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0章 诸天万法 回溯过往 绝不屈服
浩瀚的大衍中，无尽的规则涌动着，产生强大的撕裂、转移之力。
数十位诸天至尊并肩而立，冷冷看着这一切，感受着这无与伦比的恐怖之力。
他们在这片大衍之中已经存活了无数年。
他们每一刻都恨不得朝这个磅礴到难以想象的存在发起挑战。
如今，他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们要创造一个世界，以世界追溯过去，在过去开启轮回，从而改变大衍。
这绝对是无数寰宇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挑战，也是难度最大的挑战。
但他们已然下定决心，已然没有回头的余地。
“创造一个完整的浩瀚大寰宇，要从最基础的法则开始。”
洞喜子道君站了出来，道：“贫道是大衍的产物，最接近大衍，负责第一步——凝聚和炼化大衍规则。”
这一步只能由洞喜子道君来完成，其他人都无法干扰到大衍。
石尊沉声道：“我是最古老的至尊之一，对时空有着深邃的研究，我负责第二步——将炼化的大衍规则熔铸成时空的残片。”
虫尊化作一片光影，道：“我负责时空残片的变数碰撞，将其桎梏在特定的范围内，让它们以最快的速度达到平衡，产生天道。”
星尊郑重说道：“我是古老的星辰幻化而出的至尊，我负责天道建立之后，寰宇星辰的诞生，基础物质的建立。”
无上天尊大声道：“老夫一声研究规则，就负责寰宇祭出物质诞生后，天道规则的细化及演变，让新寰宇变得成熟。”
永恒文明四大至高存在站了出来，一号道：“我们四个对灵魂的研究是最深刻的，负责生命的创造、孕育、诞生及繁衍模式。”
最后，辜雀站了出来，沉声道：“我负责最后一步，逆流寰宇，追溯过去之元，以过去大衍之静止，开启大衍轮回。”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缓缓道：“剩下的诸位，全力抗击大衍的惩戒。”
石尊笑道：“这一次我们的行为，是对大衍权威的最大冲击，它的惩戒，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恐怖的。”
另一位至尊道：“那又如何呢？我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若能换来一线生机，即使陨落，也再无遗憾。”
“不错，我们早已活够了，若能为希望而死，死得其所。”
辜雀看向众人，众人也看向辜雀。
“准备好了吗？直面大衍？”
数十位伟大的至尊对视一眼，眼中只有坚定。
“直面大衍！就在此刻！”
众人同时大喊出声。
“无量天尊！”
洞喜子道君一声沉重的叹息，飞天而起，全身散发出无尽的道韵。
那是一道道清辉，像是世间最干净的能量，像是可以洗涤万古所有的污秽，像是可以冲刷出一条希望之路。
道韵化作一条条小溪，一条条江河，一片片大海，奔涌着，席卷着，激荡在大衍之中。
无尽的大衍规则，可怕的撕裂与转移之力，让道韵瞬间消失。
洞喜子道君没有灰心，他所散发的力量，是最接近大衍的，因为他本身就属于大衍。
他身上的道韵像是没有止境，每一个呼吸，都诞生出无数片海洋，又不停被大衍撕碎。
就这般，过了足足十年，洞喜子道君才终于一声轻叹。
“无量天尊。”
叹息之间，大衍深处，一道道清辉溯流回来，带着无尽的大衍规则。
他无法控制大衍规则的涌动，但却用尽了一切，让捕捉到了活跃的大衍规则。
石尊深深吸了口气，道：“到我了，我等这一刻，已然太久了。”
他也飞了上去，散发全身大道，将无数亿年来所有的时空感悟，都用了出来，只为将被炼化的大衍规则，塑造成时空残片。
这是极为磅礴、极为复杂、极为艰难的任务，因为以万道鸿蒙至尊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影响大衍规则的，即使是这种被洞喜子道君炼化的大衍规则，也难到无法想象。
但他是石尊。
是各大寰宇最古老的万道鸿蒙至尊。
他等今天太久了，他甘愿为此付出一切。
“啊！”
石尊在怒吼，他在散发全身一切大道，包括肉躯、灵魂、生命，一切的一切。
“石尊啊！”
虫尊不禁痛呼出声，他同样古老，虽然不如石尊，但却是和石尊相处最长久的至尊。
他们的感情，早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看到石尊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和灵魂，都要强行铸炼时空残片，心中的悲哀无以复加。
“为了希望！为了所有的人！”
石尊的声音无比坚定，他的力量也浩瀚到极致。
辜雀沉声道：“诸位，轮到我们了。”
听闻此话，众人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大衍的规则越来越密集，到处的规则都在朝这里压缩，然后它们的运动也变得狂暴了起来。
星尊叹息道：“果然，在大衍之中创造寰宇，是对大衍最严重挑衅。”
一号道：“因为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处于大衍中的寰宇，都是大衍自动诞生的，而绝非其他人创造的。”
“我们只能做到，在寰宇之中开辟异空间次元，建立世界。”
二号笑道：“本该大衍干的活儿，我们去干了，大衍自然会觉得我们是在取代它。”
三号攥紧了拳头，道：“除了洞喜子本身属于大衍之外，其他人只要参与在这里建立世界，大衍立刻感受到了威胁，并要实施惩戒了。”
“已经来了。”
四周，无尽的规则疯狂涌动，不但密集，而且撕裂与转移之力无限增长。
辜雀可以确定，此刻的大衍，别说九五至尊，就连混元大罗至尊，都会被瞬间撕成齑粉。
但他们，是万道鸿蒙至尊！
是天衍大圆满！
是古往今来最顶级的伟大生命！
“来吧！来吧！老子早就想和你打一场了！”
“我好多年没有这么激动了，我沉寂了数百亿年的战血，终于沸腾了。”
数十位至尊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天冲去。
“呜呜呜...”
无尽的大衍规则似乎在咆哮，这种挑衅，必须降下最可怕的惩戒。
于是无数规则开始重组了！
惩戒，降临了。
“一定要守住！不能让石尊被打扰！”
一号怒吼出声。
而大衍的威压已然恐怖到了极致，无尽的规则不断重组，凝聚成一柄柄杀剑。
说是杀剑，但其实就是一道道纯粹由规则凝聚的光芒。
这些光芒每一道都长达无数亿光年，任何一道都可以将寰宇切割开来。
而这里的光，数之不尽。
动了，光，动了。
它们全部朝石尊激射而来，恐怖的杀意简直难以想象。
这是大衍对杀伐的定义吗？
不重要了。
杀！
其他至尊冲了上去，散发出无尽的大道，要以毕生的力量，硬刚大衍的惩戒。
辜雀右手朝上一抓，大衍之力便开始凝聚， 迅速形成了一柄透明的大衍光刀。
这是他的劫刀。
虽然此刻的他已然大道无形，但他还是喜欢用刀。
因为他是用泣血刀杀出人生的修者。
于是一刀斩下，无尽的白芒凝聚成一刀无与伦比的天幕。
这一道天幕简直恐怖到了极致，似乎要将大衍剖开一般，将亿万道杀剑全部截断。
一号都不禁骇然道：“好可怕的一刀，神雀，你的力量已然前无古人，远超石尊和鸿钧了。”
辜雀并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很沉重。
因为遭遇反弹之后，更恐怖的惩戒开始了。
亮了，黑了，无尽的规则重组了一切。
无数道巨大的掌印，无数根巨大的手指，无数的脚、腿、肘、爪、喙、牙、角、鳞、勾...数之不尽的种类...
“这是什么？万界生命的体术吗？”
“还有！”
大衍在继续幻化——刀、弓、弩、枪、棍、剑、矛、盾、斧、钺、戟、殳、鞭、锏、锤、叉、钯、戈...种类数之不尽...
星尊大声道：“兵器来了！所有的兵器都在！”
“大衍是要以诸天万法惩戒我们！”
“所有的道，所有的法，所有的一切，它都可以幻化出来。”
正如星尊所说，幻化还在继续。
钟、鼎、樽、帆、塔、船、壶、瓶、棺、罐、覆、漏、斗、剪、枪、炮、舰、甲、械...
“兵器过后，法器又出现了。”
“还有！自然之力又出现了！”
金、木、水、火、土等五行，汇聚成山岳、河流、铁石、汪洋、飓风、乱流、虚空之力、撕裂之力、扭曲之力...
寰宇所有用的自然之力，全部出现了。
辜雀等人已然杀红了眼。
他们无法抵挡，不断在受伤。
但此刻拼的就是时间，只要能扛住，扛到世界形成，就算完成任务了。
至于死于不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
“道出现了！所有的道！”
在众人的惊呼之间，阴阳之道、五行之道、本源之道、杀伐之道、蛊惑之道、迷幻之道、阵法之道、真实与虚妄之道；过去、未来、现在三元之道；因果、混沌、次元等道；时空、轮回、暗黑、光明、信仰、存在、不存在、九幽...
凡世间之道，皆被大衍用了出来。
“杀啊！”
“一定要撑住！”
“这一战，比我此生任何一战，都更有意义。”
“我的战血啊，燃烧吧！”
数十位至尊怒吼着，他们在为了希望而战斗。
这一刻，不会有人后退。
这一刻，也没有任何退路。
......
神雀星，镜湖之旁。
轩辕轻灵、溯雪、媚君、卡萝琳、玛姬、耶梨、芒、蓝月、火离儿、萧夤、古母大神等人，坐在草地上。
她们围城一个圈，互相对视着，轻轻说着话。
“虽然我们都怀着希望，但很可能，我们也将彻底消失在寰宇之中。”
溯雪轻轻笑道：“我们不是至尊，出不上力，便坐在这里，聊一聊往事吧。”
卡萝琳笑道：“是啊，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回味起来，有苦有甜，综合到一起，终究是幸福。”
轩辕轻灵连忙道：“我先说，我是神魔大陆轩辕阔时代认识夫君的，第一次见面啊，那是我大哥的太子加冕仪式。”
“夫君那时候中了御鬼之术，全身漆黑，背着镇界灵柩棺和冰洛姐姐的尸体，就跑到神都来了。”
“小小极变，竟然敢威胁整个神族，可偏偏他是厄运之子，连父王都拿它没办法呢。”
说到这里，她咯咯笑道：“后来才知道，是帝伯故意放水没出手，还把他安排到了神魔学院。”
“谁知道他还没进去就被拦住了，还把我打败了，气死我了都。”
溯雪笑着点头，道：“我接着说吧。”
“那时候夫君心怀大恨，想复活冰洛姐姐，也想报仇雪恨，戾气很重，做事也不择手段。”
“我劝他在学院小心些，结果他为了留在学院，竟然以撕碎我的衣服来挟持威胁我，还好我是昆仑圣山玉虚宫的弟子，没能让他得逞。”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继续道：“我第一次对他心动，是他在神魔学院凉亭上作诗——‘西天未落月，江山尽染血。晨鼓应鸡鸣，红光照城阙。苍山如岩浪，秋蝉未曾歇。古来多少年，代代有豪杰！’”
“我当时心有所感，便回了‘当年溯河雪，今日镜湖月。高歌唱不悔，低鸣声已咽。人生不得全，事总有圆缺。只叹春秋短，未得情深切’...”
