伤,以及照看好她,马卫国只好将马晓梅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就相互扶持,终于到了山顶了。
马卫国让马晓梅先休息,马晓梅就索性坐在了地上,而不管那是泥地。
而马卫国,则开始收集素材,接着,他开始制作工具了。
他自己一个在制作的一些东西全是一个简易的捕捉工具,
“大哥你在做什么?”马晓梅好奇地问道。
“我在打陷阱呢。”
“陷阱?抓野猪的吗?”
“山里面有没有山猪我不知道哦,但麻雀应该有不少吧,我们随便抓一两个吃吧,稍微充饥一下吧。
郭小梅有些担心说:”会不会真的来些野猪或者蛇之类的东西啊?”她越想遇害怕。
“呵呵,没没准是有哦,还有那些蚂蚁呀,你不要乱坐哦,那玩意儿爬到你身上咬了是很痛的哦,而且还有毒!”
这可把马晓梅吓得连忙站了起身,她惊呼:“哎哟喂,你怎么不早说?真是的。”说着,她仿佛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快起来了。
马卫国说着,他立即开始着手制作捕兽器。
当制作完成之后,马卫国却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他指着树上,说:“树形的,我做了三个。有在地上的,一共两个。”
等他都设置完成之后,他就跟马小梅蹲在一旁等待着结果,
可是也不知道是这个风景不吸引,还是那些麻雀太聪明,他们快要等了一个上午,却没有见到有任何的小动物上钩。
马晓梅见状,变忧心起来:“假如,咱们今天找不到任何用来填饱肚子的小动物,那该怎么办呢?”
马卫国一听,便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那我也没有办法咯,直接饿肚子吧。”
“你怎么这样?”马晓梅都被气得直跺脚。
忽然,马卫国举起食指放在他自己的嘴边,并很轻声地发出:“嘘”的声音。
一下子树上的捕鸟成功捕获了两只,而且同一个捕鸟器,马卫国不禁叹道:“看来今天还不赖,还真的有收获呢!”
在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地上的捕兽器也传来响声,竟然还抓到了一只野兔子。
带着胜利的喜悦,他们算是满载而归了。
在下山的路上,马晓梅俯瞰着这村子,那种由衷之情,还真的有些感慨呢。
当他们来到了大榕树下,林小凤已经将水烧开了。这时村长恰好路过,他笑着问:“哟,你们还真的弄到吃的呢!”
马卫国给箩筐村长看,他也笑了笑说:“这也多亏了村长你的箩筐啊!要不一起吃。”
村长于是说道:“也好,我这里还有些菜呢,要不我让我老婆也过来帮忙做饭吧。”
村长一家也有四口人,加上马卫国一家就八口人了。
这饭菜,显得有些不太够,可是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也就是人与人之间原本就应该有的东西。
到了夜晚,他们寄宿在村长家的空房子,马卫国早已呼呼大睡,扯着鼻鼾。林小凤和马晓娟因为捡柴,也都困得不行睡着了。
只有马晓梅因为脚伤,还没有睡,其实,回来后,她已经跟村长借了红药水擦了,可是这药水有些刺痛,让她睡不着,不过,马晓梅反而乐意,毕竟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都是夜猫子。
虽然四个人集着一张床睡,但也还好,因为这床够大,只是转身不太方便罢了,马晓梅看着那星空,美丽的夜空下,竟然星光荟萃,其实,她小时候,还能依稀看得到这么漂亮的星空,可是随着长大后,就渐渐少去注意这些美景了,她不禁望了马卫国一眼,似乎感受到了马卫国为何要带她和晓娟来这里体验的用意了。
是的,虽然不一定会真的长期住在这里,但是来了、体验过了,那就会记忆深刻。只有失去了的,才会懂得珍惜。只有做过的事情,才知道是否能做。
第二天,马晓梅和马晓娟竟然不抱怨吃馒头作为早餐,这一点,令马卫国显得很意外。
吃过早餐后,村长说他开拖拉机送他们出去,却被马卫国给婉拒了,他知道这里走出大概七公里,会有一趟长途大巴经过。
一家人也没有反对,于是就继续往车站走去了。
七公里虽然看起来很长,但一家人有说有笑,还是很快就过的,他们来到了这个乡村的车站。
这个车站与其说是车站,倒不如说是一家杂货店,店主本来是卖米的,而前面放了四张长板凳,看样子算是等候区了,旁边还有课大树,大树旁竖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车站两个字。
林小凤拉着马卫国的袖子问道:“这真的会有车来吗?”
