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打算怎么安顿她?”远洲问言飞。
“明天去景点处逛逛,三号去听相声,四号看篮球赛,五号她就要走了。”言飞例举自己的计划。
“你要看相声,你买票了吗?”远洲问。
“还没,到时候再买。”
“别,我来帮你买,我们买天桥剧场晚场的票。”远洲说着调出购票记录。
“三张票,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你要跟我们一起去?言飞玩味说道。
远洲笑而不语,言飞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
秦有看着远远搂在后头的远洲和言飞,说:“你们两在后头说什么悄悄话呢?两个大男人,一天天亲密的跟什么一样,腻歪,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一对。”
舒夭等人也回头过去,发现他们两个脑袋都挨到了一起。“他们两是gay?”舒夭指着他两问道。
言飞走到舒夭左边,拍了拍她的脑袋,嫌弃道:“收起你脑子里的废料,怎么一个多月不见,你就变成这样。”“走吧,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你不是老念叨吗。”言飞扯着舒夭的外套袖子,还嫌弃的说:“你倒也是真的不冷,这种季节还敢露腿。”
舒夭打掉他的手,说:“这不叫露腿,这叫露脚踝。”
他们两人在前面打闹,后面的四人看着他们,面面相觑。
“你说,言飞喜欢舒夭吗?”秦有发问。
“喜欢。”远洲答。
“那他会不会趁这段时间把舒夭拿下?”秦有继续发问。
“不会。”董子航斩钉截铁的说。
“渣男。”秦有、远洲、刘景森齐声说。
董子航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言飞明明早就喜欢上舒夭乐,但就是不敢承认,明知道舒夭也喜欢自己,但他一直不肯踏出那一步。
一行人给舒夭介绍着学校的各个地方,连角落都不放过。最后逛累了选择去了学校操场坐坐。学校的操场一直是一个很有魔力的地方,它见证情侣的合到分,见证了很多感天动地的友情、爱情。
舒夭见几个男生盘腿坐在草坪里,犯了难。言飞突然在他的身旁放了一个一块手绢。是刚才闲逛时,买下来的。他将手绢铺在草坪上,舒夭也学着他们盘腿坐下。她正努力地拉裙子盖住腿,腿上突然多了条外套。她拿着言飞的外套,满足的往自己腿上披。
夜里天凉,没坐多久,一行人就散了,把舒夭送回酒店之后,几个人就去了学校的小吃街。
五人在烟雾缭绕的烧烤摊前站着,老板用绳子吊了一个灯泡,小飞蛾围着灯泡转来转去。刘景森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几个人都递了烟,除了言飞,其他人都接受了。
刘景森将点燃的放在身后弹灰,用手肘捅了捅言飞,“不是吃过饭了吗?怎么还来吃烧烤,而且还不带上你那个小朋友。”
“他就是给他的小朋友带的烧烤。”董子航说。
言飞笑笑,没有说话。他并不想承认,站在最喧嚣的街头,此时此刻,他想到的是舒夭。他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她,他总把这个归结于是因为两人相识太久,关于舒夭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
“舒夭有说她要吃烧烤吗?”秦有很认真的看着师傅烤的鸡中翅,问道。
众人目光看向言飞,印象中刚才舒夭没有说要吃烧烤。
“那就是某人想要投喂呗。”远洲搭上言飞的肩膀,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惹得言飞远远推开他。
刘景森搭着远洲的肩膀,插科打诨的说:“有的人啊,明明在意,饮食起居照顾的滴水不漏,还忍住不表白,难不成是要等着人家女孩子跟他表白?”