众人顿时愣住了。
媚君气得拍了拍大腿，咬牙道：“可恶，夫君从来没给我写过诗！”
“也没给我写过！”
玛姬也是酸溜溜的。
卡萝琳道：“你们两个就别说亏欠啦，媚君妹妹，夫君为了你，那可是带着三千翼龙天马杀向魔域，杀了足足十多位神阶强者，后来又为了你杀了太清子天尊等人，可是情深意切啊。”
媚君嘴角忍不住翘起，哼道：“那是我值得他这样做，杀向魔域，是因为我为了他不肯嫁人，杀太清子，是因为我在守护他的基业。”
“更何况，我是第一个相信他的人，我把我的贞洁，我的命数，我的前途，我的一切都给他了，甚至为他背叛了魔君。”
“他就该对我好嘛。”
说到最后，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往事啊，诸多坎坷，但现在想来，竟然满是甜蜜。
卡萝琳拉住她的手，道：“我们都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给夫君命数，我们都见不到夫君啦。”
“不过，玛姬你又说什么亏欠，夫君为了你，可是连道种都放弃了。”
玛姬笑道：“那我为了她，背叛了耶梨，还貌似去和神秀一战呢。”
媚君不禁道：“对噢，神秀呢？他可是原道大师，不会死了吧？”
溯雪笑道：“当然没死，和沉图一起悟道呢。”
轩辕轻灵道：“溯雪姐姐，我记得那时候夫君变老了，在地州还遇到你了来着。”
溯雪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眼眶红了。
她低下头，呢喃道：“是啊，他老了，却舍命救我，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就属于他了。”
轩辕轻灵嘟嘴道：“好可惜呀，因为我被轩辕传奇那个小王八蛋捅伤了，错过了好多事，不过还好，夫君救我也是付出了好多，总算走到一起啦。”
卡萝琳低声道：“我和夫君，倒是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在西州的时候我发现了他，把他背了回去，祈祷三年，夫君终于醒来。”
“然后我就被抓走了，夫君去撒旦城救我，最后被抓到了天主神境。”
“然后...我记忆就恢复了。”
玛姬苦笑道：“说来，曾经我还背叛过夫君，还好他不怨我。”
她又补充道：“都怪耶梨！”
耶梨颇为委屈，道：“那时候都不认识夫君嘛，我...我我...我可是还回去了的，我为夫君输血六十年，流干了圣血。”
“而且，为了给夫君报仇，我都抛开最大心结，和父亲相认了。”
芒看着她们一言一语，不知为何，心中暖暖的。
她也想起了很多事，那些事是如此美好。
卡萝琳心细，便连忙问道：“芒姐姐，说说你和夫君的事吧，虽然我们也知道一些。”
芒脸微微一红，低声道：“我和夫君...也患过难，那时候你们神魔大陆的人刚到大千宇宙，还住在罪地。”
“我就和夫君被困于时空乱流之中，看着他悟出了创造之道，并创造了神雀星。”
“后来啊，又跟他一起大战暗元，慢慢的，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鬼母笑道：“我就不一样了，我第一次看到夫君，就直接说要嫁给他。”
“反正死缠烂打呗，想尽了办法，最后还是成功了。”
古母大神点头道：“不错，死缠烂打这招真的很有效，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儿了。”
“女追男，隔层纱啊。”
众女都不禁笑了起来。
蓝月咬牙切齿道：“可惜我和夫君最初相处不是很好，还是敌人呢。”
“结果他每次都套路我，还打我屁股，气得我不行。”
“后来他来天渡文明，又老是闯我的闺房，现在想来啊，真刺激。”
众人发笑期间，蓝月又不禁道：“不过我不是最惨的，至少我们情投意合啊，最惨的是离惘姐姐。”
“那时候她是夫君的死对头，天天嚷着要渡魔，要把夫君杀了。”
“结果呢，夫君失去理智，把她给强推了，她想斩断红尘，结果又怀了孕。”
“想灭了婴儿，不忍心，关键还灭不了，那时候希儿和望儿，融合了他们的道种，很强的。”
一时间，众人哭笑不得。
火离儿小声道：“我和夫君，倒是没什么好说的，那时候喜欢他，却至死都不敢开口。”
“复活之后，我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就离开了神雀盟。”
“黑暗时代熬了许多年，成了星星之火的第一个太阳，开启了朱雀血脉，最终才和夫君走到一起。”
媚君道：“你可千万别觉得配不上，你的那些事，我都做不到的。”
“嗯。”
火离儿笑了起来。
一时间，镜湖安静了。
良久之后，溯雪才轻轻一叹，道：“我们都在不同时候，为夫君付出过，也在不同时候，被夫君保护过。”
“可是...要说为夫君付出最多的，一定是韩秋妹妹。”
“许多往事，我现在想来，都特别心疼她。”
媚君也不禁点头道：“是啊，以前我挺讨厌韩秋的，觉得她太高傲，太瞧不起人了。”
“就算知道她是不朽之后，她很强，我也很不服。”
“后来才知道，她在神都的时候就救过夫君两三次，在魔都又用神蚕纱保护夫君。”
溯雪道：“在地州的时候，我是亲身经历，韩秋妹妹为了夫君出生入死，几次都差点丢命。”
媚君苦涩道：“后来韩秋又在法祖之墓帮夫君挡了公羊愁的刀，又以强大的战力和神蚕纱，帮夫君建立了罪孽森林的基业，她的大劫来临，便悄然离开了。”
卡萝琳道：“我知道，在韩秋渡大劫的时候，夫君还追杀她。”
媚君拍着大腿道：“提起这个我都是气，韩秋付出那么多还被他追杀，真是心疼死我了，我都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轩辕轻灵道：“后来我知道的是，韩秋姐姐为了救夫君，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把眼睛挖给了夫君，最终变成了杀戮机器，失去了记忆，遭受了无尽的磨难。”
玛姬叹道：“好不容易恢复肉躯，为了保护我们，又重回杀戮机器，成就至尊。”
芒缓缓点头，道：“韩秋妹妹受苦太多，以后我们要好好对她。”
“希望，我们姐妹还有见面的机会。”
“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
众女对视一眼，笑着笑着，却慢慢的泪流满面了。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镇守在自己任务所在地的韩秋，渐渐闭上了眼睛。
她呢喃道：“夫君也曾为我，背叛天下。”
......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狂暴的大衍中，石尊兴奋大吼道：“诸位！我终于将规则铸炼成了时空残片！”
他看着四周的一切，道：“这么多的时空残片，碰撞之下实现规则统一，足够诞生天道了！”
虫尊飞了下来，大声道：“那该我了！”
“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些时空残片进行碰撞，诞生天道。”
“上面就交给你们了。”
他的声音实在有些虚弱，面对大衍诸天万法的惩戒，没有任何人轻松。
所有人都受了伤，只是硬撑着，希望这条烂命，可以撑到世界诞生。
“我去帮他们！”
石尊大吼出声，直接飞了上去。
一号不禁连忙道：“不可！石尊，你铸炼规则成时空残片，消耗太大了，此刻已经没有了战斗之力，万万不可逞强。”
“错！”
石尊大笑道：“只要本尊还活着，就还有战斗之力，即使是大衍，那又如何！”
他朝着诸天万法的惩戒，杀了过去。
辜雀的身体在崩溃，所有至尊的身体也在崩溃。
他们不可能与大衍势均力敌，哪怕这个惩戒，仅仅是创造世界所引来的惩戒，而不是大衍的全部力量。
或许，这只是大衍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可是，好难。
“杀！”
石尊燃烧着生命之力，燃烧着灵魂之力，疯狂挡住诸天万法之惩戒。
众人清晰可以感受到，他在变得虚弱，甚至有陨落的危险。
二号也不禁道：“石尊啊，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停下来吧，养个几百亿年，还能恢复啊！”
“恢复？”
石尊摇头道：“不，这一战必须竭尽全力，不可有任何侥幸的心。”
“如此来之不易的希望，我不能毁了它。”
“鸿钧都死得，我又有什么死不得。”
他朝天看去，仰天长啸，散发出最后的光与道。
那是诸天可闻的怒吼之声——
“大衍啊！我绝不屈服于你！”
“纵然我化为灰烟！纵然历史不会留下我的名字！”
“纵然我的死是那么微不足道，纵然我不足以给诸天寰宇带来希望。”
“我也要与你战斗到底，用鲜血告诉你，我们不是你圈养的畜生，我们是伟大的生命！”
光，淹没了一切。
伟大的石尊，面对大衍，一往无前。
诸天寰宇，最古老的万道鸿蒙至尊。
陨落了。
每一个寰宇，都听到了他的怒吼。
万界同悲。
“石尊啊！”
“不要啊！”
虫尊痛哭出声，但他却守着时空残片，用尽一切力量，让它们碰撞，让天道诞生。
他知道，这是石尊用生命换来的东西。
这是希望啊。
第2081章 论大道之起源
在这个浩瀚的大衍之中，即使是万道鸿蒙至尊的力量，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石尊用生命献祭了自己的道，为希望铺上了一条路，化作了光。
所有人悲痛万分，每一个寰宇的生命，在此刻都不禁黯然神伤。
万道鸿蒙至尊陨落，天地同悲啊。
可是...战斗依旧在继续，希望之路，还很遥远。
“大衍啊！我绝不屈服于你！”
“纵然我化作灰烟！纵然历史不会留下我的名字！”
“纵然我的死是那么微不足道，纵然我不足以给诸天寰宇带来希望。”
“我也要与你战斗到底，用鲜血告诉你，我们不是你圈养的畜生，我们是伟大的生命！”
数十位至尊洒下了热泪！
齐声怒吼！
无数年的孤独、麻木、绝望，他们本以为自己已然失去了流泪的能力。
而此刻，他们都不禁痛哭出声。
他们怒吼着，喊着石尊临死前留下的话语。
“大衍啊，我绝不屈服于你！”
“我要与你战斗到底，用鲜血告诉你！”
“我们不是你圈养的畜生，我们是伟大的生命！”
“为了生命，为了希望，拼死一战！”
“拼死一战！”
数十位至尊，面对大衍诸天万法的惩戒，杀红了眼。
他们的身体不断崩溃，不断重组，大道不断消融，又不断衍生。
他们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他们却从不向弱者出手，而是与大衍决战。
什么是强者？
向更弱的人出手，这是弱者。
向更强的人出手，这是强者。
......
“成功了！我成功了！”
虫尊兴奋得大吼，他朝天看去，喊道：“我终于将时空残片碰撞完毕了，平衡实现了，天道快诞生了。”
这一个阶段，用了足足三十年。
三十年啊，数十位至尊几乎已然化作了永恒的天碑，用尽了一切力量，抵挡住了大衍诸天万法的惩戒。
而虫尊，也消耗了所有的道，只为天道诞生，寰宇初开。
“到我了！”
星尊从上空飞了下来，浑身的大道闪烁着，大声道：“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帮助天道诞生星辰，诞生基础物质。”
“这个过程会比之前快很多，几天足矣。”
辜雀沉声道：“但天道出现了，大衍的惩戒会加重，加重到我们从未见过的层次。”
“因为天道在大衍中出现，则意味着我们不再是挑衅大衍，而是...实实在在占据了它的职能和权柄。”
虫尊大笑道：“那么，就让它来吧！”
“我们还惧怕什么呢？”
“我们还在意什么呢？”
“我们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他狂笑着，朝天冲去。
他化作了一条长达数亿光年的巨虫，那是他本来的形态。
这一刻，他散发出了自己所有的道和威势。
无上天尊不禁大吼道：“虫尊不要！活着才能看到新世界的诞生！”
“只要大千成功了，我们其他寰宇，也能成功的。”
一号也急道：“你不要学石尊，我们暂时还可以抵挡！”
虫尊发出大笑声，他的声音如此悲壮，如此哽咽。
他怒吼道：“数百亿年来，我与石尊惺惺相惜，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奋斗。”
“我们迷惘，我们绝望，我们用尽了全力。”
“如今啊，我们终于找到了理想！”
“他已经为了希望，献祭了自己伟大的生命，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也要献祭自己，为了希望，这是我最想做的事。”
“诸君，希望，交给你们了。”
他说完话，咆哮着，舞动着身躯，散发着数之不尽的鸿蒙大道，朝着大衍疯狂冲去。
光，再一次照亮了大衍，照亮了无尽的、稠密的规则。
“虫尊...”
辜雀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没有人能劝住虫尊，因为虫尊已经做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
“虫尊！世界一定如你所期待！”
无上天尊怒吼着。
所有人都怒吼着。
他们朝上杀去，面对的却不是诸天万法。
一号喃喃道：“诸位，我感觉大衍的威压比刚才磅礴了无数倍，新一轮的惩戒，恐怕比诸天万法要可怕很多。”
无上天尊道：“是的，我感受到了，是起源的力量。”
“起源？”
“本质的力量？”
“我们能挡住！”
四号大声道：“之前大衍惩戒大千寰宇，来的不也是起源的力量吗？大黑洞，生命起源，我们足足坚守了数万年。”
三号叹了口气，道：“可那一次，我们面临的仅仅是大黑洞，生命起源靠的是神雀以镇界灵柩棺之力，强行镇压。”
“而这一次，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世间一切起源。”
话音刚落，前方出现了一团团风暴。
那是规则聚集在一起的风暴，那是本源的力量。
“生机！这是生命的力量！是生命起源！”
“死亡之力！死亡的起源也到了，准确说它叫枯寂之源。”
“物质！物质起源也凝聚了，那一团黑光，规则极为稠密。”
“还有！时空起源！我感受到了！”
“存在起源！”
“不存在起源！”
“虚无起源！”
“真实起源！”
“光明起源！”
“暗黑起源！”
随着众人的惊呼，一团团稠密的规则聚集起来，散发着滔天般的力量。
无上天尊大吼道：“守住！一定要守住啊！”
“站在一起，就像保护大千寰宇那般！”
“不错，能坚持几年是几年啊！”
“给星尊争取时间！”
一个个伟大的灵魂怒吼着，他们没有任何人退缩。
......
巨山之巅，可见云海翻涌，金日初升。
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酒菜，芳香四溢。
天眼虎咧着大嘴巴，大声道：“兄弟们，老子选的这个地方还不错吧？青山绿水，云海金芒，这个狗屁枯寂的寰宇，要找到这样一颗星球，实在不容易啊。”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一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醉也不归啊！”
顾南风一拍桌子，大声道：“干就干！喝酒而已，老子还能怕你不成？”
唐义勇憨厚笑道：“顾兄，哪次不是你抱头跑路啊？这次嘴巴怎么这么硬？莫非是今天有嫂子坐镇，有底气了？”
谢知薇愣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经常醉吗？可他都是说，把你们喝趴下了啊。”
众人对视一眼，都不禁狂笑出声。
王顶天更是笑道：“他就是个废柴，还喝趴下我们？”
萧骨抚了抚胡须，道：“他是最弱的，连黄麟都和把他干趴下。”
“嫂子，你被骗了，顾兄这是吹牛逼呢。”
顾南风气得差点掀桌子，怒吼道：“平时让着你们这些狗日的，今天老子要认真了，都等着。”
谢知薇捂嘴偷笑。
她朝四周看去，映入眼帘的全是熟悉的面孔。
从跟着顾南风前往神雀星算起，已经记不得多少年了。
如今，世界好像要完了，她不难过，反而很满足。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顾南风，自己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死了。
而现在不老不死这么多年，早已别无奢求。
更何况，认识了眼前这些好朋友。
顺着目光，她看到了唐义勇、王顶天、赢风、公孙无、黄麟、鬼卞、殷子休。
萧骨正在给他的家人夹菜，冷缺这个老婆奴抱着黄银纱不撒手，宁丁和冰雁似乎在聊着什么，薛青山和宁不悔在点评着家乡菜。
杰克迪亚和查尔斯端着红酒杯，他们至死都要讲究骑士的优雅。
至于天眼虎，正在被鹿芙儿和银芽儿修理。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每一次聚会，话题都会落到核心人物身上，这一次是最后一次相聚了，自然也不例外。
“我认识辜雀小子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老子跟他可是过命的交情。”
天眼虎那嘴巴，可是从来不含糊。
只是顾南风点头道：“是啊，据说认识辜雀当天，你就被韩秋打得求爹叫娘。”
天眼虎怒道：“顾小子，你爷爷的，有本事你去惹大姐头啊。”
顾南风缩了缩头，尴尬一笑。
宁惹辜雀十次，不顶韩秋一句，这是众人的人生哲学。
有些丢面子，顾南风大声道：“那老子还夺舍过辜雀小子呢，和他并肩作战。”
“作你妹！”
天眼虎大声道：“当年赢都尸变，老子把命豁出去开天眼，保得辜雀小子一条狗命，他才有之后的坐棺悟刀。”
“搞笑的是，赢风那小子竟然不在赢都，自个儿跑了。”
赢风闻言，额头青筋暴现，道：“我那是外出磨炼了。”
殷子休笑道：“深深记得啊，当初圣地会武，辜雀是意气风发，刀斩...”