马卫国笑了笑说:“当然,其实啊,这已经比起我小时候好多了,以前这个站并没有,只是老张说要去跑货物,送着送着才弄出的一条路啊!”
马晓梅笑了笑说:“本来没有路,可人走多了,就成了路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但是,他们在车站等啊等,可就是不见有老张的车来。
这时,林小凤又再次问马卫国:“你昨天下车的时候,真的跟他说了,咱们今天回去?”
其实,马卫国心中也没有底,心想:这老张到底去了哪儿?
42.失踪的老张
昨晚到入夏来,降了最大的一场大雨,大雨倾盆而下,一整晚都下得淅淅沥沥,密度犹如乱矢飞溅,密集程度让人视线都看不远,而且足足下了一整夜。
起来的时候,马家的人出发,可是在车站却迟迟未能等到老张的车的到来,究竟老张哪里去了呢?
马卫国不禁担心了起来,他时而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中的表,时而伸长脖子,张望着远方,看看是否有车来。
然而,半个钟过去了,一个钟过去了,两个钟都过去了,快要三个小时了,依然没有等到老张的到来。
最后,马卫国决定,不能再等了,他对着家里人说:“大家都起来吧,反正来去的路也就这么一条,走出外面一点,看看是否能碰见吧。”
看着湿滑的路面,在看看那陡峭的山路,马卫国一边走一边担心起来,他心想: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马晓梅问道:“会不会是张叔他家里有事,所以耽搁了?”
林小凤也点头说:“我猜也应该是的。”
然而,马卫国却说:“再怎么有事,也得让别的人过来通知下吧。”
“张叔会不会是给坏人给抓了呢?”马晓娟忽然一句无心的话,却让马家的人都镇住了一会儿。
对呀,他既然不是那种没有交代的人,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这一下,却让马卫国更加慌了,毕竟,老张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假如他有什么事,实在不好跟嫂子和他的孩子交代啊。自己让人过来的,也是他让人过来接的,如果为了他出了什么状况的话,他实在是心中有愧。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挑着扁担的农民,依他脚上的草鞋的肮脏程度上判断,应该走过不少的路了。
马卫国断定,他应该看过老张,于是连忙上前问道:“你好啊,大哥,我想问一下。”
农民放下了扁担,他问道:“有事吗?”
“我们想问问,你是否在回来的路上见到过有一辆货车驶过啊?”
农民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指了指身后说道:“有啊,车早上的时候,从我的身边经过,我第一次见到车呢,还看了好久,可后面,我赶上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车,只见到有两道深深的车胎痕。”
“啊?!”马卫国担心起来,他顿时焦急地对家里人说,“不行,咱们得加快速度!”
沿着农民走过的脚印,他们一路向着脚印的反方向走去。
一边走,马卫国一边嘀咕:“如果,那个村民形容的没错的话,那么老张肯定就是在这附近了。”说着,他对着大家说,“大家赶紧吧,迟了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变数呢。”
于是,大家立即加紧地往周围寻找起来。
这村子虽然不大,可村子外的地方就大了,可以说是大到无边的,这边有农田,农田之外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之外又是一大片山。
然而,这村附近车有可能经过的地方,他们都几乎用脚丈量了,可依然未能找到老张的半点踪迹。
“真是的,这老张到底去了哪里呀!”马卫国叹道,他不停地往左右两边看,一边找,一边喊,“老张~老张!”
其余的人,也帮忙喊着,因为太空旷,声音似乎也传不到太远。
“既然,找遍了这里都没有,会不会是在对面的那块地?”林小凤指了指前方说道。
马卫国极目远眺,他看那延绵数百里的森林,虽然他站于高处,可以依然望不着边。他叹道:“虽然,这条村子,我来了,不下数十次,可是,这个位置,我还是比较陌生呢。”
“等等,我貌似发现了。”马晓梅指了指远处被折断了的树说。
众人立即向着那个方向奔去看个究竟,只见,那树倒的姿势十分特别,根本不可能是因为风被挂断的,因为只有那么一片才折断,且方向竟然是向着山坡下的。
马卫国一看,他顿时也慌了,难不成是老张?!他二话没说,就奔了过去。
这时,他终于发现了老张的车,以及老张!
