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0章 心有多远
神雀星上，虚无的道界之中，一切的混沌都消散了，大道再次构建出了时空，这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混沌莲台依旧只是幼苗，它摇曳生姿，释放着纯粹的生机。
一步便跨到了辜雀身旁，不禁道：“怎么样？我分明看到了九幽与混沌的融合，是不是已经触及到那扇门了？”
辜雀缓缓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朝着混沌莲台的方向走去，轻声道：“即使是混沌演化，也终究是虚假的，我在意识的深处，看到了那一扇古老的门，但我却无法靠近，无法触碰，更无法窥探。”
“怎么会这样？”
皱眉道：“你其他的规则，天衍四十八，都是由混沌之道演化的啊，怎么偏偏九幽不行？”
辜雀一笑，道：“我以前也认为九幽可以演化，但现在才发现，混沌可以演化一切，却偏偏不能演化九幽，因为九幽和混沌，是属于同一级别的力量。”
“同一级别？”
辜雀道：“我这么说吧，混沌是诸天万物，九幽是九幽，九幽加上混沌，才是天衍四九大圆满，也就是所谓的万道鸿蒙。”
愣了好久，才慨然道：“原来如此，看来必须要触及到九幽，才能成就无上万道鸿蒙至尊。”
他看向辜雀，道：“闭关了一千年，一切都白费了。”
“并不能算是白费。”
辜雀扭了扭自己的腰，道：“至少我的道更加接近了万道鸿蒙，以混沌演化九幽，再与混沌融合，触及万道鸿蒙，这条路比之前的诞生、逝去与轮回的路更接近万道鸿蒙——我变强了。”
道：“变强了？比起以前来，如何？”
辜雀道：“混元大罗至尊之中，应该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我应该算是鸿蒙之下第一人，除非......”
道：“除非什么？”
“除非出现一个混元大罗至尊巅峰之境的原道修者，只有原道有可能威胁到我。”
辜雀摊手道：“你知道的，原道太难以理解了。”
点了点头，道：“我不懂，我只明白枯寂，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继续闭关，还是出去透透气？”
辜雀沉默了很久，忽然拍了拍的肩膀，道：“我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这么快！”
脸色陡然一变，不禁惊道：“你不是说很可能还有上亿年的时间吗？这才不到两千年。”
辜雀点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但我心中的预感很强烈，到了我们这个境界，许多事已经在心中有了征兆了。”
双眼凝重，肃然道：“我一定做好答应你的事，保护你的亲友，保护混沌莲台的生长。”
“提前多谢了。”
辜雀抱了抱拳，道：“我去了，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或许，将来我们还能见面。”
“再见了，朋友。”
说完话，辜雀大步走出了虚无的道界。
张了张嘴，在原地呆了许久，才闭上眼睛，喃喃道：“再见，朋友。”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朋友，或者说，在知道自己是枯寂的身份之后，还会有人拿自己当朋友。
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可恶的毒，自己与这个世界是死敌，但辜雀，真的不把自己当做敌人。
他想的是拯救。
攥紧了拳头，他生来便是孤独的灵魂，而且注定永远孤独下去，但现在，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
朋友，像是冬夜里的一杯热酒。
“我一定会做到答应你的事，辜雀，我相信你，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他咬着牙，转头看向道池，道：“你会复活，这是你最好的身体，混沌莲台，你才是最适合它的人。”
站在湖边，看着四周一切的静谧，这里太熟悉了，这里是他生活的最久的地方，也是最幸福的地方。
这里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长辈与儿女，有徒弟和兄弟。
真舍不得啊。
辜雀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幻灭的鸿蒙天道塔，他轻声道：“盖幽，醒来。”
盖幽直接飞了下来，鸿蒙天道塔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他器宇轩昂，对着辜雀点了点头。
辜雀一笑，却是没有选择唤醒冰洛她们，而是直接朝着比武场方向飞去。
距离上一次大地震已经好几天了，今天是比武的最后一天了，要决出前十和冠军，他们将成为这片天地未来的力量，他们的前途无可限量。
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修者，无数文明的考察官与巨擘，无数来此长见识的老人和年轻人，无数的参赛者和青年天才......
这里是寰宇武道的圣地，是诸天强者证道的地方，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都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喧嚣不已，呼声震天，天眼虎站在天空大吼道：“就剩最后两大强者了，柳子道和邹乘！他们将决出冠亚军，争夺第一名！”
四周无数的粉丝大喊了起来，望着光柱里边的两大天才，为他们加油助威，场中的气氛达到了极致。
“哥！加油打败他！为我们柳家争一口气！”
场中，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听到了这句话，目光却依旧凝重，一路战斗过来，极为艰难，终于遇到了这个最强大的对手。
他心中没有任何把握，但他一定会全力相搏，为了冠军。
诸天比武大会的第一，含金量是最大的，他要证明自己。
两道身影，互相对视，没有言语，直直朝对方冲去。
大战开始，天眼虎落了下来，坐在房间里看着场中，喘着粗气道：“真他妈够劲，今年的天才怎么这么强，一千多岁的诸天大空相也就罢了，这两人才三千岁，竟然已经到因果三境了，变态啊！”
他喝了口茶，心中忽然一动，呢喃道：“这么热闹激动的场景，把鹿芙儿和月牙儿带到这个房间里来，进行一些有意义的造人活动，岂不美哉？老子竟然没想起这种好事。”
“这并不是好事，这毕竟是我的房间。”
听到身边熟悉的声音，天眼虎转头一看，顿时跳了起来，瞪眼道：“我靠！辜雀小子！你什么时候出关的？”
辜雀道：“就在刚才。”
天眼虎脸色一变，连忙道：“刚才那句话你当没听到啊，千万别传到银芽儿那边去了，否则我完蛋了。”
辜雀缓缓点头，笑道：“看比赛吧，这两个人，都很出色。”
天眼虎道：“比起你这种变态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们三千多岁，因果三境，你三千多岁的时候，好像已经是圣雄了吧。”
辜雀道：“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有的人八十岁之前只是极变，但在八十一岁的时候就可能直接成神，道，变幻莫测，谁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井喷薄发呢。”
天眼虎眼睛一亮，不禁道：“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咯？”
“会有的。”
辜雀看向场中，眼中闪着一种莫名的光，缓缓道：“每一个人都有机会，由于命运的不同，或早或晚，有的人自己放弃了，所以才没有等到。”
“所以无论是神话文明，还是科技文明，真正的强者，都具备坚韧不拔的意志。”
天眼虎摆手道：“扯淡吧，有的人天赋就是高，不需要怎么修炼，还是不断突破。”
辜雀道：“所以那一类人不会成为真正的强者，只是靠着天赋，获得某些小成就罢了，思维的惰性会形成巨大的桎梏，要超脱，就需要付出更可怕的努力。”
天眼虎想了想，道：“你说得倒是也有点道理，大概这就是老子无法成为强者的原因吧，我天赋不错，但是我真的太懒了。你的话我也听懂了，但是懒...真的太爽了，所以我还是继续懒下去吧。”
辜雀不禁笑出了声，天眼虎这厮，还是那个**样。
这一场大战足足打了四个时辰，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分出胜负。
两个人身上的伤已经数之不尽，灵魂甚至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这个代价可能会比失去冠军更加沉重，但他们却都没有放弃。
他们对胜利的渴望，超过了所有的参赛者。
以至于，即使是柳子道赢了，也无法站起身来，瘫坐在地上，虚弱地穿着粗气。
而他的对手躺在远处，身体几乎失去了生机，只有眼睛还散发着浑浊的光，他输了，即使是只输了一筹，那也是输了。
“这可怎么办啊，都站不起来，怎么领奖啊！”
“虎爷呢？该颁奖啦，虽然这个不重要，但这是柳子道该有的荣誉。”
“冠军，就是荣誉，他已经得到了。”
“可是我们总得给他一个仪式，不能区别对待吧，以前的冠军都有。”
四周议论纷纷，也见不到天眼虎的身影。
众人无法注意到，三道隐秘而伟大的光，已经冲进了辜雀的房屋之中。
“辜雀大帝，您总算是出关了啊！”
“再晚几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
“请您出手吧，解决一下阵道之祖和兵祖的战争，那些无辜的百姓不该死啊。”
来人是三位至尊，也是三个老朋友，九命莲君至尊，顶上三花至尊和五气朝元至尊。
另外又一道紫光降临，秦先霸秦尊也到了。
他激动得热泪盈眶，颤声道：“见过神雀大帝，请神雀大帝出手，阻止这一场可怕的战争吧！”
小屋外边，依旧有人在呐喊。
“虎爷，虎爷出来颁奖了啊！”
“你人去哪儿啊，别让冠军等太久，他受伤太重了，需要尽快修养啊！”
“大家都找找，找找虎爷啊！”
四周人在喊，而柳子道也不禁朝四周看去，的的确确没有看到虎爷去了哪里。
小屋之中，辜雀并没有理会这四大九五至尊，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只是看着场中的两道浑身浴血的身影，笑着点了点头，道：“真是好样的。”
说完话，他大步朝外走去，搞得天眼虎一愣，连忙跟了出去，大声道：“小子你干嘛啊你，你不会是......”
天地安静了，突然一瞬就安静了。
他们看到了天眼虎，不...更重要的是看到了天眼虎前边的那道身影。
穿着黑衣的年轻身影，他并不俊美，但轮廓分明，眼中是无尽的深邃。
谁都知道他是谁！
因为画像太多太多了！
这一千年来，被人提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神雀。
神雀大帝，神雀文明。
无数的人在冒充神雀文明的子民，以此为荣，而神雀文明真正的子民，也依旧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
以前的历史被广泛谈论，大家最喜欢的就是星星之火的故事。
而这位神雀文明之主，星星之火的缔造者，曾在一千年前，打败了如今气焰嚣张，正发动战争，令无数百姓怨声载道的阵道之祖。
提到神雀这两个字，所有人都是尊敬，都是敬仰。
而如今，他们看到真人了，所以一瞬间天地寂静，万物无声。
两个选手，也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身影。
他们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慌乱了，比刚才面临死亡的时候还要慌乱，甚至惶恐。
所有人都不敢呼吸，只是死死盯着眼前。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跟出的四大至尊的急迫眼神之下，辜雀跳进了比武场。
他大步朝着冠军柳子道走去，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扶你起来。”
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威严，给人一种冷静又温润的感觉。
所有人都呆滞了。
柳子道下意识伸出了手，他并没有真正反应过来，辜雀便把他拉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身上的伤，灵魂的痛，都痊愈了。
他站在原地，也呆滞了，看着眼前这道身影，朝着对手走了过去，并把他也拉了起来。
邹乘的伤也瞬间痊愈，张大了嘴，喉结蠕动，颤声道：“神...神雀大......”
他的话没有说完，辜雀便已经把他拉到了柳子道的身旁。
两人并肩而立，四周万物无声，所有人都似乎成了雕像。
四大至尊对视一眼，不禁摇头一叹。
辜雀看向四周，缓缓道：“诸位，欢迎你们来神雀星。”
声音发出，像是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像是烈火点燃了**坑，一瞬间轰然炸开。
“神雀大帝！”
“真的是神雀大帝，我在做梦吗？”
“我见到神雀大帝了！他竟然把两个因果三境的小修者亲自扶了起来。”
“老天爷啊，这是什么待遇啊，早知道老子也去比武了。”
“不要脸，你都几万岁了，好意思去吗？”
四周喧嚣不堪，辜雀伸出双手一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喘着粗气看着场中这几乎虚幻的一幕。
辜雀一笑，道：“诸位，神雀星并不大，放眼诸天星辰来说，它很普通，也很平凡，你们愿意来这里比武，把这里当做武道圣地，我很感动。”
“时隔千年，我又出关了，恰好赶上了这一场决赛，我一直看着，很专注。”
四周的人顿时有一种“我和神雀一起看比赛”的感觉，而两个选手更是脸色震惊，震惊之中又带着莫名的紧张。
辜雀看向众人，轻声道：“我想说的是，我看到了一场非常非常精彩的比武，两位选手令我尊敬，也值得所有人尊敬。”
鸦雀无声，夕阳如血，照得人脸通红。
柳子道和邹乘表情复杂无比，紧张、惶恐、震惊...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或许这就是被认可和被理解的感受吧。
辜雀道：“接下来，我亲自为他们颁奖。我不知道之前的奖品是什么，但这一次，我希望奖品由我亲自负责。”
他看向柳子道，缓缓道：“你用剑？”
“是...神雀大帝...我......”
柳子道发现自己完全不会说话了，他明明是一个很冷峻很睿智的人。
辜雀一笑，忽然右手朝虚空一抓，无尽的混沌之气狂涌而出，形成一道道规则，然后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柄紫蓝色的光剑。
剑长四尺三寸，仅二指宽，软而薄，窄而长，却透着深邃的道光。
辜雀把剑握在手中，缓缓道：“这一柄混沌之剑，作为本次冠军的奖品，它没有品级，没有境界，不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实力涨幅，由于剑身古怪，极难控制，甚至并不容易使用。”
“但它也有好处，就是能够使你清醒冷静，使你对道更加敏感，你愿意接受它吗？”
柳子道看着这深邃的紫蓝色光剑，身体颤抖着半跪而下，道：“我愿意，我不需要增长我力量的剑，我只想要一柄懂我心的剑，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很好。”
辜雀把剑放在他手中，道：“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扔掉它。”
“是...”
柳子道死死咬牙，眼眶通红。
辜雀看向邹乘，缓缓道：“你是用刀的？”
邹乘连忙点头。
辜雀朝地上一抓，阵法破碎，大地龟裂，泥土尘埃与碎石激射而出，形成了一柄古朴又破碎的刀。
他平静道：“这一柄刀并不强大，甚至没有你本来的刀强大，但是它有它的好处，这需要你来发现，你要它吗？”
“我要。”
邹乘也半跪而下，接过刀来，沉声道：“我没有功利之心，我也不急躁，我相信我能够发现它的好处。”
辜雀道：“等你发现它的好处，便可以舍弃它了，因为它将永远属于你。”
四周众人面面相觑，不禁各自讨论了起来。
“这...这算是什么宝贝啊？”
“感觉很普通啊，一个又长又窄，还软乎乎的，哪里是剑，鞭子还差不多。另一个吧，又破碎不堪，不坚固不锋利，拿来干嘛！”
“对啊，感觉没用啊。”
一个老者道：“你们这些人知道个屁，没用人家怎么会接？”
“神雀给的，是一坨屎也有人接啊！”
老者抚了抚胡须，道：“这就是你们和他们两个的差距，这一刀一剑，都有着各自的深意，悟通了，就是无价之宝啊，比什么天衍之器、上古神兵都好太多了。”
旁边一个瘦猴子听到这句话，双眼一眯，低声道：“大哥，那我们可以抢啊，他们两人不过因果三境，而大哥你可是千古祖境，要是把这两件宝贝给......哎呀痛！”
他旁边的大汉一巴掌将他拍到地上，压着声音道：“王八蛋，你想死就去抹脖子，别拉上老子，抢神雀给的东西？你是多想死？况且神雀是老子最佩服的人，老子怎么可能动**他给的东西。”
“大哥...我只是说说而已嘛，谁敢啊......”
辜雀依旧看着四周，看着无数的修者，他忽然大声道：“今天，柳子道是冠军！”
声音发出，四周众人又安静了下来，纷纷朝辜雀看去。
辜雀继续道：“但我却给了他们同样的奖励，因为按照比武的规则，柳子道是冠军，但在我的心中，他们两人都是冠军。”
邹乘顿时抬起头来，瞪大了眼。
四周众人也面露疑惑。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颇有感触，叹声道：“你们该看到的不只是胜负，更应该看到他们为了胜利，付出了多少。无论多么艰难，无论受伤多么严重，甚至创伤已经超过了比武本身的获利程度，但他们没有任何犹豫，依旧在战斗。”
“诸位，这是什么？”
“这仅仅是为了一个冠军的名声，仅仅是为了奖品吗？”
“不是的，这是对胜利的渴望，这是一个修者的尊严。”
“没有权衡利弊，没有选择退缩，永远前进，永不止步。”
四周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围观者的脸色变了。
辜雀继续道：“你们都尊敬我辜雀，把我当偶像，甚至信仰，但我希望你们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我强大，也不是因为我伟大，而是知道我的经历，明白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希望打动你们的不是力量和功绩，而是一个灵魂的品质，勇敢，坚韧，不屈，决不放弃，永不妥协。”
“就像这一场比武，这两个选手，我希望他们打动你们的不是胜负，不是法术招式，而是一直战斗下去的毅力，坚韧不拔的意志，永不屈服的精神。”
风吹过，天将黑。
残阳已落，红光未散。
辜雀叹声道：“这是一个繁华的时代，繁华往往意味着复杂，无数的利益，无数的阴谋，我希望你们都明白，你们首先是一个人，一个生命，其次是一个修者，然后才是某某家族的子孙，某某王朝的继承人，某某势力的效力者。”
“不要让世俗和利益蒙蔽住你们的眼睛，你们该看到的是道，这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诸位，每一个人的天赋不一样，每一个人的背景也不一样，我相信在场有天才，也有平凡的修者，有神朝贵胄、古老家族的继承人，也有孤独漂泊的散修。”
“不要自傲于身份，也不要自卑于身份，你们都是一样的，路就在前方啊，能走多远靠的从来不是血脉，不是天赋，也不是资源。”
“你的心有多远，你才会走多远。”
他大声道：“这一片世界的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辜雀知道自己的话太多了，今天的确说了太多的话了。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对这片世界终究有感情，他要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他总想说一些什么，这就是他最想说的。
四周无数的人低下了头，他们或许也在吮吸这一段话。
无论他们是贫穷还是富有，是俊美还是丑陋，是愚笨还是聪慧。
他们都在沉思。
心有多远，你才会走多远。
辜雀低头笑了起来，这个道理，是韩秋教他的。
天地何小，我心何大。
枯寂世界的一个被人追杀的卑微灵魂，如今的纪元缔造者，鸿蒙之下第一人。
辜雀知道韩秋那八个字，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
如果今天自己可以影响到哪怕一个人，都已经值得了。
第2021章 别矣
天已黑尽，人已散去。
神雀星会保持它的热闹，诸多的修者将在这里修行，感受这种大争之世的氛围，以寻求武道上的突破。
辜雀又一次来到了镜湖边，这里四处飘着水晶光等，映着皎洁的月光，微微照亮绿树与湖水。
风吹过，叶落水荡，草低尘飞，辜雀静静看着这里，并没有说话。
这里是多么的美好啊，自己却终究是要离开了。
从神女宫走出，到今天这么多年了，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修为也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自己总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命相搏，才有了如今。
但是如今，等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些怕死。
怕回不来了，怕再也看不到冰洛韩秋她们了，怕见不到辜希和辜望两个孩子，怕一切的遗憾无法挽回。
“神雀大帝，您的事处理完了吗？请出手相助吧，这一战波及的范围太广了，真的不能打啊。”
秦先霸一脸急迫，跺脚道：“一旦开打，起码要毁灭数万个大星域，每个星域的都堪比您曾经的大千宇宙那么大，这得死多少人啊。”
五气朝元至尊也道：“是啊，神雀大帝，阻止他们吧，现在只有你能阻止他们了。”
三花聚顶至尊和九命莲君至尊也在劝说，他们站在辜雀的背后，一直没有离去。
辜雀并没有理会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缓步在这里走着，似乎想要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
他怕自己会忘记，因为他想不到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或许离别前的时间总是这样快，天亮了，旭日东升，空气变得暖和起来。
四大至尊依旧没有走，但他们也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们知道辜雀不会理会。
看着朝阳，辜雀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走吧，事情，我会处理的。”
“多谢！”
秦先霸没有任何犹豫，抱拳鞠躬，直接离开。
其他三大至尊也连忙离开，他们等的就是辜雀这一句话，一句就够了，神雀的话他们信。
四人走了之后，辜雀才抬起头来，轻轻道：“诸位，该出关了。”
声音并不大，却像是穿透了万古的壁垒，传到了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于是一声声惊呼响起，媚君第一个冲了出来，扑进了辜雀的怀中。
“夫君，我好想你。”
温香软玉入怀，带着芳香，让辜雀的脸上不禁涌出笑意。
很快，轩辕轻灵也挤到了辜雀的怀里，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都飞了出来。
辜雀大笑着，道：“你们两个有突破吗？”
媚君摇头道：“没有啦，我和轻灵都没有突破，天赋就这样啦，要真正到凰祖和魔龙凰那种地步，也不知道要多少年。”
轻灵咯咯笑道：“没关系，我们慢慢修炼。”
辜雀摸了摸她们的头，心中无比温暖，道：“你们也要有一点当母亲的派头才行，希儿和望儿，还需要你们来照顾呢。”
听到这句话，轻灵和媚君便眼中泛光，她们也想生孩子。
辜雀来到了卡萝琳身边，轻轻抱着她，道：“父亲和母亲的心境不高，虽然有不朽之力保证她们的命数，但你也要多陪陪他们，别让他们觉得孤单。”
卡萝琳笑道：“放心吧，父亲总喜欢和他们喝酒，母亲和王妃她们也很合的来。”
辜雀道：“姐妹们之中，就数你和溯雪性子最温柔，溯雪性子又要比你淡泊一些，所以啊，这些姐妹的关系，就要你多用心思来调和了。”
“噗。”
卡萝琳不禁捂嘴笑道：“夫君，姐妹们都是历经风雨一起走过来的，哪里会有什么矛盾。”
辜雀点了点头，又把耶梨和玛姬揽进了怀里。
他看着脸色红扑扑的耶梨，笑道：“你啊，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别那么害羞了，都是自己人。”
耶梨脸色更红了，最后才仰起头来，道：“忍不住嘛。”
辜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圣脉还没有彻底断绝的，找一找或许还找得到残存的后代，在星星之火燃烧的时候，我是感受到了他们的存在的。”
“真的？”
耶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辜雀不禁一笑，道：“真的。”
他看向玛姬，道：“这一次怎么样？一千年，有突破吗？”
玛姬温柔道：“我都圣雄了，还能怎么突破啊，难道要成为九五至尊吗？我估计没有那个天赋，慢慢消化圣姬的力量吧。”
辜雀道：“对，心不要急，一步一步慢慢来，你就会知道你和圣姬的真正关系了。”
玛姬重重点头，似乎充满了动力，轻轻吻了辜雀一下。
辜雀来到了溯雪和芒的身旁，饶有意味的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淡泊的性子，倒是很投缘。芒，别那么辛苦，我看着心疼。”
他抱着芒，轻轻摸着她的背，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忧患意识很重，但到了这个境界，重要的是道了，靠着时间的堆积，或许效果并不好，适当的放松反而会使你领悟。”
“嗯，知道了，夫君...”
