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废墟有骨
记忆好像有些模糊，不知道是相隔太久，还是人本身就会忘记一些沉痛的东西。
在强大的外界压力下，辜雀的灵魂常常被清肃一空，变得纯粹。
但这种纯粹无疑是可悲的，因为他只是掩盖了一部分事实，只是一个人在骗自己。
其实时间过得并不久，但当那一双眼睛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辜雀一直很担心韩秋的状态，她本就是重伤之躯，艰难留得一丝性命，不留神雀，却直接又冲向葬古。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啊？这几乎是世间最可怕的炼狱，碎乱剑尊堂堂次元之境，几乎破碎因果，却仅仅只活了十年。
她重伤之躯，又去了这样的炼狱，岂能不让人担心。
而关键在于，她的破妄之瞳为什么会来保护自己？这一直是她最后的底牌，她给了自己，她又如何了？
辜雀一直没有时间来找她，可既然看到了这个世界，无论时间多么仓促，他都一定是要来找一找的。
或许，韩秋正在等自己，她需要自己这个丈夫。
一个不称职的丈夫。
她也多次说过，要自己去葬古世界找她，她会等自己，永远。
辜雀想到这些话，心头就有一种难言的痛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以韩秋破妄之瞳来说，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才对。
辜雀的心开始急迫，他渴望见到韩秋，比任何时候都渴望，他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带她走！
无论她是否反对，这一次辜雀不敢让她一个人留下。
在一起这么多年，两人生生死死，互相付出性命，两心相知，辜雀知道她心头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从来没有对她有任何约束。
可这一次，他一定要约束。
就让自己动用一次丈夫的尊严吧，韩秋会听自己的，会跟自己走。
他找寻着每一寸土地，偶尔会见到一些破碎的金属残躯，他心惊肉跳，总觉得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悲意。
他越来越急，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这是葬古世界？”
石川的眉头皱得很紧。
石御点头道：“整个世界唯有金属，而且充斥着各种古怪的气息，这些气息极具腐蚀性，恐怕连不朽都要难以承受，这是葬古世界无疑了。”
陨落宫主疑惑地看着辜雀，双眼微眯，瞳孔一缩，沉声道：“那小子到底在找什么？怎么这般急迫的模样？”
落风沉声道：“不清楚，且看这厮需要干什么。”
而此刻呢辜雀呢，他依旧在疯狂寻找着，甚至刨着一堆堆废墟。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实在心慌，终于拿出了两颗蓝色的眼珠。
当这一对眼珠出现在天地之间，一股别样的气息忽然出现在了天地之间，四周众人随着辜雀停下，皆愣愣看着他。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急躁与不安，喃喃道：“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之术使出，天空顿时出现一个大圆，将这个地方之前的天地完全展现出来，一个身穿灰衣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虚空之间。
那是一个身穿婀娜的身影，她双眼散发着蓝光，身体几乎已是金属，与一群古怪的金属生灵大战着，很艰难，但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
他深受重伤，她一直喘息着，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出现在辜雀的心底，让他无法冷静，让他确定韩秋就在这里。
他刨动着每一寸废墟，每一寸金属，双眸血红，近乎发狂。
他或许也在低吼，也在喘息，如此狰狞，如此不可理喻。
蓝月眉头皱得很紧，她见过辜雀很多次，她总是觉得这个人心计极深，实力超强，韧性十足，总是打不败，灭不了，但她没有见过辜雀这种状态。
可是辜雀心头实在太急了，韩秋就如同他的命一般珍贵，他太害怕韩秋出事。
只是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与自我的意思并不符合，遗憾总是会伴随着命运缓缓到来，而辜雀自我认为，自己的命运终究不算是幸运。
所以他终究是没有找到韩秋，甚至，他已然感受到了韩秋的气息，但始终无法找到。
陨落宫主沉声道：“辜雀，你别忘了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耽误不起。”
不只是陨落宫主，还有其他人，还有很多人在催自己。
他又何尝不知道事情的复杂，可是在韩秋面前，宇宙又算得了什么？
他所作的一切从来不是为了宇宙，只是为了自己的亲人而已。
若是韩秋有事，他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并没有理会，他一直寻找着每一寸废墟，他掀翻山河，毁灭废墟，在一个天翻地覆的场域，终于停住了自己的身影。
他的面目几乎呆滞，看着那一堆废墟，几乎已入了迷。
蓝月忍不住道：“辜雀，你到底怎么了？”
辜雀喃喃道：“我的心掉了，掉在了废墟之中。”
“什么意思啊？你在乱说些什么？”
辜雀看着下方，目不转睛道：“我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他说完话，右手一挥，直接将废墟完全颠倒了过来，于是，一具残破的躯体终于显露出来。
她就在废墟之中，她是那般黯淡，那般残破，蓝色的身躯早已黯淡，身体早已没有了温度，那么冰冷，冰冷如辜雀的心。
辜雀看着那一道婀娜的身躯，忽然大笑出声，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小子疯了。”
陨落宫主忍不住大喊出声，石川双眼微眯，却是已然忍不住想要出手。
石御一把伸出右手，拦住了他，沉着脸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是怕辜雀，当然不是可怜他，他只是觉得此刻出手反而会惹怒辜雀，因为辜雀此刻的状态太奇怪了。
而辜雀依旧在笑，笑得肆意无比，眼泪滚滚而流，他终于走了下去。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一道金属的躯体是如此残破、如此僵硬、如此冰冷，却又如此婀娜。
她曾经是那般鲜活啊，她曾站在自己面前，举起右手，于暗巷中挡住惊世一道。
她曾举起神蚕纱，口吐鲜血，为自己遮风挡雨。
她也曾很可爱，故意穿着洁白的衣服，那么小的衣服勒在身上，侃侃而谈，说：“天地何小，我心何大？”
她曾说要自己去找她，说一直等着自己，永恒的等着。
她现在就在这里，静静地躺着，灵魂早已碎裂。
辜雀就在那废墟之中，重重跪了下来，将她冰冷的身躯抱起，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自己的心啊，是那般炙热，她的身体啊，是那般冰冷。
“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你，你一定要杀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不杀人，我就会死！”
“我要留下，所有人都不能帮你，我一定要帮你的。”
辜雀想到了很多话，想到了一幕幕往事，他的心碎了，他的灵魂近乎破裂，他终于怀疑起了自己这一生的选择或许真的是错的。
他痛楚不堪，甚至后悔，恨不得一切重来。
谁都不知道韩秋对他有多重要，谁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他做了多少，那每一次生与死的离别啊，那一句“能杀我者唯你耳”啊！
他像是疯了，他将生机渡入这冰冷的身躯，所有的生机，他竭尽所能，他不顾一切。
整个葬古世界都在变化，天地都在开裂，无数的生机汇聚成海，全部朝韩秋的身体涌去。
他从未体会过彻底失去女人的痛苦，他如今体会到了，这是一种无边的遗憾。
他或许是疯了。
蓝月看着辜雀，忍不住喃喃道：“你别这样，她已经死了，魂魄已散去很久了，你真的不要这样。”
她看到辜雀这个样子，莫名心痛得很，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
她不明白这种感觉，她只是觉得自己也很难受。
而辜雀依旧不停，他疯狂渡入生机，甚至燃烧自己的生命之力。
他迅速变得苍老，甚至行将就木。
他的心像是没有了，因为他看到了韩秋的眼眶，哪里没有眼睛，只是一片空洞。
“镜花水月。”
他的声音在颤抖，但天空之中的大圆却诠释了一切。
“原来这一战我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其他人。”
“十死无生之局，夫君，无人可以助你，但我可以。”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有一天，我可以助你，让你不是孤军奋战。”
“去吧，去帮助他，这是我来这里的意义，如今我做到了。”
“夫君，只要我活着，谁也不能杀你。”
“没有了他，我的独特又给谁看？”
辜雀看到了一切，不只是他，蓝月也看到了一切，她不敢想象这是什么感情，难道这就是爱吗？
连生命都可以舍弃？连最珍贵的眼眸都可以挖出？
她愣住了，她无法理解，但却觉得心很痛，就如同辜雀那般。
但辜雀近乎麻木，因为他看到了最后的画面，听到了那一句话：“现在没有人可以救我，但...无论我被埋葬多久，我的夫君，都能将我从大地深处挖出。”
辜雀抱着她的身体，喃喃道：“就算是万界崩碎，天地坍塌，我也一定会救活你。”
“韩秋，你所受的一切委屈，我都会十倍百倍的为你讨回。”
“无论是谁杀了你，我都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辜雀白发飘舞，眼中是杀意足以惊破寰宇。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天衍幻境
冰冷的躯体坚硬无比，没有温度，也并不柔软，那颗红痣不见了，那一双灵慧的双眼也到了自己的手中。
僵硬的脸颊精致如画，不再有任何生机，空洞的眼眶像是诠释着一种神秘......
她没有输。
她是为自己而死。
辜雀的心很静，静得几乎停止跳动。
呼吸是生命的本能，不知何时，辜雀已然失去了这种本能。
他只是抱着这金属的残躯，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那尖锐的金属轮廓，刺破了他苍老的皮肉，鲜血也流了出来，两人像是连在了一起。
“辜雀......”
蓝月莫名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她无法体会这种感情，因为她是神女，她不能有这样的感情，也从来没有过。
她只是看到了一切，她只是在想，为什么那个女人宁愿死去，也要为辜雀争取一丝生机。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是什么力量驱使她这样做？
她不明白，这是她时常痛苦的根源。
痛苦在于，她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并不像是一个生命，更像是一个属于天渡文明的吉祥物。
辜雀没有说话，他只是抱着，抱了很久，甚至已用热血和体温将金属的身体焐热。
他终于叹了口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却柔得像水一般。
只是这种温柔融化不了金属。
打开了镇界灵柩棺，他小心翼翼将韩秋放进去，放在了耶梨石躯的身旁。
一个化作石躯，一个化作金属，她们是在为自己还债。
辜雀厌恶这种感受，他害怕再出现这样的事。
所以盖上铜棺之后，他站了起来，他的背脊如剑一般笔直，天地间无尽的生机朝他涌来，顷刻之间，他已然恢复了年轻。
他依旧是满头白发，令人心碎的白发，但他的气势却比之前更加可怕，更加磅礴。
因为他的心更加坚定了。
一路走来，太多人为自己付出，耶梨挖心祭《圣经》，冰洛为了管理神雀盟放下了修炼，如今韩秋也死了。
是啊，死了，这两个字他总是不敢念出口的，他觉得惊悚，也觉得恐惧。
但事实如此了，他需要做的不是去悲伤。
长歌当哭，应该在痛定之后。
他的痛还在，但他不能让冰洛、耶梨、韩秋的牺牲变得没有价值。
他要振作，要像一个男人一般岿然不动。
所以他站得很稳，他的眼眸扫过四周，冷厉森寒，让陨落宫主等人都忍不住惊骇。
“走吧，寻找开天灵根，镇压天衍魔龙。”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只因这不像是刚刚失去爱人的表现。
辜雀裹藏着一切的情绪，彻底进入空灵，目光变得深邃，大步朝外走去。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陨落宫主等人会跟着出来。
他没有回头，但心头却缓缓念道：“龙战士之主？永恒？领袖？我不管你们是谁，我辜雀终究有一天会回来，让你们偿还所有的一切。”
时空战船依旧朝前，速度很慢，因为已然到了法尊运算结果的这段时空，他们需要很仔细观察每一寸天地或者次元。
“辜雀？”
不知何时，蓝月已然站在了辜雀的身后。
辜雀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淡淡道：“何事？”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让蓝月眉头微微一皱，她张了张嘴，却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死！她心头抱怨了一句，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凭什么自己总是怕说错话伤害到他，以前对国主大帝都没有这般谨慎。
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忍不住道：“那个...那个东西，是你的......”
辜雀豁然转身，眼中光芒毕露，一字一句道：“她是人，是一个女人！”
“是......”