“我。”
杰克迪亚摊手道：“不用带起这些回忆吧？他一刀世界，一刀阴阳，一刀虚无，硬生生把我揍了下去。”
查尔斯咬牙道：“该死，你们能不能不提这些事？我深深记得，我被韩秋一招...秒了。”
“哈哈哈哈！”
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冷缺道：“我们之中，我是最先认识辜雀的，神族天牢绝狱，一起越狱，想要套路轩辕旷，但却被无尽之瓶收了厄运之血，差点失败。”
“俺是第二个！”
唐义勇大声道：“俺和辜兄是同学室友呢，第一次见面我们还动手了，俺把他当小偷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他是第一个不嫌弃俺的驴肉的。”
“还替俺报了仇。”
王顶天连忙道：“你这算什么，我是第四个认识辜雀的，见面我就救了他的命，那时候老子仗剑走天涯，在玄州闯出赫赫威名。”
萧骨道：“拉倒吧，屁的赫赫威名，都是吹的，完全没人认识你。”
王顶天攥紧了拳头，怒道：“要打架是不？”
萧骨瞪眼道：“你以为老子怕你？我第三十代孙子，那可是姜萱的徒弟，修为已经高过你了。”
王顶天道：“靠后代子孙吃饭，你要不要脸？”
萧骨道：“有本事你生啊，可惜你小子都不敢碰女人。”
“妈的，老子弄你。”
两人很快厮打在了一起。
鬼卞冷冷一笑，道：“在赢都的时候，我就认识辜雀了，那时候他和媚君打得火热，所以老王不是第四个，而是第五个。”
公孙无扇子一挥，道：“那时候我和辜雀争风吃醋呢，一起追媚君，难分胜负。”
“我呸，要脸吗？”
天眼虎道：“老子记得太清楚了，媚君在玄州的时候，就已经和辜雀小子睡了，只是你小子被蒙在鼓里。”
“那个魔女就没看上过你。”
公孙无脸色顿时涨红，端着酒杯就道：“今天我要喝死你。”
天眼虎大笑道：“急了急了，他急了。”
杰克迪亚道：“后来在西州，我和查尔斯，也曾与辜雀并肩作战，想来依旧是历历在目啊。”
殷子休道：“我就惨了，辜雀失去记忆的时候，把我殷都闹了个底朝天，五行山都垮了。”
“圣地会武的时候，最有意思，天才堂，非天才不能入，那时候咱们的水平都还差不多。”
“就是有人嘲讽神女宫，把辜雀小子惹急了。”
“哈哈哈哈！”
众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月高悬，吵闹声依旧。
杯盘狼藉之间，众人勾肩搭背，一时间都不禁泪流满面。
“回不去了，那些事历历在目，却已经隔了无数年了。”
“咱们哥几个感情还在就行。”
“如果我们死了，这一辈子也没算白活，都精彩了。”
顾南风大声道：“如果这一次，辜雀拯救了世界，咱们哥几个分别去一片星域，到时候看看谁混的最好，如何？”
唐义勇顿时点头。
天眼虎连忙吼道：“不公平，他们修为太高，很容易就混起来了嘛。”
殷子休点头道：“我建议，不用把地方放大到星域，就挑一个星辰，文明程度差不多的。”
“然后我们都把修为桎梏在不朽之境，这样就公平了。”
王顶天大笑道：“不行，讲道理俺最笨，俺就喜欢打人。”
一时间，众人又吵了起来。
“别说了！”
冷缺大声道：“我来说，我们一起去一个星域，合力把这个星域搞强大，军事方面嘛，由我家银纱来负责。”
黄银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本来内向的她，都不禁激动道：“我闲了好多年了，真想再统兵。”
天眼虎道：“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起，去建立一个文明。”
查尔斯笑道：“我要为这个文明带来信仰。”
萧骨道：“我做大将军，杀敌也很爽。”
顾南风笑道：“阵法这一块交给我。”
唐义勇急道：“我也是大将军，我很能打的。”
鬼卞道：“我和公孙无还是去搞情报工作吧，这个我们擅长。”
天眼虎大声道：“我负责摇人，打不过了就请帮手。”
“那不行！”
殷子休摇头道：“都说了我们几个去建立文明，摇人算什么本事？那直接让辜雀给我们一个文明得了。”
“谁说我要找辜雀小子帮忙了？”
天眼虎冷笑道：“当老子没爹吗？我爹那些个姘头，可是遍布大千寰宇啊。”
众人闻言，都不禁大笑出声。
天又亮了。
云海溢着金芒，崭新的一天，又是好天气。
众人的声音都慢慢哽咽了起来。
“这会是我们兄弟最后一次聚会吗？”
“好想念以前的风云啊。”
“未来还会更精彩！”
“我们还有未来吗？”
“会有的，辜雀在拯救这片世界。”
“相信他，他一直没让任何人失望。”
......
大衍像是要崩溃一般，起源之力，压在诸天至尊头顶，让众人摇摇欲坠。
一号艰难道：“不行，我快撑不住了，起源之力太强了，仅仅半年，我就感受到了我的大道即将崩溃。”
“是啊，我也一样。”
二号的声音极为虚弱，他呢喃道：“我们四个，要撤手了，不是怕死，而是我们需要帮世界完成生命演化，不敢死。”
“撤吧，我们能顶住。”
有至尊开口，但声音却没有底气。
当永恒四大至高存在同时撤走的时候，众人压力再次加大，身体不断崩溃，大道也接近崩溃的边缘。
“诸位，我顶不住了，你们要加油啊！”
一个至尊大吼，然后朝着大道起源冲去，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爆开。
光，再次诞生。
这不是众人想要看到的光。
但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在之前，也有三位至尊因为顶不住这股力量，而自爆了。
星尊大吼道：“不行啊神雀，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我们还没弄好世界，人就死光了啊。”
万道鸿蒙至尊，每一个都珍贵无比。
能把这种存在逼得自爆，可以想象大衍的起源惩戒，到底有多么恐怖了。
辜雀也是焦急万分。
他清楚，照这样下去，别说世界逆流，就算建立世界都做不到。
可能刚到永恒文明四大至高存在那一步，其他人都全部陨落了。
他不禁朝洞喜子道君看去，咬牙道：“洞喜子前辈，起源，真的无法战胜吗？”
洞喜子摇了摇头，叹道：“神雀啊，你已然比我更伟大了，对道的理解，也比我更深邃了。”
“纵观古今，谁能帮得上你啊。”
“真正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了。”
“因为你的伟大，已然前无古人了。”
一号道：“我们之所以建立世界，是因为可以利用过去之元，开启大衍轮回。”
“这个理论基础，是大衍的机制如此。”
“同理说来，惩戒也是大衍的一种机制，我们找到这种机制的奥秘，或许能够抵挡惩戒。”
三号愣道：“可是大衍惩戒的机制，就是因为我们做了机制不允许做的事情啊，这个很好理解，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感悟的东西。”
四号苦叹道：“是啊，建立世界，是大衍的机制范畴，我们此刻在这里建立世界，就相当于触犯了大衍的机制，夺了它的权柄。”
无上天尊气得大怒：“他妈的，什么都是它的权柄，那它干脆毁了诸天寰宇得了，还运转个屁，诞生个屁，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别说话了！”
一个至尊大吼道：“快来帮帮我，大千寰宇枯寂到了极致，以至于这里的枯寂起源强大无比，而生命起源弱很多，分一个人过来，我快顶不住了。”
此话一出，辜雀突然身影巨颤。
他抬起头来，朝这人看去，瞳孔不断变化。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诸君！”
辜雀突然出声，根本不待众人回答，便直接飞到了无数光年之外，盘坐了起来。
他这个顶梁柱走了，众人的压力更大了。
无上天尊不禁咧嘴道：“他在搞什么？”
一号道：“神雀不是临阵脱逃之人，他一定是感悟到了什么，所以才离开。”
“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应该能顶得住。”
“希望他一个月能回来！”
“更希望他能有一些新的感悟。”
“他已然是前无古人的伟大强者了，若是再有深刻的感悟，那...到底该什么境界了？”
众人没有办法回答，他们只能用尽全力，去抵挡大衍的惩戒。
可是仅仅过了一天，大衍的惩戒再次加重了。
原因是...光从另外一个方向诞生了。
“那是...神雀在发光。”
“他悟出了什么，竟然引起大衍如此恐怖的波动！”
“不知道，但我们一定要坚持住，神雀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话音刚落，辜雀突然站了起来。
他一步跨出，便来到了众人上空。
他身上每一寸都散发着白色的光辉，规则密集到极致，将他的身体都掩盖得模糊了。
“突破了？”
“他现在，超越了万道鸿蒙至尊吗？”
“好可怕的气势，我从未看到有如此恐怖的气势。”
一号不禁大吼道：“神雀，神雀，你已经站在了诸天寰宇无数生命的最高点！”
“你是生命的代表，去吧！去面对大衍！”
“虽然我不知道你悟出了什么，但当你站在这里的那瞬间，我就知道，你一定要做些什么了。”
辜雀回头，轻轻一笑。
他的脸在龟裂、重组。
他的身体同样也在龟裂、重组。
他所有的伤势，在这一刻全部复原，并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巅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了，因为除了大衍之外，没有人可以让他全力一战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一团团起源的力量，深深吸了口气。
它们是那般恐怖，但，似乎并非不能战胜了。
辜雀抬起头，感受到了它们的疯狂，然后终于大吼道：“该结束了！你们杀不死我了！”
“惩戒！我辜雀不怕了！”
他右手指着上方，厉声道：“今日我辜雀，领悟全新大道，达到最高巅峰，便与你们，论道！”
“你们皆是大道起源，我辜雀今日，便与你们，论大道起源！”
声音如万古惊雷，撕开了无尽的规则。
这是生命诞生以来，最伟大的一声怒吼。
这是历史至今，最伟大的挑战。
“蝼蚁...”
“你们...背叛我！”
“低级的...卑微的...生命...”
宏大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那是一张人脸，变化无穷的人脸。
生命起源！老朋友了！
也只有它，才如此拟人化，甚至可以说出简单的语言。
这就是生命起源的特殊性。
辜雀大笑道：“背叛？哈哈哈哈！和当初的话如初一辙呢！”
“当初我是以镇界灵柩棺的死亡之力，来与你战斗。”
“如今不一样了。”
辜雀眯着眼，忽然大声道：“你错了！不是背叛！没有背叛！”
“你！你们！根本不是大道起源！而是大道总和！”
声音惊破天地，万古巨响。
辜雀的全身都散发着光，那种道光，已然接近大衍了。
他大吼道：“我一直以为，大衍是无尽规则的聚合体，这些规则不停运转着、涌动着，并以轮回挣脱异数的悖论。”
“大衍的规则渐渐聚合，诞生了时空碎片，时空碎片碰撞磨合汇聚，产生了天道，然后才有了世界、生命和一切。”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大道起源，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的气势在不断攀升，甚至已经堪比生命本源了。
而其他的大道本源，也在疯狂摇晃着，转移着，却迟迟没有继续降下惩戒。
辜雀笑了起来。
他眯眼道：“他妈的，什么都是它的权柄，那它干脆毁了诸天寰宇得了，还运转个屁，诞生个屁，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说得太好了，简直让我看到了崭新的东西。”
“是啊，如果什么都是大衍的权柄，那它为什么还要诞生世界？诞生世界的必要性在哪里？是什么？”
“按照道的方向来说，我竟然始终想不到，为什么大衍要诞生世界。”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愈发坚定。
他沉声道：“然后第二句话，大千寰宇枯寂到了极致，导致枯寂起源强大，生命起源弱小。”
“这让我想通了大道起源！”
“若你们是大道起源！若生命因你这个所谓的生命起源而诞生！若一切的一切，因为你们这些大道起源而诞生！”
“那么...为什么大千寰宇的枯寂与繁荣，竟然能反影响到你们呢？”
“你们是母亲，你们的孩子，怎么可能影响你们的力量？”
“我想了一天，我终于得出了结论，你们不是大道起源，你们是大道总和！”
“正因为你们是大道总和，所以大千寰宇枯寂到极致，才会让枯寂起源变强大，大千寰宇生命消亡，才会让这个节点附近的生命起源，便虚弱。”
无数道光自他体内诞生！穿刺整个大衍！
无尽的规则，完全挡不住这种光。
因为这种造化，亘古未有。
“你们以为完了吗？不！还有！”
辜雀大吼道：“你们不是大道之起源，而是大道之总和！那么大衍呢？它又是什么？”
“它不是诞生一切的源头！它不是大道之源！也不是异数之源！”
“它拥有诸天万法，拥有世间一切规则，是因为...诸天万界的规则，哺育了它。”
“大道之起源，详细点说，大衍和诸天万界的关系，并不是大衍拥有一切规则，故诞生了世界，诞生了世界的一切规则。”
“而是世界拥有一切规则，而一切规则，在大衍之中总和！”
“大衍不是诞生者，是汇集者！”
“你们，则是大衍在某个方面，某个道的表现方式！”
“世界是怎么诞生的？是因为异数诞生的，是随机的，是不可控的，规则亦是如此！”
“所以大衍，也必须遵守异数之原则，以轮回满足大衍悖论！”
“这，才是大衍与世界的根本奥秘！”
“这，才是大道之起源！”
听闻到这些惊世之言论，所有至尊，都已然惊呆了。
他们辛辛苦苦寻觅了无数年的道，研究了大衍这么多年，竟然发现...方向错了。
不是大衍诞生了世界，是异数诞生了世界，世界诞生了大衍。
大衍只是一种机制，一种由各个寰宇规则汇聚起来形成的机制。
所以它浩瀚、强大、无敌，拥有一切本源大道，却终究要以轮回规避大衍悖论。
辜雀，悟透了最本质的大道——大衍、世界、异数之间的关系。
“背叛？”
“你们因世界而诞生，因我们而诞生。”
“你们是我们的总和，是我们的子孙...”
“是你们！背叛了我们！”
“你们是规则没错！你们没有智慧！只是机制，没错！”
“但是...机制是道，这个道我悟透了。”
“该结束了！”
沙哑的声音，似乎穿透了每一个世界，每一个时空。
生命、枯寂、物质、存在、虚妄、真实...一切的大道本源...