芒也少见的露出来温柔的笑容，脸颊靠在辜雀的胸膛，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辜雀把溯雪也拉了过来，道：“你也是，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
溯雪笑着，道：“今天怎么这么多感慨，难道你又要闭关呀。”
辜雀摇了摇头。
他来到了蓝月和萧夤的身旁，对着萧夤一笑，道：“阿鼻鬼母大人，阿鼻文明的继承人还没找到吗？”
萧夤翻了个白眼，道：“没找到的话，能闭关这么久么？当然是找到了，而且我相信阿鼻文明会越来越好。”
辜雀道：“那你接下来就把自己的心放空，你离九五至尊是很近的。”
“反正也打不过你，随便啦。”
说到这里，萧夤想了想，又道：“过段时间我想回阿鼻看看，不知道那边发展的怎么样了，有点想念我的族人啊，你也该去看看，好歹你也是阿鼻文明的女婿。”
“哈哈！”
辜雀一笑，右手轻轻放在了蓝月身上，笑容渐渐消失，叹声道：“蓝月，现在我要将你灵魂之中的《渡厄天法》大道全部抹去，你不要再修炼它了。”
“啊？”
不只是蓝月，其他人也纷纷愣住了，靠着《渡厄天法》，蓝月的战力堪比圣雄，要是没了渡厄天法，她只是一个千古祖境罢了。
辜雀摸着她的脸，道：“不要修炼它了，它没有那么简单，会害了你。”
蓝月点了点头，无奈道：“好不甘心啊，但是你又不会骗我，看来这些年我的努力都白费了。”
辜雀一道混沌之气卷入了她的灵魂，将她《渡厄天法》的大道全部抹去，才缓缓道：“你会明白原因的，不过也不要气馁，《渡厄天法》虽好，但却不是你的道。”
失去了力量，蓝月身体有些发软，但却不禁道：“夫君，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哎，太过于多愁善感了吧。”
辜雀摇头一笑，道：“天渡那边，毕竟是你的家，纪元都覆灭了，那些矛盾也该散去了。”
“夫君你......”
蓝月话刚出口，辜雀便已经到了火离儿身边。
他将她拥入怀中，轻轻道：“你的道和别人的道不一样，要默默的去等待时机，不要尝试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
“嗯，我知道了夫君。”
火离儿眼中是幸福的笑意，她终于融进了这个大家庭，这种找到归宿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辜雀看向了韩秋，而韩秋身边的辜希却看都不看辜雀一眼，转头就走。
韩秋瞟了一眼辜希，才缓缓道：“很叛逆。”
辜雀道：“随她吧，这是成长必须要经历的阶段。”
韩秋沉默，只是静静看着辜雀。
辜雀道：“你猜到了。”
韩秋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禁哽咽起来。
可以看到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死死咬着牙不哭出来，艰难道：“你曾经说，我们还会见面，是不是真的？”
辜雀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把握。”
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韩秋的个性很坚强，性子很冷峻，几乎不笑，从来不哭，始终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样。
但现在，她死死憋住眼泪的样子，那颤抖哽咽的声音，却实实在在证明了辜雀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甜蜜的言语，却有生死与共的相伴和心连着心的感情。
四周众女早已看出不对劲了，一个个都靠了过来，脸色紧张无比。
辜雀攥紧了拳头，继续道：“冰洛是寰宇最古老的大地，她随时面临着枯寂，不能消耗太多力量，你要承担起保护这个家的责任。”
韩秋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辜雀知道，她会为了这个点头付出一切。
于是他道：“还有保护好自己。”
“夫君......”
轩辕轻灵已经忍不住颤声喊了起来。
辜雀没有理会，只是站在了冰洛的面前。
两人对视，缓缓一笑。
那一刻似乎春暖花开，似乎冰河初融，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希望。
冰洛低头，轻叹道：“我陪你一起死。”
辜雀摇头，道：“照顾好这些妹妹们，还有希儿，望儿，等我回来。”
冰洛却也摇头。
辜雀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相信希望，你一直都相信的。”
冰洛道：“我终究会死。”
辜雀看着她的眼睛，道：“正是因为不能把你的命交给别人，所以我一定要做这件事，你要相信我。”
说完话，他转身朝四周众人看去，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会回来。”
媚君的泪水顿时流了下来，颤声道：“夫君你要去哪里啊，你快告诉我们好不好，我好担心...”
辜雀压着声音，道：“永远相信希望！等我回来！”
说完话，他顿时飞天而起，大声道：“诸位，辜雀今日不打算沉默了，寰宇糜烂，总该收拾一下的，你们要看吗？”
远处，天眼虎和王顶天等人顿时吆喝了起来。
“辜雀小子，干他们！”
“对，辜雀兄弟，万古正气长存，行侠仗义是我辈使命。”
辜雀大笑道：“好！我让你们看！”
他大手一会，一面光屏已经立在了镜湖之上，而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他终于离开了这里，他要去处理一下，寰宇的事。
还有另外一件，比天还大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但他一定要去。
第2022章 谁是纪元之主
辜雀听到了身后的呐喊，那是歇斯底里的痛哭。
“夫君！你别走！”
“夫君！我们相信你会回来。”
“我们等你，我们会好好活着，等你回来。”
声音交织在耳边，像是烈酒灌进了心头，把辜雀的心刺痛，呛出了他的热泪。
很久没有流泪了，但这一次，谁都不知道是不是永别。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和轻灵在神都学院的日子，和溯雪在梧桐树下的对话，韩秋穿着小一号的白衣问自己好不好看，媚君在楚都河边一句句诺言......
卡萝琳整日为自己祈祷，玛姬为了自己与神秀一战，耶梨用鲜血灌注了自己数十年，芒与自己并肩作战，抵抗暗元......
和离惘在一起生活的那两三年，还有她怀孕那一刻的复杂，蓝月似羞似喜的看着自己，萧夤那个时候还是鬼母，说是要做自己的女人。
火离儿化作太阳，指引星星之火......
隐约中又出现了那一张脸，那是冰洛精致的容颜，无数年依旧不变。
好多往事啊，这一生如此漫长，好像终究是要散场。
辜雀的心很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他真的怕自己回不来了，而冰洛她们的命运，则是孤独的等下去。
等待一个回不去的人。
他擦干了眼泪，终于来到了般若佛骨之处。
他看到了般若塔上的那个熟悉的女人，这个女人为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道，正艰辛跋涉，努力追寻，女儿还很叛逆，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辜雀相信她终究会明白的。
“离惘啊，老婆啊，你睡了快两千年了，想必有很多感悟吧。”
“我今天，是来道别的...”
一片星空之中，四周星辰旋绕，充满了生机。
其中一颗星辰上，一座行宫之中，身穿黑色战甲的壮汉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巨剑。
剑长近丈，宽约两掌，散发着幽暗的力量。
在他的身旁，两个老者盘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无比。
壮汉提起了剑，随意把玩了几下，道：“数十位九五至尊的大乱战，动静一定不会小，没有盟友，谁能保证自己不死呢？”
“这些至尊复生之后，似乎都失去了血性，大部分竟然有反战之心，要不是迫于兵祖和阵道之祖的压力，这些人恐怕会成为逃兵。”
一个老者直接道：“巨阙至尊，你有话就直接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好。”
巨阙至尊收起了巨剑，沉声道：“我要说的很简单，大部分九五至尊有反战之心，即使是战斗，肯定也不会尽全力，而据我了解，你们两人和我一样，都是希望建功立业，占据主动的人。”
“我们三个联手，在对方毫无防备又没有出全力的情况下，至少能杀一位九五至尊，到时候乱战彻底爆发，我们也足够可以自保。”
“一旦阵道之祖获胜，那我们就是功臣，听明白了么？”
另外一个老者阴沉一笑，道：“原来巨阙至尊也是想着要屠戮至尊的。”
巨阙至尊道：“难道两位不想吗？长虹至尊不想？还是青华至尊不想？亘古以来，除了原道之祖外，谁还杀过至尊以上的强者？我们若是做到，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我一点也不兴奋。”
长虹至尊道：“我只是觉得，这一战取得一定的功绩，以后至少安全一点，有阵道之祖的面子在，没有混元大罗至尊敢动我们。”
青华至尊抚了抚胡须，淡然道：“我既想杀至尊，又想在阵道之祖这颗大树下乘凉。”
巨阙至尊顿时大笑了起来，道：“如果是这样，那两位就是同意了？这种是大事，可不要关键时候反水。”
长虹至尊笑道：“反水又能得到什么？”
“就是。”
青华至尊道：“结盟才是利益的最大化，互相怀疑的话，就没意思了。”
巨阙至尊叹了口气，缓缓道：“就等阵道之祖一声令下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不禁冷冷一笑。
而虚空的深处，还未开始的战场的最中央，阵道之祖和兵祖对视着，目光淡漠，静静等待着大战的降临。
“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就下令吧。”
兵祖沉声道：“谁能夺得这几万个大域，谁就统治寰宇。”
阵道之祖点头道：“可以，按照之前的约定，统治之后，好好经营。”
“这是自然。”
兵祖道：“我们已经到了这种层次了，当然不会是昏君。”
阵道之祖缓缓道：“动静会很大，但至尊不会有伤亡，大多都反战，甚至还有人三番五次去神雀星请辜雀出手制止。”
兵祖一笑，道：“弱者总喜欢让一个强者帮他对付另一个强者，真是可笑。”
阵道之祖道：“他们比较太优柔了，心疼损失的这几万个大域，却没想过这几万个大域对于寰宇来说只是冰山一角，根本不会有影响，和一个万道鸿蒙之祖，却可以创造一个伟大的纪元，给这个世界多一分希望。”
“真理总是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的，甚至只掌握在两三个人手里，这很正...”
说到这里，兵祖忽然抬起头来，朝阵道之祖的背后看去。
阵道之祖心有所感，连忙回头，只见深邃的星空尽头，一道道混沌之气开始蔓延了出来。
他双眼顿时激射出两道寒光，眯眼道：“辜雀来了。”
混沌蔓延，令虚空扭曲，一道单薄的身影从中缓步走出。
他穿着黑衣，双眸深邃，脸色平静，速度并不快。
慢慢朝这边靠近，却令兵祖和阵道之祖全力防备，死死盯着他。
阵道之祖道：“辜雀，我知道有人找过你，你真的要阻止我们？”
兵祖也不禁大声道：“你是一个伟大的强者，你也曾与世界为敌，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错。”
阵道之祖道：“当初你为了对抗永恒文明，与世界为敌，甚至杀了弱水河两大巨头，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们。”
辜雀右手一挥，四周的空间不断翻折，整个寰宇都吹起了空间风暴，每一颗星辰周围，都立着一面面翻折的空间。
空间之中，正好就是辜雀所在的虚空场景。
“嗯？”
阵道之祖皱眉道：“你干什么？为什么把这里的画面传到寰宇每一处？”
兵祖道：“难道你要把大战的场面公之于众？没意义的，这只会引起诸天百姓的恐惧，不利于和平。”
辜雀看着两人，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眼神之中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爱人。
他缓缓道：“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这句话倒是令兵祖一愣，然后他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说吧，哈哈。”
四周一个个九五至尊也飞了过来，他们当然可以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看到辜雀的身影，大多数人都面露喜色，有些人则脸色阴沉。
辜雀瞟了四周一眼，淡淡道：“我想问兵祖和阵道之祖，你们觉得，谁是这个纪元的主人？”
天地忽然变得安静了。
四周没有任何风，甚至听不到有人在呼吸，静到死寂。
而诸天万界的百姓，也陆续注意到了天空之上的画面。
他们当然认出了神雀。
尤其是被战争影响，即将面临死亡的几万个大星域的修者和百姓，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一个个纷纷怒吼者神雀。
“神雀大帝来救我们了！”
“我早说过，神雀大帝会出面的，世界是他拯救的，谁也没有资格毁去。”
“这就是神雀文明的缔造者和大帝，这就是老子的偶像。”
“大帝......”
无数的百姓，其中也包含了神雀文明的转世子民，一个个都看着苍天，看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帝王。
辜雀这边依旧寂静。
一个个九五至尊面面相觑，心中却有些惊骇，辜雀这句话比直接阻止战争还要严重。
阻止战争，顶多是大佬们之间的角逐，而这句话，却是直接要征服众人的意思啊。
兵祖的脸色寒冷彻骨，一字一句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阵道之祖道：“有话就直说。”
辜雀的脸色依旧不变，缓缓道：“不需要别的语言，回答就好，谁是纪元之主？”
说完话，他又看向四周的至尊，道：“你们也可以回答，谁是纪元之主？”
四周众位九五至尊也不敢回答啊，这三个人，说谁都不好使啊，都会得罪另外两人。
辜雀不屑笑了起来，他看向更远方，忽然大声道：“诸天万界的百姓们，包括神雀文明转世的子民，你们说，谁是纪元之主？”
声音传遍万界，一个个百姓都大喊了起来。
“神雀！”
“神雀！”
无数的声音汇聚成洪流，在寰宇之间席卷，阵道之祖和兵祖都脸色铁青，眼中杀意毕露。
承认对方是纪元之主，相当于认输，在角逐万道鸿蒙至尊的路上，这相当于放弃道心。
辜雀看向他们两人，轻声道：“听到了吗，谁是纪元之主？我辜雀是纪元之主。”
“这个世界由我重塑，这个纪元以我命名，这个寰宇的百姓都尊我为纪元之主。”
“你们在争什么？”
“争第二吗？”
天地寂静，万物无声。
所有至尊都知道了，今日的战争不是阵道神宫和战神联盟了。
而是辜雀和两大混元大罗至尊巅峰的战斗。
这一场战斗，必然决定整个纪元的未来格局，影响千古万界。
第2023章 试问亘古至尊 谁是神雀敌手
星辰律动，银河流淌。
寰宇四方寂静无比，数十位九五至尊面面相觑，脸色凝重无比，甚至连各大星域的百姓都沉默了，他们都能品出来辜雀这句话的霸绝与气势。
神雀今天不是来阻止战争的，是来挑起战争的。
一场更加伟大的战争。
天地冷得可怕，辜雀看着阵道之祖和兵祖两人，淡淡道：“你们说我应该理解你们，我当然理解，不就是为了万道鸿蒙至尊么？”
“所以现在我专程来告诉你们，不必争了，若天地将再诞生以为万道鸿蒙至尊，必是我辜雀，若我辜雀不能成为万道鸿蒙至尊，则天地也不会再有万道鸿蒙至尊。”
他目光深邃，其中似乎有无尽的混沌之气狂涌，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那无尽的混沌之气下方，却是一片幽暗。
“好！”
兵祖冷冷看着辜雀，脸色阴沉，厉声道：“你辜雀既然都这么说了，我楚项也不再拐弯抹角，你于黑暗的尽头拯救世界，打通了亘古的壁垒，令我们复苏，这让我很佩服。”
“我兵祖佩服之人，亘古以来屈指可数，但我更想与你一战。”
“我了解过你的经历，你是从血与火之中走出来的逆天战魂，一路踏着尸山血海前进，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难以想象的战意，这与我很相似。”
“加之，你毕竟在阵道之祖手中讨到了便宜，至少实力不会让我失望，所以我很想与你一战，想必你也早想见识见识我的本事了吧？”
辜雀只是冷淡的看着兵祖，缓缓摇头道：“我没那么想过。”
兵祖的脸色顿时寒了下来，辜雀这句话，实在太打脸了，当着这么多至尊的面，他实在有些挂不住。
而阵道之祖却对于刚刚的话耿耿于怀，他重重哼了一声，道：“那天是他运气好，大道恰好克制我的寰宇崩碎罢了，今天他可没那么好运。”
兵祖森然道：“只可惜要让你失望了，阵道之祖，今天辜雀是我的，我定要与他一战。”
阵道之祖顿时大声道：“不可能，当日他靠着大道克制占了点便宜，今天我必要找回这个场子，也让他知道知道，谁是纪元之主，百姓们说了可不算。”
此话一出，四周各大九五至尊的心都沉了下去，看来这一战无法避免了，而辜雀如此强势，却引得两大强者都想杀他。
而辜雀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别争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有莫名的风吹过，天地黑暗一片，远处星辰明灭，折叠的虚空映射出这里，诸天万界都听到了辜雀的声音。
一个个百姓呆滞在原地，但心中却像是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全身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
这句话，实在霸气，不愧是神雀大帝。
无数的神雀文明子民更是激动得双拳紧握，他们太相信辜雀了，这道单薄的身影，在还未达到至尊的时候，便打退了永恒文明，拯救了整个世界。
他们怎么会不相信如今已是混元大罗至尊巅峰的他，会处理不了兵祖和阵道之祖。
而阵道之祖和兵祖却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样是混元大罗至尊最巅峰，同样拥有鸿蒙伪道，实力几乎都在伯仲之间，辜雀怎么可能以一敌二？单单是大道的压制都承受不了。
兵祖死死盯着辜雀，一字一句道：“瞧不起对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阵道之祖也森然道：“尤其是面对两个混元大罗至尊巅峰的对手，你的下场会很凄惨。”
辜雀眉头微微皱起，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两人。
“我什么时候，把你们当成对手了？”
一句平静的话，在各大九五至尊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辜雀看着两人，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对手，也不单单是你们两个，这亘古复苏的至尊，包括天域的耆老，我都没有把任何人当成对手。”
“因为我很清楚，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四周的至尊脸色也渐渐不好看了，每一个至尊都是一个时代最伟大的人物，是一个**近百亿年，数之不尽的生命当中，最出色的那几个，谁没有一点骄傲和尊严？
此刻，却被辜雀如此轻视，当面鄙视。
而辜雀继续道：“在上个纪元，我也没有将弱水河与华夏文明当成对手，我只是把枯寂和永恒文明当成对手。寰宇由我毁灭，由我而生，我更加没有对手，所以我选择隐居。”
“所以我对你们说，寰宇我不管，任凭你们折腾。”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道：“你们当中，或许有人尊敬我，或许有人觉得我徒有虚名，也或许有人想要挑战我，视我为生平大敌。”
“你们都错了，我从来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我的对手...你们会知道的，就在不久之后。”
兵祖终于忍不住厉吼道：“辜雀，你狂妄！今日不杀你，我楚项何以立足！”
他说话的同时，全身血光瞬间席卷而出，无尽的杀意令整个寰宇都在共振，虚空霎时融化，一杆血色长戟已然在手。
他不再犹豫，直接朝着辜雀杀来，一戟朝前劈下，携带着的是混元大罗至尊的大道，无数道规则狂涌，每一道规则都足以碾碎一个大世界。
这一戟，即使是在天道达到了万道鸿蒙的今天，都足够毁灭四周上亿个大域。
而另一边，阵道之祖也祭出了一个巨大的罗盘，罗盘上边雕刻着极为繁复的符文，一道道灰暗的光朝辜雀四周激射而来。
这些光所蕴含的杀意，竟然都丝毫不逊色于兵祖的血色战戟。
这显然不再是当初的幻阵，而是一个混合型的杀伐阵法。
那灰暗的光中，竟然有着无数种毁灭之力。
辜雀一瞬间就辨别出来了，他双眼深邃，身上一道道混沌之气漫溢而出，将血色战戟和灰光的速度减慢。
“蒙昧之火的毁灭之力，玄黄天碑的镇压之力，鸿蒙天道塔的威压之力，开天灵根的生命之力，镇界灵柩棺的死亡之力，元覆的变化之力，罪恶之轮的邪恶之力.....”