蓝月缩了缩头，道：“她是你的...妻子？”
辜雀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并不需要知道。”
蓝月跺了跺脚，低声道：“你神气什么嘛，真是的，除了对我发脾气有本事你对其他人发去，不识好人心！”
她转头就走，走了好几步，发现辜雀没有理会她，她又咬了咬牙停住，回头道：“其实我是问你，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开天灵根？你闯出来的祸，我可不想遭殃。”
辜雀冷冷道：“你若要是遭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蓝月心头有些发软，她知道辜雀的意思，辜雀在黑暗峡谷的时候提醒过她撤退。
她不想再赌气，但还没有说话，辜雀便已然开口道：“纪元之木，法尊没见过都可以运算，我辜雀见过难道还不能推演么？我的《道衍》也未必比他秩序之道差了。”
他说完话，大手忽然朝天一挥，漫天死气涌出，又伴随着无边的道韵和天下极阳之气，阴阳交织融合，瞬间化作太极。
而金、白、黄、红、青五道光芒从天地各处席卷而起，五行之气生克融合，又形成了无极。
于是太极与无极同时碰撞，那茫茫混沌便由此而生。
混沌没有任何属性，沿着辜雀的意识朝外散发，寻找着纪元之木的方向。
“跟着走。”
辜雀低吼一声，蓝月连忙指挥时空战船跟上，她心中莫名有了一种信任，她总觉得辜雀现在的状态很好。
陨落宫主等人对视了一眼，眉头紧皱，却是没有多说。
此刻众人都是蒙着头的瞎子，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既然辜雀有进展，他们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速度很快，瞬间又跨越了几千万年的时空，再往下走去，便是浩法大时代了。
浩法大时代的末期，依旧是强者林立，万一遇到天衍之境，那种人可就危险了。
更重要的是，根据法尊的估算，开天灵根的位置正好就位于浩法大时代之后，再往前就走出界限了。
而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辜雀忽然沉声道：“广角纵六十七度、横四十一度，那个次元世界不对劲。”
众人连忙朝那个方向看去，石川已然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息啊。”
辜雀道：“性质，那个次元世界没有性质，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纯粹的混沌世界，要么就是元构成的世界。但如果分解为元，这意味着什么？”
“天衍！”
蓝月顿时惊呼而出，直直朝那个方向而去。
它们速度很快，前方已然有光，果然是灰蒙蒙的一片光，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元力和规则也透不进去。
“怎么办？好像是一层壁垒，而且是纯粹的元，我们进不去。”
蓝月眉头皱得很紧，满脸疑惑，而辜雀已然道：“直接冲进去，我就不信一重元就可以拦住我们。”
“不要！”
陨落宫主道：“万一有危险，谁也担不起，我可不想拿我的命开玩笑。”
辜雀冷冷一笑，回头朝陨落宫主看去，眯眼道：“千古传承，巨擘之主，也不过如此，常谋而难断，终究非大器也。”
他说完话，右脚一跺，直接冲进了那茫茫的元世界之中。
陨落宫主脸色难看无比，辜雀这句话简直要捅进他的心一般，他的的确确是陨落宫最弱的一代宫主，长老也的的确确说过他擅谋而难断，如今竟被辜雀一眼勘破了。
蓝月咬了咬牙，道：“国师，你在外边等着，我进去看看。”
天渡国师刚要说话，蓝月便已然道：“若是辜雀找到了开天灵根，我可不愿意让他独有。”
她说完话，全身蓝光一闪，也飞了进去。
但这句话显然对四周之人极有冲击力，这些个野心家见到巨大的利益，也终究忍不住陆陆续续冲了进去。
于是战船之上，便只剩下天渡国师一个人了。
他脸色并不好看，拿出一把蚕豆朝甲板上一撒，构成一幅古怪的图形，而接着，他便立刻口吐鲜血，脸色惨白。
“竟然不让算，如此天机，辜雀又如何算到的？”
“不，不单单是辜雀，那个法尊又是如何算到的？”
他心头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但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过好就好在，神女并非那么脆弱，有本命之物在，她的生命应该没有危险。
只是他却很好奇，眼前这一层薄膜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摘下了手中的戒指，他希望这阵道之祖留下的诸天基阵可以给他答案。
他将戒指缓缓朝内探去，戒指顿时散发出了一团团光辉，上边竟然像是有水在流动一般，又凝聚出一根根神秘的道则来。
至此，天渡国师脸色已然大变，惊骇道：“阵戒流光，基阵显现，这薄膜竟然是天衍级别的阵法！”
他心中大骇，天衍级别的阵法哪里是辜雀等人可以处理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恐怕真的是开天灵根的所在地。
他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还好，还好只是幻阵，不是杀阵，不然刚才恐怕都死绝了。”
“幻阵，天衍幻境？这一关他们恐怕是没法儿过，甚至连出来都做不到。”
天渡国师看了看手中的诸天基阵，实在不行，他只有强行开启基阵，将神女他们引渡出来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扑朔迷离
并没有路，一切都是茫然的，都是无尽的鸿蒙和元。
辜雀尝试着以自己对元的有限理解，去开辟出一条路来，但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阵法之中，这个阵法或许是开天灵根的自我保护。
在这种时候，慌乱和胆怯都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他相信既然进来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出去，甚至，出去和打破这个阵法的难度应该是一样的。
此刻只有冷静，去分析阵法，去寻找漏洞和分解的方式，或者......等待阵法的变化。
辜雀刚刚想到这里，阵法的变化就已然开始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让辜雀灵魂颤栗，**发麻，直直倒了下去。
他脑中唯有惊骇，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头痛欲裂，天空又忽然出现了一柄长达万丈的妖刀！
妖刀通体漆黑，像是可以吸纳世间所有的光，它像是可以说话一般，发出一声怪笑道：“是谁把你催眠了？竟然让你沉睡了大半个月，想来是南疆地区的蛊术吧？年轻人，你这是中蛊了。”
声音震得辜雀身体都要碎去，他猛一晃头，眼前一黑，又直直倒了下去。
“雀儿！小雀啊！”
耳边传来哭喊之声，而另外一个声音道：“陈老师你别着急，他只是沉睡太久而已，蛊毒清理的差不多了，他应该快醒来了。”
这句话好像还有清醒的效果，辜雀觉得好受了很多，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墙壁，贴着一个蓝字标语，床很窄，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妇女正凝视着自己，眼眶微红，显然是担心得很。
“妈？”
辜雀的脑中轰然一炸，几乎立刻就要坐起来。
而这个妇女连忙按住辜雀，颤声道：“雀儿你快躺下啊，你吓死我了，这一睡就是十几天啊！”
辜雀眉头紧皱，喃喃道：“又是这一招？幻境？也未免有些太低级了吧？我辜雀当年在赢都就已然悟通前世今生了。”
中年妇女呆了片刻，连忙转头道：“大师，他这是怎么了？傻了？”
辜雀顿时看到了一个身穿土黄色僧衣的和尚，倒也并不全是光头，头上还有一两毫米刚刚长出的发渣，脸上戴着一个眼镜，丝毫没有高人风范。
他看了辜雀一眼，道：“陈老师你别心急，这种蛊叫做梦蛊，中蛊之人一旦沉睡，便会陷入梦境之中，而且梦境非常真实，他甚至在里边过了好多年呢。”
“什么？”
辜雀惊呼了一声，又觉得脑袋痛了起来。
中年妇女连忙按住辜雀的肩膀，轻声道：“雀儿你不要东想西想，你睡了十多天你知道吗？救护车把你从学校拉出来的，你是不是真的做梦了？你到底是吃了什么啊，怎么会中什么蛊啊！”
一连串的问题把辜雀问的有些懵，睡了十多天？梦蛊？找这意思是，所谓的神魔大陆，所谓的枯寂世界和大千宇宙，完全是老子在做梦咯？
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把自己锁在这个世界，若是自己真的以为大千宇宙是梦，那肯定会在这里生活下去，以为这就是现实。
而这里是现实吗？这里根本就是幻阵之中吧了。
不过辜雀也确实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这个梦境逻辑严密，真实感极强，若不是他心志坚定，恐怕真的会被骗到。
他冷冷一笑，摇头不屑，如果幻阵只是这些手段，那也锁不住他。
看到辜雀冷笑，中年妇女又忍不住道：“大师，他到底是还没走出来吗？”
和尚点头道：“也不能要求他立刻清醒，梦蛊所造之梦是很逼真的，他在里边呆的太久，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与梦也是正常的。多多安慰他，会慢慢好过来的。”
中年妇女喃喃道：“好，好，谢谢大师。”
“我说，你们别唱双簧了好吗？”
辜雀缓缓坐起，轻声道：“母亲，我的确想你，但你是虚妄的。”
他又朝这个和尚看去，笑道：“大师，你也是个伪大师，说来说去都在否定大千世界的真实性，用在任何人身上或许都能成功，但我这里你注定失败。”
他沉声道：“因为我在很多年前，便已然在思考庄周梦蝶的哲学问题了，大千宇宙是不是虚妄，我也找到了大衍五十其中之一的异数去证明。再加上，我的意志力很坚定，我从般若塔出来之后，心境几乎没有任何裂缝了。”
“你们无法迷惑我，这里是假的，大千宇宙才是真的，至于我的母亲，我的母星地球，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不需要你们给我虚妄。”
他右手一挥，一道清风吹过，眼前的一切直接消散了。
辜雀朝四周看去，眉头顿时皱起......
寒风呼啸，大雪飘飘，冰山如剑一般林立，一座古老的冰宫像是童话之中的建筑。
大雪圣山神女宫？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
他走过了重重殿宇，没有人可以看到他，他也无法干扰任何人，他只是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心头也确实有些感慨。
找到了熟悉的房间，辜雀推开门刚刚走进，身体顿时僵住。
卧槽？什么情况？
冰床之上两道身影缠绕着，正用尽力气亲热，姿势夸张热烈，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两人辜雀当然不会不认识，这不就是冰洛和自己吗？靠！这是侵犯老子**权啊！
辜雀无心再看下去，破阵才是关键，只是他刚要退后，一个身穿蓝色长裙，光着双脚的女人又走了进来，然后发出无声的尖叫。
她吓得脸色苍白，看姿势叫声应该很大，只是她和自己依旧处于两个世界，互相感受不到对方。
不过，这未免有些难为情吧？老子健美的身躯和冰洛的身体，都被蓝月这小妞看光了，这他妈找谁说理去。
蓝月似乎都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看着床上两人，看着每一次进出和每一个动作，俏脸红得不像样，终于又大叫了一声，捂着脸跑开了。
妈的，到底谁吃亏啊。
辜雀心头郁闷无比。
只是刚刚想到这里，四周的场景又变了，依旧是房间内，依旧有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身上有女人，正抬着自己的身体起起落落。
这...这是玄州楚都，媚君给自己续命？天，为什么又是床戏啊！
“啊！”
一个身影又闯了进来，蓝色长裙光着脚，不用想，自然又是蓝月。
她嘴唇颤抖着，喃喃道：“这样也可以？”
说完话她又觉得不对劲，猛然转头离去，大声道：“臭辜雀，死辜雀，你真是太坏了！这个阵法也是，为什么要人家看这些嘛！”
她匆忙走出房间，而辜雀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昆仑圣山玉虚宫，和溯雪的洞房花烛夜......辜雀已然无力吐槽了，因为门已经开了，蓝月又进来了。
天啊，饶了我行不行啊！
辜雀心头苦叹，而蓝月也是喊了一声：“饶了我行不行啊，我不想再看辜雀这个下流的登徒子啦！”
喂你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特么窥探我**，老子哪里是登徒子了？自家老婆还不让碰了啊！
辜雀有心无力，甚至可以想到之后的画面。
果然，地州万里大峡谷来了，各方强者聚集，光幕护罩之中，自己在给韩秋开苞...不，是他妈救命好吧！
“死流氓！下流！无耻！不要脸！王八蛋！这种时候都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还是不同的女人，辜雀我看错你了！”
蓝月恨恨转身离去，搞得辜雀满头大汗，老子真的是在救命啊！
辜雀真的怕了，他都想向这个幻阵求饶了，但好像这样也没有用。
果然...又来了，神州神都天宫，金銮殿内龙椅之上，龙袍被仍在了一旁，轻灵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蓝月死死咬牙，一字一句道：“辜雀我跟你没完，在大殿上做这种事，你，你真是...我恨你！”
她捂着脸转身离去，竟然流下两滴泪来，辜雀一阵无语，怎么觉得这小妞有点不对劲啊！
辜雀实在有些无语，但很快，四周一片片莲塘出现，在那莲塘的深处，又是同样的画面。
“可恶！她都不是人族，你都下得去手！”
蓝月看着玛姬那十二支金色的翅膀，看到了她的脸，却是忍不住一呆，喃喃道：“好漂亮，好美......”
她本就是绝美之人，到现在她所见之人中，除了离惘之外她谁也不服，但此刻看到这个女人，她竟然生出了自卑之心。
她吓了一大跳，看着辜雀与玛姬两人笙歌不停，一时之间也呆住了，看着看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觉得身上有些发软，双手下意识摸向自己胸口。
刚要一揉，她忽然身体一震，猛退几步，大声道：“哎呀！这个幻阵！难道是迷情阵？自己要是沦陷了就完蛋了！”
她狠狠跺了跺脚，转头就跑。
而辜雀则是眉头紧皱，这幻阵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切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让蓝月沦陷？这哪有什么诱惑力。
况且，自己的幻阵又在哪里？不可能只是为了让我看上几场我自己的床戏直播吧？
扑朔迷离，没有任何危险，但辜雀反而没了把握。
因为他清楚，这种情况，就是真正的危险。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亵渎
突如其来的各种床戏让辜雀无力吐槽，关键在于他都不明白幻阵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针对蓝月？让她沦陷？
这个可能性未免小了些，第一，这点小东西不足以迷惑蓝月，第二，为什么自己也跟着蓝月在变化？她的劫，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蓝月沦陷算是失败了，那么自己又该以何种方式论成败？
一切扑朔迷离，辜雀虽然疑惑，却也别无办法，只有跟随幻阵的节奏继续往下走去。
只是......为什么还是床戏？
从冰洛、溯雪到媚君，然后韩秋、轻灵、玛姬，下一个该是谁？卡萝琳了吧......
果然，风景如画的枯寂世界天堂，一个个天使起落飘摇，白色的宫殿中，大床之上三道身影正大战的如火如荼，一时之间啪响不断，乱水飞溅，身穿蓝色长裙的蓝月都看傻了。
她长大了嘴，瞪大了眼，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看了好一阵，她才恨恨转头，咬牙道：“无耻，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三个人......那两个女人也是不知羞，呸！还是怪辜雀这个淫徒。”
她一边骂着，一边走着，越说越气，最后干脆猛地跺脚，来到了一个文化迥异的村落。
这个村落辜雀当然认识，这是自己和芒第一次......干，有完没完啊！
辜雀有些抓狂，看到蓝月扒在窗口瞪大了眼，看得如痴如醉。
“天啊，这真的是那个杀人无数的千古女罗刹吗？”
蓝月急得都快掉眼泪了，身体酥软无比，总觉得体内暗流涌动，像是在朝某个羞耻的部位汇聚。
热流让人更加物理，甚至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她隐隐感觉到胸前两点在发硬，蓝色的裙子摩擦在**上，让人浑身燥热不堪，恨不得褪去一切。
不行，不能沦陷，这是幻阵，自己沦陷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蓝月吓了一跳，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转头大步离开，咬牙道：“辜雀，你千万要少做些恶啊，我感觉撑不住了，你这个坏人。”
她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方金芒大作，一道道恐怖的规则在激荡。
在那风暴的中央，双眸血红的辜雀正在施暴......是的，这并不是两情相愿的交合，而是单方面的虐待。
受害者很熟悉，因为太漂亮，太有气质，只是现在她在流泪。
“离惘大师...怎么会这样？”
蓝月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她呆呆看着离惘，她几乎都要流出泪来，大喊道：“辜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色魔，你竟然是这样占有离惘大师的，我还以为你们两情相悦，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她一掌朝前拍去，激起漫天规则，力量直接穿过了一切，她这才反应过来一切只是幻象。
而四周的光影也在变化，场面中粗重的呼吸不停从两人的口中传来，蓝月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也喘着粗气，看着渐渐迷失的离惘。
“怎...怎么...每个人都是这个表情，真的很舒服吗？”
一个该死的念头涌出心头，再也挥之不去，蓝月全身瘫软，直接每一寸都在发热发烫。
她的手在颤抖，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胸膛，很简单的行为，却换来了无边的快感，他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淹没了，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
接下来的一切，她都像是失去了意识，手颤抖着往下，接着身体一震，猛然瞪大了眼。
辜雀眉头皱得很紧，蓝月无疑是自己见过最绝美的女人之一，玛姬的绝美是如仙一般，离惘的绝美是如圣一般，而蓝月不同，她像是一个行走在世界尽头的巫，浑身上下古怪的佩饰诠释着她的神秘与诡异。
光着的双脚让她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就像是传说中天仙国中最美最神秘的女大祭司，一举一动魅人心魄，但却又偏偏可爱得惊心动魄。
但自己不能看下去了，这是一种亵渎。
无论是自己在亵渎她，还是她在亵渎她自己，现在我都该帮她一把。
因为她的确快沦陷了。
辜雀看着蓝月，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唤醒她，她似乎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身影，甚至无法感受到自己。
辜雀大喊道：“蓝月，你给我清醒点。”
他只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他当然不觉得蓝月可以听到，但下一刻，蓝月已猛然抬起头来，涨红的脸朝着辜雀，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接着她的瞳孔在紧缩，眼睛越睁越大，面容渐渐扭曲，一声尖锐的惊叫终于传遍天地。
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他妈能听到了。
辜雀低头看了一眼蓝月湿漉漉的手，干笑了一声，道：“对不起，打扰了，咳咳。”
他说完话转头就跑，开玩笑，现在待在这里就是白痴，除了承受蓝月的怒火之外也没什么好结果，跑路是必须要跑的。
“呀！你给我站住！”
尖叫声歇斯底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其中的怒火与恨意，恐怖的压力从身后传来，辜雀大叫道：“我什么也没看到，不关我的事。”
他身影瞬间飞出数百里，而身后的声音忽然再次传来：“辜雀，你要是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什么？”
辜雀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蓝月手中握着一把蓝光灿灿的匕首，那一股寒意让人心惊。
这必然是一把神奇的匕首，也是轻易可以收割灵魂的匕首，而现在蓝月拿着它，正对着自己的脖子。
她满脸通红，衣衫不整，全身都在颤抖，眼泪早就流了一大片，一副要崩溃的样子。
辜雀连忙摆手道：“停，别冲动，蓝月你要干嘛！”
蓝月死死攥紧匕首，颤抖道：“你杀了我吧！呜呜，反正我也没脸见人了。”
辜雀干笑了两声，此刻也不敢调侃，道：“那个，人之常情嘛，何况你已经是活了几十亿年的老女人了。”
“你还说！”
蓝月举起匕首，大声道：“你！我才几十万岁而已，中途一直在沉睡，你这个坏人，我今天跟你没完！”
她说着话，匕首直接朝辜雀杀来。
辜雀也是觉得好笑，蓝月怎么就跟一小姑娘似的，一会儿要杀她自己，一会儿又要来杀老子了。
但下一刻辜雀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那蓝色的匕首在瞬间便穿透了无数个次元，恐怖的锋芒令四周虚空不断瓦解，一道道神秘的光线穿刺，像是整个世界都下起了蓝色的流星。
蓝月这他妈是在玩真的啊！
辜雀吓得浑身一震，身影猛退，右手随意一抓，一柄破碎的石刀已然在手。
他朝下一指，朝天一挡，整个大地都化作尘埃，无数的元涌上天去，模糊的光晕之中像是涵盖了无限的力量，将这一道道光芒瓦解。
辜雀遍体生寒，这一支匕首恐怕也不必她的月亮弱了，不愧是太古传承，宝贝就是多，差点他妈在阴沟里翻船了。
“你是不是疯了？”
辜雀暴喝出声，用朦胧的光辉将蓝月试试压住，厉声道：“老子这是在救你。”
蓝月咬牙，泪水更加汹涌，呜咽道：“我不活了，我没脸见人了。”
你他妈不活了干嘛对老子出手啊，辜雀一肚子鬼火，却又不敢说出这句话来，免得蓝月又做出蠢事。
而蓝月看了辜雀一眼，又忽然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喃喃道：“辜雀，你说，你看都看了，你打算怎么办？”
辜雀顿时瞪大了眼，愣道：“你该不会是说要我负责吧？我发誓我什么也没看到。”
“混蛋！可是我都看到了。”
蓝月跺了跺脚，收起匕首一路小跑过来，站在辜雀面前，低头道：“你不负责我怎么活得下去，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把你看光了，而且你也看到我...呜......”