在此刻，轰然崩碎！
第2082章 拜别道君 亘古奇迹 世界逆流
大衍之惩戒，大道之起源，在辜雀的怒吼声中，轰然碎裂。
大千寰宇亘古以来，准确的说是诸天万界寰宇历史以来，辜雀是第一个领悟了大衍与世界本质大道的存在。
所以，当他领悟到这个大道的那一刻，他已经超脱了一切，实现了道的意义上最伟大的强者。
此刻的他被白光包裹着，身体扭曲缥缈，宛如一道圣光。
这不是普通的白光，是大道稠密到极致之后，呈现的最模糊的白。
一切都在崩碎，一切都在陨落。
辜雀知道，直到这一刻，他才能算是接近大衍了。
因为他悟透了大衍与世界最本质的大道。
大衍并非诞生世界的源头，而是异数诞生了世界，世界规则汇聚的总和，就是大衍。
也正因为大衍是世界规则的总和，所以它能够影响世界。
而所谓枯寂是大衍产物，永恒不死，其实也是一个悖论。
枯寂并非是不死的，而是大衍之中有枯寂，可以源源不断诞生枯寂。
只要做到把每一个世界的枯寂同时毁灭，那就相当于杀了枯寂。
“神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悟出了最本质、最深邃的大道，你是最伟大的生命。”
“我们的希望之路，无限加宽了。”
诸天至尊都激动无比，身体都在颤抖。
而星尊站起身来，开怀大笑，道：“诸位，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连忙低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天道渺渺，时空轮转，星辰律动，银河卷舞。
那赫然是一个真真实实的浩瀚世界啊！
在大衍中建立世界，他们做到了。
“太好了！我们又朝着希望，更近了一步。”
一号大笑道：“该我们四个了，我们一定能创造出繁复的种族，活跃的灵魂，把这片世界描绘成最好的样子。”
无上天尊道：“我与你们四个一起吧，基础规则的细化也需要人来做，每片世界的环境，每个星辰的天气，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做到。”
“那么来吧！”
“没有了大衍的惩戒，我们可以做到一切。”
“哈哈哈哈！”
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
神雀星，皇宫之中，星月台上。
数十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中间那位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
尹老头吃着花生米，道：“我说轩辕阔，咱们过咱们的生活，享不完的清福，你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是做什么？”
“闭嘴！”
碧水仙子一把将尹老头按在桌下，对着四周众人笑道：“诸君请继续聊，就当没听见。”
说完话，她掐住尹老头的耳朵，压着声音道：“今天各大文明的老朋友都在，你别给我丢脸，不然我把你休了。”
尹老头眼睛一亮，不禁道：“有这种好事？快休快休，好多女修等着我呢。”
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碧云仙子道：“我说尹院长，你好歹是神雀星的元老之一，能不能别挡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辜雀的面子？”
尹老头瞪眼道：“我丢面子？要没有我护着，辜雀小子在神都的时候，就被四方王杀了。”
轩辕旷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咬牙道：“本王是他的岳父，你说话注意分寸。”
尹老头笑道：“嘿，岳父了不起啊，要不是有我徒儿冰洛，哪有后来的辜雀？哪有你们的今天呀。”
碧水仙子道：“那是我的徒儿。”
“你的就是我的啊。”
“你刚刚不是说，让我休你吗？”
“咳咳...”
尹老头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轩辕阔对着众人抱拳道：“诸位暂且安静，大家都是大帝的长辈级人物，请大家来，也并非无事。”
“我来介绍一下吧！”
“从认识大帝的时间开始，这两位是碧水、碧云两位仙子，是冰洛帝后的师尊。”
“这位是曾经的四方王轩辕旷，是轩辕轻灵帝后的父亲，旁边的是王妃。”
“这位是家妻轩辕兰心，在下诸位想必都认识了。”
他指着另一边，笑道：“然后是魔君盖幽，那边是山姆和安娜，他们是卡萝琳帝后的双亲。”
“另外，还有黎叔...好吧，不必管他。”
黎叔举起酒杯，轻轻一笑。
他早已不在一切了，他有着自己的幸福，妻子，女儿，都有。
如果小姐每年多来看自己几次，就更好了。
“这位是我神雀文明的国师天老，这位是他的妻子雪桑，这位是司马永恒，我们的丞相。”
“白虎圣君，绝夏。”
轩辕阔继续道：“这边，也给大家介绍一下吧，苦罗文明四大亲王大家都知道了，然后是拜血文明拜煞、神狱文明邛禹、天渡文明蓝九霄、神庭文明张百忍、凰祖、鳞皇...”
说到这里，他指着远方，笑道：“那些个小辈大家应该也认识，帝玄哲、蓝魅生、拜武、沉图、神秀等，不一一介绍了。”
“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主要是想讨论讨论，新世界的建设问题。”
他兴奋无比，大声道：“当世界逆流，寰宇各个大域、星辰环境剧变，文明重组，必然面临诸多问题。”
“比如生命还能否适应新的环境，国度的建立是以弱肉强食的模式任其发展，还是以强权干涉，合理规划。”
“详细的计划，我已经做了几十年了，这是我的构想，请大家看看。”
说话间，轩辕阔掏出了如小山一般的书，一人发了一打堆。
绝夏人都傻了，瞪眼道：“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个？”
轩辕阔道：“什么叫就是为了这个？这可是万古大业。”
“比练剑还重要吗？无趣。”
绝夏转头就走。
白虎圣君也站了起来，道：“耽误了大半天，有这点时间，我都可以帮助七八个女修了。”
又走一个。
尹老头捧腹大笑道：“轩辕阔，你喜欢这个你自己去做啊，把我们这些废柴拉着干嘛？我周游世界行侠仗义，到处装逼不比你这个爽一万倍？”
“就是，真当我们是工作狂啊！”
盖幽摊手道：“我对所谓的规则建立也没兴趣，不如找人打架。”
山姆大叔揉了揉眼睛，道：“嗯？诸位再聊什么？红酒怎么不喝？来，干杯啊！”
黎叔笑道：“老哥，我来陪你。”
轩辕旷伸了个懒腰，道：“喝酒我还是擅长的。”
司马永恒不禁大笑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哈哈哈哈！之前劝你别请他们，你还不听。”
邛禹站起身来，抱拳道：“这些事，我倒是很有兴趣。”
“彼此彼此，我也想再努努力，通过文明，来成就大道。”
拜煞表示很感兴趣。
轩辕阔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不是一无所获。”
众人对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真的以为，辜雀可以成功吗？”
蓝九霄疑惑问道：“他万一失败了呢？”
“绝对不会！”
轩辕阔还没说话，旁边的黎叔已然开口了。
蓝九霄不禁道：“阁下为何如此有信心？”
黎叔笑道：“因为我相信辜雀，永远相信他。”
“因为小姐都相信他，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
浩瀚的大衍之中，诸天至尊并肩而立，满怀激动地看着前方。
一个完美的寰宇，正伫立在无尽的规则乱流之中。
虽然它每一刻都在饱受大衍的侵袭，但它的的确确是一个完美的寰宇。
一号笑道：“诸位，如何？”
无上天尊道：“我们合力打造的世界，必然是最有意思的世界。”
星尊搓着手，呢喃道：“好啊，好啊，有了它，我们就能继续朝前，找到那个所谓的大衍奇迹之点了。”
洞喜子道君指了指自己，笑道：“奇迹之点，就站在这里呢。”
“走吧，进我们的世界，好好看看。”
众人大笑着，兴奋地冲进了自己建立的寰宇之中。
这是一片辽阔的草原，四周天地相接，没有尽头。
风吹过，青草萋萋。
鸟飞蝉鸣，牛羊成群。
小河边鱼虾空游，麋鹿饮水。
洞喜子道君穿着那一件熟悉的古老道袍，手持拂尘，缓步走在草原上。
他看向辜雀，叹道：“辜雀小友，可还记得殷都城外五行山？”
辜雀抱拳道：“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那是我最低谷的时候，幸得洞喜子前辈点化，晚辈永生难忘。”
洞喜子道君笑了笑，道：“小友的一生，崎岖坎坷，艰难险阻，从天州到各域，从宇宙到寰宇，到现在的大衍，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波折，终于达到了今天的成就。”
“你就是奇迹的代名词，说实话，曾经有幸指点你，是贫道的骄傲。”
辜雀脸色一肃，连忙道：“洞喜子前辈，辜雀无论走到哪一步，都永远尊敬您，永远把您当成最亲的长辈，不敢有任何自满。”
洞喜子道君拍了拍辜雀的肩膀，笑道：“孩子，你知道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辜雀想了想，才沉声道：“坚强。”
“不，不是的。”
洞喜子道君眼眶有些湿润，他满怀慈爱地看着辜雀，轻轻叹道：“你能走到今天，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你心怀正义。”
“正义？”
“是啊，正义。”
洞喜子道君点头道：“心中若是没有正义，坚强只会变成执迷不悟，毅力只会变成冥顽，实力只会变成祸端...”
“每一种品质，都可以支撑你走完一条路，但却不会让你走到绝巅。”
“能让一个人真正变得伟大的品质，一定是正义。”
“孩子，你一定要知道，你走到今天是因为什么。”
“你要永远心怀正义啊！”
说到最后，洞喜子道君老泪纵横，痛哭出声。
辜雀也不禁哽咽了起来，重重点头道：“洞喜子道君，辜雀会永远谨记您的教导。”
这一刻，上亿年的感情都奔涌了出来，再也无法遏制。
因为他们都知道，是分别的时候了。
其他至尊，也故意给他们留了道别的空间和时间。
“告诉溯雪子，她是我最好的徒儿，她让我感到骄傲。”
这一次，洞喜子道君没有自称“贫道”，这是他对溯雪的爱。
“追溯时空吧，孩子，去寻找那个所有人都在寻找的奇迹，去实现那个所有人都在实现的希望。”
“当你完成了世界逆流的造化，下赢了这一盘天地棋局，你或许就能真正触及大衍了。”
“如果世界真的可以在轮回中获得新生，你会在某个时代，某片世界，某个地方，见到另一个洞喜子道君。”
“请不要打扰他，让他慢慢找到你们。”
说完话，洞喜子道君洒泪飞上了虚空，盘坐了起来。
他幽幽道：“我叹众生苦！”
辜雀泪流满面，大吼道：“道君，别矣！”
他抱拳，深深鞠躬而下。
脑海中，是一幅幅熟悉的画面。
昆仑圣山上，一个老者叹众生疾苦，借剑于上天，斩噬空之蝶。
“自大千宇宙、诸天万界诞生以来，道便所存，演化一切，故天有明暗，地有昼夜，月有圆缺。”
“故宇宙星辰运转变幻不停，故天气阴晴风雨雷电不息，规则衍生，万物遵循。”
“故，我叹众生苦矣！昼炎夜寒，风雨难调，雷电交击，或涝或旱。更有人心叵测，利益纠葛，红尘苦难，兵祸害世。”
“小有奸人纵横、车马难控，大有时空失衡、天地崩碎......”
“故有道，道之为何？叹众生苦矣！”
五行山上，一个老道，为一个迷惘的年轻人，讲述着五行本源与轮回。
“这道观于青山之上，受风雨洗涤千年有余，可俯瞰殷都风云变幻，红尘万世，四季更替，皆在其见证之中。它承载着一段历史，一种信仰，终于化作灰烬。”
“而狂风吹起，它会洒向大地，滋养每一寸土壤。而土壤肥沃，又将泛发新的生机，这便是一个轮回啊！”
“这一世毁灭，滋养沃土，埋葬于后土深处。随着秋去春来，它又将生出嫩芽，在年月和阳光之下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大树可雕，又成道观栋梁。”
“世界万物更替，便是由此而来，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你只知道元气、生机，只知道阴阳轮转，但你却无法辨别这元气之中，不知道哪些属金，哪些属木，哪些属水，哪些属火，哪些属土。”
“你深谙阴阳轮转之道，却不知道五行变幻，相生相克。这衍生丹，五行之金承载一段责任，五行之火承载一段责任，水、木、土皆有一段责任，如果不变，金过重压塌药性，火过重毁灭药性，水过重湮灭药性，又有什么用呢？”
“每一个东西，只能承载一段时间的责任。你的阴阳并行之道，承载了前面一两年；你的混沌之道，承载了接下来两年；你的妖刀承载了你罪孽森林、魔域和黄州；你的皇者之道，《人皇经》十六字箴言，承载了你最后风云变幻的几年。你败了，心境破碎，武功尽失，身体苍老，但真的这是坏事吗？”
“你的过往，便如同这古老的道观，见证了太多的风雨沧桑，天姬如同一把大火，将你毁灭成了灰烬，但事实上呢？腐朽的柱梁就算没有那一把大火，又能坚持多少时光年月？而大火烧尽，灰烬滋养大地，洒满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土地都将获得新生。”
“辜雀啊！这一次失败，对于你来说是个轮回，你如同这道观一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你的本源之道在支撑你，天地寰宇在供养你，你的新生，又在何处呢？”
辜雀把头深深低下。
脑中的话语还在回想。
泪流满面，只能颤声道：“洞喜子前辈，谢谢您，为辜雀做了这么多。”
“辜雀无以为报，只能...竭尽所能，让希望之灯，照耀寰宇。”
说完话，他的体内散发出亿万道白光。
每一道白光，都蓄满了无尽的大道。
于是寰宇的时空开始逆流！
一年，两年，一百年！
百年！千年！一万年！
十万年！千万年！
一亿年！
所有的至尊都聚在了一起，看着这片世界不断变化，不断逆流。
他们的心紧张到极致，也激动到极致。
一切的规则都在崩碎，在化作灰烟。
他们都知道，洞喜子道君是一亿多年前诞生的。
他们正是要将时空溯回到一亿多年前。
因为在洞喜子道君诞生的那一刻，就是大衍停滞的那一刻，也就是奇迹之点。
大衍之中没有时空，所以他们只能在这里建立一个寰宇，以寰宇的形势，回到过去之元，追溯这大衍停滞的时刻。
大衍在愤怒。
它是无数寰宇的规则总和，它的机制复杂到让人难以理解。
但至少，追溯过去之元，这侵蚀了它的权柄。
这一次的惩戒，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直接是大衍之力的倾轧。
于是世界直接爆开！时空即将湮灭！
“挡住！”
数十位至尊冲天而起，包括辜雀在内，都直接燃烧所有的大道、灵魂和生命力。
他们知道大衍这一次的恐怖，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拼命了。
这一战，是最关键的一场战斗！
而大衍之力实在太浩瀚了，即使并非全部的力量，都将他们数十位至尊直接压碎。
躯体，瞬间崩塌。
只有辜雀在怒吼！
“大衍！谁会屈服于你呢！”
“这一场天地棋局！我一定要赢！”
他大手一抓，无尽的规则在手中聚集，形成一柄绚烂的光刀。
“我辜雀，就是要做这大千寰宇劫难的主人，有我在，任何大劫，都无法降临。”
“你面对的是，大千劫主！”
辜雀一刀朝大衍斩去，无尽的规则奔涌着，亿万光年的大衍都成了莫名的空洞。
但更多的规则，朝他涌来。
辜雀的身体瞬间炸开，只剩下一缕神识飘荡。
他直面了大衍的力量。
他输了。
“你以为，我真的输了吗？”
辜雀重聚身躯，喘息着，大笑道：“你看呐！寰宇虽然崩碎，但时空在崩碎的最后一刻，已经倒流到了一亿多年前！”
“那是，洞喜子道君诞生的时刻！”
话音落下，洞喜子道君洒然一笑，身体顿时化作无数的蝴蝶，翩翩飞舞在大衍之中。
而那些蝴蝶，最终化成了规则。
什么规则？
大衍规则！
什么大衍规则！
停滞的大衍规则！
大衍是永恒运动、以轮回摆脱悖论的规则综合体。
当停滞的大衍规则出现，则会触发大衍轮回的机制，带动其他规则停滞，实现真正的大衍轮回。
这是鸿钧、辜雀、洞喜子道君，所有人找到的一条奇迹之路。
希望之路！
数十位至尊，看着这一切，已经呆住了。
一片规则停滞了。
无数片规则停滞了。
以变化莫测，难以想象，难以形容，难以理解的各种形式，开始了大范围的停滞。
所见之一切，全部静止。
大衍的轮回机制，被触发了。
“呜呜呜！”
一号直接跪了下去，痛哭出声：“成功了！神雀！我们成功了！”
“苍天啊！”
“无数亿年啊！”
“多少英灵因此而死，多少世界因此而亡。”
“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
数十位至尊疯狂了，他们肆意痛哭，他们放声大笑，他们感慨着一切的一切。
悲痛、喜悦、兴奋、幸福，无数复杂的情绪在此刻，毫不掩饰。
更无需掩饰！
因为他们做到了，实现了亘古的奇迹！
辜雀也是流泪满面，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但他不敢去感叹，他只是大声道：“等等！再等等！”
“我们还需要验证最后一点！寰宇，最为稳定规则的聚合体，到底是不是一种生命！”
这是道祖鸿钧以生命为代价，悟出的至关重要的道。
如果这个道是正确的，是真理，那么...