车已经侧翻了过去,老张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张在下面,我要去救他!”
“等一下!你不想想,你这样冲下去,跟老张有什么分别?”林小凤喊住了马卫国。
这时,马卫国也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他脚下的泥开始崩塌,这时,林小凤和马晓梅上前拉住了他,费了好大劲,这才勉强将他给救出来。
马卫国过了好久才回过了神,他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刚才,好险啊!”
马晓梅说道:“我们得想办法下去,不然,即便是咱们下去了,也帮不到老张的。”
马卫国点了点头,说道:“对得想个办法下去。”
马晓梅往四周看了一眼,她很快就发现了旁边堆放了一堆禾秆草,她立即蹲下去编制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就弄出了一条长长的绳索,她稍微拉了拉,说道:“大哥,你帮我找一棵树先绑上。”
马卫国点了点头,他心想:这妹子学缝纫终于算上用到点技能了,他绑好后,正准备顺着爬下去的时候,又被马晓梅叫住。
“等等,大哥,你先将这个捆住自己的腰吧。”
“为什么?”
“那是以防万一而已。”
“多谢!”马卫国说着,接过缠绕着自己的肚子,就往下爬去。
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的,可到后面,却忽然一脚踏空,整个人跌落了好几米。
林小凤见了,失声喊道:“卫国~!”
跌落了一阵,最终还是停下来了。连马卫国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摸着自己肚子原本捆住的那根绳索,他暗叹:多亏了有这条“保险索”啊!他扭过头一看,其实也差不多到底了,也就差那么一两米,马晓梅的估算还是挺准的,于是,他就解开了绳索。
来到了谷底,马卫国立即上前去看老张,他连忙问道:“老张、老张,你还好吗?你回答一下我。”
老张张开了一只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好辛苦啊,我感觉……我的脚像是断掉了,根本起不来。”
“好!我来扶你。”
“千万不要扶起他!”
43.山中救援队
听到声音,马卫国连忙回过头。
只见,有几个人已经从上方攀着专业的绳索下来,其中,还有林小凤、马晓梅和马晓娟。
他们带着她们三个来到了马卫国的面前。
“老公!”
“大哥~”
林小凤和马晓梅、马晓娟立即飞扑到马卫国的跟前。
马卫国也被此情给触动,他将家人环抱在一起。一家人就这么抱在了一团,像是久别重逢一样。
当中为首的人对着马卫国解释说道:“我是这附近一带的向导,同时也是山中救援队的队长,我叫曾志达。”
马卫国看了一眼这个人,见他样子十分正直,两条粗眉毛,脸蛋还很清秀的样子,应该也只有三十出头,他身穿着一身运动衣,带着一顶太阳帽。
于是,马卫国问道:“你刚才让我不要碰他,是什么意思?”
曾志达望了一眼老张,估测了一下,便对着马卫国说道:“伤者从高处堕下,虽然伤势很严重,但也不能着急地将他抬起来,毕竟他很有可能多处骨折,贸然抬起,恐怕会二次折伤。”
听到这里,马卫国也吓了一跳,他刚才差点酿成大错,于是连忙感谢道:“刚才真的多亏有你们啊!”