她说到这里，已然说不下去了，站在原地，双手无处安放，捏着自己的裙角，忽然大胆撞进了辜雀的怀中。
呼吸粗重，却吐气如兰。
辜雀一阵头大，又愣了很久，莫非蓝月这小妞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不应该啊，没有征兆啊，以前都是一副要杀自己的样子，高冷的不得了，现在怎么跟一怀春少女似的。
辜雀下意识感觉有些古怪，低头一看，只见这妮子把头小心翼翼贴在自己的胸口，那红扑扑的脸微微发烫，精致的面孔浑然天成，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很多女人乍一看很好看，但仔细一看总有一些缺点，但蓝月是看得越仔细、看得越久，却越发现她精致得近乎完美。
可是就这么答应她吗？总觉得有些古怪。
要说不喜欢她，倒是有些装逼了，她的魅力从来不需要值得怀疑，自己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辜雀敢要说话，忽然身体又寒了下来，他顿时看到了对准自己胸口的匕首和蓝月微微发亮的小腹。
“你要干什么！”
辜雀惊叫出声，蓝月已然幽幽道：“我已经连脸都不要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杀了你再自爆，咱们一块完蛋好了。”
辜雀大声道：“你倾国倾城找个男人还不轻松，至于寻死腻活的嘛。”
蓝月咬牙道：“混蛋，谁叫你那么讨厌，但其他男人更讨厌。”
“靠，这是什么理由？”
感受着蓝月小腹越来越多的能量聚集，辜雀实在是有些慌了，这种级别的高手自爆，自己想要活命那就是痴心妄想，这个疯女人疯起来简直是没有底线。
辜雀大叫道：“停！你要谋杀亲夫是不是！”
“嘻嘻！”
蓝月顿时笑出了声，轻轻一跳，双腿盘住了辜雀的腰，脸红欲滴，呢喃道：“天渡大神国的神女在你身上，任你亵渎。”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未来之法
蓝月的话实在太迷惑人，加上一路床戏看下来，辜雀再也忍不住小腹灼热，一把将蓝月压在身下。
他看到了双眼紧闭、喘着粗气的蓝月，心中的**却在瞬间消失，继而涌出的是无边的恐慌。
不对！
事情未免过于荒诞，在这幻境之中，可怕的不安一直萦绕着他，他不敢相信这是正常的。
局？莫非一切都是局？蓝月便是诱饵？
这一瞬间，辜雀全身发寒，额头冷汗直流。
蓝月睁开眼，喃喃道：“你怎么了？”
辜雀一把将蓝月扶起了，脸色难看得很，沉声道：“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如果肆意下去，我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蓝月皱眉道：“可是本来就没有任何疑点，谁晓得恰好就看到了哪些东西。”
“不会没有原因的，我总觉得有一股意志在引导我们。”
辜雀说完话，脸色愈发难看，冷冷道：“盘坐，护心，把神识沉下来，保持心中的空灵，跟着我念。”
“喔......”
蓝月连忙盘坐在地，小心翼翼朝辜雀看去，只见他脸色严肃无比，此刻竟然让人有些害怕。
辜雀沉声道：“孽障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伴随着辜雀和蓝月的声音，两人的身上忽然诞生一缕缕青华，无尽的道韵从四周涌起，开始在他们四周蔓延，朦胧的世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甚至开始吹起了清风。
两人不停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四周一切烟雾都已不在，直接化作了空寂的黑暗，两人才终于睁开了双眼。
这一瞬间，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只觉状态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致。
蓝月猛地站了起来，脸上也有了汗水，看了辜雀一眼，心有余悸道：“我们差点就沦陷了。”
辜雀也清醒过来，沉声道：“简直防不胜防，都不敢想象刚才我们竟然会那样。”
蓝月瞥了辜雀一眼，不爽道：“你最好忘记那些莫名其妙的事，这个阵法也是令人恶心，竟然蛊惑得我向你表白，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滥情的人。”
辜雀顿时道：“你有完没完，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刁蛮任性、傲慢优越的大小姐，只是麻烦你忘掉我健美的身体。”
“我呸！就你那身体还健美......”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有些红，喃喃道：“你说我们刚才若是真的继续下去了，会怎么样？”
辜雀白了她一眼，道：“幻阵也有属于自己的运行机制，一旦彻底沦陷在机制之中，我们就会直接触摸到它本身的力量，也就是天衍之力。”
“好险。”
蓝月骇然道：“真的是防不胜防，天衍的力量，我们瞬间就得死，这幻阵实在古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辜雀道：“因为我一直在想，幻阵会以何种方式对付我们。”
蓝月道：“所以你不断筛选自己的弱点？”
辜雀点头道：“不错，我一直筛选着自己的弱点，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重情。它最初想要用亲情和家乡之*惑我，却没想到我之前已经和太初剑圣证明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被我轻易识破。”
“亲情和家乡情不管用，它当然就动用爱情了，但它估计有了经验，知道我和溯雪她们心灵相通很难骗，便用了你。”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加上我的弱点就是多情，那么我自然开始怀疑起你我的真实性来。”
蓝月道：“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样沦陷进去的，我只知道，你的的确确是多情，不，是滥情。”
女人似乎都有个通病，就是永远分不清道理和情绪到底该如何分别，她们总是把一切混杂起来，两句话又扯到这里来了。
不过按照辜雀本身来理解，他很清楚这个幻阵几乎扫遍了自己的灵魂，所以才能如此有针对性的给自己设局，从亲情到爱情，水里藏针，令人防不胜防。
既然是按照心灵最深处的寄望给人下套子，那么蓝月刚才的表现，是否也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想到这里，辜雀下意识朝蓝月看去，眉头皱得紧紧的。
蓝月脸色刷地一红，忍不住大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是么！”
好吧，这反应**不离十了，老子魅力这么大的吗？
辜雀正有些小得意，蓝月冷漠的声音已然响起：“我不得不打断一下，四周的能量像是在转化，如果你继续意yin下去，我们可能真的活不了。”
辜雀反应过来，朝四周的黑暗看去，只见每一处都像是一个深邃无比的黑洞，像是要把目光和人的灵魂都吸纳进去一般，整个世界在缓缓旋转着，内部的能量似乎在进行伟大的转换。
辜雀心头一惊，忍不住道：“转化！幻阵在转化！”
蓝月点头道：“不错，看来在这里边，即使是不被任何东西蛊惑，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当时间过去，这幻阵就会渐渐转化为杀阵。”
“当杀阵成型，我们就再无机会了。”
她说完话朝辜雀看来，寒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诸天钥匙巅峰的力量有多强？”
辜雀沉着脸摇头，他见过一次，只见过一次诸天钥匙巅峰的力量，那是镇界灵柩棺短暂复苏，在那时空折叠的节点，纪元轮回之处。
每一次想起那一天，辜雀都觉得浑身发寒，那一股力量太浩瀚，浩瀚到哪怕是如今的他都觉得灵魂颤栗。
而铜棺爆发之后，也沉寂了很久很久。
如果这一次幻阵转化为杀阵，是蕴含了开天灵根的巅峰力量，那自己也不需要反抗了，直接抹脖子自杀好了，这根本不是可以抵挡的力量。
“找，找破绽，只要是幻阵，就一定有破绽的。”
一时间，辜雀也有些慌了。
他看向四周，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哪怕把《道衍》运转到极致，也看不清楚任何一根规则，这无疑是令人沮丧的，因为这意味着......就算这幻阵有破绽，也不是自己可以将解开的。
难道真的破不了？
他瞳孔不断紧缩，四周空空如也，心头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显然是一个天衍级别的幻阵，而且不是普通的天衍，按照实力来说，自己差得还很远，是根本不可能解开的。
但这个世界奇妙就在于，大衍之数有五十，而天衍之数只有四十九，这意味着有一丝变数，一旦开启了变数就可以逆转成功，就像当年枯寂世界最强大的存在只有苍穹之境，却可以从次元之境的远古巨神中打破而出一般，这就是异数，这就是奇迹。
等等......
当年枯寂世界打破九重苍穹，主要用的是道，也就是镜像阵法，复制了九重苍穹的力量。
这么现在...是不是也可以以道的方式去找寻打破这个幻阵的方法呢？
道，这个字太宏阔，太复杂，也涵盖了太多，真正要理解起来太难，但如果将其按照自己的理解分解一下，也未必不能找到方法。
按照自己的道来分解，阴阳轮转，五行生克，包括镜像，包括混沌的包容，还有元......
元！
辜雀瞳孔一缩，忽然想起了曾经在业障兵冢之中的微观小浩法世界，那是五元合一的世界。
而事实上，未来之元一直处于封闭状态，从未有任何东西可以打破，如果自己可以穿进未来之元，不就打破了这个天衍级别的幻阵了吗？
想到这里，辜雀浑身一震，再次盘坐下来，沉声道：“我有办法，为我护法。”
“什么？你有什么办法？”
蓝月话刚出口，辜雀已然盘坐闭上了眼。
他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整个人都成了雕像，而他的四周却开始朦胧了起来，这是元的标志，也就是所谓的鸿蒙。
“轰隆！”
一声声巨响忽然从天地上下传来，整个黑暗的世界像是在崩塌一般，天衍的力量似乎感受到了未来的影响，在自动反应。
蓝月大惊道：“辜雀，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触碰到了大阵的禁忌。”
“闭嘴，离我远一点，危险。”
辜雀冷漠的声音响起，然后忽然伸出了右手，缓缓朝前抬去。
他的手是无比清晰的，但他的前方却是一片朦胧，然而这缓慢的手指却是如此坚定，蓄积了他所有对道的理解。
水中月，镜中花，一切的鸿蒙开始瓦解，就像是光穿破了水，那一根手指轻轻戳破了这一片鸿蒙，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开始从那手指洞中穿透而出，刹那间席卷天地。
“哇！”
蓝月一口鲜血喷出，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辜雀，她不敢想象那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但是她什么也没看到，辜雀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了。
而下一刻，整个大阵开始坍塌了起来，恐怖的风暴席卷四方，黑暗被无数的光柱划破，天与地的界限在瞬间消失。
这是一幅难以去形容的画面，只能看到所有的规则在瞬间融合成了元点，仿佛一切都要回到宇宙诞生之前的鸿蒙。
无声无息，再无动荡，有的只是无尽的寂寞和空灵。
辜雀去了哪里？
他去了未来。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四元转化
当坚定的手指戳破了未来的元，恐怖的鸿蒙席卷四方，天与地的界限便彻底消逝，无止境的崩碎在顷刻之间完成，空寂和黑暗将一切包裹。
而这其中，却饱含了无与伦比的天衍之力。
幻阵破了，被辜雀以未来之元打破了，但那一股力量当然还在，此刻没了大阵的规则束缚，这一股天衍之力便如脱缰野马，轰然席卷四方。
阵内众人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压力，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渺小不堪。
而大阵之外，天渡国师终于变了颜色，惊呼道：“糟了，这个破阵的方法有问题。”
他飞身而上，手中的戒指涌出一道道规则，朝天衍幻阵内部而去，大吼道：“神女，快跟随诸天基阵一起出来。”
无人回应，内部的气息却愈发恐怖，似乎要爆发开来一般。
天渡国师吓得脸色惨白，又喊了一声神女，然后毫不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内部一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实在担心蓝月的安全，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全，全力激活诸天基阵，一道道神秘的杀剑如流星一般朝内灌注，他紧跟而上，扫遍四方，终于看到了蓝月瑟瑟发抖的身影。
“神女！”
天渡国师连忙冲了上去，以诸天基阵的力量将蓝月护住，蓝月这才好受了些。
她脸色苍白，抬头一看，苦笑道：“国师，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就没救了。”
天衍的威压太可怕，这股力量虽然还未彻底爆发，但仅仅是那一股征兆的威压，便让蓝月失去了反抗之心，从灵魂深处都在颤栗。
而刚说到这里，一道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天边，极速朝着这边激射而来，落在虚空中几乎都站立不稳。
这当然就是陨落宫主等人，他们同样感受到了这一股威压，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冲到了这边。
石川喘着粗气，虚弱不堪地瘫在地上，喃喃道：“要不是国师及时进来，我们可就真的没救了。”
逍遥子咬牙道：“好可怕的大阵，没有任何破绽也就罢了，竟然瞬间转化为了杀阵，这股力量要来了，不知道诸天基阵到底能不能挡住。”
“不是转化，绝不是。”
天渡国师沉声道：“如果是转化，这一股天衍之力不会这么没有规律乱撞，杀阵也有自己的进攻方式的，这个幻阵，显然是被人找到方法打破了。”
“只是这个方法过于极端，并非是真正的破阵之法，所以虽然导致幻阵阵纹秩序断裂，但却没有从根本上消除这一股天衍之力，才会形成现在的局面。”
听到这番话，四周众人脸色难看至极，陨落宫主咬牙道：“还能是谁，这里就辜雀不在，一定是那个疯子干出的好事儿。”
石川寒生道：“跟着他想不危险都不行，只是他现在又去了哪里？莫非是被这股天衍之力直接灭了吧。”
天渡国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诸位还是等这一股天衍之力消失之后再想办法吧。”
说完话，他便将蓝月扶起，缓缓走向另一边。
蓝月见天渡国师神色不对，压着声音道：“国师，你怎么样？”
天渡国师深深看了蓝月一眼，苦笑道：“神女，这一股天衍之力实在太强，诸天基阵可以支撑，但我却恐怕撑不住了。”
“什么！”
蓝月脸色一变，急忙道：“国师我们出去。”
天渡国师摇头道：“出不去的，天衍之力萦绕，根本无法打破，能渡过这一个难关已是侥幸。”
他脸上的皮肤迅速苍老，像是生机在被掠夺一般，声音越来越虚弱，喃喃道：“这一劫之后，我就算不死也再无战力，将陷入深层次的沉睡，无法再帮助神女了。”
看到天渡国师苍老的脸，蓝月忍不住鼻头一酸，眼眶也红了起来。
这个老人陪了自己一辈子，看着自己长大，如今自己又看着他老去。
无数年来，他为了天渡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对自己敬爱有加，付出了太多太多。
想不到，现在也到了老骥伏枥的时候了。
蓝月忍着泪水道：“国师，你放心好了，天渡交给我不会有事的。”
天渡国师一笑，叹声道：“神女，我们的文明，消失了太久了，想要复兴，谈何容易。若是以前，有太上太昊两位前辈在，以两大禁忌的力量，加上我们丰富的底蕴，未必不可以举国复兴。但现在两位前辈没了，大千群雄并起，龙蛇腾渊，大道争锋，我们几乎没有希望了。”
“国师......”