言飞沉默,他不是没想过表明心意,但是他怕舒夭会把他的喜欢当做是补偿。毕竟两人的关系摆在这里,但是这一点他却无法跟远洲他们说。
有风吹进来,舒夭觉着冷,关了窗,站在窗前看着路上稀稀疏疏的灯光,但是眼睛却始终瞥向窗户里桌子的倒影。桌上放着刚吃完的烧烤串串。
舒夭来BJ城的第二天,跟着言飞逛BJ城的大街小巷,肚子里装满了各种小吃。嘴上说着担心体重,但是手却忍不住把食物往嘴里送、兜里塞。
来BJ的第三天,舒夭感觉自己的腿好像不长在她的身上。所幸,第三天的安排是听相声,在晚上。所以那天早上和中午她放了言飞的鸽子,一个人在酒店躺着休息。直至下午才被拉出去吃饭。
三人早早就进了场,位置很好,是在前排。
“这么早怎么人就坐满?”舒夭看着这剧场满满的人,还有人是扛着机器来看的演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的发布会。
“现在听相声的人好多,还以为这项传统文化快被人遗忘了。”舒夭说道。
“你回头看看,听相声的男女比例。”远洲说。
舒夭回头一看,几乎都是女的,就只有角落里只有几个男的。舒夭看了远洲一眼,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现在只要有人来看那就说明这项艺术还有人喜欢,不管观众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言飞给舒夭把茶吹凉之后,放到她手边。
晚场的节目有6场,开场是《劳动号子》,劳动号子简称是号子,北方是吆号子,南方是喊号子。开场的劳动号子让剧场里的观众也是出奇的兴奋。舒夭听的同时还是观察观众的反应,发现他们一直在拍捧哏演员。舒夭也仔细的打量这个演员,长得很像韩星,也难怪观众会喜欢。除了第一个节目,舒夭认认真真的听了之后,剩下的那几个节目节奏很拖沓,她自己也坐不住,便跟言飞说起了悄悄话。
远洲坐在两人的后方,悄悄的把两人说话的照片拍了下来,发给董子航。
【你说这货能成吗?】
董子航回了个不字。
“最后一个节目是什么?”舒夭问
远洲:“学跳舞。最后一个节目是他们的底角,相比较之下,他们的节目会比第一个节目要稳很多。现在剧场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最后两位主角来的。不信你就看看待会儿他们上场之后会收到多少礼物。”
舒夭本来还不相信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最后两个来的。但是主持人报完幕之后,观众蜂拥而上。约莫过了三四分钟,观众才被服务员劝退。
或许是底角两个字的作用,让舒夭静下心来听了最后一场。不得不说最后一场是要比第一场要有看头。最后一场节目是学跳舞,两人的包袱一翻一抖,逗得现场的观众大笑。舒夭以为学跳舞是真的跳舞,看到最后才发现是翻跟头。
节目结束之后,舒夭打算离场,却发现剧场里的观众愈加兴奋。原来演员没有下台,被主持人拦回来,接着进行下一个节目,也称之为返场。
或许是今个日子太好,今天演出的所有演员都被请到台上进行返场。舒夭耳尖听见隔壁桌的女生说这种全员返场一般很少,要么是在生日场要么是在封箱才能见得到,今天也是走了运。
“距离演出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接下来我们将随机挑选一位观众上来,只要他能将台上的几种乐器认全并且简单的弹唱,就可以获得我们七队全体演员的签名。”演员话一落下,剧场沸腾了,谁都想争取这个难得的机会。
“看看你们手中的票,正面有数字7就是今晚的幸运观众。”
观众纷纷低头查看自己的票,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男生举起手,大喊:“是我,爷们我来了。”
现场的人都被这个观众逗乐了。
BJ城是最能感知四季变化的一个地方。刚出剧场门口,众人就被冷空气吓了一个哆嗦。
舒夭几人跟着女观众们围在剧场门口,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一张演员签名。
25
“看篮球赛吗?”