救援队的护理人员给老张简单检查了一番后,对着马卫国说:“你的朋友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骨折了身体有些虚弱。”
马家的人一听老张没事,也都松下一口气。
“那真的是太好了,你们是医生吗?”马卫国连忙感谢,有些好奇地问道。
曾志达摆了摆手,解释道:“我的队员,虽然不是专业的医师,可是常年在这附近包扎过很多伤者,也救过很多失足者,可以说,久病成良医了。”
其中一个救援队员说道:“达哥对山地非常熟识,而且人特别厚道,你们算是走运了。”
曾志达却谦虚道:“不不,这也是大家太客气了,这些小功夫,其实也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看到这里,马卫国不禁对这个救援队心存感激,而且由衷敬佩起来。
那些救援队员,也都不用指挥,各自行动,他们将背包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些是铺陈,经过一轮接驳组装后,一张简易的担架床给搭建好了。
在将老张的骨折手臂以及断掉的大腿作了简单的包扎后,他们很小心地将老张一点点地移到了担架床上面。老张这时精神也好多了,他向着马卫国笑了笑。
马卫国一看,连忙问老张:“老张,你好点没啊?刚才担心死我了。”
老张继续笑着说:“我也以为九死一生了,多亏有你们救了我!非常感谢,我现在虽然还是疼,可现在已经比刚才要好得多了。”
“你先闭着眼睛休息吧,我们的队员会抬着你,你要多争取时间休息。”曾志达对着老张建议说道。
老张点了点头,他也随之而合上了自己的眼皮。
这时,天空也渐渐暗淡了下来,曾志达抬头望着天,对着马卫国说道:“看来天色已晚,夜晚森林相当危险,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虽然,马卫国并没有在野外生活,可幼年时期的他,已经不下一次地听老人家说过那些狼豺虎豹有多凶残了,像这些穷乡僻野,谁知道会有什么猛兽出没啊,于是,他也赶紧让家里人加快步伐。
一路上,马卫国便跟曾志达聊了起来:“你做了这救援队长很久了吗?看起来经验非常丰富呢。”
曾志达哈哈一笑:“其实也没有多少年了,我记得三年前的一个端午,我和朋友上山采药,可是听说有一位大学生失足掉到这附近,我和朋友就心想,这样丢掉一个大学生的生命,那太可惜了,我和朋友都决定用自己的经验,去帮助并挽救这个生命。渐渐的,这些事情也多了起来,我觉得这个可以长期做下去,我还结识了一帮驴友,他们也都十分赞同我这个构思。这些驴友当中很多,也就是我今天所带来的这一批。”
“刚开始顺利吗?”马晓梅好奇地问道。
曾志达摇了摇头,嘴抿了抿,这个细节相当奇妙,充分展示了他刚开始的辛酸,他说:“刚开始做向导并不顺利,当时没人认为我能胜任这个,而且他们都认为,我这个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不过,我坚信,万事开头难,只要我从杂活做起,主要给驴友背行李,这一天下来也能认识很多驴友,只要一百个中有那么五六个朋友加入进来,我这个团体就大了,这样,渐渐地也会有名气,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马卫国听完他的讲述后,感觉自己也是在做着类似的工作,感觉两个人也都很类似。他说:“我每天都出去跑,找新闻、找资料,其实也在学做人了,开始也是摸不着边的,但是熟悉后,就慢慢地接触其他的概念了,我感觉我这八年做采编的生涯,虽然很辛苦,却也值得!”
大家聊着聊着,很快就走出了森林。
曾志达指着远处对大伙儿说:“我们向着诊所那边走去吧!”
一只队伍,虽然人数不多,连同马家也一共才十个人,但是胜在相当有纪律,而且保持一致的行动。他们虽然出了森林,却还要经过一个大山谷,这山谷的边缘位置,有一处窄小、狭长的山洞,据说可以一直通往外面的路。
当他们正准备从两座大山之间穿过之时,忽然听见山顶轰隆隆的声音,有经验的曾志达立即对着队员们及马家的人喊道:“危险!大家快速地往后退三十步!”
这时,林小凤一听,连忙抱起了马晓娟。马卫国也拉着马晓梅转身就回撤。
他们刚离开原地不久,一颗巨石就这么往下滚落。不偏不倚,恰好砸在了路的正中间。
当那些灰尘散去后,众人看着这颗大石,望而兴叹。
马卫国不禁叹道:“为何现在这么不凑巧啊!”
曾志达于是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先不要慌,还记得咱们快要出森林的时候,路过的那条小河吗?”