“这个阵法的确伟大，竟然模拟出了这么多诸天钥匙的力量，而且融合的如此完美，威力简直难以估量。”
说到这里，他又继续道：“这一戟之力也难以想象，估计亘古寰宇，再也找不到杀意和煞气比你楚项还要强大的修者了，纯粹的战力，一戟像是可以捅破寰宇。”
“多么伟大的力量，但在某种程度来说，又多么的渺小和肤浅。”
辜雀双手朝天伸出，像是要托起整个苍天一般，下方无尽的混沌之气狂涌，化作汪洋大海，一瞬间竟然将这一片虚空直接化作了混沌，把数十位九五至尊都笼罩在其中。
众位至尊骇然变色，但却像是心有所感一般，连忙朝四周望去。
乾坤倒转，天地换位。
他们看到了整个世界都在扭曲，都在变化，头开始朝下，而“脚上”却又涌出一道道深邃的黑气。
那些黑气似乎是由纯粹的元和规则组成，变幻莫测，如露如电，如雾如雨，又如异兽崩腾，又如苍天坍塌，星辰坠落。
它...或者说它们，全部朝下涌来，砸进、落进、灌进、融进、飘进、穿进....一瞬间无数中状态，进入了下方如汪洋一般的混沌之气中。
“轰！”
巨响惊天，这一片世界想是完全被割裂开来，脱离了大千寰宇的掌控，四周的星辰依旧律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这混沌的内部，却又一种伟大的力量，让各大九五至尊纷纷祭出大道自保。
他们当然也强大，但他们的大道却被混沌之气中所蕴含的大道无情压制，令他们一个个桎梏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不断惊呼。
“这是什么东西？”
“不像是混元大罗至尊大道。”
“好可怕，我感觉我的大道完全失去了力量。”
不单单是他们，甚至连兵祖和阵道之祖的心中也惊骇无比，他们在混沌之中挣扎，不断朝辜雀打出恐怖的力量，血光惊天，阵纹密布，却又被混沌所吸收。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这紫蓝色的混沌之光已经变得偏黑偏暗，并被他全部吞进了体内。
这一瞬间，天地都像是安静了，所有人承受的威压都不见了，朝四周一看，四周已经是一片虚无。
辜雀的身体像是变成了一个混沌之色的发光体，如陶瓷如明珠，只是颜色偏暗偏黑，给人一种蒙昧杂糅的感觉。
兵祖和阵道之祖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他们看着辜雀，一时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辜雀却缓缓道：“争万道鸿蒙至尊？或是要与我一战？还认为是我的对手...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他伸出左手，轻轻朝下一压，一股紫蓝色带着黑灰的混沌之光，变化无穷，化作一只巨掌压在了兵祖头顶。
兵祖举起战戟朝天一刺，巨响惊天，一股难以想象的大道压制而来，顿时令他闷哼一声，身体直接龟裂，整个人都在往下坠落，艰难撑住，却是整个人都在崩塌。
“你呢？你也认为你是我的对手？”
辜雀右手又朝阵道之祖压下去，一面巨掌碾碎了一道道阵纹，阵道之祖双手高举，手中的阵纹密集无比，但他的眉心却流出了魂血。
“你也不行，你们两个太弱了。”
说着话，他又朝四周其他九五至尊看去，目光之中，激射出两道混沌之光。
于是，数十位九五至尊，身体全部开始塌陷，一个个被力量压得几乎要跪下来一般。
整个诸天都是寂静的，无数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根本合不上嘴。
而辜雀，目光萧索，只是轻轻一叹。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对手。”
“从亘古各个时代复苏的至尊，你们谁又配做我辜雀的对手？”
“唉，亘古至尊，不过尔尔。”
声音传遍诸天万界，无数的灵魂都呆滞了。
这一个画面似乎定格，也必然会被亘古铭记。
试问亘古至尊，谁是神雀敌手？
第2024章 囚禁诸天至尊
寂寥的星空，枯寂的黑暗之中，两道身影并肩而立，身体僵硬着盯着虚空之上的画面。
他们的眼中尽是狂热，那是埋进了骨血之中的信仰。
当听到那一句“亘古至尊，不过尔尔”之时，吉娃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爆炸了，每一根毛细血管都瞬间破碎，那逆流的鲜血化作滚烫的岩浆在体内四处冲撞，灼烧着每一寸肌肉。
头皮几乎裂开，脑中嗡嗡作响，那一股激动与兴奋让他不禁低吼。
凯瑟也是喘着粗气道：“吉娃，这就是神雀，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寻的神雀。”
“我知道，我看到了，我看得很清楚。”
吉娃攥紧了拳头，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气势无穷，霸绝天下，亘古至尊，不过尔尔，神雀，这个世界是神雀的世界，这个纪元也本该是神雀的纪元。”
说到最后，他几乎已经像是在低吼了，似乎他把自己代入了神雀本身一般。
激动的又何止是他们，整个寰宇在经历了短暂的寂静之后，都爆发出了惊天的巨响。
一个个百姓大吼出声，尤其是神雀文明的子民，那种发自灵魂的自豪，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
神塔之上，年轻的夫妻对视一眼，不禁相视一笑。
“看来，这个星辰还是我们的。”
女子笑靥如花。
男子激动道：“我就说过陛下会为我们报仇的，不，不是报仇，而是会站出来拯救这个世界！”
“并不是第一次了，当年黑暗之主暗元，率领无数的邪恶种族攻打大千宇宙，陛下便站了出来，与执法者联盟主席亚丁一起，抗击黑暗，最终力挽狂澜。”
“后来各大上古文明复苏，陛下依旧桀然而立，从不妥协，杀进了古天血路，杀进了地狱酆都，甚至是弱水河。”
“他是黑暗尽头的曙光，是冰冷世界之中最后一团炽热的火焰，他摧毁了一切虚假的希望，甚至摧毁了整个寰宇，然后重塑了世界。”
“也就是，现在的世界。”
女子一直看着男子，静静听他说完，才低声笑道：“夫君，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见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第一次见你这么激动。”
男子点了点头，道：“我经历的很多，我是大千宇宙的人，是联盟时代诞生的灵魂，虽然我不够强大，仅仅是苍穹之境而已，但依旧活到了现在。”
“在遇到陛下之前，我最敬佩的人是亚丁主席，他是正义和光明的化身。”
女子不禁道：“两千多年来，我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个人。”
“那毕竟是很久远的事了。”
男子笑了起来，道：“那个时候，神雀陛下恐怕还没有出生，亚丁主席殚精竭虑，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建立了执法者联盟，大千宇宙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和平时代，不单单是和平，而且民主自由。”
“他实力并不强大，仅仅是诸天大空相而已，比起这些所谓的禁忌，所谓的天衍，所谓的至尊，差了实在很多。”
“但他拥有大千宇宙最高的权力，也一直洁身自好，从未婚娶，也无后代儿女，他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大千宇宙的百姓。”
“后来黑暗之主杀来了，作为千古祖境最巅峰的苦罗文明大元帅，对于大千宇宙来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恶魔。”
“亚丁主席毅然决定战斗，率领诸天星辰无数的好男儿，与之决一死战，那时候神雀陛下已经有三四百岁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也突破到了千古祖境，和暗元打了个平手，两败俱伤，为世界争取了许多是时间。”
女子顿时瞪眼，惊声道：“我没有听错吧？三四百岁，千古祖境？不可能吧！”
男子缓缓一笑，轻轻说道：“亲爱的娘子，他是神雀...一千多岁就已经是圣雄了。”
女子深深吸了口气，朝天看去，喃喃道：“难怪他可以有如此伟大的成就。”
那画面之中，辜雀身上澎湃着融合了虚假九幽的混沌之气，一道道光朝四周激射，垂落在各个地方，令所有至尊都不禁身体僵硬。
不敢相信，包括兵祖和阵道之祖在内的所有至尊，都不敢相信辜雀有如此强大。
“为什么...”
兵祖艰难抬起头来，咬牙道：“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强？难道你已经触及到了万道鸿蒙的门？”
这是众人都想问出的问题。
而辜雀却是摇了摇头，道：“并没有，万道鸿蒙至尊哪有那么容易，这是我的道距离天衍圆满只差一线了。”
“当然，我估计你会怀疑，因为你们两个，包括耆老在内，也都是只差一线。”
“可惜道这个东西是很深邃的，无限接近于万道鸿蒙至尊，并不意味着在混元大罗至尊这条路上没有进步的空间了。”
“你们都有鸿蒙伪道，却没想过，伪道也分强弱吗？”
兵祖喘着粗气道：“这一千年的闭关，你就是在研究这个问题？”
辜雀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靠外力来实现万道鸿蒙至尊。”
“什么万民宏愿，什么天道意志，什么伟大造化，那些都是假的。”
他双眼深邃，轻轻叹了口气，道：“有什么造化比拯救寰宇更伟大呢？在纪元的最末期，诸天的灵魂几乎都化作了星星之火，什么时候的万民宏愿能超过那个时候呢？而且那个时候，我本身就是天道本身。”
“然后呢？我并没有触及到万道鸿蒙，甚至不曾看到那一扇冥冥之中的门，所以那个时候就知道，万道鸿蒙至尊，绝不是靠外力可以去触及的。”
“触及它，只有一条路，就是悟道。”
“悟通天衍大圆满，才能窥视万道鸿蒙。”
兵祖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是我们浅薄了。”
说完话，他朝辜雀看去，缓缓道：“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承认，我不如你。”
“可惜阵道之祖是不会承认的。”
辜雀回头朝他看去，道：“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不能认输两次，对么？可惜你的阵道变化莫测，却终究没有打破真正的桎梏。”
阵道之祖沉声道：“我曾经向原道之祖认输了，所以我那一世失去了问鼎万道鸿蒙的资格，我好不容易才复苏，若是再向你认输，那我就当真没有希望了。”
“你本就没有希望，从来没有。”
辜雀冷笑道：“你以为那四十九道鸿蒙之光降临到你的头上，你就有希望冲击万道鸿蒙至尊了？错了，你的境界和兵祖差不多，从来就没有真正靠近万道鸿蒙，那四十九道鸿蒙之光，都是虚妄而已。”
“原道之祖看清了它，你没有看清，所以他最终打破了桎梏，你和他的差距，很大。”
听到这句话，阵道之祖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感，他用尽了全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挣扎出这混沌的海洋。
“不必挣扎了。”
辜雀看着四周，缓缓道：“不只是你，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必再挣扎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一位至尊不禁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辜雀淡淡道：“这一场战争持续了以前多年，毁灭了数十个大域，数之不尽的生命，你们难道没罪吗？”
“这是我辜雀的纪元，犯了罪当然要受罚。”
“或许你们其中有人觉得冤枉，毕竟很大一部分是反对战争的，或是从一开始就反对，或是在战争进行的过程中渐渐有了反对的意见......”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这并不影响你们都是这一场战争的参与者。”
辜雀眯眼看着四周，寒声道：“你们都不冤枉。”
“我们是被迫参战啊。”
“对啊，如果不参战，就会被孤立，天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有声音从四周传来，不知道是谁发出，而这却彻底激怒了辜雀。
“你们是至尊！”
他陡然怒吼出声，眼中透出惊世杀意。
“九五至尊！”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辜雀厉声道：“天资卓绝，历经艰苦，成就无上九五至尊，那是统治一个时代的存在。这种存在，也竟然是可以被威胁的？”
“你们作为修者的尊严呢？你们身为至尊的骄傲呢？埋葬在九幽深处是吗？”
“亘古以来，几乎所有的至尊全部复活，而我没想到的是，一大半都是没有骨气的玩意儿。”
“看看华夏文明吧，他们是怎么做的？或是其他的至尊，他们又是怎么不受胁迫独立世外的？”
“当年为了抗击黑暗之主，亚丁浩然赴死，雷灵之祖浩然赴死，太乙道主，甚至无数亿普通的修者，都踏上了一条必死之路。”
“上个纪元末期，无数平凡的灵魂化作星星之火，燃烧生命，为了冥冥中渺小的希望付出了一切。”
“他们为什么没有怕？”
辜雀眼中杀意弥漫，森然道：“你们...如果至尊都是你们这些软骨头，那天地将不再需要至尊，你们不该被囚禁，你们该死。”
“我辜雀不愿大开杀戒，屠杀亘古诸天的至尊，所以你们最好别再说那些恶心的借口来激怒我。”
四周众人不禁低下了头，一个个全部都沉默了。
许多人老了，这种老不是生理上的老，而是心中的老。
老了，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锐气了，失去了那满腔的热血了，变得怕死了，甚至忘记了作为一个至尊、一个修者的尊严了。
辜雀大手一挥，无尽的混沌之气朝四周蔓延，如大海一般卷覆，将四周的至尊全部淹没其中。
他们无法挣扎，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那混沌之气淹没了他们的脖子，直到他们的下巴，才缓缓停止。
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大道被压制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出来。
辜雀看着这一个个人头，深深吸了口气，叹声道：“相比于从头到尾都坚持战争的至尊，我更讨厌那些反战的至尊，因为你们连自己的本心都没有魄力去追寻了，你们不配做至尊。”
“在这里好好反省吧，我不会再将你们放出来，这片天地不需要一群强大的孬种，哪怕是最弱小的勇士，都比你们可敬太多太多。”
“囚禁，是对你们的惩罚。”
“别以为成为了这一片天地之中伟大的至尊，便可以对百姓为所欲为，这是我辜雀的纪元，我的子民，我来守护。”
声音发出，天地寂静，诸天百姓听到这些话，一时间都有些愣住了。
至尊是绝对意义上伟大的存在，但现在，诸天至尊，因百姓而受到惩罚。
这是一件几乎无法令人接受的、难以想象的事。
但诸天的百姓，心中却没有害怕和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这一刻，辜雀在寰宇的威望，再一次达到了巅峰。
第2025章 古往今来 天地第一
黑暗的宇宙星辰明灭，世界安静了很久很久。
百姓们没有欢呼，因为他们此刻没有和辜雀的共情能力，对于他们来说，至尊依旧是最伟大的存在，是绝对意义上没有错的存在，囚禁他们不会让百姓有一种恶徒终于伏诛的感觉，但也会让他们的个人意识渐渐觉醒。
辜雀看着四周的天地，他知道寰宇所有仰望天空的人都能看到他的脸。
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诸天万界的百姓，你们好，我是辜雀，也被人称之为神雀。”
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并不多余，这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上一件事中走出，纷纷看着辜雀。
辜雀继续道：“我的故事大家基本上都清楚，各地都在流传，也有转世的神雀子民和上个纪元的复苏的百姓们在讲述，这里我并不多说。”
“我真正意义上掌控世界，是从这个纪元开始的，执法者联盟主席亚丁死后，虽然我掌控了大千宇宙，但那时候万界还没有开始复苏。”
“万界复苏之后，各大文明远比神雀强大，苦罗、拜血、神狱、阿鼻、华夏、紫荆花、晶族、神兽一族、天渡、神庭、洪荒、图腾...枯寂纪元各大文明全部觉醒，加之还有古天血路等势力，一直到纪元末期，弱水河都是时代的主流。”
“直到纪元的覆灭，我以混沌孕育了崭新的纪元，才真正掌控这片寰宇，距今大约一亿年的时光。”
“这一亿年，我处于极速流逝的时空之中，一直在思考，到底该把这个世界建设成什么模样。”
“到底怎样才能让诸天苍生不再承受灾难，不再深陷黑暗之中。”
“我并没有找到答案，所以我没有重建神雀文明，更没有真正着手去统治这片寰宇。”
所有人都听到了辜雀的声音，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讲什么，各大至尊也有些云里雾里。
辜雀缓缓笑道：“但后来我看到了这片世界是如此繁荣，生命是伟大的，只要给我们最基本的条件，我们就能够创造出辉煌的文明，不需要有谁来领导，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命力。”
“所以我选择让这个世界继续发展下去，相对的和平，才会孕育出繁华的时代，只是没想到一群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至尊，想要汲取众生之力，达到自己的私人目的。”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出现，在我的纪元，最珍贵的不是强者，而是生命。”
天地寂静，依旧有人不明白辜雀的话，但这些话却给众人带来了思考。
阵道之祖冷笑道：“辜雀，你虚伪，你跟他们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任何用处吗？他们能抗击枯寂吗？这个世界真正的危机，终究还是少数人在掌握。”
辜雀回头看向阵道之祖，淡淡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枯寂，唯一和枯寂直面相对，并取得短暂胜利的人，在你的面前，懂吗？”
“你，你们，都将在这混沌之气里渡过接下来的无数年，直到纪元的毁灭，或者你们能够凭自己的实力挣脱我的大道。”
听到此话，兵祖顿时变色道：“辜雀，你这样没有意义，你的实力已经足够控制这片寰宇，即使把我们放出去，也没有人再跟你对着干，把我们囚禁，对世界有什么好处？”
辜雀道：“至少可以让人知道，我的世界，不是谁想毁灭就毁灭的，做了什么事，就会有什么代价。”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四周的天地，沉默不语。
这是他的纪元，他的世界，他也的确将要离开。
他不舍，除了亲人之外，也不舍这个世界。
而此刻，在神雀星上，溯雪眼中含泪，低声道：“夫君说要给我们一个和平美好的世界，他做到了，这些年来，真的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是啊，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芒的眼中透着无数的情绪，她很少说话，但她此刻却一定要说。
“我生来就处于苦罗乱世，三大文明征战不休，上层统治黑暗，生命比蝼蚁还轻贱。”
“几千万年来，我一次又一次在绝望和恐惧中度过，时刻防备着未知的危险，因为我知道松懈的代价。”
“我不再相信别人，甚至不相信人心，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善意。”
“但这些年，我过得很安心，这种安心，比什么都珍贵。”
她抬起头来，轻声说道：“夫君并不满足，他显然想要更多人安心。”
她的身旁，辜希撇嘴道：“我看他是虚伪，明明那么强大，之前就该阻止这场战争啊，现在死了那么多人了，又出来假惺惺的主持公道。”
“啪！”
清脆的声音突然想起，伴随着一声低呼，四周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辜希的脸上。
辜希捂住自己已经发红的脸，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声音，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你...你......”