蓝月话刚出口，天渡国师直接打断道：“有一条路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都在考虑，都无法下决定。”
“但现在你都看到了，辜雀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他可以找到三尺之水，他可以复活峡谷天龙。”
“劫难伴随着他的同时，也一直有人愿意替他而死！”
“这种人格魅力，只有伟大的人才可能拥有，你与他有恩有怨，纠葛不休，未必不算是缘。”
蓝月脸色有些发红，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低声道：“国师你别说了。”
天渡国师道：“大千如今依旧险恶，我感受到了很多莫名的力量，还有一股来源于未知领域的大恐怖，再加上这个黑暗天衍魔龙，太复杂，你需要有一个依靠。”
蓝月低头道：“我是神女，神女是不能有私人的感情的，是不能嫁人的。”
天渡国师冷冷道：“这是我天渡最愚蠢的律令之一，如今你就是天渡的主人，一切当然由你说了算。”
说到这里，天渡国师的脸色更加虚弱，按住蓝月的肩膀，他的口中和鼻中已然在流血。
“神女，人生看似漫长，实则苦短，莫要令自己遗憾和后悔啊！”
他忽然老泪纵横，抬头看天，喃喃道：“若非为了天渡，我也早不想独自苟活了。”
蓝月变色道：“国师！你不要走火入魔。”
天渡国师摇头苦笑，道：“无所谓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轰然炸起，恐怖的声音传遍天地，一股无穷的能量在疯狂聚集，可怕的威压令所有人心神巨震。
“我的天！”
石川颤抖的惊叹响起，众人连忙随着他的目光朝天看去，只见诸天基阵的阵纹之外，整个空寂的黑暗竟然开始扭曲起来，出现了一个个深邃无尽的黑洞。
天空像是被一股股力量完全破开，三百六十度广角没有一寸是完整的，整个黑暗像是化作了潮水，在莫名的力量引导下，轰然涌动，滔滔不绝，翻滚着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四周都像是形成了一个时空隧道。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上古道场众人惊吼出声，而虫族的神秘强者则是寒声道：“四元崩碎！”
“什么？四元崩碎，怎么可能！”
落风瞪大了眼，他当然知道四元崩碎是什么意思，四元分别是过去之元、现在之元、存在之元和不存在之元。
现在之元，诸天大空相即可打碎，不存在之元，次元之境即可打碎，过去之元，斩碎了因果，便可以打碎。
但存在之元...这玩意儿不单单包括了现在，包括了过去，还有未来之元啊。
它们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可怕的大崩溃？难道也是大阵的力量不成。
天渡国师沉声道：“不对，这不是崩溃，这是全部在化作能量！过去之元、现在之元、存在之元和不存在之元，它们在疯狂转化为纯粹的能量，像是在抵抗某种存在。”
“辜雀！”
蓝月道：“难道是辜雀还在破阵？刚刚他说想到了办法，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一定是他！”
石川大叫道：“这个人从来不要命。”
四周众人对视一眼，心头却是一沉，石川这样子，看来是对辜雀有阴影了，而事实上谁又对他没阴影？
战斗了这么久，这个人总是杀不死，总是以各种手段让众人心惊胆颤，那强大的意志力和深邃的智慧，还有层出不穷的底牌，都让他们形成了情绪的映射。
这个人若是不死，恐怕在场众人都会形成心魔。
虫祖寒声道：“四元不是崩溃，而是转化为能量，抵抗某一种强大的力量......那么那一种力量会是什么呢？”
这句话说出，四周众人都变了颜色，因为他们想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未来之元！
天地有五元，这是微观小浩法的构成，但未来之元被封锁，事实上天地真正表现出来的只有四元。
即使是天衍，也是四元而已。
辜雀能够打破天衍，当然不是实力所致，那么只能是道了，能破天衍的道，当然只有未来之元。
想到这里，再结合辜雀之前在天海之上的突破，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
辜雀去了未来，以未来之元的力量，打破幻阵的桎梏。
只是这种方式不是解构一个阵法，而是以规则破坏阵法，后果当然是阵法规则崩溃，但力量却留下了。
于是，四元转化成能量，以无边的意志，强行对抗这个外来者——未来之元！
众人脸色惨白，四元对抗未来之元，这一股力量哪里是他们可以承受，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诸天基阵都无法保全自己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完美浩法
相对于陨落宫主等人，辜雀此刻的危机却更加严重，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就是误认为未来之元的力量高于其他四元的力量。
事实上，未来之元只是被封锁，不表现在世界之间，也无人可以窥探而已。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之元的力量就比其他四元要强大。
所以，虽然自己以未来之元的力量打破了天衍幻阵，但却只是破坏了其规则大道，没有灭掉大阵的力量。
此刻大阵的力量如脱缰野马席卷天地，开始反噬，并自发性融合，开始朝未来之元抗击。这种级别的力量，辜雀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更重要的是，犹豫泄露了未来之元的力量，他此刻还承受着恐怖的因果之力。
宇宙天道轰隆作响，九彩之光充斥天地，哪怕自己是顺天而行，为天道代言人，都免不了这种惩罚。
不过好就好在，自己只需要承受天道降临的因果，而不需要承受来自于未来的因果，因为此刻未来的因果之力，完全用来抵挡其他四元的力量了。
巨响之声不绝，辜雀将《道衍》运转至极致，全身的九彩之光和天道之光交相辉映，但那一股压力却大到可怕，即使是同等性质的力量，也将他压得粉身碎骨。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最多坚持几十个呼吸，便会被因果之力压碎灵魂。
铜棺，躲进铜棺？
辜雀尝试着祭出铜棺，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祭不出来。
或许自己正处于未来之元，所以无法祭出铜棺！
辜雀想到这里，毫不犹豫，直接穿破了鸿蒙的界限，冲出过于之元的藩篱，来到了现在之元。
他抬头一看，身影顿时猛然一震，瞪大了眼朝天看去。
这是一幅壮美的天地变幻图画，这是不可复制的雄伟宏阔景象......世界并不绚烂，没有一丝色彩，唯有那黑暗在涌动，如污水，如暗潮，有漩涡，有裂缝，每一寸都进行着伟大的变化，像是有亿万战兽在奔腾，竞相追逐，朝着那未来之元的模糊之洞而去。
那一个元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注射器头子，正在往外拉，似乎有一股恐怖的吸力将天地万物，寰宇无尽，都朝那个方向吸引过去。
世界成了奔腾的液体。
辜雀的震撼并未维持多久，因为天空的黑暗忽然又再次变化了起来，天道之力注入，就像把五颜六色的颜料注入进黑色的墨汁之中，极具美感，有一种破坏性的壮丽。
九彩之光涤荡着黑暗，并不与四元冲突，而是朝着辜雀疯狂涌来。
这一股压力实在可怕，而更可怕的威压又降临了，这是四元的威压，属于天衍的威压。
几乎一瞬间，辜雀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浑身都在发抖，灵魂的颤栗让他根本无力去反抗。
妈的，这就是天衍吗？
他艰难祭出铜棺，费力地将棺盖掀开，一头扎了进去，再力量最后到来的时刻，将铜棺完全盖住。
左边躺着的是耶梨，石躯冰冷......
右边躺着的是韩秋，金属的身躯依旧冰冷......
辜雀躺在中央，将身体缓缓放平，使自己的背部完全贴在冰冷的铜棺之上。
他的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平静如他的心。
这一刻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一战毕竟持续了很久了，而显然，还将继续持续下去。
两次生死危机，一次由纪元之叶治愈，一次由韩秋的眼睛抵挡，黑暗天衍魔龙复活，自己也被迫流浪寻找开天灵根，见到了韩秋的尸体，看到了她死前最后的画面，又进了这天衍幻阵。
事情的发生总是毫无征兆，让人无法适应，哪怕他的适应力很强。
此刻躺着，躺着啊，像是一切都不见了，一切的烦恼都没有了，很想这样一直躺下去，躺在韩秋和耶梨的身旁。
灵魂开始放松，劫后余生却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淡淡的哀愁和莫名的心酸。
有一句话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么多年来生生死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对，就是这句话，辜雀总是在重复。
活着，是无休止的战斗。
死去，是不苏醒的长眠。
他又想起了这句话，那是他在修罗塔中忘却了自我的想法。
可是他现在竟然又有了这种念头。
但自己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身躯血肉脱落了大半，露出漆黑的死道魔骨，但是已然塌陷，碎裂。
这当然痛，这种痛几乎不是人可以忍受的，但辜雀只能慢慢去治愈。
因为铜棺隔绝了天机，生机进不来，而自己**全碎，丹田自然也没了，这里根本没有元气。
只能靠着强大**的本能去修复，但这样会愈发痛楚，甚至伴随着奇痒。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辜雀本以为自己会忍受很久，但更加磅礴的力量却从外部传来，铜棺内部顿时翻天覆地，抱着耶梨和韩秋在里边滚来滚去。
他几乎可以想象，铜棺必然遭受到了一股无比的力量，撞破了不知道多少重次元。
但事情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因为恐怖的威压，竟然开始了渗透，他几乎要承受不住了。
“帮忙啊！”
辜雀忍不住大叫出声，而一道血光涌起，将他的身体包裹了起来，他这才好受了些。
“知道危险了？你干的这些事哪一件不危险？”
血色眼球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但辜雀却无心和他计较，只是咬牙道：“你的力量能挡住多久？”
血色眼球道：“最多一百个呼吸，甚至更短。”
“怎么可能？当初你与《诸天生死簿》第十页干架的时候可是很生猛。”
血色眼球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这股力量之中有未来之元的力量！”
辜雀懊恼无比，咬牙道：“能不能把我送出去？”
血色眼球道：“我能不能指挥铜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辜雀道：“为什么镇界灵柩棺都无法抵挡这一股天衍之力？”
血色眼球道：“第一，镇界灵柩棺被**力封印，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留下了基本的特性。第二，这不是普通的天衍之力，这是他妈无限接近于九五至尊的天衍之力。”
辜雀道：“意思是我必死无疑？”
血色眼球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因为镇界灵柩棺和《诸天生死簿》不兼容，你无法在内部祭出《诸天生死簿》保护你，而这股力量隔着铜棺足以震死你了。”
“我不信，我一定会想到办法。”
辜雀闭上了眼，开始摸索自己的底牌，对于他如今的思绪来说，百个呼吸的时间也并不短了。
更重要的是，他压根不相信血色眼球所说的什么百个呼吸，这厮的实力相当变态，当年顶着镇界灵柩棺的封印都能与《诸天生死簿》第十页一战，现在区区怎么会这么弱。
只是他明白，对方愿不愿意帮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在外界，诸天基阵之中，天渡国师目光浑浊，死死盯着天空。
他眉头紧皱，像是在犹豫，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沉默了很久，才终于道：“必须要出手了。”
蓝月咬着牙，却是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天渡国师的想法。
她知道，国师是想救辜雀，因为此刻天渡唯有依靠这个人了。
辜雀引动了未来之元的力量，令四元同时反扑，这一股力量显然是要大于未来之元的力量的，国师要做的就是将这一股大出的力量...给消灭掉，令未来之元和其他四元保持一个平衡，这样，或许时空的壁垒又会再次将它们隔绝开来。
这是唯一的办法，很难，但必须要去这么做。
因为天渡没有选择了，蓝月一个人做不成事，她只有依靠辜雀。
“只可惜我已经无力完全激发诸天基阵的力量了。”
天渡国师叹了口气，接着抬头朝天看去，眼中精芒爆射，白发乱舞，猛然大吼道：“开！”
说完话，诸天基阵忽然散发亿万道霞光，一道道光线朝天冲去，犹如漫天之流星，将无数的天衍之力荡开。
天空出现了最绝美的画面，漆黑如墨的世界涌动着，九彩之光在其中穿梭倾泻，而下方白光爆射，又将一切照亮。
但上下涌动的力量终究被黑暗潮水带着，朝那朦胧的时空之洞而去，数方干扰之下，世界终于乱成了一片。
无数的光线乱飞乱舞，混杂的力量不停爆炸，天道之力搜索不到辜雀的气息，终于渐渐消散，而诸天基阵，则将四元的力量一片片斩去。
每斩去一分，它自己也虚弱一分，直到最后，天渡国师终于倒在了虚空，无尽的白光化作一个古老的戒指，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抬头朝天一看，只见四元的力量和未来之元的力量对流的愈发可怕，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做到啊。
他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蓝月轻呼一声，眼泪流个不停，朝天一看，却看到了无尽的光。
“小子，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奇迹。”
冷漠的声音响起，辜雀张开双眼，皱眉道：“什么？”
血色眼球道：“我看到了一个完美世界的诞生，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完美的，微观小浩法世界。”
“因为，它是真正的五元归一，它有未来之元。”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光明之地
沉重的棺盖被艰难推开，一个残破的身影从中爬起，抬眼朝天看去，一时之间不禁愣住了。
那是一幅何等浩瀚的画面啊，时空的朦胧壁垒之洞已然完全大开，未来之元的力量如春江怒水，透着无尽的生机，朝现在之元浩荡而来。
而存在之元、不存在之元、过去之元也以万马奔腾之势席卷过来。
四元合一，原本比未来之元强大很多，但在诸天基阵的削弱下，竟然和未来之元持平了。
照理说，它们本该就此对峙或者同时爆发，同归于尽，但现在竟然出现了奇迹。
纪元以来，百亿年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奇迹。
融合。
力量均等的它们，竟然开始了这个世界最伟大的融合，五元真正开始归一了。
天地每一寸都在破碎，都在重组，裂变和融合是无法皆是的深邃，所带来的不是那可怕的毁灭，而是浩瀚无尽的生机。
生机灌注进每一个元，每个元又组合成截然不同的规则，空间似乎在卷曲，世界模糊的同时，是因为纬度在上升。
空间不再那么平凡，开始出现了波段和间隙，次元也渐渐生了出来。
这是一个微观小浩法世界的诞生，如此神秘，如此震撼，如此惊心动魄。
在这残酷的黑暗时代，在这希望成为奢侈的时代，一个完美世界的诞生就像是一颗光明的种子，它将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慢慢发芽，茁壮成长，最终成为参天巨树，为卑微的苍生遮风挡雨。
黑暗时代百年来，这片世界是如此痛苦，苍生有亟，天地恸哭，辜雀身处其中，虽然实力足够强大，却也有刻进骨血的绝望。
但是此刻，他觉得世界如此美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然泪流满面，或许是希望的力量让人振奋，或许是黑暗滋味的反哺。
他只是看着，看着这一切，喃喃道：“奇迹么？是啊，这就是奇迹。”
经过了数次生死危机，各种绝望，此刻他看到世界的发芽，心中难免有一种慨然之叹。
血色眼球道：“完美的微观小浩法，因为有了未来之元的力量，它将独立于宇宙天道，它就是单独的世界，让人感动，让人惊叹。”
辜雀道：“它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血色眼球沉默了。
他沉默了很久，因为知道的比辜雀多太多。
最终，他才叹了口气，轻声道：“代表着希望，代表着这片伟大的寰宇永远不可征服。”
“因为奇迹一旦出现，就会如雨后春笋，持续出现！”
他的声音明显很激动，即使是他已然在刻意压制，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四周生机朝他涌来，他迅速恢复身体，保持自己最巅峰的状态。
血色眼球的话，他并不能完全体会，因为他并未经历太多事情，但至少此刻他的心是澎湃的。
浩法世界的形成并没有任何威压，有的只是五元归一的壮观，是天地的形成，是鸿蒙的铺展，是无数规则有秩序的构架。
它伴随着巨响，伴随着消散和重组，最终五元完全合一，形成完整的平衡状态，开始卷缩壁垒。
浩法的壁垒完全卷缩起来，形成一个无边无际的场域，内部的黑暗天地规则纵横，辜雀相信，这里很快会在规则的催生下，出现一颗颗星球，成为一个浩瀚的世界。
辜雀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终于收回心神。
他不能一直感叹或是沉醉下去，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真正的渴望希望的人，往往不会久看希望，而是会立刻出发，朝着希望的方向移动。
只有行动才能证明很多东西，幻阵破碎，天衍之力解开，辜雀也该去见识见识，那传说中伟大的诸天钥匙之生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陨落宫主等人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互相搀扶着，脸色惨白，一个个遭遇显然不是很好。
刚才那么恐怖的威压，即使是有诸天基阵抵挡，他们也或多或少承受了一些，所以状态都不是很好。
只有蓝月没有什么问题，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天渡国师苍老的身躯。
辜雀瞳孔猛然一缩，他总算注意到天渡国师的状况，这个老头现在几乎是油尽灯枯了，看来祭出诸天基阵对他的反噬实在太大。
辜雀当然也知道，如果仅仅是用于自保，他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关键就在于他帮自己抹去了那一部分多出的四元转化之力。
看来他心中已然有了抉择，他也知道，只有我辜雀才能给予天渡神国希望，所以他才不顾后果救自己。
辜雀稳稳落了下来，深深看了天渡国师一眼，抱拳鞠躬道：“前辈有何指教？”
天渡国师黯然一笑，道：“我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辜雀盟主，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的心你应该明白，蓝月的心，你也应该明白。”
辜雀道：“你放心沉睡吧，诸天基阵可以护住你灵魂不散，至于蓝月......”