44.拼死一搏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曾志达建议他们倒回去。他的想法是,回到了最初的那条河,然后淌水过去,绕路回到村里。
因为马卫国正好也知道这条路,知道这是距离他们目前很远的地方,而即便走过这条河,要去到最近的诊所,即便连夜赶路,以目前的山路来说,即便没有走弯路,也至少要到明天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先不说老张要熬过一整晚,连他们走出,水都是个问题。况且,一旦老张的伤势延缓,还会有伤口感染的风险,要是真的感染发炎,他那只脚分分钟会断掉。
他说道:“队长,我现在对事不对人,我先说并不赞成这个方案,大家不妨先想想,现在天色越来越暗,如果贸然赶夜路,这样很危险,如果直到第二天才走,那无形中又再增加老张的痛苦,而且,第二天,我们每个人即便不吃东西,也至少要喝水,大家肯定会很艰苦的。”
“可是这样的话,太过于冒险了!”曾志达于是解释,“连夜暴雨,山体湿滑,我不敢保证,这个石头是否会继续滑落的。”
“即便如此,我也要一拼,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马卫国反驳他说,“而且,他身上的伤,如果耽搁了,这样是否会加重,都难以保证呢!”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各执一词,马家和部分队员觉得马卫国的方法虽然激进,但也不妨一试。
而支持曾志达的队员,则觉得,小心能驶得万年船,毕竟马卫国的建议,风险太高。
马卫国也知道,其实双方的想法和立场都是出于好意的,如果找到哪个方法更为完全,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继续争取,尝试说服曾志达:“队长,你再考虑一下吧,咱们倘若都是健全者,固然是走你的那条路是万无一失的。然而,老张已经受了重伤,他再不及时医治的话,实在不敢保证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完马卫国的话,曾志达望着担架上的老张,他说道:“这毕竟是老张受的伤,他有权决定。”
“老张,你还能说话吗?”马卫国蹲下身子,对着老张轻声地问。
“怎么了?”老张睁开了双眼,并问道。
马卫国解释:“我们现在受困在这个山谷里,现在上上跌落了一个大石头,正好塞在了两座大山的中间,我们前进无路,而身后的第二条路,却要绕到很远,我觉得要从那两座山中冒险穿过去。”
“原来是这样。”老张一听,也想了想,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同意。”其实,老张即便想,也想不到别的更好办法,因为疼痛已经严重影响他的思维了,见马卫国向他建议这个方法,所以,他就随口答应了而已。
曾志达说道:“为了让你顺利地过去,我们的队员会跟着你一起先钻出去!”
“非常感谢!”马卫国感激地说道。
这时,林小凤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老公,她拉着马卫国的手,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马卫国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没事的,你老公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更多冒险出格的事情,也是平安无事,这次也不例外!”
马晓梅对于马卫国表示赞成,她鼓励马卫国说:“加油啊,大哥,我看好你!”
“谢谢,我的老妹!”马卫国微笑说道。
大家达成了一致后,马卫国就开始做好四肢拉伸的动作,务求一次就能成功出去。
但当他真的走到了前面的时候,其实心里的恐惧就开始了,毕竟心里想是这么样,实际做出来,心境却不一样了。
为了给自己打气,他勉励自己:加油,你一定行的,马卫国!