她显然还有些发懵。
韩秋面无表情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一巴掌，你应得的。”
媚君也是脸色阴沉，冷冷道：“希儿，即使是叛逆，也该有个限度，我们也都年轻过，我们并不认为年轻就可以口不择言，况且你并不年轻了。”
“就是。”
轩辕轻灵道：“希儿你不乖喔，即使是除去流逝的时间，你也有上万岁了，早就不年轻了，你父亲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承担着一个寰宇的未来了。”
辜希微退两步，颤声道：“我...我哪里说错了？本来就牺牲了那么多人，他早可以去的嘛，在家里就知道凶我，出去了又扯什么大道理。”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辜希另外一边脸也红了起来，卡萝琳连忙拉住韩秋，摇头道：“别动手了，韩秋，你这样不是办法的。”
韩秋看着辜希，目光冷淡到极致。
这个眼神刚辜希心中惧怕不已，她不怕父亲，也不怕其他娘亲，却偏偏就怕韩秋一人。
韩秋道：“你是离惘的女儿，也是我们的女儿，我要打你，没有人能说我不是。”
“我和你父亲不一样，我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讲道理，你错了，我便罚你。”
“好了。”
一个轻轻的声音忽然传来，冰洛终于出声了。
辜希抬起头来，已经是眼眶含泪，颤声道：“冰洛娘亲...”
冰洛轻轻点头，缓缓笑道：“我可不是来给你出头的。”
辜希顿时愣住了。
冰洛拍了拍韩秋的肩膀，道：“你啊你，平时什么都不在意，现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我来说吧。”
韩秋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朝虚空看去。
冰洛走到了辜希旁边，轻言细语道：“希儿啊，我跟你讲，你父亲......”
“我不听！”
辜希忽然大喊了起来，眼泪顿时滑落了下来，大声道：“反正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肯定向着他说话，我哪里错了？他有那个本事为什么不早点站出去，那些人白死了么？要做好人，又不做纯粹的好人，分明是想在关键的时候出去，捞最大的民心而已，早出去肯定效果没现在好嘛！”
“你们成年人的把戏，我都看得清楚。”
她说完话，便直接转头就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玛姬眉头紧皱道：“她不把自己当成年人？她都多少岁了？”
耶梨小声道：“希儿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已经分明很懂事的。”
韩秋转过头来，淡淡道：“因为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
“唉，希望她慢慢成熟起来吧。”
蓝月叹了口气，朝天看去，皱眉道：“不过最重要的是夫君，他这么强大了，为什么却要表现出一种永别的感觉，之前都吓到我了。”
冰洛轻声道：“因为真正的对手，或许还没有出现。”
韩秋也道：“夫君从来没有把这些人当对手，那就只能说明，他不是为了这些人而去的，他的对手，的确还没出现，但却快要出现了。”
此话一出，众人紧张的心又悬了起来。
一个个朝天看去，那空间画面之中，距离神雀星数千万亿光年的星空中，辜雀依旧看着四方。
他的瞳孔出现了两道光，似乎要将每一个星辰记下来，似乎看到了每一张面庞。
虽然不舍，但终究是要离开了。
辜雀摇头一笑，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在多年以前，就猜到有这一天，为什么现在却无比的感慨呢。
“辜雀，你到底在做什么？看我们的笑话吗？”
兵祖不禁沉声吼道。
而辜雀却是淡淡道：“今天让你们看一场戏。”
“什么戏？”
“一场令你们痛快的戏。”
说完话，辜雀便看到了星空的尽头，出现了九道白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着这边冲来。
九大白衣剑客，古怪的九个强者，又现身了。
风凄凄，宇宙无比寂寥，黑暗笼罩四方，各处星辰明灭。
各大至尊看到这九个人，也不禁眉头紧皱。
阵道之祖沉声道：“又是这九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哈哈哈哈！当然是我天域的人！”
一声猖狂的大笑传来，虚空破开，耆老一瞬间落在众人身前，大声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话音刚落，辜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刻，一道纯粹由混沌大道凝聚而成的惊世刀芒便贯彻了寰宇。
这一刀强大到极致！
也快到难以想象！
几乎看不见，寰宇大片虚空便裂开了，耆老的身体直接被斩成了两段，又瞬间化作齑粉。
“呃啊！”
他惨叫出声，灵魂连忙朝后逃去，但一重重空间忽然变得凝涩起来，像是规则铸成的无形之墙，狠狠将他挡了下来。
而他还来不及反应，又是一道惊世刀芒降临，以无匹的规则大道，将他的灵魂也直接一分为二。
那无上的大道，正要将他的灵魂彻底绞碎的时候，一缕道韵飘过，一切却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那惨叫之声还在继续。
“啊！辜雀！你...”
耆老俩裂开的灵魂艰难融合，这种痛苦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他凄厉的喊着：“你，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强！”
耆老感觉自己要疯了，他万万不敢相信，和自己仅仅是平手的辜雀，现在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自己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便直接被碾压，若不是那一缕道韵，自己就身死道消了。
怎么可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恐怖？
辜雀站在原地，看着耆老，森然一笑，道：“很遗憾，还是没能杀了你。”
耆老大吼道：“辜雀，你的末日到了，你......”
“住口！”
辜雀直接沉声道：“至尊有你，至尊之耻也，大千有你，大千之耻也！”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你也要说什么，我也清清楚楚。”
辜雀感受到了那一股冥冥中的力量，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担心的事，终于降临了。
那个所谓的对手，已经到了。
四周的至尊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刚才辜雀那一刀强大到极致，是怎么突然消失了的，是谁救了耆老？
他们疑惑，辜雀却知道。
他抬起头来，看着深邃的寰宇，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仰天大吼道：“出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古往今来，天地第一，道祖鸿钧，现身吧！”
（补前天断更的）
第2026章 邪恶之眼 桎梏与希望
天地寂静，万物无声。
星光明灭不定，黑暗前进又倒退。
破碎的空间渐渐开始愈合，辜雀的声音传到了天地的每一处，所有人的灵魂都呆滞了好几个呼吸，接着才脸色陡变。
什么？他刚刚在喊谁？
古往今来，天地第一，道祖鸿钧？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朝四周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天地依旧如此，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耆老的恐惧已经不再，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而神雀星上，众女的脸色却都苍白了起来。
她们都知道辜雀将要面临一个强敌，她们知道辜雀为此准备很久很久，当辜雀喊出“道祖鸿钧”这四个字之后，她们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去质疑，只有如遭雷击一般的恐惧。
她们这才明白，辜雀之前为什么一副永别的模样。
她们也明白，这一次，或许没有挣扎的余地。
那是道祖啊！
大千寰宇亘古以来最伟大的生命，天地间第一个发现道的存在，他创造出来的修炼体系，影响了后世数个纪元几百亿年无数的生命，至今，大千寰宇依旧沿袭着他的境界。
淬体、凝神、极变、寂灭、生死、轮回之凡人六境，人劫、魂劫、命劫之成神三劫，神阶、神君之神魔二阶。
之后的天人之境，衰竭之境，斩断天道之境和不朽，都是他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
甚至，为了后世修炼少走弯路，更加方便，他还把衰竭详细分为了体衰、灵衰、神衰、命衰、天衰。
再往后的苍穹之境，诸天空相境，诸天大空相境，次元之境，因果三境，千古祖境，禁忌之境，直至最后的一个境界——天衍。
他为后代铺好了最坚实的路，让大千寰宇从一个蒙昧、原始的寰宇，成为了一个拥有无数灿烂辉煌文明的浩瀚大世界，无数强者云集的大舞台。
多少的言语，都无法囊括他的功绩和对文明的贡献，他几乎是所有修者心中的神。
就像般若于僧人们心中的地位一般。
这样的存在，若是真的出现，谁又能与之匹敌呢？
所以众女身体颤抖，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一个个互相搀扶着坚持不倒下。
辜雀看着四周，仅仅是看着。
各大至尊也没有说话，甚至不敢呼吸。
世界寂静得可怕，无数的百姓也都呆滞着，等待着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出现。
天地是黑暗的，远处有星辰律动，偶尔激射出一道微弱的光。
而这黑暗之中，一点一滴的道韵开始涌现了出来，像是一汪清水，一缕缕青烟，在天地之间悠悠荡荡。
九大白衣剑客已经跪了下去，耆老更是双腿都跪下，全身激动得颤抖。
道韵依旧流转，天地在颤抖，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众位至尊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那是灵魂对强者本能的畏惧。
道韵是无比纯净的，它流淌着，散发出淡淡的青华，似乎要将世界笼罩起来。
紧接着，鸿蒙之气出现了，那是一道道灰暗深邃的光，这只是表面的颜色，如果用大道去窥视，就能发现它灰暗之中，夹杂着天地所有的色彩。
一道道鸿蒙之气比银河还粗，像是随便一扫，便能卷起无数的星辰。
而它有无数道，在天地之间如巨龙一般卷舞，扭曲。
辜雀低下了头。
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在龟裂。
这是万道鸿蒙之祖的威压，只针对自己。
手中的石刀颤抖着，忽然破碎了，碎片飘了出去，化作了齑粉，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还没有见到面，自己已经败了。
辜雀无法闭眼，因为他的身体已经烂了，一片片血肉瞬间枯寂，留下的只是皱皮包着骨骼的躯体。
“这......”
兵祖楚项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看到辜雀的模样，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难怪辜雀说看戏，看一场痛快的戏，可是这一场戏刚刚开始，自己便已经感受到不痛快了。
他不想辜雀死。
“夫君...夫君啊！”
媚君彻底失去了力气，情绪开始崩溃，瘫在了地上，眼泪不停留下，无力地喊着辜雀。
卡萝琳也是流泪不止，紧紧抱着媚君，她心中知道，虽然媚君平时里总是在辜雀面前耍小性子，总是占着他，但媚君对他的爱，也是无尽的，无法衡量的。
这个女人，如自己一般，早就把一切都给了夫君了。
韩秋像是化作了雕像。
她站在原地，身体没有动弹，似乎僵住了，死死盯着天空的画面，死死盯着！
冰洛在笑，但那笑容十分苦涩，十分凄美，她似乎想到了这一天，似乎已经做好了和辜雀一起赴死的准备。
神雀星乱成了一团，天眼虎和顾南风等人也冲了过来，大叫着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没听到说这个消息。
这里乱了，整个寰宇也都乱了。
“道祖...没死？”
“他是复活了，还是一直活着？”
“他要杀神雀大帝？”
这是众人第一时间的疑问。
而辜雀只是看着四周的虚空，他看不到石刀的身影了，粉末都看不到了。
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呢喃道：“好朋友，多谢你陪我这么多年，从我百余岁开始，陪我到现在，已经一亿多年了。”
兵祖大声道：“辜雀，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句话啊！”
阵道之祖的表情也是惊骇无比。
辜雀的身体已经枯萎，他只是摇了摇头，道：“我说过，这是一场好戏，不然你们以为，我是为了你们才出关的么？”
众人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若是之前，他们一定会很愤怒，但现在，似乎并没有这种感觉，发而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道韵和鸿蒙依旧在流转，并没有扩大范围，但那一股力量却已经很恐怖了。
它们不单单在四周激荡，也击穿了空间，在各大次元空间中激荡，更是冲进了“不存在”之中，冲进了过去的时空，在多元时空观之中来回卷舞。
寰宇颤抖，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颤抖。
诸天的时空开始龟裂，一道道九彩之光弥漫，却无法修补这些裂缝。
九彩之光是什么？是天道，如今的万道鸿麽级别的天道，却无法修补简单的虚空裂缝，这足以证明道祖的恐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才出现了两道幽暗的光。
黑色的，深邃的，但又清晰可见的光。
所有人都看着它，看着它们在虚空如蛇一般激射，然后并立在一起，形成古怪的弧形。
紧接着，它如心脏一般跳动着，终于闭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神秘的竖眼。
这一刻，神雀星几乎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
这一只竖眼他们太熟悉了，以前见到过很多次——在辜雀的眉心。
那正是辜雀的眉心竖眼。
辜雀笑了起来，由于身体的破碎和枯竭，笑得当然很难看。
但他的眼睛是温暖的。
他缓缓道：“邪恶之眼，曾经拯救了我很多次的存在，它是你的东西。”
天地寂静，万物无声。
一切平静了下来。
道韵不再涌动，鸿蒙之气不再穿梭，寰宇也不再颤抖。
邪恶之眼悬立在前方，散发的气势绝不是辜雀当初可以比拟的，它太巨大，像是一个恐怖的黑洞，可以吞噬诸天苍穹一般。
它散发的气势并不剧烈，但每一个至尊都不敢直视，除了辜雀之外。
辜雀之所以敢，只因为他早已不在意生死。
他来这里，本就是做好了死去的打算的。
“是的，它是我的一道封印规则灵识，是散落的无数灵识之一。”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很难去形容这个声音的特点，不沙哑也不细腻，不低沉也不洪亮，不温润也不尖锐，没有任何特点，但却又深深刺进了众人的心。
因为这个声音，本就在众人的心头响起。
辜雀道：“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希望。”
声音再次传来，不急不慢，极有耐心：“我散播了无数亿灵识，它们会根据规则，去找到有潜力的修者，这种挑选是极为苛刻的。”
辜雀点头道：“所以我只是那无数个被选中的人其中之一。”
“很显然，其他的人都不如你，不如你太多太多，因为只有你走到了九五至尊之后，其他的最高也不过天衍而已。”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道：“毕竟对于整个亘古寰宇来说，天衍，已经是伟大到极致的存在了。”
辜雀道：“所以，意味着什么？”
“希望。”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邪恶之眼中，看不清楚他的模样，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身体特征，只能看到他穿着古老的道袍，盘坐在虚空上，头发像是一条条巨龙，看不到尽头那般长。
这显然就是道祖鸿钧的模样，因为耆老已经激动得喊了起来。
而重复的回答了“希望”之后，道祖鸿钧并没有理会耆老，而是继续道：“你或许不明白，我的封印规则灵识，之所以叫做封印规则，是因为它对修者有害无益。”
辜雀眉头皱起，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道祖鸿钧说道：“它在关键的时候，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挽救宿主的生命，这是好事，但在某种程度上，却会动摇修炼者的道心，因为它是退路，是依靠.....而一个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的修者，最不该有的就是依靠和退路。”
辜雀沉声道：“所以...他可以让修者得到好处，但却让他们更难成为强者。”
“不错，而且每一次激发它，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以灵魂为代价。每激发一次，便意味着宿主的灵魂就会堕落一次，很多宿主仅仅激发了两次，就彻底成了魔，失去了心智，最终走向灭亡。”
辜雀道：“所以它同时也是一个筛选意志力和灵魂力的机器，只有具备坚韧不拔的意志的修者，才能抵抗这种堕落。”
“是啊。”
道祖鸿钧颇有叹息，缓缓道：“这些东西，摧毁了九成以上的宿主，而即使是有着难以想象的意志力，坚持过了这一次次的堕落，可对它的依赖之心又如何解脱？”
“即使是解脱了，又还有进步的动力吗？”
辜雀缓缓道：“事实上，你在用它桎梏修者。”
“看似帮助，实则桎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缓缓道：“灵识的后边，还有更多的封印，它会让宿主每一次突破都变得艰难无比，越往后越艰难，充满了意外，充满了变数。”
“而灵识的最后一道封印，是一道死封印。”
辜雀皱眉道：“什么四封印？”
道祖鸿钧沉声道：“以万道鸿蒙之道，强行锁住宿主的道，让其永远无法突破至九五至尊之境。”
辜雀身影一震，立刻道：“万道鸿蒙之道，要锁住一个即将进入九五至尊之境的圣雄巅峰，大材小用了。”
道祖鸿钧道：“你觉得圣雄巅峰的修者，能够打破万道鸿蒙级别的大道封印吗？”
辜雀摇了摇头，道：“绝不可能。”
道祖鸿钧发出了古怪的笑声，然后道：“但你打破了。”
辜雀猛然抬起头来，他这才想到自己也承受着封印，但是为什么当初没有感觉？
道祖鸿钧道：“当绝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什么？”
辜雀道：“异数。”
“所以我说，这意味着希望。”
道祖鸿钧缓缓道：“很高兴和你见面，辜雀。”
第2027章 种道亘古 背叛与棋局
道祖鸿钧带着邪恶之眼现身，无上的威压震撼了寰宇，当他说出关于邪恶之眼的奥秘后，终于还是触及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异数。
“很高兴和你见面，辜雀。”
像是老朋友一般的声音，却让辜雀心底发寒，天知道鸿钧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道：“希望，是我的希望。”
道祖鸿钧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现在是我的了。”
辜雀的心更加寒冷，沉声道：“邪恶之眼，是在帮你养蛊。”
“是养道。”
道祖鸿钧轻轻叹了口气，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或者说，一个生命的思想是有限的，哪怕我已经到了这个境界，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依旧无法掌控变数。”
“道是什么？道是天衍和变数啊。”
“我能够掌控天衍大圆满，却无法掌控变幻莫测的道，所以封印规则灵识就帮我做这些事。”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道：“封印规则灵识不单单是邪恶之眼，它变化莫测，成为最适合宿主的东西，可以是胎记，可以竖眼，可以是骨骼，也可以是其他的兵器之类的东西。”
辜雀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难道，这些宿主所悟之道，终究会随着封印规则灵识，被你所吸收？”
“你猜的没错。”
道祖点头道：“他们死去之后，封印灵识会回到我的体内，携带着宿主所有的大道，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去筛选其中对我有价值，能够给我带来一点启发的东西。”
“无数年来，我见了无数种大道，能给我启发的却寥寥无几，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我毕竟站得太高了，已经把这世间的一切都悟尽了，可还是触及不到大衍。”
辜雀的身体几乎在抖，这种窃取，是一种最大的罪恶。
他咬牙道：“所以我的《道衍》，很快也会归你。”
“是啊。”
道祖鸿钧道：“我对你的道非常感兴趣，我相信它会给我启发，甚至是改变我的想法，毕竟你打破了亘古的桎梏，这是希望，也是异数。”
辜雀道：“你吸纳了我的道，你就会成为异数。”
“不错，是这个道理，因为生命本身是不可能成为异数的，只有道才能触及异数，大多数人并不明白这一点。”
道祖鸿钧继续道：“而你曾经多次触发过异数，进入未来之元，又打破了我的鸿蒙桎梏，成为了混元大罗至尊。”
“你难以想象你成为混元大罗至尊的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激动，当然，我现在也很激动，那时候我是知道还有希望，而现在我是亲眼看到了希望。”
道祖鸿钧的语气依旧很平淡，从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很难体会到他所谓的激动。
辜雀看着他，缓缓道：“所以今天是我的死期？”
道祖鸿钧道：“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你并不平凡。”
四周各大至尊纷纷变色，虽然他们心中有这种预感，但却依旧忍不住震惊。
而无数的百姓也不禁愣住了，他们是崇拜道祖鸿钧没错，但他们更清楚，神雀大帝不该死，他不该是这个下场。
可是这一切的念头都在心中，不敢说出，即使说出，也没有任何用处。
辜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临死之前，想问几个问题。”
鸿钧道：“应该的，毕竟你是值得尊重的修者。”
值得尊重？还真是讽刺。
辜雀不屑一笑，道：“我想知道，这些年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道祖鸿钧说道：“很少在大千寰宇，我行走于各大寰宇之间，在第七级世界穿梭，寻找世界根源的秘密。”
“第七世界？”
辜雀不禁惊道：“超越了宏观大浩法的世界？”
“超越这两个字并不妥当，第七世界只是和下边六级世界不一样罢了。”
鸿钧叹道：“第七世界是寰宇之间的世界，你知道的，寰宇是一个标准意义上无限大、无限广阔的大世界，而大衍浩瀚，却不止一个寰宇，比如我们的邻居，永恒文明，他们那边就是永恒寰宇世界。”
“那么寰宇既然是无限大、无限广阔，为什么听起来又像是有尽头呢？其实不是尽头，而是大衍层面的折叠异数。”
辜雀疑惑道：“折叠异数？“
鸿钧道：“你还是不明白，我这么讲，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也，四十九即天衍大圆满，在异数不出的情况下，广义的大世界就只该有一个寰宇，无限大、无限广阔的寰宇。”
“可是如果出现了异数呢？那变化也就开始了，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处于折叠层面的寰宇诞生了，这是大衍的道分化开来的，不属于基本的时空观，也不属于我们认知上的次元、存在、不存在等一切的九元......”