“现在?”舒夭不可置信的问。
舒夭还没消化掉今晚的相声,就听见言飞说要去看球赛。
“这个点哪有球赛,我是说明天。明天我们城建学院跟法学院比赛。”
自从上高三后,舒夭就鲜少看见言飞打球,更别提比赛了。立马答应了。
“我去。”
她的答案在言飞意料之中,但是听见她亲口说,言飞还是很开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尽管是对舒夭有百分九十的了解,但只要听见她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内心就很满足。
“明天你起晚点,中午让董子航逛一下学校,下午我再来接你们去球场。”
“好。”
跟言飞道别,舒夭整个人还沉浸在明天看球赛的兴奋劲里。明天是言飞上大学后的第一场球赛,也是她时隔几个月再次看见他在球场上模样,一定要好好记录下来。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在舒夭这里却意义非凡。
每一场关于他的活动都值得纪念。
董子航回到宿舍时,所有人都已经躺在床上,言飞背靠枕头看书,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眼董子航。其他人则是默不作声。
“怎么今晚气氛这么紧张?”
“说,你今晚做什么去了?”刘景森率先下床“审问”。
董子航摸摸鼻子,说道:“吃饭呗,还能做啥。”
其他人满脸质疑,明显不信。
“我们社团今晚在操场团建,我去参加了。”
远洲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端着水杯喝水,看着董子航:“团建么?你团建到跟女生手拉手唱情歌?”
董子航吃惊。“你怎么知道?”
刘景森激动道:“好啊,你就是处对象了,不跟哥几个讲。”边说边围着董子航绕,数落到:“你说说你,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弟弟我是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可是你……”说着手伸出来抹泪,“可是你却不信任我,处对象这么大的事都没跟我们说。”
言飞嫌弃的推开刘景森,辩解:“那不是我对象,我两就是单纯的大学同学,玩游戏玩输了,被惩罚拉手唱歌,不信你问言飞,他也认识女生。”
众人看向言飞,言飞摊手无奈,表示自己真不认识这个女生。
大家又看回董子航,董子航朝言飞翻白眼,吐槽道:“你敢说你不认识,那女生跟舒夭同班。”
经董子航这么一说,言飞有点印象。
“她文科班,你理科班,平时都没往来,你怎么认识她?你看看你看着人家姑娘还笑的那么开心。”
董子航无力辩解,一遍遍重复自己的问题:“你们怎么知道我跟一个女生拉手唱歌的?”
刘景森跟远洲爬上自己的床,无视掉董子航的问题。
董子航缠着言飞问缘由,言飞让他看班群。
“咱班的孩子真不错,唱歌真好听”班主任发完这句话,随即就发了一段视频,视频中唱歌的人就是言飞和黎薇。
董子航收拾好,躺下来的时候发现言飞的床铺还在亮着,探头过去。
“你在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聊天。”
言飞一把将董子航的头往外推,董子航用力抗争。对面的刘景森丢了一个娃娃砸董子航,“你两干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大半夜的。”
董子航捏着粉红豹的脖子,用力的向对面丢过去:“我两很纯洁,倒是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整这些小女生的玩意,还粉粉嫩嫩粉红豹。”
在室友的吵闹中,言飞给舒夭说了明天的安排。看迟迟没有回复,猜想对面的人肯定睡着了。
舒夭确实一夜好梦,中午起来看到言飞发的微信消息,刚想打个电话过去,才想起来,他现在可能接不了电话。
北方的秋天跟南方的不太一样,一到月份,这风也跟得知了消息一样,问声就来。舒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酒店楼下等董子航。董子航到的时候看到裹成一团的舒夭,笑道:“你还挺有保暖意识。”
“你这话就像是废话,猪饿了都知道吃,我还能不知道加衣服吗?”