“快看啊！”
“快看！规则在流动！”
“大千寰宇在震动！”
有人嘶吼出声。
所有的至尊，都像是个兴奋的孩子，连忙朝大千寰宇看去。
他们看到了！
他们看到了大千寰宇在震动，在膨胀收缩。
寰宇是没有边界的，是理论意义上的无止境的空间。
但作为万道鸿蒙至尊，他们能够看到规则的边缘，大道的聚合定义。
他们清清楚楚看到，静止的大衍规则，被大千寰宇吮吸了进去。
这是在偷天！
生命最重要的本能是什么？
是生存！
枯寂到几乎死亡的大千寰宇，作为生命，它当然本能地要活下去。
就像一个人快饿死了，一定想吃东西。
但大衍的运动和桎梏，枯寂的所在，让大千寰宇这个生命无法进食。
如今，大衍停滞了，不再桎梏大千寰宇了。
那么大千寰宇，自然就会本能地吮吸大衍规则，来填饱自己。
那一道道规则，像是奔涌的海洋，不断灌注进大千寰宇。
众人的心都快化了。
眼前的一切，像是最美的画面，永生难忘。
“离惘！大千寰宇的百姓，交给你了！”
辜雀的声音直接穿透了寰宇的壁垒。
因为大衍规则灌注进了世界，偷天开始了，世界会发生剧烈的变化。
它会变得年轻，变得生机勃勃。
但在这个过程中，大千寰宇的生命，是经不起这种冲击的。
“无量觉正！”
离惘一声叹息，散发无尽佛光。
于是，在大千宇宙各处的九五至尊、万道鸿蒙至尊，都不禁大吼道：“无量觉正！”
于是，大千寰宇佛光照亮每一寸土地。
被照亮的生命，闭上了眼睛，喃喃念了起来。
沙门天下！
天下沙门！
只要此刻他们的心中有佛，他们便会被观自在大离渡惘觉正未来佛的万道鸿蒙至尊大道所庇护。
大千寰宇消化大衍规则、改天换地的剧烈波动，便伤不了他们了。
随着那一声声“无量觉正”。
佛光已然将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命都照亮。
所有人，都在大道的庇护下。
他们看不到世界的剧变，他们看不到一切。
甚至他们感受不到一切。
但辜雀他们在外面，却可以看到——世界逆流！
无尽的规则化作无尽的力量，无尽的力量化作无尽的生机。
世界变了！
大千寰宇变了。
它在变得年轻啊！
干涸的河流诞生了水，枯寂的星辰有了生机，大地上重新变得湿润，恒星重新焕发出了光辉。
树木花草长了起来，黯淡的银河开始发光，整个寰宇，星光灿灿。
数十位万道鸿蒙至尊，放声大哭。
“石尊，虫尊，你们看到了吗！”
“鸿钧，你看到了吗！”
“......”
他们念着每一个死去的英灵的名字，他们想要告诉这个喜讯，告诉一切人，一切生命，希望之灯，点亮了。
辜雀呢喃道：“那些为了枯寂而死的人们，你们安息吧。”
“那些和大衍战斗的人们，你们安息吧。”
“暗元，亚丁主席，鸿钧，一切的英雄，你们安息吧。”
最后，辜雀笑了起来。
他颤声道：“溯雪，我答应要给你一个完美的世界，我做到了。”
“媚君，轻灵，卡萝琳，我说过我们不会分离的。”
“芒，记得吗？这片世界，永生不灭。”
“蓝月，玛姬，耶梨，我没有死，你们也不用死了，我说了要陪着你们的。”
“离儿，沁儿，夤儿，周游寰宇，决不食言。”
“各位兄弟，老子期待和你们再次喝酒。”
“诸位长辈，小婿还算有出息吗？”
......
“韩秋，还记得我重回枯寂世界，见到曾经的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永远相信我。”
“现在我终于可以说，你没有相信错。”
......
“冰洛，魂灵分隔两界，生死陷入沉眠，你等夫君很久了吧？”
“夫君很快就来接你回家。”
“很快，很快...”
数十位至尊站在了一起，他们看着世界逆流，目不转睛。
他们都是最伟大的强者啊，他们历经了悠久的岁月，见过无数的风景。
但此刻，世界逆流，是他们一生之中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第2083章 绝望的尽头 永恒的蓝色之眸
曾经的大千寰宇，经历了无数次枯寂，其中以黑暗时代末期最为严酷。
那时候，恒星熄灭，星空寒冷，世界无光，无数颗星球纷纷枯寂碎烂，化作宇宙尘埃。
在数以万计的年限岁月中，无尽的生灵从来没有见过阳光，没有见过植被。
陪伴他们的只有黑暗、冰冷、饥饿、疾病、疲劳、疼痛和肮脏的矿石、死亡的悲苦、永恒的绝望...
伟大的神雀文明，以轩辕阔、天老、司马永恒为首的神雀子民，以难以想象的胆魄和勇气、矢志不渝的决心和信念、坚韧不拔的意志和精神，制定、策划、实现了伟大的“星星之火”计划。
他们配合辜雀，以混沌轮回为大道根基，以镇界灵柩棺、开天灵根、混沌莲台为媒介，以蒙昧之火和万民星星之火为推动力，开启了整个寰宇的毁灭与重生，终结了黑暗时代，开启了崭新的第十纪元。
而第十纪元末期，大衍惩戒而至，枯寂再次达到历史鼎盛时期。
繁华时代、没落时代、末法时代、废土时代、绝望时代...
在整个寰宇即将枯寂的时候，大千第二尊佛站了出来——观自在大离渡惘觉正未来佛。
于是沙门天下，天下沙门。
在诸天万界至尊的配合下，无尽的金芒笼罩了大千寰宇，守护了生命的存续。
而在遥远的天外，诸天至尊和洞喜子道君，配合神雀，再一次开启了伟大的轮回。
这一次，是大衍的轮回。
痛哭，嘶吼，咆哮，沉默，狂笑...
这群高高在上的至尊，兴奋得像是生命最初的孩童。
他们知道这一切是多么来之不易。
他们知道为此有多少人流血，有多少人牺牲。
但，当看到眼前世界逆流，大千寰宇不断吮吸着大衍之力的时候...
一切都已然值得了。
辜雀目光深邃，看着逆流的寰宇，忍不住惊叹道：“生机在恢复，已经恢复到第九纪元联盟时代的水准了。”
“还在继续，现在已经恢复到浩法大时代的水准了。”
一号死死盯着大千寰宇，像是盯着自己正在吃饭的孩子。
他激动道：“好快的速度，大衍之力的确太可怕了，它蕴含了一切世界所需之能量。”
“已经恢复到第八纪元，也就是华夏纪元的水平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片刻之后，无上天尊忍不住道：“已经恢复到第七纪元初期的水准了。”
“相当繁华了。”
另一位至尊不禁道：“现在回到第六纪元了，这应该是兵祖的时代。”
辜雀点头笑道：“是啊，这个时代，算是大千文明的中页了。”
星尊道：“还在吮吸，寰宇的生命本能真可怕啊，现在回到第五纪元了，应该是原道之祖和阵道之祖的水准了。”
一号笑道：“是啊，这时候大千寰宇还有着充足的能量，哪怕现在停止吮吸，我们都算成功了。”
二号连忙道：“最好再吮吸两个纪元，越过般若的第四纪元，直接达到鸿钧的第三纪元，就是大千寰宇生机最浓的时代之一了。”
听到此话，星尊的脸色却忽然一变。
他惊声道：“不对...不对不对！万一吮吸到了第一纪元，也就是大千寰宇初开之时，那时候是生机最巅峰，怎么办？”
一号道：“达到生机最巅峰，那不是好事吗？“
星尊满脸大汗，颤声道：“如果...寰宇还要继续吮吸呢？”
在场的诸天至尊，一时间都愣住了。
他们齐齐把目光投向了辜雀。
因为他们都清楚，辜雀对道、对大衍的理解，已然超越了他们任何一个人。
而辜雀的心脏也开始猛跳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大千寰宇，咬牙道：“如果不断的吮吸大衍之力，直至第一纪元天地初开生机最浓之时，还继续吸收的话，那大千寰宇将无法容纳这么多的能量。“
“那时候...唯一的结果就是，能量过溢，大衍的区位节点承受不住大千寰宇的能量总合，大千寰宇会直接爆炸。”
听闻此话，所有人都不禁脸色剧变。
一号不禁大吼道：“现在已经到第三纪元了！大千寰宇到底要吮吸到什么时候！它吃饱了就该停下来了啊！”
星尊咬牙道：“不可能，生命的本能就是存活，存活就要进食，而大千寰宇这种独特的生命形式，显然没有复杂的智慧，就像是最蠢的鱼，见到吃的就吃，直到把自己吃死为止。”
“胡说！”
无上天尊想到那种后果，就浑身一颤，当场大吼出声。
他怒道：“既然生命的本能是存活，那大千寰宇就不可能把自己活活撑死，它会在关键时候停下来的。”
一号的声音都在颤抖：“但愿...但愿如此...不然一切都完了，一切都白费了。”
四号气得大叫道：“该死，我们为什么没有提前想到这一点，要是想到了，或许还有办法提前解决。”
“我们把目光都放在了开启大衍轮回和保护生命上了，没有意识到大千寰宇因本能而进食的同时，也会因本能而持续进食，直至爆炸。”
“神雀，神雀你怎么看！”
二号不禁看向辜雀，此刻他才是主心骨。
辜雀死死盯着大千寰宇。
此时，不断吮吸大衍之力的寰宇，生机的水平，已然达到了第二纪元的程度了。
再不想办法，真的来不及了。
他沉声道：“不会爆炸，寰宇的定义是无穷大的时空，所以生机即使再澎湃，也只会让寰宇不断开辟朦胧的混沌。”
“只是每个寰宇在大衍之中的区位节点，肯定是有上限的，一旦大千寰宇膨胀到这个极限，节点就会产生分裂。”
“这个分裂意味着，大千寰宇可能会分裂成多个寰宇，分别处于大衍的多个区位节点。”
“这对大千寰宇本身无害，但寰宇分裂的大道波动实在太大，离惘未来佛靠着天下沙门之信仰，是护不住大千寰宇无尽的生命的。”
“到时候的结果是，九五至尊之下，生命全部灭绝。”
诸天至尊呆住了，一时间，心都凉了。
无上天尊大吼道：“阻止！我们必须阻止大千寰宇继续吮吸大衍之力！”
“如果九五至尊之下，所有的生命全部灭绝，那我们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直接让至尊全部逃出来，不就行了，何必搞什么天下沙门！”
星尊也咬牙道：“不错，我们之所以谋划这么多，就是为了保护其他普通的生命，否则这算什么拯救，算什么希望。”
一号叹道：“如果只有九五至尊存活，那我们找到的路，也并不比当年离衍宫主和天行僧人的方舟计划高明。”
二号大声道：“来不及了，现在的大千寰宇的生机生平，已经恢复到第一纪元天地初开的程度了，没有时间了。”
“快集合全部力量，阻止大千寰宇继续吮吸啊！”
三号无奈叹息：“做不到的啊，大衍之力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即使我们拼尽全力，也无法让大衍之力回流。”
“同时，大千寰宇的百姓，经不起这么浩瀚的力量的冲击，天下沙门之信仰，护不住他们。”
无上天尊声音都哽咽了：“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难道大千寰宇的生命，要因为我们的疏忽，全部死于寰宇分裂吗！”
星尊也是急得颤抖。
他看向辜雀，不禁流泪满面，道：“神雀啊，现在只有靠你了，我们对道的理解远不如你，若你都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拿命去填了。”
辜雀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事情陷入了死角，即使有通天之力，也无法强行改变大衍的流向。
同时，在天下沙门的影响之下，万道鸿蒙至尊是无法进入大千寰宇的，因为他们的大道会影响离惘的大道，导致天下沙门失效。
一旦失效，哪怕仅仅一个呼吸，生命都承受不住寰宇时空逆流的冲击。
进不去，拦不住，无解。
辜雀攥紧了拳头，他心中只有无尽的痛悔。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没有考虑到大千寰宇会因生命本能持续吮吸，不断壮大自己，直至大衍轮回结束！
而大衍的轮回，往往会持续无数年，没有任何人可以干预。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我们...无能为力了。”
说出这句话，辜雀心如刀割，已然是热泪盈眶。
而诸天至尊听闻此话，也是纷纷痛呼出声。
“我们做到了一切，却最终还是失败了。”
无上天尊身影踉跄，无比沉痛。
星尊握紧拳头，朝着大衍狠狠一砸，怒声道：“都怪我们！都怪我们对道的理解还不够深刻，没有提前意识到寰宇这种特殊生命体的生命规则！”
“否则...否则大千寰宇的生命...就不会葬送在我们手上。”
一号大声道：“想办法，想办法阻止啊，到了抉择的时候了，大千寰宇正在膨胀。”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大千寰宇的生机开始满溢，整个寰宇的混沌开始分离，诞生出崭新的时空。
一旦这种时空大到区位节点不能承载之时，寰宇分裂就将开始了。
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可是...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啊！
无上天尊深深吸了口气。
他缓步站了出来，看向众人，沉声道：“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无法责怪任何人，此时此刻，大千寰宇之生命危在旦夕，我等万道鸿蒙至尊，身为生命之极巅强者，唯有全力以赴，纵死无悔。”
他朝前走去的同时，继续低吼道：“虽然我无法进入大千寰宇去干预大衍回流，虽然我没有力量挡住大衍，但我也要在大千寰宇之外，散尽大道，铸一道生命之墙！”
“天尊！”
一号不禁大喊。
但无上天尊去意已决，他全身都散发出一屡屡恐怖的大道，浩瀚的威压席卷无尽的大衍，整个人都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此刻，万道鸿蒙至尊的伟大力量，全部显现了出来，这股力量是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大寰宇的。
而他面对的却是大衍，是无数寰宇规则的总和。
他走了进去，站在了大千寰宇外，想要以自身的力量，挡住大衍之力朝大千寰宇流淌。
“呃啊！”
惨叫声，瞬间发出。
要硬抗大衍的怒流，可比面对大衍的惩戒恐怖无数倍，无上天尊刚刚走进去，就被大衍的力量撕成了无数块。
他的灵魂在大道之中盘旋，依旧在死死撑着。
“我们是伟大的，我们是孤独的。”
“我们是永生不灭的万道鸿蒙至尊，我们也是无力面对大衍的可怜虫。”
“我们无法让大千寰宇的生命活下去，但我们可以选择和他们一起死。”
星尊怒吼着，仰天长啸，也散发出亿万大道，冲进了大衍之中，与无上天尊并列。
“天衍的圆满，终究比不上大衍的分毫。”
“如果比得上，那世界就是由强者决定的，这会诞生难以想象的剥削。”
“如果比不上，那世界也会是冰冷无情且残酷的，就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
“世界真是复杂啊，我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是合理的，才是完美的。”
“或许，世间没有什么完美...一切的选择，都是无奈的。”
“但...选择为大千寰宇万民而死，在大衍之中竖立一道永恒的丰碑，我绝不后悔。”
“是啊！绝不后悔！”
“我们不怕死，我们只怕没有希望。”
“燃烧大道，换取希望。”
“愿你我之灵魂，足够让大衍停止轮回！”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我们身为诸天寰宇最伟大的至尊，对道的领悟不够，对不起大千寰宇之万民，深感遗憾。”
“希望我们的死，可以照亮未来的路，让那群活下来的至尊，看清之后的一切，并最终站在我们的肩膀上，找到真正的希望。”
“挡住大衍！让大千寰宇之万民，再活一刻。”
“以你我之性命！”
“以你我之性命！”
“对大衍宣告，生命的伟大！”
“对大衍宣告，生命的伟大！”
数十位万道鸿蒙至尊，洒泪在这大衍之中。
这一刻，所有人都绝望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选择，与大千寰宇之生命——同死！
于是，一道道伟大的身影，一个个伟大的灵魂，做出了生命中最伟大的决定。
他们冲进了大衍之中，与星尊、无上天尊并肩而立，共同抵挡大衍之力朝大千寰宇流淌。
众人都发出了悲愤的怒吼，他们的身躯崩碎，他们的大道散开......