“而第七世界，就是这一个个寰宇之间的空隙，这个空隙也不是传统的时空与次元、存在与不存在，而是大衍之道分化出来的。”
辜雀叹了口气，不禁点头道：“明白了，广义的大衍寰宇，果然深邃啊，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
辜雀继续道：“那么如果上个纪元末期，我没有找到打破僵局的办法，你当如何？”
鸿钧道：“把永恒文明赶出去就好，等待纪元折叠的到来，然后以**力从九幽之中抽取出能量，争取恢复寰宇，再创一个纪元。”
说到这里，他摇头道：“但你也是知道的，世界的寿命是有限的，只要枯寂还在，就无法让世界活下去，所以即使再创一个纪元，也最多只有十亿年的时间，和现在这个纪元差不多。”
辜雀沉声道：“那么...关于当年背叛般若的事，你不打算说一说吗？”
“背叛？在他看来是背叛，在我看来，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而已。”
鸿钧缓缓道：“我们的终极目的是一样的，去触及大衍，找到处理枯寂的办法，让世界不再慢慢消亡。”
“在他成为万道鸿蒙至尊之后，我邀请他与我并肩作战，可是他认为天地棋局的路是不对的，他想要走信仰之道，他始终认为一切的道都和大衍有关，但信仰不是，信仰是思想的念力，只要达到极致，也可以和大衍并驾齐驱。”
“这是他的看法，事实上这个看法并不成立，一切都在大衍之中，所以最后我还是把他们的力量用到了天地棋局之上，毁灭了他们数百亿年的心血。”
“所以般若说我是背叛者，那群沙门教徒也彻底疯掉，不过现在未来佛不正在那里拯救么？”
目的一致，但立场不同，所以背叛。
这个理由看似充分，却说明了一点，就是鸿钧从来认为这个世界的其他人该听他的。
这种大的命题，辜雀分不清对错，甚至没有对错。
辜雀道：“所以你为什么留了后手？”
道祖鸿钧道：“因为我已经很清楚，信仰之道是行不通的了，为什么要留一个般若继承人，继续让去宣扬信仰，让大家走一条死路？”
辜雀道：“但是你的后手并不强。”
“已经很强了，鸿蒙之光，诸天必争。”
道祖鸿钧淡淡道：“我在成为万道鸿蒙至尊之时，有四十九道鸿蒙之光现世，但这和鸿蒙之门没有任何关系，四十九道光，是我的道而已。”
“但我埋下了一个局，让众人相信这一点，到时候未来佛自然要被诸天猎杀。”
“这个后手可不小，万道鸿蒙以下几乎都活不下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般若竟然还留下了般若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再处理了。”
“一个万道鸿蒙至尊的出现，还是要重要得多。”
辜雀顿时惊道：“你是说离惘有可能成为万道鸿蒙至尊？“
“这个我并没有把握，但既然般若这么说，我便信他，他同样是一个伟大的存在，是可以与我并肩的人。”
听到这里，辜雀心中好受了许多，道祖没有必要说谎言，他说不会去动，就一定不会去动，至少离惘安全了。
辜雀抬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天地棋局，到底是什么！”
“噢？”
道祖鸿钧轻咦一声，随即淡淡一笑，道：“你果然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
这是辜雀第一次察觉到他的情绪。
“是的，我想知道，这一切我已经想知道太久了。”
道祖鸿钧沉声道：“天地棋局，是一群伟大的万道鸿蒙至尊，聚集在一起，以对抗大衍为目的，摆下的一盘棋局。”
“这个棋局是广义的棋局，并不限于某一种棋，而是我们和大衍的角逐，以棋盘的形势表现出来。”
“每一个棋子都代表着不同寰宇的不同地域，一颗棋子动，各大寰宇则动，一个棋子灭，则一个地方灭。”
“天地棋局，每一颗棋子，都影响着无数的寰宇。”
“这是广义世界上最强大的灵魂们，与大衍进行的伟大博弈。”
第2028章 神雀之陨落
道祖鸿钧的话不仅仅让却震撼，更让在场所有的至尊级人物震撼。
亘古以来，无数的强者都在猜测天地棋局到底是什么，是怎样的一群人在下这一盘棋。
未到九五至尊之时，都以为只有成就了至尊，才能有资格了解天地棋局。而到了至尊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天地棋局，这个东西似乎只是传说而已。
但随着亘古的隐秘渐渐揭开，众位至尊又发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情况，比如宇宙空间风暴是怎么诞生的？大星系之间为什么会产生碰撞？这些并不是枯寂在影响，显然是有其他力量。
辜雀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有许多的疑惑，尤其是万界复苏之前，自己在大千宇宙的时候，总是在古怪，为什么突然天地就开始颤抖，为什么突然时空碎裂，一片片大域崩碎。
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日解开了。
天地棋局，就是这个东西影响着整个寰宇，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意外和不可思议出现。
辜雀不禁沉声道：“所以大千宇宙的劫点，也是天地棋局的一部分？”
道祖鸿钧道：“寰宇之中任何东西都是天地棋局的一部分，包括异数，只是异数不属于任何一方，它不断变化，有时候帮我们，有时候帮大衍，但本质上来说，它又是属于大衍的，因为大衍的本质就是变数。”
话已经渐渐深奥了起来，辜雀已经不怎么明白这些意思了，他只是叹息道：“所以一旦劫点爆炸......”
道祖鸿钧直接打断道：“劫点怎么诞生的？天地棋局是基于各个寰宇的道而形成的广义大棋盘，我们和大衍之间的博弈深邃无比，劫点只是这些道最初级的表现形式而已。”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又道：“包括你曾经见到的五大末世轮盘，其实也是天地棋局的大道所化，它起到的是预警作用，没当大厄难降临之前，就会有这样的警示。”
“这是我们在演化天地棋局的时候，为了保护众生，而设置的道，毕竟我们要照顾大局，而有预警在，众生至少会有一个心理准备。”
“天地棋局，变化莫测，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力量层次，我都做了无穷尽的演化，抗击、抵御、规避天地棋局对寰宇的影响，否则这片世界早就没了。”
“等等！”
辜雀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道：“你刚刚说，天地棋局，是一群伟大的灵魂和大衍的对弈，一群？”
道祖鸿钧点头道：“当然是一群，天地间的寰宇是很多的，你以为就我们大千寰宇遭受到枯寂吗？只是到了万道鸿蒙至尊级别，才有下棋的资格，否则只能做棋子。”
“天地棋局，本就是大衍为盘，寰宇为线，众生为子，万道鸿蒙，则是棋手。”
“只是寰宇虽多，万道鸿蒙至尊却很少很少，目前为止，据我所知，真正参与到天地棋局之中的万道鸿蒙至尊，不过十来人而已。”
辜雀惊声道：“十来人还少？”
道祖鸿钧点头道：“很少了，寰宇太多了，而许多寰宇比我们大千寰宇更加古老，却从未诞生过万道鸿蒙至尊，下场也只能是被枯寂彻底终结，消失在大衍之中。”
“我们已经和天道对弈了五六百亿年了，在这五六百亿年之前，甚至也有更古老的强者在做类似的事情，但很遗憾，我们都失败了。”
“我们只能尽力去坚持，许多寰宇都因此而崩碎了，永恒文明那四个至高神，为了抱拳自己的世界，被迫将寰宇凝固起来，时空定格，成为了一个活死世界。”
“我们大千，也几乎是走到了尽头，只剩下最后九亿年的时光了。”
“无数的人都在努力，没有任何人胜利，甚至连阶段性的胜利都没有。”
“这就是天地棋局的现状。”
辜雀眯眼道：“万道鸿蒙至尊，不死不灭，穿梭于第七级世界，想必是可以随意进入其他寰宇的吧？”
“不错。”
“那你们完全可以换寰宇继续活着啊，一个寰宇住个几亿年，生命不依旧还是没有穷尽吗？”
道祖鸿钧看了辜雀一眼，缓缓道：“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如果不去对抗大衍，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连自己的世界都无法拯救，像一个懦夫一样周游各个寰宇，那种人也配是至尊？”
话音落下，似乎有两道目光投向了耆老，令耆老身影一颤，几乎软倒在地。
他听得出来，这是师尊对自己的不满。
辜雀道：“还有一个小问题，万古九盏三灯，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即使是真正合并成了混元大罗无极灯，也没有任何用处吧？根本不会像传说中那样，可以拯救世界。”
道祖鸿钧沉默了，沉默了很久，才叹息道：“传灯殿主，是我的儿子，我想让他活着，却又不敢告诉他真相，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让他坚定的活下去。”
“什么？”
这下辜雀都愣住了，他不禁道：“以你的修为，让他成为九五至尊也不难吧？”
道祖鸿钧摇了摇头，道：“我不愿意这么做，成为了至尊，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世人都以为至尊很好，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九五至尊往往还没有一个普通的天衍快乐。”
“天衍之境的修者，想的是人间的事，无论是感情还是仇恨，无论是权势还是名利，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事。”
“而一旦成为至尊，就会被无数的疑惑和无奈包围，笼罩在枯寂的恐惧之下，甚至最后发现大衍是不可战胜的，这些都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他资质有限，我希望他就这样，只是没想到他沦陷了进去，反而害了自己。”
辜雀叹声道：“难怪他连你的头发都有，看来是最后关头保命的东西。”
道祖鸿钧道：“那么什么东西又可以保你的命呢？”
辜雀抬起头来，缓缓道：“你终于还是要动手了？”
道祖鸿钧点了点头，道：“我想你的问题基本上问得差不多了，最多再问一下天地之墓的事。”
辜雀道：“不必了，天地之墓必然是受天地棋局影响，比如那些被葬在里边的生命，应该是因为某颗棋子的消失而死去。后来他们全部活了，是因为棋盘发生了变化，那颗棋子又复活了？”
“是啊，你猜得不错。”
道祖的声音很苦涩：“当时我们演化出了自认为可以触及大衍的大道，结果被异数干扰，导致整个纪元出现了数次大浩劫，那些文明最终都没有逃过。”
“这也就是你以前遇到过的那些传说，什么宏观大浩法破碎，什么苦罗文明的崩碎，浩法大时代的终结，都是因为我们那一次的失误所致。”
远在神雀星的天渡大帝、神庭大帝、拜血大帝等一众浩法大时代强者，包括苦罗、阿鼻等文明的遗民，都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那些大劫的背后，竟然是这个原因。
道祖鸿钧继续道：“过了几十亿年，也就是你那个时代，我们终于找到了另外一种方法，果然恢复了那颗重要的棋子，所以天地之墓的生命全部复苏，寄到了一个时代来。”
“不过复苏的时候，因为受到了异数的冲撞，好像差点把大千宇宙给撕裂了。”
干，别用这种轻松的语气好吗？老子当时差点没挺过来，还好跑路跑得快，去了过去的纪元，建立了一个微观小浩法，才躲过那一次大劫。
不过，也最终完成了蝶变。
辜雀抬起头来，看着鸿钧，那邪恶之眼中的他依旧盘坐，古老的道袍散发着鸿蒙之光，一切都缥缈无比。
鸿钧道：“因为尊重你，我很有耐心的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你还有什么不舍吗？”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不会因我而牵连与我有关的其他人？”
“不会。”
说完话，鸿钧又顿住，道：“不，我应该会出手一次。”
辜雀道：“什么意思？”
鸿钧缓缓道：“我刚刚看到了你的记忆，知道了你提前做的准备，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准备很可能会成功。”
“我本不打算杀她们，因为没有意义，我早已超脱了世界，对这片世界的每一个生命都是不杀害，也不庇护。”
“但看到你的记忆之后，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激发异数。”
“这应该很有趣，如果他不能，那就麻烦你的亲朋好友们死一下吧，如果他能，那我以后不会去对她们做什么。”
冰洛她们的生命在他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有趣，他便要杀一下试试，道祖...真是霸道啊。
辜雀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没必要说慌。”
道祖点头道：“我几百亿年没说谎了，没有必要，我没有对手。”
说完话，他看向辜雀，道：“所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给你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吧。”
“好。”
辜雀轻轻应了一声，看向神雀星。
他看到了冰洛她们哭成了泪人，互相搀扶着看着自己，也看到了赢风等人的愤慨和沉图等人的无奈。
看到了司马永恒、轩辕阔、绝夏、白虎圣君天老等一众神雀文明巨头，自己曾经的属下，正跪在地上，行最后的礼。
他看到了天渡大帝、拜血大帝、神庭大帝、神狱之主、凰祖、鳞皇、洪荒祖神...等等一众曾经的圣雄对手们，以一种不舍和敬佩的眼神看着自己，并深深鞠躬。
他还看到了神雀星上，古母大神对着自己轻轻挥手，眼中含泪。
还有，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啊，无数的神雀子民，他们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在哭泣，在怒吼，在哀求，在行礼，在默哀。
无数的声音，无数的画面，众生万态，此刻尽显。
唉，终究是要离去啊。
辜雀闭上了眼睛，道：“神雀今日而殒，何时而生？”
鸿钧道：“没有复生的希望了，灵魂、意识、大道、躯体...一切的一切，都将消散。”
他轻轻一挥手，一缕鸿蒙之气飘出，辜雀彻底化作灰烟。
死去了，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听不到那些哀痛的呼喊，他真正的死去了。
第2029章 天地同悲 大衍异数
辜雀的消失只是一瞬间，而这一瞬间，整个寰宇似乎都死寂了。
各大至尊瞪大了眼，身边的混沌之气已经消失，他们恢复了自由，但依旧僵在原地，死死盯着辜雀刚才的位置。
那里的虚空并没有破碎，消失的只是辜雀本身而已。
没有人说话，他们说不出来任何话。
辜雀说，这是一场令他们痛快的好戏，但他们现在感受不到痛快，只有无尽的沉默。
兔死狐悲？还是惊愕与恐惧？
甚至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整个寰宇的百姓都呆滞在原地，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个个机械般的呢喃着...