董子航被噎了一口,知道说不过她,便带着她往体育馆去。
理工学校男生多舒夭自然是知道,但是这些天一只耳跟言飞他们几个在一起,还没有真正踏入这个校园。入了校园还真的被震惊到了。
“你们学校的男生真多,真是让我看花了眼。”
“怎么着,看上了哪个,我这就帮你要联系方式。”
舒夭没理会董子航嬉皮笑脸的模样,按照指示牌一路往体育馆方向去。两人到的时间还早,但是体育馆早就挤满了人。董子航带着舒夭一路穿过人群,来到观众席。言飞一早给他们两个占了一个前排的座位,这个位置极佳,没有阻挡,能将球场上一览无余。
舒夭听着身边的同学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并不明白他她们在呐喊什么。
舒夭个言飞报了信,得到言飞的回复后,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收起来,等着球赛开始。
“你为什么不去打球?”舒夭看着坐在旁边若无其事玩手机的董子航问道,他的球技舒夭以前见过,并不比言飞差。
“哥受伤了,不方便比赛。”
“情伤?”舒夭冷不丁的发文。
董子航又被舒夭噎了一口,“你真的太会伤我的心,亏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实在不知道除了感情,还有什么能够让你受伤的了。”
董子航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舒夭想起了之前郑烟说过的董子航手腕受伤一事。
舒夭手戳这手机,试图在掩饰自己的错误,“我奶奶认识一个中医,骨科方面很有名,等放寒假,我给你介绍,你去看看。”
董子航仓促间感到惊愕,笑着回道:“好,提前说谢谢。”
这次的球赛是两个学校的比赛,双方都很重视。听董子航介绍,不仅球员是精心挑选的,就连啦啦队也是精挑细选的。舒夭瞬间也明白了为什么球场靠近啦啦队队员集合的那边观众席挤满了男生。
相比于身边其他加油呐喊的同学,舒夭的反应就显得很平静,一点都不像是来看球赛的人,更像是一个观察者。
董子航以为舒夭不懂球,所以喋喋不休的给舒夭解说。
舒夭并不是不知道,因为言飞很喜欢篮球,有喜欢的球星和球队,舒夭自己一个人也学着去啃这些生涩难懂知识。
她只想好好的欣赏球场上那个英气和自信的人。
当进入加时赛时,大家都紧张起来了。双方的啦啦队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小喇叭,有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带头加油,其他人纷纷站起来呐喊。舒夭被隐藏在了人群中。随着最后一声呐喊,裁判吹哨,舒夭眼前渐渐明亮。
球场上男生击掌、拥抱,在庆祝。
言飞回头看向观众席,看见舒夭正盯着他们看,他招了招手。董子航马上就明白了,拉着舒夭穿过人群,跑到球场上。
“恭喜啊。”舒夭从身后拿出一瓶冰镇气泡水,递给言飞。
董子航疑惑:“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冰饮料我怎么不知道,我刚刚问你有没有带饮料的时候你还说没有带。”
“记住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言飞不管董子航的絮絮叨叨,把他推进队员中去,笑着对舒夭说:“我可知道你这瓶水哪来的。”
舒夭撇嘴:“知道就知道,知道但是不要说出来。”
“好,答应你,不说不说。”
26
“待会跟我们一起去吃庆功宴?”言飞问。
舒夭纠结,慢慢说道:“不去了,你们庆功宴我就不去了,我自己逛逛。”
言飞没有勉强她,给她发了一份自己做的攻略,叮嘱完很多注意事项,就带着舒夭去了公交站。
言飞知道,但凡不带舒夭去公交站,她能自己一个人在原地转圈琢磨路线一万年。
见言飞叮嘱完之后,还有没离开的意思,舒夭问:“不走吗?”
“去哪?”
“吃饭。”
言飞低头一笑,笑着说:“不着急,饭什么时候都能吃,陪你逛BJ城的机会比较少。”
舒夭诧异,倒也忍不住的笑了。
既然有人陪着,舒夭便提议:“去北戴河吧。”抬头看向言飞,眼神里满是期待。
言飞时常能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一时间着了魔,点头同意。直到两人坐上的士,他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被诓骗了。不自觉的笑了。
舒夭一眼就察觉到言飞,疑问道:“你笑什么?”