马卫国小心翼翼,慢慢地抬着老张的担架,从石缝中钻着。身后的那名辅助的队员,则踩在他前面的脚步。他们都蹑手蹑脚,生怕产生声响会让石头继续下落跌下来。
即便很短距离,可他们都钻得很不轻松。那山体的不规则,让他们不断地要变换动作,低头、闪躲等,可老张的担架可不那么容易了,必须要有一定的空间供其通过,而且,担架的两边是木棍,要钻这种狭小的通道,其实相当困难。
正当他们准备要大步跨出去的时候,忽然石头像是有异样!马卫国一惊,他都不敢抬头了,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双手。
在马卫国的头顶,已经明显听见“咔咔”的声音,偶尔还有些灰沙低落在马卫国的头上。
按这形势判断,不用过太久,这个石头肯定会砸落下来!而这个石头一旦真的砸下来,他、老张以及身后的那名队员,一定会瞬间毙命。
“加油,大家用力撑住!哪怕只有三秒。”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马卫国身后,听见了是曾志达的声音,他在指挥着剩余了队员们,在努力地支撑着,让马卫国能够顺利地通过。
马卫国备受感动,终于,经过大家的努力之下,马卫国和那名负责一起抬着老张的队员,总算从里头出来。
这时,石头继续下落,随之重重的一声,石头终于压了下来,完全堵住了回头的路。
“你们没事吧?”马卫国向着身后大声地喊道。
“没事,你去吧!”曾志达回应道。
随后,马家的女人们,也都一起大声喊:“快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马卫国回头向着队员点了点头,两人立即加快步伐,因为有队员认得路,所以,马卫国走得飞快。
不用三十分钟,他们总算赶到了最近的诊所,当得知事情后,诊所全员开始给老张进行手术。
由于马卫国担心家里的人和救援队员们,于是,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村委会,在跑丢了一只鞋后,他总算回到了村子里,可是事情总不能那么顺利,他来到的时候,村民告知马卫国,村长已经到田里巡察去了,于是马卫国又被迫转变行程,继续向农田的方向走去。几经辛苦,问过上十人,才终于找到了在田里的村长,当村长得知此事,他立即派人向附近驻扎的连队传话……
45.解围
担心自己的家人的马卫国,并没有等待连队过来,他自己又再一次跑回来。
口干舌燥,他也没有喝下一滴水,可他根本不敢半会儿停歇,立即赶往事故的现场。
当他回到了事故发生现场,他立即高喊道:“喂~里面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吗?”当他喊完,竟然没有听见有人回应,他顿时吓了一跳,心想,难道里面……可是自己离开前明明是……
“是不是有人啊?”这时,石头后面立即传来有人回应的响声,这下马卫国才放下心,他立即高喊:“是我啊!你们现在在里面安全吗?”
“我们还可以!”曾志达回应道。
马卫国一听,十分兴奋,他连忙说道:“我去找了连队的人了,你们等会儿就可以出来了!”
里面的人一听,立即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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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后,随着一声炸弹的响声,连队终于炸开了挡路的石头,并炸宽了山路,总算解救了他们。马家的人热情地和马卫国想拥而泣,这可真的是经历过患难生死了。而诊所那边传来了消息,说老张的手术也很成功。
得知老张手术成功后,马家的人立即赶往去探望老张,这时,老张的妻子和儿子们都来了。
在寒暄了几句后,马卫国决定带家里的人回去了。
因为救援队的队员正好有车,他也住在市区,于是也答应载他们回去。
坐在面包车上,马家的人在回忆起刚才的那一幕,都心有余悸。他们虽然聊起刚才的一幕,可每当聊到紧张的时刻,他们又想起惊险的一幕。
所以,话题一直没有开展开来,也就聊上半句就停止半晌,没有人再说话了。
“哎哟~疼啊!”
忽然,林小凤捂着肚子,神情像是很辛苦的样子,车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凝重,众人的心都慌了起来。
司机立即在路边将面包车停了下俩,马卫国也打开了车门,好让妻子透透气,他还用双手不停地扇点风给林小凤。
过了好一阵子,林小凤也稍稍舒缓了些,马卫国递了纸巾给她擦汗,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现在好点了没?”
林小凤点了点头,她勉强地坐直身子,笑着说道:“他刚刚踢我。”
马卫国于是假装对着肚子说道:“臭小子,你又踢你妈妈是吗?”
这时,马晓梅和马晓娟就疑惑了,她们不解地看着两人,因为她们还不知道林小凤已经怀孕的事情。
马晓梅于是对着马卫国问道:“刚才,嫂子到底说什么啊?”
马晓娟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于是她也重复了一句:“嫂子到底说什么啊?”
林小凤笑了,她看着两位妹妹焦急想要知道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盖不住了,于是她抚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并说道:“我其实已经怀上了,你们的侄子很快就会出生了!”