他们用尽了一切力量，却无法阻止这浩瀚的大衍之力。
“唉...”
一号深深一叹，看向辜雀，道：“神雀，不必自责，你已然足够伟大了。”
“这千亿年来，我们从未看到希望，是你和鸿钧把希望带到了我们面前。”
“虽然，我们终究还是疏忽了，但至少往前迈了一大步。”
“大千寰宇之百姓会灭绝，但至尊却是永恒不灭的，寰宇的分裂杀不死他们。”
“他们会活下来，并在这场浩劫之中，感悟全新的大道。”
“我相信，多年之后，也会诞生崭新的万道鸿蒙至尊。”
“那时候，他们会沿着我们的路走下去。”
“那时候，他们不会再有疏忽。”
辜雀攥紧了拳头。
他的目光穿越了时空和寰宇的界限，看到了被佛光凝固的大千寰宇。
他看到了盘坐在镜湖边上的轻灵、媚君、溯雪、卡萝琳、玛姬、耶梨、火离儿、蓝月、芒、萧夤和古沁儿...
他看到了镜湖另一侧的辜希和罗鲤、罗鱼...
他看到了站在自己位置上，配合离惘的韩秋和辜望。
他看到了山顶的唐义勇、冷缺、赢风、顾南风、天眼虎、黄麟、公孙无、鬼卞、萧骨、王顶天、查尔斯、杰克迪亚...
他看到了皇宫之中的轩辕阔、天老、司马永恒、绝夏、盖幽、白虎圣君、轩辕旷、尹老头、碧水仙子、碧云仙子、安娜和山姆...
他看到了无数熟悉的爱人、亲人、朋友...
因为疏忽，因为考虑不周，因为对道的领悟不足...
自己终究还是害死了他们。
辜雀闭上了眼睛，泪水横流。
他咬牙道：“她们死了，我要这希望何用啊！”
一号声音也有些哽咽。
他低声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曾经，我也这般，眼睁睁看着永恒寰宇枯寂下去，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忍受了无数年，我痛不欲生，恨不能征服大衍。”
“这一次对大衍发起挑战，对于你来说是如此有意义，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可如今啊，我不想忍受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全身都在发光，声音变得高亢：“神雀！你说过一句话——强者的血，要为弱者而流！”
“我，作为万道鸿蒙至尊，自诩为强者，不会在这种时候退缩的。”
他仰天大吼道：“大衍啊！我绝不屈服于你！”
他纵身一跃，直接飞进了大衍之中，与数十位至尊并肩而战。
紧接着，永恒文明其他三位至高存在，也相继冲了进去。
他们知道挡不住。
但他们受够了！
他们绝不屈服！
数十位伟大的至尊，身体不断崩碎重组，大道黯淡。
面对如此恐怖的冲击，他们...无能为力，只是求死。
“我辜雀！同样绝不屈服！”
辜雀心中恨意无限，怒吼出声，漫天洒泪，悍然朝大衍冲去。
他全身散发着无尽的白光，大手一抓，便凝聚出大衍劫刀。
一刀而下，亿万光年道则奔涌，无尽的白光如巨浪直接将大衍怒流斩断。
整个大衍都像是要裂开一般。
这是生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击——一刀断大衍！
然而抽刀断水水更流！
这一刀下去，斩断大衍，而大衍却依旧朝这边流淌着，让大千寰宇吮吸着。
大千寰宇不断膨胀，区位节点已经在颤抖了。
快撑不住了，快分裂了。
一切要完了。
“呃啊！”
辜雀心如刀绞，用尽了全身的道则，将大衍一次次斩了回去。
他的力量，已然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却于事无补。
数十位至尊在奄奄一息之时，痛不欲生，放声大哭。
“愿希望之灯，照亮未来。”
“愿我们的死，能警示未来的至尊们。”
一号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道：“神雀！你不能死！”
“我们都可以死！但你绝不可以！”
“你还年轻，你才一亿多岁，还没有到巅峰。”
“你活着，诸天寰宇才有希望。”
辜雀洒泪狂笑。
他摇头道：“我活着，已然没有了意义了。”
“我的命是冰洛救的，她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我的命是韩秋救的，在神都、赢都、地州峡谷、预言湖畔、法祖之墓、罪孽森林...大千宇宙、大千寰宇...她用她的命，把我的命换回来...”
“我的命数是媚君给的，我灵魂是卡萝琳三年祈祷唤醒的，我的枷锁是溯雪解开的，我身上流着耶梨六十年穷尽生机的圣血...”
“我的命属于我，也属于她们。”
“她们死了，我辜雀活着有什么意义...”
一号怒吼道：“够了！”
“神雀！你是希望啊！你是奇迹啊！”
“我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千古未有，这一切你的功劳最大。”
“你对道的理解，你的潜力，完全可以挖掘。”
“诸天寰宇，数之不尽的世界依旧被枯寂侵蚀，被大衍支配，它们不允许你死！”
“你活着，他们才能活着！”
辜雀笑了笑。
此刻，他的脑中却只有曾经那幸福又感动的一幕幕画面。
他洒泪道：“世界何其深邃浩瀚，我辜雀一生坎坷，至于今日，为万道鸿蒙至尊之首，生命实力之极巅，实乃大幸。”
“大地养育了我，沃土滋养了我，历史教诲了我，文明塑造了我，先辈们引领了我...”
“我无比感激，却也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我辜雀这一生，为这片世界做的够多了，问心无愧！”
他双目通红，沙哑着声音，哽咽道：“但...但...我辜雀这一生，与爱人、亲人、朋友，聚少离多，乐少苦多，喜少悲多，福少痛多...”
“我对她们，却是问心有愧！”
“今日，我辜雀便自私一回！”
“不为世界而苟活，只和她们而同死。”
他说着话，猛然朝着大衍杀去。
一号看着他的背影，痛哭流涕，无法再劝了。
他知道，这就是神雀。
他不是一个正义的符号。
他是一个心怀正义，却有血有肉的人。
“唉...”
一声叹息，却也只能叹息。
这世界，这次伟大的决战，似乎只留下了幽幽叹息。
“唉...”
又是一声叹息，而这一声叹息却是陌生的。
无尽的光开始凝聚，一条条复杂的大道开始显现，竟然透进了大衍，形成无法想象的波动，让大衍渐渐停止了朝大千寰宇流动。
“这是！”
“这是什么！”
“是谁改变了大衍！”
数十位至尊，骇然震惊，死死盯着那卷在大衍之中的白光。
这些白光中蓄满大道，而且是众人无法理解的大道。
它充满了不可思议，没有任何逻辑，像是凭空产生，又像是独立运行。
它...难以想象！
“这是什么道...”