言飞倒也是不隐瞒,说道:“笑我又一次被你诓骗了。”
车一直往前开,经过天安门广场,司机还专门停下来文他们是否真的要去北戴河,得到两人确切的答复后,才继续往前开。他实在是没有见过有人晚上去北戴河,一般都是早上或是傍晚去。
舒夭笑道:“我们现在过去,刚好也能赶上傍晚的脚步,也不算晚。”
司机在前方掉头,开始顺长安街往东开。汽车往前开,穿过人海。车内的两人心照不宣的看着闪过的街景。
北戴河的海算不上清澈,像对于他们这些从小生活在海边的人说,北戴河的海是排不上位置的。但这也算是北方这块区域的度假胜地。
到达海边的时候,天蒙蒙黑,天上还挂着一点红晕。两人紧着衣服下车,衣服这个时间点会没有多少人,没想到人竟不少。大多都是结伴。
“真美啊。”舒夭感叹。
“海吗?”言飞问。
对于很多人来说,北戴河不算美,但是对于那时的舒夭来说,在那个初秋的傍晚,已经够美了。
攒够一个假期的快乐,舒夭在言飞的注视下坐上了回N市的动车。
经历过日长夜短的日子之后,马上就要迎来日短夜长的日子,这短昼之后的长夜里,不知道要生发多少自然糅合在一起的感情。
国庆之后,舒夭很快就迎来了学校的百团招新活动。舒夭被栾睿拉着穿梭在各大社团的摆点之中,一天之内,舒夭拿了几十张社团的宣传单,填了很多份报名表。
回到宿舍之后,舒夭正背这几百条的社团新生群消息而烦恼的时候,置顶的人也发来了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人带着鸭舌帽,在操场上,坐在人群中弹吉他。
“你会吉他?我怎么不知道。”舒夭轻快的敲下几个字,发了出去。
“刚学的,我们学校国庆之前有百团招新,我就报了个吉他社,刚好今天去练习。”
舒夭要打字的手停了下来,给栾睿丢了一包薯片,问道:“学校有没有什么乐器类的社团?”
栾睿翻着今天收到的宣传单,最后抽出几张给舒夭。
“还蛮多的,有吉他社,还有口琴社,还有一个什么民乐社团。”
“怎么了,你想报乐器类社团?”
“唔,有这个想法,多学一门技艺也是不错的。”
栾睿听到舒夭对乐器类社团感情去,马上就来了兴趣。推荐说道:“我觉得你的气质很符合这个民族乐器,你去这个吧。我呢,就去吉他社,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还能合奏呢。”
舒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就给言飞回了句:“好巧,我们学校的百团社团招新,我也参加乐器类的社团。”
言飞看见消息,饶有兴趣的问:“吉他社?”
他认为舒夭会选择这个,因为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所有的选择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不是。”
看见这干脆的两个字,言飞疑惑了。随后,消息框又弹出消息。
“是民族乐器。”
言飞了然。
其实他不知道,所有的选择都是一样,是因为有人有意为之。这时间哪有很多凑巧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直有人在努力,让所有的巧合看起来很自然罢了。
开学之后的学习任务突然加重起来之后,再加上两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这联系就慢慢的少了。从每天都联系变成一周两三次。这个频率对于两人来说,似乎都没有什么觉得不合适的,毕竟双方的生活中,不再是只有对方。
舒夭除了嘉茹一个民乐社团之后,又在吴慧子的推荐下加入了文学社。
原本以为文学社都是一群只会写文章的“老学究”,没想到大家的思想却十分的跳脱。舒夭慢慢的也开始加入他们的讨论。因为性子沉稳和思考方式以及言语犀利,也受到了很多前辈的照顾。大家都很照顾这个新来的小学妹,舒夭在这中间也渐渐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种生活方式。
自此,她养成了记录每一天的一个习惯。每到周末就将这份文档发给言飞,言飞看完之后也很快的就给予反馈。这种相处方式对于舒夭来说,又比每回都要线上聊天以及打电话要好很多,自己很是惬意和享受其中。
但是言飞却不适应了。
对于他来说,少了舒夭每天发来的消息,这生活就像是少了一个环节。
董子航还时常打趣道:“你说舒夭是不是变心了呢?”