他朝蓝月看去，叹了口气，道：“交给我吧。”
蓝月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根本无法拒绝。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她的身份太敏感，就算想要退出，对手也不会放心让她活下去。
她一个人孤立无援，最终还是会被灭去，只能依靠辜雀。
这样，至少天渡国师的付出没有白费。
“去吧！去寻找那传说中的开天灵根，我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天渡国师苦笑出声，接着转头，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他坚持不住多久了，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让灵魂沉睡，缓慢的恢复。这个过程极为漫长，可能是几万年，也可能是几百万年，甚至更久。
他没得选择，除非...除非还有崭新的纪元之叶，或许才能修复他的道伤。
他明显等不起了。
辜雀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朝蓝月看去，道：“走吧，当我们有能力的时候，再将他唤醒便是。”
蓝月心中的悲伤挥之不去，幽幽道：“这么多年的努力，也不知道为了个什么。”
这句话让辜雀脸色有些发愣，他唯有苦笑，这个问题可能是大多数强者都在思考的问题，但真正知道答案的又有几人。
辜雀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也没有时间让他继续想下去，时间很紧，他不敢浪费。
黑暗天衍魔龙被洞喜子道君暂时镇压，宇宙随时有覆灭之危，找到开天灵根才是当务之急。
长歌当哭，也该是痛定之后啊。
辜雀感受着天地的气息，将《道衍》继续运行下去，疯狂推演着一切，意识规则如藤蔓般朝四周激纵，他终于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生机。
只是这股生机之威实在恐怖，他仅仅是感受到一分，口中便溢出鲜血来。
但他的神色却是猛然一震，忍不住大叫道：“终于找到了！”
没有任何犹豫，兴奋已让淹没了他的心，他一把抓起蓝月，极速朝前而去。
一丝气息便能让他灵魂颤栗，这种生机之威，只有可能来自于那传说中的开天灵根。
辜雀疯狂朝前穿梭，蓝月被拉得手臂生疼，但却咬着牙没有说话。
她当然理解辜雀的心情，毕竟开天灵根太珍贵太重要，这几乎是整个大千宇宙的希望。
“快！快跟上！”
“他找到了开天灵根的方向！”
陨落宫主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连忙跟了上去，一行人速度快到极致，眼中都透着难掩的兴奋。
这可是诸天钥匙啊，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这种宝物足以令任何一个强者疯狂。
而就在此时，辜雀的身影忽然停住了。
所有人都停住了。
都看着前方。
前方不再是黑暗的虚空，而是一片灰色的朦胧地带，并不是混沌，倒像是鸿蒙。
辜雀眉头紧皱，只因他下意识感受到了一股隐约的危险气息，但他却又十分确定，或许在这鸿蒙的背后，便是那伟大的开天灵根。
蓝月此刻像是洒脱多了，看了辜雀一眼，道：“天衍幻阵都毫不犹豫闯了，现在又怕个什么？”
这句话说得倒是没毛病，但辜雀心头始终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这让他情绪有些烦躁。
这么多年来，心中冥冥的感觉极少出错，内部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
但...毕竟是要进去的啊。
他咬了咬牙，紧紧抓住蓝月的手，一头便扎了进去。
陨落宫主等人当然不甘落下，也连忙跟着进去。
穿越了重重鸿蒙，时空扭曲逆乱，天地阴阳变幻，这里显然是一片幻妙的世界，人像是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一切的轨迹都看到。
进入这里的一瞬间，辜雀就感觉像是时光流逝了一千年一般。
一直朝前，绝不回头，终于，辜雀感觉穿过了一层薄膜。
一行人，已然站在一片未知的土地。
他们抬头望天，看到的是碧绿成片的青山，一群群白鸽和大雁翱翔，还有...还有那温暖和煦的阳光。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黑暗时代，竟然还有这样一片光明之地。
是的，光明之地。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圣灵一族
远处是一片片重重叠叠的峻山，起伏的轮廓每一寸都诠释着壮美的定义，像是一条条巨龙在那里盘踞，苍凉大气，巍峨磅礴。
阳光照射而下，密林黛绿，隐现紫光，生机道韵屡屡飘上，摇曳四方。
偶尔有狂风吹过，惊起飞鸟一片，林木摇晃，野蜂嗡舞。
与此同时，似乎有狼嚎之声传出，伴随着其他走兽飞禽，山林顿时热闹了起来。
山下是一片大湖，湖岸弯曲不规则，或如犬牙，或如驼背，像是在挤压着水面。
水面碧蓝，清澈见底，水低卵石光滑，藻草重生，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鱼儿游荡。
阳光照射之下，清风吹拂之下，蓝水泛起碧波，碧波倒映阳光，一时之间，湖中水火交织，波光粼粼，美得不可方物。
大地如茵，绿草盎意，大片大片的空地又长着一朵朵奇异的鲜花，蝴蝶在飞舞，小河潺潺流过，汇入湖泊。
这里的一切，宛如梦幻。
这里，似乎就是天堂的代名词。
辜雀等人早已看呆了，尤其是蓝月，她的眼中泛着湖泊的波光，脸上映着太阳的温暖，整个人容光焕发，美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她本就绝美，加上气色和心情都好，再加上四周的环境，她简直比平时还要高出几个档次的感觉。
“辜雀辜雀，这里好美，天啊，真的好美......”
蓝月兴奋得手舞足蹈，拉着辜雀不停叽叽喳喳着。
辜雀无奈道：“我看得见，我又不是瞎子。”
蓝月脸色一黑，顿时把他手甩开，轻哼道：“一点都不浪漫的男人。”
陨落宫主看着四周，沉声道：“这里充满了生机，空气中还带着一股股独特的能量，这股能量让人心静，有着很好的治愈效果，我感觉灵魂都放松了不少。”
石川咬牙道：“可是我讨厌这种放松的感觉，因为这总难免让人觉得危险。”
“嗯？看那边！”
落云惊呼一声，朝前一指，众人连忙朝前看去，只见一个大约**岁的小姑娘正在花丛之中，小心翼翼逗着蝴蝶，那专注的小眼神让众人忍不住想发笑。
但很快他们便看到这个小姑娘背上的一对翅膀，灰色白色羽毛夹杂着，看起来光滑干净，可爱无比。
除了多了一对翅膀之外，她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比例完美，相貌更是不必说，只是仅仅她一个人在这里，四周又没有房屋，总觉得让人有些奇怪。
“小丫头！过来！”
石川沉着脸喊了一声，小姑娘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她翅膀上的羽毛直接立了起来，发出一声尖叫。
脸色苍白地朝辜雀等人看来，她瞪大了眼，忽然大声道：“呀！恶魔！”
石川脸色更加难看，而蓝月则是瞪了石川一眼，忍不住道：“凶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还石族族长呢......”
她鄙视了一眼，朝前看去，轻轻一笑，低声道：“小妹妹，你是谁啊，怎么在这里呢？”
小姑娘看了蓝月一眼，张了张嘴，忽然哇地一声哭出声来，道：“呜呜，恶魔不要害我。”
蓝月的脸色一僵，顿时尴尬了起来，什么嘛，本神女这么好看，怎么也是恶魔。
辜雀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未说话，石川便已然道：“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抓过来查看一下记忆便是。”
他大手一抓，一股强绝的力量澎湃而出，直接朝小姑娘而去。
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转头便跑，翅膀一扇，竟然突破了石川的元气，朝天飞去。
这下连辜雀都吓了一跳，石川再不济也是祖境的力量，哪里是一个小姑娘可以挣脱的。
“看到了没！我就说这不简单！”
石川大叫道：“大家一起出手，先制服她再说。”
小姑娘终于慌了，大哭道：“呜呜，不要害我，恶魔，呜呜！长老！族长！哥哥姐姐们救我。”
“嘿！”
石川顿时乐了，大笑道：“叫家长有用吗？我们正好也想见识见识，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到这里，他又夸张笑道：“毕竟一个小姑娘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搜查记忆难免有些残忍，哈哈！”
四周安静无比，没有一人回应他，于是他的笑声也变得尴尬了起来。
“你们......”
石川朝众人看去，正要抱怨几句，却看到众人脸色苍白，呆呆看着天空，像是傻了一般。
石川眉头一皱，朝天一看，瞳孔顿时猛缩，身体一震，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
只见天空之上，一个个或高大或纤细的身影傲立，背上都长着翅膀，或两只，或四只，有的六只，甚至有些是八只。
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生命，几乎都看不到边，随便目测都有数万，密密麻麻挤满了天空。
不，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散发的威压实在太恐怖了。
虫族老祖吞了吞口水，喃喃道：“看清楚了，六只翅膀的相当于祖境，八只翅膀的...相当于禁忌高手。”
威压铺天盖地，以至于他说话都有些颤抖。
事实上众人的心也忍不住发寒，尤其是石川，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六只翅膀相当于祖境，八只翅膀相当于禁忌...我的老天爷，这里六只翅膀的起码上千，八只翅膀的足足上百！
上千个祖境高手，上百个禁忌强者？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军团吗？
石川只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塌陷一般，这么庞大的力量，恐怕只有当年的苦罗世界才有吧？
辜雀也是口干舌燥，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引出这么多天使来，一个个实力强悍无比，那恐怖的波动证明着他们力量的磅礴。
好吧，姑且称之为天使吧，因为他们的外形的确和天使一模一样，人类的躯体，有羽毛的翅膀，完美的身材，出众的相貌。
和枯寂世界天堂的天使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天使身上有衣服，看不出身体是否有羽毛覆盖，另外，他们的翅膀羽毛大多是灰白交加，只有八翼天使才是真正的纯白色。
嘶，怪哉，为什么在这里竟然还有天使。
对方的目光相当不善，几乎都要有动手的趋势，嘿，上百个禁忌高手同时出手，辜雀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连忙抱拳道：“诸位前辈，诸位朋友，我等只是无意间闯入此地，并非有意打扰，也绝无恶意，还望海涵啊。”
这时候要是嘴硬当然没有好下场，连性格刚烈的石川都忍不住干笑道：“是啊是啊，我们只是无意进入，并无恶意。”
“呜呜！长老，那个大个子刚刚打我。”
刚才的小姑娘抱着一个八翼天使的大腿，伸出手指直直指着石川的额头。
石川双腿一软，欲哭无泪，已然感受到无数道目光锁定了自己，饱含杀意。
辜雀站了出来，大声道：“诸位，我等无意打扰，还请息怒，我们这就离开。”
天空之巅，数万个强者高高低低飘着，身影最高的足有三丈，最小的仅有三尺，但是一个个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其中一个八翼天使沉着脸走出，深深看了辜雀一眼，冷冷道：“你们为什么知道这里？怎么进来的？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立刻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陨落宫主道：“两个天衍强者大战，令时空次元扭曲，莫名的力量把我们卷入了未知的时空，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说自己是来找开天灵根的，于是编造了一个最值得被同情的谎言。
而听到此话，八翼天使却是脸色一变，直接暴怒道：“你撒谎！我的秘术可以直接判断出一个人说话的真实性，它告诉我你在撒谎！”
“外来人，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死！”
他说完话，没有任何犹豫，手掌已然举起。掌心泛起一道道白光，整个天地都被照亮，恐怖的禁忌法则在瞬间灌注天地。
“不好！逃！”
陨落宫主大叫出声的同时，另外一个声音却又响起：“长老不要，祭祀之日不可见血！”
听到此话，八翼天使身体猛然一震，却是硬生生把手收了回来，他满脸冷汗，差点忘了今日是祭祀之日了。
他朝前看去，寒声道：“那就等明日再杀，现在全部给我抓起来！”
“慢！”
辜雀连忙道：“阁下，我等实话实说，之所以闯入这里，只因心中有牵挂。”
“牵挂？我圣灵一族怎么可能有你的牵挂？”
辜雀心头一沉，这才明白果然不是天使一族，而是所谓的圣灵一族。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坦白讲，我们来自大千宇宙，根本不属于这个次元世界，我是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生机，其中似乎有一种伟大的意志，它告诉我来这里找它。”
辜雀撒了一个慌，说的话也模棱两可，把自己塑造成开天灵根的有缘人，令圣灵一族众人惊异不定。
他有邪恶之眼和镇界灵柩棺，天机被封闭，八翼天使当然分辨不出真假。
看他们脸色来说，他们对这件事似乎很重视，一个个面面相觑，商量了很久，那个长老才沉声道：“谁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撒谎，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到了圣殿就知道了。”
他咧嘴一笑，道：“走吧！去圣殿，证明你们的清白！”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圣姬
事实上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天衍幻阵之后还有如此绝美的一片天地，更重要的是，还隐居着一个这么恐怖的种族。
是的，就是恐怖，这个种族是辜雀见过最强大的势力，足足有数千位祖境强者，数百位禁忌强者，比当年苦罗世界还要强大。
至少......在千古祖境和禁忌之境强者的数量上，他们是无与伦比的。
不只是辜雀震惊，就连蓝月也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可是禁忌强者啊，禁忌之所以为禁忌，他们的强大是根本无法形容的，动辄就是毁灭星系的存在啊。
当年天渡大神国在浩法大时代也算是比较出众的文明了，总共也不过二十多位禁忌强者，这里直接来了几百个，太没有天理了。
不过更令人奇怪的在于，这么强大的一个种族，竟然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也从未出现在历史舞台过，这倒是令人诧异的一件事。
上百位禁忌强者虎视眈眈，上千位祖境修者摩拳擦掌，跑路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完全不可能成功。
不管愿意不愿意，辜雀几人只能跟着圣灵一族众人去那个所谓的圣殿。
圣殿并不远，翻过了几座山脉，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平原丘陵。林木成片，小河蜿蜒，一个个城堡精致无比，这里就像是一个童话世界。