一号惊骇大吼。
而辜雀，则是猛然抬头，大声道：“是你！”
“是我没错。”
叹息声中，无数道光凝聚成一个白衣青年。
他无比俊美，无比洒脱，有着难以想象的气质。
但辜雀终究还是认出了他。
毕竟见过一面。
他沉声道：“原道之祖，你出现了。”
四周众人也不禁惊呼出声。
一号更是瞪眼道：“原道之祖？你是大千寰宇第五纪元的万道鸿蒙至尊！”
原道之祖叹了口气，摆手道：“行了，不必惊讶了，你们之中，除了神雀之外，没有任何人见过我。”
“我这一生，只见过三位万道鸿蒙至尊，鸿钧、般若、神雀。”
无上天尊道：“这么多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原道之祖的身影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他轻轻道：“当然是游戏人间，游离于各个寰宇，过着精彩的生活，只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也永远不会觉得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可是...我看到你们，突然觉得有点惭愧。”
“你们付出了最坚定的决心，发出了亘古以来最伟大的挑战，并宁死而不屈服。”
“你们诠释了万道鸿蒙至尊的定义，诠释了伟大的定义。”
“可是...我也是万道鸿蒙至尊啊，我虽然舍不得这人间红尘，舍不得我那些红颜知己，但...我应该站出来，与你们并肩作战。”
他身上的光辉越来越璀璨，他的身体却越来越朦胧。
辜雀不禁道：“你能影响大衍！”
原道之祖点了点头，道：“还记得你成就万道鸿蒙至尊之后，溯回时空见到了我吗？那时候我跟你讲过，原道，就是大衍。”
“所以原道不要大道根基，不需要一切的道理，因为大衍就包含了一切的大道。”
“所以，除了洞喜子之外，我也能以我的原道，影响大衍。”
“我可以让我的大道，化作流动的大衍，以大衍的变化，来影响大衍的机制，让大衍，提前结束轮回。”
此话一出，数十位至尊不禁大喜。
但片刻后，他们又沉默了。
辜雀看着他，道：“你会死，对吗？”
原道之祖笑了笑，道：“为了希望而死，纵死无悔。”
“只是神雀，只是诸位至尊，我可以燃烧生命大道，提前结束大衍的轮回，却救不了大千寰宇。”
“因为我领悟大衍比你们更深刻，我很清楚，寰宇的生命形态是极为特殊的。”
“它大多数时候是沉睡状态，一旦被唤醒，就会持续吮吸下去，不断膨胀，不断分裂，直至分裂到跌落天衍圆满，无力再吮吸大衍之力为止。”
辜雀不禁瞪大了眼，惊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大衍都重新开始运动了，寰宇还能吮吸！”
原道之祖笑道：“因为大衍是规则的总和，寰宇本就能吮吸它，只是在寰宇诞生的那一刻，就会陷入沉睡，所以平时从不吮吸，直至死去。”
“但它们一旦被唤醒，就会不停吮吸下去，直至境界跌落。”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情况，是因为大千寰宇满足了两个条件，一是天道的境界达到了天衍圆满，有能力吮吸大衍之力。”
“二是，天道曾被替代过，无论这个过程多么干净，天道都吮吸了一点点意识。”
“这个意识，足够诞生私欲了。”
“有私欲的天道，是不会在意生命的死活的，它只会不断壮大自己，这是生命的本能。”
辜雀捂住了头，他喃喃道：“是的，我曾替代天道。”
原道之祖道：“一切的造化，都在暗中标记了价格。”
“你替代天道，掌控寰宇，所以此刻的价格，是灭绝整个寰宇。”
辜雀不禁大吼道：“到底要怎样才能阻止这种吮吸！”
原道之祖道：“第一，提前结束大衍轮回，这个我可以做到。”
“第二...没有第二。”
他苦涩一笑，道：“其实第二是...大千寰宇自己停止吮吸。”
“这显然无法做到，因为你们太强大了，你们一旦进入大千寰宇，能够阻止天道，却会影响离惘未来佛的天下沙门，会让无尽的生命瞬间死去，他们承受不起大千寰宇时空的剧变。”
“而低于万道鸿蒙至尊的强者，比如混元大罗至尊，进入大千寰宇，他们又没有能力阻止天衍圆满的天道，同时，进去的瞬间，他们就会被离惘未来佛的万道鸿蒙之道所凝固，进入天下沙门的状态。”
“所以...没有第二，无解！”
一号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能改变天道的，进去会害死无尽的生命。不会害死生命的，却又无力改变天道，也无法不受天下沙门的影响。”
“是的，总结得很好。”
原道之祖叹息道：“所以此事无解。”
“但我还是决定去死，去提前结束大衍的轮回。”
“即使第二个条件永远无法满足，我也愿意先完成第一个条件，让希望离我们更尽。”
“这是身为大千子民，身为万道鸿蒙至尊，该做的事。”
他已然化作了白色的太阳，无尽的道则和力量转化为了奔涌不息的大衍之力。
而凝滞的大衍，感受到了运动的大衍，触发了机制——与开启大衍轮回一样的极致，以点带面。
于是，整个大衍，开始运动了起来。
大衍轮回，结束了。
原道之祖身体缥缈，他看着辜雀，轻轻道：“神雀，你站在了生命的最顶端，你或许可以想想办法，如果离惘未来佛可以分裂出一道力量，去斩杀天道，那么吮吸就结束了。”
辜雀摇头道：“做不到的，为了实现天下沙门，保护无尽的生命，她已然将自己的大道散播在了寰宇各处。”
“收回任何一部分力量，都会让天下沙门瞬间结束。”
“而以她的性格，她是众生本相，她不会选择放弃众生的。”
原道之祖的身体更淡了，他距离死亡，已然很近了。
他叹息道：“唉，那一切，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除非，有异数诞生，但那是奇迹。”
他看着辜雀，道：“古往今来，只出现了一个奇迹，就是你神雀。”
“你发现了大衍的奇迹之点，并实现了世界逆流。”
“不会有另一个奇迹出现了。”
辜雀大声道：“另一个奇迹，是什么！”
原道之祖轻轻道：“一个万道鸿蒙至尊，在不破坏天下沙门的情况下，斩杀了天道！”
“这就是另一个奇迹！”
“可现在，寰宇的生命已然觉醒，你们任何一个人进入尝试进入大千寰宇，都会遭到它的反击。”
“当然，即使壮大至如今的大千寰宇，也无法战胜你神雀。”
“可任何的反击，都意味着...这是万道鸿蒙级别的战斗，都意味着...天下沙门会受影响。”
“除非，大千寰宇内部，除了离惘未来佛之外，还有第二个万道鸿蒙至尊。”
“不必跨越寰宇的壁垒，不必惊醒天道，以无上的大道，瞬间斩杀天道。”
“在斩杀天道那一瞬间，再以无上的大道，将剧变的时空凝固。”
“在凝固时空的那一刻，天下沙门即使被影响，众生也不会死了。”
“然后，离惘未来佛就可以重新开启天下沙门，保护众生。”
“希望，终究实现。”
一号摇头道：“这不可能，大千寰宇，只有一个万道鸿蒙至尊。”
“而且，万道鸿蒙至尊之道要影响天下沙门，可能仅仅一个呼吸！”
“一个呼吸之内，斩杀天道，凝固时空，这得是多么可怕的杀伐之道，才能做到这种事？”
诸位至尊，也是无语凝噎，纷纷叹息着。
“没有奇迹了。”
“除了神雀，没有第二个奇迹出现了。”
“我们苟活了下来，但依旧失败了。”
“原道之祖牺牲了自己，救了我们，可我们想牺牲自己救大千众生，却做不到。”
悲痛，绝望，笼罩了所有的至尊。
大千寰宇还在吮吸着，大衍的区位节点剧烈颤抖，寰宇的分裂，只在顷刻之间。
太绝望了，没有任何希望了。
无数至尊，痛哭出声。
原道之祖，即将散去，也发出淡淡的叹息。
他轻轻道：“我尽力了，但世间，没有第二个奇迹。”
“没有奇迹了...”
叹息，悠悠荡荡，被奔涌运动的大衍瞬间撕碎。
辜雀已然崩溃。
他看着大千寰宇，看着心爱的人，心中也已然绝望。
没有...奇迹了...吗！！！！
绝望的尽头！
一抹蓝色，忽然出现在大千寰宇无尽的金芒佛光之中！
如此耀眼！
如此不可忽视！
“那是什么！”
临死的原道之祖，不禁惊呼出声。
所有至尊都朝大千寰宇看去。
一号大吼道：“天下沙门，佛光普照，怎么会有蓝色的光辉！”
“那到底是什么！”
辜雀猛然瞪大了眼！
他的心瞬间炸开，张大了嘴，不禁大吼道：“这是...这是...破妄之瞳！韩秋！”
“韩秋！韩秋醒了？”
无上天尊大吼道：“不可能！没有任何存在能在万道鸿蒙至尊的大道下醒来，除非...”
“她也是万道鸿蒙至尊！”
绝望的尽头，大千寰宇分裂的前一刻...
被佛光金芒禁锢的大千时空中...
韩秋，突然睁开了双眼！
那一双眼睛，散发着永恒的蓝色之光。
在诸天至尊的惊呼之中...
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
盘坐虚空的韩秋，突然站了起来，右手伸出二指，陡然朝天指去！
二指剑芒，以无上杀伐之大道，瞬间斩破无尽的时空，贯穿进寰宇的尽头，将那万道鸿蒙至尊级别的天道，瞬间斩杀！
与此同时，时空被她瞬间凝固。
与此同时，天下沙门受到万道鸿蒙至尊影响，结束了。
离惘骇然睁开眼睛，朝韩秋看去。
韩秋并没有说话，只是朝天看去，目光穿透了寰宇的壁垒，看到了辜雀震惊的脸。
韩秋，笑了。
轻轻地笑了起来。
辜雀呆住了。
他张大了嘴，眼泪顿时涌出。
他喃喃道：“是的，是的，我的韩秋，是另一个奇迹。”
“她是另一个奇迹。”
第2084章 风往何处 往过去吹 往未来啊
金色的寰宇中，蓝光暴起，剑芒贯穿苍穹，瞬斩天道，瞬凝时空。
完成这一切，韩秋只用了一个呼吸。
而一切呼吸之后，那恐怖的杀意，才蔓延至整个寰宇，然后透出寰宇，又湮灭了一片又一片大衍。
“我的韩秋，她是另一个奇迹。”
辜雀漫挥热泪，忍不住狂笑出声。
他也感受到了这一股杀伐之气，简直是通天彻地，震撼古今。
“以杀伐之道，成万道鸿蒙至尊。”
一号激动得语无伦次，不禁大吼道：“亘古未有，亘古未有啊！”
无上天尊喃喃道：“大千寰宇诞生了第五位万道鸿蒙至尊，在如此关键，如此绝望的时候，她的降临，绝对是奇迹！”
“一个至尊，创造了三个亘古未有！”
星尊长发飞舞，大声喊道：“她是亘古第一个以杀伐之道成就万道鸿蒙至尊的伟大强者！”
“她是亘古第一个在万道鸿蒙至尊大道的笼罩下，还能突破桎梏，成就尊位的伟大强者。”
“同时，她也是亘古第一个，在枯寂到尽头之时，成就万道鸿蒙至尊的伟大强者。”
二号道：“不错！我们成就万道鸿蒙尊位，都是在相对繁华的时代。”
“而她竟然在枯寂尽头成就尊位，这说明，她的实力恐怕难以想象，超越我们其中大多数啊。”
一号苦笑道：“何止是大多数，诸君，别忘了她是杀伐至尊。”
“有谁愿意和一位杀伐至尊战斗吗？她的实力，怕是仅次于神雀啊！”
“或许牺牲的鸿钧和石尊，也能压她一头。”
“可我们，怕是做不到了。”
星尊深深叹了口气，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她似乎与神雀一般，才一亿多岁，简直是天资卓绝，万古难遇啊。”
一号愣了愣，疑惑道：“嗯？等等！那位是...神雀，那好像是你的妻子啊！”
辜雀彻底放开了自我，大笑道：“不错，她是我的妻子，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一号道：“不应该啊！”
“你有着无上的造化，拯救寰宇纪元，开辟崭新纪元，贯穿古今，打通九幽，唤醒至尊。”
“同时，你令大千寰宇进化成了天衍大圆满寰宇，还经历了五千年蛰伏重生，于时空节点的交汇处复苏。”
“如此多的造化，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而她与你一般大小，又靠什么证得万道鸿蒙？”
辜雀笑着，看向诸天至尊。
似乎他们都有这样的疑惑。
于是，他缓缓道：“你们足够了解我辜雀，却不够了解她。”
“从枯寂世界神魔大陆开始，我崛起于微末，制霸于同辈，一直是同辈之中最出色的领头羊。”
“而她，却一直压我一头。”
“你们说了三个亘古未有，但韩秋的天赋，也是亘古未有。”
“她曾因天赋过于恐怖，而遭苍穹嫉妒，被迫渡生死大劫。”
“她在命劫之境时，便因天赋，被诸天大空相境界的大梵天夺舍。”
“她未至不朽，便能以因果之剑，杀伐之道，怒斩不朽。”
“她虽是女子，却有着所有人难以企及的敏锐、冷静和清醒。”
“她有着深邃的眼光，宽阔的胸怀以及常人难以想象的格局。”
“她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已然说出天地何小、我心何大之慨言。”
“她在我年轻时候，引领者我的脚步。”
“她有着不可思议的自律、刻苦和坚韧不拔的意志。”
说到这里，辜雀顿了顿。
他的眼睛在发光。
他轻轻道：“她是韩秋，她本就拥有成为强者的一切品质。”
“她有今天，是理所当然，比任何人都不意外。”
一号点了点头，说道：“我所知道的是，你被鸿钧杀后，三大至尊前往神雀星找事，她便当场突破至九五至尊。”
“由此看来，她是很早就可以突破，只是一直在压制境界？”
辜雀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时空凝固的大千寰宇，隔着遥远的天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颗飞扬的红痣。
他轻轻道：“何必要在意那些？你看这世界，多美好啊。”
“诸君，你们莫非还没意识到吗？我们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多么轻松的五个字，但谁都知道，为此到底有多少人牺牲，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挥洒在了之前，此刻众人听到这句话，却是没有太激动。
他们只是轻轻笑了起来，看着大千寰宇，就像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此刻没有人说话了。
他们的心满了，似乎又是空的。
无数年来，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而当希望实现那一刻，突然又觉得有些空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号才轻轻道：“我想，我该回我们的永恒世界了。”
“大千寰宇，实现了它的轮回，回到了最年轻的姿态，它拥有了至少千亿年的寿命。”
“而永恒寰宇，依旧处于枯寂的最深处。”
“我们成功了一次，就一定有经验可以借鉴，然后找到了属于永恒寰宇的一条路。”
众人都缓缓点头。
一号看向辜雀，道：“神雀，你说，我们永恒寰宇，可以复制大千寰宇的奇迹吗？”
辜雀摇了摇头，轻声道：“奇迹无法复制，但我们已经成功了一次，就一定有办法成功第二次。”
“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在永恒世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也会有一个人诞生。”
“他会崛起，会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本质，然后...拯救这个世界。”
一号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笑道：“我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的。”
“我们四个，已经无法再走下去了，但...后生可畏！”
“未来是未知的，而有未知，就有希望。”
他看着这茫茫的大衍，呢喃道：“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无比期待。”
诸天至尊轻轻点头，脸上都带着笑意。
他们也有自己的寰宇要拯救，他们也相信，希望就在未来。
所以此刻他们的笑意是无比慨然，无比轻松的。
这是希望的笑容。
辜雀道：“我们鞠躬吧，对鸿钧，对石尊，对虫尊，对牺牲的先辈们，对逝去的百姓们...”
“对一切为此做过努力的所有生命。”
于是...
这群诸天万界最伟大的存在，弯下了腰。
浩瀚的大衍，奔涌不息。
他们如此伟大，而在这里，却又如此渺小。
他们到底征服了大衍了吗？
历史会留下答案。
但无论如何，大衍依旧会流淌。
救赎世界与生命，是伟大的真正主题。
而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伟大，所有的意义，所有的所有...
辜雀都不想再考虑了。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要做自己渴望了一生的事——厮守。
一道白光，打破了寰宇的壁垒，冲进了被凝固的时空中。
浩大的佛音重新响起，离惘的金身法相并不威严，反而充满了柔和。
或许这正是“众生本相”的真正法相。
她依旧保护着这片世界的生灵，而如此伟大的保护，必然产生无比伟大的造化。
这样的造化，超越了般若，也必然令她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真正的佛。
或许在曾经的纪元中，提起佛，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智慧彼岸——般若。
而在未来的时空中，提起佛，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众生本相——离惘。
无所谓了。
离惘并不会在意这些。
大千寰宇是静止的。
此刻它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年轻的气息，剧变与巨变产生的能量波动被凝固之后，像是刻在虚空上的烟花与焰火，美得不可方物。
辜雀眼中的美，却并非这种物景。
他只是看着前方。
虚空中，一个穿着宽大灰衣的女子静静伫立。
她的身材高挑而纤细，灰衣遮不住那凹凸有致的姿态与动人的曲线。
黑色的头发如流瀑，飘摇着，垂到了腰下，不受时空桎梏。
肌肤白皙，晶莹剔透，所以那颗红痣是那般显眼，那般独特。
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像天空，像大海，像深邃的星河。
“姑娘是？”
“韩秋。”
辜雀又想起了第一次与韩秋见面之时，与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秋，代表着婉约的味道，寂寥的味道，颓废的味道，也代表着肃杀、死亡、陨落......
而此刻，辜雀认为，秋，代表着成熟、丰收、落叶归根。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这个患难多年、相依相守的妻子。
无数的画面，涌上心头......