言飞并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舒夭一直以来的主动他已经习惯了,突然的安静下来却让他无法接受。
舒夭并不似言飞这般想太多。
这世间大部分的抒情,都会被当作无病呻吟。没有人会一直想着你,也没有人会一直不想着你,单纯的只是不再关注你。
言飞思量的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给舒夭大了一个电话。
接到言飞电话的时候,舒夭正在参加乐器组的团建。这个电话有点突然。
舒夭起身悄悄的到走廊去接电话。
“怎么了?”
熟悉的女声从电波传过来,言飞出神了。直到舒夭再次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没事,就想着好久没打电话,给你打个电话。”
舒夭听着言飞的声音,还很诧异。两人的联系频率并不是很低,怎么就突然打电话了。舒夭细想了一小会,上次打电话好像是她从BJ回N市,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又是闲聊的几句,舒夭听着言飞慵懒的声音,寻了一个凳子坐着听他说。他一直在分享最近跟室友做了什么,以及社团的练习活动。
舒夭听着他的描述,脑海里能联想到那个场景,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呢?”言飞听见舒夭的笑声。
“你的生活很有趣。”清脆的女声,再一次震动言飞的心。
这话,似乎之前他也常对舒夭说。
言飞正要说话的时候,听见对面传来了别人唤舒夭的声音。
“夭夭,菜上齐了,快回来吃饭,不然待会就没了。”
舒夭笑着答道:“好。”
“你在外面?”
“对啊,今天我们社团的乐器组团建,出来吃饭,我先挂了,有机会再聊。”
“再见。”言飞机械的道别。
对面马上传来了滴的声音,电话已经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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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旅游,你们去吗?”本来在弹吉他的言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去,不去。”“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董子航直接拒绝了言飞。
其他几人听董子航这么说,也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连忙拒绝。
“你说,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远州坐在言飞面前,直视着他。
言飞随意拨动琴弦,“以前,常联系,倒不觉得什么,现在她突然好长一段时间不联系我,我就觉得很别扭。”
远州说道:“合着你以为舒夭要一直主动联系你?你自己想想你们认识的这几年,是不是都是她主动联系你比较多?”
其他几个人纷纷加入批判言飞的队伍。远在N市的舒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群男生心中树立了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
升入大学之后,舒夭的世界变宽。不再是只有家里以及言飞,她结实了很多有趣的人,跟他们相处之中,渐渐发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之处。之前她的世界太小了,小到别人面部表情发生了变化,她都能察觉到,并感到不安。
现在的她,心存希望也愿意期待。
长久的日子里,需要喝些酒,才能没有目的的说着毫无意义的话语。这些话语才是最真实、直击内心的话。
N市的冬天来得很快,一场雨,校园里泛黄的梧桐叶掉落,冬天就真的来了。
“你说这里还真奇怪,夏天热的要死,冬天又冷得要命。还偏偏卡在不南不北的界限,真是要人命。”吴慧子裹着毛毯,依靠在阳台门上抱怨道。
“你说你都土生土长的N市人,怎么还不习惯。”栾睿也学她,倚着阳台门,看向外面冒着风雨去上课的人。
“这才第一年,每年入冬我都要吐槽一次。”
栾睿不懂她的情绪,只是觉得在寝室开空调,窝在被窝里追剧挺好的。舒夭跟栾睿是一样的想法。自从入冬之后,舒夭仿佛进化成了一条虫,没课的时间基本上都窝在床上。
言飞试图跟舒夭视频聊天,但是每回视频,刚聊上几句,舒夭就酣然入睡。他曾一度以为,舒夭是因为学业压力太大,实际上只是因为冬天适合睡觉。
“今年元旦怎么安排?”还有半个月就到元旦了。室友最近疯狂的在网上采购,想要好好的装扮寝室。几天前,社团开会,也表示今年有给大家安排了元旦晚会。
“跟室友过吧。”舒夭躲在被子里,闷声的说。
“那挺好的。”言飞失落的说。
“嗯。”舒夭刚说完话,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但她并不困,
“要睡了?”