而一个更大的湖泊出现了，水面如镜，倒映蓝天青山，中央之处，一座巨大的宫殿漂浮在半空中，竟然高达足足千丈！
“好宏伟的建筑。”
蓝月忍不住感叹了一番。
这也是一个白色的宫殿，造型独特，极具艺术感，看起来像是结果精致的工艺品。千丈的高度让它尽显恢宏和大气，而弯曲的雕刻又让优雅婉约。
这座宫殿的确很美，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而漂浮在空中，又给了它另外一层神秘感。
在湖畔边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圣灵，一眼望去足足有百万之多，但令辜雀等人欣慰的是，其中几乎没有六翼及以上的圣灵。
它们都不敢飞起来，只是站着，虔诚地看着那一座白色的宫殿，双手按在胸口，像是在祈祷。
即使辜雀等人的到来，也没能让他们分散一点注意力，这一幕让辜雀众人眉头紧皱，不知道之后又将面对什么，辜雀只能寄望镇界灵柩棺给点力，别让对方看出破绽来。
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到湖边，然后稳稳落在地上，通过这些人的对话，辜雀才知道这个领头的长老叫古亚斯，是圣灵一族十大长老之首，拥有极高的权力。
而真正的权力总统山，却是在圣殿之内，哪里有所谓的祭司和族长，还有圣灵一族最伟大的神。
古亚斯等人虔诚的看着圣殿，一个个把高傲的头颅低下，弯腰鞠躬，却是并不说话。
四周没有任何变化，只能隐隐感觉到从圣殿内部传来淡淡的威压，这股威压很轻，也就普通神阶而已。
但随着时间的流淌，几个时辰之后，夕阳如血，黄昏降临，白色的圣殿却亮起淡淡的金芒，威压也渐渐加重。
从神阶一路往上，神君、天人、衰竭、不朽，最后打破苍穹，达到诸天空相。
金芒愈发璀璨，威压也更加恐怖，从诸天空相到大空相，然后连续突破次元之境和因果三境，达到祖境。
此刻，那白色的宫殿已被金芒完全覆盖，那圣洁的气息冲破天宇，辜雀等人也渐渐不好受了起来。
而这一股祖境的威压，却没有对四周的圣灵有任何影响，一个个圣灵神色如常，只是脸上更加虔诚而已。
“怎么回事？这圣殿恐怕有点古怪。”
“不敢乱来啊，我数了一下，足足六百多位八翼圣灵，也就是六百多位禁忌强者，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种族啊！放眼浩法大时代巅峰时期，所有的文明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这么多禁忌强者啊！”
落风也皱眉道：“我感受到这圣殿之中，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且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圣殿内部的威压更加恐怖，在瞬间席卷出来，伴随着无边的金芒，这股威压直达禁忌。
这一瞬间，辜雀等人胸如遭到锤击，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出。
禁忌的威压，他们根本不能抵挡，蓝月甚至都想要祭出自己的灵魂月亮了。
古亚斯终于抬起头来，冷冷看向辜雀，寒生道：“果然，你也是在说谎，虽然我分辨不出你的心，但你若是没说谎，这股威压对你不应该有效的。”
不理会辜雀疑惑的眼神，古亚斯沉声道：“你不是说，是开天灵根吸引你来这里的吗？若是它吸引你过来的，那为何，它却要对你施以圣威？”
“什么？开天灵根！”
辜雀等人顿时惊呼出声，原来开天灵根果然在这里，而且就在这圣殿之中。
众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下意识错误，之前看到纪元之木，激活之后覆盖整个中部星域，于是众人便以为开天灵根作为母体，至少不比纪元之木小，没想到区区一个圣殿便能装下。
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开天灵根，至于其他的，再不重要。
几乎在同时，众人已然做出了决定，找到了开天灵根，撕破脸皮也无妨了，反正都是拼命了。
一颗蓝月忽然升空，蓝月神女身影直飞而上，而辜雀大手一挥，《诸天生死簿》直接祭出，脸上鲜血流淌，一根枯朽的指骨已然在手。
“祭祀之日，岂由你等邪徒放肆！”
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传出，仿佛天地四方都在炸响，滚滚气流不停，恐怖的威压在瞬间释放而出，辜雀等人毫无意外，全部坠落而下，瘫倒在地上。
灵魂深处都在颤栗，仿佛遇到了宇宙坍塌一般。
“天衍之力！”
陨落宫主脸色大变，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瘫在地上浑身发抖，一点力量都无法聚集。
而下一刻，金芒璀璨的圣殿之内，一道白影飞出，微微站在了虚空之巅。
此人高达百丈，模样俊美无比，全身肌肉膨胀，比例完美，背后十只翅膀洁白如雪，每一寸都流淌着圣洁的光晕。
他是那么完美，像是天下最高贵的生命，双眸深邃如海，浑身上下气势滔天，恐怖的天衍之力，正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参见族长！”
四周草原之上，百万圣灵齐齐鞠躬，表达内心最诚挚的尊敬。
辜雀忍不住苦涩道：“竟然有天衍级别的强者，倒霉到家了。”
那族长百丈身躯此刻显得如山般伟岸，又如白月一般圣洁，他瞥了辜雀等人一眼，却是喃喃道：“入侵之敌暂且不管，圣姬天相即将降临，我们必须要表达最高的尊敬，先迎接她。”
他说完话，身影一闪，站在了人群的最后方，竟然也鞠躬而下。
“难道还有更强大的存在？不会吧！”
石川的表情实在太难看，一方面是威压太盛，一方面是对这个种族的惊恐，毕竟圣灵一族实在太强大了，超越了众人的认知。
而接着，圣殿内部又传来一个声音：“圣姬天相降临，圣灵一族，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圣姬！”
四周百万圣灵，终于跪了下来。
这是一个高傲的种族，他们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尊严，哪怕见到天衍级别的族长，也仅仅是鞠躬而已，但现在他们却直接跪了下来，这可以想象这个所谓的圣姬对于他们来说，是何等尊贵崇高。
圣殿里苍老的声音想必就是那个所谓的祭司，他很快又道：“一百四十五亿六千八百二十三万年，我们每一万年祭祀圣姬一次，如今已经进行了一百四十五万六千八百二十三次了，横跨了两个纪元啊，我们终究还是没能找到圣姬。”
“我们的母亲，我们种族的先知，您已经抛弃了我们太久，您到底在哪里啊！”
祭祀的声音带着千古的幽叹，带着无法形容的沧桑，那一股悲意辜雀等人无法抵挡，灵魂无法控制，直接流出了泪水。
而不单单是他们，数百万圣灵一族的百姓，甚至那个天衍级别的圣灵族族长，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一个个口中都念着所谓的圣姬。
可以听出，这个圣姬是他们种族的先知，是他们种族最伟大的神明，已经失踪了很久很久。
更让辜雀等人心惊的是，这个种族...跨越了纪元！
现在这个纪元刚刚到一百亿年，再往前就是茫茫的混沌鸿蒙和时空折叠之处，想不到他们竟然直接跨越了次元存活，难怪这个种族是如此恐怖。
“圣姬，您在哪里？”
“圣姬啊，回来看看您的子孙后代吧！”
“我们以你为傲，先知，是您赋予了我们智慧和力量。”
四周哀嚎一片，谁都可以看出他们的的确确出自真心，发自灵魂。
辜雀等人实在抑制不住眼泪，这股悲怆的力量太强大，这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反抗的。
而接着，祭司的话终于又从圣殿内传出：“恭迎圣姬天相！”
所谓的天相，想必只是当年留下的一道气息虚影罢了，这群人也只能以此为寄托，而且天相，想必每一次也不能保持太久。
辜雀等人抬头朝天看去，只见那圣殿之巅，金芒璀璨处，一个更加璀璨的太阳，渐渐升起了。
不，那不是一个太阳，只是一道身影罢了。
只是这所散发的光，却比太阳都要可怕。
威压降世，辜雀等人身体裂开，只觉灵魂都要被绞碎。
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
辜雀用尽了力气，终于怒吼道：“都他妈给我停下！”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短聚
辜雀一声暴喝惊破四方，带着《诸天生死簿》的力量，令四周金芒狂涌，无数圣灵身影一震。
古亚斯脸色一变，眼中杀意横生，厉声道：“圣姬面前，岂由你在此聒噪！”
他刚要出手，辜雀大手一挥，《诸天生死簿》再次翻页，一片朦胧之色涌出，却未完全祭出宏观宇宙。
他看向四周，大吼道：“能不能让我说两句！说完之后，任凭处置！”
古亚斯眉头一皱，朝后看去，而那高达百丈的身躯已然站起。
洁白的翅膀神圣高贵，圣灵族长朝辜雀看来，淡淡道：“说。”
辜雀喘着粗气，脸上冷汗直流道：“先把威压下了，我们承受不住。”
“族长......”
圣灵族长摆了摆手，道：“无妨，有我在，他们翻不了天。”
四周威压一空，蓝月等人终于好受了一些，一个个盘坐在地，极速恢复。
而辜雀抱拳道：“圣灵一脉诸位朋友，还有圣灵族长，我乃大千宇宙北域神雀盟盟主辜雀，此刻便将一切来龙去脉交待清楚，说完之后，便听凭你们处置。”
他沉声道：“一百多年前，业障兵冢出世，黑暗大军复苏，制霸宇宙，使生灵涂炭，光明覆灭。”
“这些年来，我们不停抗争，眼看大战在即，又有新的恐怖即将降临。”
“大千宇宙有存亡之危，天下豪雄共战于黑暗峡谷，胜负未分之时，我辜雀以阴阳轮转死极之阵，配合阵道三尺之水，将黑暗峡谷复活。”
“于是黑暗天衍魔龙出世，以霸绝天地之威，俯瞰宇宙万民，天地崩碎之际，天衍级别的道尊以纪元之木短暂镇压天衍魔龙，为了拯救宇宙，我等这才踏上寻找开天灵根之路。”
圣灵族长道：“非是拯救宇宙，而是拯救你们自己。”
辜雀不可置否，继续道：“我们穷尽手段，闯破天衍幻阵，这才找到这里，绝无一丝恶意，只为寻求开天灵根，以开天灵根之力，彻底镇杀黑暗天衍魔龙。”
“无论是为了我们自己也好，为了天下苍生也罢，此事势在必行，请圣灵一族网开一面，让我们继续寻找开天灵根。”
圣灵族长面无表情道：“无论是外界还是你们，生与死、光明与黑暗，与圣境无关。无论是上个纪元，还是这个纪元，外界都与我们无关。”
“开天灵根是我族圣树，也是寰宇最伟大的生机，它哺育我们成长和繁衍，赋予我们力量，没有人可以把它从圣灵身旁夺走，除非是它自己愿意离开。”
说到这里，圣灵族长缓缓道：“你的话说完了，接受死亡吧。”
“慢！”
辜雀大声道：“如果！我能帮你们找到圣姬呢？”
这句话传遍了四方，就像寒冰之力覆盖大地一般，每一个地方都被冻结。
所有人都愣住了，上百万的圣灵全部都朝辜雀看来，呼吸粗重无比。
就算是淡漠到近乎没有感情的圣灵族族长，都瞪大了眼，死死盯着辜雀。
辜雀站在虚空之上，缓缓回头，看向那金芒圣殿之上的太阳。
那一道身影是那么璀璨，那么神圣，那么高不可攀。
她身材高挑，比例完美，看不清面容，但却可以看到她背后那十二只金色的翅膀，那是无法形容的惊心动魄，无法形容的绝美。
辜雀心中苦笑，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圣姬，竟然和玛姬一模一样。
天下万道，诸天寰宇，能有十二只翅膀的，基本上就是一族之祖，所以大多数种族或者强者，都最多只有十只翅膀，包括当年的十翼大天使长阿瑞斯。
玛姬的来历不简单，辜雀心里是早有思虑的，因为她的容貌太古怪。
这个古怪当然不是贬义词，而是**的精致无论再美，终究是有极致。最美的凡人都不可能比神仙要美，这是道决定的，没有那个道，没有**不断进化所产生的规则，根本不可能超过**的极限。
但玛姬远远超过了这个极限。
她的绝美是堪比蓝月和离惘的，而蓝月是天渡大神国的神女，离惘是般若的亲传弟子，她呢？枯寂世界的天使先知，竟然和这两个人齐名，这本就有些不对。
所谓的美，到了最后是叫做浑然天成，几近于道，这一步，是需要底蕴的。
只是辜雀没有想到的是，玛姬的来头竟然这么大，只是不知道她和这个圣姬到底有什么关系。
四周寂静得让人压抑，沉默了也不知多久，那圣灵族长才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圣姬在哪里，我可以将她带回来，但......”
“什么要求都行，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你！”
圣灵族长急忙道：“开天灵根是吗？我们可以带你去，你能征服它，我们就没有任何意见。”
事情发生这样的转机，事实上众人都没有想到，蓝月看着圣姬的虚影，也顿时想到了玛姬这个女人，毕竟能和她媲美的女人就这么两三个，她当然不会不记得。
辜雀沉声道：“我会把她带来，如果她愿意的话。”
圣灵族长道：“她来了，开天灵根的大门就会对你们敞开。”
“好！”
辜雀点了点头，深深看了蓝月等人一眼，沉声道：“等我。”
蓝月等人眉头紧皱，最终还是选择留下。
开天灵根在此，他们都想捞点好处，或者说，和圣灵一族搞好关系也是一件极为有意义的事，毕竟这个种族太强大了。
于是辜雀离开了，时间并不多，他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因为要征服开天灵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剩下这二十多天，每一天都不能浪费。
打破时空，这一次不需要再观察，速度快到极致，上千个呼吸便跨越了数千万年，终于又回到了现在之元。
看到中域和北域之间那一刻巨树，辜雀心中就是一阵发寒，如此恐怖的纪元之木，却只能困住黑暗天衍魔龙一个月，可以想象这个龙有多么可怕。
而另外一股恐怖的感觉，也愈发深刻了。
他甚至觉得，大千宇宙可能没希望了，这片多灾多难的宇宙迎来了她最艰难的时候。
多重大劫齐至，就算做了大千之主，自己又真的可以拯救吗？真的可以打破这一重重大劫吗？
黑暗大军正在集结力量，准备四十多年之后的席卷天下，暗元有了神狱兵主加盟，实力更是暴涨，天衍魔龙在明，未知的恐怖在暗，这一个黑暗时代似乎比以往的黑暗时代都可怕。
难道，大千宇宙也要重蹈浩法大时代和苦罗上界的覆辙？
冷风吹个不停，辜雀想要把这一切都抛开，但心头那种无力感却挥之不去。
他活了五百多年，没有一次感到如此绝望。
深深叹了口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赶往宙域子船，此刻玛姬她们都在一起，都在太古鹿境。
那里的事情还要慢慢处理，希望天眼虎可以解决好，不用老子来操心。
辜雀的速度很快，连番大战，几次生死危机，让他觉得疲倦无比，此刻他特别思念她们。
或许是意志的消退，或许是藏在心底的软弱在绝望的时候终于涌将上来，此刻的他有些感慨，极速朝西而去。
太古鹿境在西极黄沙佛域净土以西，不断打破空间，辜雀终于感受到了次元的波动，一头扎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朦胧的细雨，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彻底散尽，那一艘巨舰傲立虚空，显得巍峨磅礴，气势无穷。
“夫君？是夫君！”
轩辕轻灵感受到辜雀的气息，已然大声喊了起来。
于是整个战船都惊了，四周一个个战士朝这边看来，直接跪下大吼道：“参见盟主！”
声音震动天地，太古鹿族族众也吓得脸色苍白，辜雀之名如雷贯耳暂且不说，关键这一战他们亲眼目睹，那论道对弈的风姿，那睥睨天地的气魄，足以征服任何人。
神雀盟战士看到盟主如此伟岸，当然也是五体投地，皆庆幸自己有如此强大之主。
辜雀没有等冰洛她们上船，而是直接飞了过去，稳稳落在甲板上。
司马永恒等人对视一眼，轩辕阔便道：“盟主，太古鹿族，天眼虎已然处理，和平处理。”
辜雀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他的吧，这里以后也属于他，你们下去吧。”
轩辕阔众人一笑，尽皆退避。
媚君和轩辕轻灵已然扑在了辜雀怀里，卡萝琳和玛姬也上来到处看辜雀有没有受伤，莺莺燕燕激动无比。
冰洛和芒对视一笑，心头却是安稳了很多。
冰洛轻声道：“夫君，还好么？”
声音轻柔无比，辜雀抬起头来，拉起媚君和轻灵的手，朝冰洛看去，只见她青丝如瀑，白衣如雪，笑得温柔如水。
他张了张嘴，忽然鼻头有些发酸，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冰洛看到他这个样子，心头顿时一痛，喃喃道：“夫君累了。”
辜雀咬牙压制住情绪，将媚君和轻灵抱紧，摇头强笑道：“还好，都没问题。”
“夫君......”