“记住，若是惧怕苍穹，便永远无法打破苍穹，成就不朽之道。”
“万里如何？一域如何？一州如何？若你闻道，成就不朽，天地又如何？对于我来说，天地何小？我心何大？”
“这一刀！我替他接！”
“辜雀，可要试刀？”
“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你，你一定要杀了我！你会听我的话，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我不杀人，我就会死！”
“是！我的确该死！天都这么认为，我不怪你。可要我顺天？我做不到。”
“连你也要杀我吗？”
“他们杀不了我的！但如果你要杀我，我让你杀。”
“能杀我者唯你耳！”
“你身上有我的气息，有我眼睛的气息，我的眼睛，应该是你给的。”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你是谁，我只是觉得你亲切。”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对于我来说都和石头没有区别，我感受不到任何亲切，直到我今天看到了你。”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体，或许，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白发不好看，有点显老。”
“夫君，欢迎回家。”
无数的声音在脑中回荡着，伴随着一幕幕画面，而最后一句话，是此刻的韩秋正在说话。
她看着辜雀，道：“这片世界，我也该进一份力，还好我做到了。”
辜雀心中发酸。
他想起了在神魔大陆的时候，韩秋就一直保护着自己，一直到杀了通天教主之后，才离开罪孽森林，独自去渡劫。
后来她成为了苦灯菩萨，也在最关键的时候送来了韩绝尘的三道剑芒。
到了大千宇宙，她考虑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帮到自己。
她常常对媚君她们说：“我不能松懈，夫君一个人在外打拼不易，我要在关键时候能帮上他。”
所以才有了后来两次阻止法尊未来之光的暗杀，才有挖眼献命以保，才有冰冷的机械姬，才有那个杀戮机器，那个失去感情的韩秋。
她成就了至尊，保护了神雀星，成就了混元大罗至尊，镇住了大千寰宇。
如今，在最绝望的时候，又能突破至万道鸿蒙至尊，怒斩天道。
辜雀心中有的无限的感动，不禁轻轻道：“你保护了这个家。”
韩秋道：“所有人的功劳，不是吗？”
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或许她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光明真的降临了。
辜雀张开了双手。
一堆患难夫妻，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成为混元大罗至尊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突破的征兆，我也是...在世界逆流的奇迹中感悟大道。”
“没想到，真的突破了。”
“夫君，天不绝你我，天不绝大千。”
韩秋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力量。
她似乎一直都有这样的力量。
辜雀大笑道：“不错，天不绝希望。”
星河璀璨，霞光万道。
两个人，拉着手，漫步在这辽阔的寰宇中。
他们笑着，笑得很开心。
他们已经受过了太多苦，这时候，应该笑着，应该甜一点。
寰宇的时空依旧凝固，因为大量的生机需要消化，需要合理分布。
崭新的天道需要慢慢形成，一切都需要时间。
辜雀没有着急，他和韩秋聚少离多，还有许多话要说，许多情要诉。
从相识、相知、相爱、相许、相护奉献一切，有太多的故事要说。
辜雀想知道韩秋在永恒文明吃了多少苦。
韩秋想知道辜雀是怎么从头再来，蝶变成功的。
两个人便这么走着，轻轻聊着过往。
大道之风在吹，往哪里吹？往过去吹。
......
五万年后。
神雀星，镜湖边上。
辜雀躺在摇摇椅上，戴着墨镜，晒着太阳。
听着四周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禁无奈道：“这是分别的日子，又不是相聚的日子，她们怎么那么高兴？”
卡萝琳给他捶着腿，轻轻笑道：“因为你那些兄弟离开之后，我们也就该出去玩了呀，轻灵、蓝月她们想出去很久了呢。”
辜雀哼道：“新纪元已经快一千年了，她们不办学校了？”
“或许以后会吧。”
卡萝琳低声道：“你也知道，新纪元才诞生不久，无数种族、生命，要融入这个世界，合理分配，建立规则，太复杂了。”
“轩辕阔是想尽了办法，不断合理，不断优化，每天兴奋得很，但是时间终究太短了，还不够完善呢。”
辜雀笑道：“他算是实现了他的理想了，规化整个寰宇的建设与发展。”
卡萝琳道：“是呀，长辈们都被他拉去了，连白虎圣君都不例外，没了他们陪，这里也冷清了不少，等顾南风他们走之后，我们的确也该走了。”
辜雀一阵头大，道：“这件事，再说吧...我认为啊，最好还是再待一段时间。”
卡萝琳把头凑到跟前来，低声道：“夫君，你是不是还想再带一带神雀星这些年轻人？”
听到此话，辜雀舒心一笑。
他摸着卡萝琳的脸，忍不住道：“还是我家卡萝琳好，善解人意，温柔可人。”
“你看看她们，韩秋就知道闭关闭关闭关，和芒一起形成闭关二人组，不喜欢吃不喜欢喝不喜欢玩，甚至还不喜欢和我恩爱，每次找她们，都要当孙子说好话，真是烦啊。”
卡萝琳笑道：“那你可以找媚君啊，还有沁儿，她们俩都喜欢做这种事呢。”
辜雀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也不能随时都去啊，我宠幸她们的次数，已经远超你们的总和了。”
卡萝琳摊手道：“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呀，溯雪姐姐要传道，离惘姐姐要讲经，轻灵、蓝月和耶梨就知道吃吃喝喝与玩耍，玛姬又到了觉醒的关键时候，已经找到了圣姬的一些遗留的大道。”
“火离儿妹妹要重振离火宫，实现她师尊红鸾宫主的遗愿，萧夤姐姐又想把阿鼻文明重新建立起来。”
“大家都有事做嘛，夫君你最闲，也要理解嘛。”
辜雀叹了口气，咬牙道：“最可气的是，顾南风这群王八蛋竟然要走，老子对他们这么好，他们竟然想着跑路。”
“别他妈抱怨了，跟个怨妇似的。”
天眼虎的骂声传了过来。
辜雀抬头一看，只见顾南风等一行十余人都走了过来。
“哈哈哈哈！蠢虎非常不高兴，我们走了，就没人跟他喝酒了。”
萧骨大笑道：“这王八蛋啊，以后只能在家里被两个老婆骂咯！”
天眼虎气得大叫道：“别他妈叫老子蠢虎，不然我可动手了啊。一群上亿岁的人了，还闹着要出去闯，要拯救世界，要建立文明，要消除剥削，要见义勇为...”
“你们真以为自己还是少年啊？”
“留在这里陪我喝酒，不好吗？”
听闻此话，众人都笑了起来。
唐义勇道：“辜兄弟啊，俺们会去同一个星域，在那里找到不同的星系，然后每人负责一个。”
“一万年一次比较，看看哪个星系发展的最好，输了的就给我们倒酒一万年，直到下一次比拼。”
“你有空要来看俺们啊！”
辜雀摆手道：“放心，咱是谁啊？至尊哎，穿梭时空分分钟的事，小问题啦。”
四周众人顿时大笑出声。
十多个兄弟对视着，眼眶多少有些红了。
分别难免有些伤感，但未来充满了美好。
这一次，风往何处吹？往未来啊。
几天之后，镜湖彻底冷清了。
那么多兄弟，全部走了。
那么多长辈亲人，全部被轩辕阔拉去干活儿了。
韩秋和芒在闭关，玛姬去了圣姬留下的遗迹。
蓝月带着轻灵、耶梨去天渡文明玩儿去了，据说那边发展的很不错，是的...天渡文明重新建立了，蓝魅生建立的。
隔壁就是火离儿的离火宫，打着女权的旗号，最近势头正盛，竟然比天渡文明还火热，不知道是不是轩辕阔暗中帮了忙。
神庭、神狱、拜血等文明也纷纷建立，拜煞、邛禹等人终究还是闲不住啊。
不过目前为止，整个寰宇最大的文明，依旧毫无疑问——华夏文明。
一个有着数位混元大罗至尊和九五至尊的文明，底蕴深厚到令人发指，可以说是神雀不出，无与争锋了。
但辜雀并没有心情重建神雀文明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太特殊了。
几乎算是这片世界的主人，三位万道鸿蒙至尊，又都是神雀文明的人。
这意味着，神雀文明一旦重建，就站在天地最顶端。
如果自己稍微松懈，神雀文明必然**，必然剥削其他文明。
不想那么累啊，也不想神雀这两个字被污染。
让它留在历史中，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以后还有黑暗时代的话，那么可能，也会诞生其他的神雀文明。
不重要了。
对于辜雀来说，重要的是如何应付眼前的难关啊！
卡萝琳攥紧了拳头，双目带泪，看着辜雀，咬牙道：“说吧，这种情况到底多久了！”
辜雀低着头，干咳道：“那个...几百年吧...”
卡萝琳大声道：“我们才醒来不到千年，你们就一百年了，辜雀，你何等无耻啊！”
“不关师傅的事，是我们自个儿愿意的。”
被子里，传来罗鲤的声音。
罗鱼也附和道：“是啊，我们愿意...”
辜雀摊了摊手，道：“你看到了...”
卡萝琳气得跺脚，大声道：“我要告诉媚君，气死我了...”
辜雀道：“那个，卡萝琳，还是别了，我第一次与她们...就是被媚君骗来的，她罪魁祸首。”
卡萝琳脸色有些发白。
她深深吸了口气，直接转头离去，留下冰冷的话语：“三年之内，我不想看到你。”
罗鲤的头从被子里探出来，道：“师尊，怎么办啊？卡萝琳师母生气了。”
辜雀道：“别担心，她心软，别说三年，三个月不见我她都忍不住。”
三个月后。
辜雀尝到了家暴的滋味。
其他人根本没动手，就韩秋一个人。
她冷着脸，辜雀完全不敢反抗，活活被打了三天。
然后被关进了小黑屋，要他面壁一年。
生活，就是这般无趣啊...辜雀在小黑屋中感叹着。
同时也感叹，双胞胎真好。
面壁的第八天，卡萝琳偷偷进了小黑屋，抱着辜雀不撒手。
辜雀搂着她柔软的身躯，道：“还是你心疼我，知道我在这里过得不好。”
卡萝琳低声道：“你这次太过分，韩秋妹妹才会大发雷霆的。”
辜雀道：“没办法啊，那俩丫头，心里早就容不下别人了，一亿年前就已经这样了。”
“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一鼓作气吃了算了。”
卡萝琳无奈一叹，道：“这会不会是最后的了？”
辜雀郑重道：“当然，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卡萝琳咬牙道：“可...可为什么华夏文明那个娲皇至尊，三天两头就往我们这儿跑？”
“你说风里希啊，她...”
“风里希，叫得可真亲热。”
辜雀连忙道：“我发誓，我和她没有半点儿女私情，仅仅是基于大方面的聊天...”
“嘭！”
门突然被一掌拍碎了。
韩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娲皇至尊来找你了，滚出来吧。”
“说曹操，曹操到啊。”
辜雀皱着眉头，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娲皇至尊来这里干什么。
于是走了出去，在镜湖边，见到了亭亭而立的娲皇至尊。
似乎感应到了辜雀，她回头看了过来，笑道：“神雀，这一次我想问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辜雀疑惑道：“一直想问？什么问题？”
娲皇至尊道：“大千寰宇成功偷天，不但生机恢复到了刚刚诞生的时候，而且时空的边界也大了许多，拥有了上千亿年的寿命。”
“可是我们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毕竟牺牲了洞喜子道君和原道之祖这两个和大衍有关的生命。”
“我的意思是，千亿年后，大千寰宇再次陷入极端枯寂，没有了他们，我们如何再次偷天？”
辜雀笑了起来。
他轻轻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我后来便不想了。”
娲皇至尊疑惑道：“为何？”
辜雀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我或许是伟大的，但一定不是最伟大的，最伟大的人，最伟大的事业，以及最伟大的希望，只会在未来。”
“未来依旧有灾难，而未来也有灾难的敌人！”
这一次，风往何处？
往过去，也往未来啊。
......
又三千年后。
辜雀等这一天已然太久。
他从未忘记一些事情，也不可能忘记。
事实上他每一天都在等待着今天，只是之前的世界过于枯寂，而崭新的生机又还未真正温养好灵识。
如今，灵识终于温养得差不多了。
距离分离，已经数万年了啊。
辜雀站在大千寰宇之巅，道宫之上。
无尽的大道自他体内涌将而出，在这片古老的世界中，探寻着每一寸土地，将那散落于人间的灵识，渐渐凝聚而出。
与此同时，寰宇的壁垒破开，一号飞了进来，笑道：“神雀，她的魂识状态很好，幸不辱命啊。”
辜雀抱拳道：“多谢。”
一个白玉瓶儿从一号手中飞出，道则流转间，白色的光影，从瓶口溢了出来。
辜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灵识、魂识两道力量慢慢融合。
如今他有着磅礴且微妙的大道，这一切，早已难不住他了。
一号悄然离去了，因为他已然看到了辜雀眼中的热泪。
光影交错，生命在诞生...
扭曲之间，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张熟悉的脸，终于再次出现。
辜雀看着她，已然泪流满面。
冰洛舒展了一下身体，看向辜雀，轻轻道：“夫君，你又做到了。”
辜雀张了张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冰洛的眼神无比清澈，但依旧是清泪滑落。
她轻轻道：“夫君，你还好吗？”
辜雀点头，不断点头。
冰洛又道：“夫君，世界还好吗？”
辜雀再次点头，颤声道：“比任何时候都好。”
“嗯，我感受到了呢。”
冰洛的身上也在散发着白光。
她看着四周的世界，然后缓缓朝辜雀走去。
两人目光交织，看到了前世今生。
相爱的人，终于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他们亲吻起来，此刻不再考虑地老天荒。
曾经的一切都在脑海中，现在的幸福都在掌握中，未来的一切都可以期待。
无论经历多少苦难，多少悲欢离合。
那些就像风，转瞬即逝，唯有那坚定的道，伟大的正义，真诚的爱，才是永恒的。
而风又往何处吹呢？
在心灵中，往过去吹，那是辜雀他们的传奇人生。
在其他定义上，往未来吹，那该有崭新的传奇。
至于那些未曾解开的谜题，未曾提及的一切，都可以随风而去了。
......
在一处生机勃发的星域，城镇刚刚建立，一切混乱不堪。
一栋小屋内，初生的婴儿并未哭泣，只是睁开了眼睛。
在围观者疑惑之时，没人注意到，墙角有青莲绽开，道韵流转。
风往何处？往过去吹，往未来啊。
未来，一定更精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