“没有,下午睡太长时间了,现在还不困。”舒夭挣扎的爬起来,从枕头底下抽出自己的日记本。最新一篇日期停留在10月10号。
“好像很久没写了呢?”舒夭嘟囔。
言飞听着她那边时不时传来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也没多问,两人就这样打着电话,各忙各的事情。
舒夭草草翻阅完日记,随手记下了这几天的故事。忘记了自己还在跟言飞打电话,便爬下床,央求室友给自己挑几身衣服。
“挑衣服干嘛?你最近有安排?”
“明天圣诞节,咱们班不是说要出去轰趴过节吗?”舒夭一句话,点醒了这几天都过迷糊了的室友。
几个女生纷纷的打开衣柜,找出自己衣服,让大家帮忙搭配。言飞听见她们的聊天,巧妙的挂断了电话,他猜想舒夭肯定有事忘记挂电话了。
学校、学院早早就发了通知,临近元旦,气温骤降。N市今年罕见的早早就飘了雪,舒夭早上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寝室里四个人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向楼下,茫茫白雪一片。这是舒夭第一回见到雪。
原来,书中所描写的下雪场面真的存在。
她缩在毛毯里,看着刚刚透过玻璃门拍的一张照片,分别给言飞和郑烟发过去。
言飞很快就回了一张自己在雪地里堆雪人的照片,BJ比N市要早下雪。舒夭早就通飞他们见到了雪。但图片跟实物还是又很大的区别。
“我们也去楼下堆雪人吧,趁现在没下雪,操场上人也少。”
四个女孩,纷纷裹上自己厚衣服,拥簇着出门。
“出门时,这雪就下起来了,倒也真是应景。踏雪而来,只为负一场约。”班主任一进来就说了这么一句,到时把大家逗乐。
舒夭一直觉得自己的班主任倒像是文学院的老师,倒不像做科研的老学究。
虽然一起上课快三个月,但是聚会总免不了要做自我介绍这一俗套的规矩。似乎到哪里都一样,新人总要做很多次自我介绍。同样的内容可以说上几十次。在社团是这样,在班级里也是这样。
这次的轰趴聚会是班主任一手安排的,布景陈设以及饮品也都体现了他的品味。舒夭端了一壶热茶窝在小角落,自己下棋。
“你这学生真是奇怪,怎么不跟大家一起玩牌,自己一个人在下棋。”
“我不会啊。”舒夭站起来,将自己前面沙发上的抱枕拿开,让班主任坐。
“不会可以学,你们年轻人学起来可比我这个中年人快多了。”
舒夭笑着摇头,没回复,继续摆着棋子。
“咱两来一局,我也好久没下了。”
“为什么想学心理学?”
“瞎选的。”
郑红涛听见这个答案,倒是一愣,以前问学生这个问题,有的学生还会认真的思考,说了很多自己喜欢心理学原因。但是到了舒夭这里,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你这答案,我属实没想到。”郑红涛棋局上反将一军。
舒夭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也很想说自己选择这个专业的理由,但我一时半会又编不出来。”
边上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舒夭被郑红涛上回反将了一军,马上就追上来。郑红涛输了一句后,旁边的男同学主动请缨要来一局。一个晚上,舒夭战斗的时长堪比小区里下棋的老爷爷。
屋外的雪早就停了,雪下的虽然不大,但是路上也有了厚厚的积雪。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行人在路上拍照打卡。
雪隐南京,便有金陵客行。古时僧侣今不见,今朝古刹犹存。
三十几人走在街头,说说笑笑,倒是引起不少的行人注视。
青春正好,风华正茂说的大抵也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