“神雀死了。”
“神雀已死。”
神雀星上，顾南风、王顶天等人怒吼着、痛呼着，朝外冲去。
鸿蒙天道塔垂落出一道道光辉，将整个神雀星的虚空锁住。
盖幽站在天道塔的最顶端，从来冷峻的他，也不禁深深一叹。
“感受不到了。”
冰洛惨然一笑，泪流满面，摇头道：“我感受不到他的心了。”
“以前，无论相隔多远，无论什么情况，我都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夫君的心。”
“现在感受不到了，夫君彻底死去了。”
她的语气看似平静，但却绝望得让人颤抖。
媚君和轩辕轻灵已经泣不成声了，卡萝琳、耶梨和玛姬也是抱头痛哭，火离儿瘫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可怕。
蓝月双目通红，不停喊着夫君，她这才知道，辜雀为什么要废除她身上的《渡厄天法》大道。
芒的眼神变得茫然，和溯雪站在一起，两人也已经崩溃了。
韩秋死死咬着牙，身体渐渐变得僵硬，皮肤开始龟裂，又开始愈合，不停的反复。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注意不到他的变化。
“盖幽你干什么！你干嘛拦着我们！”
“让我们出去报仇，不就是死吗！”
顾南风等人在大吼，一个个已经失去了理智。
盖幽飞身而下，沉声道：“神雀陛下，曾下达旨意，命我在他出世之后，限制你们的出行，不能离开神雀星。”
很快，轩辕阔忽然飞上了天穹，和他并肩而立的是天老。
两人在空中对视一眼，不禁摇头一叹。
接着，轩辕阔沉声道：“神雀星的诸位修者们，我是神雀文明大亲王兼兵马大元帅轩辕阔，现在宣读神雀大帝在昨天留下的旨意。”
神雀星众位修者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抬头朝天望去。
经过了昨日的比武颁奖，辜雀在他们心中依旧达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尊敬的神祇却突然死去了。
此刻，正是他们发现信仰已死之后，最空虚最无助最迷惘的时候。
轩辕阔道：“自即日起，神雀星除喜马拉雅山脉之外所有地区，不再归我辜雀所有，亦不归神雀文明即我之亲友所有，它将属于整个寰宇。”
“故神雀文明不再保护这里的安全，亦不再维护这里的规则，更不再组织举办各类比武大会。诸天修者，来可来之，去可去之。”
说到这里，轩辕阔缓缓一顿，然后道：“接下来的话，是对整个寰宇百姓说的，我修为有限，由国师宣读。”
天老接过圣旨，打开之后，郑重道：“诸天神雀子民，我是神雀文明国师天老，现在宣读神雀陛下于昨日留下之旨意。”
无数的百姓抬头朝天看去。
他们听到了天老的声音。
天老道：“自我死去之后，神雀文明所有转世的百姓，不得以任何方式，重建神雀文明，不得以神雀文明为旗，而起兵戈之事。”
“任何人，任何势力，不得以神雀之名，组织、统治你们。”
“神雀文明，不复存在，永不复苏。”
声音传遍天地，无数的百姓呆滞几秒后，都听懂了这些话的意思。
一个个百姓痛哭流涕，无数的子民哀嚎，整个寰宇似乎都感受到了这一股悲意。
天在下雨，每一处都在下雨，包括无垠的星空。
这是黄雨，泥泞而浑浊，像是混在尘埃之中的热泪。
这雨来自于天道，这是对辜雀的告别，他毕竟曾是天道。
天降黄雨，万界同悲。
哀嚎之声不绝，数十位至尊也不禁闭上了眼。
兵祖呢喃道：“你早算到你要死，神雀啊，当你算到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呢。”
遥远的一片星域，一颗枯寂的星辰之上，一片沙漠的尽头，一个年轻的僧人抬起了头。
“父亲...”
辜望感受着太阳的暴晒，沉默了足足几十个呼吸，才缓缓道：“我会继续走下去，永远不停下。”
他低下了头，继续朝前走着。
头顶的五蕴佛环闪烁着，每一步踏出，脚下都生出莲花。
这干燥的沙漠，他走遍了。
沙漠已不见了，这里成了万里莲塘。
而在神雀星上，一座雪峰之上，辜希正张大了嘴，看着天空画面之中的虚无。
她生平第一次被诸位母亲责怪，她心中充满了委屈，也有不服，所以又跑到这个她最喜欢来的地方，一个人呆着。
她觉得父亲太过于严苛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但最近突然就这样了，甚至把自己的穿衣打扮都上纲上线的到意识形态的程度了。
况且自己哪里说错了，他这么强大，为什么一千年前不出去，而是要等到如今出去装好人。
辜希一直想着这些，心中愈发委屈。
直到她看到了邪恶之眼的降临，看到了父亲的石刀崩碎。
她听到了每一句话，然后看到了父亲，就这么被一道衣袖抹去。
她的脑中嗡嗡作响，惊得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但眼泪却大颗大颗往下掉。
“父亲...”
“爹...”
她终于喊了出来，但声音很小，很沙哑，她已用尽了全力。
父亲死了，这怎么可能？
父亲那么强大，怎么可能败...那是道祖...
为什么他还活着？
什么天地棋局，什么天地之墓，什么背叛？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辜希忽然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她的心开始慌乱了起来，她想起了这些年来父亲经常突然消失，想起了父亲有时候莫名叹气，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他好像很悠闲，但似乎又很忙碌。
母亲总说：“你父亲承担着很多东西，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其他母亲也总是说一些类似话，比如你父亲拯救寰宇不是那一瞬间的事，而是无数年月的努力堆积到了那一刻产生的质变。
比如世界看似光明，而枯寂依旧存在。
辜希觉得自己好冷，她知道此刻好像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征兆，只是自己并没有去在意。
她倒在了地上，也如同死去了一般。
“夫君，唉...我们要放弃这颗星球吗？”
神塔之上，年轻的女子道：“神雀大帝说，不能建立势力，你对他那么尊敬，应该会听吧？”
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会修改国号年号，关停神雀庙宇祠堂，把这个星球经营好。”
“嗯？为什么？”
男子道：“因为我一定要是这个星球的绝对主宰，甚至成为这片星域的主宰，那样的话，当神雀归来，我才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们就是神雀文明的分支。”
“我不想那个时候，在我的地盘上，会有任何人有资格反驳我。”
年轻的女子愣了好久，才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神雀这两个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神雀所蕴含的东西。”
男子点了点头，却终究还是流下浊泪来。
“神雀陛下，走好。”
他跪了下来，对着虚空磕头，大声道：“我希望有一天，您能归来！”
另外一片更加枯寂的星空，那里没有星辰，只有黑暗。
吉娃擦干了泪水，喃喃道：“凯瑟，我们终究还是没能见到神雀。”
“不，请你不要难过，亲爱的，我们已经看到他了。”
凯瑟不禁抱住吉娃，大声道：“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他了。”
她和吉娃朝夕相处一千多年，她知道神雀对于吉娃的意味着什么。
那是信仰。
吉娃右手盖在了自己的胸口，缓缓道：“神雀也在我的心中，我希望我永远不要忘记。”
凯瑟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我们该怎么办？回家吗？”
吉娃道：“我们早已没有家了，即使是我们现在回去，面对的也是两千多年后的莱茵王国，或许...莱因王国已经不在了。”
“好吧，作为寿命永恒的修者，寰宇就是我们的家。”
凯瑟应了一句，然后道：“那我们还要去前方那个大文明吗？”
吉娃摇头道：“没有意义了，我们已经不需要传送阵了，就近旅游吧，找到一颗星辰，便住个几十年或上百年。”
凯瑟道：“在这片枯寂到几乎没有生命的宇宙边荒地区？”
“对于我们来说，哪里不是边荒呢。”
吉娃脸上是无尽的苦涩，轻轻道：“这里至少安静。”
“嗯，我听你的，但我依旧觉得你现在过于沮丧了。”
凯瑟低声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亲爱的，可是你也无数次说过，神雀的精神是永恒的坚强，而不是执迷于悲哀。”
“所以走吧，去一个崭新的地方，我希望我能尽快走出来。”
吉娃强颜欢笑，拉着凯瑟的手，往一个枯寂的星辰去了。
而在辜雀死去的那一片虚空中，邪恶之眼悬立，其中鸿钧的身影是如此模糊，却又如此令人恐惧。
但他的叹息声依旧可闻：“唉，我大千寰宇又少了一个伟大的灵魂，这就是大衍给每一个世界带来的不幸。”
“今日，我得到了《道衍》虽然还没消化，但也是想再看一看大衍。”
“，来了。”
他说完话，模糊的衣袖轻轻一挥，天地间无数道鸿蒙之光诞生，每一道光都似乎贯穿了整个寰宇，全部朝着神雀星席卷而去。
谁都知道，道祖鸿钧，要灭了神雀星，这是他之前提到过的。
仅仅是为了试一试，所谓的大衍异数。
“来就来吧！”
凭空出现在了神雀星的上空，诸天枯寂之力也滚滚而来。
而下一刻，他便发现自己碎开了。
不但碎了，大道都崩塌了，枯寂之力一瞬间就消散在天地的各方了。
“为什么？”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化作了一道幽暗的烟，勉强凝聚成自己的形态。
“太弱了 。”
道祖鸿钧叹了口气，道：“这是一个繁华的时代，你的力量还很弱，也差不多相当于永恒文明第四号灵魂的水平，挡不住我一招的。”
“不。”
虚弱道：“不是我太弱了，是你太强了，你比第三纪元的时候，强了太多太多了。”
“是啊。”
道祖鸿钧道：“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很远了，即使各大寰宇所有万道鸿蒙至尊，也很难找到堪比我的灵魂了。”
“可惜啊，我如此强大，却始终触及不到大衍，始终差那么一点点。”
“我看看，你能不能召唤大衍吧。”
他伸出虚无的手，轻轻一按，无形的大道，漫天的鸿蒙之气，全部都朝着席卷而去。
“呃啊！”
惨叫出声，在他几乎被这恐怖的大道压死的一瞬间，白光出现了。
那或许不是光，也可能是实物，实在难以分辨，因为神雀星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
这不是空间的扭曲，甚至不是时空和次元的扭曲，是一种基于世界本源的质变。
那一瞬间，神雀星周围的一切都消亡了，到处都是大道在乱窜，甚至有无数个“道祖鸿钧”出现，在那里狂笑。
紧接着，又诞生了无数座巨大的城池，无数颗星辰在旋绕。
星辰碰撞炸开，城池坍塌，烈火出现，又被血水覆盖，莫名的笑声传出，又像是婴儿在哭泣。
变数，无穷无尽的变数，根本无法捉摸，根本无法窥探。
你甚至感觉，那里有崭新的寰宇再诞生，有无数个辜雀复活。
鸿钧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看到了寰宇最初诞生之时那些奇怪的生命。
“唉......”
道祖鸿钧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大衍，为什么永远无法窥探？”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到底还隔了多远。”
“谁能给我答案？”
“道衍可以给我答案吗？”
呢喃的声音响起，鸿钧分明看到了神雀星就在那里，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第2030章 相信希望 那惊世一剑
被鸿钧大道压制，以至大衍出发，无尽的变数横生，令诸天至尊纷纷变色。
道祖鸿钧慨叹之后，看着那重新出现的神雀星，不禁缓缓道：“辜雀，你是对的，你竟然防住了我。”
“多少年了，甚至我都觉得时间好久远了，我并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但你这一手，让人佩服。”
“只可惜，咱们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他在邪恶之眼中盘坐，身影却愈发模糊，谁都猜不透他到底有多么强大。
“不过我说过的话，却不是欺骗，我只是想要看一看大衍而已，我终于又看到了。”
“你的家人，我不会去管，不伤害，也不保护，一切看他们的造化吧。”
说完话，邪恶之眼忽然膨胀，散发出恐怖的气势。
鸿钧大声道：“自今日起，我将在寰宇之巅建立道宫，逐步将寰宇收归己友，以方便之后的天地棋局演化。也请诸天至尊，来道宫任职，与我共同完成这触碰大衍之壮举。”
“我将在寰宇之巅的道境山等你们。”
声音传遍天地，邪恶之眼和鸿钧也同时消失在了原地，星空之中鸿蒙之气席卷，最终归于平静。
而诸天万界的至尊和百姓却无法平静，神雀出世，战败诸天至尊，道祖出世，神雀又陨落，大衍异数现身，道宫又重新建立，这一切的事，仅仅发生在这一天之内。
天地悠悠，变数无处不在，但这一次终究是来得太可怕了。
一个个至尊面面相觑，却是说不出话来，他们知道，格局变了，天地有了主人了。
道宫，才是寰宇以后的统治者，各大至尊，最多不过是诸侯附庸罢了。
天地寂静得可怕，神雀星众人已经悲痛万分，盖幽大手一挥，收起了鸿蒙天道塔，大声道：“神雀星，自今日开始，成为无主之地，我已解开虚空，想要离开的人，可以走了。”
神雀星无数的修者心中复杂无比，神雀陨落，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
柳子道看着手中的混沌之剑，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道：“你回去禀告父亲，我不走了。”
“啊？哥，你要我怎么说啊！”
柳子道沉声道：“你告诉父亲，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我将留在神雀星。”
“神雀大帝陨落了，他也说过不再维护这里的规则，但他死了，我还活着，这里的规则，我来维护。”
邹乘也大声道：“还有我，神雀星的规则，我也维护。”
他们两人的声音发出，四周无数的修者纷纷喊了起来。
“对！这里的规则，我们来维护，任何人想要破坏这里，先踏过我们的身体。”
“诸天比武大会，依旧举办，没有奖品，但我相信没有人会在意奖品。”
“不错，诸天比武大会的冠军，就是最大的荣耀。”
这群年轻的天才，就这么留了下来，他们没有成立任何组织，但他们的心中都发誓，一定要神雀星继续繁荣下去。
这是神雀的家。
天老看着悲愤的众人，深深叹了口气，道：“诸位，陛下也给你们留了话。”
王顶天等人一个个抬起头来，双目通红。
天老打开了一个玉简，缓缓道：“你们自己听吧。”
玉简打开，光晕耀眼，辜雀的虚影出现在了天空，正淡淡看着众人。
他目光极为平静，但四周众人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辜雀道：“事情愈发不对劲了，这十多年我一直尝试着召唤邪恶之眼，但它却不见了。它并没有这么简单，我想了很久，心中只有一个答案。”
“我猜测有一天我会死去，死在最伟大的人手上，得出这结论，我足足花了十多年，到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了。”
“所以我在神雀星建立了一个次元世界，随时镇守着，一旦事情发生，他会把你们带进去。但如果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你们的性命不受到那个存在的威胁时，便没有必要让你们都沉睡了。”
“我建议所有人都进入鸿蒙天道塔沉睡，但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人是不愿意沉睡的，所以，所有的长辈们实力较低，并没有实现不朽，必须全部沉睡，由天老强制执行。”
“其他人自愿选择，但我希望你们都活着，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
“因为...我未必没有归来的那一天。”
听到这里，所有人身影剧震，猛然抬头死死盯着辜雀的虚影。
辜雀脸色依旧平静。
他继续道：“你们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事，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接下来的话，是对我的妻子们说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光柱从辜雀的虚影上降临，圈起了一块平地。
冰洛等人对视一眼，连忙互相搀扶着跑了进去。
光柱隔绝外边的世界，一群人看着辜雀的身影，泪流满面。
辜雀的表情也温柔了许多，低声道：“我曾经想过许多次，想象着你们看到我留下的这一段话的样子，我不敢想下去，因为很心痛。”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难受，很痛苦，但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相信希望。”
冰洛等人身体轻轻颤抖着。
辜雀道：“这里我要跟你们说实话，我无法确定我是不是能够归来，因为一切都是变化的，我只是希望我提前猜测的东西没有错。”
“如果没有猜错，那我应该还能与你们想见，但这并不取决于我，也取决于你们。”
“你们，也是我复活的关键。”
一个个女人连忙靠近，神色紧张无比，生怕听错了一个字。
辜雀道：“我不确定我会在多久复活，但我复活的时间很有限，如果在那段时间之中，你们在茫茫的宇宙中找到了我，那我将彻底复苏，如果你们找不到我，那我将彻底灭亡。”
“为什么呢？因为我和你们经历了太多太多，只有你们才能唤醒我的灵魂。”
“是的，我的灵魂或许还在。”
媚君抓住轩辕轻灵的肩膀，已经激动得浑身颤抖。
辜雀继续道：“请听我讲，我希望你们保持好自己的心态和状态，一边游历这个世界，一边寻找我的下落，你们不能向任何人打探消息，因为我只相信你们。”
“辜望有自己的道，不需要担心他，辜希...希儿你们要多上心，你们是娘亲啊。”
“另外，我要说的是，你们最好不要分头行事，卡萝琳和媚君她们在这个庞杂的世界，是很难自保的。”
“我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如果，我们还能再见的话。”
虚影消失了，光柱也消失了。
卡萝琳不禁悲呼道：“夫君！”
众女哭成了一团，几乎战力不稳。
芒一把抓住溯雪的手，看着众女，大声道：“相信希望！姐妹们！你们忘记了么？”
众女朝她看去，只见芒也是泪流不止，紧紧咬着牙腮，脸上是难以想象的坚强。
她艰难道：“在姐妹们中，若论命数，肯定是冰洛姐姐最长久。但论经历的事情，我相信只有萧夤姐姐比我多。”
“我经历了无数的苦难，我早已不相信生命，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安心，但我遇到了夫君。”
“我相信希望，这是夫君教我的道理。”
萧夤惨然一笑，道：“是啊，我也经历了很多，就因为我这张脸，我从记事开始，就面对整个世界的不公。”
“男人们觊觎我，女人们嫉妒我，我过得很悲惨，变得强大之后，建立了阿鼻文明，却又害死了自己的族人，背负了数千万年的苦痛。”
“可是这一切却都过来了，我几乎不敢相信，我嫁人了，而且如此幸福。”
冰洛把众女的手拉起来，轻声道：“我们相信希望，我们相信，有一天夫君回和我们重逢。”
虽然悲痛，但众女强行鼓励着自己与对方。
但是萧夤终究还是苦涩一笑，戴上了自己的哭脸面具。
“夫君不在，这张脸也没有了见人的意义。”
她轻轻说着，哭脸面具似乎真的在哭泣。
韩秋站在一旁，脸上的皮肤依旧龟裂着，溯雪看着她，心疼无比：“韩秋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心中的道乱了？”
韩秋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头。
神雀星，被一片惨淡的云笼罩着，只是其中，夹杂着微弱的希望。
“他妈的！机会就在眼前，努力了一千多年，全白干了。”
一处行宫之中，巨阙至尊把自己的巨剑砸在地上，气得胸膛起伏。
青华至尊也不禁道：“是啊，如果辜雀没有出现，那我们阵道神宫应该是可以赢的，那时候我们至少是一方诸侯。”
长虹至尊森然道：“辜雀这个蠢货死便死罢，还把道祖给带了出来，这下一切都变了。”
“老子真是气不过！”
巨阙至尊猛一跺脚，豁然回头看向两位至尊，沉声道：“我心中有气，念头不通达，打算报复，反正辜雀死了，我要去杀他的家人，你们去不去？”
青华至尊脸色一变，愣道：“不会吧？杀那些蝼蚁有什么用？”
巨阙至尊道：“只求念头通达罢了，辜雀都死了，谁还管他们？杀了图个心中爽快。”
“可以。”
长虹至尊双眼微眯，寒声道：“男人杀了，女人留下，把所谓的神雀至尊的女眷圈养起来，慢慢**，是一种什么感觉？”
青华至尊这下不犹豫了，连忙道：“男的也留几个，咱们玩腻了，就逼辜雀的岳父和兄弟玩他的妻子，那场面岂不美哉？”
“就知道长虹至尊你好这一口。”
巨阙至尊大笑出声，然后摇头道：“不过刚才大意了，没算到鸿蒙天道塔，咱们终究还是去不了。”
“如果我帮你们挡住鸿蒙天道塔呢？”
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忽然显现。
三大至尊连退数步，青华至尊不禁惊呼道：“耆老！”
耆老看着三人，缓缓道：“罪恶之轮是鸿蒙天道塔的死对头，鸿蒙天道塔动，那罪恶之轮自发对上，也解释得通。
“而辜雀之前的朋友，包括帝释天在内，九命莲君至尊、三花聚顶至尊和五气朝元至尊，现在都去了天域，我让姜萱找理由请过去的。”
“机会给你们了，你们自己是否珍惜，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说完话，耆老便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他瞬间回到了天域，心中冷笑道：“辜雀，这就是和我做对的下场，你想不到你的亲人们有这么凄惨的遭遇吧？哼。”
三大至尊愣了好久，巨阙至尊才沉声道：“干了！耆老都出面了，我们还怕个屁！”
青华至尊道：“他显然是希望我们这么做的，谁都知道他和辜雀有怨，而他碍于身份不好报复，正好找我们。”
长虹至尊点头道：“必须干了，他是道祖的大弟子，这个关系我们必须要拉。”
“失去了一条路，另外一条更好的路又来找我们了，哈哈。”
“走，出发，这一次好好欣赏一下那些女人凄厉悲惨的样子吧。”
三大至尊极速朝着神雀星而去，而与此同时，罪恶之轮也突然出现在了神雀星的上空，垂落万道邪恶之光，硬生生逼出了盖幽的鸿蒙天道塔。
“恐怕要出事了，你们快都进鸿蒙天道塔，神雀星已经不安全了。”
盖幽大吼出声，而三道身影已经瞬间降临了神雀星。
“哈哈哈哈！”
长虹至尊大笑道：“辜雀啊辜雀，如果你还活着，你会不会心痛呢？杀你的兄弟，玩你的女人，你该是什么表情？”
声音传遍四周，王顶天等人彻底变色，而冰洛细手一挥，直接将他们所有人压制在了原地。
她轻轻道：“你们出手等于找死。”
青华至尊捋了捋胡须，看了四周一眼，也不禁有些激动。
“好美的一群女人，辜雀艳福不浅，他享受了这么多年，也该我们享受享受了。”
冰洛脸色平静无比，轻声道：“诸位妹妹退后，我来处理......”