“啊?!生孩子了?我们当姑姑了?”马晓梅和马晓娟又惊又喜,她们兴奋地在座位上差点蹦起来,如果不是坐车上,早就开始跳舞了。
众人知道林小凤怀孕后,注意力已经从原本还在回忆之前惊险的一幕,转变为孩子出生的话题了,比如在哪里买尿布啊,买什么奶粉啊,要不要买小衫啊等等。
司机还恭喜起马卫国喜当爹,一路上,大家都沉溺在无尽的笑声之中,不一会儿,也都回到了家。
可是回到家后,接下来的困难就来了,那就是房间的问题,他们一家五口人,如果孩子出生就变六口了。而只有两间房间,马卫国和林小凤,与马卫民住一间,马晓梅则跟马晓娟一间房。
那张双层床,非常窄小,加上了孩子,那就显然不够了,如果夫妇分开一上一下,那马卫民就显然没有床位了。
正当大家在犹豫是否要告知马卫民的时候,这时,马卫民也从工厂那里回来了,他并非像大家想象中的那样。
“各位,我回来啦!”马卫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像是过年一样。
马卫国惊讶地指着马卫民的手里拿的东西,问道:“你这大包小包的,是哪里买来的这么多东西啊?”
马卫民笑嘻嘻地说:“大哥,这都是单位发的,福利好,所以分多点,喏,这件衬衫,我试过,还是偏大了点,给你!”说着,递了给马卫民,他接着又从袋里拿出一罐花生油,并对林小凤说,“大嫂啊,你每天煮饭的散装花生油啊,不要再去买了,新闻都说不卫生,我现在给你包装好了的油!”
林小凤笑着接过花生油说道:“那就先谢谢咯,工厂的待遇这么好的呀!”
马卫民骄傲地说:“那当然,还有啊!”马卫民从中拿出了一个笔盒,递给了马晓梅并说道,“下学期开学了,争取这三年内,把成绩补上来,不要再像你二哥那样,考不上大学了!”
没想到,马晓梅是最感动的,她听马卫民讲话的时候,已经双眼湿润,当他说到“高考”二字的时候,马晓梅更是受不了,她竟然扑在马卫民的怀里,哭了起来。
这一下子,连马卫民都有些愕然,他没有搞明白于是笑着说:“傻妞,二哥送你一个笔盒都要开心到哭吗?”
马晓梅止住了哭泣,有些哽咽道:“二哥,我实在对不住你,其实你的成绩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我给连累的,我不应该在你高考的期间,扰乱你的!”
马卫民用手擦去马晓梅脸蛋的两行泪水,他说道:“真的是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自己家的妹妹求自己办点事,难道都要拒绝吗?况且,高考的是我,又不是你,谈什么连累不连累呢?是我自己水平不够啦。”说着,他又对着马卫国说道,“大哥,你能不能过阳台来一下?”
不知道马卫民什么情况的马卫国,也答应了,马卫民见马卫国已经出来阳台这里,他也顺手将阳台门关上。
两人站在阳台上,开始轻声地沟通起来。
46.投资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张灯结彩、贴春联吃年饭,整个小区洋溢起一派新春的喜悦。
在马家,马卫国跟着马卫民走出了阳台,门关上后,马卫国便问:“你找我什么事啊?”
马卫民支吾了几声后,便轻声地对马卫国说:“大哥,我想跟你借点钱。”
马卫国看着马为民,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最近花钱挺厉害的。”
也许是担心马卫国乱猜,马为民立即解释道:“我不是乱花钱的,只是,最近确实有点手头紧,你就借点呗,多少都可以。”
马卫国立即开始说教:“哥不是说我跟你讲过,是希望你能将这些钱用到正途的吗?怎么转眼就不听了?”
“我保证这次绝对是正途的,其实……这是我一个工友他家里开的工厂。”马卫民举手发誓说,“听朋友说这个工程收益还不错,想扩大一点,可是缺乏资金。”
“你听他说?岂不是道听途说?”马卫国一听就知道不靠谱,立即说道。
“不,我了解过确实是有这家工厂,而且名气也挺大的,绝对靠谱!”马卫民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工厂初期发展会很快,收益也高,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马卫国想了想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弄?”
马卫民就说:“因为工厂发展初期,咱们就参股进去,成为第一批股东,然后,等集资上市利滚利。”他越说越兴奋,“到时候,成倍增长,嘿嘿。”
然而,在马卫国脸上却冷静许多,他火:“说就容易,可要实现就难了。股票这玩意,风险挺大的,多少人连本都赔光了。”
“富贵险中求啊,大哥!”马卫民一把拉着马卫国的手,强调,“而且这个公司成长的很快,一旦生意上了轨道,那钱可不是可是翻倍的!而且你存的钱摆在银行,吃那点定期利息,也不多的。”
听到马卫民这么说,马卫国的心有些动摇,于是问:“那你打算投多少?”