媚君眼中涌出泪花来，其他几人眼眶也有些红，她们一切都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辜雀的压力。
一时之间都心疼得很，抱着辜雀不肯松开，不停安慰着他。
感受着这一切，辜雀轻轻一叹，闭上了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团聚。
这种感觉真好，他太留恋，太舍不得放开。
他心中又有了希望，有人在等自己，无论任何时候，她们都在等自己。
宇宙与她们息息相关，男人在外边，一定要把和平拼出来，给她们一个稳定的家，一个安稳的世界。
辜雀看着朦胧的天空，他微微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融合
和她们温存了片刻，辜雀便不敢再耽误了，事情紧急，哪怕希望很渺小，都一定要努力去争取。
在这个黑暗时代，他永远在强迫自己冷静，因为太绝望，这种大环境之下，任何情绪都会让一个人变得颓废，变得懦弱。
他此刻要保持的就是纯粹，纯粹的、坚定的心，就如同当初打破枯寂世界一般，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因为任何情绪的怯懦，都将扼杀这渺小的希望。
甲板的另一边，辜雀将事情全部都讲了出来，缓缓道：“玛姬，这件事需要你自己来决定，我不能帮你决定，因为这未必没有风险。”
“第一，你和圣姬到底是什么关系并不清楚，第二，圣灵一族也不一定都那么虔诚，你很可能有危险，第三，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排斥这件事。”
“无论如何，你按照自己的本心决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玛姬轻轻一笑，挽着辜雀的手臂，低声道：“夫君，我们是一家人，我能不帮你么？”
辜雀摇头道：“这不是帮不帮的事，这件事应该用理智去考虑，要慎重。”
玛姬将脑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道：“来到大千宇宙，我们的生活就变了，最开始是溯雪姐姐不见了，说是去追寻她的身世和理想去了。然后韩秋不见了，跟着碎乱剑尊拜师学艺去了。”
“冰洛姐姐要管理神雀盟各种事物，忙得不可开交，剩下我和卡萝琳姐姐，还有媚君、轻灵两位妹妹，孤独得很。”
她看着辜雀，呢喃道：“虽然吧这里安全，我们也经常去神雀学院任教，但你不在，我们心头就像是缺了个东西。努力修炼，可是天赋有限，到现在也才刚刚苍穹之境。”
“要跟上夫君的节奏，我们恐怕是做不到了，只能默默守候着、等候着夫君。”
辜雀轻轻摸着她的长发，却是无言可说，自己常年不在，都是无可奈何。
玛姬接着道：“最初也只是无聊，但后来发现，每到关键时候，冰洛姐姐可以帮你，芒姐姐可以帮你，溯雪姐姐和韩秋都能帮你，甚至是耶梨，都为你陷入了沉睡。”
“夫君你压力大，想要在这片宇宙立足太不容易，而我们四个一点忙都帮不上。”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早已黯然无比。
辜雀将她抱紧，低声道：“傻瓜，我和你们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要你们帮我的。”
玛姬道：“可是我们真的好心疼你那么辛苦，常年在外面拼命，我们都懂那种不容易，黑暗时代，死了太多人了，就刚才司马永恒还在说，大千宇宙的生命死了超过六成了，根本无法计算数量。”
“还有那些强者，都没了，这种压力有多大我们都清楚。”
她抬起头来，精致的脸上划着两行清泪，喃喃道：“夫君，我们什么都知道的，可是我们没有办法。”
“媚君姐姐和轻灵妹妹也就这段时间心情好些，卡萝琳姐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头还是有愧疚，只是我们都不想你为我们担心，你已经够累了。”
辜雀抱紧她，叹声道：“是我让你们担忧了，这么多年来，聚少离多，我没有做好，没有给你们幸......”
他话还没说完，玛姬已然踮起脚吻住了他，良久之后，她才低下头去，羞涩道：“夫君，我要去，无论怎样我都要去，其他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帮你，想得要发疯。带我去吧，我相信我们会有那一天的，会有永远不分开的一天的。”
辜雀深深叹了口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为什么自己开心不起来。
是啊，让玛姬去冒险，这让他担心，却又无可奈何。
事情已经不容有其他选择，玛姬也坚定得很，辜雀和冰洛等人告别几句，便又踏上了时空之路。
将圣境的详细情况讲于玛姬之后，两人经过了详细的商议，最终还是决定如实说出。纸包不住火，瞒是瞒不住的，玛姬既然和圣姬一模一样，必然是有缘，谎言只会让这份缘变得稀薄，这样得不偿失。
速度当然很快，在次元世界之前，辜雀终于道：“祭出你的翅膀吧，恢复你当年天使先知的样子。”
“嗯。”
玛姬轻轻一笑，全身忽然释放出璀璨的金芒，身上的衣衫变了，头上的王冠戴上了，背后十二只金色的翅膀展开，这一时间，她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变得高贵无比，美得惊心动魄，神圣而不可侵犯。
辜雀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喃喃道：“娘子，我突然发现咱们好久没亲热了。”
“呸，讨厌。”
玛姬脸一红，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忍不住，爱恋般看了辜雀一眼，眼中尽是热烈。
“走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去面对。”
辜雀拉起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直接穿进次元世界。
就在玛姬走进次元世界的那一瞬间，镜湖中央那一座高达千丈的白色宫殿顿时爆发出炙热的光芒，圣洁的气息传遍天地，那一道虚影散发无与伦比的光辉，整个世界都像是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
“看啊！圣殿升空了！”
“我的天，那是白日！”
圣灵一族众人惊呼不停，而下一刻，圣殿之中一个苍老的圣灵极速冲出，瞪大了眼看着四周，喃喃道：“圣姬，先知，我感受到了先知的气息啊！”
他说话的同时，已然忍不住老泪纵横。
而接着，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圣灵一族，圣姬我给你们带来了。”
声音并不大，但却像是震撼了千古，清晰传到每一个圣灵一族的耳中。
天地在瞬间安静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所有人都不禁回头朝后看去。
在那天空的尽头，巨山之巅，云彩缥缈之间，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飘然而来，身姿婀娜，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犹如九天之仙。
那十二只金色的翅膀是那般耀眼，像是代表着天地间所有的光明，每一只金色的翅膀都精致无比，像是上帝最伟大的杰作，无人不会被这流动的曲线和超群的美感所征服。
“十二翼金羽！”
“是金色的羽毛，没有任何杂质。”
“十二翼，这必然是先知啊。”
声音此起彼伏，而那圣灵一族的祭祀飘然上千，瞪大了眼看着玛姬，身体颤抖着，忽然跪在地上，大哭道：“圣灵一脉第三百七十代大祭司肯尼洛，拜见先知圣姬大人！”
圣灵族长也长跪而下，激动得说话都结巴：“圣灵、圣灵一脉第六千七百二十一代族长，拜见先知圣姬大人！”
“拜见先知！”
“拜见圣姬！”
“我们的先知回来了啊！”
一个个声音喊出，四周呼天抢地，泣泪不断，又是磕头又是抹眼泪，搞得陨落宫主等人也是一脸懵逼。
“夫君，我......”
玛姬的情绪有些不对，呆呆看着前边，喃喃道：“我感受到她在呼唤我。”
辜雀脸色却是微微一变，眼神一凝，沉声道：“她在呼唤你？她是有意识的？”
玛姬摇头道：“不，是气息，我感受到这股气息和我是一体的，它可能曾经真的属于我。”
辜雀这才松了口气，如若是有意识的，他害怕又发生当年和冰洛一样的情况，被篡夺意识，导致玛姬彻底改变灵魂。
如果只是力量，那就好说多了。
他沉声道：“如果是呼唤你，你就去吧，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
玛姬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她看着前方，眼神有些呆滞，一步一步走过去，越来越快。
而那一道金色的虚影忽然也动了，她朝着玛姬而来，两道身影一虚一实，就这么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接着，那一道虚影完全融合在了玛姬体内，令她身影一震，发出一声尖啸。
声音传遍四方，一股神圣的威压瞬间充斥着天地，一颗白色的太阳升起，接着便是无尽的金芒照耀天地。
众人几乎都睁不开眼，强行眯眼一看，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飘然立于虚空，十二只翅膀完全展开，一股股恐怖的气息自她体内散发而出，炙热的温度令湖水都沸腾了起来。
“果然是先知，果然是先知啊。”
老祭司身影颤抖，看着天空的光，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一百多亿年啊！两个纪元啊！我们的先知，终于回来了，我们要自由了！”
“自由啊！”
一声声大吼惊破天地，而天空之上，那冷厉的威严气息压制天地，只见玛姬终于将四周的光全部吸纳了进去，天地间只剩下她唯一一个亮点。
她脸色冷漠一片，眼中金芒爆射，扫过四方，沉声道：“族长和大祭司，进圣殿见我，其他人散去吧！”
她说完话，不待众人回应，便直接转头进了圣殿。
而辜雀却是一笑，他看到了玛姬给自己隐晦的眼神，这说明至少她是安全的，而她找圣灵族长和大祭司是什么事，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开天灵根，唾手可得了。
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其他，而是该如何征服这开天灵根了。
等待吧！总得给玛姬一点时间等待。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重重瘫在了地上。
蓝月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不可征服的伟大
事情发展的太快，就像是一场闹剧一般，然而看似安全，实则危险万分。
好就好在圣灵一族似乎从来不与外界打交道，这里和平了无数年，没有太重的戾气，否则无论是天衍境界的族长还是数百位禁忌，都足够要辜雀的命了。
玛姬有此造化，不知是福是祸，但看她临走时候的眼神来说，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
压力减轻了不少，至少第一步...也就是找到开天灵根这一步，已然完成了。
辜雀喘着粗气，忽然右脚一痛，连忙抬起头来，只见蓝月第二脚又踢了过来。
他赶紧跳开，忍不住道：“蓝月你怎么了？”
蓝月一脸不善，嘟着嘴白了辜雀一眼，哼哼道：“不错嘛，辜雀大盟主，这么好看的圣姬也能被你搞到手，我能说你是艳福不浅，还是走了狗屎运呢？”
“放屁，老子靠的是真爱。”
辜雀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别闹，让我安静会儿，一边儿呆着去。”
蓝月咬牙道：“混蛋，你答应过国师要照顾我的，要不是国师你命都没了。”
辜雀无奈道：“你这不好好的嘛，嘶......你是自卑了？”
蓝月表情意乱，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直接跳了起来，大叫道：“谁自卑了，你说什么呢！”
辜雀饶有意味的看着她，笑道：“这也不怪你，玛姬的天使之身美得不可方物，平日里之所以不显露完全是因为媚君她们不让，毕竟要吃醋的嘛，只是没想到自诩美绝人寰的天渡神女，竟然也自惭形秽了。”
“你胡说八道！”
蓝月跳起来一把掐住辜雀的脖子，咬牙道：“叫你乱说，论美貌我蓝月从来不输给任何人，比你那些个娘子好看多了，除了离惘大师和这个玛姬，我谁也不服。”
辜雀摇头道：“不不不，我觉得冰洛、溯雪、轻灵、媚君、韩秋，包括耶梨，个个都比你好看，嗨呀，你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懂什么好看不好看，就知道看皮囊，你是不知道媚君在床上那一副媚骨啊！”
“我呸！下流！无耻！”
蓝月见掐不动辜雀脖子，又腾出手来去捏他的耳朵。
辜雀终于忍不了了，无奈道：“蓝月大神女，你天下第一漂亮行了吧，你就让我安静一会儿吧，等玛姬那边处理了，我们就该征服开天灵根了，诸天钥匙没那么好对付的，赶紧想想办法。”
蓝月哼了一声，撇嘴道：“她不是圣姬么？让她想办法啊，好像她和开天灵根倒是颇有些渊源。”
听到这句话，辜雀倒是来劲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啊，开天灵根是圣灵一族的圣树，玛姬是所谓的圣姬，搞不好还真有办法。
现在需要的就是等玛姬的消息了。
辜雀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有点小机灵。”
蓝月脸色一黑，咬牙道：“辜雀！你能不能别一副把我当小孩的语气？本神女是什么身份，给你留着面子呢。”
辜雀道：“行了，天渡已亡，你这个神女早就没人认可了，趁早收掉你的优越感吧，跟着我混，得学会温柔，懂吗？”
“你去死吧！”
蓝月吼了一声，干脆坐在旁边不理会他了。
陨落宫主等人倒是没有什么忧虑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他们只需要等待开天灵根便可，这件事主要还是靠辜雀完成，毕竟他的因果最大。
足足过了大半夜，玛姬才从圣殿之中出来，遥遥看了辜雀一眼，道：“夫君，我们这边说话。”
辜雀屁颠屁颠跑过去，蓝月嘟着嘴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跟过去。
星斗满天，甚至可以看见一片片星河，天空并不黑暗，大地被染上一层朦胧的光。
辜雀道：“你感觉怎么样？这个圣姬到底是怎么回事？”
玛姬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感受到这股力量很亲切，像是曾经就属于我。融合了它之后，我的境界并没有提升，但是感觉体内多了一股磅礴的力量，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使用出来。”
辜雀道：“但我看你多了些心事，你跟他们谈了些什么？”
玛姬挽住辜雀的手，把柔弱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喃喃道：“我只是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简单，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过来。”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和天堂很像？同样是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同样是绿湖碧水，水中有白色的宫殿。”
“我甚至在想，我当初建立天堂的时候，是不是有潜意识指引我。”
辜雀眉头紧皱，他当然猜不到其中秘辛，只是期望玛姬不要太有压力，保持心中的平静。
玛姬幽幽道：“我没有欺骗他们，我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我说我并不确定我是否是圣姬，但他们却很有信心，一口咬定我就是圣姬，只是暂时还未觉醒。”
“大祭司说，我当年消失得很诡异，后来纪元覆灭了，一切都没了，要不是开天灵根守护，圣灵一族恐怕早就没了。”
“即使是活了下来，圣灵一族的实力也大不如前，再也恢复不到巅峰了。”
辜雀瞪大了眼，忍不住道：“这还不算巅峰啊？六百多位禁忌强者，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玛姬苦笑摇头道：“都是假的，他们的力量是开天灵根赋予的，离开了这里，他们就会恢复本来的境界，事实上，八翼天使，也就不朽之境而已......”
“不朽之境......”