她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一只冰冷的手压住了她的手背。
“韩秋妹妹你......”
“你不能动用力量，会老。”
说完这句话，韩秋便直直朝三大至尊走去。
巨阙至尊不禁捧腹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要反抗才有意思！这些女人性子够刚烈啊！玩起来才更有快感！”
长虹至尊道：“醒醒吧，诸位美女，你们的朋友全都被调走了，鸿蒙天道塔也被牵制住了，此刻谁能帮你们呢？”
媚君等人痛骂，而韩秋却没有说话。
她依旧朝着三大至尊大步走去，本来就龟裂的皮肤开始脱落，头发和衣衫也在脱落。
只是衣衫褪下，露出的却不是**，而是那深邃到极致的蓝色金属身体。
“嗯？这个女人好古怪。”
巨阙至尊不禁愣了一下，道：“这硬邦邦的，怎么玩她？”
而青华至尊却没有说话，眉头皱起，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韩秋停了下来，身上全部变成了金属，她彻底恢复了曾经永恒文明的模样。
冰洛轻轻一叹：“唉...韩秋妹妹，你这是何必......”
长虹至尊犹然不止，只是露出一个老司机一般的笑容，道：“这你们就不懂了，金属身体有时候更刺激，她......”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前方这个金属身体的女子伸出了纤细的手臂。
手掌朝天一抓，天地之间无尽的大道朝她手心涌来，汇聚成一柄透明的光剑。
光剑并不长，仅仅一丈而已，也没有什么光晕，只是透明之中又有点模糊。
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剑，握在了手中。
手，直接斩下！
于是杀意纵横，大道乱涌，天地之间九彩之光弥漫，整个神雀星瞬间裂开。
那一道剑芒灌注了三千多万光年！
不单单将整个神雀星剖开，更是将三千多万年的时空完全斩裂！
九彩之光更加汹涌，那是无上九五至尊诞生的标志。
第2031章 浪子回头 杀人何须理由
战胜联盟的宫殿之内，正哀叹的兵祖忽然身影一震，猛地站了起来，目中透出两道血光，骇然道：“好可怕杀气！”
他瞬间飞出宫殿，朝前一看，目光似乎穿越了无尽的空间，看到了整个寰宇九彩之光的荡漾和一片片杀意席卷。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眯眼道：“有人以杀伐成至尊！是谁？嗯？竟然是神雀星方向。”
兵祖看到了神雀星周围，一片大裂缝产生，贯穿了数千万光年，像是要把那一片大星域都剖成两半一般。
九彩之光流淌着，惊动了诸天至尊，在任何时候，九五至尊诞生，都是一件轰动寰宇的事。
“是神雀星方向，怎么可能？”
“快看看去！”
“嗯？那个女子是谁？”
一道道光影显现在神雀星周围，而神雀星此刻也成了两半，上空的罪恶之轮和鸿蒙天道塔对峙着，散发出浩瀚的大道。
而一个全身流淌着深蓝色光辉的女子，手持一柄透明的光剑，身材纤细，正静静站在神雀星上。
她并非**，而是由金属构成的独特躯体，没有人知道这金属到底是什么材质，其中竟然夹杂着密集的大道，给人一种森冷锐利的感觉。
九彩之光，正是因她而来，只因她的气势太强大，也太尖锐。
巨阙至尊等三人已经被这一剑斩到了神雀星之外，他们站在虚空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女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只有冰洛轻轻一叹，低声道：“韩秋妹妹，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夫君，你若有知，于心何忍？”
溯雪连忙道：“冰洛姐姐，韩秋她到底是走上了什么路？我也问过她，她不是说自己还没有找到至尊之道吗？”
四周众女也投来目光。
冰洛摇头，苦涩道：“在上个纪元末期，韩秋妹妹便已经是圣雄最绝巅的境界，战力堪比白起和夫君。后来白起在星星之火中突破，成为枯寂纪元最后一位至尊，而夫君在重塑世界之后，获得无穷造化，成为了神雀纪元第一位至尊。”
“如今过了一亿年了，韩秋妹妹其实早就能够突破到九五至尊了，只是她强行压制了自己的境界。”
说到这里，冰洛目光之中只有心疼，她眼眶微红，道：“所谓没有找到自己的至尊之道，其实只是韩秋妹妹不想走杀伐之道，她不想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们都知道的，这幅躯体给她带来无尽的苦痛，让她远离了夫君无数年的时光。”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很在意夫君对她的看法，虽然夫君宽容，但韩秋妹妹始终希望自己能够像一个女人，做好夫君的妻子。”
“我曾经问过她，至尊拥有无上伟大的力量，就在她眼前，她都不取，会不会觉得遗憾。”
“韩秋妹妹说，无所谓，在夫君身边，不需要那么大的力量。”
冰洛抬起头来，看着前方韩秋的身影，颤声道：“可是现在夫君死了，韩秋妹妹便不再压制自己了，她踏上了杀伐之道，又回到了曾经冰冷的模样。”
“现在，她的心中再一次失去了感情，只剩下冰冷的智慧。”
卡萝琳听得心疼无比，只觉呼吸都困难，呛着眼泪道：“韩秋妹妹太苦了，曾经她付出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找回女人的模样，现在却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
媚君深深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们太弱了，无法替韩秋妹妹分担压力。”
轩辕轻灵也啜泣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贪玩的，要是像芒姐姐那样努力修炼......”
冰洛打断了她的话：“也没有用的，这不怪你们，你们的天赋在神魔大陆属于顶级，但这是大千寰宇，你们到这个境界，基本上没办法再突破了。”
蓝月点头道：“是啊，我的天赋，也就最多达到禁忌之境了。我们家，天赋最好的还是韩秋，她的天赋比夫君更好，甚至比离惘姐姐还好。”
溯雪低声道：“除了韩秋之外，我们家还有两人天赋也好，望儿和希儿，他们继承了母亲的天赋，继承了父亲的智慧，前途不可限量。”
“望儿已经走上了自己的路，他选的路很漫长，而希儿，唉，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只是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们背后的不远处，早已赶来的辜希已经是泪流满面。
事实上从罪恶之轮出现，她便已经来到此地，只是三大至尊来得太快，她甚至来不及打招呼，便看到了韩秋娘亲走出去。
她看到了韩秋娘亲又变成了曾经的模样，然后一剑斩退了三大至尊。
她激动不已，原来韩秋娘亲这么强大，只是之后冰洛等人的一番话，却让她心如刀绞。
辜希捂住自己的脸，使自己不发出哭声，但眼泪却无法止住。
她发现自己错得好离谱，这些年来，她几乎没有怎么用心去修炼，享受着和平的时光，整日和罗鲤罗鱼两姐妹潇洒玩乐。
总觉得有父亲在，一切都没事，总觉得天地已经和平，而自己作为一个天衍强者，已经足够了不起了。
父亲也曾对自己说过，天地只是表面和平，枯寂存在，劫难就永远存在，要自己不要**逸。
自己从来没有听，最后父亲还发了火。
而现在，果然劫难降临了，父亲死了，被传说中的道祖杀了。
他早已预见了这一天，可自己在他死之前，还在责怪他为什么不早点出去。
芒娘亲、冰洛娘亲和溯雪娘亲总是喜欢修炼，甚至玛姬娘亲和耶梨娘亲都时常闭关，自己还不理解她们，还觉得她们太古怪，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要去受苦。
甚至亲娘也终日悟佛，探寻大道，只有卡萝琳几位娘亲陪着自己，照顾着父亲。
原来她们只是资质有限而已。
而韩秋娘亲，她曾经的苦难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却不知道背后的隐情。
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辜希心中没有了激动，有的只是难以言表的心痛。
原来每个人都在为了这个家的幸福持续付出着，而自己空有天赋，却一直将它浪费。
“呜...”
她捂住了嘴巴，连忙退后到林子里去，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跪在了地上，眼泪不停流下，终于忍不住哭道：“父亲，我错了...”
“娘，我错了，呜呜。”
“我好后悔，为什么我没有好好修炼，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诸位娘亲。”
她曾经吃过苦，但却没有形成真正的阅历和智慧。
她有最强大的父亲，所以浪费了最好的天赋。
此刻她流下了自责悔恨的泪水，是否能够洗干净自己的心？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如果你没有无与伦比的天赋，谁会真正尊敬你？除了修为和脸庞之外，你有什么优点，人格？智慧？魄力？担当？自己去想想这个问题吧。”
父亲的话突然又在脑中响起，辜希在原地颤抖，这才发现，正如父亲所说，自己没有任何优点。
女儿的身份是父亲给的，修为是天赋给的，天赋和脸庞又是父亲母亲给的......
什么东西是自己的？
没有。
她发现自己一贫如洗。
“天赋是无法创造真正的强者的。”
这是曾经父亲对自己说的话，不只是这一句，辜希还想起了好多好多。
她忽然发现，父亲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充满了哲思与深意，都对自己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可是自己完全没有听懂。
现在懂了，开始懂了，却是以父亲的死亡和韩秋母亲的沦落为代价。
一切都晚了。
为什么人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会真正明白一些道理？
辜希瘫在地上，任凭泪水流淌。
而虚空之上，韩秋与三大至尊对峙，四周数十个至尊陆续降临，都看着她这个崭新的九五至尊。
韩秋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光，那种蓝色清澈到极致，似乎可以洞见一切。
这是破妄之瞳，属于她独特的道。
她只是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光剑，杀意攀升，再攀升，无限攀升。
四周的时空开始龟裂，存在与不存在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世界似乎都虚化了。
“这个女子的杀意，堪比兵祖。”
阵道之祖眯眼道：“辜雀的妻子之中，竟然会有这种杀伐纯粹到极致的灵魂。”
“不对！”
一个九五至尊大喊道：“这一剑好强，繁华时代成就九五至尊的灵魂，面对的枯寂压力并不大，怎么可能这么强。”
兵祖看着世界越来越虚化，也不禁皱眉道：“不，不单单是杀道，除了极致的杀道之外，还有另一种看不懂的道。”
他不禁朝阵道之祖看去，道：“你看的懂吗？”
阵道之祖摇头道：“暂时看不懂，这个道很特别，应该是她独有的。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哪一点？”
阵道之祖感受着这一股惊世杀意，并清除的看到世界不单支离破碎，而且化作了虚无的朦胧，像是就此消失一般。
他一字一句道：“那三个至尊，绝对挡不住这一剑！”
兵祖脸色一变，豁然抬起头来，大声道：“你们三个怎么会在神雀星？到底怎么回事？”
感受着这一剑还未斩出的威压，并确定自己被大道锁定，巨阙至尊不禁大声道：“来选徒弟，接下来的岁月没有什么大变数了，我们就想着来神雀星找弟子，毕竟这里天才云集。”
“谁知道这个女人跟发了疯似的，说是我们害死了她丈夫，就直接对我们出手。”
兵祖朝韩秋看去，道：“姑娘，你这样不妥吧？他的话是真的吗？你到底还是要给我们解释解释理由吧？”
韩秋破妄之瞳闪烁，最终说道：“我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第2032章 至尊喋血 神雀自有人守
“我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韩秋的声音冰冷无比，不含一丝情绪，眼中破妄之瞳闪着蓝光，那蓄势已久的一剑，终于斩下。
一道惊世的剑芒贯穿虚空，整个世界都在虚化，除了杀意之外，另一种莫名的大道狂涌。
这一剑的强大程度，超越了众人的想象。
“好狠辣的女子！”
一声暴喝忽然传来，一根目光从虚空中探出，紧接着便是无尽的白光，将韩秋的大道全部碾碎。
耆老脸色阴沉，冷冷道：“如今的寰宇，乃我师尊道祖鸿钧所有，道宫建立在即，世界的规则也要重新制定，在这个时候，我岂能容你任意屠杀至尊？”
巨阙至尊等三人看到耆老现身，终于是松了口气，韩秋刚才那一剑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他们甚至觉得，这力量不属于九五至尊，而是达到了混元大罗至尊。
韩秋身上流淌着光晕，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提起了手中的透明光剑。
四周的虚空又开始虚化起来，一道道莫名的蓝光涌动。
“这到底是什么道，怎么就看不透呢？”
兵祖眉头紧皱。
而耆老则是脸色一寒，森然道：“你莫非还要对我出手？你以为你是谁？辜雀吗？”
“即使是辜雀都死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兵祖淡淡道：“耆老，说话口气别那么大，不知情的还以为辜雀是被你杀死的呢，我们可都清清楚楚看到了，辜雀那两刀差点要了你的命。”
耆老冷笑一声，道：“总比你们都被他的大道混沌埋在那里要强。”
他们没有注意，另外一个身影，本已经重新堕落，失去了感情的身影，在听到“辜雀都死了”几个字之后，却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来，眼中的蓝光更加深邃，身体的金属开始流动，手中那一柄透明的剑，也渐渐转为蓝色。
“嗯？不对，她的大道好像在攀升。”
“古怪，怎么感觉她在变强？”
耆老也不禁看向韩秋，皱眉道：“她的大道很奇怪，不过即使是强大，也不能任性妄为，这是该有的规矩。”
“噢？是吗？”
兵祖道：“那么我很奇怪，为什么罪恶之轮会在这里呢？”
耆老淡淡道：“罪恶之轮在某些时候并不受我控制，我并不是它的主人，只是持有它罢了。在面对自己的老对手的时候，它难免会激动一些。”
“真相到底是什么，回溯时空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阵道之祖忽然出声，大手朝前一挥，无数根道纹涌出，神雀星顿时光阴逆转。
“你！”
耆老脸色剧变，连忙出手，却被兵祖一掌拦下。
“怕什么？看看这三个至尊到底做了什么罢了。”
兵祖笑着，而前方时空变幻，众人已然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一个个至尊，脸色纷纷沉了下来。
“无耻！卑鄙！”
兵祖眼中顿时透出惊世杀意，厉声道：“尔等三人，下作至此，与你们同为至尊，当真是奇耻大辱！”
阵道之祖也是眼神变化，一字一句道：“辜雀无论与你们有多大的仇，那都该他一人承担，祸及家人，也是至尊所为？”
“不用说了！”
兵祖直接祭出战戟，怒吼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个时代的至尊，但你们都该死，要不是辜雀拯救纪元，贯通亘古，谁能复活？”
“立场不同，大道不同，那就比本事，看谁走得更远，这才是修者所为。”
“现在辜雀死了，你们却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你们不配活着了！”
他一既直接斩下，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三大至尊覆盖，而耆老连忙出手挡住，大声道：“楚项你冷静，现在是道宫初见时期，需要建立规则，他们......”
“住口！”
兵祖血发乱舞，大声道：“任何时候这种无耻之徒都该死，别说是你耆老，就是道祖亲至，我也要跟他论一论这个道理，况且罪恶之轮真的是自动来的吗？”
耆老脸色变得异样起来，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四周的至尊也是眼含杀意，这种事实在太丢人，他们甚至都想出手了。
而就在此时，神雀星却传出来了一个声音：“神雀的家事，就不牢诸位处理了，我们有能力去处理。”
说完话，冰洛众女飞天而起，稳稳站在虚空之中。
她们的脸上有悲伤，也有坚韧。
神雀如此，神雀的女人也如此。
韩秋没有再犹豫，直接朝着三大至尊杀去，而三大至尊对视一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这个女人太古怪了，实力之强横极为罕见，九五至尊之中，恐怕很难有人是她的对手了。
“分头走！”
长虹至尊低吼一声，三人迅速散开，而韩秋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朝着长虹至尊杀去。
长虹至尊是后悔不已，刚才为什么要听巨阙至尊的蛊惑啊，这个女子速度太快了，实在甩不掉啊。
他苦苦坚持，而韩秋却停了下来，一剑骤然朝前刺去。
那是一道无匹的剑芒，蓝色之中带着莫名的模糊之感，一瞬间穿破了时空的界限，穿破了次元，穿破了存在与不存在，锁定着长虹至尊。
逃不掉了，妈的，拼了。
长虹至尊心中大叫，回头祭出一柄血色长剑来，朝天一指，厉吼道：“长虹贯日。”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天空出现了一轮巨大的太阳，无尽的血光照耀而下，九五至尊的大道狂涌着。
诸天都被这血光照亮，他作为九五至尊，实力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而韩秋这一剑却忽然变了，那蓝色的剑芒一瞬间彻底消散，整个世界似乎都开始折叠了起来。
血光尽蜕，太阳坠落，长虹至尊连同他手中的长剑同时炸开，直接化作齑粉。
“不可能！你这到底是什么道啊！”
他的灵魂飞出，朝后退去，却被韩秋另一件直接贯穿。
“呃...”