“你能拿到多少?”
马卫国想了想,比出了三根指头说:“三万……”可他的话刚一出,又停止了,顿了顿才道,“不过,这钱我可能要跟你的大嫂商量一下,毕竟你的侄子准备出生了,也缺钱用!”
“那好,你考虑一下喽,机会难得,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虽然马卫国并未立即答应,可马卫民也尽力争取。
两兄弟的谈话结束,从阳台进屋来。
这时,林小凤就端着一锅糖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她随口说道:“你们在阳台聊什么聊那么久呀?来一起喝莲子鸡蛋糖水。”
她的话音刚落,这时,有个调皮的小孩,冲着家里做了个鬼脸,忽然点燃了鞭炮,淘气地将鞭炮从门外丢了进来。因为他们家只是锁了铁门,而木门时常是敞开的,所以鞭炮就直接被扔了进来,正巧跌在了林小凤的面前。
一阵“噼啪”作响,因为声音响亮而且突然起来。将林小凤给吓坏了,她吓得将锅往前一泼,整个锅的糖水全撒在了地上。
马卫国连忙上前扶着林小凤问道:“老婆,你没事吧?”
林小凤的心稍作镇定,她摆了摆手说:“没事,幸亏没有摔倒。”
马卫国气愤地说道:“可恶!这个东仔就是调皮,平时东妈也不知道怎么管教他的!”
马卫民也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去他们家,跟他们议论,讨个说法!”
“不用了,大过年的,去跟人家争吵,这可是犯大忌呢!”林小凤立即喊住了马卫民。
马晓梅于是说道:“莲子落地,那就是有子落地,这个是好预兆呢!”
马卫国一听,竖起了拇指并笑着说:“这句最中听!”他说完,对着全家说道,“你们立刻跟我去换好衣服,待会儿去社长家拜年呢。”
于是,一家人便换上了一身红衣服,浩浩荡荡地从家里走了出来。
当他们来到了大马路,顿时泛起烟尘滚滚,马卫国指着还在加班加点施工的地方说道:“你看,这条路还说修什么大道,从年头就开始修路,到现在还没修好!”
这时,马晓娟趁着众人不注意,一个人走出了大马路中间,忽然一辆车呼啸而过。
要不是马卫民及时将她拉了回来,恐怕真的会有意外了。
马卫国也赶了过来,他郑重地对马晓娟说道:“我多次强调多次了,过马路先往左再往右,没有车才好过!现在的人啊,有钱了,眼睛长到额头上的,他们不会看你的,只有你自己注意小心,你懂不?”
被吓个半死的马晓娟,也吓坏了,她连连点头,表示悔过。
这时,马卫国向着远处招手喊:“的士~”
“啊?”马晓梅惊讶道,“大哥,你坐的士那么奢侈啊?”因为,这与马卫国平常的形象相当不符。
“哎呀,我这可是要去老板家,车要开到门口才有派头的嘛!”马卫国解释道,“你的升学得要有社长的证明才可以呢,你还得求着他办事,最重要是那个章啊!”
虽然马晓梅并不懂这个章有什么厉害的,只是觉得上个学也挺麻烦的。
这时,一辆的士停了下来,的士摇开了车窗问:“去哪里啊?”
“哦,我要去桥东了。”马卫国说道。
那司机立即摆手并说道:“不顺路啊,这趟车去下角的。而且我也赶着下班了,再见再见。”这司机说完,正要把车窗关上。
马卫国一看,连忙喊住:“我可是打表给钱的!”
司机看了马卫国一眼,满脸不屑地说:“这年头钱都不值钱的,还是跟家人团聚要紧。”说完,加大油门,扬长而去。
在的士走后,在他们旁边有一对夫妻也拦住了一台车,马卫国一看,他们竟然是用一张美金来招徕的士的。
马卫国不禁心中暗叹:这年头,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忽然,在一旁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马卫国看见一台的士,向着他老婆快速地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