辜雀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那这个力量，也就和神雀盟差不多啊。
玛姬似乎知道辜雀心头所想，低声道：“还不如神雀盟呢，因为除了不朽之外，就族长和大祭司达到了祖境，苍穹之境、诸天空相、诸天大空相、次元之境、因果三境一个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又道：“而且他们似乎出不去，这个世界像是有封印一般，圣灵一族都出不去，他们失去自由已经无数年了。”
难怪啊，难怪谁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种族，难怪他们从来不曾出去，而且...六百多位禁忌强者，也的确逆天了一些，果然是假的。
之前嚷嚷着什么自由了，终于自由了，竟然还真是这个理儿。
辜雀道：“那开天灵根呢？他们什么态度？”
玛姬笑道：“他们没有态度，说我做什么事他们都支持，开天灵根若是选择了你，你自然可以拿走，但若是不选择你，谁也拿不走它。”
“他们无法干预开天灵根的抉择，所以也不需要支持或者反对。”
辜雀忍不住道：“意思是，我可以去看开天灵根了？”
“嗯。”
玛姬点头道：“我们一起去吧，现在就可以。”
“好！”
辜雀激动得大吼一声，拉着玛姬的手，直直朝圣殿而去。
经过蓝月上空，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来，笑道：“蓝月大神女，我这儿还空着一只手呢，走吧，看看这个诸天钥匙之生去。”
蓝月看了玛姬一眼，脸色顿时红了起来，道：“呸，谁要拉你的手，不害臊，想高攀本神女，你多瞧瞧自己那张脸先，丑死了。”
“那我可就不管了。”
他拉起玛姬缓缓朝圣殿走去。
陨落宫主大笑道：“多一个人多一点照应，走吧，我们都去看看。”
见他们跟了上来，辜雀没有阻止，因为这并不影响什么，开天灵根是谁的就是谁的，这容不得他们挑挑摘摘。
蓝月终究还是跟了上来，站在辜雀的另一边，脸色红扑扑的也没敢拉辜雀的手，脑袋僵硬的看着前方，生怕和玛姬对视。
此刻的她像是心中有鬼似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看的辜雀一阵好笑。
走进白色的宫殿中，玛姬带路，他们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开天灵根。
辜雀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干笑道：“这就是开天灵根啊？”
眼前是一个大光球，被一层薄膜隔绝开来，大约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里边一棵树枝繁叶茂悬空着，看起来倒是壮阔，只是这几十米高的躯干，实在让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凡之处。
玛姬笑道：“这是一个次元世界，咱们要进去才能见到真正的开天灵根，不过你们切记要站在我圣光之下，否则那一股威压，会很可怕的。”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十多个人同时对视一眼，终于扎进了这次元世界。
而下一刻，他们已然全部跪在了虚空之中。
一股浩瀚的威压像是宇宙天道一般，不，甚至比宇宙天道还要可怕，它席卷而来，在瞬间碾压众人的灵魂，让所有人跪拜下来，浑身颤抖。
玛姬连忙撑起一道圣光，十二只金色的翅膀犹如天堑，将他们全部护住。
她轻声道：“开天灵根威压很可怕，但与我却很亲切，或许圣姬和它真的有关系。”
辜雀等人几乎说不出话来，因为就算在玛姬的圣光之中，那一股恐怖的威压还是让他们灵魂颤栗。
太可怕了，比面对天衍强者还要可怕，他们几乎不敢往前看，也抬不起头来。
眼前的东西，像是世间最伟大的存在，根本不可征服。
是的，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但是这一股震天撼地的威压，已然让他们完全屈服，没有一丝反抗之心，更别说要征服这个东西了。
这是不可征服的伟大存在。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无边绝望
众人在之前也听说过诸天钥匙之生的名头，也知道开天灵根乃天衍之物，威压难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股威压竟然是如此可怕，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去看一眼这神树的模样，身体便被直接压倒在地上，骨骼接连崩碎，血躯被无情撕裂，甚至灵魂都要被击穿一般。
而且，这还是在玛姬的圣光保护下......
如果没有这一股圣光保护，恐怕在场诸人在进来的一瞬间，就会被这股威压碾成齑粉，再无复活的可能。
看到辜雀等人的狼狈模样，玛姬连忙道：“你们坚持一下。”
她闭上了双眼，十二只金色的翅膀完全展开，轻轻抖动着，一道道金芒释放而出，聚而不散，竟然形成了一个个神秘的图案。
这些图案大多都是曲线构成，没有棱角，显得极具艺术感，又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神秘。
它们围绕四周虚空，把辜雀等人保护了起来，一时之间，威压大减。
玛姬道：“好了，我已经尽力了，你们可以尝试着站起来了。”
辜雀倒是没有站起来，而是深深吸了口气，身上的血肉迅速恢复，这才免于剧痛。
朝蓝月看去，只见蓝月脸色有些苍白，也渐渐恢复了起来，只是那一股心有余悸的感觉，实在不是那么好受。
众人对视一眼之后，终于齐齐朝前看去。
前方是浩瀚的星空，是一道道流淌的银河和一颗颗旋转律动的星辰，星辰实在太多，数之不尽，聚集在一起又形成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超极大星河。
这哪里是一个次元世界，分明就是一片浩瀚的大宇宙。
而令人震撼的，当然不单单是这片宇宙，而是伫立于宇宙之间，那一颗通天巨树。
辜雀已然张大了嘴。
现在已经没有词汇可以去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只是看着前方，如同着了魔。
一棵巨树，上顶苍穹，下扎暗渊，无数亿根茎密密麻麻就像天龙一般遍布宇宙，连接着每一寸空间。
每一根树根都比星辰还要粗壮，根茎之上，还有数之不尽的根须。
而这几乎涵盖下半宇宙的树根之上，是星系般大小的树干，它就像是一个撑起宇宙的天柱，一颗颗星辰渺小的像是虫卵，密密麻麻附在上边，令人头皮发麻。
树干之上，无数的枝桠如伞一般朝四周蔓延开去，把整个宇宙笼罩，树叶之上一颗颗星辰犹如露珠，一道道银河像是这巨树散发而出的水汽。
一片叶，便是一片星系。
这是宇宙之树吗？
辜雀只觉心头压抑得可怕，看到这开天灵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一个凡人见到诸天大空相强者一般。
从那树身之上所散发而出的，那气势磅礴的威压，那浩瀚无尽的力量，那永不枯竭的生机，这哪里是人可以去征服的东西啊！
这一刻，辜雀的心中涌起的不单单是震撼，更是无边的绝望。
在看到开天灵根的一瞬间，他就确定它一定可以镇杀黑暗天衍魔龙，也确定这个东西根本不可征服。
征服？呵呵！
辜雀现在觉得自己是无比可笑，自己这一群人都无比可笑，就像一群极变修者嚷嚷着要征服大千宇宙一般，在真正的强大面前，连尘埃都算不上。
陨落宫主等人也是脸色苍白，连站立都困难，干脆坐在虚空之上，苦笑摇头。
在前一刻，他们是如此自信，如此兴奋，都觉得自己可以捞一点好处，都觉得这是造化。
只是当他们看到开天灵根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伟大。
难怪啊，难怪这是一个纪元的生机，难怪这是天地间最大的生机来源。
比起这磅礴的巨树来说，辜雀等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们看向这巨树，仿佛听到了一种亘古之声，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苍凉，如此的悲壮，又是如此的大气。
这应该是巨树发出的声音，是它诞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
这些声音消散，又有所保留，最后回荡在它的身上，百亿年来不断蓄积，所以才有了这宏大的声音。
它像是世上最伟大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都在诠释生命的意义，宇宙的意义。
“呃......”
辜雀闷哼了一声，一口鲜血再也包不住，从口中流出，整个人都虚弱不堪。
玛姬连忙跑过来，忍不住道：“夫君你怎么了？难道威压还是过大？”
辜雀对她勉强一笑，圣光和曲图的保护下，这股威压他们已经可以承受了。
他无法承受的只是自己内心的压力。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从修炼开始至今五百余年，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如此无奈、如此绝望过。
无论是玄州楚都杀苍龙还是万里大峡谷找后土，无论是西州撒旦城救卡萝琳还是法祖之墓活命，无论是六朝联军还是五海之乱，包括打破九重苍穹、面对诸天强者，都没有如此绝望过。
因为以前可以战斗。
无论多么艰难，都有一种希望，就是只要去拼命，把一切底牌扔出去，就有可能创造奇迹。
但现在一切都不存在，当这一棵树伫立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很可能是比宇宙天道更加伟大的存在，这不是自己可以去征服的，不...不是征服，这个词语已然不适合用在这里了。
那么，黑暗天衍魔龙，也没有办法去镇杀了。
那也是一个无上的存在啊，即使是洞喜子道君，即使是经过三尺之水灌溉的纪元之木，也仅仅只能镇压其一个月而已。
这样的压力，早已不是什么黑暗大军可以比拟的了，相对起来，暗元和神狱兵主都算不得什么了。
而这一切并未结束，因为除了黑暗天衍魔龙，还有那一股未知的恐惧，它萦绕着大千宇宙，萦绕着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灵魂。
这一次黑暗时代，似乎比以往所有的黑暗时代都更加可怕，甚至连黑暗本身都变得微不足道。
难道，大千宇宙终于要像浩法大时代和苦罗时代一般，彻底终结了吗？
他身上实在无力，朝蓝月看去，喃喃道：“蓝月，浩法大时代，到底是怎么灭亡的，你知道吗？”
蓝月像是知道辜雀心头所想，无奈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段时间灾难不断，大劫不停，每年都有雷海降临，每一次都有星系灭亡。”
“后来又出现了好多个黑洞，又经历了好多次宇宙级次元风暴，死了很多很多人。”
“那几百年，国主和亲王们到处奔走，各个文明的巨头不停会晤，谁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说到这里，蓝月眼眶有些红，低声道：“后来国主和国师就找到我，说大劫将至，要把我封印，流放到未知的时空之中。为了继承火种，太上太昊两位长老，还有几位皇宫护法，包括国师本人，都与我一起沉睡了。”
“我醒来之时，大千宇宙已然进入联盟时代很久了。”
辜雀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浩法大时代覆灭的真相和场景。”
“我知道。”
一个沉闷的声音忽然响起，辜雀回头一看，赫然便是陨落宫太上长老落风。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眼中尽是不安和凝重。
他像是想起了一些事，咬牙道：“浩法大时代的崩碎，我亲自经历，但我却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辜雀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落风眼皮在跳动，咧嘴道：“那几百年，所有的强者都在不停奔走，所有文明巨头都在商议，仇恨早已不在，整个浩法大时代几乎所有的文明都联合起来了，包括我们开派宫主都整日愁眉不展。”
“最后他制定了绝望计划，将陨落宫最优秀的几十个天才封印，把他们打进了位置的空间，而我们则留下面对大劫。”
“等了足足八百多年，大劫依旧没有降临，直到那一天......”
“寰宇每一处，都忽然澎湃出黑光，那黑光很古怪，我们祖境的力量都看不透，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后来我们感受到了一股股恐怖的波动，听到了大战的声音。”
“大战持续了大概半个月，我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天地间没有了任何元气，甚至有一股力量在吸纳我们体内的元气，我们根本无力抵抗，也找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坐以待毙。”
说到这里，他脸色已然惨白无比，那种绝望的日子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他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没有办法了，一个禁忌境界的长老就构建了一个阵法，把我们封印了进去，打到了未知的时空。”
“当我们醒来的时候，还是远古巨神时代，但我们功力消退得太厉害，甚至已然掉出了次元之境。”
“百万年来，我们才终于恢复到现在这样。”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是沉重，这一切听起来都太绝望了。
更重要的是，好像...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也正是灾难降临的征兆。
所有人都想通了这一点，心头都没了激情，这一瞬间，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神秘呢喃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情绪都低落无比，不单单是因为开天灵根无法征服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隐隐感觉，曾经出现过的大灾难要降临了。
这是一个武学凋敝的时代，比起浩法大时代和苦罗时代，实力下降了不止一星半点。
当初那些个强者，苦罗至尊帝上、阿鼻之主、华夏之主、神狱之主、混沌创世神，甚至浩法大时代各个天衍强者，甚至包括伟大的体尊，他们都没能挡住厄难的发生，自己等人又算得了什么？
这股情绪始终挥之不去，玛姬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办法。
她只能低头道：“对不起，夫君，我虽然和开天灵根有缘，但对它也没有任何办法，帮不了你。”
辜雀叹了口气，道：“无需自责，这件事我们都没有办法，又岂能怪你。”
玛姬幽幽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夫君？死马当活马医也要都试一试啊，万一成功了呢，咱们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听到此话，辜雀倒是心头一震，是啊，以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不能放弃啊。
很多事等着要做，很多人在等自己回家。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主心骨，我都放弃了，她们怎么办？
辜雀鼻头有些发酸，咬着牙站了起来，对着玛姬一笑，道：“对，我们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我们不怕。”
本就一无所有，又何必怕输。
只是，看向前方那伟大的开天灵根，听着那亘古宏音，感受着那浩瀚的威压，心中实在想不到有任何办法。
《诸天生死簿》？估计第十页才有点用，但《复活真经》不归自己管，而且以自己的力量，连第九页都够呛，还别说第十页了。
那么接下来，就只有镇界灵柩棺了，作为诸天钥匙之死，它是与开天灵根并肩的存在。
只是它身上的封印也不知是那个大能布下的，实在太强大，根本解不开。
祭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过，无论如何，一定要试一试！
如果连镇界灵柩棺都不行，就再无其他办法了。
他祭出镇界灵柩棺来，将他放在身旁，看着它熟悉的轮廓，感受着熟悉的气息。
四周之人当然认识镇界灵柩棺，见他祭出来，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他们对诸天钥匙的敬畏之心可比辜雀还要大，而镇界灵柩棺代表着的是死，死怎么样也比生要可怕吧，这就是他们的心理。
辜雀却管不了那么多，他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棺体，那漆黑深邃不含任何杂质的棺体，上边雕刻着无数古怪的符文。
有山川江河，有花鸟鱼虫，有飞禽走兽，有宇宙星辰，但大多数的符文都并不具象，并不知道代表什么意义。
熟悉的冰冷，每一次接触都感觉心灵静澈，自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冰洛死后，镇界灵柩棺就一直跟着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依旧没有分开。
要说二者没有感情，倒是显得淡泊了。
自己毕竟是它的主人，而它，也毕竟无数次把自己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啊。
辜雀叹了口气，打开沉重的棺盖，将耶梨的石躯和韩秋的铁躯都小心翼翼抱了出来，将她们放在地上。
玛姬身体一颤，喃喃道：“夫君，这、这是......”
辜雀眼眶有些红，点头道：“是韩秋没错。”
玛姬道：“可是...可是她，我感受不到她......”
辜雀勉强一笑，道：“感受不到她的灵魂是么？没错，她并不是沉睡，而是彻底死了，连灵魂都消亡了。”
“啊！”
玛姬惊呼了一声，眼中的泪水顿时落了下来，这么多年了，这些姐妹早已亲如一家，而且韩秋的付出她们都看在眼里，怎么会没有感情。
辜雀摇头道：“放心，没事，你要照顾好她们，我要去了。”
玛姬变色道：“夫君你要去哪里？不行的！你承受不住开天灵根的威压的，你不知道...连那个天衍境界的族长都很难承受，开天灵根自动散发的威压都接近九五至尊之力了。”
辜雀拍了拍铜棺，笑道：“我有它。”
“老兄弟啊，每次都在最紧要的关头找到你，除了你，也没什么东西能帮到我了。”
他感叹了一声，而镇界灵柩棺轻轻一颤，棺盖自动飞起，盖在铜棺之上。
铜棺飘了起来，自动悬在了辜雀的头顶，散发着漆黑的光芒，棺体之上的符文渐渐松动了起来。
辜雀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苍凉肆意的大笑，怒吼道：“我们走！”
“铿！”
镇界灵柩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铿鸣，一人一棺，一下一上，就这么大步走了出去。
陨落宫主满头大汗，喃喃道：“还真是个疯子，那种东西也敢去碰啊！”
石御等人对视一眼，也是脸色发白，每看一眼开天灵根，都不由得被那种伟大所征服，跟别谈要去挑战它了。
而辜雀，真的去了。
只是辜雀刚刚走出圣光，顿时便感受到了天地间的威压，他的灵魂在短时间几乎要崩溃一般，但镇界灵柩棺顿时放大，一瞬间便如山岳一般，将辜雀笼罩。
它彻底变了，上边的符文全部脱落，形成一道道可怕的规则。
棺盖自动打开，无尽的黑气朝天涌去，形成一道道神秘的虚影，朝着开天灵根无声咆哮。
这一切的变化只在一瞬间，辜雀顿时感觉压力骤降，抬眼朝前一看，只见开天灵根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并不把辜雀放在眼里。
或者说，根本没把镇界灵柩棺放在眼里。
只是就在此时，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响彻天宇：“生与死，轮回不止，天地混沌，时空纪元，何有尽时？”
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整个次元世界都在颤抖，那开天灵根似乎都微微一动，像是被惊醒了一般。
所有人吓得全部站了起来，朝四周一看，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但辜雀却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于哪里。
它就是《诸天生死簿》中的声音！
果然，《诸天生死簿》不受控制一般飞起，散发着无尽的魔光，就这么悬在了天地之间。
它，似乎和诸天钥匙生与死，有着神秘的联系。
辜雀看着它，看了很久，却看不到它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魔光愈发璀璨。
他沉着脸，又犹豫了片刻，接着，一步再次朝前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