他被钉在了虚空深处，灵魂开始淡化，艰难道：“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道？为什么它突然变了，让我死个明白。”
韩秋没有回答，只是大道灌注进去，彻底将他灭杀。
一位九五至尊，就此陨落。
兵祖不禁叹道：“好神秘的大道，一瞬间根据对方的大道，产生了巨大的质变，转化成了完美刻制对方的崭新大道，真是难以想象。”
众位至尊也讨论了起来，而韩秋看向四周，巨阙至尊和青华至尊却早已不见。
她没有表情，只是目光愈发深邃，似乎可以看到诸天万界。
巨阙至尊此刻已经来到了宇宙的边荒，这里黑暗无比，几乎没有星辰，更没有生命，大道的规则极弱，似乎是寰宇最枯寂的地方。
“呼，好险啊，这里应该安全了吧。”
他重重出了口气，不禁咬牙道：“那个疯女人，怎么这么强。”
说着话，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背后发冷。
豁然回头一看，他身体一颤，只见那黑暗的深处，有冰冷的青黑之光浮现。
紧接着，青黑之光从黑暗中走出，露出它本来的模样。
这是一个人，身材并不高大，穿着古老的青铜战甲，戴着青铜头盔，手持一杆破败腐朽的长矛。
长矛之上锈迹斑斑，有着一滴滴似乎还未干涸的鲜血，看起来古怪无比，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你是谁？”
巨阙至尊不禁大喊了一句。
这个人一步一步靠近，只说了两个字：“去死。”
说完话，一矛刺出，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动摇。
灭世青铜战矛，灭杀至尊。
青华至尊靠在一块巨石上，不停喘着粗气，他的神识在四周来回席卷，确定整个大星域都没有至尊的气息，才终于松了口气。
多年谨慎，没想到一朝失算，便落得如此地步。
这样一来，恐怕要许多年才敢出去了，而这些年，恰好又是道宫秩序的建立时间，一旦错过，以后就很难翻身了。
唉，一步错，千古恨啊。
他正感叹的时候，忽然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连退数十里，朝前一看，只见一个高达一丈的光头男子正站在前方大地，淡淡的看着自己。
他没有穿上衣，露出如铜铁一般的躯体，肌肉如此分明，给人一种力量感。
他身上，没有至尊的气息，甚至没有元气的气息，当真古怪。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青华至尊不禁问出了声。
而这个人缓缓道：“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方，我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复活那天起，到现在大约是一千七百多年。”
“噢？”
青华至尊道：“你是和我们一起复活的，你也是九五至尊？”
“很多人叫我体尊，我也没想到我有复活的那一天，幸得神雀之伟大，才有如今之重生。”
青华至尊一笑，点头道：“不错，神雀的确值得尊敬，我也很敬佩他。”
“不必掩饰。”
体尊缓缓道：“一千多年来，我虽然一直在这个地方，但并不意味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我的子孙，我的嫡系血脉，一直在神雀星生活，他是神雀的兄弟。”
说完话，体尊一拳朝着青华至尊打来。
那一瞬间，整个寰宇似乎都在震动。
第2033章 神雀散落于诸天
神雀星之外的虚空幻灭不定，罪恶之轮终于率先退场，离开了这片天地，而鸿蒙天道塔则依旧镇守神雀星。
韩秋站在这虚空之上，破妄之瞳闪烁着蓝光，似乎要把诸天看尽。
她没有动身，因为她看到了那古老的青铜战矛贯穿了巨阙至尊的身体，也看到了那无匹的拳力打碎了青华至尊的肉躯。
正在四周至尊疑惑之时，虚空破开，两颗头颅飞出，赫然便是逃走的两大至尊。
在最短的时间内，白起和体尊已经处理好他们了。
兵祖双眼微眯，不禁道：“看来辜雀虽死，但还是有九五至尊向着神雀的。”
阵道之祖道：“辜雀的影响力，从来就不弱。”
“一天之内，死了三大至尊，两位满意了吗？”
耆老脸色铁青，冷冷说出。
兵祖道：“他们该死，任何时候都该死。”
“哼！”
耆老不再回应，哼了一声，便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兵祖目光闪烁不定，最终朝韩秋看去，道：“神雀星，好自为之吧。”
他和阵道之祖对视一眼，也缓缓离开。
四周的九五至尊也陆续离去，这件事至少给了众人一个信息，就是辜雀虽死，神雀星依旧招惹不得。
神雀的造化太大，影响力也太大，在隐秘之处，有人一直暗中保护着神雀的亲人。
除了帝释天等被引开的九五至尊外，还有其他九五至尊。
一个人的影响力到这种程度，也堪称伟大了。
所有人都走了，这里只剩下韩秋一个人了。
她手中的剑消失了，冰冷的躯体光芒变得暗淡起来，看着四周虚空幻灭，一动不动。
她总觉得自己好冷，好空虚，像是失去了什么，像是身上少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但她知道，自己可能找不回来了。
她刚才有多么强大，现在就有多么无助。
众女连忙赶了过来，冰洛叹息一声，道：“韩秋妹妹，回家吧。”
韩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无垠的虚空。
她眼睛很好，但却看不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冰洛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先回家，交代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好吗？”
韩秋回头，眼中尽是陌生，但她还是直接跟着众人回了神雀星。
在这个时候，冰洛知道自己身为大姐，该起到领头作用。
她抬头道：“盖幽，老人们都进去了吗？”
盖幽点了点头，道：“强制送进去的，可惜辜雀的这些弟兄们，都不愿意沉睡。”
众女不禁朝他们看去。
天眼虎大声道：“别劝我们了，诸位嫂子，我们相信辜雀小子还活着，我们要去找他，哪怕把寰宇翻个遍，也一定要找到他。”
卡萝琳道：“可是你们的修为大多都没有达到不朽，命数有限，几千年后就死了，不如就留在神雀吧，至少有鸿蒙天道塔在，给你们灌注生机。”
殷子休坚定道：“不了，我们也有我们的路要走，如今的寰宇不是黑暗时代，我们也该出去闯荡了。我相信，我们不会停滞不前的。”
“对，我们该出去闯荡，走自己的路了。”
赢风沉声道：“同时也可以寻找辜雀的下落。”
薛青山抱拳道：“诸位师母，青山和不悔就不出去了，师尊的神雀星终究还是需要人守的，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家。”
冷缺也道：“我和银纱也不出去了，我们天赋有限，到达神阶已是极致，就留在这里吧。”
一道白光闪过，神虚子沉图忽然现身，淡淡道：“我会经常来神雀星照看他们，确保他们不受命数之灾。”
“唉。”
冰洛道：“你们都真的决定了么？一切要想清楚。”
“想清楚了。”
王顶天大声道：“行侠仗义，闯荡天下，本就是我最想做的事，现在只是又多了一件，找辜雀兄弟。”
“是啊，我们神魔大陆的人，都是苦过来的，我们会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的。”
“我们走了，诸位嫂子，你们保重。”
冰洛众女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你们也保重，一定要活着，夫君若是有一天归来，必然不希望失去了兄弟。”
萧骨大笑道：“放心吧，神魔大陆的汉子，没有那么脆弱。”
“兄弟们，安逸了这么多年，咱们该出山了。”
“走，我要在这片寰宇的每一个星域，都留下我的足迹。”
众人齐声大吼，同时回头对着天老深深一拜。
“多谢天老，若是没有你的阵法相助，以我们的修为，根本不可能遨游星辰。”
“多谢天老相助。”
天老一笑，道：“去吧，去吧，去每一个世界。”
萧骨、赢风、殷子休、顾南风、公孙无、鬼卞、查尔斯、杰克迪亚等一众神魔大陆的修者，当年和辜雀一辈的风云人物，再一次踏上了他们的征程。
“银芽儿，鹿芙儿，两个老婆，我们走。”
天眼虎大声道：“诸位嫂子，再见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他们三人也迅速离去了。
他们的征程或许没有辜雀这般伟大，但也充满了勇气和坚韧。
这里的老人沉睡了，年轻一辈走了，这里一下子空了起来。
离别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冰洛道：“诸位姐妹，我们可能也要离开这里了，找到希儿、鲤儿和鱼儿，带上她们，出发吧。”
“希儿去哪儿了？”
溯雪看着四周，却是找不到辜希的身影，甚至也找不到罗鲤和罗鱼的声音。
卡萝琳道：“她们平时喜欢去雪山之巅。”
“我看看。”
玛姬眼中透出金芒，顿时道：“没有人，但好像看到了几封信。”
“我们看看去。”
众女连忙飞到了雪山之巅，直接就看到了两封信悬在雪山上空，被天衍大道封锁着。
玛姬撕开大道，将两封信取下，递给了冰洛。
冰洛打开其中一封，只见上边赫然写着：“诸位娘亲，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这片星域了。”
“有很多话，我实在没有勇气当面对你们说，只能在信中表达。”
“我错了，我错得好离谱，我很后悔，也很内疚。”
“我对不起父亲对我寄予那么大的希望，我也对不起诸位娘亲对我的偏爱，我不如弟弟，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些年来，我浑浑噩噩，像是一个傻瓜。”
“实在不敢面对你们，我也不想在神雀待下去了。”
“我离开了，我要去找父亲，他是我心中最伟大的英雄，我相信他还活着。”
“我要去走我的路，我会刻苦修炼，听父亲的话，见证人生百态，领悟大道本源。”
“诸位母亲，谢谢你们这么多年对希儿的照顾和爱，我也爱你们。”
信纸飘在空中，众女看到这一个个字，一时间也不禁流下泪来。
“希儿，好孩子。”
卡萝琳啜泣道：“她总算明白了夫君的苦心。”
蓝月道：“要是夫君还在，一定会很高兴的。”
冰洛点头，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的脸色苍白无比。
“看看另一封吧。”
她强颜一笑，打开了另一封信，上边的内容就简单多了。
“诸位师母，原谅鲤儿和鱼儿的不辞而别，我们按捺不住心情，要去找师尊了。”
“不找到师尊，我们永远不会停下。”
“我们都深深知道，是师尊救下了我们的命，一次次帮助我们，才有我们的今天。”
“我们一定要找到他，请诸位师母保重身体。”
媚君擦了擦眼泪，道：“这两个调皮的孩子，也懂事了。”
“唉，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火离儿叹道：“没有夫君，这里显得没有生机，我希望我们也能尽快找到他。”
“是啊。”
耶梨道：“夫君一定在某一个隐秘的地方等着我们，他说过的，只有我们知道他，他才能活下来。”
“找遍寰宇的每一处，一定不能错过。”
“是的，我们永远相信希望，一定找到夫君。”
一只只白皙的手架在了一起，众女的目光之中尽是坚定。
而此刻，玄黄之气荡漾，一个绝美的身影降临，看着空荡荡的这里，也是轻轻一叹。
冰洛转头看去，随即微微臻首，道：“娲皇至尊前辈，你有什么事吗？”
娲皇至尊摇了摇头，淡笑道：“我们华夏文明要正式退出大千寰宇的大舞台了，我们找到了一处最枯寂的星域，找到了一颗年轻的星球，并决定在那里定居。”
“我们的遗民已经不多，仅仅是几十万而已，但那里安静，我们已经把它当成了家。”
“这一次来，我是向你们告别的，同时，也希望你们以后可以常来玩。”
众女哪有心情去玩，但冰洛依旧点头道：“多谢，我们有时间一定会去的。”
“好。”
娲皇至尊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缓缓离开。
“走吧，我们也该走了。”
“是啊，该走了。”
“再看这里一眼吧，这里是如此美好。”
众女看着这温暖的家，这美丽的风景，终究还是叹息着离开了。
她们将去找辜雀，她们永远不会放弃，永远相信希望。
而她们离开之后不久，一个高约一米九，身材比例夸张无比的性感女人，才终于降临这片大地。
她看着四周，缓缓道：“我也不相信你就这么死了。”
“我也找你去。”
“或许，我会比你的妻子们，更先找到你。”
第2034章 华夏文明五千年
“吉娃，你快看，那边竟然好像有一颗生命星球。”
凯瑟不禁惊喜的喊了起来，在这片枯寂又偏僻的大星域，他们找了十多年，终于找到了一颗生命星球。
吉娃也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那是一团如圆盘一般的星系，星辰运动朝一个方向螺旋，显得十分规律。一条条银河流淌着，紫蓝色的光溢满了四周，美得不可方物。
“好多银河啊。”
吉娃笑道：“这片大域如此枯寂，每个星系相隔距离是那么远，却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星系，银河这么多，不会叫银河系吧？哈哈！”
凯瑟摇头道：“亲爱的，这是寰宇的边荒，最枯寂的地方，生命绝迹，又有谁来命名呢？”
“你是对的，亲爱的。”
吉娃缓缓道：“寰宇的边荒，一个最枯寂的地方，有着一个漂亮的星系，虽然它很小，仅仅十万光年左右，但里边却有这片大域唯一一颗有生命的星辰。”
凯瑟道：“那颗星辰也很好看，水蓝色的，像是宝石一般。”
吉娃也道：“看起来人族并不多，但其他生命却不少，没什么元气，依旧很枯寂，但对于生命来说，最需要的并不是元气。”
凯瑟点了点头，道：“所以亲爱的，那里会是我们的家吗？我实在受够了这样的孤独，我需要多见一些人，需要和别人交流。”
“我想我也需要。”
吉娃一笑，拉起凯瑟的手便大声道：“走吧，这里会是我们的家。”
两人极速朝着那水蓝色的星辰而去，只是刚刚靠近恒星，一道诡异的身影便忽然出现在前方。
他身穿古老的青铜战甲，手持一杆破败的战矛，双眸猩红，正冷冷看着两人。
那一股气势简直让人绝望，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吉娃和凯瑟顿时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来者何人？”
冰冷的声音传来。
吉娃艰难道：“前辈，我...我们来自于南方极远处的星域，无意冒犯，只是在这片星域周转太久，想要找一处生命星域安家。”
凯瑟也连忙点头道：“是啊前辈，我们本来是要去北方那个大文明的，因为那里有传送阵可以直达神雀星。但如今神雀大帝已经陨落了，我们也失去了那一颗朝圣的心，便想着找个地方居住。”
“神雀星？”
白起双眼微眯，沉声道：“放开你们的心神，我要看你们的记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两道神秘的规则便直接灌注进吉娃和凯瑟的灵魂，那一刻，他们觉得世界似乎失去了光明。
但刹那之间，吉娃和凯瑟便恢复了正常。
他们抬头朝前一看，只见刚才那位穿着青铜战甲的恐怖存在已经消失了，而他冷漠的声音却不知从何处传出。
“地球欢迎你们。”
吉娃和凯瑟对视一眼，不禁一笑。
十多年来，大千寰宇变化极大。
神雀陨落，道祖鸿钧出世，建立道宫，收编诸天至尊，只有极少部分至尊没有归入道祖麾下。
道宫传道于天下，将寰宇划分为数十个大片区，每一个至尊负责一个片区，帮助道宫传道，消磨辜雀对天下的影响，同时建立道祖在众人心中的位置。
这十多年来，天罡至尊过得很憋屈，作为中央大片区的负责人，所有至尊都在看他的笑话，因为其他片区早已统一，就中央片区始终无法统一。
“这他妈能怪我吗？”
散会之后，天罡至尊直接进了自己的次元小世界，叹声道：“都说老子没本事，无法统一自己的片区，有本事你们来试试啊？你们就能做到吗？扯淡。”
“那他妈一樽鸿蒙天道塔立在那里，还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九命莲君、帝释天等四大至尊，偶尔那个光头怪物体尊还去走一遭。谁顶得住啊？谁能收服神雀星啊？”
“更何况，神雀星还有一个至尊级的女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但万一有一天回来，老子怎么办？”
想到那个金属女人的战力，他心中就一阵发颤，神雀星是无论如何也收复不了了，耆老有本事就让他去好了。
想到这里，天罡至尊又是一阵苦笑，想起了几年前，耆老非要强占神雀星，祭出了罪恶之轮限制鸿蒙天道塔，本想以一敌四，解决了帝释天等人，却没想到突然出现了一个老道士，一招差点把耆老给秒了，当时所有至尊都震惊了。
那个叫洞喜子的道士，真是深不可测，明明未至万道鸿蒙至尊，却恰好能把混元大罗至尊巅峰的耆老打败，这个世界卧虎藏龙，神雀却依旧不好招惹。
这些年来，无数的天才都流往神雀星，谁都没想到，神雀死去之后，神雀星武道圣地的名头更响亮了。
“唉...可惜那里的主人已经死去，没有奇迹了。”
天罡至尊叹了口气，又忽然愣住，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叹气？
神雀死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觉得惋惜？
他晃了晃脑袋，忽然想到，自己身为九五至尊，心境如此坚固，念及神雀亦有动摇，那其他人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时间过得很快，溯雪等人依旧寻找着辜雀的下落，萧骨等人也有着各自的经历，道宫的统治愈发坚固，许多代人之后，还有谁记得曾经有一个文明叫神雀？
须发皆白的老人颤颤巍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从枕头底下拿出一面神雀大旗，掩面而泣。
一个年轻的男子，目若星辰，走进了迷失，深深亲吻神雀大帝。
正如辜雀遗言吩咐，这天地再没有出现神雀的势力。
所有似乎都遗忘了他，也遗忘了神雀文明。
只是遗忘是一个过程，而这一次却直接悄无声息的消失，所有人同时闭口不提了。
这是道祖的时代。
而在那寰宇的边荒，枯寂而孤独的星辰之上，娲皇至尊立于昆仑山巅，缓缓道：“我们都已经在凡间轮回了一世，启蒙了文明，你们几个也该投入轮回了，凡间一世的经历，会让你们收获颇多。”
白起道：“我投胎，还是去做将军吧，这是我的老本行，不舍得丢。”
“好。”
娲皇至尊点了点头，道：“扶摇子你呢？”
“我再等一段时间吧，现在手头上在炼制一种丹药，快出结果了。”
众人一言一语商议着，而此刻，娲皇至尊的眉头却微微一皱，随即展开，道：“辜望来了。”
“啊？”
众人目光激射出大道，朝远处一看，只见一个僧人缓步走来，一步跨出，却是脚下生莲台，头顶生佛环。
“他什么境界？怎么看不透？”
蚩尤的表情有点怪，自己可是圣雄巅峰啊，这都看不透，他还能成至尊不成？
而娲皇至尊却道：“信仰之路，本就缥缈无比，看不透很正常。”
说话之间，辜望已然临近，双手合十道：“无量般若，贫僧欲在此星投胎转世一次，还望成全。”
娲皇至尊道：“你要传播佛法吧？”
“是。”
众人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动，从乔达摩悉达多出世，到战神白起降临，东晋葛洪逝去，一个个英雄人物出场，又匆匆离去。
时间是一条永恒流淌的河流，没有人可以真正让它停止，浩浩荡荡华夏上下五千年，说不尽的风雨沧桑。
“五千年了，没有任何消息，她们的沮丧是无法形容的。”
溯雪和冰洛站在一处虚空之上，低叹道：“你我还好，包括萧夤姐姐和芒姐姐，她们经历了许多的磨难，五千年也算不得什么。”
“但是媚君和轻灵她们，估计都快崩溃了，一直强撑着。”
冰洛轻轻道：“休息休息吧，我们该休息了。”
溯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停下来，我们的心更空虚。”
“这一次，我们去见故人吧。”
冰洛叹息着，缓缓道：“去见一见娲皇至尊，五千年了，不知道她们过得怎么样了。”
溯雪道：“不是说去了一颗枯寂的星辰，从此不参与大千寰宇的事吗？”
“是啊。”
冰洛点头道：“只是不知道，那里还叫不叫华夏文明。”
“华夏文明，五千年？怎么这么熟悉啊。”
溯雪想了想，身体忽然一颤，瞪大了眼朝冰洛看去。
而冰洛也是喃喃道：“华夏上下五千年...中国...成都...高中...”
“我们找到夫君了！”
“天啊，为什么之前没想到。”
两人对视着，激动得难以自持，不禁相拥痛哭。
“我们找到夫君了，妹妹们。”
冰洛泪流满面，而本来面如死灰的轩辕轻灵等人，突然像是恢复了生机一般，一个个踉跄的冲了过来。
她们甚至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泪便已然流了出来。
“哪里？夫君在哪里？”
“快告诉我们，冰洛姐姐。”
冰洛擦了擦眼泪，平复了许久的情绪，才轻轻道：“还记得，夫君为什么要创造神雀星吗？”
“地球！”
媚君直接道：“那是他的家乡。”
“是啊，我们找到他的家乡了。”
（这张太他妈难写了，到这里，想必诸位是知道辜雀复活的方式了，之前有人想到吗？不要慌，之前有3天没更，会补上的。）